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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风     权倾大宋txt下载     权倾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二四章 决战之彻底绝望

    整个战场变的越混乱,随着校阅乡军抵达战场,禁军有了雄厚的后盾,可以腾出手来全力出击,金军各部进攻陷入停滞状态,任凭将校怎样催促,都无法再前进一步。天籁小说Ww『W.⒉

    也没有办法,毕竟是血肉之躯,在绝对是力量面前,单凭勇气是不可能战胜的,何况这些人都是被逼迫上阵,本身的战斗意志就很薄弱,要不是为了生存,恐怕连刀枪都难拿。

    被包围的金军进行了英勇的战斗,无愧他们女真精锐称号,却无可奈何地花落泥土,他们的队形已经彻底混乱,再也无法组织强有力的反击。

    唯有二百余残余的连环马,他们对南方动决死的反击,那浩瀚的冲击力,依旧让人不寒而栗,宋军各部纷纷避开锋芒,任由他们冲过去。

    没办法,连环马的冲击力太强大了,就算宋军也有反制手段,却没有必要付出巨大代价,任由其冲击力衰退再收拾。

    可惜,当他们冲到极限,遇到的是宣抚处置司备身卫队,这支经过几次恶战的洗礼,早就是一支凶悍的杀人机器,主动进攻性极强。

    此次,张宗颜没有让王秀出战,而是亲自督率千人出寨,分两队夹击,正面布设五部床子弩和二十余张神臂弓,又是一场紧张而激烈的战斗。

    宋军以弩箭射杀对方,两翼马军抄掠,不断切割重骑兵,连环马看似威力巨大,却有致命的缺点。

    一马倒地两马不能进,只能割断绳索脱困,可惜宋军根本不给他们时间,沉重的铁甲也阻碍他们的行动,有人身披重甲倒地不能起。

    宋军则伺机下马,以断斧匕进行格斗,从脖颈割断对方咽喉,或是直接用熟铜棍或大斧,敲扁对方脑袋,竟然没有半点的反抗。

    谁也没有想到凶悍的连环马,竟然那么干净利索被收拾了,简直跟杀猪宰羊般地轻松。

    战斗持续到凌晨,张过和景波的部队抵达城东南,他们没有浪费任何时间,让将士匆匆吃了些干粮,稍事休息两刻钟,沿着护城河对金军动进攻,这招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在得知宋军在城北动攻势,那些金军大将完全丧失信心,是到了为自己小命考虑的时候了。

    战斗延续到了大日东升,战局已经非常明朗,活女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金军左翼已经溃不成军,孔彦舟的部队完全溃散,面对骁骑军、擒戎军、常宁军的打压,不得不率最后的力量周旋。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作为叛将在战场上不可能投降,大宋行朝哪怕欣然接受女真人投降,也不会接受他们这些人,既然横坚活不成,那就只能死战到底。

    不过,左翼几名汉将相继战死,各军阵也纷纷溃散,宋军截断了前后军的联系,凶悍的擒戎军正加紧围困他。

    没有过太长时间,他身边的卫士几乎被屠戮殆尽,几十名宋军骑兵把他包围,一身高等武官的战袍,在这群士卒眼中,那可是绝挂的大功劳,哪个不眼红不眼热啊!

    在来回几个回合,孔彦舟到底是老迈不堪,动作逐渐迟缓,正是气喘吁吁来不及看,不知被谁以强弩偷袭,一支强劲的弩箭,直接射入他的甲胄,正好是心脏的部位。

    能够射透大将铁甲,连强弩也得在五十步内,否则,你根本想都不用想。

    也算孔彦舟倒霉到了家,穷于应付宋军围杀,却不曾关注别人接近最大限度,几乎是抵近他二十步射击,就算是冷锻甲也扛不住,直接被射穿了身体。

    就这样,很窝囊地战死,尸体几乎遭到了疯抢,被割裂了几大块,大家都尽了力,总得那回去报功。这厮,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被分尸了,天理循环终有报。

    随着孔彦舟部队的灭亡,金军左翼完全溃退,宋军开始对金军主力施加压力。

    战争不是一拥而上,而是循序渐进的剥离,一夜的激烈战斗,打垮了金军左翼,抗住前军的疯狂进攻,无论是队形的展开,还是吏士的体力都到了极限。

    有些队伍需要收拢,有些需要撤下来换上新部队,一系列的战场调整,绝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宋军依然有条不紊完成,再次形成了攻击队形,开始了新的攻势。

    秦敏率部一直再坚持,从昨天夜里开始,他斩杀合鲁索,率部截断了金军前后军,直接列成阵势坚守,不断和金军打拉锯战,竟然坚持到了天明。

    不能否认,骁骑军和部分擒戎军将士,承受了极大的压力,那两千党项人损失半数之上,要不是成闵组织吏士冒险送来一批器械,恐怕他们就要坚持不下去。

    不过,他们的坚持是显而易见的,金军几次打通道路都被击退,随着天色放亮,宋军主力调整完毕,对方的机会很少了,胜利就在眼前,就看关键的最后一击。

    相反,这些金军却陷入了绝望,普通士卒还么有多大感觉,猛安们却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再没机会了,甚至连跑的机会也丧失了。

    活女的日子也不好受,从夜间动反击,本以为里应外合击败第二行营,能够从容撤退,却没有想到碰到铁板。局势反而更加恶化,合鲁索、孔彦舟等人相继战死。

    “左监军,不能再打下去了,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乌延蒲卢浑支撑不住了。”

    “再动最后进攻,实在不行再说。”活女不甘心,宋军昨夜就把他拦腰截断,整整数次大反击,竟然无法打通联系,左翼也完全溃散,中军前后军完全暴露,可以说是败局已定,只是还想再试试,挽回自己的脸面,哪怕牺牲部分人也是值得的。

    中军各营寨沸腾起来,既然是孤注一掷的战斗,那就毫无保留地出动,四千骑蜂拥而出,三千山北步卒跟随南下,连他们的阿里喜也跟随下去,足足有万人向南呼啸而去,绝对是拼命的打法,不顾一切地向骁骑军进行反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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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五章 决战之杀神景老五

    秦敏目睹波澜壮阔的景象,冷静地观看一阵,左右将校却心惊胆战,他们本就受到两面夹击,损失极为惨重,可以说是强弩之末,眼看上万人规模的攻势,任谁都感到为难。? ??

    看人家的势头,那就是来拼命地,他们不怕顽强的敌人,更不怕强大的对手。只是,现在是胜利在望,敌人陷入狗急跳墙的疯狂状态,没人愿意即将胜利时刻丧命。

    “不用担忧,虏人走投无路了,只要我们扛下来,就是胜利,各位还要督促将士用命。”

    众人一阵沉默,没有人主动请战。

    同时,王秀也看到了金军出动,禁不住爽快地笑了,淡淡地道:“困兽犹斗,何其不智。”

    “大人。”张宗颜欲言又止,目光闪烁光芒,他从战场回来就兴奋不止,今个真实痛快到了极点。

    “还请都参调兵,快结束了,送他们一程。”王秀平静地道。

    “让校阅乡军打扫战场,宣武军主攻,其他各军助攻,龙骑军和第七旅镇侧翼拦截。”张宗颜恭敬地道。

    他在王秀面前,很好地摆正了位置,从其满意地神色能看出,自己的谦恭绝对有价值,至少他还能再向侍卫司乃至殿前司正印官攀爬。

    “很好,既然他们最后的疯狂,也不能让他们失望!”王秀摇了摇头,不敢肯定是不是兀术,他不相信作为都元帅的兀术,就会不顾一切动反击,女真人保存力量才是关键。

    不过,一切的猜测都没有意义,既然对方要来找死,那就没有任何留手余地,能把女真主力收拾了,下个就是迪古乃,也不再需要搞什么平衡。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必须要服从政治的需要,战争同样影响政治,迫使政治不断调整走向,一切都在动态展。

    乌延蒲卢浑也投入了战斗,他不愧为优秀的战将,自从突围并未离开战场,而是如同孤狼一样观察,现宋军自城北南下,就悄悄地跟随行进,正是景波和张过的兵马。

    当他们动了袭击,乌延蒲卢浑也部署了兵马,对云骑军留守兵马动袭击,妄图一举击溃,营救整个主力。

    景波是又惊又怒,立即把指挥权交给张过,只率六百余骑回转,匆忙间收罗溃兵,也有了千余骑,持双锏狂叫道:“虏人真是无耻到极点,是个男儿的,跟我来。”

    千余骑不算是刚来的,还是溃散骑兵,不管带没带伤都不甘落后纵马狂飓,迎着大日东升,就像一朵刺目地绯云,裹着满天尘埃层层席卷而来。乌延蒲卢浑击溃宋军留守兵马,却没有得意忘形,那些宋军都是马军,留下来看守战马的预备队,遭到袭击来不及抵抗,自然是四散逃离,保护战马离开是第一要任,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当宋军动反击,他立即做出反应,明白只要击溃这支军队,就能从容对付以展开的宋军,立即和活女汇合,大家齐心协力杀出去。

    他们没有任何的花哨,有限空间内迂回几乎不可能,只能正面迎头撞击。

    瞬息间,两军撞在一处,马槊、大刀,箭矢飞舞,狭小区域内血肉横飞,在整个战场却显得并不出奇。

    景波挥舞双锏,当先冲入金军马队,轮起一卷狂飓。铁锏,说是短兵器却有着无以伦比的杀伤力,锏体为百炼钢打造,四面有钝刃,握把也是一尺钢体,柄端带有缳,以细麻绳层层缠绕,有绑手固定手上。双锏各重十余斤,近战比马槊还要犀利,他一个照面就把两名女真族骑兵,砸的脑浆迸裂,然后纵马狂突,双锏舞的漫天红光,所向处皆无一合之敌,尽被击落马下。

    乌延蒲卢浑帐下猛安兀鲁黑,还有勇士阿里白见势不妙,立即从两面围上来。霎那间,狼牙棒和大枪对战双锏,直杀得是火星乱射,尘土激扬飞骑,让人眼花缭乱,四周吏士不敢靠近,生怕被三位爷给误伤了,那可就连哭都没地哭。

    来回十余回合,兀鲁黑、阿里白越打越心寒,暗自惊讶对方如此勇猛,竟然以双锏对战他们,还稳处上风,要知道他们都是长械,对战双锏有着天然优势,竟然还不能取得优势。却见景波策马交错,忽然大吼一声,左手铁锏急啸,快的只有一道残影,猛砸在兀鲁黑的大枪上。

    兀鲁黑顿是如同五雷轰顶,胸口一闷“哇”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受到重创门户大开,冷不防右锏迎面砸来,连同他的牛头铁兜,脑浆飞溅鲜血淋漓。阿里白大惊失色,他本是军中勇士,素来自视清高,却联手战对方不能,反而让兀鲁黑战死,血淋淋的场面让他彻底丧失信心,绝对无法战胜对方,他也算是果断之人,当即虚晃狼牙棒回马就走。

    景波杀的起兴,岂能容对方跑了,他策马狂奔而上,铁锏卷起阵阵狂风,直奔阿里白后背而去。阿里白惊慌中回身就用狼牙棒抵挡,却被铁锏轻松荡开,劲风却依旧不减,到了临死前才明白对方是双锏,血肉横飞处,人惨不忍睹地落在地上,战马悲鸣着狂飚而去。

    景波的勇猛无比,就如同地狱里的罗刹,周围金军骑兵见两位出名大将被杀,个个是肝胆皆裂,纷纷打着唿哨策马避开,不敢和景波照面。“给我杀,狠狠地杀。”景波一骑绝尘,连挚旗也被甩在数十步外,激动地宋军骑兵个个策马狂呼,如痴如狂。

    某种义薄云天的自豪感直冲云霄,这就是云骑军,这就是他们的军主,将校永远冲在最前面。这种跟我冲的精神,传承自当年的王邵,来自七十二将,来自拱圣军,它极大鼓舞将士们的战斗意志,让他们再不顾强悍的女真骑兵,凶神恶煞地向前突击,把金军冲的七零八落。

    乌延蒲卢浑见势不妙,再打下去不仅无法战败宋军,很可能自己也要全军溃散,立即召集数百骑迎面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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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六章 决战之彻底失败

    “跟我来。”面对金军的反扑,景波大笑着策马狂奔,犹如一道黑色地闪电,直接冲入对方骑兵人群。

    随着双锏的起起落落,几名金军骑兵骨断筋折,惨叫着落下马背,血雨腥风中的他,伴随着血色道路前进,吓的金军尽皆恐惧不敢上前,没有人敢掠其虎威。

    ????宋军将士个个如同猛虎,战意澎湃紧随景波前进,把金军杀的如同砍瓜切菜般,相当的狼狈不堪,要是粘罕、斡离不等先人看到这幅惨剧,估计的气的从棺材里跳起来,数十年应得的女真赫赫威名,今天被这些后辈败坏殆尽。

    乌延蒲卢浑几乎不敢相信,宋军战斗力如此强悍,他的部队可都是女真本族精锐啊!竟然无法击退对方,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咬着牙催促将士前进。

    现在,只能咬着牙拼死前进,后退直有败亡一条路。

    “那南朝大将报上姓名。”

    ????景波见一名黑袍大将策马而来,看对方甲胄服色绝对在统军之上,知道对方是条大鱼,大喝一声道:“你家爷爷云骑军军主景波,来者何人?”说着话,枣红战马犹若一阵狂风般卷至,双锏带着撕裂虚空的气势扫来。

    话说,爷这个称呼已然出现,官宦家庭被妇人成自家官人老爷,还不怎么普及,应该说爷这个词相当的尊贵,并没有后世的那些歧义,而且不是专指祖父,那是用大爹爹来称呼的。

    “忒母孛堇乌延蒲卢浑。”乌延蒲卢浑遵循古礼仪自报家门,却感觉对方犹如天神,双锏犹如两条黑龙,张牙舞爪地想自己扑来,吃惊下急忙用大枪架上。

    “碰”地一声巨响,他感觉手臂镇痛,要知道这杆大枪是前辽大将家传,制造工艺绝不比马槊底,才能堪堪挡得住铁锏,可见对方的臂力惊人。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第二锏砸了过来,他不得不勉强招架,又一声震耳巨响中,眼前一片恍惚,胸膛似乎都被震得裂开,胸中闷的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

    上来两招都是要命的杀手锏,?真不让人活了,此人是真正的猛士,绝非他所能力敌,乌延蒲卢浑无论用兵还是做人,都是极其果断的,扯着一个回合照面错马,立即向侧方向落荒而走,没有半点的犹豫不决。

    他可是干系一军的大将,脸面什么虚的东西,压根不会去考虑,带着袍泽走向胜利,或是带着他们活下去才是道理。

    “呵呵,还是个精明人,不要问他了,给我杀,冲乱虏人。”景波哈哈大笑,两铁锏杀的对方主帅落荒而逃,可以预见战事结果,杀一个主帅并不影响战局,关键是打破对方的进攻,他双锏所过之处,到处是哀嚎闪避。

    “军主真是天神下凡。”

    “太尉威武,我辈所不及。”

    “各位不要分散,跟随军主冲杀,宰了着群猪羊。”

    “完了。”乌延蒲卢浑回看去,他的部队已经丧失战斗意志,被宋军冲的七零八落,再也形成不了强有力的反击。

    另外,他感到自己精神和身体的疲倦,败了,真的无可挽回的失败,自己做了最大努力,依然无法挽回战局,既然不可能战胜对方,现在是自己为生存考虑了。

    “传令,收罗兵马向北撤离,各部不许恋战。”这道军令是正确的,却代表金军在北线努力的瓦解,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反败为胜了,能保住多少人成为头等大事。

    此时,宣抚处置司的命令抵达岳飞那里,他一口气下达了十余个军令,完全按照王秀意图。

    急脚子不断传来前方战报,简直可以用一地鸡毛来形容,宋军和金军犬牙交错,不是你破了我的寨子,就是我摧毁你的军阵,几乎没有边界线分别。

    宋军各部配合的高效,除了五方旗和各色战鼓金锣,最重要的就是急脚子。王邵特别重视战场情报收集和传递,没有电就不可能有通讯,只能以人力和马力传递情况。

    能否有高效的情报传递手段,对将校了解战场,及时作出部署,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宋军各营都设有专门急脚子,步军营更是多达三十人之多。

    当千余骑突破清朔军防线,直接打到清朔军主营寨,徐庆惊讶地道:“怎么可能,虏人被完全压制,怎么还能突破?”

    “没有不可能的,他们在绝地反击。”岳飞显的非常冷静,不满地道:“要镇定,绝不能大惊小怪,打退这波就万事大吉了。”

    徐庆面对岳飞,处于绝对弱势地位,不由地老脸一红,低声道:“大兄,牛伯记能否顶住?”

    “清朔军主力尽出,就看他的了。”岳飞并没有在意,战场充满了变数,关系能有何用?不如顺其自然,反正宋军有战略上的又是。

    牛皋亲自投入战斗,王德也不得不参战,这是一场空间的大战,两军交战很长的时间,可以说双方主力部队都投入战斗,是龙是虫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此时,金军的签军部队乱成一团糟,很多人被迫放下武器,宋军并没有斩尽杀绝,王秀的意图贯彻的非常坚决,河北河东不能缺少壮丁,战争也逐渐进入尾声,女真人败亡命运已定,能不杀尽量不要杀。

    几支前伸的金军马队,在宋军狂潮般地进攻中,就算是突击到相当深度,也宛如一叶扇舟狂涛所淹没,再也没有人能冲到王秀面前,就更不用说歼灭乃至击溃任何的宋军。

    前方的金军大将无不悲哀地意识到,他们的进攻失败了,活女不顾一切的反击,会把他们全部葬送,多数人开始消极怠工,偷偷组织人马撤退。

    乌烈同样沉不住气,他集结数千骑不断冲击,韩常也是相当的配合,封元这沉着应战,以车兵组成机动防御部队,马军为游击,遏制两路金军的汇合。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传令各部,逐步向西撤退,签军回城。”活女不能不承认失败,无可奈何地下达撤军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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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七章 决战之活女赎罪

    当然,他还是让残余签军撤入城中,作为吸引宋军的靶子,部分精锐的步卒直接向西,撤下来的马军从城内向西门撤退,能够形成对十一行营侧翼压力。

    韩常汇集能够集中地部队,尽可能顶住来自龙骑军的压力,保护活女的主力撤退,没办法,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金军两个方向同心进攻,是相当有压力的,连封元也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勉强自保。

    活女派出的重骑兵,再次掀起打开缺口的狂潮,来自拱圣军的马军义无反顾,卷着滚滚烟尘迎上去。

    很快,两支同样具有炙热战斗**的马队,相互激烈地碰撞,这是两个国家的精华所在,也是一切恩怨的结算,没有人当孬种,当然也不可能当孬种,只有生或者死。

    金军为了夺取一线生机,宋军为了堵上缺口,双方不得不把性命置之度外。马军大集群作战,个人的生命根本就不算什么,畏缩就等于挡住了冲杀的道路,结果只能被万马践踏,大家只能红着眼睛,前倾身子向前冲击。

    双方碰撞的瞬间,前排的骑兵几乎没有人幸运,都在碰撞中被巨大的惯性和停顿力抛下马来,任由后面的袍泽从他们身上驰过。

    金军的冲击势头明显缓了,他们遭到了宋军接敌前惯用的弩箭打击,这是很有用的杀敌手法,不仅可以射杀对面冲来的敌人,也能让对方冲击势头缓慢下来。

    就算死伤惨重,金军依然不计代价的冲锋,战斗意志不可能长久维持,瞬间爆出来的冲击力,却是宋军不能抵挡的。担任侧翼掩护的拱圣军八十七旅镇两个步军营,在遭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下,几乎支撑不住,近两千吏士差点溃散,要不是金军全力冲击通道,恐怕八十七旅镇要名声扫地。

    封元相当的惊讶,只能请成蛟坚持,横冲、羽林两军还要应付乌烈,并向北延伸,防止金军从城内冲出来。

    成蛟有两万余人,却要应付金军从战场上撤下来的兵马,压力是相当巨大的,他没有任何的怨言,只能不断调整防御,以便应对未来更大的压力,连他也亲自上阵了。

    从战场上撤下来,重新投入突围的金军越来越多,而且那些精锐的山北步卒加入,各战场都生了激战,两军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拱圣军的压力可想而知。

    尽管,宋军将士也进行了英勇的战斗,金军未尝不明白困境,他们同样要奋力夺取生路,这群金军刀兵相见时,已经不是战斗而是拼命,强汉子还不和亡命之徒较量,何况一群红了眼的赌徒,他们甚至一度威胁成蛟营寨,备身营都被派出去厮杀两场。

    还是正面战场,进攻牛皋清朔军营寨的金军,勇气令人敬佩,他们果断锐利的作风,也继承老一代猛安谋克军风范,更让牛皋亲自登上寨墙挥刀作战。

    不过,令人钦佩不能代替局势,维持不长的战斗时间,千余名骑兵,被清朔军和援军穿插分割成小片,在斩马刀和神臂弓的无情打击下,一个又一个的横尸马下,几乎没有一个活口,牛皋也没打算生擒活捉,军令是军令,战场是战场,哪有功夫俘虏敌人。

    因为,这支金军表现的太顽强了,在绝对优势敌人围困中,彻底断绝了生的念头,能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个,每当一名女真人被斩落人头,或许都要付出至少一名宋军吏士生命,深深激怒了宋军将校,让他们狠地斩尽杀绝。

    前线局势非常明了,宋军各部都在出击,金军的签军部队不断冰消瓦解,所谓签军撤入城中,根本就是妄谈,能够保持混乱状态,延迟宋军的北上,就算是他们的万幸了。

    不过,还是有大批马军从南城门进入,西城门或北城门出来,火向西被撤退。

    但是,让从北门出城金军惊讶的是,一支规模庞大的宋军,竟然出现在高粱河北部,让他们大为慌乱。

    原来,正是李长昇率领的虎翼北方行营,紧赶慢赶总算抵达战场,根据张过的建议立即兵高粱河,加入拦截金军的行列。虽说,没有封上城西北缺口,却威慑金军不敢从北门逃窜,而且他没有进攻城池,缘由辎重部队还在后面。

    不过,乌延蒲卢浑意外抵达,所剩从者不过千骑,却很果断的动袭击,让谨慎又不了解战况的李长昇停下,导致金军数千马军从容西撤,逆境中其依然挥出色。

    江明极为不满,认为李长昇过于谨慎,劝谏道:“太尉,虏人出北城,定然是前方溃退,怎能让他区区千人冲击,就止步不前,任由数千马军离去。”

    李长昇不以为然,虎翼北方行营的机动部队,都被张过给带走了,他率领近两万人堪堪抵达战场,已经是筋疲力竭,还没有来得及扎下阵脚,金军就算是败兵,那也是几千马军,真打起来恐怕胜负难料,他不能太冒险了。

    稍加思量,才说道:“留下四千人扎寨,其余各部交替掩护,向城西挺进。”

    随着虎翼北方行营的参战,宋军右翼第一行营的压迫,金军到了崩溃的边缘。

    “右监军他们撤了吗?”活女疲惫到了极点。

    “他们护送都元帅,开始向西撤离,只是南部通道遭到顽强抵抗。”

    “让韩元吉撤退吧!不要再做无用功了。好了,我们再尽份力,跟我冲上去。”活女下达了破釜沉舟的军令,率自己的合扎连同千余骑反击,对宋军实施决死打击。

    “左监军,签军正好牵制他们,我们有足够机会撤离。”

    “把我的左监军印绶,交给乌禄郎君,乌延蒲卢浑智勇双全,可堪大任。”活女抱着必死决心安排后事,为了不切实际的希望,他独断专行动反击,白白浪费了很多机会,葬送了多少将士,必须要以死赎罪。

    “左监军。。。。”

    “给我集结,准备冲锋。”活女不再理会其它,策马向南缓缓而行,那是绝不回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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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八章 决战之死志

    不能不说,活女的反击是找死,无关大局扭转,却又是恰当好处的,至少出乎很多人意料。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前线,金军的签军部队早就溃不成军,各营寨几乎全部在陷落,军阵也溃散无数,再也无力形成有大规模组织抵抗。

    不过,混乱中依然有部队抵抗,个别将校还是汇集残兵,组成阵型死战,依旧阻碍了宋军快速挺进。

    活女突然率军决死反击,也出乎宋军意料,金军精锐开始向西北突围,应该不会再发动攻势,却哪想到适得其反,人家还是拼了老命杀过来。

    这支并不算多的马军,气势夺人心魄,从目瞪口呆的宋军身边掠过,很少有人想着去拦截,气氛相当的诡异。

    简雍也看到活女的旗帜,惊愕时立即意识到,金军是来拼命了,这可是左监军的帅旗,可惜他的部队投入作战,对方从边缘穿过,根本来不及拦截,真是有心无力啊!

    郦琼作为签军的统帅,自然也陷入泥潭不能自拔,正在担忧自己的前途,却看到活女率军掩杀,以为是主力大举反击,急忙调动不多的汉军精锐汇合。

    当他率部跟随南下,才明白过来,哪里是大举反扑,分明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当真是哭笑不得,自己上了贼船。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无力脱离战场,只能跟随活女南下,希望能利用机会杀出去。

    活女坚定不移地南下,倒是势如破竹,宋军根本来不及反应,让他们穿越漫天箭雨、刀山枪林的战场,直接来到岳飞的行辕,宋军仓促应战,双方就碰撞在一起。

    金军无法后退,无论他们是多么的疲惫,无论是战死多少人,只要他们还能骑马就必须战斗,人人都明白没有退路,个个发出豺狼的吼叫,希望能掩饰内心深处的恐惧。

    宋军也无法退缩,这里是岳飞的行辕,再向后就是王秀行辕,断不能让金军过去。

    王邵的行辕已经受到袭击,再来一次的话,军中大将的里子面子都挂不住了。

    果然,军中也下大了死命令,哪怕是战死也要守在位置上,绝不能给我后退一步。没有人愿意因退缩被杀头,与其窝窝囊囊的被斩首,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好歹能得到朝廷的抚恤,子弟也能得到良好的照料。

    双方都是憋足了劲,都想一个照面打垮对方,形成惨烈的杀戮带,双方这个充满刀光剑影,充满血腥暴力,到处是头颅和内脏的狭小战场浴血奋战,不断地去杀人,再杀人,一直到自已被杀。

    “活女是拼命了。<>”看着战场飘扬的左监军旗帜,岳飞是相当的惊讶,活女不是普通的大将,而是金军七大帅之一,绝对不可能率军冲锋,能够亲自出击,只能说明置之死地而后生,同样作为统帅的他,心中升起一抹悲凉。

    无论怎样去说,作为同一类人而言,谁也不愿看到对方被逼到疯狂的地步。

    “他们是自取灭亡。”徐庆冷冷地笑道,他可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态,既然对方找死那就成全了。

    “两侧援兵无法快速拦截,后面却是宣抚处置司行辕。”岳飞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道。

    徐庆脸色微变,生涩地道:“他们打得好主意,竟然要去宣抚处置司行辕,不过。。。。。”

    “没有不过。”岳飞转首瞪着徐庆,厉声道:“宣抚处置身系家国,决不能让人虏人过去,我亲自会会活女。”

    “大兄不可,你是北侍军使副,岂能亲临战阵,要去也是我去。”徐庆顾不得被反驳的尴尬,急忙出声劝阻。

    “你来节制,我去去就回。”岳飞是非常骄傲的人,诚然有自己的打算,更对王秀不太恭敬,却不能让金军攻击宣抚处置司行辕,这是对北侍军全体将士的羞辱,昨天夜里辖里的进攻,就让他深以为耻辱。

    身为北侍军大将,有着数十万大军的汇集,竟然让人家几千人突破包围圈,差点把宣抚处置司行辕破了,传出去的话恐怕会被其它侍军司耻笑。

    当年,征战党项人的西北战事,西侍军并不占绝对优势,尚未发生行辕被袭击的事情。而今的战事不要王秀两度遇险,就是都统制和军都指挥也阵亡多人,堪称自南迁以来仅有的耻辱。

    既然金军是破釜沉舟,宋军根本没有准备,他要是龟缩在营寨里,固然能保持不败,王秀那里如何是好?绝不能让活女抵达宣抚处置司行辕,丢不起这个脸啊!

    金军绝对没想到,宋军的行辕大寨门户大开,一彪马军杀了出来,个个如狼似虎,倒是把他们的攻势局部遏制。

    活女并没有打算耽误时间,他的目标是宣抚处置行辕,要在临死前斩杀王秀,正要驱散前方的小部队,却见对方寨门大开,一员身披山纹黑漆甲,头戴虎形精钢铁兜,身披黑色大麾,手执一杆精钢大枪的中年长须大将策马冲出。

    那一杆大枪舞的如漫天梨花,催生无尽的雷鸣,没有一名骑兵能打个照面,无不丧命枪下。

    活女眼看着对方竟杀开一条血路,直驱他的位置而来,不由地大为怪异,隐约间感觉此人非常面善。

    “左监军,此人正是南朝大将岳飞岳鹏举。<>”

    活女恍然大悟,瞪大眼睛道:“原来这是岳鹏举,难怪如此威猛。”

    北侍军副都指挥知杂,也是颇有吸引力的,眼看送上门的大好机会,放过去实在太可惜,战场不容长时间考虑,不得不迅速作出判断,沉声道:“夹谷讹三,你率军擒杀岳飞。”

    “好。”夹谷讹三得到军令,立即招呼部众策马而去,他是活女帐下猛将,自然有信心和对方大将拼杀。

    “让郦琼率军支援,其他兵马跟我南下。”活女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必须要赶紧南下直驱王秀所在,要是宋军援军抵达,恐怕他就白忙乎了,有夹谷讹三和郦琼拖延时间,能拿下岳飞也好,拿不下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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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九章 决战之请张启元观战

    王秀冷静地观察战局,却没有半点兴奋色彩,甚至脸色毫无表情。?

    “大人,张学士来了。”虞允文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嗓音有几分古怪。

    “哦,有请。”王秀放下单筒瞭望镜,转瞬间脸色变的温和无比,笑咪咪地转身,却见张启元由两名卫士看押,正站在五步之外。

    张启元走了过来,目光复杂地看着王秀,从昨天到现在,他都被扣押营帐中,有恐惧更有不堪,就怕王秀以胜利者的姿态招呼他,却知道不可避免,谁让他是败亡之人。

    只是奇怪的是王秀并未见他,让他感觉等待是焦躁的,简直到了狂的地步,就在刚才虞允文过来,说是王秀要见他,也就平定了心思,慢悠悠地步行而来。

    “子初兄,战事紧急,一直是不得脱空招呼,实在是抱歉。”王秀笑眯眯地道,态度温和到不能再温和程度,仿佛对方是朝廷的监军。

    张启元嘴角一抽,暗骂王秀小人得志,言下之意大局已定才让他来见,分明是视他无足轻重,看他费尽心力的局面毁于一旦,有着羞辱他的心思,端地不为人子。

    “好了,老兄不要做作,虏人都要打到我的营寨了。”王秀见张启元脸色变幻不定,自然明白对方心思,毕竟是有名望的士人,还是要脸面的。

    自己是有羞辱对方的心思,却并没有居高临下的心态,摧毁一个人的心念,有很多种方式,让对方来观看金军的覆没,不能不说是好法子。

    “昨夜不是打了?”张启元是无法自由行动,却知道昨天夜里行辕差点被攻陷,他还懊恼金军为何没有破寨。

    “辖里,也是为忠勇之人,可惜他全军覆没了。”王秀风淡云轻地笑了,其实昨夜的局势端地危机,连他都亲自上阵了,好在有惊无险应付过来。

    “好像是又冲过来了。”张启元看了眼北方,看着冲天的尘埃,兴庆逐渐平定下来,倒是玩味地笑了,态度有几分诙谐。

    “战场,本来就是你争我打,没什么可惊讶的。”王秀转看着张启元,自信地笑道:“不过是垂死挣扎,纯粹给我送菜来了。”

    “大人,三千山讹部署到位。”虞允文过来,语气抬高几分,目光还扫过张启元。

    “好,就等着他们过来,子初兄看如何?”王秀点了点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横山山讹是大宋精兵,近年来选拔进入禁军非常严格,多半编入西侍军,很少会进入北侍军,更不要说殿前司了。

    为了这场北伐,他专门调两千横山骑,三千山讹步跋听用,由于都是乡军没来得及参战,清晨刚刚奉命抵达行辕南部下寨,正好派上用处,成为宣抚处置司亲兵。

    这些来自西北的党项大汉,本就是校阅乡军,受到战场的局限连参展也没有机会,现在竟然成为卫队成员,当真是受宠若惊,哪个不摩拳擦掌,精神百倍地请战。

    要知道能成为王相公的亲兵,那可不仅有谈论的资本,或许能晋升禁军,每月的俸给几乎增加一两倍。

    张启元岂能不知山讹精锐,党项嵬名家对宋作战,铁鹞奔突,强弩压阵,步跋挺进,端地是气势磅礴。三千山讹步跋列阵待战,恐怕金军寸步难进,真是没有想到啊!不由地苦笑道:“不小的手笔,那就拭目以待。”

    “哦,对了,虏人主力正在向西北突围,看来也是策划好的。”王秀不经意问了句。

    “呵呵,大势已去,再这么折腾,也逃不出行朝手掌。”张启元知道兀术已亡,金军丧失强有力核心人物,乌禄要想真正掌握骄兵悍将,恐怕真的是很难,能不能顺利逃脱还在两说。

    “高论,呵呵,就算兀术北逃,又能怎样?西有乞颜、克烈人,东有迪古乃。”王秀畅快地笑了,大局全在掌控,他不需要掩饰真是心情。

    “都元帅郎君已经驾鹤西去。”张启元也没什么可隐瞒,相反他是有目地的。

    “什么?兀术。。。。。。过世了?”王秀为之愕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心里觉得很空荡。

    “很吃惊。”张启元看着王秀的愕然,能看到其吃瘪的模样,心中忽然很舒坦,笑道:“那么多天的作战,其实你的对手是活女,并不是都元帅郎君,否则,你那有那么好受。”

    王秀强行压下心中震惊,平静地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是太多的顾忌,彬浦,去传令十一行营,给我尽量拦截,能不放过就不放过。”

    张启元摇了摇头,外面的是和他是没关系了,谁生谁死全看天意。

    正说着话,远远看到金军前锋抵达,正要对营寨动进攻,山讹步跋前锋开始接敌。

    他们不愧为大宋精兵,面对峰拥而至的马军毫无惧色,他们手持精良硬弓,不断射杀敢于靠近的马军,不断以小队出击,用扎麻刀、斩马刀和钩镰枪掀翻战马。

    这些来自横山的党项人,是天生的强悍战士,从小在山地艰苦里习练武艺,不仅格斗技能高强,又得到精良的甲仗,战斗力得到极大提升。

    更何况,他们的箭术极其高明,对强弩不太感兴趣,人人都配有硬弓,只要被他们猫上了,很少有人能够逃脱,这些人比他们父辈要幸运,至少能为朝廷作战。

    前锋刚刚接战,这支马队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处于进退不能的尴尬中。

    “出击。”随着领军将领的命令,进军鼓角响起,五方旗指挥两翼数百骑出击,把这支金军左右包抄。

    横山的马军是从缘边熟羌两家子中挑选,这些人固然没有加入禁军,却不代表他们没有战斗力,相反是非常的剽悍,一律穿着轻质皮甲,迎着金军勇猛奔突,很快把这支前锋围困起来。

    “怎样?”王秀目睹横山校阅乡军的威猛,露出了满意地笑容,把单筒瞭望镜递给张启元。

    “哦,那是左监军的旗帜。”张启元打眼一看,笑了,那是苦笑,真的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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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零章 决战之无

    “冲上去,堵住他们。”岳飞持枪奋力冲突,眼看对方部分马军正在南下,意识到对方意在王秀,那就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寨外那些步卒受到马步军冲击,早就精疲力竭,只能强打精神迎战,他不能不呼喊激励,让金军付出很大代价。此时,夹谷讹三和三名合扎一窝蜂冲上去,气势汹汹地准备合力斩杀岳飞。

    岳飞又岂是易与之辈,当年也是起于卒伍,曾经在王彦军中抗金,以智谋和武力迅升迁,对上四人毫不畏缩。

    却见他大枪挥动带着劲风,冲在最前面的一人被挑落,咽喉处的鲜血四溅,只是一个照面。

    血雨腥风中,岳飞如同地狱中的修罗,直接错马杀向第二人,那人眼看对方剽悍的面孔,早就吓的手脚软了,动作稍稍迟缓时,就被一枪透胸而过,尸体栽落尘埃,依旧是一个照面。

    还没有转过大枪,就看一道闪电射出,第三名合扎早就吓的脸色苍白,捉拿斩杀宋军大将心思,顿时化成烟云,想要调转马头错过,哪知道劲风早就到了眼前,根本来不及躲避,被大枪斩过咽喉,鲜血狂喷地俯倒在战马上。

    还是一个照面,三息功夫宰了三名合扎,要知道合扎就是宋军中的备身卫士。能够成为卫士,绝对是军中最勇猛的吏士,说是以一敌百那是胡扯,至少也能胜过几个普通士卒。

    哪里想到,竟没有和岳飞走上一个回合。

    夹谷讹三也算是勇将,从士卒一步步成为统军,岂能没有点眼力头,岳飞的勇猛绝非他能比,见势不妙立即调马就跑,躲进正杀来的马军人群。

    “哪里跑。”岳飞岂能让对方跑了,看服色那是正四品统军,属于金军高层将校,还是女真贵酋。

    金军实行战时元帅府制度,最低的左右都监为正三品,各大统军司为正三品,地方统军司为正四品。

    都统的职务并非专任,只是在路设置,管理一路的马步军,其实战时都元帅府直接调统军征战,都统只是在军中设置,通常是左右翼都统,协助主帅掌管左右兵马,相当于五季、宋初禁军左右厢。

    可以说战时征调各位统军,组成各路兵马,或有监军、都监直接统率,或者设置左右路都统,统军实际是金军最高战术指挥官,等同于猛安谋克军的军帅,相当的珍贵。

    却见他策马挥枪,直接突入金军人群,就像他年轻时的决绝,一敢大枪所过之处,真是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金军望风披靡,几十个呼吸间,十余名金军横尸当场,直杀的人人变色纷纷退避。

    夹谷讹三脸色苍白,终究在慌乱中被追上,却见大枪如一道闪电,直接贯穿他的背部,整个人被挑了起来,在半空中无力地挣扎,看在金军眼中就是手舞足蹈,相当的毁人三观。

    当尸体重重落在地上,金军完全被震撼了,顿时全无士气可言,无人敢和岳飞照面,纷纷退避奔驰,反而把郦琼部给冲乱了。

    西线

    乌烈一次次猛烈冲击,却无法撼动宋军车兵,真的有几分疲惫了,当得到高粱河方向出现宋军,不由地道:“南朝车兵太难对付,我们根本杀不过去,现在北方出现敌人,大势已去了。”

    乌禄也是眉头紧蹙,战场非常糜烂,金军各部开始向西北突围,从城门逃出的还好说,宋军在北部兵力不多,不敢强力拦截,只能打打秋风,向南却是两个车军和拱圣军,实在让人感觉如鲠在喉。

    话说,你就不能向被转移在向西,倒是可以的,很多金军按照活女安排,从城内穿过西逃。

    但是,金军太庞大了,根本不可能全部转道,更何况宋军也不会给他们时间,就算是全力突围,部分主力尚未撤出来,原因是签军部队必须有人看押。

    那些山南汉人组成的签军,本身就受到压迫,脏活苦活都得干,上战场还得当炮灰卖命,任谁都不会心甘情愿,战斗力自然是非常低下,很难让他们打起精神卖命。

    要是没有精锐部队压阵,上了战场这些签军很可能崩溃,要是战事不利的话,更有可能反戈一击,河东冀氏战场,主要因为签军溃败而失败。

    就算一线不少签军拼命,那也是因为他们受到死亡压力,要是金军主力跑了,流出空白的后方,傻子才会和宋军死磕到底

    十余万签军非常庞大,占用了不少金军精锐,想要全部撤下来,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就是咬也要给我咬开。”乌禄心态逐渐转变,他必须要保证拯救更多的主力,以便迎接更大的挑战,每一点损失都是他未来的筹码流失。

    “好,我准备再冲一次,这次目标放在他们的北部,尽量接应更多的人出来。”乌烈坚定了信心,苦寒之地凶悍的基因,被彻底的激出来,却没有傻到以马军打车兵军阵,那是找死的行为。

    乌禄点了点头,很郑重地看着乌烈,正色道:“尽力而为。”

    “放心,尽量救出他们。”乌烈咂咂嘴道。

    却说,自从活女率军南下,孔彦舟成了悲催的人,王德、牛皋等人顶住巨大压力,相继派出了援军,昨夜调来的校阅乡军,也派出几支部队来增援。

    随着援军不断投入战场,人数没有太多,却让副都指挥行辕力量增强,岳飞竭力整合各部不断投入战斗。

    孔彦舟不得不亲自作战,浑身上下沾满滴淌的鲜血,整个人如同鬼魅似地恐怖,悲惨到了极点。

    可惜,经过岳飞整合的宋军,爆出战斗力太强,各方面都占据了绝对优势,战斗几乎是一边倒,以营为单位的宋军马步军层次有序,把不多的金军冲的七霉八落,陷入各个小队甚至个人单独战斗的被动局面。

    这些金军连续战斗,除了匆忙吃了几口干粮喝了几口水,几乎没有得到休息,宋军却是在营寨中吃的饱饱的出战,战斗力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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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一章 决战之逆臣们的下场

    王继忠是少有几个跟随郦琼的大将,他杀到几乎精疲力竭的时候,宋军仍然群拥而至,身边不多的卫士,也被人数众多的宋军斩杀殆尽,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天『籁小』说.2

    尽管,他个人勇猛无比,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把一名宋军队将砸落马下,冷不防暗处神臂弓瞄准了他,在队将落马的瞬间,力道极强的弩箭也射了出去。

    弩箭里的太近,二十步左右的距离,简直是必杀的节奏,直接穿透铁甲刺入左胸。

    王世忠顿时眼前一黑,再也无法控制自已的战马,整个人被正在冲驰中的战马颠落在地。本能地要挣扎着起身,要知道在马军对战,落单在地是注定被对方杀死的,却哪里能起的了身,他的****骨折了,腿也折断了。

    这可是绝佳的立功机会,单凭王世忠丝质大红战袍,足以让宋军将士眼红不已,军中有制度,斩杀大将的赏赐,那可是极为丰厚,早就有三四个人纵马向他杀来。

    军中不是没有先例,为了争夺金军大将级,吏士相互斗殴。

    不远处正在搏杀的郦琼大惊失色,策马过来相救时,早就没有王世忠身影。他是惊恐交加,兔死狐悲的心情,让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暴烈地吼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迎着一名宋军将校杀去。

    鲜血四溅,人头飞扬,他却盲目四顾,眼睁睁看着十余名宋军围来,却想到了当年的意气风,还有为了高官厚禄,丧心病狂刺杀蔡易,勾结女真人南下等等,真是如一场梦幻,醒来时却是一场空。

    如果,没有当年的背叛,或许他正率军绞杀金军,至少能够建功立业,得到朝廷的封赐,又或许王贵或刘琦的位置也有他的一份,再不济也能混个军主。

    现在全结束了,作为叛将的他,恐怕会被分尸示众,遗臭万年。

    留在岳飞行辕的金军溃散,战争逐渐走向落幕,宋军各部全面出击,鉴于宋军并没有大肆杀戮,签军整军的投降,许多人再也没有昨天的战斗意志。

    金军还在有组织抵抗的部队,唯有担负掩护的韩常,却要承受龙骑军和第一旅镇的冲击。

    王秀也长长地舒展了口气,面色淡然地观望着战场,天空笼罩那沉沉尘烟,金军失败的命运,不可避免地注定。

    目光再次转到前方,看着依旧在冲锋的金军,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反倒是沉重地道:“该结束了,把步卒撤下用弩箭,不要再白白牺牲了。”

    “你倒是很仁慈。”张启元恍然,说话的口气显的尤为伤感,散着无限的悲凉。

    “再死人就没意思了,百业待兴啊!”

    “百业待兴?”张启元一怔,旋即明白王秀的意思,不由地苦笑不已,人家围歼金军,甚至到了吝啬人力的程度。

    此时,金军千余骑开始了最后的集结,列队向行辕大寨动冲击,活女的左监军帅旗高高飘扬。

    横山步跋脱离战斗,在两翼以弓箭列阵,禁军排列三队,六个方队,全部手持神臂弓,个个虎视眈眈。

    金军的勇悍固然是令人饮佩的,却如同夜空中滑落的流星,光辉水远是那一瞬间的流苏,辉惶后却是永久的暗夜。

    随着宋军三面箭矢的打击,还有铁砲弹的射,这群勇悍的骑兵,没有人能够冲进寨墙五十步的范围。

    令人尤为恐怖的是,他们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鉴于王秀节约人力的命令,宋军用的几乎都是药箭,剧烈的爆炸让他们甲胃尽裂、广骨不全,一片令人作呕地腥臭。

    当岳飞率军抵达宣抚处置行辕战场,惊诧地看到这幅令人作呕的场面,到处是横七贤八,残缺不全的广,剩余的数百骑,仍然飞蛾投火般地扑向行辕大寨。

    已经不需要他的部队投入战斗了,仅仅数百名金军,还不够宣抚处置司卫队塞牙缝的,看来自已还是打扫战场吧!

    活女仍然活着,他亲自提兵南下,就没想过活着回去,能够杀王秀固然是好,实在没办法也无能为力,必须要完成自已的使命,或许应该说他要维护自已的尊严。

    当金军败局已定,最后希望地破灭,生命对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再多的人飞蛾投火般的战斗,已经激不起他胸中的怒火了,要做的是尽可能地有尊严地,结束这场令人遗憾的结局,当没有希望的时候,尽早地结束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给我冲,冲上去拿下王秀,杀了他。”为了鼓舞士气,活女不断高声疾呼,希望他的合扎还有士卒,用最后的血性完成突破,维护金军精锐最后的尊严。

    几百人的冲击相当的凄惨,也能体现出悲壮凄凉,更为这场大战役画上了落幕的开始句号。

    “活女,不愧是女真大将,死得其所啊!”张启元眼睁睁看着金军遭到屠杀,活女被强劲弩箭射成了刺猬,生出兔死狐悲的哀伤,仿佛看到自己的结局。

    “这是必然结局,你应该早料到才是。”王秀对活女的悲壮不感兴趣,强悍的女真人总算是轰然倒地,却不知道自己为何高兴不起来,心下相当的惆怅。

    “我又不是太初真君,这能想得那么远。”张启元反唇相讥,既然失败了那就认命,却不能在最后的口舌相争中认输,他只剩下这点资本了。

    “骗人的玩意,你还真信了,呵呵。”王秀玩味地看了眼张启元,口吻相当的调侃。

    “呵呵,世人愚不可及,也就是欺世盗名迷惑天下,也罢,胜者王败者寇。不,还没有到最后,女真坚韧不拔,百战不屈,你却没有全然毁去,今后有你受的了。”张启元笑眯眯地道。

    “那是后人的事。”王秀笑咪咪地反驳,总不能把事情都做完,保留些忧患意识还是必然的。

    张启元脸色愕然,转不善地看着王秀,一句话把他的口舌优势全破了。

    “张二哥,你说怎样处置你好?”王秀转过身看着张启元,脸色带着真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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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二章 决战之劝降

    金军战败并不等于战役很快结束,清扫战场不是容易的事情,那么大的作战区域,无论是俘虏的收拢,还是残余金军的扫荡,都是费时费力。天』籁小』说.⒉

    何况韩常还在抵抗,金军依然向西北突围,战斗远远没有结束,应该说是结束的开始才正确。

    战事到了夜间依然没有停止,第二行营除了收拢俘虏,清扫战场残余,基本上都派出部队围攻韩常。第一行营会同张过的部队抵达析津县城下,辎重和乡军部队汇集,开始架设云梯准备攻城。

    其实,燕山府的府城那是那么容易攻取的,那可是当年契丹人的重镇,更是五季时代的重要防御据点,城池修得高大无比,战防设施相当完备,光是丈许高的羊马墙,就让人头疼不已,攻城是不得已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做。

    此时,乌烈依然在努力,耶律辉指挥大军突围,倒是有半数穿越过去,只是宋军的抵抗依然很顽强,拱圣军犹如定海神针,牢牢的控制着阵地,决不放弃一寸土地。

    那些将士打出了真火,坚守在阵地上死战不退,金军往往要付出很大牺牲,才能暂时破开通道,不久就被宋军猛烈反击弥合,每一次通过都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传承七十二将的拱圣军,果真名不虚传。

    “韩太尉,战场的态势非常明了,难道太尉还看不出,这场战事的结局吗?”说话的人正是一袭蓝衣的秦敏,目光尤其淡然充满自信,平静地看着失落的韩常,至于他为何出现在韩常的军中,那就是自家本事了。

    虽然,他受命节制骁骑军征战,只是大战基本结束,自然是功成身退,就在他要回到行辕,却意外接到了王秀手书,稍加犹豫就换装混入败军,没有费太大周折抵达韩常军中。

    机司大臣,自然要****的老本行了,还是相当有挑战性的。

    要说败兵接近统军大将,简直就是笑话,他却有自己的办法,既然是汉军部队,他又是大宋行朝最高机使臣,自然知道军中的隐藏使臣,恰恰是一名正将,有了这层好关系,在混乱紧张的战斗瞬间,自然来到了中军大帐。

    当时,韩常是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大宋行朝把间谍展到他军中,还是猛安级别的将领,更不敢相信,通缉的大宋行朝知机司事,竟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真是亮瞎了钛合金狗眼。

    不过,他却非常聪明地没有声张,更没有喊杀喊打,而是很平静地接受秦敏的到来,现在早就不是当年了。

    “难道太尉还想为虏人尽忠?”秦敏见韩常不言不语,忍不住一阵讥笑。

    “本帅,不明白秦大人说些什么?”韩常淡淡地道,心中却忐忑不安。

    他对秦敏的强势不以为意,这是胜利者应得的,就像当年他掳掠大宋财帛子女,可不是一般的强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风水轮流转而已。

    秦敏见韩常装傻,不由心下好笑,淡淡地道:“当断不断反为其乱,太尉是汉家人,自然明白。”

    “我乃山北人。”韩常很勉强地道。

    “呵呵,无关紧要。”秦敏明白韩常意思,山北汉家被异族统御数百年,早就是同族异心了,对方的说法很有市场,要是真把山北汉家当成自己人,大宋行朝必然吃亏。

    不过,什么山北山南的,还不是被强者统治?三五代后都是朝廷的顺民,哪里还分山北山南。

    韩常目光寂落,不忍地道:“都元帅郎君对本帅不薄。”

    “呵呵,大宋天子也是怀柔天下。”秦敏倒是理解,也颇为看重韩常,毕竟对方能说出知遇之恩,也并非凉薄之人。

    韩常眉头微蹙,瞥了眼笑的秦敏,感觉非常不爽。也是,此时神经非常敏感,些许刺激都会臆想翩翩。

    “难道,太尉不为帐外将士考虑?他们的生死全在太尉转念间,时不我待啊!”秦敏意味深长地道。

    韩常瞳孔紧缩,秦敏的话击中他短板,主战场完全溃败,金军尚未完全打通西北道路,作为殿军的他必须坚守,面临宋军第二行营压力,很可能明天全军覆没,这点没有半点悬念,他面对的力量太强悍了。

    跟随他征战的人,大多是山北汉军,连王伯龙的部下,也全部由山北汉军组成,多年带着他们征战,让他们全军覆没异乡实在是太过份,能保住大家不是更好?

    “我家先生说了,太尉深明大义,迪古乃弑君凉薄之人,就算能接纳太尉,也不会长久礼遇,倒是行朝必能保韩家数十年富贵,还望早做决断,大军可不会等人。”秦敏爽朗地笑了,说出王秀的许诺,同时也出警告。

    韩常目光闪烁,数十年富贵很实在,显然是经过考虑的,不像是随意承诺,任谁也不敢保证百年富贵。

    秦敏的警告也很现实,金军败局绝对无可挽救,不是人力可以改变,宋军有能力消灭他。如果,到了明天走投无路再投降,先不说血气耗光,成了锦上添花,人家愿不愿意接纳还是未知数,趁着还有点本钱,先把价码抬高再说。

    秦敏面对脸色阴睛不定的韩常,很有耐心地等待,战败之人能有何种牌可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凡是有牵挂的人都会明智选择,绝不会甘心为女真人殉葬。

    或许,韩常深受兀术的器重,那又能怎样?兀术已经败亡了,女真人山穷水尽,再不为自己打算,那真的是傻瓜。

    “王相公高论,西去大军封乌禄为主,未尝没有重定乾坤之力。”韩常憋了半天,还是有些不甘心。

    “哎,太尉还不明白。”秦敏轻轻叹息,沉声道:“任谁都看明白,迪古乃不过先生棋子,就算乌禄去了临潢府,也不过三方争霸,存亡旦夕在行朝反掌之间。”

    韩常无言以对,大势早就被王秀把握,就算逃脱生天,也不过是被人搅动风云,毫无还手之力,届时还得无力地卖命,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第一六三三章 决战之轻快

    “趁着他们还有人没有突围,太尉可要快些。??”秦敏说的不紧不慢,语气却明白无误,想要归降就得有进身资本,别把自己和大家都耽误了。

    韩常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却化为异常的决然,果断地道:“秦大人所言极是,我也是为了保住这些老兄弟,才不得不违逆都元帅郎君遗愿。”

    “太尉高义,想必都元帅郎君在天之灵,也会体察一二。”秦敏见韩常终于妥协,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他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容,无论他是何种心情和感受,都为自已这次成功感到万幸,能够让其归降,等于断了仍在包围中金军生路,彻底掐断其希望。

    至于什么在天之灵体察一二,那都是骗人的鬼话,连他都不嗤之以鼻,何况韩常这个老狐狸。

    “不敢当,不过是走途无路而已,还望朝廷善待我家儿郎。”韩常不由地苦笑,决定那刻起,心下突然轻松了许多。

    “既然归顺朝廷,自然是受到大宋禁军保护,这点毋庸置疑。”秦敏很大方地笑道。

    韩常的归顺,彻底改变了战场局势,如果说活女的战死是结束的开始,酣畅的归降就是结束的落幕,先不说主战场上金军注定的命运,就是汇集在城西南的万余马步军,他们的命运也被决定,跑不了了。

    王秀的行动是高效的,不过调动兵马依旧困难,韩常是归降不假,却不可失去防人之心,龙骑军和第七行营迅北上,骁胜军监控韩常所部东进,负责监控降兵回寨,宣武、清朔军作为后备队休整,一有动静立即出兵。

    可惜的是振武军失败,几乎被打的全军建制混乱,部分部队全军覆没。

    简雍没有浪费半点时间,率军穿过韩常防区,对金军动强有力进攻,这群惊弓之鸟腹背受敌,多处阵地被攻陷,那些士卒惊慌地四散逃命。

    王秀得到前方传来的消息,又是一个白天到来,他洗漱吃饭早饭,非常惬意地散步营寨内,只是浓重的血腥,还有灰蒙蒙地天空,让他感觉战场的残酷。

    此战,是他人生中最大一战,双方各有几十万人拼杀,数十里的主战场血腥弥漫,见证了何为尸山血海。

    “还没有结束战事?”他也明白几万人并不好消灭,却还是有此一问。

    虞允文早就过来了,笑道:“大人,虏人在城角列阵死战,很不好打啊!乌烈还心存侥幸,不断冲击十一行营。”

    “留在最后的,往往都是硬骨头,难为他们了。”王秀并不在意,金军是完全败了,要完全的消灭对方,却仍需要很长时间,就是燕山府的析津县城,也需要攻城才行。

    或许,击退或歼灭乌烈,燕山府城池会不战而下。

    “不过是困兽犹斗,大人未尝不能给他们生机。”虞允文稍加犹豫,提出自己的观点。

    王秀诧异地看了眼虞允文,古怪地道:“你可知两晋五胡乱华的典故?”

    虞允文默然,王秀的意思非常明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厮汉代两晋血的教训。王秀向来主张血统纯净,就算要吸收外族,也要建立在完全同化基础上,决不能让他们有独立的圈子,造成中央王朝衰弱时,异族难替代,几乎灭了北方的汉家人。

    他也不是迂腐酸儒,瞬间就抛去杂念,沉声道:“大人,韩常今日来面见大人。”

    “韩元吉,他倒是识大体。”王秀轻轻地笑了,韩常倒是知趣的人物,知道进退得失。

    “秦大人果真一言敌国。”虞允文也很开心,韩常可是金军大将,兀术重要的心腹,所部都是百战精兵,要是真的强力打压,恐怕今个还在较劲,会跑更多的金军。

    秦敏不显山不显水的过去,竟然说动了对方归降,再想想会宁府那场风波,迪古乃的弑君叛乱,不能不让人感叹其本事,固然不敢跟张仪苏秦相提并论,却也是当今纵横之士。

    “封公是定了。”王秀也很自豪,固然是他让秦敏去办事,却冒着极大的风险,另一时空历史的韩常,有归顺说也有被杀说,他也拿捏不准,只能冒大风险。

    虞允文好生羡慕,却又觉得理所应当,秦敏本就是县候,现在又立两次大功,不封开国县公简直不可思议,命运真是太顺当了。

    虽说,自己参与北伐决策,却只有两次出战的功勋,要有封爵恐怕很难,最多就是升迁阶官。

    “你去准备下,不能让韩元吉耽搁太长时间。”王秀很重视韩常,也认为其所部新归附,人心必然惊惧不安,决不能离开太长时间,引不必要的麻烦。

    “大人,五更时分,侍卫水军北方海船队来了官塘,请大人调马军支援,我见大人酣睡,把官塘送去岳太尉那里。”虞允文很自觉地告诉王秀,虽说并非主要战场,却牵连颇多。

    “北方船队?哦,是三哥。”王秀颇为释然,淡淡地道:“嗯,他在高粱河西部,车兵和马军被改之带走,压力颇大啊!相信岳鹏举会有妥善处置。”

    “虏人从城门逃出万余人,要不是李太尉奋力阻拦,恐怕他们会从西北从容撤退。”虞允文感慨良多,李长昇率虎翼北方行营抵达高粱河,虽说放走对方马军,却也是有情可原的,行营主力马军都被张过带走了,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不可能让步卒追击马军。

    不过,也正是入夜后越过高粱河,建立了进攻阵地,才逐渐挥作用,把向从城内西撤的道路堵上,相对车兵构成的战场薄弱,自韩常归降引金军惊惧,不要命地向西突围,他的压力增加了数倍,不得不紧急求援。

    “他们来的及时,我料不错的话,必然是四哥和改之脱离战场。”王秀笑眯眯地道,半点压力没有,反正金军已经溃退,多逃出去几个也无伤大雅,反倒能增添对抗迪古乃的资本,对分而治之有莫大好处。

    “逃出去的可不少啊!”虞允文悠悠地道。

第一六三四章 决战之归降

    随着景波、张过率军增援,李长昇稳住阵脚,虎翼北方行营序列得到完整,战斗力恢复,它和云骑军形成相近两个部分,实力得到增强,再也不是缩头缩脚。?

    龙骑军、骁骑军和第七旅镇动不间断打击,这是相当有摧毁力的力量,终于让金军被困部队彻底崩溃。

    曾经叱咤风云的精锐,成为惊惶万状的残兵,他们抛弃了兵仗,脱下了甲胄,没头没脑地四处逃生,幸运的被俘获不知命运,倒霉的被直接杀戮。

    那些背叛大宋行朝的叛将,甚至连投下干嘛呢的机会也没有,只要被认出来,立即遭到杀戮。杀人只能激起务必决绝的反抗,宋军对叛将的杀戮太残酷了,直接让他们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此时,乌烈停止了大规模的进攻,秘密下令各部开始向西北撤退,却还是企图挽救败兵。

    延蒲卢浑率千余骑监视云骑军,他却留下部队,单马来到乌烈的位置,高声道:“乌烈,没办法了,我们再不撤退,恐怕就走不了了。”

    作为卓越的马军将领,他非常清楚目前的绝境,不能再企图营救败兵了,能保住这点兵力就算长生天护佑了。

    乌烈深有感触,却又是很为难,低声道:“我已经部署撤退,只是郎君却不愿撤,正在前方节制进攻。”

    “不为何不去劝阻?他不明白,难道你是傻瓜。”乌延蒲卢浑气急败坏,现在大势已去,为了营救那些被围的人,再坚持就是傻瓜。

    面对乌延蒲卢浑的怒骂,乌烈没有回答,心下是却幽怨不已,乌禄是真正的皇族,又是兀术指定的郎主继承人,他们作为兀术的亲信,已经不容于迪古乃,必须要拥戴乌禄,怎么可能去违逆,那是大逆不道好不好。

    乌延蒲卢浑见乌烈不言不语,自然明白下不违上,那也要分何种时候,要是宋军缓过劲来,恐怕好不容易冲出来的精锐,又要陷入苦战,决不能再有任何幻想,当即厉声道:“我去找郎君,你立即组织撤退,决不能有半点犹豫。”

    乌烈点了点头,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丑脸挂上笑容道:“有劳了。”

    乌延蒲卢浑不愧是杰出的战术名将,或许是他太有原则性,升迁一直不算太快,从果断地劝阻乌禄就能看出来,这厮是纯粹为战场而生的将才。

    当他到了战场,找到了正在指挥奋战的乌禄,只是说了一句:“郎君身负家国重任,怎能为了不可挽回局面涉险?”

    硬是让左右合扎把乌禄挟持,直接命令各部逐步脱离战场,向玉泉山西北汇集,把没有突围的友军全部抛弃。

    此时,王秀正在接见韩常,他的心情颇为舒畅,态度是温文尔雅,温声道:“太尉深明大义,很好,我定然会禀明天子,太尉家眷都在会宁,却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周全。”

    作为金军高层将帅,韩常自然知道,也听过兀术的分析,迪古乃和王秀有交易,话自然是有份量,心下不免感慨。遁去的那些将帅家眷如何?恐怕当否要成为人质,不免叹道:“多谢大人,能保住家小,韩某感激不尽。”

    “呵呵,这是应该的,太尉入朝自然是上将军,行朝还需太尉多多出力。”王秀很真诚地道,他还真需要见韩常,毕竟人家就在金军大将行列,对北方的情况了如指掌。

    “在下半生戎马,实在是有心无力,做个朝廷顺民了此残生。”韩常同样是真诚的,他的确不想再带兵了,实在是身心疲惫,只愿在繁华之地享受甘泉之饮。

    更何况,他的儿子韩棠跟随军中,自然不用忧愁后嗣子孙。有时候,人老了开率的事情较多,不再为了自己,而是为下一代打算了,他和儿子恐怕都不能受到重用,只能寄希望于孙子,来年或许孙辈可以成为禁军大将。

    王秀能理解韩常心情,接近六旬的老人,半生戎马生涯,投靠了敌对的大宋行朝,无论是心情还是环境,都不能再出山为将,能够享受富贵安闲,的确是最好的结局。

    想想,他也就不再强求,只要能提供有用的军情就成,温声道:“自然会有美宅良田,少不了太尉的三老,呵呵。”

    三老在地方是相当尊崇的,哪怕大宋行朝正在推行县议事会,三老依旧可以挥重要影响力,甚至会议还要邀请三老监督,形成民间权柄的相互制约。

    毕竟,议事会是全新的事务,对知县形成很大的制约力,再加上小报的铺天盖地舆论引导,要是没有制衡议事会的手段,恐怕会给官府带来很大不便,三老自然顺理成章。

    韩常也笑了,王秀的许诺是真金白银,自己一生征战为公,并非有私人恩怨,为了彰显朝廷的宽容仁德,他也相信自己的结局不会太差,至少千贯的美宅少不了了。

    说话时,一名卫士进来,朗声道:“大人,辖里醒了,要请见大人。”

    辖里?韩常暗自心惊,原来辖里战败被俘,也算是好运之人,没有战死沙场。

    王秀稍有犹豫,却看了眼韩常,淡淡地道:“受了那么重的伤,刚刚好了些需要静养,过几天再说。哦,你们不可怠慢,定要好生侍候。”

    “是。”卫士抱拳行礼退下,心下却在腹诽,那猪羊差点破了行辕,手上沾了多少兄弟的血,竟然还以礼相待。

    “辖里被我包围,却率本部破围奔我行辕大寨,真的是惊险异常啊!所幸他还是力战被擒。”王秀轻描淡写地道。

    “辖里,有都元帅郎君的三千铁骑,皆为军中精锐。”韩常的话戛然而止,下面根本不用再说,恭维的相当到位,可想而知当时的而战,他心中也是听敬佩王秀的。

    王秀满意地看了眼韩常,能在女真人众混的水起风生,这厮也不全靠武力,头脑也是挺精明的,不由地笑道:“那一战当真惊心动魄,连我都不得不出战,呵呵。”

第一六三五章 决战之防备

    别看王秀随意一句话,韩常是非常明白的,三千骑有五百连环铁骑,其他人都是百战精锐,全力以赴绝对能战整军,竟然被拿了下来,可见当日的惊险程度。

    “好了,军情紧急,太尉军中不可无人弹压,贵部还由你节制,如何?”王秀笑咪咪地看着韩常。

    依然让他领军,虽说有局势上的考虑,更有拉拢的意思,却不能不说王秀的度量,那可是有上万的兵马,真闹腾起来相当的麻烦,韩常感慨万千,起身道:“大人放心,我必然会稳定军心。”

    “好。”王秀也不再多说,要办的事情太多了,送走了韩昌迎来岳飞,却道:“太尉匆匆来何事?”

    岳飞递上了一封战报,朗声道:“虏人开始撤了。”

    “哦,好事啊!”王秀双目精光闪烁,可以肯定对方承认失败,完全丧失找回场子的信心。

    岳飞见王秀高兴,趁机道:“此时,应该一鼓作气,歼灭虏人于玉泉山。”

    王秀心下凛然,金军已然脱困,再追上去打显然不合适,既然分而治之条件具备,没有必要冒险再打。

    再说,退走的几乎都是马军,宋军贸然追上去能否战胜还是未知,他平静地道:“几天的大战,各部疲劳到了极点,我们再说完全展开,虏人拼命逃窜,无法汇集主力困住他们。”

    “只需要龙骑、骁骑军缠住他们,十一行营包抄,必能建大功勋。”岳飞惊讶王秀的推诿,大好的歼灭残敌局面,为何轻易放弃,要知道金军还有几万精锐,绝对是大祸患。

    王秀摇了摇头,岳飞并不清楚朝廷内部决策,他也不能明说,需要大家自己分析天下局势,慢吞吞地道:“燕山不利车兵交战,龙骑、骁骑军可以追击,十一行营主力暂时休整,会同虎翼军北上,其他各部休整准备攻城。”

    岳飞脸色大变,分明是放弃围歼金军打算,使他不能忍受的,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局势,怎能放走金军,沉声道:“虏人多是马军,又在沿途关隘有重兵,岂能是两个马军军司能解决的?”

    “虏人必然要撤出去的,两个军就是跟随收复失地,当前朝廷最重要的是收复燕山,把战线推到锦州。”王秀坚定不移,直接否决岳飞的建议,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岳飞瞪着王秀,双眼几乎冒出火,不敢相信竟然会放弃大好机会,光凭借马军追击,不可能形成有效的包围,甚至连长墙关隘也无法攻破,忍不住怒火道:“虏人退出长墙,必然生成大祸患,届时朝廷征讨将费十倍之力。”

    王秀见岳飞坚持己见,深感不悦地道:“这是朝廷大策,太尉要是有心,可以亲率马军收复失地。”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岳飞转身愤然离开,连进来打招呼的虞允文,也是爱理不理地昂而过。

    虞允文相当的奇怪,进来看到王秀脸色不予,明白又生分歧,低声道:“大人,岳太尉匆匆离去。”

    王秀很不满岳飞的固执,现在事态都能看清楚,作为大将的岳飞,也应该非常明白,为何还要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就算金军逃入临潢府路,面对两面夹攻能维系多久?

    战争需要成本,现在猛冲猛打固然痛快,先不说不一定能成功歼灭对方,就算把他们打残了,最终会便宜了迪古乃。

    他的第一计划自然是歼灭,却要建立在完全歼灭去马军主力基础上,不会让这些人走投无路,被迪古乃收编。

    要知道迪古乃整合阿懒、撒离喝的部队,已经有精兵六万余人,要是再吸收兀术的余部,恐怕又是强悍的力量,南北局势会出现僵局,对大宋行朝绝对不利。

    要么就全歼,要么分而治之,既然无法全歼对方,那就给对方足够的实力,让迪古乃无法实施吞并,两虎相争的结局可想而知,朝廷根本不用费太大力气,就能够分而弱之,最终完全消灭他们。

    他抬头看了眼虞允文,淡淡地道:“你去草拟宣抚处置司檄文,除龙骑、骁骑军,其余各部禁军回寨休整,校阅乡军和辎重部队准备攻城,虎翼北方行营回师。”

    虞允文不知王秀和岳飞怎样分歧,却能从军令中揣摩几分,分明是战和之争,不由地道:“大人,恐怕各军军主,此时也摩拳擦掌,想要越过西山追歼虏人。”

    众人想一鼓作气是可以理解的,有功劳不占是王八蛋,没有人愿意放走金军,至于能不能全部拿下,就不在他们考虑中了,王秀颇为烦恼地道:“先不要说我们早就疲惫不堪,单单居庸、龙门、望云岂是好拿的,马军不可能佯攻大关,步军抵达他们早就走了,妄自劳心劳力。”

    虞允文明白王秀打算,既然聚歼金军不太可能,那就来点实惠的,侍卫水军占据关外宗州、锦州,可以说是有了良好的进攻阵地,处置得当的话,大军可以席卷大定府周边军州,乃至北上懿州和广宁府,取得对北方的战略优势。

    他稍加考虑,颔道:“大人说的是,虏人尚有数万大军,既然拿不下来,让他们和迪古乃拼命,未尝不是妙事,我们集中力量向西收复长墙各关隘,向北抵达顺安、广宁,虏人诚不可成忧患。”

    王秀赞许地笑了,虞允文果然是帅才,即兴道:“西面有乌剌海城,中间有云中缘边各关隘,东有锦州松山,再拿下辽阳,大事可定。”

    “大人策划兼济天下,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虞允文似乎稍有犹豫,最终咬了咬牙说出来。

    “哦,你我之间,还有何话不能说?”王秀稍有惊讶,虞允文素来洒脱自如,能让对方犹豫不决,鼓足勇气说出来的劝谏,恐怕不是简单事,心下遽然重视起来。

    “大人,还要提防观津之事,万不可再生了。”虞允文没有直接说,而是隐晦地点了点。

    王秀脸色平静,瞳孔却遽然紧缩,良久才轻轻颔不语。

第一六三六章 岳飞的想法

    观津之战的爆,主要原因是岳飞占据永宁,要取得进攻的最佳阵地,触犯了兀术忍耐的界限,才让金军动一场大规模的反攻,他却恰好成为池鱼。天』籁『.『⒉

    按照整个战争指导和最佳的方案,应该进兵乐寿,既不刺激兀术,又能保持两个行营的完整,温水煮蛙慢慢来,只等待十一行营的到来,在夹攻金军主力,毕其功于一役。

    虞允文的意思非常明了,岳飞可能还是故技重施,不经宣抚处置司,直接调动马步军追击金军,只要大军越过玉泉山进入昌平,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北侍军都指挥知杂,完全有能力调动兵马,对战场进行调度。

    “大人,军中大将立功心切啊!”虞允文不失时机地加了句,这句话更有份量,分明是背后阴人。

    “乌烈和乌延蒲卢浑都是马军名将,几天来也都看到了,追上去并非好事。”王秀淡淡地道。

    虞允文没听到王秀的回答,却能品味出意思,也就不再延续话了反正该提醒的都说了,大人的态度也表达明了,笑眯眯地道:“还要加上严厉措辞。”

    “你看着办吧!”王秀感觉有几分疲倦,真想好好睡一觉,却不能不操心战后的事情,这可要比打仗更有挑战性,百步积九十九是最容易出错时候,断不可有任何的大意。

    失败,往往在最后一步。

    却说,岳飞回到营寨,脸色阴沉的能滴水,此时王贵、牛皋前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庆眨了眨眼睛,谨慎地道:“大兄,有何事?”

    岳飞环顾众人,沉声道:“王相公要以行营主力北上。”

    “北上?”王贵眉头一挑,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沉声道:“鹏举,虏人溃败正是大好时机,怎么能放弃追击,转道北上?王相公是舍本求末,决不能答应他。”

    “不得对王相公无礼。”岳飞横了眼王贵,这厮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摆平,要是口出狂言被抓到把柄,相信王秀绝不会放过,哪怕他们有了君子之约也不行,宰相权威不容侵犯。

    毕竟,右翼第一行营反败为胜,并非王贵的努力,而是秦敏、成蛟介入维持,王邵率军反戈一击。

    王贵知道岳飞好意,他身负不听号令的罪责,好不容易被压下去,却不代表全然无事,要真被有心人抓住把柄,王秀绝不会轻饶他。

    想想,背脊有些凉,对刚才的莽撞有几分后悔,却不情愿看着大好的局面丢失。

    徐庆大为不平,脸色变的很难看,沉声道:“大兄,我们浴血奋战,才赢得击溃虏人主力,不是大兄奋力酣战,行辕能否守住还在两说,怎能放弃大好时机?我不服。”

    牛皋和景波属于一类,那是粗中有细,心下早就明了岳飞不悦原因,却对徐庆的话不以为然。

    他也看出来,本军自沿河出,历经血战抵达燕山,又遭遇成军以来最严酷的激战,早就是疲惫不堪,其它各军无不如此,振武军甚至全军溃散。话句话说,那就是缺乏再次主力追击的能力,这不是意志能决定的事情,而是要面对要塞的攻坚,还有塞外苦寒草原的搜寻,搞不好会惨败无比。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现实存在的客观现实,金军可都是马军,塞外一马平川,没有想到的话迷路也是正常,没有冲锋的准备,你拿什么和人家作战?

    王秀放弃追赶金军,转兵北上是有道理的,至少大踏步前进,有助于疲军保持士气,完成最后的占领,取得战略上的优势,长墙的金军必然不能久守。

    金军在玉泉山有两万骑,加上破围的部队,也有五万余人,依旧是不容忽视的力量,又有居庸、龙门等关隘阻挡,宋军很难毕其功于一役,届时疲惫不堪,师老关口之下,收复沿边军州困难加大无数倍。

    作为军都指挥的他无法接触最高机密,却也能从旁枝末节品味端倪看,迪古乃弑君自立,兀术所部并没有归附,里面就有了很多的玄机,放过实力不弱的金军,就让人耐以寻味了,他不愿意多违背王秀的命令。

    岳飞摆了摆手,沉声道:“宣抚处置司的命令还要执行,我们只能调动龙骑、骁骑军追击。”

    “也不错了,至少两个军能够咬住虏人。”王贵谨慎地说道,还看了眼岳飞,说实在的心很虚。

    “两个军根本无法歼灭虏人,我们还需要至少两个军的步卒。”徐庆愤愤不平地道。

    牛皋实在看不下去,轻声道:“我们也不轻松,虏人就算被咬住,也能抛弃步卒,马军撤入居庸关,我们怎么去攻打?就不要说话有龙门,实在是勉为其难。”

    他说的是现实,想打居庸关的话,那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这是久战疲惫宋军所不能承受的,战争达到了最后阶段,谁不想活命回家。

    “终究是要打的。”徐庆不满牛皋态度,口气相当阴郁。

    “兵势如水,有时候攻城略寨不一定要强攻,以势利导,不战屈人之兵,上善。”牛皋看的比较深远,要是能东面拿下大定,西边席卷云中,金军就是不愿放弃居庸、龙门也不行,否则会陷入很大的被动,这就是大势所趋。

    岳飞却看了眼牛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道:“清朔军还能战否?”

    牛皋吃了一惊,抬头瞪着岳飞,惊讶地道:“虽然损失很大,却依旧能战,太尉不是要。。。。。。”

    “我还是副都指挥知杂,能够调动禁军和乡军。”岳飞似笑非笑地看着牛皋,语气却相当的玩味。

    牛皋恍然大悟,原来岳飞把手段用在这里,分明是钻了王秀的空子。进攻想要的关防,就必须要大量的步军,既然禁军动用不得,那就用校阅乡军的步卒。

    王贵也是眼前一亮,朗声道:“第一行营所属校阅乡军,大约有三万人,可以全部拉出来。”

    “不,只要两万就行了,多了不好。”岳飞嘴角挂着讥笑,全部给拉走了,动静实在太大,王秀肯定不会同意。

第一六三七章 真的很有意思

    “好,我这就回去调兵,尽快把兵马西调。”王贵大为兴奋,秦敏的离开骁骑军,他恢复都指挥身份,又是第一行营都统制,里外都能跟随岳飞,自然是积极主动。

    只要能咬住金军主力,打一场大大的翻身仗,他的那些罪责将消失无踪,任谁也不能对他说三道四。

    牛皋牙疼地不行,岳飞当着他的面询问,却又直接不用清朔军,甚至抛弃禁军步卒,分明是通过他向王秀示威,让他夹在中间相当的难堪。

    身份,他曾经隶属岳飞所部,却并非原从将领,并肩征战数年,关系也是相当的融洽,实际远近亲疏还是有的,他和汤阴将校团体并不算太近。

    其实,就算汤阴的将校团体,这些年关系也淡了下来,就像是张宪,成长为独立领兵的大将,平素刻意地淡化和岳飞的关系,以免引起朝廷的猜忌。

    也就是徐庆长期担任参军职务,倒是和岳飞走的很近,却一直无法主导指挥权,这就是朝廷的手段。

    岳飞却看了眼牛皋,笑眯眯地道:“看着快响午了,伯远吃杯酒再回去,如何?”

    “军中琐事太多,我就不打扰了。”牛皋心下不痛快,想赶紧回去静静。

    “也罢,各自散去吧!”岳飞笑眯眯地道。

    待牛皋和王贵同时离去,徐庆疑惑地道:“大兄,当着牛伯记的面,恐怕会先让王相公知道,到时候恐怕有阻碍。”

    “无妨,牛伯记是老成君子,不会乱说话的,就算传出去又能怎样?我在调动校阅乡军,又是第一行营的麾下,宣抚处置司还能去干预?”岳飞很自信地笑了,让他就是让王秀知道。

    能够成为侍军司大将,行动是极其果断的,王贵也是最大限度配合,两万校阅乡军分批向西调动,直接越过城北行军,岳飞的命令也到了龙骑军,各营开始向玉泉山方向集结。

    当然,王秀也得到了消息,还是张宗颜带过来的,任何北侍军战区内部队的调动,都需要经过北侍军都参军司,倒不是牛皋传出来的消息。

    正如岳飞所言,牛伯记是老成君子,绝不会乱嚼舌头。

    “大人,岳太尉取巧,以马军为先导,校阅乡军攻城歼敌。”虞允文吃了一惊,岳飞明显和王秀对着干。

    “无妨,让他去又有何妨。”王秀很平静地接受,没有往心里去,充其量只能调动第一行营校阅乡军,等他们抵达战场,恐怕金军早就退出居庸关,你就打又能怎样?

    张宗颜笑了,作为都参军还是具备深厚的军事造诣,此战校阅乡军并没有参加,第一行营的校阅乡军从出到玉泉山,还要有粮草甲仗配备,各部的道路肃清,没有两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汇集,也就是马军能投随时投入战场。

    金军大将只要不是傻瓜,绝不可能在昌平和宋军死战,他们会快撤出居庸关,利用关口抵挡追兵,大批辎重早就运出去了,等到步军抵达黄花菜都凉了。

    “就怕龙骑、骁骑军拼命。”虞允文还是有自己的担心,要是两军不计伤亡的话,恐怕真有可能拖慢金军撤退,要是真把两个军打残了,损失的还是朝廷,马军培养起来可不容易啊!

    政治国策很有趣,昨天还在殚精极虑要消灭金军,今个倒是为人家能否逃出生天担忧,实在是可笑到极点

    “乌烈、乌延蒲卢浑不是傻瓜,他们完全可以牺牲部分人马,在玉泉山和昌平南口组织防御,只是两万校阅乡军,算了,只要不影响大军行至就成。”王秀叹了口气,岳飞的行径无所谓对错,他也不想太过苛刻,寒了众将的心思,又道:“至于龙骑、骁骑军,就看岳鹏举明智与否了。明天开始攻城,召集行营和军以上大将会商,侍卫水军就不必了,让他们火北上。”

    张宗颜点了点头,大战后召集众将会商是必要的,至少能统一下个战略目标,让各位将领心里有数。

    待张宗颜下去传令,虞允文眉头轻蹙,低声道:“大人,岳太尉桀骜不驯,恐非家国之福。”

    话说的相当诛心,文人伎俩,王秀看了眼虞允文,知道其很不满岳飞行径。也是,这是对宣抚处置司权威的轻蔑,说的严重些就是挑战两府,作为士大夫的虞允文,自然不会有好感,不上点眼药都说不过去。

    他笑了笑,温声道:“也算是武人立功心切,大战恐怕是少有了,海外之地都让侍卫水军占了,外军插不上手的,人家的心情可以理解。”

    虞允文明白王秀看出他用心,却没有太过在意,给岳飞上眼药而已,也是文人对武将的防范埋在士人眼中并不过份,反倒是理解王秀的说法,军人凭借战功升迁,打败了女真人,还真的没有太大战事,升迁之路更加艰难。

    “对了,燕山府城高大坚固,也不容易拿下,城里还有不少残兵,做事情要一步步来,尽量减少伤亡。”王秀摇了摇头道。

    “大人,知燕山府事可是蔡伯坚啊!”虞允文悠悠地道。

    “蔡松年?”王秀脸色有几分古怪,或许是他搅动历史太深,本应病故的兀术,晚了两年才撒手西去,当金军南下抵抗大宋行朝,以左司员外郎蔡松年知大兴府。

    蔡松年可是蔡确的儿子,当年蔡确知燕山府,蔡松年未机宜文字,父子投靠了女真人,确切地说是蔡确以燕山府投降,现在蔡松年知大兴府,乐子可就有耍头了。

    虞允文见王秀脸色古怪,似乎明白所想,轻声道:“他要是能献城,不吝于史家绝笔佳话。”

    “你可真损啊你,不过,真的很有意思,呵呵。”王秀被虞允文逗乐了,父子献城投降,还是同一座城池,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的确是史家绝笔佳话,不由地笑道:“可有把握?”

    “先打打他。”虞允文一扫斯文,像是市井泼皮地献策。

    “恐怕是撑不住,呵呵。”王秀忍不住长笑,心情快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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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八章 女真的新一代阵容

    几天来,攻城的架势拉开,战场也打扫的差不多了,斩六万六千余,俘获十三万余人,获番人级两万余,战马万三千匹,甲仗辎重十五万件。

    战马是有些少了,却代表着完好无损,随时能充军军中的马匹。激烈的战斗中,对抗马军往往是先射杀战马,能够完好无损俘获战马,是相当的困难,万余匹的数量绝对罕有,毕竟女真人是渔猎民族,并非真正的游牧民族,战马的储备量并不算太大。

    岳飞却亲自指挥龙骑、骁骑军,越过玉泉山追击金军,乌烈和乌延蒲卢浑也不是弱者,他们迅整编各部,以败兵保护乌禄先走,免得未来郎主有任何意外。

    乌延蒲卢浑率三千骑侧翼掩护,乌烈则为殿军部队,在玉泉山西麓小战,遏制龙骑军攻势。

    第二天,乌禄退到昌平东南温榆河,岳飞令龙骑军火追杀,却被乌烈诱敌深入,乌延蒲卢浑出奇兵拦腰截断,击溃龙骑军主力旅镇,战死马军两千余人,都指挥也重伤被救回死亡,要不是岳飞率骁骑军赶到,乌烈、乌延蒲卢浑主动撤出战场,恐怕龙骑军会付出更大代价。

    徐庆要求迅调整,以两个军齐头并进,不给金军个个击破机会,校阅乡军迅跟上,只是度慢了许多。

    按照他的计划,以少量马军快缠上去,让金军回身来战,再以马军主力拖住对方,形成主力决战态势,最终让步军部队赶到歼灭金军,想法是妥妥地不错。

    可惜,人家根本不跟你斗,直接正面反击、侧翼切断,得便宜立即闪人,实在让人头疼不已。

    岳飞也感到不妙,越往西北走地形越是崎岖,眼看着就要到山地,真让金军入了南口进入居庸关,恐怕他只能等待步军强攻,两各马军主力再也没有作为。

    话又说回来了,要是让人家进入居庸关,那真如王秀所言,你无法捕捉金军主力决战,最终打成了攻坚战,让人家主力从容撤退,里子面子都没了。

    他不愧是百战名将,没有采纳徐庆主张,立即调整部署,骁骑军分出四千骑,左右各两千,以车兵营在中间,相互支持快前进,龙骑、骁骑军主力紧跟行进。

    第三天,行进到温榆河捕捉到乌烈,两军展开马军作战,金军参战达到五六千,对宋军轮番进攻,把骁骑军的进攻数次打退,却没有完全击溃宋军,当岳飞率主力抵达才撤退。

    这仗开始相当的激烈,双方都有很大损失,却是金军赢得了战略胜利。

    乌烈就是迟懈战,根本不和宋军陷入真正的战斗,每次都是阻碍对方前进,等到主力抵达立即撤退,绝不拖泥带水。

    岳飞也意识到对方的目地,绝对是延缓他的进攻,为主力争取时间。金军逃出去的多是马军,却依然有不少山北精锐步卒,还有大量的阿里喜,人数足足有五六万,他们的行军不可能太快,能够抵达温榆河早就疲惫不堪,想要大规模抵达南口进入居庸,恐怕还得几天时间。

    他立即把龙骑、骁骑军集中,分成四路大军捕捉乌烈的主力,寻求金军决战。

    虽说战略上处于有利姿态,乌烈却是有苦说不出,他的两万大军战场损失些,有要分兵给乌禄、乌延蒲卢浑,自己只有五六千人,还不能全部投入战场,岳飞这招相当的毒辣,等于放慢了度,却把网子撒开逼迫他决战。

    他是很想结结实实地打一仗,却又不能不强忍战意,最重要的是让宋军放慢步子,等乌禄进入居庸关再作打算。

    忍耐是痛苦的,战术运用也是相当的艰难,几次差点被岳飞给抓住,每次都拼尽全力才没有被缠住。要知道宋军可是有两个军的马军,每次都是从几个方向包抄,只要他稍有判断失误,就会陷入对方的纠缠,最终演化成决战。

    就这样来回到了第五天,成了关键的时刻,岳飞已经无法忍受,乌禄大队率过了南口,已经靠近居庸关,他绝不能眼看着对方逃走,平白在王秀面前没了面子。

    几天来,他也想了很多,王秀的策略是很正确的,这股金军经过大战的洗礼,活下来的都是百战精锐,无论是乌烈还是乌延蒲卢浑,都是优秀的马军将领,他们的战术指挥能力高,用兵极为老练,是不容易对付的敌人。

    宋军的优势那么明显,却被对方在有限空间内,频频甩开尾巴,反倒是几次短促的袭击,让他们讨不了好。

    不过,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再次率军全力压上去,要凭借实力压垮金军,两万校阅乡军加快行军,力图打一场会战。

    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人家都快逃走了,再不做最后打击就没机会了。

    乌烈面对沉重的压力,不得不一次次反击,保护乌禄主力尽快过居庸关,逐渐陷入了被迫硬抗的地步。

    也是没有办法,宋军根本不跟你讲道理,人家凭借实力推进,连步军都到齐了,形成巨大的包围圈,你还没有完全进入居庸,要真没马军杀过去,将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第五天,岳飞是相当的满意,乌烈不得不改变战术,从正面狙击宋军的前进,各部校阅乡军也逐渐接近战场,只要击败了面前的金军,他将在最后一步路程,完全歼灭敌人。

    人生得意的顶峰,往往是悲剧的开始,用王秀的认识来看,岳飞固然是名将,也很善于用兵,却依然并非全能,另一时空历史上,就曾经有战金军不胜记载,这绝不是谣传。

    闲话少说,正当宋军凭借实力压迫,让乌烈无可奈何实际,消失多日的乌延蒲卢浑突然出现,还是出现在龙骑、骁骑军后方,直接对宋军步卒动了袭击,足足有三千骑。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袭击,乌延蒲卢浑再次展现出他对战场精确掌控力,还有那果断狠辣的打击力,下手又快又狠又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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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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