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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风     权倾大宋txt下载     权倾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零九章 无题

    |->第八零九章无题

    却说,王秀那是意气风发,足足讲了两个时辰,最终还是玩笑着肚子饿了,大家赶紧吃饭,因为山长的到来,学厨肯定加了好菜,不去吃太亏了,才让学子们笑着散去。

    他和几位讲学谈天说地,却看到钟离睿就在不远处,却对众人告了罪和钟离睿来到山长公厅。

    “大人,太妃进宫,娘娘传大长公主。”钟离睿言简意刻,但他的神态是兴奋的,以至于眉头都是颤抖的。

    “韦太妃和大王很知趣啊!”王秀满意地笑了。

    他在应付危机时,并没有被动地防御,而是在判断敌手时主动出击,以求达到彻底消灭潜在敌人的结果。

    赵多福不知出于何目地,背后做下小动作,可以说那投靠张启元的宦官,就是赵多福的人,意图搅浑这潭水。

    他当时就定下计策,利用交好赵构的时机,对赵构晓以利害,迫使其疏远张启元,让对方在关键时刻保持沉默。

    同时,利用韦太妃惧怕当年丑事曝光大好时机,联合起来演了一出好戏,那就是今天韦太妃的惊讶,柔福帝姬早就病故,哪又来的福国大长公主,分明是个冒牌货,至于真假是非,只有他们心中明白。

    “大人,张学士那里,却没有任何动静。”钟离睿并不关心赵多福的命运,在他眼中这个女人不过是小角色,一个不自量力的的人,甚至连王秀的对手也算不上,拿下这女人是分分秒秒,但张启元绝对是劲敌,不容有任何的大意。

    老虎的牙齿虽然被拔掉,却仍旧有无穷的潜力,随时都有可能奋起伤人。

    王秀沉吟片刻,慢悠悠地道:“看来还需要加把火才行。”

    “大人,这又怎么说?”钟离睿眼前一亮。

    “陈九投靠虏人,张启元会不会知道?”王秀反问一句,他早就酝酿这破事,无论是不是,只要是压上了,张启元就彻底臭了,只能随着他的谋划走。

    钟离睿摇了摇头,沉声道:“或许还没来得及,毕竟张学士没有叛国理由。”

    王秀深以为然,到了枢密院直学士级别,还真的没有背叛家国的理由,女真人要拉拢张启元,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必须为张启元创造机会,一个背叛家国的机会,决不能让这厮有任何侥幸机会。

    眼看王秀闪烁的目光,钟离睿深深为张启元悲哀,王秀一旦认真起来,那可真不是一半地狠毒。

    但是,他没有任何同情,既然在庙堂中混,那就有被打击的觉悟,只准你打击别人,不准别人玩你,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沉声道:“大人是要再热闹点?”

    “你自己看着办。”王秀笑眯眯地道。

    钟离睿嘴角一抽,摇摇头笑了,又道:“云浩道长和大峰和上都来了,是不是可以开始?”

    王秀眉头一挑,有几分诧异地看着钟离睿,怪怪地道:“你能请动大峰和上?很不简单啊!”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没有出不了极乐的佛陀,再说大峰和上乃大善菩萨,于国于民有利,自然会欣然而来。”钟离睿笑的很坏。

    王秀神色有点犹豫,轻声道:“看来他们愿意配合?”

    “大人,能重振道门,中兴佛门,又有大人的善政,二位大师岂能不答应。”

    “也好,你去办算了,明天我在辩论堂授课。”王秀似乎很不高兴,但也没有过分勉强。

    “大人,刚得到的消息,尚寝局前女史刘氏和宦官判火炼,六名银枪班卫士斩首。”钟离睿又想到了疏漏的事,不经意地提醒一下。

    “做得还不错,但还是不够。”王秀这才畅快地笑了。

    钟离睿嘴角一抽,细声道:“有佛道两位大德,这把火应该能烧起来。”

    “还不够,既然做了,哪怕是不愿意,也要做得透彻。”王秀态度异常坚决。

    “张通古那边.。。”钟离睿稍加迟疑地道。

    “有李伯记在,也就是个尾巴,我正好不沾骂名。”王秀的笑更加坏了。

    此时,江宁城内一处不大的宅院,堂前庭院的小亭子内,辖里把一封小报仍在石桌上,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

    他身边坐着一位身高马大、方巾束发的壮汉,他哈哈笑道:“怎么样?”

    辖里稍显神秘地笑了,沉声道:“乌思谋陵,你既然主持江宁的细作,竟然对大事无动于衷,失职啊!”

    坐在辖里身边的男人。正是兀术卫队亲随之一乌思谋陵,当年他对赵佶很友善,意外娶了尚寝局女官曹氏为老婆,还是赵佶亲自赐给的,被卫队的吏士笑了一通。

    那位曹氏可不是一般宫人,而是大宋开国名将曹彬的后代,是正六品的女官,身份地位不凡。

    如今,他已经是女真在江宁的间谍头目,以河北人自居,做着南北贸易营生,辖里是针对宋朝行朝间谍活动的负责人,他是实际指挥江右地区间谍的负责人。

    “失职,行朝的小报是好东西,能及时了解南朝国事,听说钟山书院也要办报。”乌思谋陵眨了眨,透着精明强干。

    辖里眉头一挑,笑咪咪地道:“这事没让你参与,就是为了保存实力,现在陈九的死,让南朝君臣目光转向张学士,你看是不是时候了?”

    “等两天。”乌思谋陵稍加沉吟道。

    辖里稍加沉吟,点了点头,道:“王相公肯定会有后招,嗯,你去还是我去?我看还是我去为好,你不能暴露了,整个通事房不能有任何闪失。”

    乌思谋陵切牙一笑,道:“干这行这么多年,若是连这点也注意不到的话,那我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哪里像你南来北往,天马行空一般。”

    “天马行空?好了,不要说丧气话,这两年你不是平安过来了吗?如今南北盟好再次大成,你也可以享受几日繁华。”辖里哑然失笑道。

    “能在繁华的江宁过上十年,就是就戮于市,也算是此生足矣!不过,我还没有享用够,南朝的皇城司要拿我,他们还不配。”乌思谋陵很自负地道。

第八一零章 辖里的叹息

    |->第八一零章辖里的叹息

    “乌思谋陵,不要说狂话,皇城司我倒是不知,但他们的刑部缉捕司和枢密院机速司能人不少,断不可大意。”辖里见乌思谋陵说了狂话,心中很不爽快。

    刑部缉捕司是刚刚成立的,原为新成立的都巡检司,却因某些原因又改了名字,称之为刑部缉捕司。按照王秀的设计,那就是国家警察,负责公共安全事务,当然也担负部分反间的职责,是通事司的死对头。

    乌思谋陵撇嘴一笑,不屑地道:“辖里,石里哥干的就不错,他们要有石里哥这种人物,恐怕我就像丧家之犬了,你也不用抱怨。对了,辖里,你可不要被美色权钱击倒了。”

    辖里眉头微蹙,仿佛受了极大侮辱,沉声道:“乌思谋陵,你怎么跟乌烈一个德行,我是他那种劣货吗?”

    乌思谋陵感觉话有点重了,急忙赔笑道:“误会了,咱们都是为大金效力,被郎君差遣,刚才不过是玩笑而已,乌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屠夫罢了,要不是郎君,他早就被砍头了,还能活到现在?”

    不能不说,被兀术视为大将的乌烈,能力是有的,但弱点也是明显的。不仅征战杀伐甚重,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光是抢掠民女,掠夺财货就堪称金军前十,不是一般地贪婪。

    要不是对兀术忠心耿耿,恐怕早就被处于军法了,不要认为金军征战杀戮,那都是有目地性的,像乌烈这种肆意杀人的将校,遍观金军众将还真的不多。

    “好了,我不跟你抬杠,说说你对王相公的揣测?”辖里吞了口气,很不高兴地道。

    乌思谋陵沉吟片刻,道:“王相公办了两个书院,意在培养士人,这几天两个书院联合国子监,搞的是风起云涌。不过,我看玉泉山书院态度似乎有点消极,让人颇为玩味。”

    辖里眉头一挑,很感兴趣地道:“嗯!有些道理,说下去是为何。”

    “在流言初传之际,玉泉山书院态度中肯,任由士人相互攻撼,在闹的沸沸扬扬时,却坚决为王相公说话?”乌思谋陵饶有兴致地看着辖里。

    辖里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毕竟是王相公一手操办的书院,都是他的弟子门人,就算有些分歧,却也是唇亡齿寒,关键时刻岂能不说话。”

    “你只是说对了一部分。”乌思谋陵切牙一笑,他是知道的,辖里对王秀态度很复杂,甚至说崇敬也不为过,就算策划构陷王秀,也是留有一线余地。

    同样,他做为女真人,受命潜伏江宁组织间谍机构,多年来耳闻目睹南朝的变化,在王秀的不断努力下,南朝呈现出不可遏止的发展,国力的不断积累壮大,让他甚是吃惊。

    对女真人而言,南朝国力每壮大一分,都是一分实在的威胁,连兀术也不得不对南朝妥协,挞懒也直接投奔南朝。他曾组织挞懒的刺杀,却因南朝防备很严密,被迫放弃,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朝日新月异。

    他可以断定王秀是女真最大的敌人,就他个人而言,绝不希望王秀跨不过这道坎,那对女真人绝对是再难。可惜,人家轻松化解,还反戈一击,没看到王相公称病,那是在要挟天子,这就是本事啊!

    他自认为与辖里不同,他保留着女真人的进取,而不是辖里喜好儒学,缺少女真人刚劲的进取心。

    辖里哪里知道乌思谋陵心思,他是真心敬佩王秀,因为王秀的胆略和能力,给他的印象是深刻的,叹了口气道:“郎君对王相公也很佩服,他的确有过人之处。”

    “玉泉山书院似乎有离心迹象,王相公较为关注钟山书院,也是平衡的手段。”乌思谋陵断然道,他长久留在江右,对朝野动向比较熟悉,认为自己也能分析出蛛丝马迹。

    “你说的有道理,但王相公不是没看到,而是不屑干预。”辖里看了眼乌思谋陵,淡淡地道:“不了解透彻敌人,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乌思谋陵沉吟不语,辖里的话不无道理,既然王秀创办玉泉山书院,应该有能力掌控,又成立钟山书院的意义可谓深远,他感觉有点摸不透彻了。

    如果,王秀在场的话,一定会哑然而笑,两个女真间谍头子,竟然会想的那么深奥,让他情何以堪啊!

    “对了,辖里,你的人在两所书院怎样了?”

    辖里和乌思谋陵是上下节制关系,乌思谋陵掌握大宋行在的用间,但仍有部分高端用间被辖里掌控,属于那种直属通事司,作为长久潜伏的间谍。乌思谋陵只是发展当地人,逐步地培养成间谍,虽说也有高等使臣存在,却不如辖里手下的精干。

    他看了眼乌思谋陵,这厮本不应该打听,这可是忌讳,但他还是含糊地道:“很难。”

    乌思谋陵也意识到自己多问了,呵呵笑道:“以你的能耐,这点小事办不妥,岂不是损了郎君帐下三杰的名头。”

    “三杰,乌烈也配称这个名号?”辖里从心底看不起乌烈,自乌烈跟随兀术后,打仗倒是勇猛无比,时常伴随兀术左右冲锋陷阵,军功那是卓著,比他先成为猛安,如今是独立于上京四辅军帅的大将,驻扎上京,前途一片坦荡。

    只是,乌烈为人实是不堪,每战必然纵兵烧杀抢掠,****妇女、无恶不作,随着对宋作战的持续,金军也并非过境戮民,主要放在招揽民心上。

    兀术执行军纪列全军之冠,乌烈所为惹的人人为之侧目,其恶毒名声在军中广为流传。这厮勇猛善战,在合鲁索等猛将逐渐老迈后,又是一个绝佳的军锋。

    高升本来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汉将就是汉将,不可能得到女真人完全信任,更不可能进入都元帅府。所以,兀术对乌烈的勇武甚是看重,虽屡屡呵斥其暴行,时常有些约束,但始终没有加以严惩。

    他私下早就不满,早就该把乌烈这颗脑袋砍下来,每次向兀术私下委婉提出,兀术总是以乌烈乃悍将,可全小节而推诿过去。

第八一一章 朱琏的思量

    乌思谋陵作为曾经蒲辇中的一员,岂能不知辖里对乌烈的反感,应该说是乌烈对辖里没有偏见,辖里对乌烈却非常反感,笑呵呵地道:“人家可是郎君帐下猛将,听说奉国上将军迪古乃调任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乌烈被划到了他麾下任用,过不了几年又是忒母孛堇了!”

    “迪古乃不过是宗室膏粱子弟,在侍卫亲军中积累军功,他与乌烈倒是臭味相投。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再说,郎君帐下的高猛安,绝不逊于那贼厮鸟,轮也轮不到他。哎,罢了,咱们不提他了,不要晚间没心情吃酒。过些日子我就要北上了,家中事情我会为你照料的。”辖里摇了摇头道,真不想再谈这些破事,也不是他们这个层次能左右的。

    乌思谋陵流露出一抹淡淡地伤感,他抛弃妻子深入大宋行在,为女真刺探南朝军情,竟然一次也没有回家探望,要不是兀术关照他家小生活,他岂能安心常住江南,有些动情地道:“好兄弟,多谢了。”

    辖里爽朗地笑了,爽快地道:“见外了,咱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对,我们是好兄弟。”乌思谋陵爽快地大笑。

    “那好,你要给我说句实话,我就等你一句实话。”辖里脸色沉下,一本正经地盯着乌思谋陵。

    乌思谋陵见辖里脸色凝重,不由地心下恍然,犹豫着道:“你说,只要不是绝密,我言无不尽。”

    “我不问绝密,也没有兴趣打听。”辖里凝视着乌思谋陵,挥挥手道:“我很不明白,郎君然我护送蔡驸马南下,要给王相公添点乱子,那个尚寝局女史刘氏,出现的非常蹊跷,你不要跟我说是你不知道。”

    乌思谋陵双目闪过一丝惊愕,紧紧盯着辖里,沉声道:“辖里,你简直在玩笑,可能是真是偶尔遇到。”

    “嗯,我也相信是意外遇到,但区区一个女史,她揭发王相公截留帝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辖里目光尤为锐利,看着乌思谋陵的神态,他能够下定论了。

    原本只是怀疑刘氏和乌思谋陵有关,顺带着一问没抱多大希望,却没有想到果然如他怀疑,乌思谋陵也有隐瞒。

    “既然你想到了,我也不隐瞒,我的确收买那女人为我收集风俗,也没有太当回事,但那天她却说遇到了茂德帝姬,还是王相公的侍妾,我就有点怀疑了。”

    “联想到你曾经护送两个小娘子南下,我觉得刘氏说的可能是真的,既然有打击王相公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只是可惜啊!南朝张学士太让我失望了,那么好的刀子,现在反倒架到自己脖子上。”

    乌思谋陵露出惋惜的脸色,他的确起到幕后主使之一的角色,只不过无人知晓罢了,本以为借助张启元的力量,利用刘氏的贪婪,能把王秀彻底绊倒,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的确太可惜了,如果你我早早坦白,两人合力或许有很大希望。”辖里也觉得可惜,他崇敬王秀不假,留有一线余地更不假,但有机会彻底击溃王秀,绝不会有任何手软。

    如果,乌思谋陵早和他透气,事情可能不会这样,要是他掌握蔡鞗,乌思谋陵控制刘氏,双管齐下的话!哎,可惜事情没有可能,他们失去最好的机会。

    不过,再好的兄弟也不能毫无保留,乌思谋陵留一手很正常,谁不想立下大功啊!

    “现在只能低调一阵。”辖里摇了摇头道。

    “算了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机会已经错过,只能看王相公翻云覆雨了。”乌思谋陵轻松地笑了。

    却说,朱琏坐在大殿正厅内,由青君侍候,品着花茶,面色祥和地听着站在下首张泉,禀奏几天来宫内外事情。

    张泉也算是因祸得福,张启元对他动了刑,但也留了一手,并没有下死手,还算给了朱琏一点面子,他才能勉强地起身。再说了,宫中竞争关系那么紧张,王相公刚取得优势,正是陪在上位者身边的大好机会,带着伤也要上阵。

    “已经第七次了,王相公还是无动于衷。”

    “听说官家想要陈东回朝。”朱琏放下精致的红瓷杯子,若有所指地道。

    张泉垂首不语,不干自己的事,绝不多说一句,身上的外伤还在疼痛。

    朱琏静了静心思,暗自揣摩这些时日来发生的事,其根源就是赵谌,近来不断提拔自己的心腹臣子,对王秀逐渐疏远,甚至当众任由范如圭弹劾王秀,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蠢蠢欲动,以至于发生告密的案子,一点不让人省心。

    说一千道一万,那就是君相之争,天时地利人和上,相臣都屈居劣势,但王秀的反击也是犀利的,直接用消极怠工催动市民,每天都有人在东华门外汇集上书,对朝廷形成很大压力。

    其实,士人的压力倒不紧要,关键是王秀具备翻云覆雨的实力,要是换了为天子,相信现在王秀就不是沉默了。

    现在,她不是怕王秀的消极,而是担忧父子相残,因为怎么看怎么像王秀以退为进,准备积蓄力量,给赵谌来个雷霆一击,至于怎样的手段,她就无法去控制了。

    她作为妻子和母亲,被夹在父子之间,她没有缓和的好办法,赵谌不满名不副实的天子,王秀也不能放弃他的事业。

    王秀与赵谌,她不愿任何一人受到伤害,对她而言已经无法摆脱矛盾的漩涡。尽管,几天前儿子还限制她的出行,但她并没有任何抱怨,只是想着怎样去为儿子好。

    “娘娘,官家来了。”

    当赵谌进入殿内时,朱琏决定说一说,探探儿子倒底是何想法,再决定怎样对王秀去说,好歹别让父子较劲。

    “娘娘,怎么今个二姐没来?”赵谌笑的非常勉强,神色也很不自然。

    “官家坐下说话。”朱琏待赵谌问安坐下后,才平淡地道:“这几日官家操劳的事情太多,不用天天来这请安。”

第八一二章 朱琏的劝解

    赵谌满面堆笑,恭敬地道:“孩儿岂敢有勃天伦。m.”说话间,他的目光扫了下垂首侍立的张泉,神情有些僵硬。

    “官家坐下说话。”朱琏待赵谌问安坐下后,平淡地道:“这几日官家操劳的事情太多,不用天天请安。”

    “孩儿岂敢。”赵谌的身段放的很低,态度是极为恭敬,能不恭敬嘛!现在形势差人强,他的压力很大,朱琏的态度举足轻重,再不能有任何不顺的举动。

    张泉垂首撇撇嘴,暗道你还不敢,前几天看那猖狂模样,现在别逼到了悬崖边上,开始向朱琏卖好了。想想,有有几分沮丧,人家再闹腾那也是母子,关系也差不到哪里去,反倒是自己受了大罪,那个委屈到了极点啊!

    朱琏显然很满意,含笑道:“国事繁重,官家不可过于操劳,莫要累坏了身子。”

    赵谌点头应诺,低声道:“娘娘说的是,孩儿当谨记。”

    朱琏也惊讶儿子的恭敬,她在欣慰之余并未丧失警惕,历经风浪的人可不好糊弄,也静等儿子的说法。

    赵谌是心事重重啊!王秀的做作态度有人委婉地禀报,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有点抓狂的感觉。

    毕竟,没有抓住人家的把柄,反倒是让自己陷进去,他不得不处死几名班直还有刘氏,认为王秀也该见好就收,宰相和天子较劲,能得到什么好处?至少他认为自己有优势。

    哪想到人家根本不理他这个茬,半点回朝的打算也没有,甚至有教书的打算。这下子可好了,外面的闹腾越发地厉害,让他看到王秀巨大的能量,连他也无法左右,也深深感到无力,士人根本就不鸟他这茬。

    无论是集英殿唱名,还是安邦定国,有理想士人追求的是与天子共治天下,并非一味得到天子垂青。

    也算是雪上加霜,朝野上下风向有点变味,纷纷要清算战事失误的帐,孙傅上了第二道请辞奏章,马上就要进入最后的程序,大臣三请辞陛制度。

    但是,事情有点不对劲,有御史弹劾此战失败根本原因,并非是宰相的过失,而是张启元北上河东战略,导致宋军兵力分散,最终被金军各个击破。

    这个说法引起军中将帅默认,甚至有枢密都参军司支持,钟离睿的战术是典型的机动防御,展示以坚城为支撑点,宋军分成强大的行营,在方面都指挥使司节制下,绝对能遏制金军进攻。

    这种汇集军方高层的共识,直接促成南北盟好的顺利,因为枢密都参军司拿出的兵棋推演,得出五年内,宋军暂不具备和金军马军野战能力。尽管,岳飞等将帅反对,但他们成为军中的少数,形成不了主流声音。

    对于他来说,打不打是两回事,但军方的确站到王秀身边,矛头逐渐指向张启元,这才是最可怕的,更是王秀有恃无恐的本钱,文人决定未来,武人胜在当代。

    想要把陈东召回来,但细细想想,一个文官能有何用?在政治斗争上,陈东远不及张启元,甚至靠着老本吃饭。可以说,陈东无法和王秀抗衡,更无法和将帅主流对抗。

    应该说,他很害怕王秀!应该说,他很害怕王秀!终于明白王秀的能量,绝不是他能抗衡的,至少目前不能。为了缓和关系,挽回不利局面,只能来找她的母亲,希望能化解这场他发动的危机。

    万般无奈下,他不得不舔着脸,慢声细语地道:“娘娘,就要和虏人签署盟约,王公久病不出,恐怕误了大事。张通古又在闹腾起来,非得说改成叔侄之国。”

    后面的话没有说,也没法说出来,李纲他们就出工不出力,除了反驳张通古的歪理邪说,那就是再不作为。

    朱琏明白赵谌的意思,张通古是明白人,要不漫天要价那就怪了,儿子有上国天子的尊严,对北方蛮夷部族狼主称侄,面子上是很难堪的。

    但是,造成今天局面的是谁?还不是眼前垂头丧气的儿子,不仅不自量力要动撼王秀,还错误地选择南北盟好时期,就算是成功了又能怎样?只能增添女真人漫天要价的本钱。

    父子相争也是她预料到的,关乎君权和相权,不是人力所能控制,她一直在缓和矛盾,却没想到儿子连他也敢控制。

    但是,自己的儿子在扶不上墙也得扶,只得叹道:“官家,王相公殚精极虑,身子骨自然受不了,官家事中兴之主,应该明白相公的心意,没有容人之量,别人岂能效力?”

    赵谌面色很不好看,这可是**裸的打脸,我可是正当的拿回天子权柄,怎么又要看大臣脸色,但他又不得不忍下来,低声道:“娘娘说的是,我见识浅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官家的目光要放远些,我最后一次告诫官家。没有人比相公更可靠,他甚至能为官家付出生命,前提是官家不要让他失望,能继承他的理想。”朱琏隐隐透出点滴实情,让赵谌自己去品味,有些话她不能说的太透。

    心,真的很累,却又不能给赵谌明言。

    赵谌显然没听出朱琏深意,他关心的是如何脱困,怎样在积蓄力量夺回权力,敷衍道:“娘娘说的是。”

    朱琏见赵谌心不在焉,显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不由地暗自叹息,毕竟她很心疼自己唯一的儿子。反正天长日久,慢慢劝慰儿子,也不急于一时,有些失望地问道:“官家,想要虏人停止漫天要价,还需相公回心转意才行。”

    言下之意非常明白,现在朝廷离不开王秀,连李纲也表达出不满情绪,已经不是赵谌所能控制,需要一个契机,天子必须表达出某种妥协,才能换回朝廷的安稳。

    赵谌也不想继续话题,他没有得到朱琏实质性的承诺,也就索然无趣了。

    朱琏暗自叹息,还是温声道:“官家也应该费心二姐婚事,毕竟她也老大不小了。”

第八一三章 赵柔嘉该出嫁了

    “娘娘说的是,下嫁范家理应办的风风光光,十万贯恩赐是不够的,反正国库又不缺钱,多用些总是不错。”赵谌也非常心疼赵柔嘉,定不会委屈了妹子。

    朱琏莞尔一笑,道:“还是尽量用内库的钱,不然户部和太府寺又要闹腾了,你是不听就听,可我却受不了他们。”

    赵谌脸色不愉,不悦地道:“这些酸措大,平日里皇室花一文钱,就像从他们腰包里掏似的,整天价低叫苦。上月还上书户部库、太府仓不堪重负,要扩大库房,连窜钱的绳子都烂了,还叫着没钱可供奉,真是可恶。”

    其实,也不难理解,王秀的全力支持海商,实施海外扩张的政策与鼓励民间工商业发展,已经让朝廷收入大大增加,加上东南未受兵祸,小股匪患被迅速平定,经济得到飞跃式的发展,去年的赋税便超过了开国以来最高收入。

    今年,显然有要达到新高峰,超越两亿不在话下。

    不要怀疑,历来农桑安邦定国,工商富国强兵,一艘海船归来,就是百倾良田的税赋,那一个船队又有多少?这个非常简单的算术,只要不是白痴都明白。

    更何况,大宋开国理念非常独特,并不排斥商人,相反朝廷出色的理财大臣层出不穷。

    不过,就算家国不断富足,王秀还是坚持节俭,而且朝野主流也非常赞成,一致认为钱要用在收复失地或是应该用到的地方,而不是无节制地皇家营造,每一文钱都要有价值。

    士人的理念非常独特,有的人反对王秀,有的人支持王秀,却并非全然支持和反对,内外库的分离,持节俭论调成为主流,无论是支持王秀还是反对他的人,都很赞成他的主张,并逐渐完善财政体系,让赵谌动用外朝钱粮极不方便,引起他极度不满,私下里不止一次暗骂外朝大臣。

    其实,王秀和很多士人的理念,有着某种共同点,那就是吸取历代革新的弊端,竭力实现开源节流。

    朱琏微微蹙眉,生硬道:“官家,那都是封椿钱,需要年年积累,都是用来经邦治国,封赏吏士所用,非国事不可轻动。长公主下嫁,亦是国朝喜事,虽不能草率从事,但太仓里的银钱,能不用还是尽量别用,内库钱稳妥些!”

    “大内每日用度很大,内库能有多少钱,恐难拿出百万。”赵谌感觉他很没面子,天子连外朝钱都动不了,还能称之为天子吗?当然,也不是完全动不了,只要他非常强硬,外朝还是会妥协的,只是有王秀在场,外朝借口很多,兑现的相对比他要的少。

    “百万,那么多?”朱琏吃了一惊,没想到赵谌竟如此大方,开口就是百万贯,说的毫不费力。

    赵谌见朱琏惊讶,也觉得海口夸大了,急忙道:“娘娘就这么一个公主,岂能让她平白受了委屈,置办各色用度费二十万贯,赏钱五十万贯,礼费三十万贯,这样才不亏。”

    “官家,此事稍后再说。”朱琏哪想到儿子如斯大方,虽说数目是巨大的,她也有点意动,想把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却能肯定两府台谏必然极力反对,士林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不能不让她有所顾忌。

    上次,修建玉阳宫,也出现劝谏的声音,说是国朝初定不宜大兴土木,她险些和那些人动了肝火,要不是王秀从中擀旋,说是皇家没有行宫不妥,与其日后地价上涨修建,不如趁着现在便宜,也少浪费银钱。

    不过,公主出嫁和修建行宫不同,朝廷有定制,陪嫁赏赐十万贯,历代很少有公主超出成例。

    台谏风闻制度的完善,士人以驳斥天子过失为抬高声望的台阶,令天子不愿在微末事宜上,被人抓住把柄封驳,也就是当年茂德帝姬出嫁,赵佶给了二十万贯的嫁妆。蜀国公主出嫁是首次破例,那也是内库多拿了五万。

    赵谌心中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但朱琏既然说了稍后商议,他也不敢当面顶撞。

    “福国那边怎样了?”朱琏忽然想到了赵多福,当天被招来质问,立即被软禁府邸,由宗正亲自审问,不知怎样了,她这几天也来得过问。

    赵谌明显脸色一变,狠厉地道:“刚才承认,她是被旧宫人挑唆,因她生的像是姑母,才冒险求富贵。”

    “好大的胆子啊!天下竟有如此相像的人,连我也被瞒在鼓里。”朱琏真是吃了一惊。

    “就是,真是气煞我了,竟然瞒了那么多年,简直是该千刀万剐。”赵谌也非常生气,皇族近支很少,也就是康王、福国大长公主和大长郡主,他对待这些皇叔很亲近,每次都赏赐很大,给予不小的礼遇,想想那么多年对待的人,竟然是冒牌货,简直拿他当傻瓜耍,任谁不生出几分怨气。

    “好了,官家自行处置就行了,咱们都应该吸取教训,防备小人使诈,无论是冒充嬛嬛,还是利用四姐构陷相公,官家要多个心眼。”朱琏说的语重心长。

    赵谌一怔,也不是没有可能,人家都能冒充大长公主博取富贵,难不保会移花接木,利用相貌指鹿为马。但是,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总之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甚感无味,又与朱琏闲谈了几句,告退回宫了。

    当赵谌退去后,朱琏隐隐感到儿子内心不快,这些日子发生太多的事,国事家事接踵而来,实在让人心烦意燥。

    她是决定找王秀谈谈,看看能不能再坚持一下,最低限度满足她儿子的要求,百万不可能,几十万贯总还能拿出来吧!最重要的是缓和父子矛盾,刚才的话也不是白说。

    不过,她也隐隐知道,王秀对制度把持的非常严谨,几乎可以说是底线,能不能成就在两说了。

    “张泉,外面对和议条款反应怎样?”

    张泉久经世故,何尝不明白朱琏心思,但他实在没有能令她满意的答复,只能把与昨日相差无几的话,重复了一遍。

第八一四章 青君的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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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琏默默听着这段已经听腻的话,无奈地洒笑,她并不担心其它言论,而是忧虑王秀的根基所在。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随着张通古出尔反尔的讹诈,在士林中引起一片哗然,尤其是太学生和钟山书院,反对声音最激烈,她隐隐地感受到一切尽在王秀把握中,似乎正在筹划更大的谋算。

    至于内情如何,她也无法知道。

    “二姐,婢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青君低声道。

    朱琏诧异地看了眼青君,稍稍颔首示意她说话。

    “二姐,相公似乎有意拖延,好像正在策划更大的事,一切都是官家和张大人造成的,只要官家服个软,相公肯定不会计较,二姐不用太操心。”青君脸色很不自然。

    张泉嘴角一阵抽缩,青君矛头竟然直指天子,说好听点这是胡言乱语,往坏里猜想是高等女官离间两宫,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当诛之。

    他还是把脸转过去,决定不再趟这趟浑水,以免再受无数的洋罪。

    朱琏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青君,又转到张泉脸上,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呵斥,神情间充满了浓郁的忧思。

    张泉咋看朱琏目光扫过他,吓的不敢抬头,心底‘扑嗵、扑嗵地直跳’,生怕一个不小心,平白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宫廷争斗。

    他也是太过于小心谨慎,做为朱琏的亲信内侍,他就是不想卷入是非漩涡也不可能,除非他能够急流勇退,但他还想成为留后,又怎么甘心放弃。

    青君却快步转到朱琏身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言不语等候朱琏的玉音。

    “好了,起来说话吧!”朱琏眸光冷峻,口气有些微颤。

    青君犹豫再三,很坦然地站起身来。

    朱琏紧紧盯着青君,一字一句地道:“说下去。”

    张泉眼皮不住地跳动,暗自为青君担忧,毕竟他们在一起十余年,曾经共患难,在宫中又相互扶持,关系也较为融洽,他可不想青君倒霉。

    青君迎着朱琏凌厉的目光,决然道:“难道娘娘看不出来,官家和相公隔阂日甚,君臣不合,国运岂能昌盛,再说官家似乎另有打算,娘娘若不及时调和,后悔晚矣!”

    朱琏何尝不明白,青君是知道底细的,父子两人关系不能挑明,儿子不断挑衅老子,还那么的过分。

    现如今,老子已经忍无可忍,开始着手反击,实在让她有种无力感。她没有怪罪青君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紧张,表现出强势的作态。

    张泉是亲信不假,但也仅仅知道朱琏和王秀事,还达不到全部知晓的程度,眼看朱琏目光锐利,顿时吓的浑身哆嗦。

    不由地暗怪青君多嘴生事,主仆共患难不假,情如姐妹也不假,但说到底还是主仆关系,触及到主人的底线,主人还是会毫不留情地处置奴仆。

    “奴婢言尽于此,全凭二姐处置。”青君一张清秀的脸颊高高仰着,全无半点惧色。

    出乎张泉意料的是,朱琏并没有动雷霆之怒,却是笑眯眯地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们陪我去钟山书院。”

    “娘娘?”张泉几乎不敢相信,惊讶地看着朱琏。

    “哦,去书院女斋看看,张泉啊!你身子有伤就不用去了。”朱琏看着张泉笑了,心情显然好多了。

    张泉实在有点糊涂,不明白朱琏倒底在想些什么,急忙道:“奴臣这点伤不碍事的。”

    笑话,他又怎能不去呢?这可是最佳的表现机会,傻瓜才不做出一份忠心为主的模样。

    钟山书院也设女斋,由李清照担任斋长,她还同时出任玉泉山书院的女斋斋长,可以说是非常繁忙。

    女斋的设计和玉泉山差不多,都是独立的学区,清一色的高大红墙明瓦,楼台房舍间多花草树木,每一处精致的颜色,都处处透露小女儿的情调。

    最重要的是,女斋的女学生都是独立房舍,拥有个人的空间,这是男生所不能比拟的。

    今个,是王秀讲学的时候,女斋学生并不算多,但也能去听讲,不过有专门的听讲区,不和男学生混在一起,还用凉席给隔开,也算堵上某些人的嘴。

    朱琏是轻车简从而来,名义上回玉阳宫,其实也就是转道过来,自然有李清照接待。

    此时,王秀正在讲学,正是他所熟知的世界地理,他并没有照搬硬套,而是结合山海经,一点点扩展来讲,把这个球星世界慢慢灌输给人,让学生们能够坦然接受,认为他们的山长并非凭空杜撰,而是讲述古人的学识,也显得不那么突兀。

    当然,其中穿插很多民主主义和民族主义思想,三者进行有机结合,以宣扬汉民族的种族优越性为基础,讲述取万邦之力的必要性,重点对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做了论述。

    在他的讲述中,哪怕是天子也不得越过律法行事,以律法为基础的道德培养,逐渐养成既有血性又文质彬彬的民性,这才是天下的未来。

    他以学术交流方式,公开宣扬二元君主制的必要性,把皇室和两府分开,也就是内外朝分离,成立上下议政会的行事,以求彻底杜绝朝代轮回。

    不能不说,大宋的今天,已经具备实施二元君主制的经济、政治和思想基础。

    经济基础自然不用说,工业化革命的各项元素已经形成,就差了一个引子;政治基础很好说,外朝独立性很强,哪怕没有天子也能正常运转,王秀的横空出世,并不是发生独立性,而是让原有两府独立性更加完善。

    至于思想那就更加成俗,大宋士人与天子共治天下,分明是文人集团的强势,他们甚至能左右天子的废立,这不是玩笑更不是意淫,绝对是现实存在的潜在能力。

    士人所奉行的是天下,理想中的境界是朝,而不是狭隘的国,这就让二元化君主制有良好的思想基础,士人可以接受不动摇国本下的变革,甚至支持弱化皇权。

    不过,没有历经鲜血的变革,恐怕会带有先天不足。(重庆书厂)《权倾大宋》仅代表作者王风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第八一五章 钟山书院的讲学会

    王秀的思想,尤其是上下议政会引起人们兴趣,对于在野士人来说,那是绝对有致命吸引力的,而且定位在代表大宋士民,凡事律法大策制定、家国财货度支都要经过议政会批准才行,绝对是加强士人力量的举措。

    聪明人立即就想到,王秀知杭州搞的那一套,各县由乡老名绅组成的议事会,看来是一场预演啊!

    不要说那些讲学意动,学生们更加兴奋,天下的官位就那么多,不可能人人都能当官吧?商人也需要诉求权力,议政会、议事会或许是不错的选择。就算大家退隐朝野,那也能议论事务,表达自己的政治述求。

    无论是支持王秀的人,还是反对王秀的人,对待士人议政议事上,主流观点毫无疑问是一致的,因为利益决定一切。

    根据王秀的主张,官制还要再变革,外朝保持相对独立性,三省彻底合流,形成两府向天子和议政会,共同负责的政治格局。两府中的枢密院,原本是天子的内官衙门,先期不可能裁撤,却必须要从内官中分离出来,权力逐步向兵部转移,慢慢地成为元老重臣的参预军机机构。

    这堂课真是热烈万分,面对学生甚至讲学提出的疑问,王秀一一代为解释,有人赞成也有人反对,但大家都有一个心思。如果能实现的话,我能得到怎样的利益?

    可以说,王秀非常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人心的无止境的,都会向往权力。在律法约束下,给予大家同等竞争机会,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都有不同的权力可以争取,至于某些旁枝末节,大家有意识地淡漠处理。

    “真君高德,如此,天下士民将和天子共为一体,阴阳循环不竭。”一身羽衣,道门高士打扮的云浩道人,首先对王秀表示赞叹,并向王秀行稽首礼。

    “真人何须如此,在下不过是凡俗人,岂敢劳真人赞誉。”王秀很有礼节地回礼,眼睛却是闪烁的。

    “真君乃仙真,出自太上门下,此通元冲妙先生寄语。”云浩真人态度非常谦虚,姿态也颇为到位。

    “冲妙先生好酒,那日一别,又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倒是在下不能有一点清闲。”王秀有点懒散地道,也就变相承认自己是仙真。

    有很多人不知道,但那些讲学却历经宣和年,自然知道张虚白是何方神圣,那是连女真人都要恭敬的得道高人,听说北上三年羽化成仙。

    但是,金军南下却有传言,说是冲妙先生飘然而去,人不能追,女真郎主求之不得,是有点匪夷所思,大家都那么说,也就传开了。

    听王秀的话意思,难道张虚白在行在?

    “冲妙先生是散仙,自然是逍遥世间,我辈凡俗小道岂能相望,也只有真君才能和先生交杯畅谈。”云浩真人说得非常真诚,并没有半点做作。

    王秀浅浅一笑,并没有回答,倒是一脸的淡然,心里却颤悠悠地。

    一些学生去私下谈论当年事,开封的那场大水,差点漫进了城里,王秀登城做法就退了大水,似乎有点玄乎。他们听到云浩真人的话,好像明白了点,这年头鬼怪仙真都有说法,还有很大的市场,一些人不觉间有点信了。

    大峰和尚看着王秀,那张消瘦的面庞暮气沉沉,但他的目光是清澈的,似乎在做最后的抉择。

    王秀的目光扫过大峰和尚,他知道这位高僧和云浩道人不同。云浩道人醉心凡俗事物,说白了就是一位士人,大峰和尚是真正的大德高僧,亲自操办路桥修建,在民间享有很高的声誉,能把他请来,钟离睿花费了不小的心思。

    “山长,冲妙先生即为仙真,为何不谈笑退了虏人?”一名学生义气激扬地喊了出来。

    云浩真人的脸当即不好看了,王秀的目光转过去,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在女斋大堂正厅内,李清照正陪着朱琏说话,她也是名门秀女,名声更是誉满东南,当然可以陪太后座谈。

    “居士,哀家都看了,女斋这些孩子不错,居士教导有方啊!”朱琏接过奉上的香茶,温言细语的。

    李清照浅浅笑着,道:“娘娘过讲了,这些孩子多是聪慧,虽然有时刁蛮任性,却也是天性使然,妾身不过善加诱导而已。”

    女斋名为钟山书院的堂斋,实际上比玉泉山书院女斋更有独立性。王秀和洪真根据朱琏的意见,招收贵族大臣子女的课堂,还设置宫人的讲堂,她让皇后韩氏颁懿旨,大内招收的宫女必须在女斋学习,成绩优异者可直接授予女史等级的低级女官职务,对贵族官僚的女眷倒没有强制性。

    不过,玉泉山女斋的成功,让不少贵族大臣送女儿来学习,反正和男生分开,内部进行严格管理,出来的小娘子都是知书达理,又能顺便巴结皇太后,一点坏处也没有。

    李清照也很头疼,宫女倒是好管束,多是来自底层官吏或是平民家中的女儿,没有与生俱来的矫持。

    她们最大的希望是,能够以优异的成绩脱颖而出,一跃成为女官,而不是最低层次的宫女,为日后的前程打下良好基础。

    那些来自贵族大臣家的小娘子,可不太好管束。如果说,玉泉山女斋的仕女,多是来自商人家族的小娘子,已经不太好管束了,那这些来自大臣家族的小娘子,绝对是让人头疼的问题,才几个月就发生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简直让人头疼不已,几位女讲学整天地抱怨。

    好在,李清照出身名门,又是前宰相儿媳,更是当今婉约派文人的领袖,威望还是在的。她在朱琏的支持下,着实下了重手,让那些世家娇女、将门虎女收敛许多,又把两个刺头赶了出去,才堪堪压住那些小娘子。

    朱琏品了口茶,才道:“本想让长公主也来受业,聆听居士教诲,无奈不久又要下嫁,甚是可惜啊!”

第八一六章 家国辩论

    李清照自然见过楚国长公主赵柔嘉,曾赞赏她的美貌与聪慧,也挺喜爱这位皇室娇蕊,笑咪咪地道:“是妾身福浅,无缘教授长公主,实在是遗憾。”

    “居士言重了!”朱琏的口气很客气,又转首看着一旁侍立的红衣女子,温声道:“羽萱,那些小宫人学业怎样?”

    “仕女们倒是勤勉,学科成绩超越乾院。”红衣女子很爽快的回答,并没有半点做作,甚至有几分自豪。

    她正是当年朱琏和王秀,在商水救下的几十名孤儿之一,险些被当了两脚羊的林羽萱,没有李采薇的幸运,却也进入梅花山小学校一段时间。

    许多年来,她又被收养在宫廷内,成为一名小宫女,几年间长成亭亭玉立的美人,被朱琏带到了身边,成为尚仪局司籍司掌籍,成为掌经籍图书、笔札几案之事的正八品宫廷女官,也得到青君的喜爱。

    由于,要成立钟山书院女斋,她幸运地被朱琏重用,担任李清照的助手,负责选拔宫人,因她性格温顺,处事圆滑,深得女孩子们的喜爱,更被朱琏器重。

    李清照很满意林羽萱,但她知道朱琏前来肯定有事,慢悠悠地道:“好了,你去陪张大官和尚宫吃茶。”

    林羽萱乖巧地向朱琏告罪退下,他也明白太后和斋长说话,连尚宫也退出来,绝不是她八品女官可以听的。

    朱琏玩味地看了眼李清照,道:“相公在讲学?”

    “是啊!娘娘要去听学?”李清照随口说出来,立即有点后悔,太后怎么能去大庭广众下听学,传出去太离谱了。

    再说,她对王秀过于关心那些奇技淫巧,并不太以为然,尽管她的思想并不保守,也不反对那些杂学科目的设立,甚至非常鼓励妇人接受教育,但却认为士人在才藻之外,兼学杂学是一种修养,只是过于专注这些杂学,就会荒废了正业,这不是她的志趣取向。

    而且,她认为王秀研究杂学太深,是国之栋梁不假,却无儒者忠贞坚持,只能是一名务实的官僚。

    如果,王秀知道李清照的想法,绝对会非常失望,因为李清照仍然有局限性,正是士人有这种顽固的保守思想,这才是他竭力培养新士人的动力。

    辩论堂内的气氛很诡异,王秀和云浩真人的对话,让这些学生甚至讲学诧异不已。

    很多学生从事所谓的理工研究,探索自然地奥秘,有些人已经开始进行力学深层次探索,甚至有学生宣称,只要有合适的器械,他能够变出雷电。

    这可不是说笑,更不是闹着玩,而是现实存在的实施,那是王秀给出研究方向,经过一系列地推理论证,摩擦产生强大的电流,至于如何导出储存,那就是两说了。

    这些学生对自然地探索兴趣很浓,当然对某些神鬼论淡漠了许多。但是,王秀仍然灌输敬畏天地思想,对人定胜天的孟子语录不屑一顾,就让他们有点吃味了。

    他常用的一句话就是:人,不过是天道选定的天地主角,不要狂妄飞升天宫,或是瞬间排山倒海,就认为能胜过上天。所谓天威不可测,当你登上登峰的时候,就会发现不是你攀登的顶峰,而是另一个阶段的开始。

    不能不说,王秀的道家理论是扎实的,又结合继承儒道佛大成的心学,那是侃侃而谈,绝不下于心学。

    这个时候,他才回答那名学生的问题,朗声道:“佛道皆出自玄门,秉承天道轨迹生生不息。世间万物皆有大势,小改可以,却不可大动。正如冲妙先生虽是世间逍遥散仙,却不能违逆天意。”

    “山长在说,虏人秉承天意,朝廷却倒行逆施,被天所抛弃?”

    这个问题相当的尖锐,回答不好会被人抓住尾巴,重则是怀有贰心,刻意诽谤朝廷,轻则也是妄言轻挑,不堪大任,,连云浩真人和大峰和尚也捏了把汗,暗骂这个学生真是刁钻,竟然给王秀下了个套。

    王秀压根就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学生,浅浅笑道:“你认为宣和年间和现在相比,有何不同?”

    相当于把皮球踢了回去,宣和年间的确繁华,但那是某种病态的社会,要和大中建炎相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傻瓜都明白的道理。

    但是,你明白归明白,说出来可不是那回事,避先人讳还是要做的,不能向赵佶身上套,最多只能说六贼祸国。

    果然,学生支支吾吾,只是说有贼**国,甚至连提也没提名字,不是为了别的,蔡公相名声很臭,但蔡家的二郎却是朝廷重臣,很有可能进入两府的人物,谁敢胡乱说话。至于其他的那些人,除了几个奴臣,那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士人,窝里斗****手可以,公然说出来,可是遭人恨的。

    王秀见那学生不敢接话,心中不免有几分失望,士子的思前顾后绝非他所愿。尽管,他并不相信绝对民主,甚至对自由呲之以鼻,但他最抱有希望的未来精英,却不敢畅所欲言,这种心态怎能推动社会思潮的升华,又怎能达到影响时代变迁的目的?

    学术辩论要的就是畅所欲言,决不能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失去辩论的真谛。

    既然是钟山书院学生,既然是他寄予大希望所在,他就不会藏私,定要引导他们的思想,沉声道:“既然你不回答,我来帮你回答。”

    “先不说孰是孰非,单说历朝历代,兴盛荣辱,有哪个能成为千年帝国?没有,三皇五帝后就没有。不要跟我说姬周八百年江山,看看先秦战火连天,夫子四处奔走,最终无力回天,还是始皇帝奋六世余烈,才结束数百年分裂。”

    “国朝开创百余年,历代天子未尝有失德,靖康变乱却是必然。什么原因?就是因为权力过于集中,历朝历代无不是如此,最终摆脱不了奋发、强盛、衰落的轮回。或许,有人会在心底说两位太上误国,以至于虏人猖狂。”

    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的目光看向辩论堂中的众人,眼看他们惊愕的脸色,显然对他的话非常震惊。

第八一七章 大宋必有一乱

    他却没有任何顾忌,不就是说了太上误国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又道:“我全程参与其中,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太上或许是有失误,该打的时候谋求盟好,该盟好的时候贸然开战。但是,二位太上比起那些昏庸无道的君主,应该说是中规中矩,并无太大失德。”

    “错就错在内外不分,权责不明。。”

    听着王秀的评论,一些人汗流浃背,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竟然评价太上得失。但的人目光闪烁,神色尤为兴奋,王秀的话并不新鲜,甚至他们也曾想到,但想是想到了,说出来那是两码事,至少他们不敢大庭广众下说。

    “难道山长的新政,还有提倡二元君主制,就是为了结束这种轮回?”

    不能不说,能进入书院读书的学生,没有几个是傻瓜,这个时代的士子,还保持着活跃的思想。再听到内外不分,一些聪明人似乎领悟到什么,个个目光闪烁,急切等待王秀的后话。

    “说的好,我有这种想法,但却不可能实现。”王秀双目精光一闪,话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说了半天,你不能结束这种无奈的轮回,那还有个屁用啊!一些脾气暴躁的学生,已经开始撇嘴了,但还是有的人看着王秀,他们相信王秀不会无的放矢。

    “再不说那就是狂妄了。”王秀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认为他成功挑起学生的兴趣,下面就看他如何圆场了,当下朗声道:“轮回生息是天道法则,是天下大势,绝不可以更改。所谓逆天改命,那就是一句扯淡话,逆天而行,天必灭之,顺天而行,偷天地之造化,方为正道。”

    “所以,无论是世俗还是佛道,都要讲究顺天循道,一切自然。大势不可改,那就从小事入手,慢慢地区潜移默化。”

    “正如我提倡的二元君主制和士民议政会,两者相互结合,可以相互补足对方不足。想必各位都知道,二元君主制就是把君权和相权分离,天子是上天之子,是天道赐予人族的帝王,无失德君主受上天庇护,但末世之君往往倒行逆施,加快皇朝的覆灭,士人看在眼里却无力回天。”

    “二元制精妙就在天子不能率意行事,两府可以有重拳牵制,内外府库的分离是基础,议政会的设置是契机。两府同时对天子和议政会负责,一切律法制定,必须有议政会七层的同意,加盖天子玉玺才能生效,缺一不可。三衙禁军为家国柱石,非议政会决议不得在国内调动”

    随着王秀亲自讲述,一张政治改革的宏伟蓝图,展现在众人面前,比大家从书中揣摩更加直观。

    真正的睿智之士开始思考,王秀勾划的蓝图有没有实现的可能?天子两府议政会,只要不是傻瓜,都会明白权分三处的好处。

    王秀说的很明白无误,天子是最高统治者,有任免两府重臣的权力,更有紧急时刻解散议政会权力,这绝对是最基本的构造,不会动摇天家的根基。

    但是,这种权利是受到制约的,并没有随意性,不要看天子对重臣任免慎重,那是有自知之明的君王,在忌惮士大夫阶层的力量,一旦遇到昏庸的家伙,士大夫阶层不能说没有抵抗之力,却还是处于相对弱势。

    看看历代强势的君王,别的不要再说了,就是赵佶赵桓父子,在士人道德沦丧的时代,就凌驾士人之上,让多少人为之卑躬屈膝。

    这就明确了士人强势是相对而言的,建立在强大的底蕴合理的制度,还有赵家天子的优容上。

    王秀设想的分权,实在制度上约束皇权,让士大夫真正有底气对抗。议政会的设立,就等于团结各阶层的士民,给他们参政议政的权力,让他们尝到权利的滋味,形成强大的政治力量,天子要向收回权力,那也得掂量一下,能不能和天下士民对抗?

    可以说,天子是父议政会是母两府是子,三者看是分离实为一体,形成最稳固的三角型。

    王秀看着沉寂的众人,一些人眼中分明闪烁着兴奋,也有人逐渐呈现恍然大悟状,也有人蹙眉不语,似乎在沉思,个别的人却有愤怒的表情。

    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提出二元君主制,分明是不触碰皇家底线,没越过士人承受能力,给士大夫阶层最有力的权柄,没有哪个傻瓜去拒绝,就算反对最激烈的人,一旦让他尝到权利的滋味,也会甘之若饴。

    那些表情愤怒的人,显然没有尝试到权利的滋味,当他们有了权力使用的感觉,那就两说了。

    不过,他只能做到这一步,甚至众生不可能再推进一步。君主立宪制或是共和制,说的真好听,那都是要真正历经血与火的历练,才能达到的制度,他不可能让大宋行朝纷乱,至少在他生前绝对不行。

    当然,他敢相信大宋必然有一场大乱,那是新老势力的最终对决,哪怕目前没有迹象表明要乱,他也不会容许在他眼前纷乱,却不代表他不做准备。

    甚至,他开始为这种动乱做准备,创造个相对平和的外部环境,不能让新老交替关键时刻,被北方不稳定因素打乱。

    能看出来,那些学生的兴奋,少年人是冲动的,只需要一个契机,他们就会成为你忠实的拥护者。

    当然,拥护者和继承者完全两个改变,随着人生的不断发展,很多拥护者会泯灭芸芸大众中,变的平凡不堪,甚至有人会成为反对者,只有通过时间的磨练,真正脱颖而出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继承者。

    他看到了希望,在这些学生的狂热中,看到了他的事业并不会人亡政息,甚至能成为未来最终决战的领头人。

    “山长,说来说去,还是不能避免朝代轮回。”此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尤为的响亮。(梨树文学)

第八一九章 顺道解决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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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秀目光徒然变的冷峻萧杀,简直形成实质性地杀意,决然道:“既然他们出,那就准备承受我的怒火。”

    “官家也是年少气盛,受到别人挑唆,难道你连儿子也不放过?”朱琏有点急了,她生怕王秀会对儿子下手,毕竟皇后即将诞生麟儿,皇室的争斗可是非常微妙的,她不敢赌王秀的亲情。

    “哪个说我要对儿子不利了?”王秀看了眼朱琏道,她不免有几分生气,朱琏对儿子显然胜过他。

    “你。”朱琏松了口气,一惊一乍的让她差点背过气,好歹听到王秀的实话。

    “娘子,怎么了?”王秀笑了笑,开个玩笑也很不错,至少能让朱琏大起大落。

    朱琏翻个白眼,狠狠地瞪着王秀,咬牙道:“官人,你要对付张学士就对付他,不要把官家扯进来。”

    “这小子离开张子初,也没多大蹦头,老老实实当他的天子。再说,九大王就算有点别的心思,只要有我在,他也就一心做个太平藩王,现在又母子重逢,自然不用去担忧。至于张启元这厮,看看再说吧!”王秀说的非常认真。

    “哦,你要怎样做?”朱琏很想知道王秀的想法,女人,是很有意思的,只要儿子没事了,心思就全然在男人身上。

    王秀稍加沉吟,认为还是跟朱琏说说,别到时候内外朝配合不当,坏了他的谋划,低声道:“你说,对于士人来说,最大的羞辱是什么?”

    “当然是身败名裂,怎么了?张学士早就身败名裂了,剩下的不外乎罢官或是守宫观。”朱琏诧异地看着王秀,隐隐觉得王秀还有更狠厉的后招。

    “太轻了、太轻了,罢官守宫观太轻了,你说他要是叛国,会是怎样的局面?”王秀的语气很冷,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哦,那也太过分了,他并没有背叛家国,把人往贰臣上逼迫,再说他能不能如愿还不好说。”朱琏被王秀惊到了,明明是内部的权力争斗,非要把人往死里整。

    “张子初不是易与之辈,留他是个大祸患啊!”平心而论,王秀真的把张启元看成劲敌,尤其是在不杀士人的环境中,他不能让张启元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如果说,原先他把张启元当成对手,那也是在权衡朝野势力下,对孙傅和唐格、李纲等人的妥协,温文尔雅的斗争而已,伤不了天下的筋骨。

    不过,张启元突破了他的底线,应该说东华门那一箭,见他了文官士大夫阶层的禁忌,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给张启元判了死刑,对一个文人最残酷的剥夺。

    “官人看重他,就不怕他到了女真成为劲敌,难道是在半途截杀?”朱琏也是一路走过来的,自然明白斗争的残酷性,但她同样知道历代优容士人的原因,还是怕这些睿智人士效忠蛮夷,张启元是失败了,但对方的才能却不容忽视。

    “女真人依然强盛,让他当搅屎棍岂不更好。”王秀坏坏地笑了。

    “呸呸,看你说的什么话。”朱琏既然知道了,心情也放松下来,一个大臣而已,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王秀当然也笑了,他们难得白天在宫外玩笑。

    “既然他成为祸患,那就趁着他要投靠女真人那边,半路拿下,然后名正言顺杀了他。”朱琏的语气透出阵阵寒意。

    王秀默然颔首,脸色凝重,女人的心往往比男人更冷酷,方才还是玩笑,转瞬就是杀伐,道尽她果断狠辣的一面。

    不过,朱琏的确是为了他,点了点头,慢悠悠地道:“说的不错,我也有打算,就看张子初的命大不大了,命好的话,身败名裂,尚且可以苟且偷生,命不好的话,那就随风而去吧!”

    “刚才你讲学倒是新颖,二元君主制,难道你真想实施?”朱琏见王秀脸色凝重,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点重,既然王秀有了打算,她急忙把话转到另外事上。

    “我这是闲云野鹤,就是给学生们讲讲,探讨学问,当不得真的。”王秀笑眯眯地道。

    “不,你绝不是讲学问,而是真有这个打算,真正的官制已经开始,不知你如何入手?”朱琏收起了笑脸,她必须要搞清楚王秀的打算,决不能威胁到儿子。

    “很简单,南北盟好再次达成,我看这次建立在双方力量均等上,让咱们有了充足时间。我打算利用这段时间,解决三件大事,至少也要开启个好头。”

    “给我说说看。”

    “南海问题是要解决,我准备双管齐下,逐步在交趾和占城沿海岛屿,建立稳固的支撑点,大军护送移民南下,就不要走凶险莫测的海路,而是沿着海岸线南下。”

    “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交趾和占城能不能尊从?”朱琏有点担心地道,岭南艰辛,历代征讨无不以和局结束。

    “由不得他们,只要不深入内陆,他们就不是侍卫水军对手,韶乐解决不了问题,那就用拳头。”王秀非常自信,南方的森山老林,的确是入侵者的噩梦,但在海岸上的岛屿,用强大的海船战队,完全可以实施占领。

    再说,无论是占城还是交趾,他们并没有海洋战略意识,对外海的岛屿并不太关心,大宋水军建立城寨是有理由的,只要善加安抚,给他们高层优待,相信不会引发发规模冲突。

    然后,朝廷再移民建立官衙,不出数十年,这些岛屿将是大宋行朝的土地,谁敢拿来说事那就是侵略。

    从广南东、西路到三佛齐就有了一条珍珠链,海船南下将减少很多凶险,又能对交趾、占城实施战略控制,整个南海将彻底成为大宋行朝的内湖。

    当然,这并不是他全部的考虑,区区一条南下的道路而已,怎能让他单列成一条?他是早就打算干交趾一票,甚至连占城也列进去了,这个恶心的国度,有着小人般地龌龊,既然有了实力,他绝不容猴子盘踞卧榻旁。()《权倾大宋》仅代表作者王风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第八二四章 放虎归山?

    (四库书)

    朝野局势是变化莫测的,张通古的加码让朝廷陷入为难,也间接凸显王秀的重要地位,看来女真人只能由王相公才能摆平,连李相公也未能为力,想法是相对的幼稚,至少很多士人是这样的想的。

    王秀拒不奉诏能得到士人理解,截留帝姬、私通太后,任何一个罪名,换成谁也受不了,没有三分脾气那就怪了。你想扳倒对手,大家都能理解,拿这些龌龊的手段恶心人,最终还没成功,惹了自己一身骚,是个正常人都会反击。

    一切议论的,矛头转向了张启元,士林纷纷指责张启元不是,甚至说他居心险恶,为了谋取相位肆意构陷。

    王秀的作态是很假,分明是涉险报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却都被大家下意识地忽略,受了冤屈不回报,还有没有血性?大家能理解王秀的举止,看着也很解气。

    “虏人肆意抬高价码,妄想朝廷低他一头,简直是太过分。如今,王相公称病不出,张通古那个猖狂,连李相公也无可奈何,难道朝廷真是无可奈何了?”

    还是有某些人不满意,认为现在是家国关键时刻,断不能以个人意气,坏了加过的大事。

    “你懂个鸟,人家几十万大军压境,朝廷北军新败,哪有还手之力,也就是王相公有余威,压住了虏人嚣张气焰。这下可好了,王相公不出,人家开始要价了。”

    有人不满,自然会有人出来维护,凡事都会有两面,有反对的必然有支持。

    “王相公也是,为了家国。。”

    “呸,换成你被平白冤屈,让自己的名声受损,你愿意出来问事吗?还有没有骨气啊!”

    “总不能为了受冤屈,置家国于不顾,那也太不像话了。”

    “扯淡,王相公有功于社稷,这是有目共睹的。不要说勤王救驾,就看看历次大战,哪次不是王相公力挽狂澜?就看看此战,王相公本来不要分散,集中力量慢慢收复,让虏人没法下嘴。哪知道张学士轻敌冒进,非得要进军河东,自己惹了一身骚不算,还不知道反悔,反而丧心病狂地构陷王相公,想要转移别人目光,简直就是奸佞小人。”

    “张学士名声一向很好,恐怕是有误会。”

    “误会,老弟啊!你可真够嫩的。张学士这种沽名钓誉之人,也能和王相公相比?人家王相公可是仙真转世,下凡来辅助天下生民,他张学士当年就嫉妒王相公,这是人所周知的事,他屡屡和王相公作对,现在发展到不顾家国安危,肆意构陷王相公,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王相公一心为国,差点就被构陷的身败名裂,要真被张学士得逞,那才是真正的坏大事。”

    “真是不顾大局,被虏人占了便宜,张学士该贬斥。”

    “还说虏人,刺杀王相公的是江宁府小使臣,听说是张学士的人,这厮和路人有勾结。”

    “难道张学士通敌卖国?不会吧!就算他结构王相公,也没必要勾结虏人。”

    “老弟,这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叫乱说,刚刚构陷王相公不成,就实施暗杀,这也太巧了,何况陈九坐实了勾结虏人,你说张学士能摆脱嫌疑?”

    “那朝廷还不拿下审问?”

    “官家早被张学士迷惑,这才迟疑不决,哎,这世道真是乱了,虏人都把手伸到枢密院了,难怪河东会败。”

    “好了,咱们小民也就是看看,但愿王相公早点出来主事,虏人使团还在城里。”

    的确,张启元的日子很不好过,不要说市井对他的流言蜚语,让他的声誉一败涂地,就是在朝廷行内,也掀起了反对他的声音,台谏官不断弹劾他,竟然每日不绝。

    甚至以陈九为引子,出现了张启元勾结女真人的声音,又把河东战败联系起来。是你张启元坚持河东反击,北侍军和西侍军投入六七万大军,竟然遭到惨败,两名都校阵亡,要没有猫腻那才是怪事。

    其实,张启元也挺冤枉的,河东战败是战争指导问题,他真心想打一场漂亮仗,只因一场政治阴谋,结果是屎尿都泼到他身上,人倒霉什么事都来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把破事都为大家担起来得了。

    当然,现在仅仅是有个苗头,一切都在酝酿阶段。

    与之相反的是,请王秀出山的呼声日高。

    “大人,是时候了!”钟离睿再见到王秀的第一句,就是这样说的。

    王秀很认真地在听,他沉吟了几乎半刻钟,脸色逐渐舒展开来,缓缓地道:“真是时候了?”

    “官家坚持不了太久,张学士内外交困,虏人使臣似乎已经有了动作。”钟离睿谨慎地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来,一切尽在你的掌握?”王秀玩味地看着钟离睿。

    “大人,机速司对虏人间人的监控,并不见得比刑部弱。”钟离睿对自己的掌控力,还是颇为自得的。

    从辨认出陈九到布设监控张启元,短短几天就取得重大成果,确定进入张启元府邸的是女真使团成员,因为一名使臣跟随着看此人回到驿馆。

    就算张启元是冤枉的,那也是百口莫辩。

    “你说,如果张子初宁死不屈,勾结虏人罪名不坐实,最后能把他逼迫到怎样地步?”王秀每次考虑,都先把最坏的拿出来运筹。

    钟离睿眉头一挑,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稍加沉吟道:“还真有可能,他要是坚持到底,不外乎罢黜而已,也不可能剥夺功名,不出十年又会东山再起。”

    “十年?”王秀毫不怀疑,如果张启元坚持下去,应该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大宋朝廷对士人尤其宽容,绝不会一棍子把人打死,每次都会给人一线生机。

    但是,十年对于一位大臣来说,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就是不知张启元有没有那份胆魄。

    “大人,我认为张学士能留下,还是有很多好处的。”钟离睿很不愿王秀的做法,那不是放虎归山吗?万一张启元受到重用,绝对是大宋的劲敌。

    (四库书)

第八二五章 王家内眷齐聚

    (四库书)

    王秀摇了摇头,平静地道:“张子初就是祸患,决不可留在国内,他的生死就看他的运到了,这厮还是一副淡定模样,看来还得要加把火才行,不然真是很对不起他啊!”

    钟离睿最大的优点,就是在王秀完成决策,毫无保留地去支持,他立即道:“我这就去办,大人,是不是该接受诏书了?”

    王秀看了眼钟离睿,呵呵地笑道:“皇太后娘娘诏我的家眷入宫。”

    钟离睿对家眷不感兴趣,却对朱琏诏王秀妻妾,认识到某种信号,他似乎在自言自语道:“大人,时机选择的不错,想必不会让士民失望。”

    正如王秀所言,朱琏邀请王秀的家眷,包括王卿苧入宫,引起了士民的关注,人们纷纷揣测朱琏的用意。

    某些聪明人认为,为了劝说王秀出山,皇太后采取了优容的手段,想想就让人有点恼怒。张启元干出的鸟事,把人家皇太后也卷了进去,清誉多少受到损伤,最终还得皇太后出面调和,有人就恨不得要宰了张启元这厮。

    正是朱琏走的这一步,让朝野中有了一些别样声音,终于有人说张启元欺上瞒下,挑唆两宫,毁天家声誉,构陷王相公,有交通虏人嫌疑,就是斩杀也不为过。

    这股风也不知从哪里传出,前两天还在酝酿,今个不知怎么了,直接来了场大风暴,反正是越发地激烈,只张启元交通虏人始终控制在猜想阶段,要等到刑部和皇城司调查清楚才有定论,事关枢密直学士,马虎不得。

    不过,赵福金和林月姐,堂堂正正走进了宫廷,闪亮出现在宫人们的眼前,邵成章等一批老人,那是一阵眩晕啊!尽管,已经过了十年,赵福金和林月姐有了不小的变化,但常年养尊处优,让她们保养的很好,一些十年前时常接触她们的老宫人,还是很容易认出来她们的,都愣住了。

    林月姐还算好,当年他不过是婉仪,虽说是仅次于刘妃的美人,但地位还是不算太高,在众多妃嫔中不显眼。

    再加上妃嫔的随身宫人,大多数配合主人被掳走,剩下的宫人几乎没有认识她的,只是几名老宦官眼皮子一跳,似乎是时曾相识,却又拿捏不准。

    赵福金可就不一样了,她可是赵佶的掌上明珠,东京大内知名的人物,认识她的宫人比比皆是。

    公然出现在宫中,虽说是王秀的内眷刘娘子,但幼时养成的某些习惯,还是不经意间有所流露,单凭那份雍容华贵的姿态,就不是谁能伪装的,都看在某些人的眼中。

    绝对是当年号称最美艳的帝姬,没跑了。

    不过,就算明白又能怎样?不要说连官家和张启元演的好戏,都被王秀给砸了,天下任谁还敢说话?曾经的茂德帝姬彻底成了王秀的刘夫人,一切都盖棺定论。

    再看,另一个始作俑者福国大长公主,还没来得及施展手脚,就被王秀死死地摁下去,现在还没质押不出,看样子是凶多吉少。

    你要是敢再不知好歹,估计死都不知怎样死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不干自己的事,看赵福金一脸的安逸,显然是生活的很不错,既然帝姬有了好的归宿,免遭被掳掠北方凄惨生活,大家也就当成没看到,只是在侍候上殷勤了许多。

    从一些老宫人恭敬的态度上,赵福金似乎发觉点什么,但她依旧保持从容的姿态,依旧是那么的高贵和蔼。

    朱琏又岂能看不出来,她也是王秀的女人,按说是王秀第一个女人,实际上的王家大妇。

    她对王家家眷不是一般地亲近,甚至连一脸不乐意地楚国长公主也拉来,那可是王卿苧正儿八经的侄女,表面上不能说,但以王秀对朝廷的功绩,完全能让赵柔嘉放低姿态。

    一群女人说笑着,就在宫中安排了歌舞宴会,相当于王家内眷的再次聚会,这次,似乎是最全的一次。

    一场皆大欢喜的场面,伴随着外面士林的纷杂,唐格终于过了全套程序,结束了人生顶峰的十年。

    当天,诏书就下来了,迁开府仪同三司、观文殿大学士,权知楚州军州事。

    赵谌陷入了尴尬境地,朝野不断增加的压力,大多是要求尽快任命宰相,处置张启元,他硬拖着不办,甚至想着拉拢秦桧,让这厮出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

    但是,秦桧是何许人,岂能明摆着和王秀正面较量,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人家的贤内助王氏,也是个精明无比的女人,当然不会让自家相公上当,当了那露头鸟,当天就警告秦桧,宁可得罪赵官家,也不能拔了王秀的头筹。

    秦桧还算是聪明,咬着牙顶住压力和诱惑。

    其他几位两府执政,一个个也是人精,这个时候绝不愿触霉头。王秀明摆着要上位,你这时候跟人家争,不被士人骂成小人才怪,单单女真人就不好应付,还是让王秀去做算了,又不是没机会成为宰相,大家轮流坐庄子。

    学生天天请愿,银台司和登闻鼓院成了最繁忙的衙门,王秀是稳坐钓鱼台,什么也不用干,只是在钟山书院讲学,就把士林玩弄鼓掌中,还博得了好声誉。

    一位事业如日中天的宰相,突然放下权力去教书,只能有两种可能,或沽名钓誉或真心归隐。

    最终,赵谌在无比强大的政治压力下,颁布诏谕罢免张启元枢密院直学士官职,确认然保留散阶俸禄。

    随之而来的就是落井下石,弹劾张启元的风潮更甚,甚至有了杀张启元以谢天下的奏章,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张家的府邸也被人袭扰,甚至在大门上写:张学士通敌卖国的大字,张启元是水深火热啊!他明知道是王秀搞的鬼,却无能为力,连他老爹张文山也一病不起。

    但是,王秀仍然没有复出的迹象,事,似乎有点过火,谁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样打算的了。

    (四库书)

第八二六章 赵家人的憋屈

    (四库书)

    是日,康王赵构被宣召入宫,还是皇太后的懿旨,放在平常也是很寻常的,江宁的皇族本身就不多,康王和大长公主、郡主,经常被召入宫中赐宴。

    “今日请九大王进宫,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事关皇家体面,还要家里人担待,还望九大王见谅。哦,这里是内宫,一家人说话,大王不用拘礼。”朱琏面对赵构,风淡云轻地敲打。

    赵构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不管他心中怎样去想,脸色依旧木纳,隐晦地看了眼赵谌,目光隐隐有失落,更多的是淡淡地忧伤。

    “天下大乱,皇家蒙难,现在天下初定,总有些人想铤而走险,来博取一生富贵。现在,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看怎样处置是好?”朱琏见赵构不言不语,适时地又来一句。

    赵构眼皮子一跳,这是要对赵多福下杀手了。记得当年,就在赵多福认祖归宗的第二年,又出现逃回来的茂德帝姬,被很轻松地识破,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现在这位大长公主也要完了!

    既然有他母亲的指证,自然是无可非议,就算有千万的不甘心,也得顾全皇家的脸面,他慢吞吞地道:“实在没有想到啊!”

    言下之意是精心的骗局,他没有直接明言,但也算是委婉地确定了,话说完了,脸色更加木纳。

    朱琏很奇怪韦太妃的指证,一直在心中嘀咕,但赵多福的确阴谋构陷王秀,还直接对她构成巨大维系,尽管是自不量力,也没有说明白目地,却实实在在是不稳定因素。

    她决定无论真假都不能留,赵构表态很不情愿,但也算是好意,自然微笑颔首道:“大王明白就好,这年头实在太乱了,不知官家如何定夺?”

    “娘娘,太妃在五国城,怎能知道姑姑?”赵柔嘉没来由说了句,丝毫没看朱琏的脸色。

    赵构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柔嘉,并没有说话,朱琏却脸色不予。诚如赵柔嘉所言,韦太妃是在五国城居住,柔福帝姬被讹鲁观霸占,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啊!你却知道人家的生死,是不是太神通广大了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八竿子打不着不等于不会知道,何况是她的母亲,想到了人家给予的好处,她的心更加冷了。

    朱琏是何人,不要看赵构脸色木纳,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对方的眼神变化全落她眼中,赵构思前顾后的心思,深知有不甘的神色,自然被她察觉个七七八八。

    “官家怎么看?”赵柔嘉见朱琏、赵构不言不语,索性问赵谌,她认为这段时间哥哥太窝囊,需要个出气的口子。

    赵谌很憋屈,没有拿下王秀,反倒让人家搞的灰头土脸,屋漏偏逢连阴天,连福国大长公主也是冒牌货,真实性不容置疑,这可是太妃亲口所言啊!

    问题就来了,刚刚费尽心思要认个真帝姬,却偏偏出了个假帝姬,还是要构陷当朝宰相的,他还拿来说事,这是活生生的打脸啊!他是非常想保护张启元的,但前天张去为一句话,让他对张启元好感尽失,恨不得宰了这厮。

    “官家,张学士和王相公历来不合,他们从商水开始就是冤家,连王相公订婚的娘子,也被张家给撬了。此次,张学士策划河东失败,唐相公承担责任,但张学士也要引咎请郡,才阴谋构陷王相公,那尚寝局女史不过是颗棋子,官家是一时不察,被张学士迷惑。”

    想想,张去为说,张启元是拿天子卫剑,斩去升迁路上的绊脚石,这就意味着自己被人家当枪使。

    他背脊一阵发凉,传言张启元和虏人有勾结,又看了枢密院和刑部的秘密奏章,似乎真的不无道理啊!这种阴险之辈留在身边,实在让人不放心,最终才决定放弃张启元。

    “一直咬紧牙关不承认,也不好动刑啊!”

    “既然是太妃说的,那就十有**,有什么不好动刑的,这种掉脑袋的事,任谁也得咬紧牙关。”赵柔嘉不乐意了,说实在的,她和这位姑母也是不常走动,关系并不特别亲密。

    再加上被传为王秀女儿的谣言,竟然有赵多福在其中,没有当场发飙就好了,还能为构陷她的人说话?。

    朱琏看了眼赵柔嘉,认为女儿是正确的,这种事能轻易开口承认吗?没看到王秀的手段啊!不过,她又对女儿的狠辣吃惊,生长在深宫中的弱女子,那是天之骄子般地存在,生来就不用为生存忧虑,不像妃嫔那样为了争宠勾心斗角,竟然有如此决绝的手段,她可真继承她父亲的优点啊!

    哪个父亲,这是不言而喻的。

    “官家的意思如何?”她需要征求赵谌的意见,毕竟儿子是天子,有时不能不袒护一二。

    “九叔看怎样?”赵谌在朱琏面前,还是要给赵构脸面的,毕竟是大宋行朝硕果仅存的藩王,份量绝对是很重的。

    不过,赵谌的美意并没有让赵构感激,反而是一肚子不爽,这种破事能参与吗?他心中不知骂了几句,脸色依然平静地道:“二姐说的也有道理。”

    “我就说嘛!当年随同北狩的宫人,有几人能逃脱升天,燕邸五姑被使臣救出已经是异数,一个女流独自一人关山万里,还在盗匪窝里存活,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如此,大半宗亲早就逃回来了”

    赵柔嘉又来了句,简直把人往死里逼,引的朱琏轻轻叹息。

    “那好,待会让张去为亲自去审问。”既然大家都有意思,赵谌算是下了决心,该舍弃的还是要舍弃。

    赵构却看了眼赵柔嘉,这小丫头看是喧宾夺主,其实心机颇深,自己可得避开点,别被人家盯上了,他心中还是有鬼的。

    朱琏却稍加沉吟,淡淡地道:“我看还需宗室元老坐镇妥当些。”

    赵构眼皮子一跳,宗室元老坐镇,除了他这个开府仪同三司、知大宗正事,皇室还有谁是元老?立即推迟道:“藩王不能亲事务,这是祖宗的规矩。”

    (四库书)

第八二七章 位极人臣

    (四库书)

    “大王就不要推辞了,如今太宗宗谱内,大王是唯一长者,官家还需大王的提携。再说,事关皇家体面,又干系外朝宰相,需要德高望重者维持”朱琏丝毫不留余地,赵构作为皇家辈分最高的男人,有些事必须要担待。

    赵谌不知母亲和叔父的交锋,但他也觉得赵构比较合适,至少有赵构顶在前面,免得他出丑了,当下温声道:“有九叔主持,朕也放心。”

    尼玛,太欺负人了,赵构没奈何地苦笑,不要说赵多福的生死,单说王秀能是好对付的?人家还在坐地起价,这是拿老脸伸过去,让人啪啪地打啊!

    天子和皇太后,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把他逼到墙角边,也由不得他向避开漩涡,既然避无可避,只好苦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领旨便是。”

    朱琏满意地笑了,有赵构出面就好,藩王也能代表皇室,朝野重臣也能理解,温声道:“那就有劳大王了。”

    “分内事。”赵构脸色终于不淡定了,反正是五味俱全。

    “对了,官家,大王家的小哥都八岁了,二哥也有十三了,总不能让人看不过去,该加封官爵了。”朱琏浅浅地笑了,让人家办事,总不能不给好处。赵构是封无可封,最多是换国号藩王,只是还不到时候,那就加封两个小子。

    对母亲这话,赵谌还是赞同的,他那两位堂兄弟封爵太低,一个是郡公,一个才是大将军,是该给他们加封了。

    赵构岂能不明白朱琏意思,这是给他一颗甜枣啊!大宋前期王爵不世袭,嫡长子也不过封个公,还要从郡公慢慢开始,其他的儿子不过是环卫官,做个挂名的大将军罢了,要是真能得宠,嫡长子也能继承王爵,那是到了后来才有。

    至于名义上的嗣王,自己的儿子想都不要想,宗室王爵世袭,也只是神宗皇帝有感英宗以外藩入继,才定下濮王一系世袭,濮王旁支的嫡长子,才能挂上嗣王的称号,他压根就没想过儿子只能继承爵位。

    赵谌认真想了想,才道:“那就赐封二哥秦国公,三哥就赐封颍川郡公,各加食邑五百户,实食封加二百户。”

    “官家,二哥年幼,岂能在弱冠前封国公,三哥是旁支,从大将军遽然封郡公,恐怕有违祖宗家法。”赵构是高兴不假,但赵谌赐封的太过分了,他本以为给大儿子抬高食邑,二儿子从大将军到上将军,哪想到超出意料太多,恐怕御史谏官又要说话,那就不美了。

    “宗室加封,也是皇室的优待,如今皇家人丁单薄,封个郡公又能怎样?”赵谌一脸地不在乎。

    “对了,大王家的女娃,也该有个正式的封好了。”朱琏索性好事做到底,不就是个封爵嘛!

    对于封赐宗室,赵谌当然无话可说,虽说四姐才四五岁,但那也是自己的堂妹子,既然堂兄弟都封了爵位,少了妹子也不好看,大方地道:“是啊!那就先封真阳郡主,给食邑两千户,实食封五百户。”

    要放在平时,赵构肯定是很高兴的,但今天却怎么也没感觉,心中反倒多了层苦涩。

    不由地感慨自己曾经壮志筹措,甚至被张启元两度引发野心,要出来搏一搏。最终结果却很消沉,都被截了胡,好在隐藏的比较深,又能沉得住气,这才没有被牵连,眼看王秀和朱琏的杀伐果断,恩威并用的手段,心中不免凉了大半。

    且不说赵构吃瘪,领了个不情愿的差事,却看王秀在张启元被罢黜,天子发出第九道诏谕,才勉强地接受了,正是上表出山。

    九为奇数,再加上朱琏诏家眷进宫,赵构又出面了,摆明了是皇家的让步,士林的呼声也到了极限。

    那么多天来,许多重臣名士纷纷造访,无一例外都是劝他复出,不要再怄气了,当然话是非常委婉的,他也明白不能再坚持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再不复出那就是妄自尊大了,引起士人的反感。

    就在张启元被罢黜的第三天,赵谌颁发诏谕,拟任命王秀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赐封河东郡开国郡公,迁银青光禄大夫。

    王秀自然是要三辞,理由是醉心讲学,这再也不是策略性的对策,而是真正进入了任免宰相的程序。

    大宋两府可以是三名宰相,也可以是两名宰相,但监修国史者为首相,这绝对是定制,自从行朝恢复元丰前的宰执制度,还仅仅停留在官制表面,没有进一步深入下去。

    有些人自然是颇为失望,但还是有许多人高兴,王秀早就该担任两府首相,支持王秀为首相的,那是士林的主流,也是新政的既得利益者,那个不愿意王秀位极人臣。

    毕竟,王秀的新政没有完全触动利益集团,而是让大家利益均沾,有钱大家一起赚,有肉大家凭本事吃,就算是两银法对利益集团有所触动,但在工商上又给弥补过来,大家还是比较能接受王秀成为首相的。

    至于两府六部的重臣,处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对王秀出任首相,几乎全部赞同,连赵鼎也上表支持。

    既然王秀重新复出,宰相的上任也进入程序,没有三五天是不行的,大家也就放下心来,要等待王秀掌舵的朝廷,能给大家带来怎样的利益。

    此时,关乎张启元再处置的争辩,突然有了新的变化。因为机速司捕获一名间人,从审讯的口供中发现,陈九被女真人发展成间人的过程,最重要的是张启元竟然知道,这事就有点大发了。

    原来,说张启元和女真人勾结,传的是轰轰烈烈,却因成就的死,没有了人证物证,任谁也只能私下说,那不熬台面上来。这下可好了,御史谏官们眼前一亮,仿佛嗅到血腥的饿狼,一个个眼都是绿油油地。

    那位白胖中年人上书,直接弹劾张启元交通虏人,绝不可宽恕。口子既然开了,要求重处张启元的奏章,潮水般地落到赵谌的御案上。

    (四库书)

第八二八章 张启元的犹豫

    (四库书)

    白胖中年人眼中精光一闪,他可不信女真人好心,但权衡下明显对他有利,傻子才不去做。

    张启元这厮真是找死,好好地官不做,非得去撩王秀虎须,老虎的虎须是好撩的吗?想要把王相公打倒在地,简直就是笑话,王相公是那么好玩的?听两名虏人口气,连女真人对王相公都忌惮三分。

    既然是痛打落水狗,他肯定要上去谋点好处,那才对得起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辖里并没有回使团驿馆,而是直接到了秦淮右岸张家府邸,四处看看叩门投上名帖。

    张启元非常纳闷,一个陌生人商人的名帖,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如今,外面是群情踊跃,妖魔鬼怪竞相登场,对他的弹劾交替往复,十余年的名望土崩瓦解,门庭可谓罗雀,被贬斥已经是势不可免,他的命运全在王秀转念之间,可以说是我为鱼肉任君宰割,全然没有反击的余地。

    这张名帖非常有意思,上面竟然有机速司特有的字号,外人看不明白,他可是清清楚楚。

    这个敏感时期,竟然有机速司的人造访,味道非常的奇妙,在犹豫片刻后,他决定见上一面再说。

    辖里是堂堂正正进了张家大门,丝毫不顾及外面密探,待见了张启元也是礼数有加,开口谈论一些时事。

    张启元也是人精,配合着说了几句,然后借口大生意退去左右仆人,才凌然道:“尊驾到底是何人,敢问有何贵干?”

    “张大人,在下乃大金左副元帅郎君帐下,通事司猛安辖里。”辖里笑眯眯地道,却直接开门见山。

    对方非常直白的话,让张启元瞳孔紧缩,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遽变,冷冷地道:“原来是女真胡虏,难道你认为我不敢拿下你?”

    “大人自身难保,还怎么拿我?”辖里是有恃无恐,冷眼看张启元做作神态,颇有点鄙夷。

    “看来陈九刺杀王文实,是猛安在背后操纵?”张启元看了眼辖里,语气充满了怨恨,却是目光明亮。

    他对付王秀是阴谋不假,但那都是在士林能容忍范围内,就算是超底线,失败也无可厚非,都是内部的尔虞我诈,大不了被贬斥几年,未尝没有机会。

    但是,陈九以强弩刺杀王秀,改变了整个事件的味道,现在他正处于一个危险的漩涡,每件事都隐隐有女真人的影子,一旦坐实了,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又岂能不恨。

    他不是傻瓜,明白其中利害,更知道王秀也会清楚,要不充分利用,那就不会是王秀了。

    “大人,在下只问大人,何去何从?”辖里丝毫不介意张启元的态度,而是直接开门见山,没有办嗲按的磨叽。

    “什么意思?”张启元的气势弱了三分,口气多了几分委婉和无奈。

    “王相公称病不朝,看样子是要请宫观了,难道大人还不明白?”辖里冷笑道。

    张启元何尝不明白其中利害,他已经处于下风,成为了摆在案上的鱼肉。但是,王秀仍然不罢休,称病不朝却去钟山书院讲学,拒不接受朝廷的征召,明显地在掀起士人的愤怒,把自己摆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那就是把他逼到绝路。

    想想就不吝而寒,王秀的毒辣摆在自己面前,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分明是要个明白的说法,逼迫天子摊牌。

    现在,关键是辖里要干什么?他隐约有了猜测,却无法让自己接受。

    “王相公这步走的很绝,连天子的圣谕也不接受,大人是要好好考虑退路了!”辖里见张启元脸色阴晴不定,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张启元逐渐冷静下来,他扫了眼辖里,淡淡地道:“王文实托病不出,岂不是正合你家郎君之意,沿河数十万大军南下,他王文实就是再托大,也得出山了。”

    这话说的很精妙,直接说王秀和女真人勾结。当然,也仅仅是说着撒气而已,不会有人相信的,连辖里也会嗤之以鼻。

    辖里毫不介意,反倒是笑眯眯地道:“郎君雄才大略,就算王相公在朝廷,他说南下也会南下。只是,如今大金南下没有多大好处,才主动南北盟好。”

    言下之意很明白,只要有好处,女真人还是要不断地打压,强势不言而喻,任由张启元去想象。

    张启元并不把辖里的话放在心里,他作为高等文官,又是执掌枢密院的大臣,眼光是非常毒辣的。

    他非常明白无误地看到南北力量的变化,女真人从开始潮水般地攻势,逐渐趋于力量衰竭,倒是大宋行朝蒸蒸日上,王秀是真有本事的人,带着整个大宋行朝站在和女真人对等的立场上,绝不是言语可以刺激的。

    可以肯定的是,假以时日,南北局势必然发生大变化,大宋行朝的强盛必不可免,女真人的劣势不可避免。

    “说真的,郎君对南朝局势很关心,对大人的处境也很堪忧,希望何大人秉烛长谈!”辖里说的非常真诚,至少此时他没有生出任何心机,张启元足够让兀术和他礼遇,一个能和王秀抗衡的人物,尽管失败了却仍然有价值。

    已经说到正题上了,张启元十分明白辖里的来意,但他却无法割舍十余年的成果。人,总是有幻想的,他希望自己能挺过危机,而不是惶惶如丧家之犬,流落到异族的帮凶。

    辖里也明白,这是不能催促,南朝士大夫与生俱来的面子,绝不是一两句话能化解的。不过,他有足够的信心说服,低声道:“大人,时不我待啊!等到王相公下手时,就是想走也晚了。”

    张启元看了眼辖里,背叛家国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还没有踏出这步的勇气。

    “大人一步错步步错,恐怕在南朝,再也无法和王相公抗衡。与其在中原全军覆没,不如放眼四禺,却是一片海阔天空。”

    张启元嘴角一抽,神色稍有所动,但心中却是一片纷乱。

    (四库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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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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