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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全文阅读

作者:王风     权倾大宋txt下载     权倾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零零章 女真内乱的爆发

    李纲在看了官塘时,不由地拍案而起,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半天,才失声惊呼:“蒲鲁虎、讹鲁观谋反被杀?”

    大宋的行在一片喧闹,大街巷无不议论纷纷,人们非常高兴地看着女真乱局,甚至不少人要求北伐,报也在推波助澜,争相刊登名士章,攥住了金钱,也引发了热潮。

    好在两府相对认识统一,顶住了朝野压力,南北盟约仍在坚持。就再是依仗手指,你刚刚签订了就用,那也太不像话了。

    王秀冷静地观望北方,可以是他间接操纵,大体的发展在他意料中,只是没有预测到时间,

    原来,他玩了个把戏,在大宋天子的诏谕中,删去对女真感恩戴德的话,隐含着指责女真仍然霸占大宋河东、燕山故土,对中原野心勃勃的事实。

    有时候,一点手段就能推进大事件,他需要化解自己设置河北的阳谋,只有引发女真贵酋的冲突才能办法,正如他的算计,果真如此。

    兀术看到了诏谕勃然大怒,连夜召集金军主要将帅会商,要各地将帅谨守关防,没有他左副元帅的命令,哪怕是都元帅府军令也不服从。

    金军汇集在燕山的大军,几乎都是跟随他征战的部队,都统军、忒母孛堇几乎都赞同他。

    他本人也星夜赶赴上京,见了合剌连府邸也没有回,连同萧仲恭,立即传来四辅军帅和乌烈。

    他披甲持刀,告诫他们挞懒割河北三镇还南朝,为何南朝不感恩戴德,认定挞懒欺罔大金皇帝,恐怕和南朝别有异图。他要求四辅军帅和乌烈,没有都元帅府左副元帅手札,不得听从任何人命令。

    乌烈作为兀术的铁杆心腹,自然第一个呼应。

    不久,合剌在兀术、斡本、阿懒等人支持下,把蒲鲁虎引诱入宫,以谋逆罪当即斩杀。

    由于他们行动的太突然,讹鲁观毫无察觉,当挞不也率皇室三猛安精悍卫士,出现在兖国王府邸时,讹鲁观正与一帮亲信好友饮宴,连最起码的反抗机会也没有。

    大势已去,讹鲁观与在场宾客面,面对女真最剽悍的皇室卫队,理智地选择了放弃抵抗。

    合剌没有拿了挞懒,主要是顾忌挞懒刚刚成为都元帅,战功卓越,没有确着的证据会引起军心不稳,何况挞懒作为远支皇室子弟,对皇权并不构成实际的威胁。

    最重要的是,挞懒的初衷是维护女真人统治,并不是谋逆。

    整个上京陷入动荡之中,秦敏却像没事一样溜达,讹鲁观被擒拿让他有点意外,这伙计看着很精明,怎么那么不堪一击,兀术气势汹汹回到上京,显然是要下手了,你们还不做好应变准备,简直是绣花枕头,让他太失望了。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讹鲁观不过是一枚随时可抛弃的棋子,蒲鲁虎连棋子也算不上,他挑拨女真贵族目的已经达到,可以进行下个决断行动了。

    当他走入街边一座酒楼中,锐利的目光扫了遍满堂的食客,用地道的蓟北口音,高声嚷道:“快来侍候酒菜。”

    跑堂带着一张笑脸,跑着迎了上来。“这位官人请了,敢问是在下面,还是楼上雅座。”

    秦敏笑了笑,粗着嗓子道:“楼上雅座,好酒好菜尽管上,不合口味也给你钱。”

    跑堂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唱道:“楼上请,掌柜,好酒好菜上喽。”

    秦敏选了间靠窗的雅座坐下,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非身不由己情况下,凡在一个地方要待上片刻,必选在靠近通道出口的地方,而且背部一定要靠着墙面,前方的视野开阔才行。

    不多时,跑堂上来一壶酒和四盘菜,一大盘熟羊肉。

    “酒菜来了,官人慢用。”跑堂唱喝着,从怀中取出一根细的竹筒,放在桌上。

    秦敏接过放在袖中,猛然一拍桌子,大声道:“不是要好酒好菜吗?你这贼厮鸟打发要饭的,怕爷没有钱,给,重新给爷上好酒好菜。”罢一块银锭子砸在桌上。

    “人狗眼,官人稍后片刻。”跑堂陪笑着把银锭子揣进怀中,赶紧退下去。

    秦敏轻松地笑了,轻声道:“又让这厮鸟得了五钱银子的好处。”他很快吃完饭,回到一处住宅关上门,细细看了封在两端的火漆,才取刀裁开,拿出里面一卷宣纸打开。待看时眉头猝然紧蹙,整个人陷入沉思。

    上京皇宫一所偏殿内,合剌召会斡本,阿懒及兀术、萧仲恭议事,对如何处置挞懒作最后裁决。

    “郎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挞懒勾结蒲鲁虎、讹鲁观擅权,二贼以除挞懒岂可再留。”斡本素不喜挞懒,在他眼中挞懒狂妄自大,骄横不法,又是女真旧规最坚决的拥护者之一,于公于私此人绝不可留。

    合剌却有自己的考虑,一时间无法下决心处置挞懒,犹豫地道:“蒲鲁虎、讹鲁观谋逆,罪不容诛,挞懒却无勾结作乱的证据,不能以他主持南北盟好为理由诛杀,大金开国二十年,不能由朕我开诛杀都元帅先例。”

    不能不,挞懒还是有威望的,又没有谋逆的铁证,杀了对方,只能让女真人寒心。

    “挞懒身在京城,但他征战多年,军中旧部很多,多留一日就有一天忧患,望陛下速断之。”阿懒深恨蒲鲁虎对他的屡屡羞辱,认定没有挞懒的支持,蒲鲁虎再嚣张跋扈也无力掀起多风浪,定要杀了这厮。

    二位心腹重臣异口同声地要求处死挞懒,让合剌大伤脑筋,他已经的清清楚楚,没有确凿的谋逆证据,他不能开斩杀都元帅的先例。

    尽管,上任都元帅粘罕,实际上死在他的手中,但在外人看来却是暴饮不食而死,和他没有多大的鸟干系。

    兀术与萧仲恭默然不语,有两位官打头阵,他们执掌内外兵权的大帅,还是少为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合剌起了忌惮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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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一章 挞懒的末路

    “左副元帅可有计较?”合剌决定征求兀术意见,毕竟兀术战功卓著,对他不遗余力的支持。

    没有兀术的果断北上,收服四辅军帅,而且留下乌烈的三千精锐马军,他就不可能顺利剪除政敌。当然,在他内心深处,隐隐对兀术的杀伐果断有忌惮,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兀术手握重兵却是现实。

    兀术稍加沉吟,沉声道:“挞懒和蒲鲁虎、讹鲁观不同,他并没有参加谋反,而是二贼借用他的兵权作威作福。处置都元帅也要谨慎万分,决不能造成军心震荡,臣正在察访挞懒是否勾结南朝,当务之急,应是安抚人心,谋划收复河北各军州。”

    一天里捕杀两王,上京形势汹涌,那些贵族大臣无不人心惶惶。有些人暗中集结部曲,分发甲仗,准备应付不测风云。

    合剌思量良久,逐渐明白兀术的提醒,才慢吞吞地道:“左副元帅所言甚善。”

    兀术得到合剌的肯定,继续道:“郎主,当务之急是安抚内外,除二贼死党外,其它概不追究,挞懒事由未定之前,当稳其心,免生变数。”

    萧仲恭觉得兀术的有道理,附议道:“郎主,左副元帅的是,先罢了挞懒的都元帅再,一切还在掌控。”

    兀术很满意萧仲恭态度,关键时刻了句他不能的话,挞懒一旦被罢职,整个军中除了他,真没有人能担任都元帅。

    斡本对兀术的意见很重视,也承认上京局势处理不好,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火并,他可不愿看到女真人自相残杀,稍加犹豫才道:“那就先把他调离军中,安置在行台。”

    几位心腹重臣的态度让合剌很高兴,一切都是为了他着想,笑道:“好,让挞懒南下任燕京行台尚省左丞相,左副元帅代都元帅职务。”

    兀术又惊又喜,征战近二十年,总算是成为军中第一人,不由地叹道:“多谢郎主。”

    “郎主,都元帅应该火速南下,整顿各路兵马,准备收复河北军州。”斡本很不甘心,河北各军州是谈判是陆续接受,如今已经完成了大半,他要再夺回来。

    合剌目光深邃地看着斡本,温声道:“是想挞懒以河北给南朝,果然应了你的话,南朝君臣没有感激,不如再取回来。那就烦劳都元帅携挞懒南下备战。”

    “郎主,还应该再等等,让南朝主力大军进驻再动手。”兀术很想打一场雪耻战,现在南下绝不是好时机,至少他不认为是合适的时候。

    “何时出兵,都元帅自己定夺。”合剌显得尤为大方,这也是女真人的惯例,前方征战听凭元帅府号令,他也不想驳了兀术的面子,引发君臣的芥蒂。

    金天眷二年末,合剌加封有功之臣,贬挞懒为燕京行台左丞相。诏命新进都元帅、越国王兀术携新任参知燕京行台尚省事张通古、左丞相挞懒南下。

    汇集元帅府元帅左监军完颜阿离补、元帅右监军撒离喝、元帅左都监大抃、元帅右都监完颜活女、汉将韩常、高升、王伯龙、李成、孔彦舟、郦琼及行台平章政事萧宝、耶律辉会商于燕京大兴府。

    兀术面对金军各大帅与行尚台执政,没有多言,只是传谕道:“大金皇帝陛下,怜惜天下生民苦于战乱,赐南朝河北二路,以求南北罢兵通好。南朝不思顿谢天恩,反是檄诏令、驱逐旧守,辄置守戍、图谋燕云,上谕都元帅府檄调诸路兵马,趁其部署未定,当议收复,诸公勉之。”

    南北盟好条约墨迹未干,双方又磨刀霍霍,边境形势遽然紧张。

    王秀很无聊地看着檄,他没有把盟约当手纸,女真人却弃之如蔽。不过,女真人雷声大雨点,似乎光喊不做,没有收复河北的军事行动,但他却心知肚明,兀术在等待宋军主力进驻,毕其功于一役。

    他并不担心兀术的阴谋,而是担忧朝野轻敌势头,金军的生长声势,让有些人产生轻慢心里,认为北侍军主力应该进驻河北,堂堂正正和虏人对峙,才不弱了天朝的脸面。

    冬季的燕京行台大兴城,按照大宋行朝的法是燕山府。那是一片的肃杀孤寂,夜色更加清冷,三更时又是几声闷雷,扯起漫天丝丝冷雨,天气越发显得贼冷,直冻得狗缩脖子马喷鼻,巡夜的更夫一挂清鼻涕。

    天亮了,外面的雨还在沥沥哒哒,街道上的行人还是渐渐多了起来,没办法,不忙活起来哪来的饭吃啊!

    “天越来越坏了”行台左丞相府邸,挞懒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双目微合,捻须打量胖子上首坐着的灰衣青年,那落落大方地举止,绝不仅胖子官长那么简单。

    “二位见本帅何意?”

    “一别半年有余,都元帅郎君憔悴许多!”胖子和挞懒本是利用关系,不存任何好感,嘴上的客套还是少不了的。

    但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挞懒不见了,眼前却是须发花白,神色忧虑地老人,岂能不让他感慨万千。

    无论怎样,是敌人也好仇人也罢,对方毕竟是战功赫赫的豪杰,也是叱诧风云的翘楚人杰,沦落到萧条地步,让人感慨万千。

    “都元帅是兀术,我是行台尚省左丞相。”挞懒听到都元帅称呼,眼前随之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都元帅何故消沉,在下虽是宋人,却也敬重都元帅是豪杰。”灰衣青年开口话。

    挞懒目光冰冷,沉声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灰衣青年淡然一笑,毫不避讳地迎着那道凌厉地目光,没有丝毫退却,浅笑道:“在下姓秦单字敏,知枢密院机速司北方局事。”

    挞懒心中却暗自惊诧,他身为金军大帅,自然知道南朝两大间谍机构,尤其是神出鬼没的机速司,对方竟然是主管对女真情报的头目。他几乎要控制把秦敏拿下的冲动,还是压制住自己的冲动,今非昔比了!他已经是戴罪之身,朝不保夕的人,某些想法也有改变,既然对方现身话必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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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二章 挞懒的抉择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机速司使臣,现在我才知道阁下大名,看来通事司和打套司,真是一群废物。”

    “辖里也不简单,石里哥也算个人物,几次交手算是朋友。不过,在下奉命面见都元帅郎君,却有大事商议。”秦敏笑眯眯地道。

    “哦,来听听。”挞懒有点感兴趣。

    “先生来话,对都元帅归还河北德操甚是感佩,可惜郎主气度狭隘,容不下郎君大才!当年,都元帅何等豪杰,先生和与都元帅为对手却敬佩万分,听都元帅无辜被贬,兀术郎君正在结构罪状,想要置都元帅死地。”

    秦敏看了眼挞懒,又叹道:“哎呀,先生恐怕都元帅有个闪失,派在下前来请都元帅南下会饮武湖畔。”

    他并没有得到王秀的命令,而是得知挞懒被贬斥,立即派人南下禀报自己的计划,亲自现身劝挞懒投降,一切都是他的当机立断。

    虽,挞懒已经失去权势,如同丧家之犬,但毕竟曾是战功赫赫的都元帅,在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如果能够投奔大宋行朝,对于金军士气绝对是沉重的打击。

    挞懒已经走投无路,但他仍然对合剌抱有一线希望,秦敏的话也没有全信,他也有自知之明,南朝招揽他的目的昭然若揭,自己还是有身价的,只是他需要谨慎衡量。

    秦敏并不奢望挞懒立即表态,叛国对于宗室重臣来,绝对是非同可的大事,尤其是领军大帅,南征北战杀人万千,那可是血债累累啊!

    怎么能保证大宋利用完他,不弃之如蔽呢?不到最后关头,很难让对方做出抉择,好在挞懒态度暧昧,明显给自己留了后路,既然首鼠两端就好。

    “机速司风头甚健,兀术正在加强力量对付,你倒是好胆量,竟敢在他的鼻子底下走动。”挞懒不怀好意地笑了,显然再对秦敏施加压力。

    秦敏压根不买挞懒那套,他是对方最后的救命稻草,断不会轻易掐断,面色从容地道:“多谢都元帅夸赞,些许事竟让诸位郎君看在眼中,实在惭愧啊!不过,诸位郎君是不是太吝啬了?在下吃饭的家伙,竟然只标价一千贯,实在是太损人了。”

    机速司使臣绝对是提着脑袋干活,女真人也不是傻瓜,利用汉人加大刺探,处处抓捕机速司使臣。就在两个月前,知北方局河东南路房事壮烈殉国,十余名重要使臣或叛或亡,河北东房遭到毁灭性打击。

    最让他郁闷的是,竟然不知是谁出卖的情报,让打套司的石里哥,轻松得知河东南路房几处重要据点。

    “没有想到,南朝北方机速局知事如此年轻,今天总算相识了。不过,还是要心,一千贯不算少了,购买几处大宅院的。”挞懒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敏。

    秦敏撇撇嘴并不以为然,他想到挞懒曾经是右副元帅,必然知道河东南路房的内幕,但他暂没有心思打听,已经过去的事情没必要计较,今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最紧要的是等候挞懒的决定,他稍加沉吟,才道:“燕山府至海滨,快马不过一日夜,在下随时恭候都元帅传话。”

    挞懒面无表情地,缓缓地道:“有劳了,时下大兴将帅云集,贵使不要轻易走动才是。”

    一个燕山一个大兴,秦敏明白挞懒没有放弃最后希望,同时也留下后路。

    这种老滑头自然脚踩两条船,不到最后绝不咬钩,他也不在意,淡淡地道:“谢都元帅美意,在下奉劝当断则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悔之晚矣!”

    胖子嘴角一抽,这是给挞懒下最后通牒啊!大人真是好气魄。

    挞懒的脸面当即变的煞白,嘴角一阵抽缩。秦敏、胖子走了,他面色阴郁地坐在客厅内,翼王鹘懒和军帅活离胡土及他两个儿子斡带、乌达补悄悄地步入客厅中。

    “你们都听到了?”

    鹘懒与活离胡土是景宗一脉的宗室,他们与挞懒是兄弟辈,自是坦然入座,斡带、乌达补下首侍立。

    身材魁梧的鹘懒随挞懒南征北战,堪称心腹大将,又是火爆脾气,当先厉声道:“都元帅,南朝使臣的不错,兀术正在暗中察访,我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当断则断,南下投奔南朝,再不济也能博得一世富贵,强过引颈待戮。”

    活离胡土干瘦萎靡,不言不语,一双眼透着精光,一看就是精明奸猾之人。

    “对,绝不能任由兀术摆弄,他迟早会查出南朝行贿,既是南朝有意不如投顺算了,江南风景胜过这苦寒之地百倍。。”乌达补嚷嚷不休,他是一刻也不愿再担惊受怕了,江南的繁华,还有美女对他是有吸引力的。

    挞懒瞪了眼乌达补,并没有理会这个骄狂的儿子,当初也是乌达补带着胖子来的,不然他也不会落到这步,没好气地道:“活离胡土,你看?”

    活离胡土猥琐地舔了舔嘴唇,眨着那双眼睛,阴沉沉地道:“如今,都元帅身处险境,南人的话不可尽信,但事不宜迟迟者生变,还望都元帅早做决断。”

    两员心腹大将都倾向于南奔投宋,不过是活离胡土的比较委婉,意图隐藏的深一点罢了。

    挞懒实在是头疼,投宋是意味着背叛大金,他的名籍会被从部族中抹除,前半生为女真崛起,横行天下所立的功业将付之东流,成为女真人的敌人。

    这个决定对于他来,太难下了,他宁愿独自一人冲击万人军阵,最后被乱兵所杀,也不愿面对这个非难的折磨。

    斡带瞪了眼活离胡土,不甘地道:“与其南奔投宋,不如找机会西行河东,只要过了云中,兀术便拿我等无法。”

    挞懒神情间稍振,随即又黯淡下去,斡带的话很不现实,你跑到河东干什么?就算有一些旧部能跟随你,那也是不成气候的格局,但面对强大的军队,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相信届时的大宋行朝,也会给郎主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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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三章 一颗好棋子

    活离胡土相当精明,摇头道:“不可,就算到了河东能做什么,你敢跟你拉起队伍造反?再,大兴西至云中,处处群山关隘,不出数日就会被追上。”

    斡带瞪着活离胡土,极为不满地道:“投宋那是叛国,永世不得翻身,我斡带宁可死,决不做叛国之臣。活离胡土,你在南朝倒可安享富贵,可爷爷将被置于何地?”

    挞懒何尝没有想到过,他真的投奔了南朝,会被如何对待?秦敏是的好听,但他自己屡屡率军南下,给大宋君臣的耻辱实在是太多了,宋朝百姓死在他手中何止千万。仅凭靠不住的一面之词,万一有事悔之晚矣!

    再,他是大金的都元帅,算是位极人臣,女真人以弓马立国,都元帅地位明显高于丞相。去了南朝他又能得到什么?给个郡王?显然不可能的,那就是节度使了,一个无关轻重的闲职养老,真让他生不如死。

    有时候,抉择真的很伤神!

    却,秦敏很悠闲地走在大街上,他根本不怕被人认出来,到今天为止他的身份仍是保密,只和各房知事及重要使臣联系,知道北方机速局知事的人很多,但知道是他的人很少,过着隐秘生活却能享受阳光,的确令人惬意。

    不过,行走在上京的冷风中,又让他稍显不爽,这贼地方也太冷了点。

    “大人,那厮会不会屈从?老是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可是知道了大人身份。”胖子有几分担忧地道,谁能保证不出一点岔子,他并不赞同秦敏冒险,这和交通讹鲁观是两码事。

    “没事的,知道了就知道,反正迟早会让人知晓的。既然他想拖延就让他拖延,我们做万全准备,保护好自己安全,最好能让水军海船在海上等候。”

    秦敏并不在意挞懒生死,能让挞懒投奔大宋是好,走不了也无妨大碍,反正先生交代的任务完成,现在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大人的是,想必王相公会重视的,出动水军海船也未尝不可,毕竟走南道太危险了。”胖子笑呵呵地道,既然秦敏不在意,他害怕个鸟,大不了一躲就是。

    “派了最好,不派也没什么,水军正在征伐南海,很难调派船只。算了,不想这些了,咱们寻个酒楼好好吃一顿。”

    秦敏眼皮子一跳,不再想那些琐事,他心里比谁都沉重,策应挞懒投奔大宋,的很简单,做起来可是一步可要错,要丢了老命的事,不能有半点马虎大意。

    “着鬼天气,是该好好温壶酒身子。”胖子下意识地裹了裹毛皮大袍。

    行在南京,事关挞懒问题,两府进行非常激烈争辩。

    王秀当然坚持全力迎接挞懒归附,他的理由非常简单。挞懒奉命征伐大宋,人家和大宋没有私仇,全是为了公事,你要拿杀人如麻,羞辱朝廷来事,那大宋禁军攻城略地,也有烧杀劫掠的风气,你又该怎样去?

    况且,能够让曾任都元帅的女真宗室贵酋归顺,无论从道义上还是利益上,大宋行朝都会得到满分,就算南北再次开战也在所不惜,挞懒对大宋的利益,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这是一枚绝妙的好棋。

    许翰却坚决不同意收容,认为挞懒是继粘罕、斡离不之后,对大宋最凶残的虏人,朝廷决不能允许对方的归顺,其他人都在模棱两可,甚至李纲也没有定论。

    张启元倾向于干一票再,成不成对朝廷都没坏处。成了,可以打击女真军心士气,彰显大宋朝廷气度,让那些金军将校认识到大宋行朝的仁德胸襟。

    不成也没关系,大不了不承认得了,邦交也就是那么回事,无论怎样女真该肇事时,你没事他也来打你,只要有了实力,你就让他打他也会犹豫。至于要人,那才是笑话,大宋那么多叛臣,你也给我交过来。

    他是枢密直学士,态度在边事上至关重要。新官制逐渐把馆阁学士作为真正的贴职,没有了具体的事务,但枢密直学士却不同,绝对有实际职掌的枢密院大佬,还有负责监督枢密院正副长官的职责,可谓位高权重。

    不过,王秀的主张不仅是张启元赞同,在重臣中也有相当的支持。毕竟,事关女真人的贵酋,大金的都元帅,成不成都值得一试。

    王秀没想到的是,竟然接到张启元的邀请,去一处并不知名的酒楼去吃酒,还是在城外靠近钟山院的地方,他也没有任何犹豫。

    二楼靠窗用屏风隔开的桌,几色简单的菜,一壶清淡的浊酒,王秀和张启元对面吃酒,显得非常闲情雅致。

    “子初兄,有时间没在一起吃酒了。”王秀看着满目沧桑的张启元,往昔的事真有点淡了。

    他和张启元已经到了一定层次,再回首往昔的种种经历,不过是少年郎意气,有多可笑有多可笑。

    无论当年怎样争斗,他们早就是成年人,有了自己奋斗的目标,那些点点滴滴只作为回味,真要计较起来很没意思。

    当然,作为政治上的对手,他们可以一笑泯恩仇,却不在意对方倒霉时下刀子。

    张启元切牙一笑,低声道:“的确很久了,全是大郎身为宰相忙得很。不过,我还要多谢大郎成全。”

    王秀并不在意张启元的话,他在南北盟好签订时,坚持附属条款要归还现任大臣被掳家眷,被女真人答应。

    要知道虽然朝廷南迁,韩家的势力仍然很大,张启元仍然不婚娶还是依靠韩家,但能让妻子南归不吝于雪中送炭。

    尽管,韩氏还没有找到,生死也不太清楚,但这是一份人情。

    人情也罢,算计也好,他的确无心和张启元斗,内耗是很没意思的,当然也是为了安抚在朝大臣心思,不少人的家眷被掳掠到了北方,让人好生牵挂。坚持大臣家眷归还,对于稳定局势,具有很大的意义,为此,他不惜做出重大让步,加了十万贯岁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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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四章 吃酒

    “事而已,现在挞懒要归顺朝廷,不知子初兄有何见解?”他不愿在旁枝末节上费事,直接点了主题。

    “虏人内讧,挞懒走投无路比来投效,你也不用担心,管他们那些腐儒论调,一切以大局为先。”张启元似乎漫不经心地道。

    王秀感觉张启元大局意识很强,不免有几分振奋,他始终不太相信张启元,但在大是大非上却颇为豁达,只要你能精忠报国,内斗也就无所谓了,大家保持在可控范围,不造成对外损失即可。

    看来,这厮还是有政治智慧的,不是没有原则的人,他不由地问道:“子初兄认为挞懒能否归顺?”

    “恐怕他也在纠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决断。”张启元的话声未落,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

    正如王秀和张启元所料,挞懒的确还在矛盾中,他冷眼看着众人争辩,自己权衡利弊得失,辩论仍在继续,还挺有几分火气。

    鹘懒对斡带极为不满,没好气地道:“长生天在上,我鹘懒是完颜家的嫡子,也是征战四方,何曾有过退却?战场上真刀真枪,技不如人死则死也,扣上负逆谋乱的罪名,死在刑场之上非我所愿。”

    是啊!谁愿意窝囊地死在自己人手下,如果必须选择,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得了。

    斡带却毫不在意鹘懒态度,谁没有上过战场,女真儿郎有怕死之辈?但他也看不上鹘懒,冷笑道:“当年翼王任军帅时,洛阳之战是头一个过河的。”

    鹘懒脸面霎时变的铁青,七年前洛阳大战,六万金军与十余万宋军血战洛水,打的是天昏地暗。

    粘罕下令撤军前,他的部队被赶来增援的岳飞打的七零八落,几乎溃不成军。他没有去照顾友军,率先向大河渡口溃退,其状况甚至狼狈,被军中传为笑谈。

    关键是他的撤退,导致友军侧翼暴露,被宋军包围歼灭,造成一个猛安的女真马军的覆灭,斡带明显揭了他的伤疤,令他大失颜面。

    儿子羞辱鹘懒,让挞懒脸色一本,沉声呵斥道:“子无礼,还不谢罪。”

    斡带满脸不服,但他畏惧挞懒的威严,只好躬身道:“子出言不逊,不该过河,还望担待。”

    鹘懒阴郁着脸面,并不作声,斡带哪里是在认错,分明是话中带刺,变着法的挖苦他。但是,在挞懒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重重地哼了声,狠狠地转过头去。

    活离胡土想到鹘懒当年的狼狈,嘴角猛烈抽缩,险些笑了出来。也算是鹘懒命大,撤退的比较及时,当时各部撤退乱糟糟的,能顾得上自己算是不错了,谁能想到马军被围。

    再加上这厮是吴乞买的儿子,才免受军法处置,混到了燕京行台的丞相,也算是不容易了。

    鹘懒狠狠地瞥了眼斡带,沉声道:“都元帅,兀术的刀架到咱们脖子上了,还望早早拿定主意。”

    斡带大声道:“不如去太原,河东关隘固守自保,强似寄人篱下百倍。”

    “活离胡土不是过了吗?一路上重重关隘阻隔,后有追兵,岂有把握安然到达河东。”鹘懒绝不赞成冒险,也不认为能守住河东。

    “不一试,则能知道不可能,南下、东行不也是关防重重嘛。”斡带不屑地看着鹘懒。

    鹘懒冷冷一笑,道:“恐怕到时候,你我都要身首异处了。”

    活离胡土眼皮颤了颤,他对东行真不看好,有几分惶恐地道:“不可这丧气的话,一切全凭都元帅定夺。”

    “你们都去吧,我想静一静。”挞懒心中非常烦闷,始终下不了决心。

    正是挞懒不能决定时,喧闹声让王秀和张启元中断了讨论,他眉头一挑道:“听声音是有人闹事,这光天化日之下的,看开江宁城治安还真不怎样。”

    “嗯,泼皮无赖,没想到在行在还有这种破事。”张启元玩味地看着王秀,嘴角上却挂着讽刺意味地笑。

    王秀嘴角一抽,这厮分明宰相的不是,但他也不想斗嘴,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个人的恩怨已经看的很淡了,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不由地道:“有没有兴趣管管,就像当年在商水遇到葛初阳,哦,这破事在开封也不少啊!”

    张启元一头黑线,这厮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年要巴结沈默,哪想到被葛初阳搅了场子,王秀这厮是大发雷霆啊!至于王秀提到了开封,分明是反击他的讽刺。

    想想还挺可笑的,他自己也不由地笑了起来,道:“那咱们就管管不平事,就怕你没兴趣。”

    “难得好玩,那就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天子脚下猖獗。”王秀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起身。

    张启元见王秀迫不及耐,不由地嘴角一抽,慢吞吞地起身,他全然不曾想过能和王秀管闲事,不要他们要不要去管,单单一个同中门下平章事,一个枢密直学士,估计明个就有御史来弹劾了。

    嗯,甚至那些无孔不入的报,也要大肆地宣扬了。

    他们转过屏风,却见掌柜急匆匆走出来,摇了摇头就要下楼,王秀一伸手挡住掌柜。

    掌柜被人挡住却不乐意了,脸色很不好看地看去,却见对面这人三十余岁,唇上留了淡淡地须髯,五官端正、衣着得体,青袍青丝带,隐隐有上位者的威仪。

    且看旁边那白袍人也是目露精光,浑身上下隐隐地贵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生,铁定的当官、当大官的人。

    刚到嘴的呵斥硬生生咽下,压抑地道:“二位官人请了。”

    王秀很温和地笑着,客气地道:“这位掌柜,怎么回事?”

    “里面的酒娘子坏了客人兴致,二位官人还是别管了。”掌柜似乎想了什么,摇了摇头背手走了。

    王秀转身看了看张启元,眉头一挑,笑咪咪地道:“看来还真不好管,酒女坏事人之常情。”

    酒女和客人发生冲突很正常,这些酒女为了推销酒水,自然无不用手段,甚至有的把酒水兑换,还有的以身体促销,只要能卖出酒水,拿到丰厚的提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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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五章 管闲事

    当夕阳再次洒在山脉间少有的一片平原上时,托塞城的居民们脱下一天的疲惫十分享受的或在街道上闲逛着,或在酒馆里大声说笑着,喝酒吃肉、听各色人马吹捧他们一天的见闻…如哪个哪个佣兵团斩杀了一头高阶魔兽,谁谁谁今天走了狗屎运居然在龙雾山脉拣到一块上好的黑耀石碎片,某某战士走在街上居然踩到一块香蕉皮……

    守城的士兵们正盘算着呆会换班后去酒馆里好好喝一顿,并催赶着进城的人们脚步放快一点时,远处的地平线上逐渐露出一个飞速奔跑的身影,约莫一支烟的工夫这只身影便来到了城门前面。

    原本需要半个月时间的脚程王风只花了五天便赶到了。一路狂奔过来此时正是人疲猫乏的时候,不过等望见眼前这宏伟的城墙时,心里顿时抛去所有劳累连连一阵感慨。配合着眼前进进出出的平民和身着铠甲腰挂利刃的佣兵们让王风觉得自己仿佛正置身于一个古代江湖热血的年代。和自己以前那形单影只伏在暗处给敌人致命一击的感觉完全不同,这里充满了刀光剑影人声鼎沸,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放肆的成分。“好!”王风万分感慨的发出怎么一个字,随后便随人流慢慢向城中走去。

    突然从前面窜出一个黑衣人影急急迎面奔来,王风赶紧和人群向两旁让开,抬眼好奇的看着那个黑衣人向城外奔去,紧接在黑衣人身后又跑出来一个……‘怪物’?此‘怪物’长的五大三粗,牛头人身,两只乌黑的犄角向内对称弯曲的立在头顶上,身穿一袭棕灰铠甲,厚厚的两片披肩上钉满了长短不一的尖刺,手持一把看似锋利无比的宽阔巨剑。这厮人高马大楞是比王风一米八几的个子还要高出一大截,如此巨大的体型奔跑起来却也迅速无比,一点都不比前面那个黑衣人慢。

    “牛头人?”

    王风心中惊呼,还真他妈有牛头人,早先虽然听村里老人们说过,但那就像听别人讲故事一样,讲的再神乎其神,玄乎奇迹听完了也就完了,如今亲眼见到着实让王风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眨眼间两人已经跑出城外,王风定睛一看,已经跑过去背对着他的牛头人**后面果然还甩着条尾巴,这让王风更为觉得神奇……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走,跟上去看看。”

    人群里有人议论着,王风头一次见到这种希罕事哪有不跟上去看看的道理,遂立马也跟着人群追了过去。

    只见那黑衣人见已经跑出城门口,立马撒起腿丫子跑的更快了。一下子就把牛头人甩在了身后。不过那牛头人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着,巨大身躯边跑边伸出双手做扩胸状,同时大喝一声。“哈!”突然之间那牛头人的速度猛地提高,差不多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瞬间就拉近了同黑衣人的距离。

    黑衣人听到这声大喝连忙回头,恰巧看到牛头人已然就在身后,慌张之下急忙甩手扔出一块貌似手榴弹一样的东西。

    王风紧盯着的瞳孔瞬间放大,不会吧,这世界也有手榴弹?

    就在那不明物体刚从黑衣人手里飞出后,牛头人就拿巨剑轻轻一拍,那物体便改变轨迹向旁边落去。同时牛头人趁黑衣人回头的档急急跳起猛地跺脚狂震了下地面,轰~~

    地面上瞬间出现几道电弧状的闪光迅速向周围扩散一闪消失。那黑衣人逃避不及刚好正在这闪光范围之内,原本还飞速奔跑的脚步在被闪光碰上的瞬间,立马就慢了下来变成像龟爬一样身躯也摇摇晃晃的缓缓挪动着。

    “雷霆震击!”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呼。

    王风眼睛唰的一亮,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世界的人发出传说中的那什么魔法技能。当即瞪大了眼球死死的盯住场上的两个人,丝毫不肯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刚被牛头人一剑拍开的不明物体也终于落到地上并一下爆炸开来,轰的一声炸出一团火花。

    王风心中一惊,我日,还真是炸弹!看来之前是小瞧了这世界,他们已经发明出火药了?

    “草,这小毛贼扔的什么东西?”不知谁看到‘炸弹’爆炸后又发出一声惊呼。

    “那牛头战士不是缔特佣兵团的鲁达血蹄么?他们是怎么了,鲁达怎么欺负起个中级盗贼来了?”

    ……

    王风没空去听人群中在议论什么,因为场中又有新的进展。

    那牛头人,恩,是叫鲁达血蹄的牛头战士见一击凑效,盗贼一时也无法逃出去,倒也不急着下手,立着剑在那破骂起来:“他***,你活腻歪啦,老子钱也敢明抢,剁了你的手喂狗去。”

    “那盗贼谁啊?惹上鲁达他不自找么?”

    “嘿嘿,那盗贼这下估计惨了。这鲁达下起手来可没个轻重啊,有好戏看咯。”

    “只要鲁达再吼个两句,那雷霆震击的时效就该到了,这盗贼赶紧乘机跑啊…”

    ……

    后者似乎很为盗贼担心捏了把汗呢。王风暗想着,微微笑了笑。这世界的人还真是泾渭分明善恶两分呐,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幸灾乐祸者有之,同情弱小者亦有之…

    突然心里咯噔一声,王风暗叫不好。那牛头战士感觉骂的差不多了,举起宽阔巨剑猛地就像盗贼的一只手臂砍去…

    “呛~”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突地清脆响起,牛头战士正欲砍下来的宽阔巨剑突然被一枝横飞过来的箭矢疾速碰撞的歪向了一边,砍了个空~围观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什么状况的时候,鲁达已经立剑操着那粗重浑厚的声音大声骂道:“谁啊?谁他妈多管闲事啊?”

第七零六章 悲惨陆贞娘

    不这酒女三十余岁,神色憔悴不堪,早就是黄花凋落,却把他们的眼球吸引过去。

    没错,的确让张启元眼皮子狂跳,王秀也瞪大了眼睛。

    “你们两个,无缘无故闯进来找死不成。”一个泼皮疾言厉色,站出来向大泼皮献媚,显得非常的忠心。做弟的就要有为老大顶缸的觉悟,何况是意气风发时。

    王秀根本没有理会,只是看着那酒女,长长一声叹息,目光转向张启元,脸色是极为复杂。

    “连个贼厮鸟,你不给我打出去。”泼皮见对方无视他,仿佛受到了屈辱。

    “滚。”王秀瞥了眼正要上前的两个泼皮,那可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气势,目光中尽是染血的煞气,岂能是泼皮所能承受。

    两个正要上前赶人的泼皮脸色苍白,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眼神分明是荒古凶兽,让他们不吝而寒。

    这可是行在,煌煌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云集之所,王秀和张启元久居高位,那浑身散发的上位者气息,绝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光是那目光就足以吓死人。

    泼皮也算是混地面的,要没点眼力劲早就被人啃光了,那还能容他在酒楼放肆。

    眼看形势有点不对劲,泼皮眨了眨眼,恐怕对方真是达官显贵,还是谨慎点好。当即换上一张笑脸,拱手道:“不知二位官人有何事?在下未曾得罪过二位。”

    “好了,没你们事了,这个娘子我们要带走。”王秀直截了当没有任何废话,连看也不看对方。

    泼皮脸面当即就变了,给脸也不兜着反了不成,老子再忍气吞声,你也不能太狂妄了。

    另外两人见泼皮变色,哪还能不明白老大怒火,立即骂骂咧咧要揍王秀和张启元。

    张启元一介官,哪里上得了台面,吃惊下急忙后退,生怕被一巴掌打的没面子。

    王秀是沙场上走过来的,两个泼皮哪里放他眼里,还没等两个家伙靠上来,一拳一腿就把两货放倒,一个捂裆、一个抱脸唧唧哇哇,连滚带爬到了泼皮身边。

    泼皮大惊失色,还是个练家子,一双老鼠眼恶毒地瞪着王秀,厉声道:“阁下是道上的?还请报个名号。”

    王秀对泼皮没一点兴趣,什么狗屁道上的,懒得理会这些蝼蚁,他走到酒女身边,轻声道:“五姐,跟我出去。”

    泼皮目视王秀、张启元和酒女出去,一脸的阴沉,却没有敢动手,单凭王秀不鸟他的态度,就把他给暂时镇住了。

    “哥哥,不能让这子跑了,我二鼻子断了。”

    “两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招呼弟兄去,哦,再去找陈节级带人来,快去。”泼皮眼角闪过一道阴毒,对方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让他有种无比的愤恨,这种无知的愤恨让他丧失了理智,怎么自己也是个人物。

    王秀哪里管泼皮怎样想的,到了他这个层次,还回去揣摩一个蝼蚁想法,简直是笑话,敢惹他就灭了,就那么简单。

    此时,他笑咪咪地看着脸色沧桑的酒女,张启元却一脸的尴尬,眼角闪过一丝不安。

    “陆五姐,真是有缘啊!没想到在行在又见面了。”

    酒女正是陆贞娘,却见她捂着嘴睁大眼看着王秀,却不敢去看张启元,眸子里全是雾水,想哭却又不敢哭。

    张启元眨了眨眼,尴尬地笑道:“五姐,坐下话吧!”心里却把陈九给骂死了,本以为这厮私下会把陆贞娘处理了,哪想到竟让陆贞娘出现在行在,还被他和王秀碰到,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一旦有事,现任官职或许无恙,但名声可就彻底臭了。

    陆贞娘一个劲地哭,王秀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地等待。

    时间太久了,陆天寿都死了,陆家也败亡了,他对陆家的恨早就化做烟云。

    再,他已经是大宋朝廷的宰相,手握国之重柄,连张启元都能容下,别那点陈芝麻烂谷子事了。当年,人家不就是喜欢张启元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世间常情而已,谁好与不好,太肤浅了。

    如此,对陆贞娘流落它,凄惨地委屈生活,让他抱有深深地同情。

    “子初兄,你看如何?”他看了眼张启元,反正陆贞娘是许给张启元了,剩下的破事他还是别问了。

    张启元却理解成王秀的故意,不由地一阵恼怒,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道:“你看我作甚?我能怎么办。”

    王秀被的一阵牙疼,他无辜地看着张启元,又看了看陆贞娘,暗自腹诽不已,你不是老婆孩子都被掳走了,陆贞娘也算不错了,就纳进府邸养着吧!

    “你倒是怎么办?”

    张启元哪个牙疼,狠狠地瞪了眼王秀,看陆贞娘似乎不知道内情,他也算松了口气,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低声道:“你是宰相,安置个人还不在话下。”

    “二位大人不要为难了,贱妾过得挺好,不劳二位烦心。”陆贞娘终于开就话了。

    王秀第一个感觉是,陆贞娘有些变了,看来这几年的遭遇的确有故事,不然也不会改变一个人,他心态平和地道:“要不先吃点酒水再,反正也不急,子初兄是不是?”

    张启元嘴角一抽,道:“也好,咱们先吃酒再。”

    “嗯,却不知五姐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吃了一阵酒,王秀左右觉得无话可,见陆贞娘是很放不开,酒也不吃菜也不夹,为了活跃下气愤,冒冒失失地问了句。

    岂料,陆贞娘一听,眼睛顿时就红了,泪珠哗地流了下来,却又不敢哭出来。

    张启元又是一阵牙疼,瞪了眼王秀,有你这么问话的嘛!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的心态摆的很正,完全站在王秀欺负陆贞娘的立场上,仿佛他就是正义的卫道士,也不去想是谁造成陆贞娘悲惨的命运。

    王秀也是一阵慌乱,自己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没事找事嘛!一个女人那么多年,还能少受了委屈,他急忙解释道:“你瞧我这嘴,真是犯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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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七章 陆贞娘的归宿

    “大郎少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张启元翻个白眼,对王秀颇为鄙视。

    情,王秀心中升起了某种其妙感觉,绝没有想到他会遇到陆贞娘,还和张启元在一起,着寻常的家长里短话。

    想起十余年前的是是非非,还真是可笑,仇怨过去除了政争,剩下的是对人的珍惜,不得还真要帮帮陆贞娘,至少让她有个安稳的后半生。

    可惜,这种其妙的感觉,随一阵呵斥被打断了,让他心下颇为恼火。

    “外面怎么回事,难道是哪泼皮不服?”张启元看着王秀,脸色也很不好看,话的功夫进来几名公人。

    陆贞娘脸色煞白,身子不断地颤抖,一双眼睛直盯着为首公人,仿佛看到了蛇蝎一般。

    张启元不耐烦地看去,眼皮子剧烈抽动,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那为首身穿缉捕使臣服色的人,一见了张启元,那脸色也变了,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泼皮不失时机进来,看陆贞娘一脸惧色,张启元脸色难看,那还不知怎么回事,以为对方怕了公差,他得意洋洋地道:“陈二哥,这两个贼厮鸟喧哗酒楼,扰乱治安,打伤弟的手下,二哥把他们拿下好好炮制,让他知道城北是谁的地盘。”

    王秀嘴角一抽,这泼皮还真行啊!认识个缉捕使臣就想拿下宰相,真不知天有多高,知江宁府好像是张浚,是去年刚刚上任的,这厮是怎么干的?

    不过,他完全不去考虑,你就是再公正廉明的地方官,也不可能完全杜绝社会上的不公正,总会有些牛鬼蛇神,只要有国、有人,就不可能绝了。

    张启元脸色一变,给了那缉捕使臣凌厉的目光,简直能直接杀死人。

    正当泼皮洋洋得意,想着如何炮制眼前两个男人时,却冷不防脸上挨了一巴掌,不由地退了两步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满脸狰狞的节级,不明白怎么回事。

    平时拿他孝敬,为他出面摆平事端的大佬,竟然对他出手,简直跟天塌下来无异。

    “把这厮给我拿下,拖下去送到衙门。”那缉捕使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脸的厌恶。

    “节级,我.。”泼皮大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如狼似虎的公人摁倒套上铁链。

    “人拜见王相公、大.。。”缉捕使臣正在话,忽然看到张启元凌厉的目光,急忙改口道:“拜见张大人。”

    王相公?泼皮瞪大了眼睛,再傻的人也明白什么意思,能被称为相公的哪个不是两府高官,最起码也是殿大学士。

    虽,如今连知县也被下属成为相公,但那也仅是下属私下的称呼,绝对拿不到台面上。

    在一位被尊称大人面前,称呼另一人相公,那绝对是正儿八经的执政,不是那些军州的水货,两府只有一位王相公,他要在不明白的话,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王.。王相公,人、人狗眼.。。”他是悔恨交加,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去舔王秀的鞋。

    “赶出去,问问都有哪些恶行,怎么什么人都能张扬,江宁府是怎么干的。”王秀对泼皮没有一点兴趣,相反把张启元的神色看在眼中,顺便点了下张浚。

    张启元瞪了眼缉捕使臣,使了个狠厉的眼神。

    “给我带走,别脏了王相公和张大人清静。”缉捕使臣大手一挥,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几名公人把杀猪般嚎叫的泼皮拉出去,缉捕使臣才陪笑道:“人先行告退。”

    “慢着。”王秀瞥了眼张启元,有几分懒散地道。

    缉捕使臣脸色一变,看了眼王秀,很恭敬地道:“不知王相公有何训示。”

    王秀没有理会,转首看着陆贞娘,平静地道:“五姐,你认识他?”

    张启元嘴角一抽,紧紧盯着陆贞娘,紧张地盘算万一陆贞娘指证,他该如何是好,该死的王大郎,是怎么看出猫腻的,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

    缉捕使臣也瞪大眼睛,偷偷看了眼张启元,似乎想去摸腰间钢刀,却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笑话,在大庭广众下能干什么?王秀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摸刀子才是蠢货。

    “不认识。”陆贞娘似乎挣扎一阵子,最后脸色苍白地否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还不给我退下,自己去巡军判官那请罪,看你们治下乱成什么了。”张启元松了口气,一拂袖子厉声道。

    缉捕使臣长长舒了口气,急忙称是退下,临退去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眼陆贞娘。

    “五姐,怎么办了,难道这些公人曾经欺辱过你。”张启元似乎很关心陆贞娘,温声道:“你放心,只要你他对你如何,我非扒了他们的皮。”

    “没有,二哥多想了。”陆贞娘似乎没从惊吓中缓过来了,还沉浸在某种不堪的回忆中,对张启元恶畏惧依旧。

    王秀不自然地看了眼张启元,回想刚才的情景,总觉得张启元和缉捕使臣神态不对,陆贞娘也很反常,他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不由地道:“子初兄,五姐还是由你安排妥当。”

    张启元看着王秀玩味的神态,他本来有鬼也不愿再生事端,生怕王秀会看出什么,只得妥协道:“不知五姐想做些什么?我来一力承担。”

    陆贞娘并没有看透张启元,但她这些年的苦难,却让她再不是当年的娘子。

    她是知道张启元对她无情,而今又是高高在上的贵人,自然不会稀罕她这种蒲柳之姿,甚至会动歹毒的念头,自己连反抗余地也没有。至于王秀,或许真的愿意帮她,但自己又哪有脸皮求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当下低声道:“奴家想回商水。”

    王秀看着陆贞娘,听着这话心酸,他看着张启元,沉声道:“你看如何?”

    “我来安排。”张启元大包大揽。

    王秀觉得有点不对劲,张启元太主动了,主动地让他很意外,其中恐怕真有猫腻,看来要好好查查,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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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八章 上阳宫的谈话

    不到一个月,河北边地形势越发平静,金军虽然调兵遣将,但规模都不算大,在两府能接受范围内,也不南下骚扰边地军民,一切都是那么恰如其分,却平静的让人不能心静。达哟涩e晕排斯

    行在的天,仍然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朱琏的心情很不错,随着玄武湖行宫—上阳宫修建完成,她少有地出了大内,来到行宫别院消遣散心。

    玄武畔南麓行宫不求奢华,毕竟是皇家园林,却也建的大气,名花贵鸾繁多,连号称垦岳中八的金娥、玉羞、虎耳、凤尾、素馨、渠那、茉莉、含笑也一并挪入,江南气候宜人,适合花木生长。一年中,倒有大半时间环绕在鸟语花香之中,漫步其间令人身心悠闲,能后把一切烦恼抛于脑后。

    开封留都宫苑花木、鸟兽南迁耗费是不的,引起台谏官的非议,纷纷上言旧宫物不可轻动。甚至有人直接质问二帝尚在北国,天子为皇太后在行在广建宫室,是否还有收复失地还都开封的志向?

    但是,朱琏却不问你那一套,无论是皇家别苑还是迁徙费用,都是从内库调拨。也就是我花自个兜里的钱,关你什么事?在一些谏官要冒死上奏时,还是唐格和秦桧出面,把那些谏官给压下去,正如秦桧的异那样。

    这群闲鸟似乎管的太多了,娘娘花自己的私房钱消遣,又没有动用太府和户部的库存,你闲吃萝卜淡操心干嘛,没事多关心国计民生多好,至少你也针对民风上奏,别整天盯着皇宫大内的。

    就这样,民间的风向变了,连升斗民都太后花自己钱盖房子,那些谏官吃饱没事干,整天瞎操心,就像别人看不到他们的铮铮铁骨,还是要整天想着出风头。

    某些人进谏的确有私心,不杀大臣及言事官被传出去,人们才知道大宋开国近二百年的祖训,难怪出了赵桓时,偷偷宰了几个罪大恶极的伙计,其他时候荆棘三千里都算恐怖了。反正朝廷又不处置言事官,任你满嘴喷粪也是一笑了之。

    行朝似乎也默认了,恪守不杀大臣及言事官的祖训,对大臣尤其是御史谏官格外优容,王秀甚至实行别样的监督制度,各县士绅议事会的陆续成立,人势力不断发展,造成了某些人妄图声誉,博取声誉最好的途径就是苦谏。

    反正没有性命之忧,你又不能把我怎样,越是抗争激烈越知名,最好是罢官才好,绝对能在士林大红阿紫。

    当然,这还闹出许多的笑话,堂堂的监察御史,竟然为了一桩卖油郎的案子,把上元县给弹劾了,理由是上元县判案,倾向于袒护富人,最终查下去不过是个笑话。

    还有人更加离谱,直接行在玄武湖灯红酒绿,实在会堕落腐化,要求取缔玄武湖的酒楼和瓦子,这和找抽没区别。

    还有的人盯住宦官买地种菜,宦官与民夺利,。丝毫不去看这是人家正当交易买的土地。

    “可惜了这季节,若是春风又绿江南岸,那漫天飘舞的花朵..”行宫径上,朱琏一袭浅绿色暗纹长裙,素装淡抹的脸蛋上,挂着柔和的微笑。

    “嗯,有道是轻若绢绡的落花,如雪般的飘落,漫步其中,如揽人间华美风致,羡煞天上仙人神女。”王秀走在半步之外,眉头紧蹙,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走了许久倒是累了,去前面亭子里坐坐。”朱琏依旧是淡定从容地笑,她早就看出王秀有些心不在焉。也难怪,北方的形势并不算太好,王秀岂能有别的心思。

    二人来到亭子里,早有内侍将软锦垫垫在石凳上,奉上茶水,知趣地远远地退到外面,只有青君在不远处守候。

    王秀坦然地坐在朱琏对面,他的思绪人在别处,并没有留在此时。

    “官人,不要再去想了,一切都有对策。”朱琏叹了口气,王秀像一部机器,时刻高速运转,实在是太辛苦了。“大食螺子黛用的怎样?”王秀回过神来,把刚才的思绪收敛起来,关心朱琏一句。

    就在昨天,他把杭州王家捎来的礼物送给朱琏,刚从海外来的整套名贵化妆。

    “还真不错。”

    “螺子黛是上好的画眉精,我特意让杭州王家精挑细选了几盒,要比宫中用的好了许多。”王秀的心情好多了,暂时不用去想烦心事。

    “是好久没用了!”朱琏一阵感叹,自南迁以来宫中消减用度,正宗的螺子黛每颗价值三十五金,真要被内宫消费,那可太奢侈了,自然是禁止使用。

    这两年经济状况好了许多,尤其是两浙路辐射东南各军州,国库开始充溢,大内的禁令随未曾取消,宫人们也私下用上了一些奢侈,但她身为太后不能自废禁令。

    当然,奢侈禁令和营造宫室,绝对是两个不同概念,皇家可以厉行勤俭,却不能没有威仪气象,一座大内宫室实在太不像话,皇家必须要有别院才行,这不是奢靡而是脸面,也是秦桧让谏官无言以对的重要理由。

    “大姐和王密、王升他们从海外带回珍异不少,赶明个我再送来些,这些年也苦了你了,十二娘那里也有一份。”

    “还用官人操心,前天大姐进宫,早就给了许多,咱们的那姐不知多高兴,还要给大姐投钱做买卖。”朱琏绣帕掩唇笑了。

    王秀想卖好,哪想到被大姐捷足先登,不由地一阵沮丧,捏了捏鼻子不知怎样才好。

    王卿苧那是绝对的风云人物,女人中的豪杰人物,由于有了朱琏的关系,出入禁宫如履平地,只要一回来就隔三差五禁宫,简直是如履平地。

    由于她是财大气粗,为人也很大方,处世根本没的,不要韩皇后那些贵妇了,自然是稀罕的精美物事,流水价地相送,还时常打点那些内侍女官,连一些低等的宫人也有好处,直接成就了好人缘,人见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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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九章 对二元君主制的想法

    在朱琏的好意下,封了个郡夫人诰命,也算是步入贵妇的行列。但是,她没有一点人得志的情况,却处处与人客气,毫不鄙视那些普通宫人,细如春雨的态度,引起大内很多人的尊敬,甚至比那些金钱还要有用。

    赵柔嘉就是一位,那是和王卿苧出奇的投缘,王卿苧也非常喜欢赵柔嘉,有好的东西就是不给朱琏,也要先拿给赵柔嘉,绝对放在和王新真平等的地位。

    朱琏看王秀窘迫模样,更是格格娇笑不停。

    “如今好多了,该废除的就废除,不需要过分节俭。”

    “这座别院就花了两百多万贯,再等等吧!”

    “你要有钱,可以存到银行生利息,或者让沈识之给你生钱,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流动,对国计民生也是有好处的。”王秀若有所思地道。

    “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官人太会做营生了,要不让禁宫也成立个银行算了。”朱琏笑咪咪地看着王秀。

    “我只是有个想法,让皇家的内库循环生钱,不要太依靠外朝。”王秀的确有想法,他想把皇室和政府分开,这是实现二元君主制的先决条件,但时机尚不成熟。

    要让两者分开的关键很简单,皇室能独立生血,当然也少不了立法。把皇家内库钱财放入银行,投资贸易和矿山等等,或是成立专门的商行,每年赚取的钱财绝不在少数,再加上外朝每年的贡赋,养活皇家不成问题。

    不过,杜绝天子想外朝府库伸手,他暂时没有太好的办法,法制并没有完全建立,一旦出现暴君或贪图享受的君主,外朝制度很可能被破坏,关键问题得不到解决,一切都无从谈起。现在能做到哪步就哪步,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一口吃个大胖子太笑话了。

    “看来你真的想好了。”

    “没有完全想好,但皇室和外朝必须要分开。”

    “难道你就不怕乱臣贼子?”朱琏信任王秀,却仍然大吃一惊,的确是骇人听闻。

    “之所以怕才去改变,变的让人只对皇权敬仰,而不是去贪恋。”既然有机会,王秀决不愿放弃争取的机会,但他的某些想法还不尽成熟,缺少某种处罚的契机。

    在他的意识中,绝对的民主根本就是人梦,属于那种扯淡的话。

    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人人都各执一词,到头来非但一事无成,反而会造成举国动荡,只有傻子才要纯粹的民主。过去,大宋的官体制,就是某种民主化的外在体现,导致决策缓慢,贻误机会。

    真正的民主,实际上是建立在社会各阶层利益均衡基础上的精英代言制,一部分人来掌握各个阶层的利益分配,还有一部分人来执行各阶层妥协的政策,让各阶层的利益得到均衡,不断去安抚不满的情绪。

    科技与民本相结合,通过发展经济民生,培养出由士人和商人结合的新兴阶层,而这个阶层中的高端就是精英群体,有这个阶层掌握国家的****,相信会延缓衰败期的来临。

    只要是利益均衡,皇室化作利益的均衡点,再蒙上一层天赐的面纱,相信有生之年,或许能看到二元君主制的实现。

    能做到让有心人得到皇冠,却发觉那是一定空壳,有些权利却受到极大制约,这就是他的目地。

    引导民智也是重要的一环,无论是院还是士绅议事会,都是民智的基础,遍地的学校让大宋有良好的民智基础,只要按照他的设想去引导。

    “你啊!天生劳累命,也不知整天想些什么。不过,治理家国还得扶助农桑。”朱琏索性不再去问,但还是提醒一句,不要轻慢了农桑根本,人总是要吃饭的。

    “放心,四川正在试行,有些事快不得的,需要经验的积累,才能逐渐去实施。”

    王秀根本不担心农业,只要不出现大规模土地兼并,没有冰河期的天灾**,距离人口大爆发还有二十年,完全有机会做出应对策略。

    二十年时间,大宋行朝能走到哪一步?他至少能肯定,

    南海上应该有了大宋的据点,还有大片的土地,大规模的移民也将正式拉开。或许,西北也会纳入大宋行朝的版图,那里可是地广人稀啊!

    却,张启元在府邸中来回度步,一名管事来到门口,轻声道:“大人,陈大人来了。”

    “让他滚进来。”张启元很不耐烦地道。

    没一会工夫,一名缉捕使臣蹑手蹑脚地进来,赫然就是当天那人,他见张启元脸色很难看,急忙行礼道:“人见过大人。”

    “陈九,你真是能耐了,我找你那么多天,竟然出去办差了。”张启元冷冷地笑道,语气极为不善。

    原来这个缉捕使臣正是陈九,这厮依靠张启元的帮衬,混的还真不错,被推荐进了南京江宁府当差,成了一名巡军头目,在地方三教九流中颇有名头。

    平日里,那些地痞泼皮争相巴结,相互勾结打压良民,收取那些人给他孝敬,每月也能有百十贯的黑色收入。

    更兼这厮也是聪明人,从来不向巨富豪商或世家旁宗下手,只是默许泼皮讹诈民,城北管辖地带倒没出太大乱子。

    “大人冤枉人了,真是巡军判官派人去湖州办事,做个晚上才回来,这不就给大人请安了。”陈九眼珠子一转,急忙喊冤辩解。他哪里是出去办公,分明是吓的躲了出去,当然给巡军判官不少好处,才搞了个去湖州的机会。

    那天陆贞娘倒是知趣,但把他吓了个半死,他也算是曾经刀口上舔血的人物,但公门饭吃久了,早就把他变的一身软骨头。

    尼玛,王秀是什么人?一个眼神就能宰了他,还不赶紧抛出去避风头,凡事有张启元顶着,他就不行张启元不保他。

    张启元能周旋于庙堂,连王秀也无法彻底打压下去,自然不是好糊弄的,他也不没心思揭穿陈九,很多地方他不方便做的,还需要陈九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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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一章 营救挞懒1

    夜半时分,蔡耕道悠然地坐在雅间,品尝着清淡的果酒,笑眯眯看着进来的李婆子,淡淡地道:“怎么样了?”

    李婆子带着几分献媚的笑,低声道:“大人,大娘子来了。”

    话声刚落,李师师俏脸如霜走进来,冷冷看着蔡耕道,淡淡地道:“大官人真是好手段。”

    蔡耕道面对李师师也不敢托大,起身笑道:“过讲。”

    “看在欠相公人情份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把钱交割了两清。”李师师口气冰冷。

    蔡耕道不以为意,笑眯眯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行首怎么就过来了?”

    “你不让人活,我可要积德。”李师师横了眼蔡耕道,转身就走。

    王秀却如在梦中,他设想着造就风流名声,却没想到有人推波助澜,还把他无形中挤到了万丈深渊边缘。

    樊楼内专有为客人备下的单人浴室、仆从,王秀很快净洗完毕,小丫鬟奉上茶点笑咪咪出去。

    此时,王秀清醒了不少,明白了下一步要发生的事,尽管他要风流名,但真的要一个女人还有些忐忑。好在樊楼歌姬不是深巷娼门,歌姬们卖的是歌舞伎,陪侍客人全凭好恶,让他从心理上容易接受。

    为了不被赵佶捉女婿,他真的下了血本,本来并不想来真的,但事情已容不得他控制,应该说是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一双大手控制,摆脱他的控制,要让他假戏真做。

    当他踏着的月色,绕过幽静的楼脚,来到了醉杏楼旁的小楼,进入一间红烛环绕、氛围暧昧的闺房,他完全明白了李师师的意思。

    “三姐羞涩皮薄,官人稍待片刻。”李师师笑眯眯地抿嘴,目光复杂地退了出去。

    他还是很矛盾,现在还有机会退出去,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文细君一袭宽身白衣,长发微绊,如一朵初绽花蕾展现面前,他眼前一亮,彻底断绝了犹豫,反正求得是风流名声,一点事都不干够亏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好一间雅室。”王秀望着文细君,虽然脸色有点惊讶,却也是醉里含笑。

    “公子过讲了。”文细君俏脸一红,亲手为王秀沏茶。

    品着香茗就着烛光月色,王秀眼前恍然,险不惊的襄王魄散、宋玉魂消,本来有些消去的酒意,一下子窜了上来。却见文细君如出水芙蓉,晕红粉颊,偷窥人一点秋波,内藏许多羞态,三分春色外又有无限风流。

    王秀嘴唇干咳,又大口喝了口茶,一双眼睛落在那高耸的****上发呆。也难怪,王秀不是圣人,也不是柳下惠,而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需求的男人,虽然不是三姐秦献容,但文细君也是绝代美人。

    文细君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轻轻坐在王秀腿上。

    王秀拉起她的一双玉手,诺诺柔声道:“小娘子愿意?”

    文细君听了这话,心都痴了,把娇躯依偎在王秀怀中,任凭王秀抚摸她那长长的秀发。

    “官人,不会嫌弃奴家轻佻吗?”

    王秀只觉阵阵幽香扑鼻而来,也不再说话,一用力将文细君抱了起来,慢慢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开始解开她的衣襟。

    正当口时,文细君一把抓住王秀的手,眸子中闪出一丝惊慌,颤声道:“官人,奴家才及笄,望官人怜惜。”

    正是被翻红浪,春宵苦短,文细君新破娇红,王秀不敢久贪,拥着她轻轻的爱抚。

    文细君忽的泪下,柔声说道:“官人,奴家有意官人,今夜本应是三姐来侍候官人,奴家按耐不住对官人的仰慕,才让三姐吃了杯药酒,官人前途不可限量,奴家但不求浩命,只愿能与官人常相处,就是做通房丫眷也甘心。”

    这话王秀听得很是心酸,也算明白了为什么招待他的是秦献容,最后出现的是文细君,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说实在话,如果真的必须要一个女子,他还是倾向于秦献容,那位歌姬雍容大方,如一朵洁白的芍药,透着怡人的怡静气息,让人赏心悦目。

    文细君热情似火,绝代妖媚,知道该争取的就出手争取,又明白该退的就退一步,注定只能成妾侍决不强求正妻。

    “也难为你了,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能让小娘子委身。”王秀还是长长一叹。

    “金明湖见到官人辩论的风采,奴家就深深地迷恋,可惜三姐对官人有意,奴家只能把官人深藏心底。”

    “原来这样。”王秀苦笑,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少女杀手?貌似真有女人缘。

    “奴家对不起三姐。”文细君在王秀怀中轻轻发抖。

    “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我也不能给你什么。”

    “奴家不求富贵,但愿生是君之人,死是君之鬼。”文细君依在王秀怀中,用几乎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道。

    王秀听到这话,竟是呆在那里,心中一片乱麻……

    当他一大早回到衙门,就开始忙碌起来,沈默急匆匆进了公厅,没等坐下就开口道:“文实,天大的好事。”

    王秀放下狼毫笔,疑惑地道:“什么好事,难道你要加官进爵了?”

    “扯,加官进爵倒是真的,但不是我而是你。

    ”沈默笑嘻嘻地,一脸的羡慕。

    “我加官进爵,别扯淡了,好了,赶紧干活去,公署和银行早一天运行,咱们兄弟才能早一天加官进爵。”王秀不在意地笑了。笑话,加官进爵谁不喜欢,赵官家又不是傻瓜,随便给别人加官,刚刚登进士第就想升官,你脑袋秀逗了,

    想要官职也成,那些没有贴职的差遣,你去找蔡相公和王大学士,花上五六百贯,混个通判玩玩。

    沈默翻个白眼,撇撇嘴道:“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

    王秀一愣,抬头看沈默笑眯眯地,心里也一阵忐忑,这货怎么看怎么不像说真话,但他却隐约有希望,不由地笑了笑,又拿起了狼毫笔。

    “你不信?”沈默见王秀无动于衷,急忙道:“今个我听高平说了,翰林学士院已经拟制,给你加直秘阁的贴职,并设置公署检详诸房文字,你被罢去管勾机宜文字,任检详诸房文字。”

    “有没有搞错,两府那么快就批了职事调整?”王秀考虑的不是他的任免,而是几天前呈上去调整公署官职奏折,他建议设检详诸房文字总管庶务,管勾机宜文字在检详诸房文字之下,直接对公署最高长官负责。[乡-村-小说-网]的网友上传,(乡)$(村)$(小)$(说)$(网)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枢密院有检详诸房文字,公署同样设置,最重要的是直秘阁,这可是绝对的荣耀啊!新科进士你是第一个带贴职的。”沈默不羡慕那是假的。秘阁是淳化元年设置,有修撰、修编、直馆、直院等官,以升朝官充任,掌秘阁事务,神宗皇帝元丰改制,把秘阁并入秘书省,精简了机构撤除直馆、直院官职,仅以直秘阁为文臣的贴职。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在于馆阁贴职都需要经过考试,唯独直秘阁不需要经考试任命,还是天子亲自任命,以示尊宠。

    王秀能在刚取得进士及第,又获得秘阁贴职,升任检详诸房文字,足以见赵佶对他的重视。

    沈默一脸的艳羡,吃味地道:“看样子官家真要招你做女婿了!”

    王秀倏然一惊,沈默说的对啊!刚进入仕途的进士及第,秘书省校书郎是极限的授官了,直秘阁简直骇人听闻,没有赵佶的授予,恐怕蔡京、梁师成也不敢提。他不由地吸了口凉气,一步步快速抬高他的身价,这不正是尚公主前奏吗?

    他为难地看了眼沈默,暂时压下心中波澜,道:“识之兄,开封城可有好点位置的店铺?”

    “怎么,你要在开封开店?”沈默一愣,没有适应王秀跳跃性思维。

    王秀吸了口气,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对,我要趁机会在开封开店,就开一家王记百货分店。”

    沈默摇了摇头,苦笑道:“文实,开封工商藏龙卧虎,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段时间我沈家压力很大,等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正是设衙,你就会逐渐接触那帮人。”

    王秀知道沈默的好意,商人有商人的嗅觉,公署和银行干系工商,这些嗜血的狂鲨哪能嗅不到血腥味,既然沈默把宝压在王秀身上,沈家也希望沈默有所成就,单单公署和银行的前景,就能让沈家豁出去搏一搏,在沈家老祖的授意下,沈家全力顶住质库、钱庄等行当压力,即给沈默减轻压力,也给蔡攸、王秀等实权派卖个人情。

    他对沈家好意心领了,但并不惧怕开封的那些大鳄,无论他们怎么闹腾,都要遵守商业和金融规则,你可以为了利益抗拒甚至操纵国家,但你必须服从规则。

    不服从规则?很简单,被别的嗜血大鳄蜂拥而上,撕扯个干净。

    “帮我找个合适的铺子,我真的很需要。”王秀不能给沈默说理由,他也是隐隐感觉时不我待,要赶紧成立分店。

第七一二章 营救挞懒2

    这些日子,左丞相郎君常出来溜达,必有一个后生离开。达哟涩e晕排斯不过,左丞相郎君有时会在他摊前停下,买上几枚果子带回去,心情不错时,还会跟他两句话,让他受宠若惊。

    牛老汉曾好心地劝过几个后生,要好好地营生,不要整天价地看人家大官的府邸,心要惹祸上身的。

    对他的好意,有的人爱理不理,有的人笑脸应酬,可就是吊儿郎当的,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让他叹息现在世风日下,年轻人不脚踏实地。

    这种人还想能出人头地,还想存钱娶一房媳妇,太太平平过日子,简直就是笑话。

    府邸确实是门庭罗雀,市井传言当年右副元帅的权势熏天,在云中可是一不二。

    牛老汉就不太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副元帅嘛!能大的过丞相,按照大宋的法,那可是宰相啊!怎么府邸大门换牌前后,竟有这么大的差异。

    既然想不明白,那老老实实地做营生,赚了一些钱买点肉、沽几角酒,早早回家酌两杯身子,有了闲钱还能买点炭石点了烤火,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那些升斗民不明白,可挞懒是明白,兀术的钢刀架在他脖子上了,随时都有可能斩落。

    正如秦敏对他的的,他不能再坐等生死,暗地里开始有了动作,尽管天很冷,他还是时常在东西大街上溜达。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战场实地侦查是制胜关键,当次生死关头,他不愿把生死交给别人,定要自己亲自去看,再做出最优化的判断。

    几天来,北面的风月刮越大,一到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人们早就早早地各自回家,大街上空荡荡地,只有偶尔过去一对巡逻军卒,或是几个更夫,都是马马虎虎应付差事。

    一身夜行衣的秦敏,靠在府邸前院的院墙角落里,静静地观察一阵,确定附近没有人,用飞虎爪跃翻过丈余的院墙。

    他是身手矫健,简直是身轻如燕,两个起跃就平稳着地。

    “张大人。”早已等在院内的乌达补,提着灯笼上前迎候,脸笑的跟一朵菊花般。

    “嗯。”秦敏冷漠地应了声,任然保持相当的警惕。

    乌达补似乎没在意秦敏的态度,很恭敬地道:“正在房等候,大人请随我来。”

    二人沿着亭台楼阁中弯弯曲曲的径,不一会的功夫,到了房外。

    “大人来到,无须禀报。”乌达补侧身恭敬地道。

    秦敏眉头一挑,转首深深看了眼乌达补,也不再话就推门而入。

    却见挞懒大大咧咧地坐着,在他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毫无表情地道:“天寒地冻的,贵使辛苦。”

    秦敏对于挞懒的托大,却不以为然,他直接坐在挞懒对面,隐晦地目光早就把房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蹊跷。

    “贵使,还怕本帅暗伏刀兵?”挞懒冷不防地道,他领兵数十年,岂能看不出其中猫腻,秦敏分明不相信他。

    秦敏淡淡一笑,一点尴尬的表情也没有,平静地道:“非常之时,一切都的心谨慎,还望郎君体谅。”

    挞懒沉沉地点了点头,心驶得万年船,秦敏做得无可厚非,他的信心又增了两分,沉声道:“本当如此。”

    秦敏看着挞懒那张越发苍老的脸,神色间浓浓的倦意,锐气似乎消沉殆尽。

    他生出了一丝犹豫,这个垂垂老朽家伙,对大宋行朝还有什么用处,难道仅为对方曾担任过大帅?为了这个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丧命,连自己也不能万全,难道这值得吗?按照王秀的成本核算,有些划不来啊!

    不过,来自行在的命令,没有强制性却有迫切性,他想把事情办周全,不要让先生失望。

    “郎君,刚刚收到的两府的密函。”他从怀中掏出一封签薄纸,走上两步递给挞懒又回身落座。

    挞懒扫了眼密函,心下泛出压抑不住的悲凉,真是百感交集,却见字道:刑部缉捕使臣惩破行在数处细作据点,郎君事被兀术掌握,恐郎君迟疑不绝,枢密院差办使臣,联系侍卫水军,速护郎君南下,不可为则速断之。

    他脸色凝重地将官塘放下,是到痛下决心的时候了,府邸门前门后暗探的不断增加,明兀术掌握的证据越来越多,目前还不动手或许在于合剌未决。

    合剌还有多少耐心?恐怕不会太多了!

    南朝态度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不可为则速断之,秦敏随时可以隐身,笑看自己被押解出城的场面,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过,人家吓的本钱也不,专门派员北上帮忙,可见自己还是有身价的。

    但是,他真是难以下背决断,他要的不过是更大的权力,从来不曾想过背叛家国。

    从一开始他就在观望拖延,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这份密函把他的希望砸个粉碎,他恨恨地瞪了眼秦敏,没好气地道:“以贵使之见,当如何?”

    秦敏毫不在意挞懒的怨恨,挞懒不过是可与不可救的猎物,若不是王秀肯定能用到挞懒,他倒是乐意看着这个屠夫倒霉的模样,观赏这厮被砍头,也是一种享受。

    他眉头一挑,毫不客气地道:“形势紧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在下等不了几日了!”

    挞懒反倒笑了,沉声道:“事情恐怕尚未不可救药。”

    秦敏果断地站起身,淡淡笑道:“既如此,在下告辞。”

    “贵使稍后,容我思量片刻。”挞懒见秦敏决然,脸色顿时大变,急忙起身阻拦。

    “也好,不过别太时间。”秦敏果断地坐下,一脸地不屑神色。

    较劲,秦敏与挞懒谁能占得上风,就看看谁能在表面上撑得住,纯粹是面子之争而已。

    可惜是秦敏退一步,一日行程便可入海南归,或者匿藏在民间。而挞懒是进不能进,退又是再三犹豫,时不待他,拖一日就失去一分生机。

    秦敏从容淡定地等待挞懒最后的决断,他不相信挞懒会拿性命开玩笑。

第七一三章 营救挞懒3

    城门口,窝在门房里的几名吏士,被一阵剧烈的砸门声惊醒,几人骂骂咧咧地从被窝里起来,一名军卒大喊道:“什么鸟人,深更半夜敲什么敲,不到开门时辰,小心斩你狗头。☆→筆☆→癡☆→鈡☆→文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门还是震天价地响动,无奈之下一人掀开暖被窝,哆哆嗦嗦地披了件衣服过去开门,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锦袍汉子夹着冷风灌了进来。

    那名士卒被吓了一跳,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正要发作骂人,不想来人高声骂道:“一群混账东西,这么久才开门,挺尸呢?”

    几个吏士吓了一跳,开门的士卒骂人脏话刚到嘴边,被硬生生地咽回肚中。转眼间换了一张献媚的笑脸,连声道:“原来是军帅郎君,小人见过军帅郎君。”

    活离胡土本是完颜皇族远宗,郎君称呼当之无愧,而且他是驻扎大兴府的统军司麾下的军帅,这些看守关防的吏士,自然是连巴结也巴结不上,还敢骂骂咧咧的。

    “来几个人打开城门,送本帅出城。”

    吏士们为难地面面相嘘,你是军帅不假,但夜半也不能开启关防啊!无故擅开关防,可是死罪,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开关,哪怕你是军帅也不行。

    一人小心翼翼地道:“郎君,还不到开城的时候,小的们担当不起。”

    活离胡土阴沉着脸,骂道:“本帅有急事出城,自有担当理由,废话少说,去城楼把你们门官叫下来,赶紧开关,误了事你们这几个脑袋还要不要?”

    “郎君稍后,小人这就禀报上官。∈♀筆癡鈡文”

    当门官小跑下城来,来到活离胡土身前就要下拜时,活离胡土不耐烦地道:“这鬼天气,还要多久才能开关。”

    “放开我,救命,呜呜.。”正说着,车队中一辆马车中,传来女子急促的声音,刚呼喊就被人堵住了嘴。

    门官一怔,看到活离胡土脸色微变,似乎明白了,意味深长地小道:“郎君这是要开关去哪?”

    活离胡土显得很无奈,目光显得游离,轻声道:“白日出关,终究不太好看,行个方便,本帅定当后报。”说着取出一锭元塞过去。

    女真人统治区域,不仅铜钱是流通货币,连银也是正规的流通货币,全都铸成银块称元宝,不像大宋那边,一般使用使用银子都是碎银,只有大宗的买卖,采用金银结账。

    门官不敢接元宝,可眼看着一锭大银块,那是口水直咽啊!假意推脱道:“岂敢让郎君破费,夜间开关是掉脑袋的大事,小人做不了主。”

    活离胡土哪里还能等到开关,那不是找死吗?他硬把元宝塞给门官,沉声道:“神不知鬼不觉,还望行个方便,日后定当重谢各位弟兄。”

    门官顺势将银子揣入怀中,估摸着反正军帅抢了小娘子,恐怕大帅怪罪,看样子是要出城藏起来,就算开关也无妨,笑着道:“郎君稍后片刻。”

    不能不说,有时候政策让人思维入了盲区,合剌刚刚登基就宣布,各地官吏将帅不得随意掳掠汉人,当然是统治区域的汉人,一旦发现种种惩处。

    这也是缓解汉人反抗的办法,女真人对汉人的暴虐,让三大路统治不断消弱,吴乞买没有办法,合剌可不问你那套,在兀术的支持下,手段是相当强硬的,仅大兴府就杀了六名女真族和渤海族将校,让这些骄兵悍将收敛不少。

    在门官与几名吏士嘀咕几句后,几人跑过去费力地捣鼓,打开半扇城门。

    门官来到活离胡土身旁,轻声道:“郎君快些。”

    “多谢了。”活离胡土暗自松了口气,他上车的时候,背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内衣。

    四辆马车快速地穿过城门,毫无风险地向南驰去。

    第二天中午,牛老汉刚做了一笔生意,正嘀咕着几个后生懒惰,那么晚了也不知道出来干活。

    过了半个时辰,却见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卒过来,吆喝着把门给封了,几个卖果子的后生,竟然换上了戎装。

    牛老汉一阵白眼乱翻,再看了眼府邸大门,似乎明白了这些日子来的事,吓的打了个哆嗦,慌慌忙忙地推着车子远远避开。

    “可恶,看来挞懒真的迈出去了!”

    兀术骑在马上,眉头紧蹙,脸色是相当的难堪,他本以为挞懒是瓮中之鳖,哪想到人家手段高明,数十名吏士监视,还是让人给跑了,怎能不让他恼怒。

    当然,他绝没想到挞懒会叛国,堂堂的皇族大将,竟然会南逃,也不想想后果。

    石里哥惭愧地低下头,挞懒的逃脱,有他不可推诿的责任,眼看着要成为军帅级别大将,不想出了这遭子事,一个不小心,煮熟的鸭子没到嘴尝尝味,很可能就飞了,眼馋他这个职位的人,真的不在少数,绝对有人落井下石。

    他急于将功补过,急促地道:“他们出了南门,定然取道南路投宋,我已经派善阳、梅黑去追了。”

    兀术掉转马头,道:“挞懒出奔必有南朝细作相助,你立即调派人手去查,利用这次机会把他们的巢穴一锅端平。”

    “遵命。”他心下暗自庆幸,总算是舒了口气。

    “进府搜查时,断不可惊扰挞懒家眷,但凡违令者立斩不赦。”兀术交代了句,他做事也算有分寸,挞懒的夫人是仆散氏的嫡亲,不能把事做绝了,平白得罪人。

    石里哥目送着兀术南去,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凶狠地吆喝着手下进府搜查。

    却说,兀术率卫队骑兵出了南门,一路向南奔了数十里,一路之上询问路人,毫无蛛丝马迹可循。

    “郎君,莫非咱们走错了路,或是挞懒并没有向南走。”乌烈小心地提醒兀术,一张丑脸风尘仆仆。

    由于合剌清除了反叛势力掌握大权,他的部队被编入侍卫亲军,他个人再次归属兀术,准备用于收复河北的战役。

    不能不承认,这厮绝对是名勇将,名气不在合鲁索之下,年纪轻轻就成为军帅。

    兀术若有所思地转首,疑惑地看了眼乌烈,陷入沉思。

第七一四章 营救挞懒4

    乌烈紧张的看着兀术,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他是后起之秀不假,也非常的高傲,却在兀术面前仍有惧怕。△¢筆癡鈡文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哎呀,上当了。”兀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郎君,怎么会回事?”乌烈也被吓了一跳。

    “他们定然是转道向东,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南朝海船横行,他们必走水路。”兀术掉转马头,大吼道:“快,向东,全军向东前进。”

    乌烈也不是傻瓜,从大兴府向东入海,仅有一天的路程,一旦到了海边有船接应,他们还真的没有办法。

    此时,王秀不顾唐格的反对,堂而皇之坐镇枢密院,李纲也默许不言。

    “按照约定日期算,今天是上船的日子。”王秀淡淡地道。

    李纲默默点头,却道:“设立行营甚好,但军制似乎回到元丰前。”

    “行营制度源于五季,发扬于艺祖太宗,没落于神宗皇帝,但无论怎样去看,行营制度都是现今最合适的军制。”

    王秀见李纲对挞懒归顺并不感兴趣,他也明白很多重臣恨透了女真人,挞懒的死活并不放在他们心上,反倒对他缓慢推行的改良非常上心。

    也是,女真人给大宋君臣的耻辱太深刻了,没有几个正直的人,愿意接受女真人投奔。如果,不是他说明挞懒的用处,恐怕李纲会非常愿意坐山观虎斗。

    李纲颔首表示认可,他之所以持赞成态度,就在于行营制度的便利。△¢筆癡鈡文

    王秀所提出的行营和前代的行营相比,猛一看似乎是回归,仔细去分析却大不相同,存在本质的区别。

    艺祖太宗乃至仁宗仁宗时代,行营要么是临时设置,要么只是临时派员节制,形成大将不知兵的体系。

    王秀设置的行营,却是正儿八经的正式指挥机构,介于方面都指挥司和军之间的机构。平时只有架子,却仍然有配属的部队,战时对各军有绝对节制权力,而不像宣抚司那样,各部将帅任意进退也无可奈何。

    还有关键的一点,行营大帅由军主兼任,平时就指定军都指挥使兼差,但没有对各军的管辖权力,只有在战时才有节制权力,避免了大将拥兵自重,也让大将熟悉自己的部队。

    “都参军掌天下兵柄谋划,现在也应该是完善时了,以免华而不实。”李纲悠悠地看了眼王秀。

    可以说,随着行营的确立,禁军最高层以兵部掌兵、枢密院典兵,殿前司掌天子卫率,马步水司管天下将校,侍军司掌四方征战,行营、军、旅、营、队、什格局正式确定,军令、军政、作战趋于完善。

    唯一尚未完全的只有都参军司,兵部和枢密院却有争议,矛盾还真不小。

    王秀自然明白李纲心思,那就是把都参军司留在枢密院。平心而论,都参军司设在兵部最合适,他本身也有把军队至于政府管辖下,从名分上断绝和皇家的关系。

    枢密院却是把内臣体系,本来就是分都堂兵权所在,还让禁军权力归属枢密院,似乎有点和他本意不符。

    但是,他倡导设置都参军司时,并没有那么细的考虑那么细,都参军司前冠枢密名号,让李纲有了很好的借口。

    “都参军制度关系军国谋略策划,为两府提供战和参考,不能有任何大意。在下倒是谋划好了,都参军下设行军、辎重动员等司,分掌职事。”

    李纲不置可否,无论王秀态度怎样暧昧,他就坚持枢密院领都参军司,当下淡淡地道:“刘光世独木难支,还需要尽快实施才好。”

    “这是应当的,不过有人提议都参军兼差同知,还望李大人坚持。”王秀心里有小九九,决不能容忍都参军司和枢密院彻底融合,张启元恰恰提倡都参军兼任同知枢密院事,他绝对是反对的。

    李纲脸色很不好看,显然对张启元的提议反感,都参军兼同知枢密院事,是能把都参军司彻底留下,但他却不愿武人进入两府,自仁宗皇帝后期,少有武人担任枢密使,就算是有也是挂名,他口气生硬地道:“我自然明白。”

    王秀放下心来,他要抬高武人身份不假,激发武人血性更不假,但也是有底线的。

    武人可以进入两府,但必须放弃兵柄才行,而且绝不能留枢密院,就像后世的政治体制,将军可以参政,但你必须退役才行,否则一切免谈。

    “李大人,朝廷经营南海势在必行,但向西也不能全然守成,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李纲双眼精光一闪,直挺挺瞪着王秀,全是意气风发的光芒。

    王秀眉头一挑,嘴角上翘,轻轻地笑了。

    海水,不断地拍击着沙滩,永无休止地一波又一波冲刷着海岸,生生不息百折不挠。

    挞懒缓步走在松软的沙滩上,不时地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远方海面游弋一艘十二帆大型海船,咋一看就像大海中的一座小城堡,两艘小船正在向岸边划来。

    鹘懒、活离胡土、斡带、乌达补站在海边,远眺这艘巨舰,目光中带着震惊的艳羡。

    随着小船的渐渐划近,他们的面上都出现异样的表情,斡带神情间更是起伏不定,一会狰狞无比,一会茫然无措。

    秦敏走到挞懒身旁,别样意味地道:“郎君,船快到了。”

    挞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一路上倒还算是顺利,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他焦虑万分的心思平静下来。

    当到达了海边,看到了这艘大船时,却泛起了非常矛盾的犹豫,早走出一步就是决裂,他永远不能再回头了!

    他极力压抑着翻腾的苦闷,心情随着小船的不断接近而激烈起伏,好几次都升起了斩杀秦敏,回朝请罪的念头。

    但是,清冷的海风,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头脑清醒,南下再不济还有一生富贵,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条,残酷的政治斗争决定他无法回头。

    “郎君,贵府的大哥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啊!”秦敏的目光转向斡带,手紧紧地握住剑柄。

第七一五章 营救挞懒5

    挞懒回身望向斡带,节骨眼上人心最是激动,也容易发生控制不住的歇斯底里。△¢筆癡鈡文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但是,他能理解斡带心意,原本斡带就不同意投宋,无奈之下到了海边,其心中忧愤可想而知。一旦控制不住心神,很有可能发生流血,秦敏必然会下杀手。

    他的目光扫到秦敏手握剑柄的手,眼角微颤,冷冷地道:“贵使莫要心急,我自有主张。”

    “全凭郎君做主。”秦敏依然握着剑柄,他不能不有所防备,越是最后关头越容易功败垂成。

    挞懒并不理会秦敏,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恐怕兀术的追兵正在的路上,秦敏有理由斩杀观望之人,换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心念已定立即高声道:“斡带,过来。”

    斡带闻声,快步走了过来,沉闷地看着挞懒,脸色是极为难看,看来是矛盾到了极点,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斡带,马上就要上船了。”说到这里,挞懒似乎如鲠在喉,声音有些颤抖,凝望斡带的眼色渐渐缓了下来,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有些沮丧地道:“想好了没有?”

    秦敏神情稍有紧张,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步,握着剑柄的手力道遽增,一旦有事他将毫不犹豫,包括斩杀挞懒。

    斡带眼眶一红,泪水流了下来,跪在沙滩上。

    挞懒扶起了他,沉闷地道:“咱们女真人对待对手,向来毫不留情,只恨为父棋错一招,否则岂能让兀术猖狂至极。∈♀筆癡鈡文你若不愿但叛国之名,可就此离去隐姓埋名,安度余生去吧!现在向北走还来得及。”

    他看到儿子的不愿,若放在以前,必然勃然大怒。现如今,他已经百无寂寥,丧失了最后的豪情,只是一个怜悯儿子的老父,希望不要委屈了儿子。

    “既然注定要被赶尽杀绝,孩儿愿去南朝拼个前程。”事已至此,斡带只得认命了。

    挞懒目中含泪,拍了拍斡带的肩膀,颤声道:“好,委屈你了。”

    秦敏在一旁,看到斡带服了软,也算是松了口气,淡淡地笑道:“郎君放心,我家先生锐意国事,凡贤能才智俊杰,无论出身,只要忠心大宋必有出头之日。以贵府大哥的这片心意,它日成为大宋禁军都校亦是举手之间。”

    挞懒对秦敏之言并没有当真,丧家之犬能保住性命就是大幸了,他相信贵是少不了的,再掌大权绝无可能。笑话,女真人如日中天,王秀敢任命他的儿子为都校?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斡带也不并相信秦敏的话,他能有个将军的环卫官,就算是不错了,当下冷笑道:“落魄之人,不敢有此奢望。”

    秦敏并不在意他父子的态度,只要对方安稳地上了船,就没他的事了,用与不用,杀还是留,一切都是两府诸公甚至王秀做主。

    哎,自出城后换马,转道东来,用了整整两天,一路上过关越隘,走走停停、提心吊胆。眼看小船即将靠岸,几名手下卷裤下海准备拉船,他放下心来,上了船才来得实在。

    “大人、大人,西边有追兵。”

    随着一名机速使臣的呼喊,众人转首,远远看到西面烟尘冲天。

    危急关头,最能判定一个人的强弱优劣,挞懒看了眼儿子,乌达补脸上有慌恐,斡带却镇定自若,高低立时可断。

    “请郎君登船。”秦敏心里有底,小船已经靠岸,追兵一时半会还到不了海边,他们来晚了一步。

    挞懒回身向小船走去,斡带紧跟其后,当快要到达船边时,挞懒停下脚步回首再往,就这一眼不再说话,默然上了船,背着手眼望大海深处的宋军战船。

    乌达补、鹘懒、活离胡土跟上了船,秦敏才和属下上了另一条船。

    兀术眼睁睁见挞懒上船,不由地心急如焚,他率三百余卫士星夜兼程,好不容易来到海边,确仍然没有来得及,就一步之差,可惜前功尽弃。

    挞懒所乘船只慢悠悠向战舰划去,距离海岸五六百步之遥,秦敏的坐船在五六十步停下,待兀术驻马海岸,他才回身哈哈大笑,朗声道:“有劳郎君相送,在下深感荣幸,有道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郎君还是请回吧!”

    兀术冷眼看着这个模糊的面容,额头青筋曝起,恨不得飞身上前斩杀这厮。

    乌烈气的哇哇大叫,吼道:“郎君,船尚未走远,末将射杀了这厮。”说着,已经取下马上的大弓,取出一支狼牙羽箭,挽弓搭箭对准了秦敏。

    他生的丑陋不堪,但他的武艺箭术却出类拔萃,一记近三百石力道的箭矢射出,足可在百步内开碑裂石,二百步内绝对能杀人。

    眼看他把箭矢对准了秦敏,把握弓臂的手,已经有些颤抖,显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道,箭矢一旦发出就会把五六十步之外的秦敏射个透心凉。

    不要说他的,跟随的马军也纷纷张弓搭箭,准备射杀船上的人。乱箭齐发,你就是再大的本事,恐怕也的饮恨

    秦敏非常冷静,他风淡云轻地看着兀术等人,一脸的不屑,身旁的吏士已经竖起旁牌,刀鱼船上配备还是齐全的。

    正在惊人窒息的关头,兀术忽然道:“住手。”

    乌烈长期跟随兀术,早就习惯言听计从,闻言立即放松了弓弦,惊愕地看了看兀术,眼睁睁地看着小船不断地远去,脸色憋的通红,不明白兀术为何让他住手。

    “我乃大金左副元帅兀术,使臣代我向南朝王相公问候,大金的叛逆就托付南朝了,让他好自为之。”兀术高声大笑,像是朋友之间的送别。

    “原来是兀术郎君,在下定当转告先生。”秦敏畅快地笑声,随着海风逐渐飘散。

    兀术仰天大笑,乌烈很不明白,不乐意地道:“郎君,末将一箭就能拿此人性命,为何让他放肆离去?”

    “你能涉水数百步拿了挞懒吗?没看到对面的大船吗?”兀术的目光遽然变的很冷,再次远眺海船,淡淡地道:“又让王秀赢了一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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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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