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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邪灵一把刀     鬼喘气txt下载     鬼喘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双喜

    他这么一说,我便下意识的回头看,却见身后还是最初我们下来的那间石室,灯光打过去,一眼就能看到头。然而,那石室周围的陶罐子,不知何时,罐口赫然都是朝着我的方位。陶罐子里,赫然能看到一颗颗被白灰包裹着的头颅在颤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里面钻出来。

    我想起之前差点儿就被那个假的懒货给骗进陶罐子里,不由得头皮麻。陈天德鼻子里哼了一声,八成觉得我挺累赘的说;“也算是你自己还机灵,刚才你要是一回头,又会被那些东西给拉回去。”

    我看着那些不断颤抖的陶罐子,道:“现在怎么办?”虚心求教,不耻下问,在专业的地点,行动还是得多听听专业人士的分析。陈天德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着他。

    那灵宠自从进了地下室,几乎就处于一种毛悚立的状态,而往前没走几步,我们就进入了另一间石室。这间石室同样不大,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陈天德眉头一皱,抽动鼻子,忽然猛地一抬头,神情顿时大变。

    我和懒货也不由得抬头去看,谁知这一抬头,便瞧见石室的顶部,赫然吊着一具尸体!

    一具背对着我们的尸体,身上穿着红袍子,脚上套着红鞋,那尸体被一个粗壮的绳索吊住了脖子,在空中吊着一动不动。然而,随着我们的注视,它竟然缓缓的转过了身。

    霎时间,我看到了一张青紫色的脸,拖着长长的舌头,瞪着青幽幽的眼睛,俯视着我们。

    这情形,一看就是个炸了尸的粽子。行话的顺口溜说:红棺装横尸,红衣出厉鬼。

    历来,尸体下葬是忌讳穿红的,民间说穿红衣的死人会变成‘喜鬼’,很是厉害。眼前这个,最初我以为是个女人,但仔细一观察,我忽然现这是个男的!

    一具男尸,怎么被打扮成这个模样?

    陈天德嘴里却是赞了一声,道:“你说的这个吕肃,他身后必定还有高人吶,这叫‘阴阳双喜尸’,如果我没猜错,这人生前被阉割过。然后套在喜服里被活活吊死的,这种尸,比一般的喜尸更厉害。你们小心了,它八成会对你们的兄弟很感兴趣。”

    话音刚落,整件石室里,忽然想起了一阵极其嘶哑诡异的笑声,那吊死鬼的脸上,赫然也浮现出一个笑容,虽然它嘴没动,但我们都知道,是它在笑。

    喜尸喜鬼,不哭只笑。

    它的身体自动从绳索上退了出来,漂浮在半空中,朝我们招手,与此同时,石室里响起了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来、来、来……”

    鬼才给你来,我们反而后退了一步。

    这时,陈天德看了看石室的后面,那后面有一个关的很严实的铁门,密密匝匝的,一丝缝儿也没有,显示是放置着极其重要的东西。此刻,我们必须得通过这间石室,才能去打开那扇铁门。

    但显然,眼前的阴阳双喜尸,绝对不会轻轻松松的放我们过去。

    灵宠冲着双喜尸狂吠,但那飘在半空中的粽子丝毫不为所动,一边朝我们招手,一边慢慢的朝我们飘了过来。

    此时,我和懒货都退在陈天德后面,因此我一下子便看到,陈天德其中一只手背在后面,正从身后的背包里不动声色的掏着东西。这个背包是他自己准备的,里面想必是他自己的一些家伙什,我也不清楚装着什么。

    但看见陈天德偷偷摸摸的动作和镇定的神色,我便知道自己请这个人是请对了,他看来心里有谱。

    几乎就在那双喜尸快要靠近我们的瞬间,陈天德终于动了,他手猛地往外一扬,一阵黑灰猛地撒到了那双喜尸的身上。刹那间,便见那尸体身上沾着黑灰的地方直冒烟,那双喜尸惨叫一声,身形猛地浮到了高处,身体紧紧贴着石室的顶部,神色狰狞而怨毒的看着我们。

    我见此,便知道它是被伤到了,也不知陈天德洒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那黑灰有一小部分落在了地上,我垂眼一看,现那不是灰,而是一颗颗沙粒大小的东西,到和我之前跟豆腐收集的黑丹砂很像,只可惜,那黑丹砂我们当时携带的不多,早已经用光了。

    陈天德示意我和懒货不要轻举妄动,紧接着,他从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黄铜的‘尸铃’。那‘尸铃’显得极为厚重,足有成人巴掌大,陈天德摇了一下,奇怪的是,这尸铃居然是不了声的。

    更确切的说,它有声音,只是它的声音,我们听不到而已,因为上方的双喜尸,在陈天德开始摇铃之后,就开始显得极为焦躁起来。整个石室里响起了一个暴躁嘶哑的吼声,那声音中的怒气和怨毒,听的人几乎不寒而栗。

    陈天德一边摇铃,一边道:“这双喜尸是被人炼过的,尸铃可以让它想起死前的回忆,只要破了另一个人炼的尸局,就可以收服它。”看样子,陈天德进展的挺顺利的。我想起前面的陶罐子,再看看眼前惨死的男尸,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后怕。幸好我听了肖静的话,没有急吼吼的冲过来,这次若非有陈天德这个炼尸的老行家在,我和懒货恐怕就完蛋了。

    谁知,就在这时,场中的情况忽然一变。那根垂在顶端的吊绳,竟然像是有意识的一样,自动漂浮了起来,缓缓朝着那双喜尸的脖子上套去。陈天德镇定自若的神色顿时就变了,一跺脚,啐骂道:“竟然是‘寻阴索’,忒恶毒。”他目光迅在我和懒货身上转了一圈,说:“你们俩有没有谁的生日月份和日期都是偶数的?”

    我不是。

    我看向懒货,他眼皮儿微微搭耸着,说:“我不知道,我们那里很穷,没有过生日的说法。”那倒是,据说懒货是雪山后面而来的,那地方比西藏最贫困的地方还要偏远,天知道穷成啥样。

    陈天德闻言,立刻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看向懒货腰间的弯刀,立刻道:“你会使刀,去,把那绳子砍断拿下来,小心别被它套上。”懒货虽然懒散,但真正办事的时候十分麻溜,陈天德话音一落,他身形便如同利箭一般冲了出去、整个人双脚一踏,纵身一跃,单手便猛然逮住了绳索。

    整个过程,几乎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生,懒货单手拽住那上吊绳,另一只手赫然已经拔出了长刀,准备将绳索砍断。谁知下一刻,那绳索如同蛇一般,下半截转了个弯,猛地朝着懒货的脖子套过去。

    这一幕实在让人意想不到,便听陈天德道:“这寻阴索极为少见,需取九个阴月阴时的童子血侵泡炼制,周围阳气弱的人一但靠近它,便会被缚住。说白了,阳气最弱的是尸体,这东西就是专门对付尸体而产生的。”

    也就是说,如果那寻阴索重新套回双喜尸的脖子上,那么陈天德刚才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我只觉得心惊,吕肃外表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所作出的每一件事情,竟然都是如此血腥残忍。

    此刻,懒货根本来不及躲避,瞬间就被那玩意儿缠住了脖子。霎时间,他整个人便被吊在空中!

    我大惊,再也顾不得其它,此刻陈天德正制着双喜尸,只有我能自由行动,于是立刻冲了上去,拔出匕打算救人、

    我刚跑到懒货身下,他的双脚刚好到我肩膀的位置,就在这一刻,懒货忽然双脚在我肩上一蹬,力道很大,将我蹬的瞬间扑倒在地,手肘撞击到坚硬的地面,别提多疼了。我一时都爬不起来,心里打突,心说这小子是想干嘛,转头一看,只见懒货借着踹我的这股力道,腰身一扭,就着被吊住脖子的姿势,整个儿荡了起来。

    一手抓着绳索,两下就越荡越高,下一秒,整个人就一百八十度,双脚踏上了石室的顶部,背朝下,脖子被绳索拴着、整个人就以这种奇怪的姿势,靠着绳索和双腿的力道,将自己变成了一只贴在顶部的壁虎。

    下一刻,他便猛地挥刀,将那绳索砍断。

    没有绳索的借力,懒货的壁虎做不成了,猛地从上方摔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好在这思思不过四五米高,摔下来也没有大碍。懒货这活儿已经被勒的脸色紫,那绳索如同有意识一般,自动收紧。我立刻去拽,却根本拽不开。

    该怎么办?

    难道懒货就这样被它给勒死?

    我向陈天德喊道:“怎么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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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真吕肃

    陈天德这会儿无暇顾及我,目光直勾勾盯着那上方的双喜尸,嘴皮儿动的飞快,却是念着些什么我听不懂的东西,看样子这咒语还不能被打断,因而他并没有回复我。

    看着懒货不断挣扎的模样,我快急死了,但我知道,越是着急,反而越是混乱。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便忆起了陈天德刚才的话。这些绳索是取阴月阴日阴时的人血炼制而成,之所以会寻阴,盖因为其本身的阴气就很重,如果我用什么至阳的东西压一压,会不会好一些。

    我立刻回忆了一遍身上的东西,似乎只有天珠,但懒货自己手里便有一颗更牛逼的天珠,也不见有效果,看起来,这玩意儿对付绳索这类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用。

    不能用天珠,思来想去,我身上唯一阳气最终的,便是心头血了。心为身之主,古人认为,心乃魂魄所居之处,此处乃是人一生至阳所在。当然,所谓心头血当然不是在心口开口子,之前文敏被过身的时候,我就曾咬破舌尖给她渡血。

    舌接于心,舌尖之血,便直通心血,此刻别无他法,我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故技重施,一闭眼,将舌头放在牙齿上,狠狠一咬。疼自不必说,我没掌控好力道,伤口八成咬大了,霎时便被血灌了满口。

    我心说别回头把自己给咬死了吧?

    紧接着,便毫不犹豫一口血朝着懒货的脖子喷过去。还好他只是被绳索缠住,不是被过身,否则我真下不去嘴。

    这一喷,果然有用,那绳索霎时间就松了,懒货反应极其迅,就在绳索松开的这瞬间,一把黑刀立刻插入了圆形的绳索间,狠狠往外一割,绳索霎时间便断开了,掉在地上。

    这一口血喷上去,它像是元气大伤,掉在地上也不动了,就如同普通的绳索一样、懒货捂着脖子直咳嗽,脸色赤红,捡回了一条命,冲我微微点头,算是感谢。

    我点了点头,没多说,这几次生死经历,谁没救过谁?说谢也不必,大家心里明白就行,说来是我得感谢懒货。这小子确实是个变态,正常人应该远离他,不过从我的立场上来讲,他没干过啥对不起我的事儿。

    而此时,那上方的双喜尸似乎极为痛苦,猛然间嘴里便开始说话:“啊,不要杀我,救命……救命……”它的声音十分凄厉,青紫的面容狰狞,嘴巴被舌头堵住所以没有动,声音像是从它的胸腔里传出来的。

    就在那一瞬间,陈天德忽然咦了一声,眉头一皱,道:“不好,这双喜尸是本命尸。”

    本命尸?

    我听陈天德的爹,也就是陈老爷子说过这事儿,本命尸是要慢慢炼养出来的,炼养的越好,威力越大。眼前的双喜尸能被陈天德制服,想来炼养的时间也不算久。

    但本命尸由于和炼养者相连,因此本命尸一但除了问题,它的炼养者立刻也会现。如此一来,我们的行动便就此暴露了。

    陈天德立刻又道:“看来我是收服不了它了,我帮你们拖着,你俩自己进去,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我和懒货对视一样,二话不说,拿起东西,朝那扇关闭的铁门而去。陈天德在后面吩咐了句:“小宝跟上。”不愧是灵宠。更加听话,立刻跟在了我和懒货身边。

    眼前的铁门是密封的,锁头处是现代锁,很难弄开,而且铁门太厚实,砸开也不现实。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在墙上打个洞,懒货已经从快挂的袋子里,掏了根细细的铁棍儿往锁眼里捅。

    我颇为意外,道:“你还会开锁?”

    懒货没看我,很专心的捅锁眼儿,道:“刚来的时候,做小偷的。”我一时语塞,心说这懒货的人生经历也够丰富的。出生于西藏雪域最贫困的地方,被赶出来后当起了小偷,后来又打劫,完了还是个喜欢虐杀的变态,这样的人,放出去,那是活脱脱要枪毙的。

    我这身边,怎么就没有一个稍微正常点儿的?

    懒货不愧是专业干过的,片刻后,只听咔嚓一声,他说了句成了,随意手一拉,厚重的铁门,伴随着吱呀一声便缓缓被打开了。这门后又会有什么?我警惕起来,准备迎接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然而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门一打开,从黑暗中,便传来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救命,救命……”那声音十分虚弱,沙哑干涩,难辨雌雄,在黑暗中幽幽的响起,却分外清晰。

    灯光打进去,铁门后是个比较大的石室,声音是从石室的右边传来的。为i看了看脚下的灵宠,它没有叫,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危险。我和懒货进了石室,肩并着肩,小心翼翼的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走去。

    随着灯光的推进,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个雪白雪白的东西。仔细辨认后,我们现,这是一具薄薄的水晶棺。

    这玩意儿十分大,整体造型与其说是像一个棺材,不如说像一个大型的水晶笼子,灯光打上去,它是透明的,就着昏黄的灯光,我立刻现一张脸,一张贴在水晶棺材上的脸。

    那张脸很小,瘦脱了形,约莫只有我的巴掌大,两只眼睛黑的紫,圆溜溜的,隔着水晶棺材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懒货。我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又有什么鬼怪,但很快我现,那是一个人,虽然这个人瘦的有些恐怖,看起来跟非洲难民似的,但他的肤色正常,没有那种炸了尸以后的尸变颜色。

    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活人。

    霎时间,我脑海里闪过两个字:吕肃。

    难道,这个就是真吕肃?

    不……不对,据我所知,吕肃寻找钥匙,就是为了救真吕肃,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按照文敏调查的那段旧闻来看,真吕肃曾经是吕肃救命恩人。

    吕肃既然是想救他,眼前的人,又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水晶棺很大,所以里面的人是站着的,它不停的说着两个字:”救命,救命……”我深深吸了口气,这间石室没有什么怪味儿,看样子经常会打扫。我道:“你是吕肃?”

    “救命,救命……”他似乎神志不清,只会说这一句。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打算再换几个问法,忽然间,懒货前走了几步,并且朝我做了个跟上的手势。两三步的距离,我们离那水晶棺就很近了,灯光打过去,水晶棺里的情形,霎时间更加清晰起来。

    当我看清里面的情况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里面有很多白森森的骨头,粗略一看,应该是人骨。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骨?

    随着我们的移动,棺材里的人也跟着移动,隔着水晶棺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手拍着水晶棺,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终于不再是喊救命了,我意识到,这个人的神智应该还有救。

    我道:“你是谁?”看到里面那么多人骨,我已经不确定他的身份了。

    里面的人眨了眨眼,道:“吕肃。”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又道:“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你没死?”他非常瘦,像非洲难民,因此从脸上,已经看不出年龄,只是身材较为矮小,感觉似乎才十六七岁似的。

    这样一个人自称自己是吕肃,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吕肃说话很慢,语句有些混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和人交流一样,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一直,他让我吃,我不愿意,就被关起来了。”

    吃?

    我心头不解,道:“吃什么?”

    吕肃指了指身后的那些骨头。我霎时间觉得头皮一麻,又联想到了肖静之前说的当养料的话,不由暗道:难道吕肃让他吃人肉?不对,恐怕还不是普通的人肉?姓吕的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陈天德快步跑了过来,道:“不行,被现了,战决。”他说自己支撑不住,只好强行把本命尸给收了,但如此一来,我们的行动也就暴露了。

    以吕肃的行事手段,也不知有没有在周围安插什么暗哨,或许很快就会赶回来。

    说话间,他看到了棺材里的吕肃,忽然眼中一亮,道:“好、好哇。”

    看他这样子,似乎看透了什么,不由道:“好什么?”

    陈天德理都没理我,直勾勾的盯着里面的吕肃,那吕肃动了动鼻子,似乎在闻什么味道,紧接着便面露恐惧之色,快往后退,躲在了角落处的一堆骨头架子里。

    他用这种诡异的目光盯了足足十来分钟,才道:“你们看得出来他是个死人吗?”

    死人?我心里咯噔一下,摇了摇头。陈天德这话已经表明,里面的吕肃,并不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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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回家

    看来,肖静说的是真的,吕肃一直在用某种类似于养尸的方法,将这个真吕肃给‘养’了起来,连陈天德都称赞,足以见吕肃在这方面下的功夫实在不少。

    如此看来,这里面的人骨,八成都是被这个真吕肃给吃下去的、

    然而此刻,他畏缩的躲在一堆白骨后面,身上穿着一个污秽的袍子,身形瘦弱矮小,活脱脱的仿佛我们是在欺负一个未成年难民一样。听他刚才的话,他似乎还保留有自己的意识,一直求我们救命,看起来,他也并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我试着想了想,一个人死了,如果还保有自己的意识,却被人当尸体一样‘养’起来,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天天吃‘人肉’,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这个场面,我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忍不住突突跳动起来。如果是我,我八成会疯掉的,这人还能完整的说出几句话,已经是很难得了。

    我立刻问陈天德:“他有威胁吗?”

    陈天德摇头,道:“养尸,最终还是尸,但在炼养之术中,有一种极为高深,甚至已经失传的秘术,能让已死的人,和活人一模一样。”

    我道:“活尸?”

    陈天德摇头,道:“活尸,只是像活人,但还是尸。”

    我道:“那他算什么?”

    陈天德道:“你说的那个吕肃,背后应该有一位高人。这种炼养之法,会使死人完全保持活人的机能,所以现在,他和活人是没有区别的,自然也没有危险。”

    我一时震惊,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死,哪里容你过五更。那肖静便是典型的活尸,外表虽然与人无异,但真实的面貌却早已经**丑恶不堪。而吕肃,竟然能用这么诡异的方法,活生生让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继续活着,这算是打了阎王爷一个耳光了。

    陈天德接着道:“这种尸不好养,他吃的肯定不是普通的人肉,八成是些红魃靑煞一类的东西,煞气越重,越能掩盖死气,据说如此,便能躲过地府的勾魂鬼差。”

    我听他越说越玄,便道:“如果我现在把他弄出去,不给他弄养料,他能支撑多久?”

    陈天德想了想,道:“一周。”

    我心说一周的时间够了,立刻道:“那好,咱们开棺,把人弄走。”

    这东西看似水晶棺,实际上是强化玻璃,铁锹子砸下去都不见裂缝的,最终,我们只能爬到上方,去撬那一个个强化钉,然后还有一把大锁。这锁的表面,还有一个信号灯一样的东西在不停的闪,很明显是某种监控设备,估摸着我们一开锁,吕肃那边就会收到信号。

    不过自陈天德收服双喜尸后,我们的行踪便已经败露,因此现在也没什么顾忌了。没两下,那大锁便被我们给砸开,我们三人合力,很快看出了一个能容一人出入的空间。下方的吕肃见此,立刻激动的窜了起来,也顾不得害怕了,断断续续道:“放,出去,我出去。”我扔了根绳索下去,他立刻拽住了,三下五除二便将人拽了出来。

    这人身上一股恶臭,熏得我忍不住往后一退,吕肃脸瘦的脱形,皮包着骨头,因此眼睛显得特别大,让我想起了以前片子里看过的外星人。他看上去很兴奋,嘴里不停的说,但由于组织语言的能力过于混乱,我也听不出他究竟想表达什么。唯一确定的一点是,这个吕肃,并不愿意被关在这个地方。

    几乎不用我们胁迫,他把我们三个当成了救命恩人,寸步不离的跟着。

    他身上的恶臭,是一种浓重的血腥味儿集聚太久后所散的气味,而往回走的路上,那些陶罐子却没有任何异动。陈天德说,八成是因为这个真吕肃的原因。

    须臾,我们几人到了外面。

    我现吕肃没动。他站在门口光暗交界处,神情瑟缩的看着外界,似乎在打量一个新世界。我忽然觉得这真吕肃也可怜,挺老实一人,怎么会沦落的今天这个地步。

    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我忍着恶臭,将人从门里拽出来,一边走,一边试图跟他沟通。

    或许是关的太久,他很多事情似乎已经很难回忆起来,记忆也只停留在最近。根据他断断续续混乱的描述,我大致有了一个了解、吕肃每周一都会来这个地方,带‘食物’给他,顺便会清理一下那个玻璃棺材,然后就离开。

    两人的交流不多,因此真吕肃也并没有传达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我却觉得疑点重重。

    吕肃废了这么多功夫,显然对此人极为重视。他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再者,打心眼里,我也不相信吕肃是为了所谓的报恩,所以才去寻找钥匙的方法,试图真正让真吕肃活过来。

    这种理由骗骗别人还行,我却是太了解了。举个例子,我和豆腐的关系也很好,假如他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我或许会尝试一些方法去救他,但绝对不可能做到吕肃这种地步。

    由此,显然可以断定,吕肃一直以养尸的方法养着真吕肃,肯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我脑海里转过几个念头,不由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被谁给……给杀了的吗?”

    真吕肃此刻如同一只惶惶不安的动物,够搂着背,显得更加瘦小,战战兢兢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此刻我们其实不过是在矮牛沟的林子里,这会儿正在上山,周围也就是些花花草草。但对于一个被关在地下十多年,以粽子为食的‘人’来说,环境的改变,带给他的刺激尤为大。

    我本来是抱着来抓人质的态度而来的,手铐、绳索什么的都制备好了,可现在这人一副非洲难民的模样,还跟小鸡仔似的寸步不离跟着我们,这些东西也派不上用场了。

    八成是没怎么活动,他肌肉有些萎缩,走路歪歪扭扭,双腿直打颤,懒货捂着鼻子走在最前头,显然不愿意与之为伍,反而是陈天德,用一种十分诡异,仿佛想解剖人的目光看着吕肃,吕肃吓的直往我身后躲,那阵恶臭熏的我实在难受,便将人推开了。

    轻轻一推,这小子就倒在地上了,我吓了一跳,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像虐待未成年的变态?于是赶紧将人扶起来。这时,便听吕肃断断续续道:“会、棺材,别走……有钱……”

    半晌我才听明白,这小子是说自己会做棺材,能帮我赚钱,让我别赶他走,看样子是把我当成保护伞了。我心里忽然觉得挺难受的,心说这就是一个棺材铺里长大的普通孩子,吕肃如此作为,实在残忍,人死了都不让消停,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许,只有弄明白真吕肃的死因,才能解开这其中的谜团,只是我问完后,这小子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担心被我们丢弃,语无伦次的哀求,最后几乎要下跪了。

    我赶紧扶了他一把,说了两句安慰的话,这才作罢。

    这时,陈天德说:“你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最好等他神智恢复一些再说。”

    我道:“你不是说只有一周的时间吗?我怎么等?”

    陈天德又道:“环境稳定,就恢复的就快。你最好找个地方将人藏起来,别被人给找到了。”

    我想起,那三溪镇就离这矮牛沟不远,心里不禁冒出个念头,或许让真吕肃故地重游,能让他的记忆快恢复一些。我将这想法提出来,陈天德说可行。想来,吕肃估计也不会料到,失踪的人会回到三溪镇去。

    陈天德舍不得离开这么好一具尸体,抱着研究的态度,也要跟我去三溪镇,懒货打了个哈欠,说送佛送到西,于是四人一狗便决定去三溪镇。那具双喜尸虽然被陈天德收了,但大白天不好带,于是便让它就地打洞,等回程再来接。

    三溪镇并不大,皖地烟波浩渺,水泽深厚,历来民风淳朴静雅。虽然现代社会,早已经让每座城市都变得大同小异,但在三溪镇这样偏僻的小地方,还是能看到皖地特殊的人文。

    几乎一进入镇子,吕肃似乎就受到了什么感染,畏缩的神情渐渐变得迷惑起来,神色古怪的打量着周围。这镇子很小,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了,就剩下一些老人家,冬日里,都窝在家里烤火,只有零零星星几家店铺开着。

    吕肃走了一阵,忽然跌跌撞撞加快了脚步,我立刻意识到他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三人跟在他身后,也不催促,越走越偏,二十来分钟后,我们停在了一个街边。

    这里的房子非常老旧,大多上了锁,显示无人居住,有些门前的台阶上,已经布满了干枯的黄苔。我们停在一个黄色木门的建筑物前,这房子是过去老旧的平顶房,门是折叠木门,二十多年前,这样的门大多是商户用的,条件好的用卷帘铁门。

    看得出来,这是个商铺。

    商铺门前落了厚厚的大锁,锁已经生锈了,象征着许多年没有打开过。

    吕肃摇了摇锁,忽然嘶哑的对着门里喊:“妈妈,爸爸,回来了……门。”我摸了摸鼻子,想起文敏告诉过我,在真吕肃失踪后不久,他父母就被棺材板砸死了。

    而眼前的这个真吕肃,不管是年龄还是心理,或许都还停留在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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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追踪(下午给大家加更!)

    我们三人站在门前没动,吕肃一直拍着门板并且去弄那把大铁锁。我看不下去,从背包里拿出了撬子,一手便将那铁锁给砸了。

    哗啦一声,铁锁掉在了地上,门被吕肃一把推开,无数的尘灰抖落下来,一时迷了众人的眼睛,我不由得后退几步。吕肃却并没有停留,缓缓的走入了屋内。

    门内面很阴暗,阳光半透入门口,吕肃轻声喊道:“妈妈?爸爸?”看样子,他的神智多少还是受损了,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房里不可能有人居住。我跟了进去,也挺好奇吕肃当年待过的地方。

    入门是个门面,这是过去那种乡镇常见的结构,商住一体的。一进去,我就看见了两具落满尘灰的空棺,其中一具棺材盖只完成了一半,半搭在棺材上。

    棺材里早已经聚集了两窝耗子,随着我们的到来,受惊般的窜向了黑暗中。

    吕肃慢慢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眼珠子缓缓动着,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他开始往里走,懒货对这一切没什么兴趣,拉耸着眼皮慢吞吞的跟在最后。我和陈天德走在吕肃左右两侧,看着他的动作。

    随后,我们跟着他上了楼,进入了一间应该是卧室一样的地方。

    这里的家具都没动,看样子,在真吕肃一家人都死亡后,假吕肃便将这里给关了,屋子里的东西,倒也原模原样,只是布满尘灰,阴暗潮湿,透出一股浓重的霉腐味儿。

    吕肃似乎毫无所觉,径自走向了一旁布满尘灰的床上,似乎在怀念些什么,神情呆愣,而这时,我却注意到这个房间里,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房间的墙角处,焊了根手臂粗的铁棍子,上面有一条生锈的粗铁链,铁链的末端是个套狗的脖套子,那套在放在一床像是打了地铺的被子上。

    陈天德看着那狗脖套,不由嘶了一声,说:“还养狗?”我想起文敏说的话,心想八成不是栓狗的,是栓人的。据说吕肃刚被带下山时,如同野兽,不通人性,凶悍伤人,所以才被栓起来,直到后来变成了和正常人无异,才被放开。

    我等了半晌,不见真吕肃开口,便问道:“后没有想起什么?”我指了指那条铁链子。

    他艰难的转了转脑袋,盯着铁链子看了许久,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说道:“山洞……有人。”

    山洞?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嘴里怎么会冒出这么个词。山洞里有人?莫非他是在说,吕肃曾经是在一个山洞里?最后他又比划了一下,说:“我们进去……拿刀,然后、然后……”他忽然捂住头,显得极为痛苦一样,我听他语言混乱,此刻又如此痛苦,便也不再追问下去。看样子是我操之过急了。

    拿刀?

    鬼哭刀?

    难道吕肃手里那把刀,也是在此处所得?

    真吕肃待着这个地方不肯走,这地方实在不能住人,便被我们三个强压着带了出去,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暂住。倒也不能说是强压,懒货不耐烦的威胁了一句,不听话就送回去,这小子便不敢反抗了。

    他身上实在是恶臭难挡,我让他自己洗去澡,但这小子似乎连怎么穿衣服都忘了,无奈,我只能闭着呼吸去扒衣服,但刚扒下,便猛然看到,这小子的肩膀处,赫然有一块儿凸起,约莫只有指甲大小,并不显眼,但形状四四方方,很规整。

    我有些奇怪,问道:“你伤怎么来的?”

    真吕肃想了很久,最后比划道:“割开,有一个黑色的放进去,痛了很久。”

    我愣了愣,猛地意识到犯了大错,立刻拔出匕,将他那块凸起的皮给割开。只是割了个小口子,到不是很痛,但真吕肃显然吓的不清,瑟瑟抖,好像我跟懒货那变态是一路人似的。

    我没理他,匕一挑,一个黑色的芯片一样的东西就被挑了出来。

    那芯片早已于血肉合二为一,看不出完全面貌,但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玩意儿应该是植入形的定位器,两年前再一次‘高交会’上我还见过,可以用于宠物定位或者一些没有自理能力的人,比如重度精神病或者老年痴呆或者傻子,植入这种定位仪,可以防止人和动物走失。

    此刻已经是晚上的八点,离我们出那地下室已经过去了**个小时,而这真吕肃体内,竟然还藏着这么个玩意儿!

    失策啊!

    此刻,他捂着伤口哀叫不已,但伤口其实并不是很大,我便没理会,准备去召集懒货和陈天德,连夜转移,现在也顾不得让真吕肃想起什么了。

    谁知我刚一打开门,门口就出现了那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吕肃。

    他还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平日里脸上温和的笑容,此刻显得极为阴冷:“陈兄弟,好久不见。”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他身后。他身后还有两个人,两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年轻人,但我知道,能跟在吕肃身边的,肯定不像我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吕肃又道:“我来带回自己走丢的东西。”说着,目光瞟向了屋内。

    真吕肃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忽然像是看到什么妖魔鬼怪似的惨叫一声,躲步便跑,不过不是朝,门口的方向,而是朝着窗户。

    这小子要跳窗逃跑!

    别说吕肃,连我都大吃一惊,要知道,这地方可是四楼啊,他又不是信使,身体机能与活人没有区别,这跳下去,别说跑了,至少也得摔个缺胳膊断腿。

    我立刻往回跑,喊道:“不准跳!”不过这话就跟放屁一样,真吕肃丝毫不管,身体在窗户上一翻,就要往下跳,就在这瞬间,便听噼啪一声响,真吕肃站着的那条腿猛地溅出一串血花,紧接着那条腿一软,便倒在地上,没能跳出去。

    是枪。

    装了消音器的枪。

    消音器并不是完全掩盖枪声,而是枪声进行伪装,变成如果放鞭炮或者砸东西一类的声音。

    开枪的是吕肃身后一个其貌不扬的塌鼻子年轻人,他开完枪,手枪在手指上转了一圈,随即将枪口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站在门口没动。

    吕肃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道:“一直以来,我小看你们了。陈兄弟,你和小窦所带来的麻烦,都很让我意外。”听他这么一说,我便知道,豆腐肯定还好好的,也是,现在豆腐和尸仙融合了大半,他要想逮住尸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于是我道:“我也很意外,你会这么快找来。你在这个人身下下了不少功夫啊?”

    真吕肃这会儿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躲到了床底下,一条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而这时,懒货和陈天德到了房门前,两人一左一右,堵住了吕肃三人的退路。我微微安心,人多力量大,真要拼起来,我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这时,旅店的老板在通道口朝我们喊:“刚才什么声音?什么东西炸了?”

    不等我回话,吕肃转头微笑道:“打火机爆了,没事。”那老板没多说什么,转个弯没影了。

    他说完,径自走入房间里,走到床边,提了下床,声音不疾不徐,是一贯的温和:“哥,出来。”

    床下传来一阵牙齿打颤的动静,我心中冷笑,道:“叫的挺亲热的嘛,据我所知,当初你是被吕家的人所救,嘶……这当白眼狼的事,你做起来可真顺手啊。”真吕肃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他的父母,十有**是被吕肃给弄死的。

    吕肃微微一笑,道:“我费了这么多功夫,还不是想救他吗?”

    我道:“这话你拿去骗鬼吧,既然你来了,咱们就把话说清楚。我向来无意与你为敌,这你是知道的。”吕肃点了点头,微笑道:“可是这次,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

    我道:“若不是你一直对我兄弟下手,你以为我大半夜的有兴趣来这山沟里?”

    吕肃显得镇定自若,之前的阴郁已经消退,和平时一般无二,不知道的,看见他温和的模样,还以为我们是老友重逢呢。

    “陈兄弟,世事两难全,咱们当初一起出生入死,我是真把你们当成朋友。可是,谁知现在会是这样一副局面,你应该清楚,若我要杀你,你们早没命了。我一次次退让,不过是想保全这份兄弟之情。可是,我没想到,他会和尸仙扯上关系。陈兄弟,你完全可以从这件事情中脱身了,我要对付的只有窦泊致,你又何苦跟我作对?”

    我心中冷笑:什么退让,不过是利用我们,自己坐收渔利而已,这姓吕的,说起话来,真是死人都能让他感动活了。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是我不识抬举了。

    一边儿的懒货挑了挑眉,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吕肃。

    我干脆也顺着他的话道:“你说的没错,好歹咱们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怎么会想和你作对呢?好兄弟能达成所愿,当然是一件乐事,我如果阻止你,就太不够意思了。我也没兴趣跟你作对,但你也别动我兄弟,我有办法,把他和尸仙分开,到时候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你找尸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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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争斗(为一千票加更)

    吕肃坐在了床上,微微踢着边缘的床边,他踢一下,下面那种咯咯咯的牙齿打颤的声音就更响。

    紧接着,他才道:“看样子,咱们是不能达成共识了?”

    “对。”我道:“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局面。”如果不是因为吕肃不肯放过豆腐,说真的,我真不想和这样的人为敌。吕肃笑了笑,目光缓缓从房间里扫过,最后打量了懒货和陈天德两眼,道:“这是你请的帮手?陈先生,幸会。”他这句陈先生,叫的是陈天德。

    陈天德脾气乖张,不吃吕肃这一套,直接无视,抱着那只灵宠,目光只盯着床底下。他是炼尸养尸的行家,看到真吕肃,就像倒斗的见了‘神器’一样,心思完全都转移了,也不表态。

    吕肃于是又道:“二位,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两位莫非也想与我作对?”懒货淡淡道:“你是谁与我无关,不过你旁边那个人,我受人所托,得照应照应,如果你不给我面子,我也就没必要给你面子了。”我心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小子身上居然还有追踪器,这才让吕肃给镀上了门。

    我目光一转,看向了身边的地上,地上摆放着装备包,我之前在清点一些东西,一个铁凿子就放在我脚边,靠着床放着。此刻,我只需要微微弯身,便能将这撬子给拿起来。

    吕肃就在我旁边,而他的刀没有带在身上,毕竟不是下斗,那么大一把刀,不是时时刻刻都背着的。我心下一横,心知没有别的路了,便给懒货使了个眼色。

    懒货倒是十分精明,他打了个哈欠,就在打哈欠的瞬间,整个人侧身一踢,度如同迅雷,将那个手里拿枪的人猛地给踢飞出去,那一把枪也啪的掉落在地。

    陈天德到是依旧一动不动,但他身边的那人,却忽然抱着身体蹲了下去,不停的抓挠,脸上不知何时,起了很多红疹子一样的东西。这姓陈的,真是杀人于无形,我心里暗暗喝彩,在这瞬间,抄起撬子便猛地朝吕肃砸去。

    吕肃反应极快,整个人身体往后一仰,就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到了另一边。我这会儿全神贯注,几乎就在他滚过去的瞬间,自己也扑了上去,一时间到也无暇顾及懒货等人的动作。

    吕肃身手极佳,我这一击不中,他在下床后,腰身未直便劈手夺了过来,欲要卸下我手里的武器。但这次他却失策了,我其实并非真的想用撬子伤他,正因为和吕肃下斗很多次,所以我非常清楚他的反应能力,也知道自己用这撬子偷袭,成功几率很小。

    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就在吕肃劈手夺过我武器的瞬间,我按了按左手手腕上的机关,瞬间,一柄黑色的小刀,被急的送入了吕肃的咽喉间,紧紧挨着。吕肃停下动作,眼神森冷,道:“我到忘记了,你还有这一手。”

    我道:“杀招用的太多,就不起作用,所以平时从来不用,就留着对付你这样的大人物。”爷爷留给我的飞刀之术,非一朝一夕能练成,我时间不多,平日里要忙于生意,更不可能练到陈词那样的程度,再加上几次经历之后,我决定与其学个半斤八两,不如留作后招,因而便不再携带过多的飞刀,只留了一柄,淬了剧毒。

    此刻,陈天德不动声色的将一个人弄得在地上打滚儿,而懒货也迅的制住了另一人,吕肃被我一柄小刀抵着,却不敢轻举妄动。我道:“这刀上的毒见血封喉,这年头,弄到这种毒药挺不容易的,你可小心点儿。”

    吕肃保持着一只脚半跪在床上的姿势,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笑,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是我大意了,你想杀我?”

    我道:“我们俩目的相冲,又都不肯退让,思来想去,这是最快的方法。”越是身上不干净的人,杀起来越容易,因为他们本身就不可能用法律一类的东西来当武器,黑吃黑,死了也一了百了。这一刻,我真的下了杀心,就在这时,床底下响起了一阵动静,紧接着,真吕肃畏畏缩缩的钻了出来。

    此刻,我们一人制住一个,形成了一种定格似的局面。他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吕肃,忽然露出一个要哭一样的表情:“他来了。”他腿上还在流血,但却跌跌撞撞想往门口跑。

    我一时不解。

    他?

    哪个他?

    难道除了吕肃,还有别人?

    我这一愣神,忽然现,那窗台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似的,比起吕肃,真吕肃似乎对于他更为畏惧,拖着受伤的腿,连滚带爬往门口跑。懒货十分吃惊,他耳力惊人,但此刻吃惊的表情很显然表明,他并不知道窗口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吕肃看了看连滚带爬想跑的人,没吭声,又看向窗口,说道:“来的太晚了。”

    那人身形看起来微胖,半隐在黑暗中,瞧不清楚样貌,片刻后,他出一声古怪的笑声,从黑暗中踱步进来。直觉告诉我,恐怕要坏事了。

    片刻后,那人走到了房间内,此刻是冬天,这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如同一颗球似的晃悠进来。他脸型微胖,白净无须,只是左脸的地方,有几道狰狞可怖的伤痕,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划拉出来的,伤疤泛着黑色,使得他的脸看起来异常可怖。

    这人我从未见过。

    他是谁?

    而就在这瞬间,我们所有人似乎都成了空气,那人的目光瞬间和陈天德交汇在一起,陈天德脸部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刹那间,我猜测出了来人的身份,他应该就是陈天德口中所说的那个吕肃背后的高人。

    他盯着陈天德,嘴里却道:“老吕,你越活越回去了。”

    吕肃微微一笑,道:“大旗,几年前你跟我吹嘘,你布的局没人能闯进去,现在这场面,是不是该给我个交待?”

    这二人对话间,完全将我们所有人忽视了。

    随着吕肃话音一落,那个被称为大旗的,忽然将目光移向了已经连滚带爬跑到门口的真吕肃,也不见他做什么,真吕肃便如同被施了法一样,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瑟瑟抖。

    我心不由沉了下去。

    这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在制服住欲要逃跑的真吕肃后,那个叫大旗的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座,羽绒服膨起,只露出一个脑袋,看起来十分滑稽,但脸上凶狠的伤疤,让人根本生不起取笑的心思。

    接着,他说:“真是一场好戏啊,我刚才听到了,你叫陈悬?了不起,了不起,能制住他,好样的,先帮我揍他两拳给我出气,我保证给你们三个留个全尸。”

    我听着这话,只觉得这人狂妄之极、这个世界上,狂妄的一般分为两种人,一种是自鸣得意,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种就是有真本事的。这个大旗显然属于后者。

    我不动声色,道:“哦?为什么要帮你揍他?你俩有仇?”

    大旗皮笑肉不笑的说:“仇倒是没有,不过这小子上次说给我介绍生意,却把我坑苦了,一直想揍他都没找着机会。你打他两拳,我给你留个全尸,这么换算的买卖,不做?”

    我正欲开口,陈天德怀里的灵宠忽然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大旗目光一转,说道:“这小畜生养的不错,冬天到了,正好拿来炖汤。”我看得出来,陈天德其实有些忌讳这个叫大旗的,但他爱狗如命,一听这话,乖张的性情立刻不加掩饰的暴露出来,怒喝:“哪里来的后生,如此猖狂!陈爷爷今天倒要看看,是谁会被炖汤!”

    这次陈天德是真的怒了,手一扬,也不知洒出了些什么东西,霎时间,整个房间里忽然弥漫起了一股恶臭,与此同时,我的眼睛便如同见了辣椒水似的,火辣辣的疼,一时间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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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挑衅

    我在一边看货,这两天独眼龙收了一件不错的东西,是一块儿红沁古玉,沁色天然,犹如一只火凤凰,实属罕见,这是块古玉壁,具体年代尚且判断不出,但古玩古玩,讲究一个玩字,光是这沁色,就已经很值钱了。

    铺子里较为吵闹,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走了一上午了,一样东西也没卖出去。这一行就是如此,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比起直接对顾客销售,我们大部分时间是靠同行间‘请货’。

    比如有人想买沁玉,而a手里没有,他就把我的玉盘过去,双方不问价,赚多赚少自负。

    正琢磨着,便有两个姑娘凑过来,好奇道:“你是这儿老板?”我看了她们一眼,俩姑娘挺年轻,朝气蓬勃,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其中一个短头姑娘笑着说:“老板,你这么帅,结婚了没有?”

    这年头的姑娘,和我们父母那辈人已经不同了,奔放的很。独眼龙走过来,嘿嘿笑道:“我说你们俩,怎么不问问我结婚了没有?”

    短头的姑娘毫不客气,道:“你去整个容再说。”旁边一个长头的看上去挺腼腆,赶紧扯了扯伙伴的袖子,示意她别口无遮拦,随后递上来一样东西,我一看,现是一份简历。

    那长头的姑娘有些害羞,说:“老板,看你这儿生意挺旺的,我们是实习的,想来你这儿找份工作行吗?”

    这种事儿我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了,便道:“不招人。”

    她有些失望,那短姑娘道:“一个月两千,不包吃住,这要求够低了吧?你就收了我们吧!老板,你这么帅,肯定特有同情心……”

    帅就等于有同情心?

    我是不是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这时,独眼龙暧昧的笑了笑,附耳到我耳边说:“当家的,这俩姑娘不是第一天在附近转悠了,以前常来,你只是没注意。其实是长头那个看上你了,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呢。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我压低声音道:“你不会不知道文敏是干什么的?想让我被铐起来是不是。”我想起自己稍微年轻些的时候,二十岁刚出头,正是要什么没什么的年纪,晚上在天桥上顶着寒风摆摊,一件皮夹克,穿了三年,掉了漆皮也舍不得扔。那会儿我看着那些来来往往,衣着光鲜的情侣,心中特别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领着自己的女朋友走在街上?

    这个愿望,在五年以后才得以实现,我有了个漂亮的女友,将最好的捧到她面前,除了稍微有些忙碌外,其余的也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我以为这就是感情,可惜,在我又一次一无所有之后,这份感情也消失了。

    现在三十出头,在外人眼里,长相不赖,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时不时的确实有挺多姑娘来勾搭,但却没有十年前那种迫切的心情了。有些遗憾,错过了那个年龄和时间段,就再也不能弥补了。

    我想起了十多年前出车祸那次,豆腐将自己攒起来买机器狗的钱给我付了款。那时候的机器狗是一种高级玩具,日本进口,一般小孩子是没钱玩的。豆腐那笔钱攒了挺久,后来不久家里就家变了。

    多年后,我开车路过一家儿童商城,看到一只类似的,更加先进的玩具狗,于是买了送过去,这小子用一种看逗比的眼神看我,说:“卧槽,看不出你还挺有童心的,你给我弄这玩意儿干嘛?我他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就开始给我女儿送玩具了?”他一直坚信自己会生一个像白雪公主一样可爱的女儿……

    我思维飘的有些远,那短姑娘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可怜兮兮的说道;“老板,我们很勤快的,工资要求又不高。”

    我道:“不招人。”

    短姑娘有些生气了,哼了一声,道:“来来去去,你就说了七个字!嗯、不招人、不招人!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

    我刚要开口,又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插了进来:“不是不招人,只是不招那种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而已。”这柔媚到骨头里的声音,不是肖静又是谁?她往我旁边一座,美艳的面容颇为得意的看着那两个被气的双颊通红的姑娘。

    短头的比较火爆,怒道:“你是谁啊,说话客气点儿!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肖静笑了笑,红唇微钩,道:“我啊,是和他滚床单的人。别看他现在一表正经、不苟言笑的,其实就喜欢妖里妖气的,而且啊……在床上,特别能说甜言蜜语。看你们对他这么有兴趣,可以来问我啊,我知道他喜欢什么……姿势。”

    那长头的姑娘几乎要哭了,肖静美貌异常,立刻引来了店里游客的围观,不得已,我出面道:“行了,别影响我做生意,去后堂说。”肖静以前可不是这么放肆的人,现在,不管是外貌还是内心,对于我来说,已经变得极为陌生了。

    到了后堂,我道:“你说话收敛一点儿。”

    肖静坐我对面,手托着腮,似笑非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咱们当初是多么恩爱,想想还真是怀念,那姓顾的女人有什么好,性格死板跟个木头一样,在床上肯定也了无趣味。悬悬……要不今晚,我陪陪你?”

    “她是不是木头我不知道,但你绝对让人倒足胃口,最近没吃饱吧?脸上的尸斑都冒出来了。”

    肖静闻言脸色一变,猛地捂住自己的脸,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我是在瞎说,于是冷笑道:“我当你多有本事,合着两三年了,还没把那女人弄上床啊,假正经。”

    我不明白肖静今天是怎么回事,她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怎么绕来绕去,到像是可以找茬的,于是我道:“随时可以上的那是妓,但她是我的爱人,最近网上不是有个新称呼吗……女神,对,女神。你指着女神说:你不如我放荡,岂不是很可笑?”我说完就有些后悔,陈悬啊陈悬,你怎么开始趁口舌之快了?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讽刺一个女人。

    肖静脸色顿时就变了,无数脏话不可思议的从她漂亮的红唇中吐出来:“陈悬你个龟孙子,现在开始嫌老娘了是吧,当初是谁他妈死缠着老娘不放的,你说话是不是就跟放屁一样?女神?陈悬啊陈悬,你可真是够悲哀的,老娘给你带绿帽子也就算了,你以为你那个女神是什么好东西?做人做到你这份儿上,还好意思在这儿扮情痴?”

    她这话让我觉得很刺耳,她什么意思?这是气愤之言,还是说她知道些什么?

    肖静胸口起伏,显然气的不轻,撇嘴冷笑一声:“这人一辈子,图什么?我以前觉得有钱就好,现在才现,其实最主要的是得有人惦记你,哪怕死了,还有人记得曾经有过你这么个人,你说对不对?如果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惦记,是不是特别可悲?你看那大街上人来人往,就算是乞丐,旁边还陪着一个乞丐婆子,他死了,他的老伴儿还记得他,可你呢?”

    我道:“你说的这些,对我毫无意义。”

    肖静笑了笑,道:“行了陈悬,别跟我装,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人看着冷,其实最重感情,而且骨子里,就是个执着的人。我还记得你当初那些话呢……那时候你多可爱啊,说咱们生两个宝宝,一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女和子凑在一起,就是个好字,咱们一家人过好日子。”

    “啧啧……现在你虽然不稀罕我了,但很稀罕那个姓顾的吧?怎么着,你是不是想着,跟她过日子?可惜啊……人家可不这么想,所以啊,在这方面,你特别可悲,我不会是第一个背叛你的,她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陈悬将来纵使金山银山,也不过孤家寡人,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惦记你?“”疯子。”我只憋出了这两个字,说真的,这会儿我有种想动手揍人的冲动。那些曾经美好的愿望,此刻被曾经深爱的女人以如此奚落的语气说出来,实在是一种讽刺,更像是一把钻心的刀子。

    我冷冷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

    我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或许一直以来,我所担心的、怀疑的事情,终于生了。

    肖静微微一笑,道:“不服气?哦,对、对、对,我怎么忘了,那个蠢货一直把你当兄弟呢,说起来他对你可真是够仗义。可惜啊,我听说那个蠢货已经不存在了……你现在的表情可真精彩,想杀人?你杀不了我。”

    “是。”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那阵几乎扭曲的冲动,道:“我杀不了你,但杀人有时候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肖静,你今天一次次踩我的底线,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应该我的脾气。”

    她嚣张的神色终于收敛了起来,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缓声道:”当然……我可不是来找你叙旧的。”说着,她忽然从手包里拿出一份儿东西递给我。

第六十七章 局

    肖静递过来的是一个小信封,比较薄,里面应该装的信纸一类的东西。她挑了挑漂亮的长眉,道:“打开看看。”

    我知道,她带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些事情,总得要弄个清楚。

    打开之后,里面装得是两张照片。照片比较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照片里那个高挑的,戴着墨镜,穿着风衣的女人,是文敏。她侧对着镜头,站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前。

    那店铺我认的,是白三爷的奇白居。

    第二张照片是在机场,似乎是在接人,她接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身形消瘦,看起来精神头十足。照片很显然是近期拍的,但具体时间不能确定,不过,根据照片上的穿着来看,北京那会儿还不是太冷,应该是在吞蚕古城的行动之前拍摄的,从角度来看,还是偷拍。

    我看着第一张照片,想不通她是什么时候去过奇白居,难道那个我一直怀疑的念头是真的存在过?

    压下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我问肖静,照片哪儿来的。

    肖静笑了笑,道:“这些照片,就是我的诚意。狡兔死,走狗烹,我这条走狗,也快被姓吕的给收拾了,所以在此之前,我当然得给自己找一条活路。照片是我从吕肃那儿偷偷弄来的,他其实很早,就派人调查过姓顾的,你猜,他查出什么了?”

    我盯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肖静脸上的笑容加深,说:“想知道?那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来?”

    我道:“你想跟我合作?”

    肖静道:“算是吧,我只想保住自己一条小命而已,吕肃是个斩草除根的人,他既然要把这把良弓藏起来,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现在,也就你和他对着干,而且,他也并非全然不忌讳你,就算不愿意,我也只能找你了。”

    我实在不想跟这女人有什么牵扯,便道:“吕肃忙的很,你如果真想活命,我不信他能追你到国外去。”

    肖静道:“哪儿那么容易,我要是个人,自然容易跑,可惜,我现在是受制于人。”

    我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就是一个奸细?”

    肖静不否认,道:“对,就是个奸细。我还没那个本事直接跟他翻脸,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只要我们合作愉快,我可以给你提供很多消息。这个……”她示意了照片一眼,道:“只是小费而已。”

    看着照片上熟悉的人,我心里一阵冷,肖静说的没错,我是挺可悲的。定了定神,我点头,道:“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说吧,怎么回事儿。”

    肖静道:“其实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这个姓顾的太可疑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所以从来没有调查过她,但吕肃不一样。你知道她为什么去奇白居,知道这个老头子是谁吗?奇白居这一次,她给白三爷带了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你应该清楚。而这个老头,其实是上头的一个大人物,和她的父亲,有莫大的交情。”

    和文敏的父亲有大交情?看样子也是个什么高官之流。

    “顾家声势其实早已败落,这些年来之所以看不出衰落的迹象,这姓顾的女人,确实出了很大的力。这个老头和顾家算是一个阵营的,这几年没少提拔她。根据我探听来的消息,这两年文物贩卖这一块儿太猖獗,上头一直在部署一个大行动,准备来一次清缴。姓顾的十有**是盯上了这块肥肉。她一个缉私警察,你居然把她带到圈子里来,陈悬啊陈悬,是该说你重情重义,还是该说你傻?”

    肖静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让我浑身凉。说真的,我也曾想过,一个警察,一个正义感爆棚的警察,为什么会和我这个盗墓贼走到一起?甚至还放弃立场,跟着我们数次下斗。

    我试着去怀疑她,但在点点滴滴的相处中,我实在找不出一丝虚假。

    是我识人不清,还是她演技太高?

    难道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

    当然,肖静的话不能全信,她的前科太多了,但即便如此,还是带给了我不小的冲击。

    肖静自顾自的往下说:“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吕肃没有告诉任何人,是什么用意,我就猜不透了。”

    我想到了这次古蜀之行,觉得难以置信。在这次行动中,刘队几人也牺牲了,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做局’,那么文敏这两年所付出的是不是太多了?按照她所掌握的信息,倘若真的要清缴,早可以下手了,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既然是清缴,自然是一视同仁的,又为何会和白三爷扯上联系?

    仿佛是看穿了我的疑惑,肖静笑了笑,道;“据我所知,姓白的这老头胆子挺大,在国外这些年,有不少恶习,第一笔大买卖就敢倒卖海外,而且还直接和警方枪战。他把这儿当成了国外吧?姓顾的那伙儿人,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懂吗?这笔账他们可没忘,都记在那老头子头上呢。两人走的越近,等收网的时候,就死的越惨。”

    她说道这里,却是漏洞百出,白三爷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相信一个警察?

    我将这话问了出来,肖静笑了笑,道:“如果这个警察常年和一个盗墓贼厮混在一起,并且私下里倒卖文物赚外快呢?”

    我一惊,道:“你什么意思?”

    肖静冷笑道:“字面上的意思。这姓顾的是个人物,舍得放线,更舍得给自己泼脏水。在白三爷眼里,她不过是个顶着警察身份,事实上和盗墓贼勾结歪财的女人而已。能用钱收买的人,才是最容易掌控的人。老头子对她信任有加,暗地里通了好几笔生意,他以为自己是占了便宜,却不知道,其实是被这个女人给算计。现在他倒是笑的痛快,只怕到时候,不知死的有多惨。”

    我没吭声,脑海里梳理着这两年来的一切,之前那些被我压下去的怀疑,在这样的刺激下,迅的蔓延开来。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个‘局’太可怕了。

    无数人将陷入这个‘局’里,而我,成了被利用的工具。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将手里的茶杯给砸了。我自认为自制能力不错,这几年,不管生什么,也没有如此失态,砸东西这种事,很久没有出现了。

    肖静却是笑了笑,漂亮的脸凑近,道:“现在知道了吧?跟她一比,我当初做的那点儿事,算啥呀?我充其量给你戴绿帽子,她呀,是把你们当老鼠,设了陷阱,打算一锅端呢。”

    我躺在木制的椅子上,只觉得一身疲惫。

    肖静却没有停,接着道:“你们别看吕肃在道上名号当当的,但他做事向来不自己出面,一但出了事,立刻便能抽身,但你们不同,你、还有京城那位,都是有根有底的,一但出了事,没人能逃的了。吕肃之所以将这事儿压着,甚至我怀疑,他还暗地里帮过姓顾的,无非也是隔山观虎斗,就算他失败了,也有姓顾的来收拾你们。他看着你们把这个炸弹放在身边却不提醒,是什么用意,你还不清楚吗?”

    肖静见我不吭声,笑了笑,提着手背,风姿卓越的往外走,头也不回道:“言尽于此了,我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的。你、也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该怎么应付你的女神,好好想想把。”

    她走了没多久,独眼龙便到了后堂,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儿,神情有些捉摸不定,道:“当家的,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被气成这样了?”

    我张了张嘴,想开口,却现自己的嗓子,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三年前,肖静背叛我的时候,我感到的是悲伤和愤怒,那么现在,我只有深深的挫败和自我厌弃。

    难道我陈悬就真的这么不堪?

    三十而立,我不算年轻了。这一辈子,真正爱过的也就两个女人,我自认一心一意,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这冥冥之中,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我想起了死去的奶奶,她也以另一种形式背叛过爷爷。还有我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妈,现在又轮到我。

    我们陈家的人,就如同被诅咒了一样。

    不……不是如同,本来就有诅咒。

    爷爷没能逃过,陈词没能逃过,哑巴也没能逃过。虽然哑巴没有明说,但当初在雪山时,我看的出来,他对吉子并非是毫无所动的,而最后,吉子死在了雪山里。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挥了挥手,道:“没事,已经缓过来了,外面没人了?”

    独眼龙担忧的点了点头,道:“嗯,饭点到了,游客少。”说话间,他那只独眼瞥到了桌子上的照片,猛地瞪大,道:“顾警官,这……”他惊讶的神情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看见老板女朋友的照片,不至于这么惊讶把?

    我心里打了个突,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第六十八章 南齐北颛

    我看着独眼龙。忽然想起,他是在我认识文敏以后,来到我铺子里的。其实这本来没什么,但他背后的关系不干净,他师父陈瞎子,是坐牢的,他自己也有案底。

    再加上他刚才的神色,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不对劲,心里一个很不好的想法就这么冒了出来。

    他会不会上面弄来的眼线?

    我此刻受到的刺激太大,几乎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便道:“老张,为什么愿意在我这儿办事?”话一开口我便后悔了,先别说这只是我刚冒出的猜想,即便独眼龙真是眼线,我这么问,不也打草惊蛇吗?

    怪只怪我现在心神失守,人有些冲动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独眼龙明显愣了一下,他又不傻,当然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大海道:“当家的,你这是想哪儿去了。我张升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想安安稳稳的挣钱过日子。你说我一个坐过牢的,又瞎了眼,去大店人也不要我啊。当家的,是不是那个肖小姐跟你说什么了?”

    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说:“这女人怎么尽干些挑拨离间的事,当家的,你难道不相信我?既然这样,我张升也不在这儿让您不顺眼了,走就是了。”他神情暴躁,气的眼睛都红了@一@本@读@小说 xstxt,我还是第一次见独眼龙生这么大气,心知自己是多疑了,忙安抚道:“是我不对,她确实跟我说了一些事情,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独眼龙神色缓和了些,迟疑道:“跟顾警官有关?”

    我点了点头,想起他刚才的神情,便道:“刚才你看到照片这么惊讶干什么?”

    独眼龙一拍大腿,说:“哎哟,当家的,我能不惊讶吗。这照片上的老天你可能不认识,但我认识啊,这人以前是文物缉私的头头,在他手下最大的一个案子,是杭州齐太爷的案子。那齐家在杭州地界可是一霸,打民国起就开始干这勾当,据说祖上是孙殿英的部下,和孙殿英一起炸过清陵。传到齐太爷这一辈,下面又有三个儿子,六个孙辈,树大根深。咱们倒斗分南北两派,因此有南齐北颛的说法。”

    齐太爷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据说最后被一锅端了,莫非和这照片上的老爷子有关?

    我示意独眼龙继续说下去,他便道:“这齐太爷舍得花钱,上上下下打点的水泄不通,但就是不知收敛,所以上面就派人查了,得打压一下他的威风。齐太爷是个人物,可创业容易守业难,儿孙辈不怎么出息,学了一身的纨绔,不知收敛。这老爷子那会儿五十来岁吧,便从齐太爷的后背身上下手,设计抽丝剥茧,最后将齐家给一锅端了。啧啧,这在我们圈子,可是个大案啊。”

    “所以你看看北京的颛家,颛大当家的这十几年,可一直在漂白,现在人颛家,做的大部分都是正经生意。这老条子,折在他手里的能人可太多了,老了老了,还不放权,现在都还是一把手呢,只是没以前那么雷厉风行了。您说,我一进来,就看见照片上,顾警官和他在一起,我能不惊讶吗?”

    我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真的是多疑了,连独眼龙都这么说,看样子肖静说的事情,基本**不离十了。

    我走在椅子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目前为止,文敏能真正直接对付的只有我,或许还有白三爷,其余的同行,多多少少要遭殃,但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唯一庆幸的是,她对颛瑞的根底并不了解,甚至连我自己对颛瑞也不了解。

    颛瑞很早就开始漂白,下过几次斗,他以及他的手下,没有摸过任何明器,而现在据我所知,他涉足更多的是房地产,所谓的南齐北颛,早已经不存在了。齐家灭了,而颛家也不再是以倒斗为生。倒斗充其量是他们的副业,我估摸着要不了几年,颛家就会彻底洗白。

    就算她的这个局真的启动了,对于颛家也不会有威胁。

    此刻,这是我唯一庆幸的,毕竟颛瑞帮我太多,如果连他也被我的愚蠢所牵连,我还不如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沉默中,我让独眼龙把店门关了,既然到饭点儿了,那我们就去吃饭。这顿饭比较沉默,吃到一半的时候,红毛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成了,让我准备准备,咱们在去一次尧方,不过在去尧方之前,得先找到豆腐,得一道儿去,才有那个可能。

    现在,这是唯一得尝试,至于结果是不是会如我们想的一样,就不得而知了。如果这次尝试失败,那么我也就算走到头了。

    我道:“你不是说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吗?怎么找?”

    红毛在电话里头笑嘻嘻的说:“一些小手段,离的太远可不行。”

    我道:“合着你之前说的话就跟放屁似的?”

    红毛不乐意了,道:“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在他身上放了‘遮蒙虫’,只要他靠近我千米的范围内,我就能找出来。这是老祖宗弄出来的东西,老祖宗也预料不到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晚上就十万八千里的,我有什么办法?你还是好好想想,他有可能去什么地方,我们守株待兔。”

    我气的够呛,但也懒得多说了。思来想去,豆腐现在很可能是在寻找自己曾经藏起来的那些东西,这些东西,一部分已经被吕肃他们弄了出来,其中鬼影还有八鲤斗蛟镇海石,都在吕肃手里。而我们从巴窝佛塔盗出的古卷,则在白三爷手里。

    倘若豆腐将自己的事儿办完了,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白三爷。如果可以把白三爷手里那东西给弄过来,豆腐自然会送上门来。

    我脑海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却被一一否决了,无奈,只有先挂了电话,慢慢思量。

    就在我吃晚饭,琢磨着怎么将那玩意儿弄到手时,吕肃找上门了。

    这次他也不装了,直接道:“人在哪里!”

    我道:“你这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

    吕肃笑了笑,声音森冷:“陈悬,你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把人交出来,我保证,不动你以及你周围的人。”他最后四个字明显是在威胁了,不过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看着他,冷哼一声,道:“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听说不‘进食’的情况下,他只能活一周?而且他身上的尸毒没有服解药,听说陈天德把解药给你了,但那玩意儿,要在三天内吃下去才有效,你要考虑一下吗?”

    吕肃深深吸了口气,这人一向处变不惊,难得看他吃一次憋。须臾,他冷静道:“陈悬,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为了窦泊志一个人,就这样跟我作对?”

    我道:“值得。”

    吕肃又道:“还记不记得在玄冰墓里的那个信使?人的一生多少会做些违背良心的事,你已经做过不止一回了,这次何必非要护着他?只要你放手,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以你的能力,也绝对会过的不错。大好的人生不要,非要跟我作对,我觉得不值。”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做过的亏心事确实不少,但有些人是不能亏的。”想了想,我又道:“当初吕肃把你从山里带出来,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你能在那么多复杂的人事之间如鱼得水,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吕肃呢?”

    吕肃笑了笑,道:“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他确实算是我的恩人,但这个恩我可消受不起。”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吕肃目光从我身上离开,看着铺子里一个防定窑的摆件,半晌没再说话。

    我立刻明白,看来这其中的真相,并非是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只怕其中还另有隐情。可就算十多年前,真吕肃有对不起他的地方,那时候,真吕肃也不过十七八岁,能做出什么事,值得他现在如此报复?

    说是单纯的报复却又不像,吕肃为了‘养’他,这十几年来必定下了不少功夫,报仇的方法多的是,没必要这么复杂。

    那么,真相究竟是什么?

    吕肃最初说,寻找‘钥匙’是为了救真吕肃,现在看来,不过是托辞而已,那么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难不成他也像尸仙生前一样,追寻着什么长死不死的梦?

    吕肃可不像这么蠢的人啊。

    在这个怪圈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飞刀白老四因为误中诅咒,所以进入了巨耳王墓而死,最后出来的是影子。紧接着,诅咒莫名其妙的转移到了爷爷头上,这中间的骗局,却已经随着当时那些人物的死亡,而成了彻底的迷局。爷爷的诅咒,又将陈词以及我也牵扯了进来。然后是吕肃,他似乎知道很多东西,不动声色的插入进来,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我们却依旧对真相一无所知。

    最后是白三爷,他和哑巴是旧识,目前为止,我并不清楚他为什么插进这件事情中,但根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我很容易将他和白老四联系在了一起。

    从年龄上来看,他不可能是白老四的后人,那么,他会不会就是白老四的影子?

    可惜,白老四并没有照片流传下来,这些也只能当成推测了。

    ps:明天开始,恢复两更,更新时间早七点和中午十二点。同时,剧情也正式进入大结局部分,感谢大家这一个多月的耐心等待,之前说十二月恢复双更,因为时间关系没能办到,咳咳,明天12月的最后一天,算我勉强合格吧?

第一章 各怀鬼心

    我思索间,吕肃收回了思绪,起身道:“看来,你是打算,为了这个兄弟,放弃一切了。”

    我道:“嗯。有些恩情是不能忘的,没有他,我陈悬不知道有没有今天。”我记得出车祸那次,肇事司机跑了,有好心人拨打了12o,医院当时虽然做了急救,但后续治疗,却是要先交款才行的。如果不是豆腐,我那会儿八成已经是个瘸子了,哪还有后来的那些事。细细想来,我这三十多年,除了爷爷在时较为快活,后十几年,几乎可以写一本血泪史。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能同富贵的不一定能共患难,能共患难的,也不一定能同富贵。但豆腐,不仅对我有恩,更是同富贵共患难的兄弟,在他没有对不起我,我就觉得不能对不起他。

    对于我的回答,吕肃只是笑了笑,道:“你自己可以豁出去,那你身边的人呢?你不怕我对那个女警察下手?”听他说起文敏,我心中不禁冷笑,这姓吕的,演技真是天衣无缝,如果不知道真相,我还真就被他威胁了。

    吕肃见我不为所动,不禁咦了一下,气氛就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看的出来,那人对吕肃极为重要,他没有就此走人,我俩坐在茶几的两侧,不知道的,以为是朋友小聚,事实上这一刻,一切都走入了一个僵局。

    我们之中,只有其中一个人退让,事情才可能解决,但现在,没人肯退让。

    吕肃眯了眯眼,半晌,道:“我看错你了,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感情,看来用这个威胁你,是我失策了。”

    我心说,如果你早来几个小时,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但表面上,我自然不动声色,于是开始亮出自己的底牌:“你对付豆腐,无非是想斩草除根,又或者想从他体内的元神里套出些你想要的东西,我有另一个办法可以办到。你要怎么对付尸仙我管不着,但如果你要对他斩草除根,我不许。你考虑一下吧,要么我舍命陪君子,要么咱们暂时合作……”

    吕肃皱着眉,片刻后,说道:“你消失的这段时间,看样子办了不少事。你有什么办法?”

    我于是将自己对于天眼和虚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吕肃,在这方面我没办法骗他,也没有意义骗他。吕肃闻言,沉吟片刻,道:“如果你的计划成功,元神和尸仙的本体融合,这到是救了窦泊志,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我道:“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们俩也交个底。你究竟是想除了尸仙,还是想从它嘴里套出关于钥匙的秘密?”

    吕肃也很痛快的回答:“都想。钥匙我要,但尸仙也不能留着,否则后患无穷。”

    “但是这其中的难度很大。”我道。

    吕肃笑了笑,道:“如果是对付尸仙的本体,难度当然很大。但现在只是元神,而且是寄居在窦泊志那副脆弱身体里的元神,那就简单很多了。”

    我道:“我知道,所以,我说过,你别想动他。如果咱们不合作,那么我已经做好和你鱼死网破准备了。你现在想要的人,我敢保证,他最后一定会死的很透。”

    吕肃面上闪过一丝怒容,闭上了眼,片刻后,道:“说说你的计划。”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是松动了。所以,有时候,该强硬的地方还是得强硬。

    吕肃想保住真吕肃得命,就不得不退而求次了。只要豆腐安然无恙,他最终如何对付尸仙,也与我无关了。

    “我会再走一趟尧方,进行元神和豆腐的分离。结果可能有三个。第一,失败,尸仙或许已经被虚给吞噬了;第二:成功,尸仙离开虚,并且元神从豆腐的体内出来,回到本体中,但我们无法保证,事后本体会出现什么状况。第三:失败,这个方法本来就是一个理论推断,或许,它根本没用。”

    吕肃道:“如果是第一种或者第三种情况呢?”

    我道:“那我希望你等下去。”吕肃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道:“等到最后一刻再下手?”我点了点头。如果这个方法真的失败,那么我也就真的无力可施了,届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豆腐还存在的时候,不让他死在吕肃手上。而等豆腐被吞噬的差不多时,吕肃再下手,我也无法了。

    他又道:“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怎么办?等着恢复本体的尸仙来杀我?”

    “所以,几率是一半一半的。你可以选择不接受,那样吕肃也就没几天命了。你选择接受,不还有一半的机会吗?”

    “啪。”吕肃手一收,那薄薄的青瓷茶杯,直接被他给捏碎了。我摸了摸鼻子,没有理会,茶杯一共两盏,我摔一盏,他捏一盏,现在就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壶了,我于是问他:“这个壶你也可以一起捏了。”

    吕肃笑了笑,这次,他的演技挥的有失水准,因此肌肉很是僵硬,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紧接着,他点了点头,道:“好,好。你有本事,既然如此,这次行程,算我一个。”

    “对不起,不行。”

    他皱了皱眉,示意我原因。我自然不会让吕肃跟着,这次行程,豆腐也会去,万一这姓吕的憋不住对豆腐下手怎么办?虽然那真吕肃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但究竟有多重要,我其实是吃不准的,在这件事情上,我可不能冒任何险。

    我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紧接着道:“你还担心我骗你?虽然我不想妄自菲薄,但我也清楚,你要想对付我,容易的很。就算我真的骗了你,事后你也多的是方法对付我,没错吧?”

    吕肃最终点了点头,道:“他每一周需要进食一次,你走了,我怎么把食物给他?还有那个该死的尸毒。”

    事实上,一回到深圳我就给陈天德打了个电话,不出所料,那解药明天就能寄过来。至于进食的事儿,那到确实有些不好办,思来想去,也只有把这事儿交给独眼龙处理。

    在我们离开之后,他即便找到真吕肃,那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到时候,我已经带着豆腐去了尧方了。

    我俩商议完毕,达成了暂时的协议,吕肃就此离开。

    待人离开,独眼龙走过来,说:“当家的,咱么到时候得给那小子送吃的,送解药,万一姓吕的跟踪咱们怎么办?”以吕肃的性格,独眼龙说的这种可能性,百分之百会出现,但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便道:“我有办法,你好好看着铺子,老张,在这种时候还有你,是我的幸事。”

    独眼龙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别这么说,其实当时找工作的时候,我先去找了一些大家,人一看我坐过牢又瞎了眼,都将我往外赶,只有你和豆子肯收留我。”

    他感慨了一声,又道:“说实话,我大半辈子倒斗,跟明器打交道,除此之外,也不会干别的。当时刚出牢房,举目无亲的,差点儿没哭。老话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以前说过,只要当家的不负我,我张升绝不会干出捅刀子的事儿,交给我,你放心吧。”

    在这种时候,几乎无法相信任何人的时候,还能有一个朋友陪在身边,便如同冬日里的一杯热茶,暖心的很。这会儿冬天,外面风呼呼的刮,天色将暮,已经没多少人了,我们便提前关了铺子。

    独眼龙打开电视,让我别想太多,这阵子折腾的够呛,今晚没什么事,放松一下。我也觉得累,揉了揉眉心,便躺沙上看电视。放了些什么没印象,不过这种大脑放空,什么也不想的感觉还不错。

    就在我几乎要入眠的时候,手机响了。

    ps:今日起双更了,进入大结局部分,刀刀会用心写的。《鬼喘气》从今年一月开始书,到现在12月,我创作了它一年,它也陪伴了大家一年,时至今日还能一起来守候大结局的朋友们,为我们自己点个赞吧。

    希望大家能看的开心,顺便嚎一嗓子,求联赛票,咱争取进入前五!!

第二章 伪装

    我一看手机,现是文敏的电话,心头顿时升起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手机坚持不懈的响了片刻,我按了接听键。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依旧温和如初。

    她问了问我这边的进展,我没多说,只说红毛已经掌握了天眼的使用方法,接下来就是等。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我心里在琢磨,如果是收网,那么这段时间,正是好机会,她会怎么做了?

    倘若豆腐知道,他一直当成未来嫂子的人,其实是想把他送进牢里,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我有心试探她,便随口问道:“京城那边的动静怎么样?”

    文敏停顿了一下,道:“你是指白三爷?”

    “是啊,我现在不怎么想麻烦颛瑞,他帮我的够多了,所以也没有让他打听。”

    文敏闻言,笑了笑,道:“算的上是好事把。这白三爷太不知道收检,再加上之前那次枪战的案子,上边儿还记着,所以一直在他身上重点下功夫,他最近损失很大,收敛了许多。”

    看样子和肖静说的**不离十,我佯装惊讶,道:“好事。你有没有参与进去?”

    文敏那头顿了顿,道:“没有。我最近在负责其他案子。怎么?”她声音里透着疑惑,我于是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就是担心上面会让你去办这个案子,那白三爷是个狠角色,我怕他狗急跳墙,对你不利。”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很晚了,休息吧。”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颛瑞那边去了个电话,向他问白三爷的事儿。颛瑞那边的说法,和文敏一般无二,但他有自己的看法,说白三爷的几次失手,看上去都像是有人从中作梗,那段时间正和吕肃斗的厉害,因此白三爷一直怀疑是吕肃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最近这段日子很规矩。

    我道:“那你知不知道,负责办这个案子的是什么人?”

    颛瑞让我稍等一下,一会儿回给我。

    不愧是大家,二十多分钟后,他打电话告诉我,负责这次行动的,是个狠角儿,叫‘张海麒’。”

    我心下一抽,张海麒,便就是独眼龙给我说过的那个,当年弄死齐家的人。

    如果说肖静的话只是让我产生巨大的怀疑,那么颛瑞的话,则如同铁证一般坐实了文敏的目的。那白三爷会连连失利,背后的真正原因,恐怕就是文敏在推动,可笑他却以为是吕肃在捣鬼。

    说来,这事儿也确实跟吕肃脱不了干系,他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默默的看着白三爷掉入文敏的陷阱中,他将文敏当成了一支枪,一支不需要他出面,就会替他铲除异己的枪。

    这人的头脑和心机,实在深不可测。

    电话里,颛瑞继续说道:“白三爷正在暗地里彻查这件事情,想找出那个奸细。怎么,你对这事儿有兴趣?”

    我这时候自然不会名言,便说是为了豆腐的事情。所以难免多关注一些,让他别往心里去。挂完电话后,我开始正式这件事情,文敏的真实目的,几乎已经可以做实了,如果我没有任何对策,最终,也会被她套进这个局里。

    我心里,事实上已经有了一个办法,但这个法子一但用出来,她的性命岌岌可危。

    难道这三年多的经历,都是一场骗局?想起过往种种,我抑郁难当,只能暂时搁下。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快递就寄来了陈天德的解药,下午时分,那个穿着羽绒服的,像个汤圆一样的大旗又来了。他手里提了个防沙麻袋一样的东西,沉甸甸的,里面看起来像是装什么土特产。

    他还是只看得到一颗头,将袋子往我店里一放,道:“吃的。”我不由多看了那麻袋子两样,看样子里面肯定不是土特产,八成是个被大旗降服的粽子。

    这不是斗里,光天化日的,届时就这么送到居民楼里,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道:“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大旗用一种你很婆妈的眼神看我,嗤笑道:“你以为我是陈天德那水货?不放心就检查一下。”我当然不放心,因此关了店门,将麻袋解开,一看,顿时一阵反胃,只见麻袋里,装的是干紫长毛的肉块,很显然是粽子肉,俨然是已经被肢解了的粽子。

    都被肢解了,自然不会在出什么幺蛾子。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们倒斗的,经常遇见粽子,那是因为职业关系,可按照真吕肃一周一只粽子的吃饭,他们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粽子?这粽子身上长得是黑毛,属于最低级的那种,除了力大无穷,喜欢撕人以外,没有别的本事。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大旗缩在羽绒服里的脑袋摇晃了一下,颇为得意,道:“养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难,小子,现在是不是后悔与我们为敌了?”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笑了笑,回过去:“我陈悬的人生字典里,还没有后悔两个字。慢走,不送。”大旗也不多留,嘱咐我赶紧把东西送过去,那小子不怎么合作,每次进食都要上演又哭又闹的场面,得颇费些功夫。

    待人走后,我立刻翻出了以前用过的那套信号屏蔽设备,通上电后,开始对整个麻袋进行检测。果然不出所料,那里面藏了追踪器。我立刻戴上手套,去翻动那堆肉块。

    这其中的恶心劲儿自是不必说,好在这尸体是经过那‘汤圆旗’处理的,没什么液体,只是有股子怪味儿,相对尸臭来说,也比较淡,颇像臭咸鱼的味道。

    足足二十来分钟,那小东西才被我找了出来,我不确定它有没有监听一类的功效,于是我对独眼龙说:“一会儿我去送东西,你把铺子关了,我怀疑信吕的会找人跟踪我,万一出了事,到时候你好来接应。”

    一边说,我一边在一旁的纸上写字:伪装,带着追踪器,反方向行动。

    独眼龙是个精明的人,立即点了点头,嘴上却也配合着回应道:“当家的,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那地方人又少,万一真有人跟踪,他们到时候下杀手可就遭了。”

    我道:“我身上有带家伙,如果吕肃真的出尔反尔,我也只能跟他玩命了。”说晚间,我将追踪器放置在茶几上,和独眼龙上了楼。即便有监听功能,到了楼上,应该也听不到了。我示意独眼龙换上我的衣服,伪装一下。

    我俩身高差不多,独眼龙肌肉比较达,但现在是冬天,穿着较厚,只要伪装一下,很难辨别出来、

    须臾,独眼龙戴上了我的帽子还有防风口罩,穿上我的大衣,往那儿一站,不开口说话,很容易将他误认为我。

    我俩下了楼,独眼龙将追踪器放在兜里,我道:“我走了,你随时等我消息。”

    独眼龙道:“放心。”紧接着,他拖着已经被调换的麻袋,拿着车钥匙,上了我的车,随后一路开车,朝着反方向而去。

    此刻,店铺的门被关上了,古色古香互相连接的铺子里,没有别的窗户,也无人能清楚我现在的情况。我静候了半个多小时左右,便拧着东西上了二楼。我没用麻袋装,那样太显眼了,而是装在了一个大的行李箱内。紧接着,便从二楼的窗台处翻到了对面的邻居家。由于是复古的设计,因此窗户处是有飘窗挡着的,只要不翻窗,从外面是看不见内部动作的。

    我旁边是一家玉器店,是个女老板,我们平时处的不错,窗户中间是几盆仙人掌隔开的。我翻过去时,她在喝茶,讶异道:“陈老板,你今天这是玩什么?”

    我道:“门被卡住了,出不去,从你这儿借过下,我急着出去一趟,回来再修。”她没多问,示意我自便。从她家的铺子出去,我径自打了辆的士,一路上不停的注意后视镜。

    那司机觉得奇怪,问我干嘛,我道:“看媳妇儿有没有跟踪我。”

    司机想当然以为我这是要出去幽会,装模作样的说:“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的红旗也不能倒。有没有人跟踪,这么看可看不出来。要不你让我赚点儿小费,我给你兜兜?”我心说这司机还挺上道,便点了点头,车辆于是绕进了一片居民区,几进几出,没见有同一辆车跟随的迹象,我这才彻底放下心。

    足足三十多分钟,车子停在了那片小区,我拧着东西上楼,打开门时,里面黑乎乎一片,窗户和窗帘都拉的很严实。房间里没有一点儿声音,我将灯打开,随后关上门,反锁。

    真吕肃听到动静,正警惕的看着门口,当然,他的眼睛目前是看不见的。

    “谁?”

    “我。”

    他松了口气,面露喜色,我心里却琢磨着,得尽快让他把东西吃了。

第四章 燃烧

    “什么东西?”二人被这闪光所吸引。那光黄澄澄的,像是黄金一类金属的光芒。吕父心中好奇,便警惕的往前走了一阵,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万一真是黄金什么的……

    他不由起了贪心,吕父这人,算不上大奸大恶,但为人也比较滑头,他一个人,撑起整个家,没点儿滑头可不行。走上前一阵,地面上能看到滴滴点点的血迹,是之前那野人留下的。

    两人走到离石人不远处的位置,立刻发现了闪光源,是一盏壁灯,钉在墙壁里面的,黄澄澄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久远,因此显得很暗淡,一时也看不出是黄金还是黄铜。

    那灯的造型是一个怪模怪样的兽形,吕父和吕肃两人见识有限,也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只是造型有些像蛇。吕肃惊讶道:“爸,这是什么地方,墙壁上怎么还有灯?”

    吕父摇了摇头,说:“肯定是古董。”

    古董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值钱的代名词,两人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往深里走,便琢磨着把这个灯给敲下来,回头去城里卖,没准儿能卖个好价钱。

    吕父拍了拍吕肃的肩膀,说:“这年头的姑娘,眼光都高着呢,你又没什么文化,我们又是做棺材的,没姑娘看得上你。挣了钱给你在大城%一%本%读%小说  市买个房,也就好了。”

    吕肃道:“妈不就嫁给你了吗?”

    吕父呵呵直笑,道:“你妈跟了我,一辈子受苦。我们这辈人,男人苦,女人更苦,你妈年轻的时候,既要挣钱又要操持里里外外,落了一身病根。但现在的男男女女,和我们那辈人不一样了,谁都不愿意委屈自己。所以啊,你自己得好好努力,要不然孙莉那丫头眼光高,可看不上你。”

    吕肃挠着头嘿嘿直笑,两人一边说,一边开始去撬那灯。那时候镇子里的人,结婚都比较早,没读书的,一般二十岁也就结婚了。吕肃那会儿刚好十八,正是.的年纪,喜欢同镇的孙莉。可人莉莉学习成绩好,马上就要去大城市上学了。大城市里多少高富帅啊,没准儿就把自己给忘了,他心里琢磨着如果真能在大城市买个房,和莉莉八成就有戏了。

    想着想着,便也干劲儿十足,吕肃说:“爸,那沉香咱们还砍吗?”

    吕父一瞪眼,说:“当然砍,我看那野人受了伤,应该也不会出来作怪了。咱们取了灯,顺道把树弄回去。”谁知话音刚落,那灯里,忽然喷出了一阵带着恶臭的黑烟。

    吕父两人,被这黑烟一喷,顿时觉得恶臭难挡,脑袋里如果被灌了油,霎时间晕晕沉沉,恶心不已。

    “不、不好……”吕父叫了声,没再来得及多说话,两人倒在了一处,就此人事不知。

    我听到此处,道:“你们中计了,用黄金作为灯,就是为了勾起人的贪念,里面肯定是藏了机关的。”

    吕肃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

    我道:”后来呢?”

    吕肃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片刻后才继续往下说。

    他和吕父醒来后,眼前是一片黑暗,两人的手电筒也不知去了何处,好在吕父抽烟,摸出一个塑料打火机点燃了,就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他们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石室里,地面全是厚厚的积灰,到处都是蜘蛛网。

    目光一转,却见石室的角落里,蹲坐着一个人影。

    吕肃惊了一下,瞪眼仔细一看,赫然便是那个野人。

    天呐,我们被野人给拖进他的巢穴里了!吕肃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斧头,但斧头已经不见了。不止斧头,还有吕父使用的锯子,还有两人背着背包,都不见了踪影。

    吕父咽了咽口水,将打火机举高,光芒扩撒了一些。吕肃这才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其实都在那个野人脚边,那野人正在研究手电筒,在地上滚来滚去,似乎在想为什么这东西之前可以发光,现在却不亮了,那种好奇的表情,让吕肃至今印象深刻。

    由于有过近距离接触,因此吕肃知道,这个野人,并不是真正的野人。他上学的时候在图书管的书籍里看到过,野人是浑身长毛的,但这个人只是头发很长,身上很脏,但并没有长毛。

    他很可能是一个人,或许受到了什么伤害,所以才一直生活在山林里。吕肃到底年轻,没有什么见识,所以那会儿心肠还是比较软的,觉得这野人也有些可怜。

    野人在打火机亮起的时候,就转头死死的盯住了吕肃二人,他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野狗威胁是的咆哮声。吕肃二人不敢动,他们现在唯一仗着的武器已经没有了。

    这时,野人拿着属于吕肃的斧头朝着他走了过来,他肩膀上有一道伤,是之前吕肃用斧头划出来的。而现在,斧头在野人手里,他身形高大,走过来拿着斧头,身上浴血,因此威压感很重。

    吕肃毕竟年纪小,几乎吓的腿哆嗦,就在这时,吕父猛地扑出去,将野人扑倒在地,与此同时大吼:“你快走!”

    “爸!”吕肃失声大叫,他虽然害怕,但哪儿能自己一个人逃走,情急之下,整个人也扑了过去,试图一起压制住野人。那野人力道很大,没两下便挣脱开来,手里的斧头顺手就朝着吕肃砍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吕父猛地按住了野人的手,将人往后推。

    他护子心切,爆发出了极大的一股力道,将野人猛地推倒在石室的石墙上。

    便听吱呀一声,那石墙竟然是活动的,就跟武侠剧似的,石墙猛地翻转过来,吕父和野人被石墙一带,霎时间到了另一面,随即吱呀一声,合的严严实实。

    吕肃都懵了,拍着石墙大喊:“爸,爸你怎么样?”他也知道是有机关,便在刚才野人撞击过的地方四处拍打,却没有任何醒动。石墙后面,也没有一点儿声音传过来,整个石室一片死寂。

    惊慌过后,吕肃想起自己还有工具,他们进山伐木,带了斧头和铁簪一类的东西,吕肃立刻决定将石壁给砸开。

    我闻言,立刻道:“你后来肯定中招了吧?”

    吕肃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我道:“这种翻板机关,一但强行用外力打开,就会触发其它保护机关。这是常识。”倒斗的,遇到这种翻板机关,都是尽量不用蛮力的,墓主人又不傻,要一根凿子一把铁锤就能解决,那还有什么保护性?

    这些对我们来说是常识,但吕肃他们可不清楚,他用蛮力凿,凿到一半,从那石墙中,忽然流出了一种赤红色的液体,不等他反应过来,熊熊的火焰砰的燃烧了起来,霎时间,吕肃的头发就没了,一股灼热的剧痛遍布全身。简单来讲,那石墙中间其实是藏了火油一类的东西,那玩意儿燃起来很难熄灭。

    大部分在火灾中丧生的人,其实都是被浓烟给熏死的,真正活活被烧死的其实比较少,但那种痛苦,绝对是难以忍受的。燃烧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吕肃已经没有记忆了,因为那时候唯一的感觉只有痛,生不如死,他在地上打滚儿,惨叫,也不知滚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身上的火就熄灭了。

    紧接着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因为感染而处于一种迷迷糊糊,不知事世的状态中。

    我听到此处时,大为惊讶,如果在当时,他就经历了那么严重的烧伤,那么为什么出山以后,却没有打听到他毁容一类的传闻?难道他的伤,在极快的时间里恢复了?

    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询问他原因,吕肃回忆道:“后来父亲告诉我,他和那个野人进入机关后,一路滚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地方有很多宝藏,到处都是明珠,中间还有一口大棺材。棺材的周围,有一种红色的水。”

    野人之前受伤过重,最终不敌,在和吕父抗争的过程中晕死过去。吕父到底是个普通人,不敢见血,也下不了手真的去杀死一个人,便将人扔在了那红色的水里,紧接着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时他已经确定,自己是在一座古墓里,而这个野人,应该是将此处当做自己的巢穴了。

第五章 诈尸

    吕父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对于死人和鬼神,总是怀着敬畏的,他之前虽然想撬那灯,但毕竟没有见着棺材,没啥心理压力。但这会儿,周围明珠辉映,珍宝无数,但他却不敢动,因为这些东西是陪葬品。

    其实盗墓的这些手法,只要学,总能学会,而之所以挖蘑菇的人少,就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没这个胆子。中国人敬重死者,挖蘑菇这种事儿,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心理障碍。

    吕父过不去这心理障碍,在内心做了激烈的挣扎后,放弃了想顺些宝贝的念头,决定按照原路回去,先寻找吕肃要紧。但就在他将要离开时,另一个念头却忽然冒了出来。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口棺材,那棺材噌亮噌亮的,刷着红漆,上面还有黑色的花纹,像是鱼龙纹,造型很明显是一口汉材。他是做棺材的,生平做了无数的圆顶满材,汉材这东西,也只听父辈略微提过,当成一个历史。

    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这汉材,至少是清中期以前的,古时候的棺材是个啥模样?

    这棺材放在这里这么久了,怎么还崭新崭新的?古人是怎么做到的?这棺材又用的什么料子?上面的鱼龙纹是个什么讲究?这一切,都对吕父有着一种奇特的吸引力,最终,他决定凑近看看,这么难得的观摩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他给棺材作了两个揖,嘴里念叨:“先者莫怪,误入此处,别无他意。晚辈心中仰慕,看一眼就走,莫怪莫怪。”他文绉绉别扭扭的说完,便凑近去看那棺木,初时只敢看,只觉得那做工平生未见,闻之还有种经久不散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人陶醉不已。那上面的花纹,更是精美绝伦,没有重复的,似鱼龙,似祥云,似飞天,美轮美奂,看得人如痴如醉。

    很快,他就忍不住动手去摸,俨然已经沉醉其中,他敲了两下,想判断一下材质,但敲击之下,却犹如金铁之声,十分奇特。然而,就在这时,从那棺木中,猛然也传来砰砰两声,仿佛在回应他似的。

    吕父吓了一跳。

    这、这棺材里,怎么有声儿?

    他的冷汗刷刷刷就流了下来,连忙念阿弥陀佛,一边念一边往后退,谁知就在这时,后背却猛然抵上了一个东西,像是一面墙。可自己身后明明是空的,怎么会有墙?

    他大骇着转身,这才现,那个被自己扔进红色液体里的野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爬了起来。他浑身都是水,也不知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吕父先是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很快便现,那野人肩上被斧头砍出来的伤,竟然完全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个野人是个怪物,是杀不死的?

    不对,他之前明明因为受伤昏迷了,

    难道是因为那红色的水的原因?

    野人这一次没有攻击吕父,而是直勾勾盯着那大红色的汉材,此刻,那汉材里已经没有了砰砰砰的敲击声,墓室里格外平静,只有吕父沉重的呼吸声。

    紧接着,那棺材盖仿佛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给顶住一般,开始突突突的震动起来,仿佛随后会被打开。野人后退了一步,吕父后退了十来步。

    便听砰的一声,棺材盖忽然被一股大力震飞起来,坚硬的棺材板猛的撞到了石墙上,复又砰的掉落在地,接连两声巨响,在墓室里回荡,震的人耳心麻。

    紧接着,便见那硕大的汉棺中,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它如同被绳索拉着一样,直挺挺的站着,身着黄底罩衣,面色金纸,手里还提着一把雪亮的大刀。

    诈、诈、诈尸了!

    吕父做了一辈子棺材,也听人说过什么猫惊尸,诈尸一类的传闻,但真真切切的见到,这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还是一具汉材里面的古尸!那古尸两颗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黯淡无光,却咕噜噜的转着,最后停留在了野人身上,大约是野人靠的比较近。

    紧接着,这玩意儿腾的从棺材中拔地而起,朝着野人砍了过去,好在那玩意儿的度不快,野人侧身一闪便闪开了,紧接着转身就跑。吕父惊慌之下,双腿如同生了根儿一样,丝毫不能动弹,只一个劲儿的哆嗦。千钧一之际,那野人竟然推了他一把,二人立刻进入了滚下来时的通道。那是个斜坡,不太好上,但由于棺材里的尸体身形僵硬,因而也无法钻进来,两人这才脱险。

    吕父不敢多留,连忙往上爬,待到出了地道,这才现,地道的尽头也是一间石室,之前翻转过来的石板,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痕迹。他有些着急,跟着敲敲打打,想找到出路,却根本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儿子一间身受火烧之苦。

    最后野人也跟着爬了出来,吕父警惕的戒备着。

    野人这次并没有攻击他,虽然喉咙里依旧咕噜咕噜,如同野兽,但身上那种攻击的兽性却似乎消失了,他像是认识路一般,开始往左边走,吕父这才现,左边原来还有一条通道。他一时找不到出路,便只能跟了上去,打算看看这个野人在做什么。

    这条通道是拱顶的结构,两壁处没有一丝裂缝,规整无比,显示出材料和技艺的牢固,就着微弱的打火机光芒,吕父现这通道两边还有壁画,他顺着壁画仔细看下去。吕父见识有限,因此也无法从壁画的工艺上看出年份,只当连环画一样看下去。

    上面绘制的,是一位将军的生平,有战争场景,有酒宴、有狩猎还有加封等等,这位将军应该就是这座墓的主人,根据壁画记载,他应该是死于疾病,而几乎每幅画,都能看待他拿着一把刀。

    吕父认出来,这刀就是之前那僵尸手里拿的刀。

    他暗暗咋舌,看了看前方的野人,心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对这里如此熟悉?为什么前后的差异会这么大?之前那红色的水又是什么?

    出了通道,后面有些塌方,隐隐还有些水迹,像是沁了地下水,野人开始往左走,这时,吕父现左侧的地方有一道出入口,而出入口的前方,则是一片水洼。

    野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像是现了什么。吕父手里的打火机有些烫了,为了防止烧坏爆炸,他只能暂时熄灭打火机,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就在这时,黑暗中,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呻吟。

    那声音嘶哑难听,显得很恐怖。

    我听到此处已经猜出来,道:“古墓是相通的,你父亲现了你,”

    吕肃点了点头,道:“这些是我后来听我爸说的,他一开始还被吓了一跳,以为我是什么鬼呢,当时据说我已经被烧的看不出原样了。”

    我道:“是那红色的水救了你?”

    吕肃点了点头,道:“那水很神奇,泡在里面没多久,我身上的伤就全部好了。”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尸仙养仙处的红烟,此刻听来,和这红色的水,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

    难道那座古墓,也和普真有关?吕肃还是野人的时候,以那个地方为巢穴,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或许,解开这个谜题,我就能知道,吕肃为什么一直以来执着于所谓的钥匙了。

    于是我接着问道:“然后呢?你们为什么把他带出山?”

    吕肃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道:“一时糊涂。有很多原因吧。一来他后来没什么攻击性,看着可怜;二来,人都是有贪心的。当时我爸为了救我,冒死重新回了主墓室,如果不是他帮忙,那个僵尸会撕了我们的。那一次之后,那些红色水就剩下很小一部分。那东西太神奇了,我们想以后再弄一点儿出去,所以……“

    我道:“所以你们栓养着他,就像驯化狗一样,希望以后他可以乖乖帮你们的忙?”

    吕肃愧疚的点了点头,道:“可是后来很奇怪,他渐渐的学会了说人话,而且还会笑呢,就跟普通人一样,后来。我们几次进入那座古墓,将那些红色的液体带了很多出来。我们将它秘密的装在一个大坛子里,以备不时之需。来来去去习惯了,也就没那么怕了,我们就想……”

    我道:“反正都已经来来去去这么多次,也取了墓室里的水,又何不多拿一些?”

    吕肃羞愧的点了点头。

    人心不足蛇吞象,很多人就是这么死的,所以人得学会知足,学会见好就收。

    我道:“我想,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肯定还生了别的什么事,否则他为什么一直让你这样‘活’下去?”

    “嗯。”他点了点头,道:“那个僵尸一直弄不死它,每次进去,都是由大黑拖住它。”

    大黑?

    吕肃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起的。”

    我忍不住挑了挑眉,道:“你挺有胆量。”下次见到吕肃,我得提醒提醒他原本得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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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因果联系

    在后来一次起了贪心之际,他们开始在墓里寻宝。吕父两人没什么见识,不会看古董,只知道捡‘黄货’挑,其实古董这东西的主要价值,并不取决本身,更多的是文化价值和工艺,他们没见识,就可着劲儿选些黄金打造的物件,殊不知那些不起眼的瓶瓶罐罐,字帖古画,或许才是最值钱的。

    大黑引开了那僵尸,彼时的他已经能通人言,将吕家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来二去,脖子上的狗链子也去了,开始在吕家铺子里帮忙。他不识字,吕肃对他说,等赚了钱就给他请个家教,学会读书写字,人生会有更多乐趣。

    大黑对此表示很开心,引起粽子来也是格外卖力。就在吕父二人挑选时,吕父的目光,忽然被一样金灿灿的东西给吸引了。

    那是一块巴掌大,约莫五厘米厚的金牌,悬挂在一个青铜的架子上。那架子周围没有摆放别的物件,因此那一块儿金牌,就显得格外惹人注目,将它悬挂在正中,一看就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黄金搁置太久,颜色也会逐渐暗淡,但那块金牌,在灯光下,却依旧耀人眼目。

    肯定是个号东东西。

    吕父立刻走到了那青铜架子前,吕肃也跟了上去,二人将那厚重的金牌弄了下来,正打算仔细查看时,那原本本大黑引开的粽子,竟然猛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想必那金牌,必定是墓主生前的心爱之物,因此才遭来这场祸端。

    吕肃两人连忙拔腿就跑,吕父边跑便惊叫:“拦住他,拦住他!”大黑紧跟而上,飞身而起,一脚将那粽子给踹偏了。千钧一之际,吕父拽着吕肃的手,道:“我们先走。”

    吕肃大惊:“那大黑怎么办?”

    吕父道:“管不了他了。”吕父估计,这次之后,只怕就没机会再回这和古墓了。好歹顺了件东西,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吕肃一边跟着跑,一边忍不住回头、之前大黑吸引那粽子,多是靠着灵活的身形,而这次,他和那粽子近距离接触,自然不是对手,身上也不知什么部位受了伤,浑身浴血。

    吕肃心头一阵愧疚,却抵不上逃生的意志,慌乱间摔了一跤。他这一摔,手里的金牌被抛了出去,那金牌原来却是个小匣子,旁边有个龙机关。被这么一摔,触到了机关,便打开了。只见从金牌中,滚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珠子,散这一股奇特的香味儿。

    那珠子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一打开,几乎满室生香。那种香味儿很难用语言形容,吕肃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剧烈的饥饿感,那种感觉,就像是中了什么邪术一样,根本无法抵抗。

    v吕肃将那玩意儿一捏,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将它塞进了嘴里。

    后来吕肃仔细一琢磨,才反应过来,那东西不是什么珠子,应该是丹丸一类的东西。他吃下去后,也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但那粽子却是凶性大,仿佛被满室的香气所刺激到一样,猛然间,锋利的五爪将大黑穿胸而过。

    吕肃呼吸一窒,双腿开始打颤。

    而就在这瞬间,大黑也做了临死反扑,他手里有一把大柴刀,由于离的近,便在最后关头,猛地一挥柴刀,只见将那粽子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顷刻间,一股浓烟喷薄而出,满室异香更浓,这种香味儿一但浓烈起来,就让人头晕脑胀。只见那粽子被砍了头后,如同放气额气球,身体迅干扁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张平,手里那柄雪亮的长刀,也砰得掉在地上。

    大黑也倒在了地上,似乎已经死了。

    吕父吧被这异像惊的恐惧不已,当即拽了吕肃就跑。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没多久,却遇到了一头老棕熊,狭路相逢,二人被那老棕熊攻击,吕肃奔跑间脚下一滑,顺着崎岖的山坡便摔了下去。那山坡上全是乱石,这一摔,几乎就没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后,他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那地方非常狭小,挣扎了很久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装在了棺材里。

    吕肃惊惧不已,难道自己被当成死人给埋了?

    他立刻在棺材里大叫,挣扎,刚出动静没多久,棺材便被打开了。棺材旁边站了一个人,是大黑。

    他、他不是被那僵尸穿胸而过吗?怎么会?

    难道自己两人都变成鬼了?

    这时,大黑微笑道:“醒了?醒的太早了,再睡一会儿。”不等吕肃反应过来,他就被敲晕了。接下来生了什么他不知情,再一次醒来,便已经在地下室里。

    大黑一直没有说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吕肃有种直觉,他觉得这个大黑,不是之前的大黑。

    如果没猜测,他应该是为了被自己吃下去的那颗丹丸。

    我听到此处,不由得皱了皱眉。

    粽子、红烟、穿胸而过却没有死,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让我联想到玄冰墓里的一切。难道吕肃所说的那座古墓,也和普真有关?那颗丹丸又是什么东西?

    什么叫大黑不是原来的大黑?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吕肃解释道:“原来的大黑是很好骗的,虽然会说话,但是很呆,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现他说话很有技巧,就像一个……像一个很有阅历的人一样。”

    看样子,假吕肃的身份,真的是一个谜题。

    这一连串的线索结合起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座古墓,和尸仙生前的藏宝地肯定脱不了干系。唯一让我琢磨不透的便是吕肃的身份。或许他真的只是一个野人,后来的改变,会不会和那红烟有关?

    丹丸已经被真吕肃给吃了,就算吕肃想要那东西,也不可能拿到,莫非,他还打着别的什么主意?

    思来想去,我也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吕肃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与我无关,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也不过是救人而已。想到此处,我示意吕肃先‘吃东西’,原本挺和谐的场景,在我说出这句话后,立刻改变了。他坚定的摇头,随后警惕的退到了窗户旁边,眼神还有意无意的往外飘。

    我心里打了个突,看样子,这小子并不打算轻易屈服,如果惹急了,这小子没准儿真会从窗户里跳下去。这里是七楼,跳下去铁定摔个脑浆迸裂。他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对付这样的人,必须得……

    我脑海里转过几个弯儿,便道:“你就这么想死?不管你的父母了。”

    吕肃的神情明显变了一下,颇有些紧张的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我道:“难道你没有问过那个人?”

    吕肃迟疑了一下,说:“问过,他每次都告诉我好好的,但我觉得不对劲。”

    我冷笑,道:“你觉得他会说实话吗?你父母在何处,目前只有他知道,我估计他是想用你父母来威胁你。你这么一跳倒是一了百了,随你的便吧。原本我还想帮你们一家团聚的。”

    吕肃有些动心了,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和他是对头,帮你,可以遏制他的势力。但如果你一死,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听我一句,人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他沉默良久,道:“你别骗我。”

    我心说对不住,不得不骗你,其实你父母死了十多年了,嘴上却道:“骗你做什么,我跟你们吕家又没仇。只要收拾了那人,你们一家过你们的,我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什么理由骗你?”

    这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果然打动了这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子,他同意了,目光转向我旁边的手提箱,点了点头,只是要求我出去,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吃人肉的样子。

    我出了门,屏住呼吸听墙角。片刻后,里面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像嚼肉干。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我回到铺子里时,便看到了吕肃正坐在我铺子里喝茶,独眼龙在招呼顾客,看样子比我先回来一步。吕肃皮笑肉不笑的说:“吃了?”

    我点了点头。

    他绝口不提跟踪的事儿,想来是吃了个憋,我心中挺爽的,示意他自便,于是上楼换衣服,但就在当天下午,一个让我意外的访客来了。

    是豆腐。

第八章 决定

    豆腐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肖静,或许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等到出事那天,才知道真相。如今提前知道这一切,是一件好事,并且我也有了对策,但要下这个决定,并不是一般的困难。

    豆腐直勾勾的盯着我,眼中有一丝担忧,我道:“别装的这么像。”

    他耸了耸肩,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用得着装吗?”

    我道:“这话你去骗三岁小孩吧。”与此同时,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我给白三爷去了个电话。接到我的电话,他显得很意外,毕竟我们没什么交情,他寒暄了一句近来如何之类的话,我说挺好,转而道:“但我知道,你最近好像不太好。”

    白三爷在电话那头哼笑了一声,道:“消息还挺灵通。”

    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吗?据我所知,你们有一套很严密的流程,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我这么一说,白三爷的语气立刻就变了,他追问道:“你知道什么?是谁?”

    我道:“在此之前,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才能告诉你。”

    他鼻尖出了一声叱,旋即道:“说吧,不过你要是敢胡诌,我可饶不了你。”

    我道:“你和我女朋友走的挺近的?”电话那头,我看不出白三爷的表情,他打了个哈哈,道:“你这是吃醋了?老头子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大可放心。不过是她跟我做生意而已。”

    我道:“什么生意?”

    白三爷闻言有些诧异:“你不知道?”他是何等人物,闻听此言,脑子里不知闪过了多少门道,立刻知道不对劲,不等我开口,便自言自语道:“这女人莫非……”

    我于是接话道:“没错,我从来不知道,你们背地里还有交易,那黑刀就算了,但除了刀之外,只怕还有别的吧?她又不下斗,你怎么补问问她那些货是哪里来的?”

    白三爷道:“那不是你……”他话说一半,已然明白过来,便听电话里传来砰得一声,像是顺手砸了什么东西。看样子白三爷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会儿怕是怒不可遏了。

    片刻后,他恶狠狠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我曾经以为是,但现在才现不是。她们的局不止是针对你,而是一次大型的围剿,我也被蒙在鼓里,如果不是有人向我透露消息,估计我得等挨枪子儿的时候才能知道真相。”

    白三爷古怪的笑了一声:“姓顾的背后只怕还有人吧?”

    我道:“张海麒。”

    白三爷那头的声音小了许多,我隐约听到该死一类的字眼,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过了会儿,他反问我:“小子,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借刀杀人?”

    我道:“您是这一行的前辈,您不出马,我一个后生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你要怎么收拾张海麒我不管,但另一位,还望你手下留情。”

    白三爷哼了一声,嗤笑道:“历来英雄难过美人关,都这个田地了,你还想着保她?”

    “她不过是奉命办事,再说了,这张网已经铺开,你对付她这种小雨小虾又有什么用?只有收拾了张海麒才是关键。”

    白三爷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最近如此狼狈,都拜那小女娃所致,不好好感谢她怎么行?”

    我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一茬,道:“你有什么条件?说罢。”

    白三爷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道:“年轻人,痛快。我看你在深圳也没多大的前途,不如以后跟着我干。”

    这老头子看来挺看得起我,这会儿自然是先稳住他,于是我道:“这铺子收益确实不怎么样,我正想着要改行呢。既然您愿意出这个头,自然从命。”

    白三爷嘿嘿直笑,像是听出我言不由衷;“就这样吧,我得去收拾那些小蚱蜢了。”

    挂完电话,我洗了个澡,蒙头大睡,不管外界多少风雨,我现在只想休息。

    第二天,我们准备出,和红毛等人,约在了阿拉善汇合。这次没有提前置办装备,因此我们选择了坐飞机,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到达了阿拉善。我们在当地置办了些装备,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行七人便上路了。

    这次同行的,有懒货、红毛、钟恭,还有钟恭带来的两个手下,都是身材魁梧,眼神精明的汉子。这会儿,北方的草原上,正是一片冰天雪地,我们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开始朝沙漠进。

    有些没去过沙漠的人,以为沙漠一年四季都很热,其实沙漠也有冬天,而且沙漠的冬季更加的寒冷。我们在草原时,看到的是厚厚的白雪,进入沙漠后,雪虽然少了,但那寒冷的风沙,刮在脸上,如同细细的刀子一般。

    同样的,沙漠也有降雪,但由于沙质量的原因,因此高处的雪一般很难保存,但在沙丘的连接带之间,就能看见薄薄的积雪。

    到了夜间,气温下降的更是厉害,所谓的呵气成冰也不过如此。好在我们提前知道情况,防寒措施都做的到位,夜间缩在帐篷里,到也不觉得太冷。如此走了两日,我们便接近了尧方所在的位置。

    之前,尧方是一片儿很大的绿洲,但由于虚的吞噬,绿洲如今只剩下了极其微小的一块儿,豆腐一进入绿洲,就变得不对劲,他站在原地,像是在感受些什么,须臾,指了指一片被薄雪覆盖下的沙层,说:“就在那下面。”

    我们一路上防止他难,但奇怪的是,豆腐却很配合,让我觉得很费解。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挥了挥手,道:“你以为这副身体能有多好,跑几步路就喘,而且……他的精神比我意想中的要强。”

    我心理打了个凸,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豆腐和它,并没有完全融合?

    现在,他是在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我立刻问道:“为什么?”

    他眨了眨眼,一派无辜的表情:“什么为什么?”

    我道:“布下这么大的局,你到底图什么?”

    他耸了耸肩,说:“这话问的很奇怪,我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碍着你们什么了?是你们的贪婪,让你们自掘坟墓。”我现,对于它这句话,我竟无言以对。

    没错,他不过是布了个养仙局,渴望死后升仙而已,确实没有碍到任何人。反而是我们,因为各自的目的,而不断去破坏,最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爷爷的笔记里写过:盗墓就是一个破坏的行当,损阴德,如若太过,终有一天会招来灾祸。

    我心里其实早已经打算,以后都不下斗了,正正经经的做点儿买卖,只是现在从良,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时值日落时分,就快要入夜,我们这次的行程很赶,因此众人都极度的疲惫,所以我们没有立刻行动,当晚便在绿洲里休息的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们开始进行挖掘。

    沙漠的表层,经过一夜的降雪,形成了一层冻壳,表面上看是流沙,但一铲子下去,就会现,这些表层的沙,其实都被冻成一体了。融化的雪水将它们粘合在一起,大大方便了我们的工作。

    往下挖了一米左右,冻壳子不见了,进展开始变得缓慢起来,我们必须得利用事先准备好得隔沙板进行分割,一张一张的隔沙板打下去,虽然阻止了流沙的覆盖,但较为脆弱,如果我们不赶紧一些,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挤跨。

    大约四五米左右时,奇异的一幕忽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沙层下,有一个黑乎乎的‘洞’。

    而之前的这些沙,就覆盖在这个洞上,整个洞,就像被一层无形的东西包裹了起来,沙粒不能入侵,因此一层一层,将它掩埋。

    我看向红毛,道:”就是它,该你出手了,有多少把握?“一边说,我一边谨慎的将天眼拿了出来。

    哈日查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瓷瓶,瓷瓶里不知装的什么液体,油腻腻的,他开始讲这些液体往眼球上面涂。

    豆腐好奇的问:“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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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归来

    “祭祀。”红毛看也没看他一眼,我道:“你涂的这是什么东西?”

    红毛道:“尸油,当天死去的男尸下巴上烤出来的尸油,收集这么一大瓶可不容易。用这东西,可以代替活人祭祀。“我忍不住道倒抽一口凉气,道:“要用这种方法?你哪儿搞来的?”

    红毛专心致志的涂着尸油,眼也不眨,满不在乎的说道:“医院太平间。”

    豆腐立刻插话道:“医院能由着你去烤尸体下巴上的尸油?”

    红毛翻了个白眼,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给看太平间的人塞点儿钱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钟恭诧异道:“那家属领尸体的时候,难道瞧不出下巴上的伤?”

    红毛道:“化妆呗,现在的化妆术那么厉害,老太婆都可以画成妙龄女郎。让那看太平间的费点儿心就行了。”我摸了摸鼻子,没吭声,几年前,我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会和人讨论怎么取尸体下巴上的油。世事还真是变幻无常。

    当初,如果我没有下水救那个落水的孩子,没有遇上瞎子,没有破产,那么一切都将不一样。我不会知道诅咒的存在,即便有一天真的横死了,也只以为自己是横死而已,我更不会走上这条挖坟盗墓与死人打交道的路。

    在场的人,都是个中老手,见得世面不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那尸油涂在天眼上,最初我还没现什么特别,但很快,我现那层油,竟然慢慢的渗透了进去,红毛一遍遍涂抹着,涂上上面,下面的已经消失了,涂完左边,右侧的已经消失了,十分诡异。

    难道这天眼,真的如同古蜀国壁画中记载的一般,能召唤出类似于o1那样的东西?

    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简直匪夷所思。只有在一些奇怪的东西面前束手无策时,人才会觉得自己的所知有限。

    就在那一瓶尸油快要用完的时候,我忽然现,整个天眼从玉质的状态,开始变得有些通透起来,哈日查盖将手覆盖了上去,跟神棍似得,片刻后,他忽然睁开眼,疑惑道:“没啥感觉啊,那先知难不成在骗我?”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道不好,别白费功夫了吧?于是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哈日查盖见我着急,耸了耸肩,道:”那先知说通过这个,可以感应到异空间,召唤些灵物,现在看来,纯属扯淡,反正我什么也没感应到。“

    不等我开口,豆腐便插话说:“别管什么召唤不召唤,就说说,能不能把肉身给弄出来?”看起来,他比我还急,这普真,到底是有多嫌弃豆腐的肉身啊,我觉得有种古怪感,但一时又说不出有哪儿不对劲。

    哈日查盖翻了个白眼,对豆腐说:“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嚷嚷个什么劲儿。”说完,神色便逐渐严肃起来,随后双手捧着那天眼,嘴里开始念叨一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有时候像是在说某种奇特的语言,有时候又像是磨牙的声音,让人耳心麻。

    足足十来分钟,红毛才忽然止住了声,而他手里的天眼,也不知是因为尸油的原因,还是因为他那咒语的原因,变得几乎透明了,这时我们才现,在那透明的天眼中央,原来还有一个玻璃珠一样的东西,钟恭估摸着是觉得奇特,立刻用手机拍了下来。

    红毛随即手一抖,将天眼扔进了那个黑洞一样的东西里。

    天眼瞬间变没入了黑洞里,不见踪影,我一看大喜,心知这玩意儿八成有用。因为这虚表面有一股无形的张力,使得周围的沙粒都不会掉进去,而偏偏这天眼却融了进去,很显然,它们在质量上是有相通点的。

    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我们不敢离的太近,后退了十来米,静静等候着。豆腐闭着眼,仿佛在感应些什么,大约是他和本体之间,有某种联系。

    这一等,便是整整的两天两夜,而豆腐也就那么站了两天两夜,虽说这人不是豆腐,但到底肉身还是,我担心冻坏了,于是将防寒垫子给他裹上,远远一看,就像一个银色的柱子。

    第三天将明未明之际,众人都还在熟睡,睡梦中,忽然间便感觉到了一股被挤压的感觉。我被从梦里拉了出来,睁眼一看,第一眼是看向帐篷的顶子处的。它原本应该是个圆顶弧形,但这会儿,却扭曲着往中间收拢,完全变形了。

    与此同时,我立刻感觉到自己在下陷。

    霎时间,我想到了流沙,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拉开帐篷的拉链,入眼,顿时便看到了一个倾斜的世界。周围的杀,以虚所在的地方为终点,如同覆斗一般往下涌去,而我们的帐篷,也跟着往中央地带倒。其余的人也早就醒了,纷纷拧着装备跑出帐篷,但我们的脚一陷入沙里,那沙便带着我们往后倒,每抬一次脚,都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动作。

    要是一不小心跌倒,那沙便会从头顶往顺着往下滚,不快点儿爬起来,就得被活埋了。

    懒货得反应最快,他一路上基本上都是便走边打瞌睡,根本不说话,但这会儿,他却是冲在最前面的,很快就出了这个该死的怪圈。

    红毛立刻大喊:“靠,扔绳子,拉我们上去。”懒货动作也迅,开始翻装备包扔绳索。钟恭提醒道:“都不要慌,一个个来。”

    有绳索拉我们出去,我就放心了一些了,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豆腐不见了。

    我心里一惊,四下里张望,哪里还能找得到人,这时,懒货先将绳索扔到了我这边,他一个人的力道有限,自然不能将所有人一并给拉上去。我拽着绳索往上爬,距离并不远,很快便到了安全区,但我觉得这个安全区恐怕支撑不了多久,那个中心点,仿佛变成了一个漩涡似的,周围的东西都慢慢被它给拉了过去。

    钟恭等人也在艰难的往上爬,为救援争取时间,索性这伙儿人都是体力比较强的,很快便被绳索一一给拉了上来。我们几人一边后退,一边注视着那个漩涡,皆是费解不已。

    钟恭道:“跟屁虫去哪儿了?难不成被流沙给吞了?”

    如果是豆腐本人,我还真担心他被吞了,但现在住在那壳子里的是尸仙,应该不会蠢到那个地步。这时,红毛道:“八成是陷入中间去了。”

    我道:”那先知有告诉你使用天眼会出现什么情况吗?“

    红毛翻了个白眼,道:“风云变色,日月无光。那小毛孩说的话还是不能信的。”

    漩涡果然扩散到了我们所在的安全区,不得已,我们只能不停的后退,当退到一定的距离,漩涡也扩大到极致时,还真有种天地颠倒的感觉。这种异象持续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停止。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时,我眯着眼,猛然现,那漩涡中心的部位,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但由于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轮廓。我立刻摸出了望远镜,调节着距离观望。

    很快,望远镜中的那个人影便清晰起来,我一看到那张不似真人的脸,立刻心中一喜,是木头。

    等等……他脚边还有一个人,倒在地上,看样子是晕倒了,不是豆腐又是谁?

    它仿佛感觉到我的窥探,漆黑的眼珠子,竟然直直的朝着我望了过来,隔着望远镜,仿佛和我面对面似的。我和他对视着,旋即对其余人道:“出来了,大家小心,咱们尽量不和他起冲突。”紧接着,我带着众人开始往中心点移去。

    尸仙一直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如同一尊雕像,没有木头之前那种呆呆的感觉,但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我一时吃不准元神有没有和它融合。对于我们的靠近,尸仙并没有表示反感,我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举动,直到我走到他旁边时,他才侧头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出一点气声,像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我看他没什么攻击意图,便感觉去看豆腐,当先便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谢天谢地,人还活着,于是我又去掐他的人中,没几下,便悠然转醒、我挺担心他变成一个傻子的,又或者心智倒退,管我叫叔叔,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豆腐睁开眼,看了我片刻,道:“这是哪儿?”

    我道:“认不认识我是谁?”

    豆腐喘了喘气,道:“认识,心理扭曲的变态,陈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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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介绍:
盗墓是个暴富的行业。
搬山御岭的盗墓贼们穿梭于不为人知的山川大泽,往往会遇到一些离奇古怪,匪夷所思状况。
龙穴宝楼,传世奇珍,鬼王遇龙、白煞红凶。
绝对真实的盗墓事件,全程惊悚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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