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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邪灵一把刀     鬼喘气txt下载     鬼喘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三章 真实与梦境

    我们三人的目光,都直自的看向了那个还没有去过的出入口,懒货的话落下没多久,黑漆漆的出入口里,出现了一点昏黄的光芒,似乎是手电筒的光芒。紧接着,那道光芒慢慢朝我们靠近,随后便是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就着朦胧的光线,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即便隔的很远,但我也一眼认出来,那人正是消失的文敏?

    她显然也发现了我们,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快速的朝我们跑过来,面容身形越来越清晰。只见她一身狼狈,但看上去没受什么大伤,然而,就在我准备跟她打招呼时,她猛地抬起了枪,枪口赫然是对着我们。

    出于本能的,在她抬枪的瞬间,我虽然震惊,但身体却反应很快,猛地往旁边一侧,反身蹲下,躲在了棺材后面。随即,便听砰砰砰的枪声响起,子弹深深的嵌入了棺材里。

    坐在棺材盖子上的哈日查盖,也迅速往下一滚,就势躲在了棺材后面,嘴里怪叫道:“难道她也被寄生了?”

    我心中乱作一团,一边往棺材后面躲,一边大叫:“文敏,住手!”枪声顿了一下,紧接着停止了,文敏站在四方形的入口处,依旧抬着枪。她握枪的手在发抖,眼神似乎有些涣散,像是极度的疲惫,又像是随时会倒下一样,冷冷道:“陈悬他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要再弄这些幻象,我不会上当的。”

    幻象?

    难道她把我们当成了幻觉?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立刻道:“01的洞穴,直直连通了地下,我们是顺着洞穴上来的,天眼已经到手了,你先把枪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她似乎完全不信我的话,没有放手的意思,于是我道:“如果我真的是幻觉,你认为枪能打伤我吗?”

    听到这话,她抬枪的手才慢慢放了下来,随后冷冷道:“出来。”

    我们几人小心翼翼从棺材后冒出来,见她果然没有继续开枪的意思,不由松了口气。此刻,我也不知道她们究竟经历了什么,文敏目光警惕的打量着我,随后又看向一旁栽倒的独眼龙,道:“他是怎么回事?”

    我组织了一下词语,尽量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我们的经历,她听着,神色慢慢松动下来,随后对我道:“你过来,我要确认一下。”看着她警惕的神色,我很难想象,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会让她变成这样。

    我于是慢慢朝她走了过去,走到她跟前时,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片刻后,冷漠的神情忽然崩溃一般,猛地搂住我的脖子,喃喃道:“不是梦,是真的,天呐,你们怎么也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我知道,她总算相信我们的身份了,回搂住她,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幻觉?”

    文敏缓缓吸了口气,从装备包里摸出了一盏强力探照灯。这灯光线很强,射程大,体积也大,我们的装备里只携带了一个。她没说话,而是将强力探照灯打开,随机猛地往我们上方打去。

    这地方很高,之前我们光源有限,没能看清顶部的状况,这会儿强力探照灯一打,顶部的情况,顿时清晰的出现在我们眼中。看清情况的刹那间,我和红毛齐刷刷的倒抽一口凉气,因为,在距离我们三十多米高的顶部,赫然有无数硕大的浮雕,密密麻麻的分布着,俨然是一个个大肚子造型的‘梦魈’,它们脸上挂着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从上方俯视着我们,一看之下,令人觉得头皮都麻了。

    只看了一眼,文敏便将强力探照灯关闭了,神色极度疲惫,靠着最近的一具棺木坐下,道:“你们应该也知道,这是梦魈,民间传说中,它能吃梦和造梦,我们进入这个地方之后,一切就像一个梦,早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我道:“难道你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文敏摇了摇头,看了看不远处丽丽的尸体,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进入古城以后的经历,都只是一个梦境,你现在看到我,说不定,我也只是你的梦境而已,又或者,你们是我的梦?”我觉得她的神智似乎已经出了些问题,有些神志不清,心中霎时就一惊,便伸手在她耳后狠狠按了一下,这个地方的穴位,能够使神智受刺激的人快速清醒,效果当然不是立竿见影,但总比没有好。

    我这一按,她瑟缩了一下,涣散的眼神慢慢聚拢在一起,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对不起,我只是被折腾怕了。”

    哈日查盖嘴里啧啧有声,说:“顾警官,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文敏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后,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搀和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分了。”顿了顿,她又道:“或许你们可以提供一些建议。”

    她看起来很疲惫,再加上我们之前的一番折腾,这会儿也觉得累,便就地升了堆火,温暖的火光燃烧起来时,文敏舒服的吐了口气,伸出手烤火。一边烤火,她一边摸出了些吃的分给我们,众人一边吃,她开始讲起了自己古怪的经历。

    她道:“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有一些危险,因为古城里有很多虫蛇,最后我们在一只青铜鼎上发现了一些铭文。”这一段,刘队跟我们讲过,于是我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文敏又道:“顺着铭文留下的信息,我们进入了这座祭祀天眼的神殿,然后一切就变得很古怪。一开始,我们遇到了很多机关,非常多,在这个过程中,丽丽、秦石,他们都死了。”

    我愣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之前看到的秦石又是怎么回事?

    红毛一语道破,说:“机关是不存在的,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入梦了?”文敏点了点头,艰难的说道:“在所有人都死光后,只有我一个人留在了这个地方,找不到出路,到处都是陷阱。我试图寻找出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这地方有梦魈,所以我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做梦,怎么才可以醒过来。”

    紧接着,文敏开始尝试各种方法,让自己苏醒,而事实上,她觉得自己的神智十分清醒,甚至连自己有没有入梦都不能确定,一切都只是一个推测。

    或许是她的意志力够强,她真的苏醒过来,然后发现,所谓的机关,一路上的冒险、死亡,其实都不存在。不知何时,她一个人陷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在此过程中,她试着寻找队友和出路,但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重新入梦,然后周围的环境来一个大改变,虽然依旧在这个祭祀金字塔里,但里面的结构却不停的变化,出场的人物也各不相同。

    有时候她会遇到秦石、有时候是刘队、有时候是丽丽,甚至也好几次遇见我们这些人,无数的危险和恐惧,让人几乎神智奔溃。但她的意志力极为强大,一次次从梦里面挣脱出来,但又一次次在无知无觉间陷入了进去。

    而眼前的丽丽,则是死于文敏手上,整个过程和我之前推测的差不多。刘队、丽丽、文敏、秦石,他们重新汇合在一起,各自诉说着分别后的经历,几乎每个人都不一样。

    但很快,文敏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之所以知道自己是被入梦,和个人的经历以及意志力有很大的关系,但为什么刘队三人,也知道自己是在入梦?这三人之前明明也是各自分开的,为什么这会儿,经历却和自己如此相像?

    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果然,变故发生了,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她发现丽丽张开了嘴,嘴里伸出了一条紫红色的东西,从背后朝她席卷过去。接下来是一场枪战,她们哪里是文敏的对手,很快便败北。

    整个过程不需赘述,因为甚至连那一场枪战,她现在都无法确定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此刻,丽丽的尸体就在旁边,清晰的证明着,当时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在几人各自入梦,尚没有汇合的时候,丽丽应该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寄生了。

    而在枪战过程中逃跑的刘队和秦石应该也有问题,但文敏当时也说不上来。

    接着,她开始继续寻找出路,然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不断的入梦,不断的和秦石甚至已经死去的丽丽重逢,每一次重逢,对方都告诉她:之前的一切只是你入梦后的幻觉,没有人死,所有人都还活着。

    然后不断的,各种恐怖诡异的情况浮现出来,挑战着人的神经。我想了想那种境况,立刻意识到了梦魈真正的恐怖之处。它不仅仅是让人陷入梦里出不来,而是在梦里,直接摧毁人的神智。

    真实和恐怖梦境的不断交错一直持续到现在,文敏说:“如果不能从这里离开,所有人最后都会崩溃。”但问题是,我们要弄清楚,现在的一切,是梦,还是真实的?

    如果文敏的说法成立,如果早在见到梦魈的那一刻,我们就各自被拽入了梦境中,那么是不是我后来的一切经历,包括现在和我坐在一起的这些人,都是假的?

    我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将这个恐怖的念头狠狠甩出脑海,道:“冷静一点儿,会有办法的,我不认为这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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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驱除

    现在的情况,让我想起了庄周梦蝶的典故,庄周和蝴蝶,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谁也不知道。,ybdu,假如我是在梦中,那么我现在看到的文敏,还有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一场春秋大梦?

    可这些经历是如此的真实,实在让人无法和梦境结合在一起。

    想到此处,我看向懒货和文敏,这两人对梦魈的了解比较多,于是我道:“现在纠结于是不是入梦,谁也没办法证明,我看还是先找出路。”文敏叹了口气,道:“我一直在找,可是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变,走不出去。”

    我想了想,在脑海里慢慢理了理思绪,便想了个主意,道:“我们假设,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境,那么自己眼前所有的人,岂不都是假的?这样一来,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看到的一切景象,就会以自身的意识为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会经历同样的梦。假如,我们没有入梦,就像你所说的,会不知不觉间随时被梦魈给拉进去,那么我们所经历的梦境,就不会是一样的。”

    文敏点了点头,皱眉道:“是,你有什么办法?”

    我道:“咱们还是先找出路,不过再此前,先用绳索将互相套起来。如果是第二种情况,这样做,就不会出现你和刘队等人之前的情况,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只要意志力够强,不可能同时入梦。那么在其余人出现意外时,另一些清醒的人,可以继续寻找出路。”

    文敏立刻点头,疲惫的神色总算露出一丝笑容,惊喜道:“这个主意确实可行。但……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呢?”

    我接着道:“如果是第一种,那么我们现在谁也不能相信谁,你不会相信我是真的,同样,我也无法相信你是真的,但入梦其实就是一种迷惑人的手段。你说过,自己之前数次入梦,都一直是在这个祭祀塔中打转,由此可见,这梦魈入梦的范围,其实是有限制的,或许,它制造出的梦境,是无法脱离这个祭祀台的。”

    文敏是个聪明人,立刻沉吟着接话道:“所以,在祭祀塔没有机关暗道的情况下,我们其实想要出去,是很容易的。假如我一直出不去,就说明你们是假的。”

    “对。”我点了点头,道:“这个方法,不止对你有用,也可以让我们任何一个人,来认清自己的立场。”

    哈日查盖身体靠在棺材上,笑嘻嘻的对我说:“你小子平时不吭声,脑袋倒是转的挺快。不过,你忘记独眼龙了?假如第二种情况出现,那么,那个不入梦的人,或许会受到很多攻击,又或者入梦的人之间一场混战,到时候怎么办?”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过,但没能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于是我道:“现在就只有这一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就可以将计划付诸行动。”

    这会儿坐在火边,温暖的火光带来的暖意,却丝毫无法驱走心中的寒意。我在思考另一个问题,假如是一场梦,那么,我所得到的天眼,究竟是不是真的拿到了?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整个天眼的质地,似玉非玉,之前在水中拿着,只觉得触手冰凉,这会儿却带着一股暖意。文敏细细的打量了片刻,道:“就是它?它的质量真的可以救出尸仙吗?”告诉我天眼消息的是她,但现在真正看见这么个小玩意儿,确实会让人产生怀疑。

    我点了点头,思绪还陷入之前的问题里,没有多说。天眼是在我们看到梦魈之前就得到的,那么,它应该是真的吧?

    我将这玩意儿狠狠的摸了一把,心中稍定。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黑暗中,一种若有似无,被人窥视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种感觉我很熟悉,当时在走入那条有梦魈的通道时,便有过这种反应。后来我和独眼龙换了个位置,独眼龙便入梦了。

    难道,是梦魈出来了?

    我浑身的肌肉不由得一紧,猛然转头,看向那种窥视感传来的方向。那地方只有一片漆黑,只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十分明显而清晰,清晰到我想忽略都难。

    我的这个动作,引起了文敏等人的注意,文敏微微皱眉,道:“陈悬,怎么了?”

    看起来,他们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我忍不住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文敏和哈日查盖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我看向昏睡的独眼龙,心里头不由琢磨,究竟是我的幻觉,还是我感应到了梦魈?

    可是,为什么只有我能感应到?

    梦魈这种东西,在神话传说中,不是属于鬼怪一类,哈日查盖这个萨满巫师感应不到也就算了,可懒货这么敏锐的人也没有感应到,我却有所感应。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股窥视的感觉很强烈,甚至我有种,那东西正在朝着我们靠近的感觉。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鬼怪,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们,一步步朝我们走过来。

    我死死盯着那个方位,而事实上,那地方只有石墙。

    文敏几乎以为我是要入梦了,她走到我身边,目露担忧之色,正要开口时,我猛然觉得,那股窥视的感觉陡然一松,似乎那个无形的鬼怪忽然消失了一样。

    我有些愣神,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神智出了问题,然而,就在这时,懒货打了个哈欠,眼角跟着带泪,看起来是困顿到极致了。他说:“你们慢慢想办法,我先睡一觉。”说完便躺在火堆旁。

    红毛闻言,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人比人气死人呐,这小子,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睡的这么舒服。”

    他话音刚落,我和文敏同时反映过来,大叫不好!

    梦魈所在的地方,人是极其容易困顿的,最忌讳的就是睡觉,懒货不可能不知道才对!但他现在却说睡觉,莫非是要入梦了?我想到刚才那种窥视感,立刻明白过来,那就是梦魈出现的前兆!

    一时间我心中大惊,也顾不得多想为什么只有自己能感应到,整个人便越过火堆猛地跃到了懒货那边,二话不说,一拳头就朝着他的脸揍了过去。

    懒货才刚刚闭眼,我这一拳头下去,立刻将他给打醒了,他捂着脸,似乎清醒了过来,最后说了句:“谢谢。”

    打人一拳,最后人还跟你说谢谢,这种感觉是很爽的,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平日里你很想揍却不能揍的人时,就更爽了。我心说梦魈带来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这个了。

    就在懒货醒来的这刹那,那股被窥视的感觉,猛然间变得更强烈起来,我立刻大叫:“梦魈出来了,所有人守紧心神,这东西主要依靠人的意志力。”

    自从红毛被寄生受伤后,就变得十分虚弱,然后又是独眼龙发狂,我要照应着他们二人,因此这一路上,都是懒货在打头阵,体力和精神消耗都十分大,所以疲惫感也最强。

    估计是他太累,精神难以提高,所以才让梦魈有了可乘之机。而这一瞬间,我也察觉到了一件被我忽略的事。

    吞蚕古城的人,肯定是有方法来应对这些梦魈的,他们弄这些梦魈的原因,八成是为了防止一些偷偷进来的外人。也就是说,这些梦魈,其实是作为一种守护体而存在的。

    那么,它们守护的是什么?

    01?

    此刻,我心中一揪有了答案,与其说是为了守护01,不如说是在守护镇压01的天眼,毕竟这东西是古蜀国的神器,很容易受人窥视。而现在,这天眼一直在我身上,或许它真的有某种奇特的力量,使得我可以感应到梦魈。

    而根据这两次与梦魈‘面对面’的经历来看,它似乎根本就没办法对我下手。

    现在它从懒货的身体里退了出来,那么下一个目标是谁?我顾不得多解释,立刻将天眼拿在手里,站在了众人中央,一边儿感受那股窥视感,一边将自己刚才的推测说与几人听,并让他们聚拢到我周围。

    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二十多分钟,梦魈以一种近乎狩猎的姿态,无形的与我们对持着。最后,它似乎终于放弃了,那股窥视感猛然消失。我心中松了口气,几人紧紧靠在一起,将天眼放在中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这时,看着依旧昏睡的独眼龙,我心中冒出个想法,不知道天眼,能不能将他从梦中唤醒?

    我试着将天眼放到了独眼龙的胸口处,半晌也不见有什么反应,难道入梦太深,天眼就会失去效果?就在我打算放弃这种方法时,忽然间,仿佛玉质的天眼中,猛然出现了一股黑气,那黑气隐约竟然像一个人形,在天眼中只出现了一瞬间,就猛地消失了,仿佛被天眼给消化了一样。

    与此同时,独眼龙猛地睁开了眼。

第四十五章 文字

    我们几人围着独眼龙,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他眼中的血丝已然消退,呆愣愣的盯着我们,似乎还有些神智不清。、、片刻后,他的眼神开始聚焦,随即面露诧异之色:“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看样子,人已经清醒过来了。

    红毛松了口气,笑眯眯的捏了捏自己的手,将手指捏的噼啪作响,道:“我们一直都在这儿,你小子既然已经醒了,那咱们也该好好算算旧账了。”独眼龙入梦这段时间,可把红毛给折腾的够呛,我一瞧他这动作,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想报复,也等出去了再说。”

    独眼龙显然还是懵的,慢慢的坐起来,随后眉头一皱,嘴里嘶了一声,捂住了自己手臂上的枪伤:“我是怎么受伤的?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他自言自语,随机伸手来抓人,似乎想看看我们是真是假。

    之前懒货说,入梦久了,人会神智崩溃,现在看来,独眼龙虽然没奔溃,但已经在犯懵了,还好这会儿叫醒的早,否则真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我将他那只试图掐人的手给拍下去,讲了一下其中的缘由,独眼龙听罢,并没有恍然大悟,而是用一种不太信任的目光看着我们,反问道:“那我怎么确定,之前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在的一切是梦?”

    我被问的苦笑不已,事实上,这是一个很难解答的命题,梦境的真实度和现实穿擦在一起,谁也不能肯定,之前的经历,那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红毛挥了挥手,没好气道:“独眼儿,你现在别提什么真真假假,反正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我们几个,难不成你还打算一个人在这地方晃荡不成?”

    独眼龙沉默不语。

    其实,这样的状况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于是我忍不住问道:“你这段时间究竟梦到什么了?”确切的说,是他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独眼龙皱了皱眉,用那只单独的眼睛打量我。这种目光还是头一次,我任由他打量,片刻后,他只是简短的说道:“很多机关……当家的为了救我,掉进了那条暗道里。”说话间,他目光闪烁了几下,猛地起身,道:“我得救他。”

    他忽然这么窜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我忙道:“我活的好好的,没掉进什么暗道,那只是你的梦。”

    独眼龙摆明了怀疑:“不可能有这么真实的梦境,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我只相信我自己。”

    “那好。”红毛一边翻着白眼,一边笑道:“既然如此,你身上的枪伤是怎么来的?你怎么补仔细想想,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姓张的,看你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这智商怎么这么让人着急呢。”

    独眼龙顿时怒了,道:“红毛小子,刚才我还没把你揍舒坦是吧!”

    刚才?

    刚才两人没打架啊?

    红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气的跳脚:“好你个独眼儿,做梦都在揍我,今天不收拾收拾你,你当我这个巫师是吃素的!”说着,手里的法杖跟打狗棍儿似的往独眼龙身上招呼。独眼龙这会儿双手还被捆住,无法阻挡,只能狼狈的躲闪。

    懒货懒懒的开口,道:“够了,既然有天眼,那就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红毛也并非是个不靠谱的,收了法杖,递给一个独眼龙一个出去再打的眼神,紧接着,我们决定往外走。既然我手里的天眼能辟梦魈,又能事先感应到梦魈的靠近,那么我们成功离开的几率就大大增强了。

    我们几人立刻按照原计划,将所有人都用绳子绑了起来。紧接着,便避开这些窨子棺,朝着文敏之前而来的通道走去。由于文敏在这里待的时间较长,又一直在梦境和现实中穿梭,早已经分不清之前所见,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因此,我们也无法提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

    这条通道不算长,走到尽头时,尽头处是一扇石门,石门半开着,上面赫然还有一些已然褪色的彩绘。石门表面的颜料,已经统一褪变为褐色,混杂在一起,已经难以分辨,只能通过一些较深的线条看个大概。上面所绘的,似乎是一副祭祀的场景,里面的人,肩头还扛着什么东西。初时我没看明白那些东西是什么,最后才明白过来,他们抗的是干尸。

    文敏面露惊讶之色,皱眉思索片刻,道:“之前在那青铜鼎上,提起过一句,天眼一直是用人祭,我还以为充其量不过几个人,没想到居然……”她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但神情很明显带着震惊。

    哈日查盖道:“那棺材里装的尸体,看样子就是祭祀用的干尸,不过祭祀用的尸体,用那种棺材来装,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我觉得那些干尸被捆得过于严实,倒像是防止尸变。”

    这个古城,利用天眼,在战乱中弄出了01那么个东西,事后请神容易送神难,又只得用天眼将01给镇压住,并且对天眼进行祭祀。这看上去像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很快我想了起来,被我们忽略的是那些人茧。

    这里的棺木虽然多,但根据祭祀的规模来看,这些干尸显然只是一部分,那么,更多的尸体去哪儿了?那些人茧会不会就是曾经被祭祀的尸体?他们本是被用来祭祀天眼的,但最后,似乎反而被01给同化了。

    这儿但此刻,天眼已经拿到手,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至于吞蚕古城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与我没什么关系了。想到此处,我将石门推开,率先踏入了门内。

    几乎就在我们踏入石门的一瞬间,原本黑暗的环境,猛然亮了起来,如同瞬间开了一盏大功率的灯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并不刺眼,反而十分柔和,众人吃了一惊,立刻往四下里查看。这一看,顿时就觉得心头怦怦直跳。只见在我们头顶,是一个巨大的人造星空,星辰以夜明珠点缀,我们一进来,手电筒的光通过夜明珠互相传递,千百明珠同时发光,这才形成了此刻柔和的光芒。

    这会儿众人一抬头,便如同星空坠了下来,实在让人震撼。

    其实我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国人讲究天人合一,宇宙星空,不管是对今人还是古人,都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和神秘感。《庄子·杂篇》记载:庄子将死时,弟子欲厚葬之。庄子曰:“吾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陪葬。吾葬具岂不邪?何以加此!”由此可见,古人对于天地苍穹的推崇。

    而史书中也记载过多例在墓室里以明珠造天文的例子,其中以始皇最为著名、

    我没想到,在古蜀国的残城里,竟然也能看到如此景象,足见其国力强大。

    此刻明珠辉映,如星辰坠落,周边的四壁处,却矗立着一道道石板,依次排列组合,如同硕大的石制屏风,细细一看,每一块石板,皆刻有文字以及图案。

    我知道,古蜀国是没有文字,目前考古出土的,大部分是一些符号,称之为‘古蜀符号’,当然,也有人认为,这其实是一种与甲骨文同时期的,独属于古蜀国的象形文字,至今为止,也未曾被破译。

    而现在,这些石板上,则布满了这样的古蜀象形文字,如果被相关的考古学家发现,绝对会引起轰动。这些没人能懂的文字,静静的刻在石板上,文敏神色很黯淡,轻声道:“如果她能看见这些,肯定会很高兴。”我知道,她嘴里的那个‘她’,是指已经死去的刘队。

    除了明珠、石板之外,在我们正前方,还有一个圆形的,如同石磨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极为古怪,我细细一数,却是分为八层,每层之间,皆有二十厘米左右的空隙,而且每个圆形的石板上,赫然分布着许多象形文字,有些则是图画,极为诡异。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串糖葫芦。

    除此之外,在我们右手边则是一扇大开的石门,石门的门口处,赫然还有一把探铲。

    文敏立刻道:“我记得,确实曾经弄开过一扇石门,但门后的情景和现在不一样,看来,当时我是来过这个地方的,只是入梦了。”

    我道;“这石门后面是什么?”

    文敏面露喜色,道:“是我们来时的路,看来这一次走对了。”

    正当我们二人商议间,我却发现,懒货竟然在极其认真的观看那些石板。我心中一动,心说这人莫非能看懂这些文字?好奇之下,我和文敏走到了懒货身边询问。

    懒货眯着眼,摇头,道:“我看不懂这些字,但这些图可以看。”石板整体长约两米,上半截是象形文字,下半截只是刻出来的图,线条比较简单,但很清晰。

    他这么一说,我和文敏便也仔细去看石板上的图案。

    第一块石板刻的是日月。

    第二块石板是水纹。

    第三块刻的是一个大肚子的人,手里拿着草在吃东西,而且,那人的肚子,还是透明的。看到这里,我和文敏都明白过来,这第三幅,应该记载的是神农尝百草的故事。

    前方的日月,或许是寓意天地初开,水纹大概讲的是天柱崩塌,洪水泛滥,沧海桑田的变故。

    难道,这些石板,其实是古蜀国人所记载的历史?

第四十六章 预言

    看到这神农尝白草的石板后,我们都被勾起了强烈的兴趣,忍不住开始继续往下看。,ybdu,第四块画的是两人对战,一人长的一个头,三张脸,八只手,每只手都拿着武器,这形象,和神话传说中蚩尤的形象很接近,应该就是蚩尤。

    在这两人中间,还隔着一辆石车,车上有个小人儿,手指前方。这第四块,应该是记载着皇帝制造出指南车和蚩尤大战的典故。再往下看,多是些神话人物,渐渐的,便步入夏商周时期,有夏桀与妹喜,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又有武王伐纣,再又焚书坑儒等等记录,这些都是比较重要而又耳熟能详的历史,我有些纳闷,记载这样的东西,又什么意义?

    再此过程中,还有几块石板是我们所看不明白的,但大致能推断出,应该是古蜀国的发展历史,我将这些内容,根据自己所知道的古蜀国历史对照起来,到也能解释的通。

    其上有蚕丛及鱼凫,开国迁氏族的记载,又有迁都的艰辛,期间还记录着战国七雄之乱,直至战国后期,秦灭蜀,按理说,古蜀国的历史就此便结束了,那么这些石板所记载的历史,也应当至此而终,而事实上,我们这时,才看了三分之一的石板。

    蜀国都已经灭亡了,那么剩下的三分之二的石板,又记载着什么?

    这石板上的历史,一直记录到了古蜀国灭亡,这就有些奇怪了,一个已经灭亡的国家,又是如何修建这座吞蚕古城的?文敏皱眉道:“这时间不对,有驳论。她之前告诉我,吞蚕古城是古蜀国最西部的城池,古蜀国如果灭亡,这座城池也肯定被占领或者空置,既然如此,这些石板就不该出现。”

    我点了点头,心说,如果石板上记载的历史,是发展到古蜀国中期,就没什么问题,但它却一直记录到了古蜀国灭亡。难道说,秦灭蜀以后,吞蚕古城的人幸存了下来?

    所谓灭,便是寸草不留,如果古蜀国真的还剩下吞蚕一座城池,那也不能说是被灭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许,剩下的石板可以解答这个问题。带着疑惑,我们三人继续往下看,然而,越往下看,我们就越是震惊,当看到三分之二处时,我们三人几乎没有勇气再往下看了。

    这石板上的文字,我们虽然看不到,但上面的图案,却都是非常有代表性的,其中还有一块石板上刻着的是一个身着龙袍的女人,而且那女人穿着的服饰,带有典型的唐朝时期的风格。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千古女帝,武则天。

    紧接着这石板之后,又有黄桥兵变、金兵南下、到后期,则有一个拿着破碗的丑陋乞丐,手里挥舞着一把大刀,这不显然在寓指乞丐皇帝朱元璋吗?

    看到后面,已经出现了满清的景象,最为显著的是,上面的人剃了头,留了辫子,再至后期,辫子没有了,变成了短发,最后一块石板上,刻着一个非常简陋的……飞机。

    没错,即便这东西的线条简单无比。但我们还是能看出,这是个飞机的造型。

    剩下的还有六七块石板左右,但我们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

    文敏的呼吸声十分粗重,片刻后,她道:“我们肯定还在梦里,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些东西?”一座已经空了两千年的古城里,出现了朱元璋、清兵、还有飞机,任谁也会觉得自己在做梦。

    事实上,我也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已经入梦了。

    可是,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更何况,我是在得到天眼以后,梦魈才出现的,现如今有天眼在,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拉入梦中。

    可,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这些石板,是谁弄出来的?难道说,这吞蚕古城,其实早就有人来过?就算是现代人来过,那么他们可刻这些石板,似乎也没有意义。我的想象力一向没有豆腐丰富,因此这会儿,大脑几乎当机了。

    而我旁边的懒货,则半闭着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东西。这时,哈日查盖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嘴里嘀咕说:“看不懂那磨盘是干嘛的。咦……你们三个这是什么见鬼的表情?”

    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部肌肉已经僵硬了,于是揉了揉脸,问文敏二人有什么看法。

    文敏想了想,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我们入梦了;第二,如果这些是真的,那我怀疑,它很可能是《推背图》一类的东西,但是,它比《推背图》要更为详细,可惜,我们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中国的推背图,一直被誉为难解之谜,它是一本十分诡异的先知书,也就是预言书。但凡古老的文明,几乎都有预言,比较出名的是玛雅的末日预言,除此外印度、埃及等国家,也都有自己的预言。但让所有史学家很费解也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几乎所有的预言,最后都预言,人类将会毁灭与战乱、天灾和传染病。

    所有古老的预言中,只有中国的《推背图》是完全不一样的,在预言的最后,它认为人类会迎来一场全球终极大战,这场大战之后,人类将会统一,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大概形成联邦一类的地球国,从此不分人种生活在一起。

    《推背图》在历史上一直赫赫有名,但又不被主流所接受,根据现有的记载来看,《推背图》一书成书于唐朝。

    传说,唐太宗李世民为推算大唐国运,下令当时两位著名的天相家,李淳风和袁天罡编写。

    李淳风用周易八卦进行推算,没想到一算起来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竟推算到了唐以后中国2000多年的命运,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说道:“天机不可再泄,还是回去休息吧”,因此这本预言奇书得名《推背图》。

    而后来的历史发展,竟然完全和推背图的内容所吻合,其中,发展至现代,则有一卦象,令人称奇。这书挺有名,因此我之前看过,也记得一些。

    在《推背图》第五十六象中的记载为:

    谶曰:

    飞者非鸟,潜者非鱼。

    战不在兵,造化游戏。

    颂曰:

    海疆万里尽云烟,上迄云霄下及泉。

    金母木公工幻弄,干戈未济祸连天。

    金圣叹曰:此象军用火,即乱不在兵之意。颂云,海疆万里,则战争之烈,不仅在于中国也。

    在天空飞的不是鸟,那是什么?在水里游的不是鱼,又是什么?打仗不需要用到士兵,挥兵如同游戏。这段描述,让过去的古人难以想象,但放到现在,就很容易解释。

    天空飞的,当然是飞机,水里游的,那是潜水艇,打仗不用士兵亲上阵,因为未来战争都是遥控战争。后面又形容,海疆万里尽云烟,上迄云霄下及泉,这种巨大的战争场面,可不是冷兵器战争可以形成的,很明显,是核武器一类的东西。

    在第五十六象之后,则还有四象,最终描述大战之后,天下一家,其中还有一句写:红黄黑白不分家。这句话古人也是弄不明白,红黄黑白是啥意思?

    而搁到现在,就有些眉目了,世界上的四大人种,不就是红黄黑白吗?红黄黑白不分家,也就是大一统的象征。要知道,唐朝的时期,古人可不知道还有黑种人和红种人啊。

    不过,这种大一统的晕,与其他古国的末世预言相差很远,至少是比较积极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预言,那么我们眼前的这些石板,绝对比推背图的预言更为精细。这会儿,我们站在那个飞机面前,几乎没有勇气去看下一块石板。

    飞机已经出现了,那么这块石板,应该是描述的现代,后面会是什么?人类的未来吗?

    如果这是古蜀国的预言,那么它比《推背图》要更早,如此一来,之前的驳论也就有解释了。时间上的驳论根本不存在,因为制造这些石板的时候,古蜀国根本还没有灭亡!

    文敏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们说,古蜀国众多古城的人,会在忽然之间消失,会不会是他们看到了未来灭亡的预言,所以才自动退出了?”古蜀国国力强大,后来为秦所灭时,国力其实已经变得很弱了。之所以变弱的原因,一直是个难解的谜题。

    红毛和独眼龙也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因,独眼龙别提多诧异了,道:“不会吧,真有预言这种东西?”

    我道:“很多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预言这种事情,我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这么精准的却……”当时揭安给我、豆腐还有肖静批八字时,几乎每一项都说中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很多东西,玄之又玄,实在非一般人所能理解。

    我说完,所有人的头都转了一下,目光从飞机上,移到了下一块石板。如果这是预言,那么前面的预言,几乎都实现了,后面的预言,准确性必然很高。

    我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未来会是什么样?

第四十七章 宝贝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聚集在了后面的几块石板上,飞机后面的石板,是一个很古怪的造型,是一个很大的蘑菇一样的东西,蘑菇上还长着数张人脸。!ybdu!

    独眼龙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文敏摇了摇头,微微皱眉,说:“看不明白,只可惜这些文字认不出来。”红毛说:“不如拓下来,出去之后再找人看看。”

    “这到是个好主意,这些也是比较珍贵的史料,可以带出去给他们看看。”文敏是做文物缉私的,认识很多这方面的专家,她所说的他们,应该是干考古的一些人。

    说话间,便从装备包里摸出了纸笔开始记录,这里没有拓东西的工具,所以只能用笔记录,为了不至于记错,因此她做的很仔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接着往下看。蘑菇后面的石板上,刻的是高山,山顶有一轮红日,山脚有几个跪着的人。没有发生过的事,我们没有任何史料来做对应,因此看的一头雾水。

    再往下看,多多少少都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图案,看到最后一幅时,那石板却是空的,空空的石板上,有一个凹陷下去的手掌印。

    这时,文敏还在缓慢的记录着,我们几人则是面面相觑,难以理解。红毛退回去研究那蘑菇,说:“你们有什么想法?”

    懒货打了个哈欠,道:“不知所谓。”

    独眼龙盯着那蘑菇,砸了砸嘴,说:“不知道这是啥品种的蘑菇,上面还长人脸。”我呛了一下,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独眼龙以前多靠谱的一个人,和豆腐厮混久了,说话完全不着调。

    我看了看,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推背图里的记载,猛然冒出个想法,道:“你们说,这蘑菇像不像核武器爆炸时的场景。”我这么一说,独眼龙嘴里嘶了一声,猛然说:“像、还真像,跟书上的图片差不多,当家的,你这反应可够快的。”

    我道:“你们看,这里面的人脸虽然小,但各有表情,都极为痛苦,所以,这一幅应该是指核武器爆发的场景。”

    文敏闻言停止了记录工作,道:“那不是和推背图的预言一致?”

    一个是战国、一个是唐朝,两个不同国家、不同时空的预言,竟然惊人的重合在一起。这要是在以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此刻,却不得不压下心头的震惊。

    众人震惊的神色,让我想起了《庄子》里的一句话: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朝菌不知回溯,蟪蛄不知春秋。朝生暮死的菌类不知道一个月有开头一天和最后一天,蟪蛄的生命只有一夏,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一年里还有春季和秋季。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或许不是不存在,而我们大多数人,便就像那朝生暮死的菌子,和只渡一夏的蟪蛄。

    我们所看不见的,真的就不存在吗?

    现在看来,答案是否定的。而古人很早之前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下斗这几年,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永远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否则将因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管是陈词、吕肃、颛瑞、飞刀白老四又或者是白三爷那帮人,搁在现代,无一不是一方人物,但一到了斗里,却被古人耍的团团转,身消命陨的,大有人在。

    我压下心头的震惊,继续看下一副,将之与推背图联系起来,后面的预言就稍微能窥测到棱角了。第二幅是一山一日,山极高,日极大,有点儿像‘日放’现象,也就是在空气质量极差的时候,太阳的光在云层中会散开,形成一种视觉上的太阳变大的景象。

    这上面的高山,和巨大的太阳,可以预见为战后环境的极度恶劣,而山脚下的人,为什么对山跪拜,就不得而知了,再往下,便一一有了解释,和推背图的预言,极其相似。

    只是到了最后一块空石板时,却依旧难以琢磨。

    一个空的手掌印,会是什么意思?

    独眼龙伸手在石板上拍了拍,又将自己的手掌在那个手掌印上比了比,那手掌比他的手掌要略窄一些,手指比较长,看起来这只手,应该是属于那种修长的手,手的主人,大约不是个干粗活的。

    这手是谁拓印下去的呢?

    莫非是留下这些石板的人?

    我试着将手放上去比了比,手指的长度倒是差不多,但我的手掌略宽一些。正想着,懒货道忽然对红毛道:“你把手放上去试试?”红毛一脸狐疑,试着把手按下去,他这一按,竟然大小刚好,整个人都嵌入了手印中。

    “咦。”哈日查盖诧异的发出声音。不等我们反应过来,这石板忽然发出一声闷响,与此同时,整个石板猛的翻转了一下。这一幕让我们始料未及,石板翻转间,离他最近的红毛,霎时被翻到了石板后面。

    看样子,这石板后面应该有暗室一类的。

    而与此同时,翻转过来的石板上,已经没有了那个手印,相反的,它上面原来也刻着石画。

    画上是一个盘膝而坐的小儿,睁着双眼,直勾勾的与我们对视。这石刻的技法虽然简单,但那双眼睛却栩栩如生,仿佛上面那个小儿是活着的一般。

    不过,那种目光所表达的,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相反,倒像是一个睿智的老者。

    我赶紧拍了拍这块石板,却没有再起任何反应。

    这石板后面的空间会是什么?

    独眼龙这会儿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试着敲了敲,听声音,石板不算太厚,砸开问题不大。

    想到此处,我忆起了刚才懒货让独眼龙伸手的事,莫非这小子知道些什么?想到此处,我将目光看向他。懒货显然看出我在想什么,说道:“我曾经见过用手印启动的机关,他的手看起来比较合适。”

    他他的神色,依旧懒散,对于这个解释,我觉得有些怀疑。但现在问这些也没用,我便说道:“不管了,先将石板砸开。”

    懒货抬了抬眼皮,道:“不想死你就尽管砸。”

    “什么意思?”文敏带我问了一句。

    懒货盘腿坐下,道:“我说过,自己见过类似的机关。这种机关,其实是一种预留机关。”

    “预留机关?”独眼龙那只独眼儿瞪的很大,表示不明白。

    懒货点了点头,道:“简单来说,只有指定的人,才能启动机关,石室后面应该留了什么东西,机关一但启动,就只能从里面打开,如果借用外力,里面的自毁装置就会启动。”

    独眼龙立刻反驳道:“就一个手印儿,那也太不保险了?有心之人,可以拓印一个手模,就算不是指定的人,那也能把机关打开。再说了,手的大小吻合率很高,你看红毛不是就对上了吗?这机关也太不严肃了。”

    懒货打了个哈欠,眼角困的都流泪了,半闭着眼睛说:“这你就要去问制造机关的人了,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现在我只想说,等吧,等他自己出来。”

    说完,盘腿坐下,在自己身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估摸着是想驱散自己的睡意。我看这小子眼泪汪汪,困的要死,却又不能睡觉的情景,也生不出什么气了,摇了摇头,只能等。

    懒货还算有良心,安慰了我一下,说:“放心吧,这种机关很少见,大部分都是为指定的人留某种宝贝,那小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相反,他的运气还算不错。”

    这话确实让我有些安慰感,便也耐下心等待,文敏则拿出了本子继续记录,期间,我和独眼龙时不时的将耳朵贴到石板上,希望能听到些什么动静,但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什么声响。

    就在我有些心急之时,寂静的石室里,忽然响起了吱呀一声,紧接着,那石板又一次翻转过来,但这一次,石板却只翻转到了一半,并没有合拢。与此同时,红毛从里面大步踏了出来,脸上红光满面,笑的十分骚包。

    这模样,一看就是出什么好事了。

    我不禁有些郁闷,难道这小子,真的得到什么宝贝了?这么想着,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却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多出什么东西。

    这时,哈日查盖冲我们打了个手势,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我道:“好的。”

    他笑嘻嘻的说道:“好消息是,咱们不用再担心什么入梦不入梦,这个机关启动时,这个祭祀神殿的自毁装置就开始启动了,最先毁灭的就是它们。”

    “什么?”独眼龙吃惊的骂了句娘,说:“这还叫好消息,咱们都还在这里头呢,自毁个屁啊,到底怎么回事儿?”哈日查盖双手揣在裤兜里,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模样,慢悠悠的说道:“谁跟你说这地方会塌了?你们猜,那里面是什么?”

    我道:“宝贝。”

    红毛噎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我努了努嘴,示意懒货,红毛翻了个白眼,道:“怎么什么事你都插一脚,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吧。”说完,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在前面给我们带路,示意我们跟上,去石板后面的密室。

第四十八章 先知

    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看红毛淡定的模样,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们跟着走入了石板后的暗室,却见这地方不是很大,四方形,灯光一打便能看到头。!ybdu!

    灯光打进暗室的瞬间,我猛然瞧见,暗室里竟然还有个小孩儿,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们,霎时间吓了我一跳。

    这种地方,忽然冒出来个孩子,实在是太诡异了。

    再仔细一看,我才发现,原来这竟然是具小孩儿的尸体,不封不葬,也不知是怎么处理的,尸体至今居然栩栩如生,除了面上有些青紫之色以外,就跟个活人似的,也不知是因为这里的气候原因,还是做了什么特殊的防腐手段。

    整间暗室里,除了这小孩,似乎就没有别人,我问哈日查盖是怎么回事,他道:“你们看,这小孩儿尸体的表面是什么?”

    我们几人凑近了仔细一瞧,发现是一层透明的油光光的东西,像是裹了一层蜡。红毛说:“这叫人烛油,在我们萨满秘术中,有一种方法,就是用人烛油涂抹在尸体的身上,再配合特殊的神语,不仅可以让尸体长久不腐,最重要的是,尸主的鬼魂,也会一直被关在这层人烛油里。”

    随着红毛的解说,我去观察这层人烛油,发现挺厚实的,是什么人,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一个小孩儿?先不说这秘术有没有用,可是将一个孩子的鬼魂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萨满教是一种世界性的宗教,但由于年代久远,传承混乱,因此在古西域一带,还没有发现过相关记载,现在这种萨满秘术,出现在了这个小孩儿身上,实在太离奇了。

    这时,我忽然发现,在小孩儿头顶处的人烛油,赫然有一个圆形的洞,没有完全被封上,最主要的是,那洞里还有血,没有干涸的,呈糊状的血,明显是新鲜的。

    我顿时觉得奇怪,指了指那个洞,道:“这是怎么回事?”

    红毛耸了耸肩,道:“是我弄的,我把那小孩儿的鬼魂给放出来了,然后,它告诉了我很多事情。”独眼龙倒抽一口凉气,脑袋转的跟拨浪鼓一样,道:“鬼?这小孩儿的鬼魂出来了?在哪儿?”

    哈日查盖翻了个白眼,道:“已经被度化了。不过,这个不是重点。”

    独眼龙嘀咕道:“这见鬼的事都不是重点,那什么才是重点?”

    红毛道:“这种人烛油的手法,其实极为残忍,需要取生机勃勃的小儿之油,这么一大层人烛油,想必当时不知活剥了多少小儿。这在我们萨满之中,其实是一种已经失传的秘术,即便是在古时候,也只为少部分有大能的萨满巫师所知。也就是说,今天如果不是我进入这里,而是其他任何一个人进入这里,即便凑巧或者用手模一类的东西打开了机关,也不可能将这个小孩儿的鬼魂给放出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正确的方法。”

    我听到此处,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意思很明显,一切都太巧合了,石板上的手印,还有萨满的身份,这一切,都像是为哈日查盖量身定做的一样。

    文敏诧异道:“怎么会有这种事?不对,既然事已经失传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她这个问题,倒是问的犀利。红毛耸了耸肩,指了指我,道:“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会帮你们的忙去‘鬼蜮’找呼呿铎?”当时鬼蜮之行,确实凶险万分,以前不认识红毛,以为红毛是为了钱才给我们当向导的。现在认识的久了,也知道红毛的脾气,这小子平日里嬉皮笑脸,处处哭穷,但并非那种为钱不要命的,相反,这小子机灵滑头的很。

    在鬼蜮一行之后,他算是做了趟亏本生意,结果最后不但不生气,还死乞白赖的跟着我和豆腐去了深圳,最后借由我俩的关系,直接留在了颛瑞身边。

    怎么想,这小子的目的都不像是单纯为了钱。

    不等我回话,哈日查盖便道:“早些年,我一直在内蒙,那一带是西北萨满文化的发源地,尧方、鬼蜮其实我都知道,那里面有很多老祖宗留下的宝贝秘术,但苦于势单力薄,没办法下手。后来姓颛的忽然找上我,还给了我一份你们从尧方里拓出来的资料。”

    我霎时就明白过来,道:“那堆资料里,有记载相关的东西?”

    哈日查盖点了点头,道:“对,这失传的秘术,就是在颛瑞给我的那份拓本里所发现的。”

    我道:“所以你后来一直跟着颛瑞,是因为知道他一直在追查萨满方面的线索,所以想跟着他沾光。”红毛毫不避讳的点头,道:“对,不过也不全是,我发现他是净化人之后,就有些死心了。”他这么一说,之前我的一些怀疑便引刃而解,文敏于是接过话头,询问那小孩儿的事情。

    按照这个鬼魂开启条件来看,首先得手印吻合,其次还得是萨满巫师中的大能。哈日查盖算不上大能,充其量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但这种巧合实在显得很诡异。

    这本来就是个预留机关,现如今的一切都显示着,这个预留机关,似乎就是为红毛而留的。

    难道两千年前的古人,已经预料到了,两千年后,会有我们这样一批人来到此处?

    文敏问完,哈日查盖便给我们说起来其中的缘由,当然,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小孩儿告诉他的。

    事实上,这个小孩儿并非萨满巫师,而是一位先知。

    所谓的先知,一般有两种意义,一种智慧高深,知识渊博的人,他们能以史为鉴,能清晰的认识这个世界,从而根据现有的情况,非常准确的推算出未来的情况。说白了,就是一种先见之明,比如那些专家们预测楼市房价什么的。

    而另一种意义就带着神话色彩,这种先知是天生的,是神灵指派来拯救世人的,他们能透过灵魂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帮助人们趋吉避凶。

    眼前的这个小孩,就是第二种意义上的先知。他从记事开始,就开始做一些预知的梦,这些梦最后都成为了现实。一开始,他只是梦见一些很小的事情,比如明天会下雨,后来家里的柴火会不够用等等,但随着年龄增长,他所梦见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最终,他预言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被镇压在神殿下的‘艾玛’,会冲破阻碍,然后将整个古城的人都吃掉,吞蚕,将成为一座无人空城。

    艾玛,也就是他们对01的称呼。

    他的预言无一不准,因此在当时,他小小年纪,已经被奉为了先知。

    独眼龙听到此处,咂舌道:“做梦梦见未来?有没有这么夸张?”

    文敏摇了摇头,道:“不夸张,19世纪的英国就有一位预言师,也是做梦进行语言的,当时曾引起过轰动,不过他后来忽然消失了。”我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消失的?”

    文敏道:“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你想一想,如果你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发现一个会预言的人之后,你会怎么样?”不等我回答,独眼龙立刻道:”让他把彩票、股票全给我预言出来,那样我就发了。”

    文敏点了点头,道:“是啊,所以他消失的真相虽然没人知道,但很多人都推测,他很可能是被某个势力给强行招揽或者是劫持了,即便他能预言,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独眼龙闻言,唏嘘不已。文敏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小部分人,会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在某一瞬间,会觉得眼前正在发生的事自己曾经在梦里梦见过,并且能清楚的意识到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相对于罕见的先知而言,有较为常见。

    科学家曾经研究过这种现象,认为是记忆延迟所产生的错觉,而也有反对者认为,这是人类消失的第六感在作祟。第六感这个东西,曾经看似玄妙,而现在则已经被证实是真实存在的。

    动物们在灾难来临前,都会有所感应,每种动物感应的强度都不同,而人类也是拥有第六感的,但这种感知,在长时间的安逸生活中逐渐蜕化了。

    有少部分的人还会遗留一些,这部分人比较少,但确实存在,有人曾经戏说: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末日,真的有诺亚方舟,那么当末日来临的时候,真正有资格登上方舟的,应该是这一批第六感最为强烈的人,而不是政客或者富商,因为前者保留了第六感,这种人类逐渐消失的能力,可以让新人类在末世中找到最正确的生存方法。

    言归正传,先知这个新诞生的预言,引起了吞蚕古城前所未有的惶恐,为了改变这个可怕的噩梦,在所有祭祀的参与下,开始用更加夸张的人祀来提升天眼的力量,以图改变命运。

    先知同样预料到了这一幕,也同样预料到了无法改变的事实。在他的动员下,大部分的人开始转移,只剩下小部分的顽固派还在死守,而先知则预料到了古城的灭亡,并且预料到了一个极大的隐患,于是他让一位祭祀,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用这样的方式保存起来,等待着那个可以消除隐患的人到来。

    独眼龙怪异的看着红毛,道:“别告诉我,这个人是你。”

    红毛淡定道:“没错,这个人就是我。”

    ps:明天给大家加更。

第四十九章 宅蛇

    独眼龙道:“我书读的少,你别骗我。也就是说,这小孩儿在两千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你会来?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听着有些瘆人,那他嫁给你什么任务了?”

    红毛道:“这个机关启动时,梦魈就已经不存在了,所以现在这座古城里,没有其他的危险,唯一的危险,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些人茧。”原来,那些人茧,其实就是当年被祭祀的人,谁知这些尸体,在01的感染下,竟然会产生异化,而这下面,又连接着地下水,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隐患。

    我们之前所看到的那种舌头,其实就是一种感染源,

    这个先知预测到,如果任由这些尸体在水里漂浮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带的地下水会遭到污染,使得周围的生物都产生类似01一样的异化。

    因此,他交给红毛的任务是,将水里的那些人茧全部打捞上来焚毁。

    我听到这儿,不由道:“那人茧的数量太多,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做到。”

    独眼龙道:“这先知也太能操心了,两千年后的事儿他都要搀和一脚。”

    文敏忧心道:“不能这么说,万一01的特性真的有传染性,那绝对是一场灾难,不行,我们必须阻止。”她爆棚的正义感再次燃烧起来。独眼龙摸了摸鼻子,说:“反正现在梦魈也没了,这地方又没什么机关,咱干脆直接走人吧,这异不异变的跟咱们也没关系。再说了,当年01那么牛逼,不还是被政府给消灭了,咱们得相信党和国家,我们自己就别逞能了。”

    哈日查盖耸了耸肩,说:“恐怕不行。”

    “为什么?”独眼龙问了句。

    “它给我留了一样东西,上面记载着天眼的使用方法,用这个东西,才能执行你的计划,否则,直接把天眼扔进虚里,是没有用的。”他说这话时看了我一眼,又道:“而那样东西,就在那地下水的水底,用铁器封着,也就是说,咱们必须得回去。”

    独眼龙嘶了一声,凶狠的盯着眼前这具孩尸,道:“这小孩儿也太阴险了。”

    哈日查盖道:“他告诉了我那些东西的弱点,它们生前都是祭祀品,被活着捆绑勒死,然后暴晒祭祀,所以天性里极其惧怕生前另自己致死的东西。那些窨子棺里是没来得及完成祭祀的祭品,它们身上的绳索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利用它们,可以对付下面那些东西。”

    独眼龙觉得不靠谱,说既然这小孩儿知道对付那些东西的办法,为什么生前不作为,反而死后留给咱们这帮人?哈日查盖道:“因为当时01还在,有它在,吞蚕古城的人根本无能为力,而现在,01已经消失了。而且,收拾完那些东西后,我们也可以按照原路返回,不会有什么影响。”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们自然不能再推辞,便只能按原路返回。

    不过这一次,果然没有梦魈出来作祟,灯光往上打时,那些梦魈的浮雕,几乎全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裂痕,带给人的那种诡异感,顿时也消失了。我们将那些窨子棺打开,解了尸体身上的绳索。

    这种绳索乌黑油亮,绳索的身上,每隔一段距离,有一个红色的圈,据红毛说,这是一种念过咒的绳索。

    过去死人下葬时,都会有阴阳端公念咒做法事,这些咒语里,包括很多,其中有一些便是对坟墓的泥土活或者石头一类的东西念咒,据说念了这些咒语,野兽畜牲便不会去践坟,否则,坟头很容易被野狗一类的东西刨出洞来。

    这些被念过咒的坟泥、坟石据说都是有怪力的,民间若有人不注意,用这些坟泥糊墙一类的,家里的人就会总是生病,鸡犬不灵,很是灵验和邪门。

    这绳索估摸着和端公念过咒的坟泥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收集了十来根,连开十几具棺材,累的大汗淋漓,随即休息了片刻,便按照原路返回。

    回到那巨大的人立像处时,我们忽然发现,原本拴在那绳索末端的背包,竟然消失了,上面只剩下了一个装备包的背带,而包本身却不见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用极大的力气,将包给扯断了一般。

    要知道,我们的装备包质量是很可观的,防水、耐火、密封材质柔韧,三道夹层,就是用匕首,一两刀也难以割开,是什么样的力道,居然将装备包直接给撕开了?

    难道是装备包里那条舌头自己挣脱出来了?

    不可能啊,它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没想到那东西竟然逃了,失策失策,大家都要小心,别被它钻进嘴里。”说话间,我们原本有些放松的心顿时又警惕起来,这一上一下,就跟玩心灵过山车似的。

    此刻,我无比怀念在店铺里的日子,即便是跟古玩城那几个老头子谈论‘人生’也认了。那几位当家的,都是古玩城的老人,在生意上,我必须得跟他们打打关系。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每次聚会,都得听他们侃自己是如何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如何娶了漂亮媳妇,又如何如何生了争气的儿女,我在一旁赔笑,听一遍两遍也罢,每次都听,实在让人吃不消。

    众人小心翼翼的跳到了地上,地面还留着我们之前留下的东西,血、脑浆子、呕吐物等等,干涸的残渣留在地面上,看得人一阵恶心,让我不由自主回忆起了当时的经历以及刘队。

    下来的时候,为了不刺激到文敏,我特意安排她从另一边下,因此她也没有看见刘队那可怕的半个脑袋。

    到了地面,我们打着灯光四下查看,却已经看不见那条舌头的踪影了。这玩意儿需要寄生,我可以肯定,它绝对还会再找上我们,接下来的一切,我们必须得小心再小心。

    众人警惕的往回走,懒货的耳朵一直很警醒的微微动的,有他这一双顺风耳在,我们觉得安全了许多。

    就在我们快要回到那个大殿时,懒货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随后眉头一皱,道:“前面有……有……”他似乎在判断,最后眼睛一眯,道:“蛇。”

    蛇?

    这地方哪儿来的蛇?

    先不说我们正在很深的地下,更何况这会儿还是冬天呢。

    但我很相信懒货的判断力,因此我道:“离我们有多远?”

    懒货道:“大约五十米开外。”

    独眼龙道:“没准儿是大地蟒,只有这种蛇才会生存在很深的地底,不过,这会儿它该冬眠才对。我说,数量多吗?”

    懒货摇了摇头,道:“不多,应该只有一条。”

    其余人松了口气,一条蛇对于我们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危险,即使是体型庞大的大地蟒,在枪子儿下也得玩完,于是我们加快速度前进,很快,手电筒所照射的范围内,果然出现了一条蛇。

    是一条圆形头,成人手臂粗的黑蛇,不是大地蟒。

    那蛇很奇特,背中间有一条红线。

    文敏诧异道:“我听人说,只有阴气很重的地方,才会出这种背上长红线的蛇。”

    哈日查盖道:“这地方虽然没有尸体,但死的人太多了,阴气不重才怪。这种蛇也有说法,叫‘宅蛇’,又叫‘保家蛇’,乡下人家的房子里,大多有这样一条蛇,它们只在宅子周围活动,冬天经常偷食借暖,所以也不冬眠。”

    这个说法我听过,据说保家蛇是好的象征,老一辈的人,如果忽然发现自己家里出现一条大蛇,一般会保持蛇不犯我,我不犯蛇的态度,因为这条蛇,有可能是保家蛇,如果把它打死了,家里会走霉运。

    现代人都是住楼房,不适合蛇类住巢穴,所以基本看不见保家蛇了,但如果你住的是楼房,家里却忽然冒出一条不怕人的蛇来,千万别害怕,也别打,因为那是风水和运道极其好的象征。

    当然,如果是有人故意纵蛇那又另当别论了,最好的区分办法就是,保家蛇是无毒的,而且不怕人,大多数蛇是怕人的,看见人就跑,或者攻击。如果家里出现蛇,而蛇显现出不怕人的迹象,就很可能是保家蛇。

    这条不冬眠的蛇,没准儿就是宅蛇,也不知多大年纪了,身上的红线,显然是受到了阴气的侵蚀,也不知会不会导致蛇性大变。此刻,那蛇的一双眼珠子,正直勾勾盯着我们,身体盘在通道的角落处,嘶嘶吐着信子。

    ps:下午6点给大家加更。

第五十章 超度

    蛇在攻击前,身体会挺直后仰,现在看起来,它似乎没有什么攻击的意向,我正瞧着,懒货忽然伸手快夺过了文敏腰间的手枪,紧接着便是一声上膛声,不等我们反映过来,懒货砰砰两枪,直接打爆了蛇头。

    文敏吃了一惊,说:“你这是干什么?”

    懒货懒洋洋的说道:“先下手为强,难道等它来咬你?”

    文敏皱了皱眉,没吭声,大约是很不满懒货这种嗜杀的态度,但毕竟是一条蛇,而不是人,因此也没多说。我们绕过蛇尸,正打算往前走时,我眼角忽然瞥到,那蛇竟然动了一下,似乎没死透。

    头都爆了,怎么还没死?

    我不由得顿了下脚,侧头一看,却现,从破烂的蛇头里,赫然钻出来一个东西,不就是那个消失的舌头吗!靠,这东西竟然寄生在宅蛇的身上了。

    我立刻叫道:“小心。”话音刚落,地上的蛇尸猛地跳将起来,尾巴快探出,一瞬间,便猛地缠住了离的最近的文敏。文敏也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顿时紧紧的闭着嘴,只是那蛇缠人的力道极大,缠住她的脖颈后,一张漂亮的脸,霎时变得通红。

    那颗恶心已经碎烂的蛇头,就这样直直想往文敏嘴里钻。她一边儿咬牙闭唇,一边快拔出腰间的匕,瞬间将那蛇斩做两段。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心说幸亏是文敏,这要是换了其它女人,保证是张嘴大叫,然后直接让那玩意儿得逞了。

    这一切都生在瞬间,无声无息,没有人敢张嘴,因此周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出来。文敏在将那蛇斩断后,猛地伸手将断头的那一半狠狠的往墙上一抽,霎时间,那条舌头被拍在墙上,出啪的一声响。

    她脖子上还缠绕着血淋淋的半条蛇,手里却抓着另外半条,根本不给那舌头反应的机会,啪啪啪啪连续抽了起来,半条蛇都被她在墙上抽的皮开肉绽。

    那舌头一样的东西显然也是有痛觉的,忽的掉在了地上,就在这瞬间,文敏踏出一脚,猛地踩了上去,脚掌揉捻着,踩的那玩意儿根本无法动弹。

    她漂亮的脸上全是血,头有些散乱,神情严肃而凌厉,独眼龙咕嘟咽了口口水,对我说:“当家的,这么彪悍的女人你都可以降住,老张我彻底服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舌头也仿佛被一只脚狠狠的揉捻一般,看的我眼皮子直跳,闻言苦笑道:“你懂什么,这叫巾帼不让须眉。”这时,懒货已经拿出刀,猛地一刀插在那玩意儿身上,将它捅了个对穿。

    文敏这才收了脚,紧接着将脖子上的蛇给扒拉下来,冲我一笑,对我刚才的话表示嘉奖,道:“还是我家陈悬会说话。”能不会说话么,我可不想回头被你踩在地上揉。

    独眼龙干巴巴的说道:“别在单身面前秀恩爱好吗?”

    文敏扑哧一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将目光移向了懒货刀上的东西。

    那玩意儿的大小、质地,就和人的舌头差不多,长约二十厘米左右,其中一端,还长着无数头丝一样细小的触须,和当初寄生哈日查盖那只小手十分相似,只是外观不同而已。

    此刻,它被串糖葫芦一样串在刀上,不断挣扎弹动着,随着它的弹动,中间的刀口开始扩大,眼瞅着就要自己将自己割成两半了。我立刻道:“这东西也是o1,八成也会分裂,别让它变成两个。”

    独眼龙道:“对对,赶紧找东西装起来,说话间,他摸出了水袋,拧开盖子,懒货便将那玩意儿塞了进去,随后将盖子拧了起来。整个水袋立刻开始蠕动起来。

    独眼龙说:“不知道这玩意儿生存需不需要空气和水。这水袋是空的,而且是皮的不透气,没准儿能把它憋死在里面。”

    我说:“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不过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希望你的想法能成真。”我们不打算带着这个危险的玩意儿,便拿出固体然料,将这东西直接给烧了。

    这一次烧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焦灰,这才作罢。

    众人解决了这一大隐患,一路前行,很快便回到了之前那个机关所在的位置。这会儿,我依旧清晰的记得刘队打开机关时的模样,可惜,人却已经以那样的姿态,离开人世了。

    生命真的很脆弱,有时候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福气。

    我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喜欢去无人区探险,以前对于这种事,我保持着赞赏的态度,但现在,在经历了这些年的事情以后,却并不赞同了。

    这个世界上,人类的足迹应当在适度的地方止步,总要剩下一片领土,留给那些神秘莫测的生物。

    到达地方时,寂静就被打破了,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从我们脚下的地板处传来。懒货站在那祭台中间摸索着机关,片刻后,碰了碰人像的眼睛,示意我们做好准备,先将那些已经冲出人茧的东西给收拾了。

    我们其余四人,各站一方,将手里的绳索塔成数个井字形,如此一来,如果那先知所说不错的话,那么那些东西窜出来时,我们只需将绳索一收,便能来一个捆一个,来十个捆十个。

    接下来,随着懒货按下机关,我们眼前的地砖,顿时翻转开来,露出了一个四方形黑黝黝的洞口。

    几乎是一瞬间,数颗人头就一起窜了出来,水漉漉的黑色尸体一起从黑暗中冒出来的景象,就如同鬼门关被打开了一样。这要是是数年前,我肯定想不到自己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而现在,一切似乎都习惯了,原来,恐惧也是一种可以习惯的东西。

    我们早已经事先商量过,因此反应很快,手里的绳索瞬间收紧,随即双手一绞,便将绳索给绞紧了。这绳索果然有用,原本还气势汹汹冲出来,这会儿绳索一绞,一个个软的跟面条一样。我们就这样轮流交换,收拾了三批,便将下方给清理了干净,哈日查干摸出固体燃料点燃,直接送这帮东西上西天。

    绳索被烧断后,它们就恢复了力气,四处乱窜,火光跳动,尸臭味儿弥漫,如同身陷烈火地域一般。等烧到一半,见这些东西也无法再作怪时,我们开始按照原计划进行顺着水下的石阶,回到了那铁链子上,系了条绳索开始打捞。

    这些东西被绳索一捆,一个个老老实实,像一个个死透的蚕茧,我们一边捞一边烧,鼻子被尸臭熏得几乎麻木了,瞬间我有种自己是在火葬场工作的感觉。

    我们轮流上阵,一番折腾,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冬天里,烤着尸体升起的火,也不觉得寒冷,反而热的流汗。

    尸火又叫‘无业火’,是消除业障,送人上西天的火,据说烤尸火,也积德,可以增福,只是小孩和老人烤不得。古时候不流行火葬,因此烤无业火的机会很难得。而且那时候用火烧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染了疫病的尸体,因此一些高僧火化时的场景就尤为壮观,会有很多信徒去围观。

    这会儿我们被这无业火烤的大汗淋漓,一会儿下水,冷入骨髓,一伙儿上岸,大汗淋漓,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最后几乎人人都开始打喷嚏,流眼泪。

    独眼龙对红毛说:“我们在这儿累死累活,合着最后就你小子捡便宜了,那小孩儿肯定还给你留别的东西了是不是?不行,回去之后你得请客,一顿不行,七星楼,十顿。”

    哈日查盖明显是滋润的流油,笑眯眯的,一脸捡到宝的神情,闻言道:“一百顿也行,我确实得了样宝贝,但最大的受益者不是我。”

    “那是谁?”独眼龙问了句。

    红毛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天机不可泄露,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你自然知道,行了,干活吧。”

    等我们一个个都涕泪恒横流,喷嚏连天之时,这些东西才总算清理干净。哈日查盖拿出了自己装备包里的面具戴在脸上,嘴里念念有词,看样子是在做法事一类的。我们在旁边等了半个多小时,这小子才摘了面具,说:“这地方阴气太重,我整不了,只能失约了。算了算了,兄弟们打道回府。”

    看样子,那先知吩咐过红毛做度一类的事儿,不过看样子,这小子现在是打算失约了。

    不过到没人反对,反正那先知都已经升极乐了,我们也没必要较真,几人当即收拾了东西,顺着o1当时打出来的地洞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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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回程

    o1打的这条地道很长,众人之前走过一次,也没什么危险,一路上独眼龙不停询问红毛先知留下的宝贝是什么。红毛下水打捞时,确实弄上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但他显得神神秘秘,也没有打开,一句时机未到,朝我们卖关子。

    这东西事关天眼的运作方法,我挺上心的,一路上对红毛也看的很紧,担心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一切都很平静,两个多小时候,我们回到了那个巨大的地洞底下。洞壁凹凸不平,比较便于人的攀爬,因此我们三下五除二,便顺着洞口爬了出去。

    一出洞口,一股凛冽的寒风便猛的吹过来,风中带着枯草的清香味儿,对臭烘烘的众人洗礼一番,让人顿时觉得精神大振,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皆忍不住舒了口长气。

    谁知,这声长长的气息不等吐完,从茂密的草丛里,忽然齐刷刷的站起来一帮人,将我们吓了一大跳。

    这地方,怎么还有人?

    一眼望去,这伙儿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手里拿端着热武器,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圈子,人数共有八人,将我们围了起来。

    他们是干什么的?

    乍一看,我有些懵,但紧接着,其中一个熟人,让我立刻明白了他们的身份。眼前这八个手持武器,装作统一的陌生人中,有一个人,竟然是我认识的。

    那人是机器人四号。

    我知道,他们是官盗,上一次时空岛一别,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也没联系过,毕竟官盗是个十分隐秘的职业。

    看到他,我立刻意识出变故了。

    这帮人看样子一直是埋伏在这个地方,我们一出来,就有一个人说出了经典台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不要反抗,双手抱头蹲下!”

    妈的,我们一个个土耗子,刚从洞里累死累活的钻出来,哪里有武器。众人面面相觑,慢慢举起了双手。没办法,形势不由人,人都是肉长的,被这么八挺枪包围着,还能有什么反应。

    在这瞬间,我和机器人四号对视了一眼,我现他看见我和文敏时,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诧,紧接着便归于无形。随着我们放弃抵抗,立刻冲上来了四个人,开始给我们带铐子。上一次被铐起来,还是在格格尔公主墓的时候,那会儿被文敏摆了一道。想不到时隔两年,又被熟人给铐上了。

    唯一没有被上铐的是文敏,在机器人的提醒下,他们显然知道了文敏的身份,于是单独将人带到了一边问话。

    在这个过程中,机器人四号凑过来,说:“来这儿下斗的?”

    听他这话,看样子并不知道我们的情况,而且似乎也没有恶意,我便点了点头,道:“这地方没斗,只有座古城,我们来找点儿东西。”套交情,自然得忆旧,于是不等他开口,我便道:“他们三个呢?”

    机器人四号道:“在执行其他任务。”

    红毛凑过来,笑嘻嘻的说:“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就好了,看在是熟人的份上,能不能把我们给解开,我们可都是良民啊。”机器人四号摸了摸肚皮,答非所问的自言自语道:“好饿。”

    得,这贪吃外加时不时走神自言自语的毛病还在。红毛顿时被呛了一下,眼睛一瞪,估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机器人四号人虽然有点儿呆,但还是挺靠谱的,砸了砸嘴,说:“我们也是来执行一次搜索任务。”

    我道:“什么任务?”

    机器人道:“机密,不过已经完成了。只是现了这里有外人来过的迹象,根据痕迹来看,应该是盗墓的,所以我们就跟了上来,然后把你们给堵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专程来抓我们的就行,于是道:“你是官盗,我是民盗,官民一家亲,你赶紧的,把我们放了吧。”机器人四号摊了摊手,指了指队伍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板寸汉子,说:“这次行动他是领,一切得听他的。”

    红毛急道:“好歹你们是队友,您去找他,让他卖你个面子呗,就当我们哥儿几个欠你人情了。”

    机器人四号闻言,砸了砸嘴道:“他们嫌我太能吃,不太喜欢我,所以没交情,没面子。”

    红毛被噎的直翻白眼,片刻后干笑说:“你还真是实话实说,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居然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机器人四号点点头,说:“老大、老二、老三也是这么说的。”

    紧接着,他看了看我,又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可以当做没看到,前提是他得卖顾警官的面子。”文敏的父亲在这方面交情很大,因此文敏在官面上,面子也铺的开。这会儿,只见她神色平静和机器人口中的领交谈着,片刻后,领点了点头,转头朝我们这边打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自然是打给机器人四号他们看得,四号一见,便笑了笑,说:“好了,安全了。”紧接着,便给我们解开了手铐。独眼龙一边活动手关节,一边对懒货说:“你这耳朵不是很灵吗?外面躲着这么一帮人,你怎么不知道?”

    懒货打了个哈欠,淡淡道:“他们接受过专业训练,呼吸都压的很低,而且这里风很大。”

    片刻后,文敏走了回来,说:“打点好了,没问题,咱们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回程。”

    我道:“打听出他们是执行什么任务的吗?”

    文敏摇头,道:“这种机密任务,不会让任务以外的人知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也是来找东西的,而且已经找到了。”众人在洞外休息了一段时间,吃了些东西,补充了体力,便跟着机器人等人的大队伍往外走。没走多久,我们便看见了一辆底盘很高的大卡车。

    之前我们之所以要步行,就是因为普通的越野车驶不进来,官盗就是好啊,直接搞了辆军用卡车。

    那卡车的后箱是上了锁的,封的很严实,脸细缝都没有留一个。看样子,他们所寻找的东西,八成就在里面。卡车的座位有限,因此他们打开了后门,示意我们进去。除了我们几人外,机器人以及另外四人也到了后门。

    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赫然有一个很大的铁笼子,笼子外面罩着块密密实实的防水布,将铁笼子里的东西捂的严严实实。

    上车之后,那四人便坐在了铁笼子周围,手里端着枪,全幅警戒,我们其余人则坐在外侧,位置虽然不挤,但除了上方的通风口以外,这地方就不见天日,因此心理上感觉很压抑。

    机器人四号虽然沉默寡言,但却属于那种说话很直很老实的类型,人虽然看着呆,但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挺放松的,于是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期间,他问我跟屁虫去哪儿了,我心说豆腐这个绰号,还真是获得了众人一致的认可,但这其中的事情太复杂,我也无法一一解释给他听,便随口道:“在看铺子。”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最后不客气的说道:“在说谎。”

    我一噎,苦笑道:“你咋知道的?”

    机器人四号又开始神游,道:“好冷,想吃羊肉串。”我忽然觉得,他这副呆样,八成是装出来的。

    不过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做人,谁没有一副面具呢?

    有了车,我们的行程度就加快了,出时,是下午的四点钟,这地方虽然草甸子很密,但地势平坦,因此开夜车比较方便,第二天清晨时分,我们上了公路。

    文敏联系了一下戴帽子光头那伙儿人,对我说:“你们先走,刘队的事情我得善后,她们不是一般人,必须得给她们家里人一个交待。”

    我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实话,对于文敏,我心里很内疚,为了我这堆破事,她操的心确实不少。

    文敏道:“你的身份……有些尴尬,这事情你不方便出面,交给我吧。”她笑了笑,搂了我一下,柔声道:“别担心,我应付的过来,我相信,未来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心里涌出一股热流,重重的回抱了她一下。或许我该往好的方面想一想。

    当即,我们兵分两路,各自回程。天眼一直放在我手里,而红毛说得先去给颛瑞复命,顺便从吞蚕古城拿出的东西,他还得研究研究,过段时间再汇合。

    而懒货那边,也想打道回北京,我将他给拦了下来,道:“既然你说自己不是白三爷的人,那么,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去我的寒舍休息几天,顺便给你结算出场费。”这次你小子可别想这么跑了,我可以肯定,他跟陈词或者说哑巴,肯定有某种关系。在哑巴死后,他又和白三爷搅合在一起,显然是有猫腻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他和陈词以及哑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五十二章 意外

    我出邀请后,懒货眼皮都没有睁开,他从上卡车后就一直睡。我们下了车,到了旅馆收拾了一番,他也在睡,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也他妈再睡,直到将做裤脚套进有腿里摔了个屁股朝天,才摔的清醒了一些。

    这会儿我说完,他打了个哈欠,道:“去深圳?你家隔音吗?”

    “……”我被他问的噎了一下,心说我那地方是做生意的,下面一条古董街,人流如织,隔音个屁,无奈之下,便道:“七星楼,隔音间,想住多久住多久,保证你可以从白天睡到晚上。”最后一句话估摸着让懒货动心了,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痛快的点了点头。我心里暗道:就凭我和白双这关系,她应该会给我打折吧?

    就这样,我带着独眼龙和懒货回了深圳。

    此刻已经入冬,深圳地处南方,冬天也不是太冷。我下了飞机就给白双打电话,问她还有没有房,说自己要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白双特别上道,闻言说:“最好的一间给你留着。事情办得怎么样?”

    “成了。”我道:“你可以放心了,具体我回头再跟你说。”出于懒货对于睡眠的极度需求,下了飞机我直径将人送到了七星楼,这房间绝对是顶级的隔音材料,每一关,外面就算开演唱会,门内也什么都听不到。

    懒货一进里面,就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冲进了浴室,不到十分钟就穿着裤衩出来,随后当着我们的面,往床上一滚,被子一往头上一罩,彻底没了动静,跟个死人似的。

    白双傻眼了,八成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忍不住想开口,我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先出去,紧接着关上了门,道:“不用管他,这人只要睡足了觉就很好打,记得他自己不提要求,你们别让人去打扰。”要说这人也挺惨的,这一双耳朵的能力固然让人惊叹,但当任何一点儿微小的声音都会在耳朵里放大数倍后,那种一日不得安宁的感觉,我光是想一想也感同身受了。

    白双点了点头,带我到了自己的个人休息室。这是个古色古香的小厅,茶几上摆上了茶水点心,独眼龙就跟没吃过一样,可着劲儿往嘴里塞东西,看的白双抿嘴直笑。

    好在也不是外人,我懒得计较独眼龙这副丢人的德性,便将这次行动的经过一一对白双说了。白双闻言,忧心道:“那个巫师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什么手脚?”

    我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得等人来了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那人和我们的关系不算差,身怀秘术,大概是弄了追踪一类的东西。”

    白双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心里挺感慨的,都说龙配龙,凤配凤,白双居然会看上豆腐,实在让我很意外。这大概就是老话说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时候最好的往往却不是最合适的,白双这种历经沧桑深受情感挫折的女人,或许也只有豆腐那种纯粹之人才能入她的眼,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说实话,我以前还担心那蠢货会找不到媳妇儿,就算找到了也肯定被骗财骗色,现在看来是多虑。我一直觉得,人如果太单纯,一辈子肯定会过的很惨,现在看来,老祖宗那句傻人有傻福也并非没有道理。

    见白双忧心忡忡,我便安慰道:“那小子走的时候也卷了一笔钱,你放心,肯定冷不着饿不着,而且他现在和尸仙融合,与其说担心别人伤害他,你倒不如担心他回去祸害别人。”

    白双闻言,笑了笑,微微点头。

    我俩又随意闲聊一阵,独眼龙也吃的打饱嗝了,我便起身告辞,嘱咐她帮忙留意着懒货的动静,两人便回了铺子。

    这一番折腾也挺累,我和独眼龙回去先休息了一下午,一觉睡到晚上八点钟,二人起床时饥肠辘辘,我给文敏打了个电话,询问她那边的情况。电话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挺精神,说西方生长的人,到底要豁达些,探险本来就是生死自负,刘队家里那边虽然伤心,但没有太为难她。这要是在中国。不管我们有没有错,估计对方都要赖上我们,跟我们没完。

    文敏道:“若他们纠缠不休到还好,这么通情达理,我反而于心不安。这边有一个千年古庙,我准备去里面找高僧做一场法事,你不用担心,对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打听了一下,他们寻找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当初被我们挖出来的那个。”我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机器人四号那伙儿人。

    “那东西据说是为了对付o1特意研制的,肯定杀伤力强大,一直埋在那样的地方不安全,所以上面才会阻止他们将东西给收回去,也算凑巧了。”文敏的路子看样子挺广的,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能打探到,我心里忽然有些没底。之前官面上有什么事情,我一般都是找颛瑞帮忙,之所以不找文敏,一来是因为最初只将她当成一个普通警官,二来也是那可笑的男性自尊在作祟。

    现在看来,我对她的了解,似乎并不够。

    我不由得想起了在草甸上那一夜我们二人的一席深谈,心中更是难以平静,信任或者怀疑?这一路走来生死与共,如今我内心如此怀疑和忐忑,实在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阴暗。

    甩了甩头,我洗了个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便和独眼龙去吃夜宵。

    那是古玩城靠外开的一家韩式烧烤,以前豆腐挺喜欢吃的,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很少自己开火,晚上经常来这儿吃,喝酒烤热,谈天说地,好不热闹,如今就我和独眼龙,未免有些冷淡。

    正吃着,从我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可以坐这里吗?”

    这声音让我烤肉的动作一僵,原因无他,因为这柔媚的声音我太过熟悉了,甚至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了。

    肖静。

    我猛地转过头,果然看到了她。

    她穿着呢绒的黑色冬裙,披着轻薄的皮制披肩,身材婀娜,妆容精致,她一进来,几乎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独眼龙嘴里叼着的肉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指着肖静舌头有些不利索:“信、信、信使……”

    肖静似乎变得更漂亮了,有一种不像活人似的漂亮,这种漂亮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尸仙。是不是越是没有生气的东西,往往可以更加美丽?她的脸,美的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紧接着,她在我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招呼服务员加了份餐具,紧接着,便撑着削尖的下巴,目光柔媚的看着我。那种目光十分勾人,我清了清嗓子,道:“你来干什么?”

    其实我更想问,她是怎么和吕肃搅合在一起的,当初从吕肃那儿知道肖静是他安插的奸细,我着实惊的不轻,只是后来生了一些变故,也没来得及弄个清楚。

    甚至我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她了,如今她又这么淡定的出现在我眼前,让我整个人都懵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是吕肃派她来的?随即只能苦笑,曾经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女人,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如果帮着另一个人来和我作对,这种滋味儿实在不好受、

    我说完,肖静红艳的唇微微一钩,道:“来看你啊,悬悬,这么久不见,想我吗?”说话间,一双**的媚眼四下里一扫,道:“那个蠢货今天怎么不在?”

    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吕肃派你来的吧?他又想干什么?”也不知,他和白三爷这一架掐的怎么样了,看来得找颛瑞打听打听。

    肖静笑了笑,道:“你啊,就是这么死板,这种时候,说那些晦气的干什么。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现在你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

    我看着她越柔媚精致的脸,不由冷冷道:“是有了新人,但旧人我可没看见,你是人?”

    肖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那一瞬间,显得有些狰狞。

    这个神情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独眼龙的脚在桌子下踢了踢我,示意咱俩势单力薄,不要跟这么个不是人的女人较劲。肖静实在很吸引人,不时的便有人拿眼神往这边瞟。

    她压下怒火,冷冷一笑,说:“既然你不想叙旧,那我们就说点儿别的。我知道你和吕肃不对盘,我知道他一个弱点,你有没有兴趣?”

    我心中狐疑,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于是我道:“怎么?跟他闹翻了?”

    肖静摸了摸自己留的有些长的指甲,冷笑道:“我哪儿有那个胆子,别看姓吕的人模狗样,但那心啊,黑的都在滴血了。我也不瞒你,姓吕的交友广阔,手下有一批异人,对付我这样的,绰绰有余,那王八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算拿我当肥料。我现在不收拾他,将来就是他收拾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找你合作了。”

    ps:谢谢大家的支持,黄金联赛第一轮,咱们的《鬼喘气》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现在进入第二轮比赛,希望大家继续投票支持,投票的位置不变,只是之前的数据已经清零。希望第二轮也能拿到好成绩,这都是大家的功劳,爱你们,感谢!!

第五十三章 软肋

    我听她说的咬牙切齿,一张漂亮的脸都扭曲了心中不由奇怪。。ybdu。什么叫拿她当肥料?看样子,吕肃这是要卸磨杀驴了,不过这肥料又是什么意思?仿佛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烤锅里的东西,道:“我跟在他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别问我原因,我这样的,必须得找人庇佑,自从重新回一回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能人异士’,他们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没有吕肃这样的大靠山,我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我道:“所以你帮着他跟我作对?”

    肖静笑了笑,道:“别说的那么难听,众人攘攘,皆为利往,你以前让我多看书,我可是听进去了,这两年书没少看,在一些问题是,确实清楚了很多。凡事啊,还是得靠自己。想当初我一门心思靠着你,你最后还不是想甩就把我甩了?”

    我听着不由冷笑,说:“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见涨啊?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当初谁先对不起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肖静冷笑道:“我很早之前就解释过,姓刘的拿你来要挟我,所以我才跟着他,至于最后,你都已经找到新情人了,我还死乞白赖的跟你表忠心,那不是犯贱吗?”

    说话间,她漂亮的眼睛微微闭上,片刻后说道:“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回不来了,现在争论谁对谁错,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了。”她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转瞬即逝,不知为什么,我原本暴躁的心,忽然有些沉甸甸的。

    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个女人已经耍了我很多次了,说实话,对于她现在说的话,一百句里面,我只能信一句。

    压下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我道:“那么,你找我,现在是要和你的靠山反目了?”

    肖静抬手看了看腕上名贵的女士手表,道:“我是偷偷出来的,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了。这两年,我一直跟在他身边,倒是知道了一些特别的事情。那碍眼的蠢货这回可出息了,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吕肃撒了大网要逮他,也不见他冒个头,看样子,我以前是小瞧他了。”

    撒了大网?

    我皱了皱眉,道:“然后呢?”

    肖静笑了笑,道:“陈悬,你现在混的不错,当初李家想整你,结果反倒被你给整死了。现在的你,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像以前,能轻易拿捏了。不过,你以为,你现在的势力,能和吕肃作对?”她眯了眯眼,道:“吕肃一直没有真正动你们的原因,你知道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其实,这也是我的一个疑问。我一直在和吕肃作对,以他的势力,如果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了我,其实并不是难事,但他一直没有下狠手。

    我当然不会天真的相信他嘴上挂着的所谓朋友、情义这类玩意儿。

    他一直没有下杀手,其实很让我意外。

    现在被肖静这么一提,我不禁竖起了耳朵。

    肖静夹了一块儿肉在嘴里慢慢嚼,半晌说道:“关于这方面,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偶然听到一丝风声,据说是和你爷爷还有一个叫白老四的有关,他们似乎布了一个局,吕肃在没有弄清楚这个局之前,不会真正对你下杀手,毕竟你是陈家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了。”

    局?

    那个骗局?

    当初飞刀白老四身怀诅咒闯入巨耳王墓,最后真身死在里面,影子却出来了,因此,所有人都以为诅咒消失了,以为巨耳王墓里有转移诅咒的方法,所以爷爷才再一次进斗。

    可最后,爷爷却带着诅咒出来了。

    这就是一个骗局。爷爷身上的诅咒到底是哪里来的,这是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解不开这个谜题,很多事情都会走入一个死胡同里。

    吕肃在这件事情中,究竟扮演者怎样一个角色?

    这时,肖静又道:“我想,你应该不会甘心被人耍的团团转吧?咱们不浪费时间。”说着,她递给了我一张折叠着的纸条,道:“这个地方,是吕肃的一个隐秘据点,里面有他的弱点,你想办法把它弄到手,绝对可以拿准他的软肋。”

    “它?”我道:“它是谁?”

    肖静勾唇一笑,吐出两个字:“吕肃。”霎时间,我明白了肖静的意思,这个吕肃,是真正的吕肃。我想起了文敏曾经给我讲过的那件事。棺材铺的吕肃,收养了山里的野人,后来真正的吕肃失踪,而现在的吕肃,则顶着这个身份招摇过市。

    吕肃曾经说过,他一直寻找‘钥匙’的秘密,是为了救自己的兄弟。

    那么,这个兄弟,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真吕肃!

    我心头砰的一跳,道:“真吕肃在哪里?”

    肖静有些意外,诧异的看着我,道:“看来你所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没错,现在的吕肃,并不是真正的吕肃。真正的吕肃,被他藏在这个地方……”她指了指桌子上那张折叠起来的纸,说道:“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那个吕肃,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吃人喝血,很是邪门儿。那王八蛋最近打起了主意想把我处理掉,八成就是要给那鬼东西当肥料。”

    我有些吃惊,道:“那个吕肃还活着?”我和文敏都揣测,真正的吕肃很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吕肃狂性大发而误杀的,按照肖静现在的意思来看,真吕肃,似乎还活着?

    肖静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见过,那个屋子,我只在外围待过一次。但那里有一股味道,只有我们这种‘人’才能闻到的味儿,反正不是人的味道。不管吕肃是想干什么,你只要想办法弄到那个人,绝对对你有帮助。”

    我心里明白的很,如果那地方真的对吕肃如此重要,那么必然是危机重重,肖静别看是个女人,但她现在是信使,一但褪去这层人皮伪装,估计几根手指就能弄死我。

    她有如此能力,倘若真有诚意,何不把那真吕肃给我弄来?

    如此一看,那地方,估计是连她也很忌讳的。这会儿找上我,不拿我当枪使吗?说实话,吕肃想找钥匙,便去找,与我无关了,若非是他一直死盯着豆腐不放,我真不想再搀和他的破事儿。

    我将桌子上的纸条往回推了推。

    肖静神情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我道:“我是很想抓住他的把柄,但我还不想去送死。”

    肖静眼珠子一转,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那地方位置隐秘,并没有人把手,吕肃认识很多奇人异士,弄了些小鬼养在里面,所以那一带一直有闹鬼的传闻,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那真吕肃,我怀疑他也不是人,因为我当时闻到了很浓重的尸气,你可以请一些帮手,据我所知……你认识一个会养尸的,叫什么来着?”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起了陈天德,不由心中一动。倘若能有陈天德相助,事情还真有可能、只是不知道这女人所说的话,究竟靠不靠谱?

    肖静说完,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神情微变,道:“没时间跟你多说了。陈悬,吕肃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他不杀你,只是暂时没有必要。不管是为了那个蠢货还是为了你自己,坐以待毙都绝对不是个好办法。话我今天搁在这儿了,干不干随你……他每个月的一号会去那个地方,其余的时候,那地方都没人。”顿了顿,她苦笑道:“希望咱们还有机会再见。”

    她这句话说的极为凄苦,我心里冒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但不等我多问,她已经接通了电话,声音压的极小,只是媚态一收,显得极为恭敬,甚至透出一丝紧张。

    我只听她说道:“好的,我立刻过来。”紧接着人已经走远了。

    独眼龙砸了砸嘴,半晌拿起桌上的纸条看了起来,随即咦了一声,道:“这地方我听说过。”我回过神,往纸条上一看,发现地址是深皖地一个叫矮牛沟的地方。

    我记得,真吕肃的家乡,就在皖地的三溪镇,这个矮牛沟也在皖地?

    独眼龙接着道:“这地方我们以前去踩过点,因为根据我们以前的线索,那一代有一片儿群葬墓,不过后来目标太大,所以没得手。在当地倒是听说过这个地方,说里面闹鬼闹得挺凶的,进去的人出不来,出来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我道:“你们有没有去过?”

    独眼龙道:“哪儿敢啊,我们是去发财的,又不是去惹鬼的,干我们这行的,身上阴气和尸气沾染的多,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一般有这种传说的地方,都是能绕就绕。”

    顿了顿,他道:“当家的,你打算去看看?”

    我琢磨了一下,道:“得先去北京一趟,请个救兵。”

    说话间,东西有些凉了,而我们还没吃多少,肚子依旧咕噜咕噜叫,于是我让独眼龙先吃东西,这事儿先缓一缓。

    ps:热腾腾出炉,大家今天投票了吗?

第五十四章 想杀你

    去北京的事儿急也急不来,第二天早上,我决定去找懒货交流交流感情,估摸着他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该问的话还是得问清楚。、ybdu、到地儿的时候,白双不在,我径自去找了懒货。

    这小子可真会享受,屋子关的严严实实,暖气十足,他盘腿坐沙发上,坐上几碟儿热乎乎的典型外加冒着清香的红茶,慢悠悠的吃着,见我进来,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

    我苦笑一声,心说同样是做人,怎么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享受过。刚刚从冷冽的寒风中进来,一见他这么悠闲,我也想放松放松,便没急着问话,坐到沙发上倒了杯热茶慢慢喝。

    懒货一边吃,一边很正经的看动物世界,神情十分专心,平日那双睁不开的眼睛这次到是很精神,看得出来,这小子睡饱了心情就很不错。

    喝的身体暖和起来,我便道:“休息的怎么样?”

    懒货目光没从电视上移开,点头道:“很不错。”

    我道:“那就好,你现在睡也睡好了,吃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咱们来谈点儿正事。”懒货瞟了我一眼,道:“说。”

    我笑了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俩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你跟我交个底儿,你和吴水是什么关系?别说你们不认识,你俩用刀的方法可是一模一样的。”

    懒货侧头,似乎在思考我的话,须臾,道:“师徒。”

    我一愣,心说陈词当年收了个司太平当徒弟,这吴水,竟然收了这么一个嗜杀的人当徒弟,这二人真可谓绝配。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吴水的事。三十年前,陈词死在巨耳王墓,随后吴水这个影子从墓里活着走了出来。

    影子是没有生老病死的,因此吴水的样貌一直没有改变。

    但这三十年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最后一次会掉落海里,并且失忆流亡日本?

    或许,这些答案,眼前的这人可以解释给我听。

    懒货似乎并不太愿意回忆之前的事情,因此他说的非常简短,只给了我一句话:“下山后,举目无亲,他救了我。然后我跟了他一段时间,最后就分开了。”

    这描述也太剪短了,我咳了一声,道:“他怎么救的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跟在他身边的那段时间,都发生过什么?对于他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我这一连串问题砸过去,懒货不禁眯了眯眼,但估计是这小子被伺候的挺爽,这次总算给力一些,也没有再遮遮掩掩,于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属于懒的连说话都尽量少开口的人,因此描述的很简短,很多关于他自己的私事,也都没有跟我提及。当然,对于他的私事,我也没兴趣,我只关心他和吴水的那一段。

    懒货说,他刚出山的时候,身上没什么钱,也找不到该干什么事。凑巧,却有几个不开眼的小混混打他主意。懒货是个很能打架的人,但他有一个毛病:嗜杀好虐。这个毛病其实已经属于心理变态的范围了,不过他平时隐藏的挺好的。那时候他年纪也不算大,身手自然没有现在这么好,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此一肚子火。

    目光一红,心理那股虐杀的念头就控制不住,他悄悄的尾随着其中一个混混儿,趁着天黑将人给拖到了最近的一栋烂尾楼里,兴奋不已。我听着他的描述,虽然尽力维持着平静的神色,但内心已经有些抓狂了,遇上这么个变态,以后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懒货把人弄到楼里开始下手了,他其余该详细的地方不详细,不该详细的地方却可着劲儿详细,比如现在,他就在跟我很认真的描述当时的步骤,听得我头皮发麻。

    玩到后来,懒货有些不乐意了,嘴被堵住了,那人的惨叫大部分发不出来,他想听听声音……

    人变态到这个地步,已经无药可救了,我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道:“这段儿可以跳过,他是怎么救你的?”

    懒货被我打断,有些不乐意,皱了皱眉,却还是跳过了,说自己第一次在大城市‘玩儿’,没想到城里的警察那么厉害。他年少自制力差,一时没忍住把对方嘴里的布给弄了,把人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才断气,那惨叫声也就持续了三个小时。

    我想,我有些明白懒货为什么会从雪山里出来了,他八成是在家乡混不下掐灭了,这么个变态,谁受的了。这年头,总有些心里扭曲的少男少女喜欢虐猫虐狗发微博,舆论越是谴责,他们越绝扥有面子。可是碰上懒货这种喜欢虐杀人的,实在是没招儿,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关精神病医院,或者拿枪子儿给崩一枪。

    对于我这个说法,懒货鄙夷的撇了撇嘴角,淡淡道:“这个世界上人那么多,杀几个玩儿又不会有什么灾难,我觉得自己没有去玩儿大熊猫已经很不错了。杀人总比杀大熊猫好吧?”

    我被噎住了,对于懒货这种衡量方式实在无语。对于他来说,遍布全球七十亿的人类,就像遍地都是的老鼠,在他心里,人命绝对比不上大熊猫,甚至可能比不上一只金刚鹦鹉。

    我干咳一声,不准备和这种世界观扭曲的人再继续深聊,于是将话题绕了回来,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后来警察寻找线索,差点儿把他给逮了,在逃跑的过程中,他跑进了当地的一个深山里和警察捉迷藏。这那里,他遇到了吴水。吴水当然不是个见人就救的烂好人,事实上他之所以救懒货,是因为当时正在办事儿,而懒货却将警察给引来了,因此很是恼火,便将懒货给藏了起来,顺带将警察给引走了。

    事后,他只是微微抬着下巴,眼神冰冷傲慢的说了一个字:“滚。”

    懒货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他曾经说过,虐杀猫猫狗狗没意思,越是强大的东西,玩起来才越有劲儿。所以被吴水救了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对方的救命之恩,而是在心里臆想着,将眼前这个身手很好,看起来十分强大和冷静的人捆起来。然后慢慢的把他的关节一个个卸下来,将身上的皮一点一点分开剥下来……让这样的人痛苦的在地上惨叫、打滚、求饶、涕泪横流,想一想都激动的要命。

    我听着懒货的话,面部表情已经僵了,根本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变态的世界,普通人果然无法理解。我已经暗暗决定,套出懒货身上的线索后,以后绝对不能再跟这个人有所交际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想‘玩’他,所以想办法跟着吴水了?那你这两次都是跟我一起行动的,你该不会……”妈的,这小子不会对我下手吧?

    懒货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放心,我现在已经不玩这些东西了。”

    难道是有些新的爱好?不管新爱好是什么,别动不动想着剥皮什么的就行了,我暗暗松了口气。

    吴水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没什么兴趣,当然也不关心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是让他滚,别耽误自己的事。

    懒货很识时务,知道自己不是吴水的对手,但他身上现在没什么钱,而且又对吴水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将人**解剖了。闻言腆着脸装孙子,毛遂自荐,愿意在吴水跟前鞍前马后。

    吴水冷冷的看着他,黑色的弯刀架在了他脖子上,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平静道:“要么滚,要么死,选一个。”

    懒货觉得脖子上一凉,不敢动了,满脑子臆想的血腥画面也为之一收,知道自己不是吴水的对手,便只能灰溜溜的出了山,但一个变态的心理是正常人很难理解的。

    打个比方,他对于想虐杀吴水的执着,就跟豆腐买彩票一样坚定,不会轻易放弃。

    他出山后,就一直在附近的镇子徘徊,偶尔打劫弄点儿钱,关注着山里的动静。等了十来天,都不见人出来,懒货觉得有些奇怪,心说人难道在山里出了意外,被野兽叼走了?

    他觉得很惋惜,整个人比被人抢了媳妇儿还难受。

    然而,就在第二天下午,他的机会来了。他发现了吴水,而且发现这小子受了重伤,意识混沌的躲藏着。懒货眼中一亮,伸出了罪恶的手,将吴水给捆了,拖到了早已经预谋好的一个废弃的泥巴房里。

    吴水浑身是血,几乎没有多少反抗能力,被懒货弄成大字型绑在地上。

    懒货手里拿着把刀,先来了点儿开胃菜,他不敢一下子把人弄死了,见吴水身上原本就有很多带血的伤,于是扔了刀,大发慈悲的只是喝了口白酒含在嘴里,随即往那些伤口上一喷。

    预想中的惨叫没有呢出现,懒货愣了愣,心里腾的火了,踹了吴水一脚,道:“你他妈的是哑巴啊,给我叫!”对于一个靠虐杀来获取乐趣的变态来说,施加在对方身上的手段,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实在是一种耻辱。

    吴水勉强睁开了眼,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懒货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强烈受挫,因为他发现,吴水根本没把他放眼里。愤怒之下,他打算动狠点儿的了,但是将衣服扒开后,懒货迟疑了。对方身上有多处致命伤,自己如果再动手,不出十分钟,这人绝对送命。

    ps:两天之内,已经冲到第13名了,大家加油投票,咱们争取前五啊前五!

第五十五章 密码

    懒货盯着吴水,又想:这人意识已经模糊了,估摸着感觉神经也迟钝下来,再怎么弄,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了。!ybdu!

    真他妈晦气。

    思来想去,懒货将吴水悄悄弄走,吴水身上有钱,他用这钱租了个偏僻的房子,将人关起来,准备养的活蹦乱跳了再杀。说到此处,懒货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听说姓吴的已经死了?我这辈子没机会下手了。”

    我道:“你这是养虎为患,吴水一但活蹦乱跳,你制的了他?”

    懒货那时候人还不大,哪儿想的这么深,所以等吴水真活蹦乱跳时,反而把他给制住了。吴水虽然高傲冷漠,但不是个滥杀的人,再加上懒货也算变相的救了他一命,因此他提着懒货的脖子,弄的他差点儿断气时,又将人给摔在了地上,饶他一命。

    懒货自然满心不服,但那股变态的虐杀欲烧的更火,恨不得将吴水的经一条条抽出来当橡皮筋玩儿。咬牙切齿间,他变了变脸,朝吴水跪下,说了一堆吴先生你身手不凡,让我这等俗人仰慕不已,求你收我为徒等等等等。

    出其不意的,吴水竟然点了点头同意了,他道:“我知道你的目地,想杀我,得有那个本事,想学本事,就得听我的。”懒货没想到吴水这么直白,哪个正常人,在面对一个想杀自己的人的时候会是这种反应?

    懒货当时年纪也不大,十七八岁左右,因为是藏区出来的,对内陆不太了解,因此在某些为人处世方面,非常的不成熟。懒货就这样跟在了吴水身边。

    吴水是个盗墓贼。

    但很少下斗,只有在缺钱的时候,才会下斗,而且倒出来的东西也不多,价值也都不大,剩余的时间,就天南海北的走,时不时的,他会消失一段时间。而他也确实有用心的教导懒货,懒货一开始没上心,但他也不是个完全没良心的。在接触的过程中,他发现,吴水是真的把他当成真传弟子在教导。

    一时间,他到有些下不去手了。

    懒货弄不明白吴水的态度,为什么莫名其妙对自己这样一个人这么用心。懒货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正常人眼里是多么变态。在他的家乡,他的真面目暴露之后,所有人都用一种看魔鬼一样的目光看他,然后他被赶了出来。

    但吴水从来不用那种眼神看他,吴水只是用心的教他,除此之外,偶尔会派他去办一些事,大部分都是送信。吴水是个很神秘的人,懒货跟着他的那些年里,发现他和很多三教九流的势力都有勾结,但吴水大部分只是将他当做一个送信的,中间的核心,并不肯让他接触。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当你和一个人相处久了之后,多多少少会沾染上那个人的习惯。

    懒货从藏区出来后没多久,便一直跟在吴水身边,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吴水性格的影响,到后期,懒货基本上把虐杀吴水的念头给忘了。一来是日子久了有感情,二来是知道吴水这人身上的水太深,不是自己能动的,出于明哲保身的原则,他将目光从吴水身上移开。

    四年后的一天,吴水对他说:“该学的你学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差历练,走吧。”

    懒货也没什么舍不得的,这些年他跟着吴水下斗,也不缺钱了,于是道了个别,拍拍屁股就走了。

    最后一次见到吴水时,是五年前。

    懒货一直以来想不通吴水为什么要收他为徒,分别后的几年,虽然没见过面,但也有保持联系,由于吴水高傲到令人吐血的性格,所以两人联络的也不多。

    直到五年前,两人见了一面,那一次,吴水交给他一封信,示意等他走了以后才能打开。

    吴水走后,懒货急不可耐的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吴水留给他的信,一样是一个很薄的笔记本。信上的内容不多,吴水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去这个地址看两个人,如果那两人安好,就作罢。如果除了问题,自己必须要出手相助。这就是吴水收他为徒后,真正意义上吩咐他做的第一件事。

    懒货说到此处时顿了顿,道:“你应该猜到了,就是你老家的地址,他让我去看你,还有你爷爷。我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最后打听到了你家的事情,回了城里,我打算联系他,但从那以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了。”

    我喝了口热茶,慢慢消化着自己所听到的消息。

    在懒货这席话中,可以确定一些信息。那就是吴水即便是以影子的身份出现的,但他那时候的记忆是没有问题的,否则也不会让懒货回来看我们。

    可是,那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

    五年前,和吉子跟我说的时间上比较吻合,那之后不久,哑巴应该就坠海失忆了。

    在那之前,他究竟在干什么?

    懒货说自己只是个送信跑腿的,那么都是给哪些人送信?

    我想起哑巴在我怀里变成一副白骨的样子,身上的肌肉不由有些发紧。原来,这个人曾经还托人来找过我们。可是,为什么他不自己回来呢?

    天知道,我小时候是多么羡慕别人有一个完整的家。

    难道他有什么苦衷?

    究竟什么原因,会让他二十多年不回家?

    不等我发问,懒货就继续往下讲。

    他没有找到我和爷爷,便回去跟哑巴复命,谁知哑巴就此销声匿迹了。这以后,他自己便一个人在道上混。混的久了,自然也有自己的一些路子。没多久,他便听到了哑巴重出江湖的风声。

    懒货挺想自己的师父的,再说,哑巴交给他最后的任务,也是唯一的任务没有完成,他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决定找哑巴问清楚。

    那个薄薄的笔记本他后来打开看过,懒货是个变态,让他尊重别人的**是不可能的。可惜,本子打开后,里面的内容他看不懂,因为那是一个密码本。

    上面应该是一种个人设置的密码,估计只有哑巴,或者说我爷爷才清楚。

    懒货原本是想把本子还给哑巴,但等他找过来时,才知道哑巴已经折了,同时也知道了一些和我相关的事情。

    懒货立刻发现,我就是哑巴曾经让他找过的人中的其中一个。

    哑巴也不是白三爷害死的,因此懒货自然说不上找白三爷报仇,但他发现哑巴的刀在白三爷那儿,于是以刀作为交换,帮白三爷办事儿,这才有了那次巴窝佛塔之行。

    说完,他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想了想,道:“那个本子呢?”

    懒货道:“我放在家里,下一次取给你。”

    接着便是一阵无言,我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随着烟雾吐出去,感觉心中那股抑郁也舒缓了一些。听完懒货的描述,我脑子里的疑惑更多了,吴水当年的行动依旧是个谜,他最后是怎么坠海失忆的,他想带给爷爷的讯息又是什么?

    能让吴水那么重视的东西,肯定很重要,可惜,他最后却失忆了。

    天意弄人。

    那本子里,既然是密码,那么肯定就有相应的密码破译。古时候两军交战,为了防止军情要件泄露,各国都拥有自己的密码。只有高级的将领之间,才知道相应的密码破译方法。

    吴水既然会将东西带给爷爷,说明爷爷是知道那密码的破译方法的。

    那上面会是什么?

    我狠狠吸了口烟,道:“既然你早就认出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早一点儿把东西还给我?”

    懒货想了想,道:“嫉妒。”

    “什么?”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嫉妒?他嫉妒什么东西?

    懒货像是在回忆什么,最后撇了撇嘴,道:“没什么……这与你无关。不过既然属于你的东西,我不会不给你的,怎么说也是吴水交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交给你,我能也算完成了。”说着,他开始继续看动物世界,但是我看出来,他开始走神了,眼神透过屏幕,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我在一边坐了半个多小时,不得不打断他:“你帮哪些人送过信?”

    “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懒货淡淡道:“我只是一个送信的小喽啰,接信的也只是一个小喽啰,我们能知道什么?”他这句反问,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给毒死了。

    ps:下午五点还有加更。

第五十八章 憋死了

    那种场景,光是想一想都极为恐怖。、ybdu、这会儿,地灵宠还在四下撕咬,周围黑乎乎的,手电光打出去,似乎被吸收冷一般,光芒并不能散的太开。按照陈天德的说法,这会儿是白天,我们进来,这些厉鬼便都在这间地下室里,虽说肉眼看不见,但谁知道会不会正有一颗人头趴在你肩膀上?

    但这会儿,除了地灵宠有异动外,似乎就没有其他情况,我觉得奇怪,问陈天德是怎么回事。陈天德没有回答我,他的目光聚集在了我脚边,也就是刚才被我摔烂的那个陶罐子。

    我低头一看,猛地发现,那颗裹满了白灰的人头,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眼睛!

    它的眼眶里黑乎乎一片,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只是眼窝里原本有的白灰不见了,因此看起来,就如同这个人头睁开了眼一样。就在我看向这颗人头的瞬间,那小黑狗忽然嗷呜一声,猛地缩回了陈天德脚边,身上的毛蹭蹭蹭的竖立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这时,陈天德道:“来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们手里的手电筒忽然齐齐的闪了几下,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紧接着就猛的一下熄灭了,周围霎时间陷入了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听说过鬼吹灯,民间说如果家里来了鬼,灯烛一类的东西,很容易无风自灭,那是因为鬼喜暗,办事儿前总会把灯先给吹了。我们这会儿手上没有灯烛,而是手电筒,不过看样子,也是照‘吹’不误。

    黑暗中,陈天德说道:“跟着我,别乱走!”他就站在我左手边,因此为了防止在黑暗中走散,我立刻拽住了他的衣服,但刚一拽上,便觉得手背上猛然被吹了一口凉气,阴冷冷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是什么玩意儿?

    我虽然看不见,但大概也能猜到,一时间头皮发麻。而陈天德也不知在这时做了什么,微微顿了一下,便道:“直线,跑!”随着他衣服一牵动,我立刻跟了上去,然而就在我们跑路的瞬间,黑漆漆的暗室里,猛然爆炸开了一阵尖锐的鬼哭狼嚎之声。

    “呜呜呜呜……”

    “啊!!!!”当一个极度安静的环境里,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声响,而且是那种极其尖锐的声音,这种感觉,几乎让人觉得大脑和耳心深处仿佛被重锤打击了一般。

    懒货紧跟在我身后,而陈天德却是脚也不停,道:“快跑!”黑暗中我们都看不见路,但陈天德很显然是有自己的办法,他带着我们鼻子的朝前跑。我印象中,这其实是一个并不大的石室,按理说我们三个大男人,几步就该跑出头,但黑暗中,我们似乎在原地踏步一般。

    陈天德道:“小宝在给咱们开路。”小宝是那只小黑狗的名字。陈天德说,这邪阵太过厉害,破解是不可能的,只能通过灵宠开道。灵宠身上阳气很重,可以暂时护住我们,如果没有它,我们肯定会被这个邪阵给弄死。

    奔跑间,我忽然觉得脚下绊了个什么东西,整个人猝不及防,猛地便跌倒在地。

    这一跌倒,手拽着陈天德衣服的手便松开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捞了一把,想重新拽住,却发现自己的手捞空了,陈天德消失了。就在我松开他衣服的瞬间,周围剧烈的鬼哭狼嚎之声忽然一顿,四下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

    连脚步声都没有。

    整个黑暗的空间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我心知自己是中招了,不由得浑身发紧,下意识的将那串蓝色的天珠拽在了手里。

    就在这时,我耳边响起了一阵嘻嘻嘻嘻的笑声。

    那像是小孩儿的声音,只是调子很是古怪,听得人浑身发麻。伴随着笑声,黑暗中,出现了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蓝色人头,它们浮在我周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慢慢的朝我围了过来。

    我头皮发麻,眼瞅着离我最近的一颗人头朝我脸上扑了过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付硬粽子我知道怎么干,对付软粽子可是一门专业技术。情急之下,我便将手上那串天珠当成短鞭,直接朝那人头抽了过去。

    那玩意儿被我一抽,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消失了,转而,又在另一个地方重聚,脸上的诡笑顿时变成了怨毒。我打的了一个,却打不了九九八十一个,下一秒,那些人头便齐齐的扑将上来。

    我下意识的爬起来拔腿就跑,谁知一转身,却发现身后是个无底大洞。

    这里明明没有光,但我却真真真切切的‘看’见了。我心知这是那些东西在作怪,鬼知道这大洞是怎么冒出来的!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兀的传出一个声音:“不要进任何洞,那是陶罐子!”

    我浑身一个激灵!妈的,如果我刚才一不小心掉进洞里,是不是我的脑袋也会出现在陶罐子里?

    那声音是陈天德的,我立刻后退两步,然而这一后退,整个儿便跌到了人头堆里,霎时间,铺天盖地的人脸朝我扑了过来。当距离太近时,我几乎看不清它们的模样,只能看到一片蓝色。

    我以为自己会感到痛,但它们扑上来后,我没有感觉到痛,反而是一阵窒息。

    我的咽喉没有被扼住的感觉,但呼吸间,却仿佛周围的空气被抽干了一样。我拼了命的呼吸,却什么效果也没有,霎时间我明白过来,这是要活活的憋死我啊!

    情急之下,我也豁出去了,挥舞着手里的天珠抽打起来,每抽打一次,就会出现一条黑色的缝,缝隙中便会有一股空气透进来。我霎时明白过来,这些东西把我给堵死了,要挟不活活憋死,我得冲出这个包围圈。

    脑子一动,我不抽了,转而将天珠甩成圆,只听得天珠交击间,声音清脆,前方的蓝色顿时被逼退,最后还原成了一颗颗神情怨毒的人头。我见自己这方法有用,立刻开始往外冲,刚冲出包围圈就发现,自己根本无路可走,因为前方还是那个黑洞。

    妈的,现在该怎么办?

    我脑海里一阵混乱,心说,往回跑?

    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然而,就在这瞬间,我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狗吠,紧接着,周围诡笑的声音,顿时恢复成了最初的鬼哭狼嚎,与此同时,我眼前的大洞慢慢的消失,大洞底下,赫然浮现出两人一狗的身影。

    正是陈天德、懒货还有灵宠、

    灵宠不停的叫着,而洞下的陈天德却朝我大喊:”快来,这里是出口,快来!小宝快撑不住了!”

    这个大洞是出口?

    它不是陶罐子吗?

    紧接着,又有另一个陈天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不要相信他,那是鬼怪迷惑人的假象,快往回跑!”我一回头,身后的人头不见了,只余下黑漆漆的一片。

    而这时,洞里的陈天德还在大叫:“快来,快来!我们在这里,不要相信你看到和听到的其它声音,快来。”狗吠声更加激烈起来,声音甚至有些嘶哑了,但我现在却不知道该相信谁。

    一想到前面的黑洞,很可能是陶罐子,我跳下去,没准儿就是把头伸入罐子里去,想一想都觉得悚然。

    就在我不知该作何选择的瞬间,洞底的懒货,忽然拔出了自己的黑刀,紧接着,猛地朝我冲了过来。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陈天德惊骇的声音:“不要去!”

    其实,懒货这会儿是在洞地,但整个黑洞,仿佛变成了一个平面似的,他只跑了两步,我便觉得有一个人到了我身侧,紧接着便是懒货的声音:“警戒。”在他跑出来的瞬间,我眼前的黑洞就消失了,与此同时,眼睛又恢复到了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中。我感觉自己的后背递上了另一个人的背,是懒货。

    我俩背靠着背,站在黑暗中。灵宠不叫了,黑洞也消失了,周围变成了一片死寂,黑暗中,只能听到我俩的呼吸声。

    我艰难的问道:“怎么回事?”

    懒货道:“你掉队了。”

    我道:“有东西绊我。”估摸着这些鬼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八成是鬼绊脚,故意跟我作对。

    懒货没说什么,道:“往前走,直线。”由于我们是背靠背的,因此这个前,也就是我们的左手边,两人就跟螃蟹一样,小心翼翼的横着往前走。

    走了四五步开外,没有什么异况,但我心中却是一沉,因为我知道,我和懒货依旧还在这个邪门的阵法里,否则,以石室的面积,我们早该走到头了。

    懒货显然是被陈天德带着冲了出去,可因为我的原因,又跑了回来。我心下第一次对这个变态感觉到内疚,说:“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黑暗中,懒货道:“我是看在吴水的面子上,那老东西,死了也不给我消停,早知道当初真不应该答应他。”吴水虽然面容不老,但年龄确实已经是老东西了,我不由得苦笑,刚要开口,忽然觉得周围的温度猛然一降。

    这种感觉很明显,下降的非常厉害,仿佛在大冬天里,猛然将人往冷中扔去一样。我的腿瞬间冷的打弯,心说:又冒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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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莫回头(送磨铁币啦,大家快来)

    这温度降的太突然,我和懒货都不由自主的浑身打颤,这时,周围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既看不到那些稀奇古怪的人头,也听不到一点儿动静,唯一变化的就是温度。

    懒货嘴里嘶了一声,示意我脚步不要停,按照原计划走。我道;“这么走真能走出去?”

    懒货道:“靠我们自己不行,得靠他。”懒货嘴里所说的他,自然是指陈天德,但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我有些怀疑陈天德会不会回来。一边说,我俩一边往前走,脚步一直没停,但这地方却如同没有尽头一般,在极度寒冷的状态下,我整个人冻的直哆嗦不说,关节几乎都要僵硬了。

    难道这些鬼东西,是打算将我们直接冻死?

    这时,懒货道:“这不是寒气,是聚集在一起的阴气,我们不能再这地方待得太久,否则后果很严重。”我听人说过,有些倒斗的散客,也就是那种半吊子,自然不像那些大行家,挖出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那些散客没有观山断水、或者看土辨穴的本事,因此挖的都是小坟,东西不是很值钱,所以为了生计得经常下斗。

    由于时间持续长,不管是阴气还是尸气,都沾染的厉害,到了五六十岁的时候,浑身的关节几乎都变形了。

    这样的散盗是最多的,不过大部分散盗中途都会转行,利用积累的资金做别的营生,只有那种比较蠢,或者不会来事儿的,才会一条道走到黑。而我们现在,被这种如有实质的强大阴气所包围着,估计待得久了,便会落下同样的病根。

    黑暗带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妙,我忍不住动了一下手电筒的开关,依旧打不开,于是我又摸出打火机。让我意外的是,打火机倒是打燃了,只不过那火苗,却是绿幽幽的直飘忽。

    懒货察觉到光线,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目光盯着我手里的打火机,光线微弱,我们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青的脸,看起来分外渗人。

    他道:“我们得多撑一段时间,想办法取暖。”

    这次不是下斗,我们也没有携带固体燃料一类的东西,因此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能点什么东西。猛地,我想起那些罐子里的人头,心中冒出一个念头:那些被炼制的恶鬼,都是依靠着那些罐子里的人头,如果把那些人头毁了,是不是就……

    可转念一想,这会儿我们正身处于一个黑乎乎,左右不见头,前后不着尾的地方,那些陶罐子都已经消失了,我又怎么去找到它们?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懒货道:“它们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我手中的打火机,火苗一跳,便猛地熄灭了。随后,我的脚腕便猛地被什么东西个抓住了。那东西像是人手,又像是什么粗壮的藤蔓,一路顺着腿往上裹。

    我吓了一跳,欲要挣扎,懒货道:“假的,鬼怪善于以此来迷惑人心。”黑暗中,懒货和我紧挨着的背抽离了,紧接着,便听到一阵破空声,随后静静裹住我腿的东西,瞬间就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我估摸着是懒货拔刀了,他那刀上镶嵌了一颗很是牛逼的天珠,之前往大黄鸭脖子上一点,就将那小鬼给封住了。

    不过我心里清楚,懒货这刀的作用不大,如果能靠着这把刀出去,我们也不至于困到现在了。

    难道真的只能等陈天德来就我们?

    我心里正吃不准,忽然间,黑暗中传来一声嘶哑的狗吠。那声音很清晰,是从我们的右手边传来的,我和懒货听见这声音,精神一振,这次不再迟疑,立刻朝着狗吠声所传来的位置跑去。

    所以方寸之间,别有洞天八成便是形容现在的场景,原本黑乎乎的地方,我们不过是挪动了三五步,立刻便能视物了,之前那个黑洞又一次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次,我看到陈天德坐在黑洞底下,在他身前的地面上,还有一种硕大的黄表纸,上面是扭扭曲曲的朱红色文字,而小宝就在他旁边,冲着我们狂吠。

    这次,陈天德没有开口叫我们,只是盘腿而坐,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脸上大汗淋漓,看起来极为艰难。我和懒货正要往下跳,忽然之间,另一个陈天德的声音又出现了:“别相信,那是个陶罐子!”

    我打了个寒蝉,这次却不再被蛊惑,毅然决然的往下跳,然而下一刻,那声音猛然喊道:“别去,都是假象,你身边的不是人!”那声音如同炸雷在我耳边一响,懒货显然也听到了,黑暗中,他忽然拽住了我的胳膊,说:“不要被这些鬼怪迷惑。陈天德肯定是用了什么秘术才开辟了这个通道,我看他撑不了多久了,快走。”

    我之前没留意,但被刚才那声音一阵,我猛然觉得,懒货的手很僵。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打了个突,我反手扣住他的手,只觉得那手冰凉的仿佛不似活人。其实我自己这会儿也是浑身冷冰冰的,但不知为何,懒货给我的感觉更加不对劲,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

    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懒货察觉到我的后退,拽住我胳膊的手忽然紧了,紧接着,那种被阴气包裹的感觉一下子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我立刻点燃了打火机,就着火光,我这才现,懒货隐藏在黑暗中的脸,竟然是蓝幽幽的。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忽然弄出打火机,神情一变,脸上的颜色瞬间恢复了正常,但这已经足够我了解真相了。而这时,那洞里的狗吠声更加激烈起来,我的胳膊被懒货死死的抓住,细细一看,那只手赫然干黑僵硬,如同一个炸了尸的粽子。

    我的反应也算够快,立刻一脚踹了出去,可惜,这一脚却从‘懒货’的胸口穿胸而过。软粽子,怎么可能踢的到?

    懒货意识到自己暴露,不再伪装了,整个脸猛地狰狞起来,身体一下子消失了,变成了一颗蓝色的人头。而我前方的黑洞依旧还在,只是那洞里的陈天德已然抬起了头,赫然也是一颗蓝幽幽的人头!

    真的是假象!

    我瞬间升起一股强烈的后怕,合着我刚才一直和一只鬼待在一起,而且这只鬼,还想引诱我把头伸入陶罐子里?

    我头皮一阵麻,盯着眼前蓝色的人头,转身拔腿就跑。而这时,另一个陈天德喊道:“对,过来,快过来,往前跑!”事实上,这会儿我的眼前完全是黑暗一片的,奔跑的过程中,有无数如同人手一样的东西来抓我的脚,一次次将我给绊倒,力道甚至大的让我根本爬不起来。

    我想起了自己手上的天珠,立刻便当鞭子挥舞起来,往自己腿上抽,抽一下,那些手一样的东西便跟着消失。我身后那颗蓝色的人头则一直紧紧的跟着我,悬在我的头顶上方,直勾勾盯着我,但却没有其他动作,似乎是有些畏惧我手里的天珠。

    这会儿我不得不感谢懒货下来的时候给我弄了这么个东西,其实我身上辟邪的东西不多,爷爷给我那串桃木珠,受过太多打击,每颗珠子上都有裂纹,后来几次的经历也证明,它辟邪的能力似乎也随着损坏而减弱消失了。

    世面上所谓的辟邪物件到是多,但大部分都是假货,像天珠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可不是谁都有懒货那么好的运气。

    我靠着这串东西一路摸爬打滚,便听陈天德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快、快,时间快到了,跑快一点儿。”

    时间?什么时间?

    我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停下脚步,几乎就两步的差距,我便感觉眼前豁然一亮,之前前方出现了一个通道口,而入口处,赫然便站着陈天德、懒货还有那只灵宠。陈天德神色一喜,猛地朝我打手势,并且说道:“不要回头,快过来。”他说这话时,我感觉有很多滑溜溜的东西在往自己的脖子里钻,并且一路往下,爬到背上,那种感觉别提多恶心了。

    我忍着那种想要回头看的**,眼瞅着就要达到陈天德身旁,忽然,从我背后猛然伸出一双手,死死的拽住了我的衣服,紧接着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救命!”

    豆腐!

    强烈的震惊下,我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回头,但很快我意识到,豆腐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于是将手里的天珠狠狠往后一打,那只拽着我衣服的手瞬间就松开了。我一个箭步冲到了陈天德身旁,他也快的在我肩膀上一拽,将我给拽了过去。直到这时,他才道:“你回头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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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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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介绍:
盗墓是个暴富的行业。
搬山御岭的盗墓贼们穿梭于不为人知的山川大泽,往往会遇到一些离奇古怪,匪夷所思状况。
龙穴宝楼,传世奇珍,鬼王遇龙、白煞红凶。
绝对真实的盗墓事件,全程惊悚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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