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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邪灵一把刀     鬼喘气txt下载     鬼喘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蝼蚁

    我一听他说这话,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怎么没有变成傻子?当然,这是我所希望的,但当真生时,我反而觉得有些不符合逻辑。旋即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仙,他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就和之前的木头差不多。

    我心中冒出个猜测:莫非元神还没有进入尸仙体内?他还留在豆腐身上?这个念头一冒起来,我手一松,下意识的将豆腐猛的一推,这小子顿时躺倒在沙地里,双眼无法对焦,干嚎道:“姓陈的,我招你惹你了。”

    我道:“你是谁?”

    豆腐终于不犯晕了,眼睛对了焦,落在了我身上:“我是窦泊志,那个鸟元神已经走了。”

    我道:“为什么你没有被吞噬?”

    豆腐火了,窜起来道:“你才被吞呢,虽然当时确实差点儿融合了,但我心里一直想着要活下去,凭借着我顽强的意志力,它没能把我吞完。”

    顽强的意志力?之前陈天德他们确实说过,被吞噬的度,和本人的意志力有很大的关系,但意志力这玩意儿,他真的有吗?

    看见我怀疑的目光,豆腐一脸的憋屈,我于是问道:“元神是不是钻进了它体内?”豆腐点了点头,我开始仔细的打量尸仙,道:“如果是进了它体内,它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豆腐也是摸不着头脑,凑近了去看,伸出手准备摧残一下尸仙的脸。就在他的手几乎要戳上去时,尸仙忽然抬起手给挡住了。紧接着,他的目光转动了一下,喉头滑动几下,片刻才吐出两个字:“大胆。”

    我和豆腐对视一眼,这句话可不像之前的木头会说的话,看样子,这真是尸仙本人可。众人意识到这一点,顿时齐齐后退,钟恭等人的枪口,也有意无意的对着他,其实众人都知道这没什么用,不过增加一些心理安慰罢了。

    豆腐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普真?那木头呢?”尸仙原本的**,已经养出了一丝神智,但那神智太过微弱,估计已经被灭了。果然,尸仙说道:“融合了。”他的声音较为特别,大概是由于很长时间没说话,每次都是喉咙先动,话音片刻才吐出来。

    如今我的第一目地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是我们当初的那个猜测,尸仙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决定了我们今后的命运。

    过去了,就海阔天空。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便看尸仙抖了抖袖子,道:“把我骗进去,很好玩是吧?”

    我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个,一时噎住,豆腐挠了挠头,道:“是我骗你进去的,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别对付其它无辜的人。”

    尸仙那张如果画中的脸上依旧平静,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须臾,他道:”无辜?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谁是无辜的。”他说的没错,在场的人,基本上干的都是损德的行当,随便拉出去一个都够枪毙的,实在和无辜扯不上边。

    豆腐急了,身体往我们前面一挡,悄声道:“老陈,我拖住它,你们先跑。”我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拖个屁,人一根手指头都能灭了你,再说了,尸仙会飞啊,两条腿的,能跑的过在天上飞的吗?

    我没搭理他。

    这时,尸仙目光又移回了天际,那一片此刻正是一片朝霞入火,我现,从尸仙出来的那一刻,他似乎就一直在看那个地方。

    莫非,那儿有什么东西?

    很据现在的情形来看,尸仙追究起之前的事情了,这情况不太妙。

    他不动,我们自然也不敢动,天边的朝霞渐渐褪去,就在我站的双腿都麻时,尸仙忽然背着双手,有若闲庭信步般开始往前走,竟然是根本不理我们。

    豆腐诧异的睁大眼,傻乎乎的说道:“哎,你不杀我们啊?”

    我操!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这时候提醒他杀人干嘛?豆腐说完也现不对劲,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我错了,求别打的后悔表情。他这话说完,尸仙停下了脚步,转身道:“希望我动手?”

    众人齐刷刷的摇头,默契十足。

    尸仙忽然又看向我,道:”衣服在你那儿,收好了,我会来取。”说完转身就走,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与此同时说道:“象所过处,蝼蚁何恐。”

    豆腐听不明白,问我:“他说什么呢?”

    我盯着尸仙离去的背影,猛然松了口气,觉得身上的担子顿时被放下了,道:“他的意思是,他这只大象,对我们这群蝼蚁没兴趣,问我们恐惧个什么劲儿。”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生平第一次为自己被形容成蝼蚁感到庆幸,几乎就在尸仙话音落地之时,他的身形便猛然飞到了空中,度快的惊人,所谓的飞天遁地,日行千里便是如此,转瞬就消失在了天边。

    众人看了片刻,豆腐忽然说道:“你说,他在天上飞,就剩下一个小黑点,会不会被人误认成飞机?对了,那个谷歌卫星不是很厉害吗?万一它们监测到有个人在天上飞会怎么样?我的妈呀,会不会被当成妖怪?”

    我对于豆腐能顺江想到这些事情表示佩服,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回家。”这是我们回程路上最轻松的一次,不仅解决了尸仙的问题,而且我估计,尸仙虽然对我们这些蝼蚁没兴趣,但对两个人肯定感兴趣,一是吕肃,二是白三爷。

    吕肃和尸仙,肯定是有种某种渊源的,而白三爷,当初我们从巴窝佛塔里弄出的东西,豆腐死命想拿到手,说明那东西对尸仙也是极其重要的,他肯定还会去找白三爷。

    我心里暗想:他们可不是蝼蚁,普真啊普真,但愿你能狠狠的把他们踩死,这样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想当初,我们刚认识吕肃的时候,对他是何等的钦佩,相处融恰,只觉和这人相处,简直如沐春风,好感度爆棚。而现在,却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当初做交易时,吕肃大约想不到,尸仙竟然根本不理会我们。这一点,不仅他没有想到,连我也始料未及。我原本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倒霉了那么久,总算有一件顺心事了。

    我们一路往回赶,和豆腐坐飞机回到深圳时,距离我出,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再过几天,便要过年了。一到铺子里,豆腐和独眼龙就来了个熊抱,‘阔别重逢’两人都挺激动的,铺子里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须臾,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一下,独眼龙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道:“当家的,有件事我办砸了。两天前给吕肃送吃的,还是被现了,人已经被带走了。”

    我道:“我早就料到了,他已经不重要了,无妨。对了,房子退了没有?”

    独眼龙点头:“退了,里面剩了些骨头,也处理了。”

    我道:“那好,咱们准备过年吧。”这一刻,我感到一种真正的放松,便躺在沙上休息。不过,总是有些人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豆腐蹦跶了一会儿,忽然道:“双双最近怎么样?啥时候去北京看看顾大美女……”他话说到一半,独眼龙猛的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腰,豆腐顿时噤声,嘀咕道:“我又说错话了吗?没说错啊……撞我干什么。”

    我冲独眼龙挥了挥手,示意没什么,让他不用这么谨慎,转而道:“我已经失恋了,所以,你自己去看白双就成了。”

    豆腐瞠目结舌:“失恋?你俩……你俩……”话没说出口,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打开一看,我现是文敏打来的,真是巧了。说实话,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她,但有些事情,再不愿意面对,也不能逃避。

    我接了电话,立刻立刻传来文敏的声音:“陈悬,你个王八蛋。”我很少听到她说脏话,此刻,电话里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憎恨的情绪。我觉得心里像是被扎了一刀,但同时也觉得这样不错,至少这样,有些事情才能狠下心去做。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不是被害死的,而是自掘坟墓而死的。我刚到深圳搬砖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工友,是个腿部有残疾的人,走路一瘸一拐,二十出头,人比较憨,因为我年纪小,所以挺照顾我的。

    他是所有工人里最勤奋的,我们那时候是按小时算工钱,体力活,大部分干九到十个小时就已经受不了了,但我记得,他每天都干活十二个小时左右,最早起床,最晚回工棚。

第十三章 约定

    2o13年。

    七月、

    七月流火,时值酷暑,我从深圳出后,便过去了驴友的生活,一辆山地车,一个装备包,走到哪儿停到哪儿,好地方多留几日,不好的地方少歇几天。

    这几年,看过高山大河,峡谷冰川,各种为人罕见的壮丽景色着实看的不少。但那些地方都太过于幽深了,潜藏着无数危险。对于从没有体验过的人来说,或许是一个刺激的追求。但对于体验的太多的我来说,我现在更喜欢去一些普通的人文景点,安全、热闹,将自己融入人流之中。

    这段时间过的很舒心,我自从外出打拼,前几年都是拼命想养活自己,中间就是醉生梦死,推杯换盏想干出一番事业,破产后的经历,更是让人精疲力竭。

    此刻的闲适,让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爷爷还在的那段日子,无忧无虑。我换了个手机号码,唯一知道这个号码的就是豆腐,我们不常联系,但我知道他现在过的挺好。不需要钩心斗角,有独眼龙帮衬着,也没多少人能忽悠到他,再加上一个生意场精明的白双提点,画廊的知名度到是大了起来。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我没有去打听吕肃等人的事情,虽然这些谜团就如同一颗霉的蛋堵在心中的某个地方,但理智告诉我,只要这颗蛋没有造成什么危害,最好不要去碰它。

    现在的安稳得来不易,人要懂得珍惜。

    但我没想到,自己会忽然接到这样一个电话。

    彼时,我正在峨眉山的金顶,看夕阳晚照,万里云海,正如痴如醉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听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陈悬,救救他,我快急死了。”

    我一愣,猛地站了起来,因为这声音是白双的。

    出了什么事情,会让这个精明温和的女人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救谁?豆腐?他不是好好的在经营画廊吗?我立刻道:“别急,出什么事了?”

    白双反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道:“峨眉山。”

    白双道:“小窦,他、他好像出事了。”

    什么叫好像?我心里打了个突,问道:“好好的做清白生意,怎么会出事?”

    电话里传来白双有些想哭的声音,她道:“你不是有件衣服吗?那个尸仙,过来取了。“

    登仙紫金羽衣。

    我道:“什么时候的事?”

    白双道:“半个月前。”紧接着,她开始断断续续的讲起了这半个多月的事情。

    当时她不在,后续也是听独眼龙讲起来的。画廊也是属于高端消费人群,因此铺子里比较清静,那尸仙也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或许是独眼龙没现,或许是这人从窗子里飞进来的?

    尸仙穿着现代的服饰,带了一个黑色的口罩,遮了下半张脸,将那张一露出去就交通堵塞的脸给藏了起来。看起来他挺融入现代社会的,慢悠悠的踱步逛着。豆腐和独眼龙如临大敌,片刻后,尸仙道:“我来取我的东西。”豆腐反应过来,立刻道:“稍等,我这就去。”他蹬蹬蹬跑上楼,将一直妥善放置着的衣服递给了尸仙。

    尸仙看上去神情平静,没有找茬的样子,接了东西,便打算离开。

    豆腐当时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快步上前,拽住了尸仙的胳膊,说:“等一等。”独眼龙吓了一大跳,心说这个瘟神当然是越早走越好,等什么等啊?

    紧接着,豆腐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独眼龙一眼,便对尸仙说:“我有点儿事想请教你,咱们借一步说话?”尸仙八成是闲的蛋疼,点了点头同意了,紧接着,两人就背着独眼龙,也不知说了什么。独眼龙心里着急啊,想去听墙角,但听尸仙的墙角可能吗?他只觉得,自己明明靠的很近,但豆腐和尸仙二人的对话,却一个字都听不见,仿佛被消音了一样。

    但通过豆腐的神情和动作来看,倒像是在求尸仙什么事情,十来分钟后,豆腐的神情变了变,忽然一咬牙,点头了点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独眼龙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时,豆腐便冲上楼,快收拾了几件衣服,对独眼龙说:“我要出去一趟,具体几天不清楚,这里麻烦你照应着。”

    独眼龙傻眼了,道:“豆子,你要去哪儿?”

    豆腐张了张嘴,最后转移话题,道:“去做我想做的事,放心,没什么危险。我会联系你们的。”紧接着,便和尸仙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也不清楚。但当天下午,豆腐就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接着两天都是,独眼龙也就放下心了。

    第三天的时候,独眼龙忽然收到一条短信:万妖墓,通知陈悬,我在那里等他。

    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又跑到斗里去了?独眼龙目瞪口呆,连忙回拨过去,但电话却就此关机了,从那儿之后,豆腐便音讯全无。豆腐虽然让独眼龙通知我,但他忘记给独眼龙留电话,因此破费了许多功夫,直到现在,白双才能联系到我。

    我听到此处,已然是呆了。

    万妖墓?

    莫非就是当年飞刀白老四三人下的那个斗?就是在那个斗里,他们取下了那个‘鬼厍之面’,而后掉入了一个怪圈。如今,豆腐怎么会约我到那个地方去?

    他和尸仙究竟说了什么?

    尸仙、万妖墓、诅咒……这三个关键词串联起来,我隐约想到了一些东西。莫非,豆腐当时是在询问尸仙,解决诅咒的办法?这种事情,绝对是豆腐这人能做的出来的。

    而他约我去万妖墓,又有什么用意?

    如今已经过去了十来多天,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一边接电话,我一边买了缆车票急忙下山,道:“我去万妖墓,你们等我消息。”

    白双道:“我也去。”

    我道:“都别搀和进来,这是他和我的约定,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白双道:“难道我是外人吗?那混小子,什么也不说就音信全无,这次逮住人,不好好教训他,我就不姓白!”

    我了解豆腐,他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之所以在这些事情上,对白双从来不多说,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他不愿意白双牵扯进来。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答应白双现在的请求?

    于是我拒绝了,道:“不用多说,你们在家等我消息,我一定把人给你平安带回来。”

    尸仙啊尸仙,你究竟做了什么?

    以前赵老头告诉过我万妖妃墓的所在地,位于古处州,也就是现在的浙江省丽水境内,我买了当天的机票,到达了丽水,为防万一,还是在当地耽搁了一晚,采办了些装备。

    我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碰这些东西了,没想到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又用上了。

    根据赵老头以前的说法,万妖妃墓是在丽水下一个叫金观山的地方。

    金观,通金棺。古时候妃子的棺木,就被称为金棺,妃嫔一下的,则称为‘彩棺’。

    去金棺山得走一段盘山公路,沿途有那种老式得面包车可以租,我租了辆车,八十块,正要上车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等一等。”

    听到这个声音,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怎么像是白双的声音?可她这会儿应该在深圳才对啊?

    我转头,现有两个穿着户外服的人朝我跑过来,不是白双又是谁,而另一个,则是独眼龙。

    我大吃一惊,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两人都是一脸的倦容,显然是长途跋涉,白双喘着粗气道:“托关系,查了你的身份证信息,知道你昨天买了机票到这个地方。我们一大早就在这里堵着。“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因为找不到我,所以在最有可能的汽车站堵了一晚上?

    我一时说不出话了,只能叹气。

    ps:下午去医院,眼睛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求安慰。

第十三章 结伴

    看样子,白双这回是铁了心了,居然费了这么多功夫,但我清楚她在豆腐心中的地位,如何肯让她去冒险?便道:“下斗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你问问老张,那些地方有多危险,你要是出了事儿,我怎么像我兄弟交待?”

    白双神色坚决:“正是因为太危险,所以我才要去。我虽然是女人,但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是成年人,我会为我所做的事情负责,就算真出了事,也不需要你给交待。”

    看得出来,白双有些生气,她是个聪明女人,相信心里应该琢磨出了豆腐突然离开的原因。我们虽然关系相处的很不错,但人有亲疏远近,在她心里,自然是豆腐最重要,如今这个最重要的人,为了我这个兄弟生死不明,她心里自然对我是有不满的。

    这时,其实我有些能理解当初肖静特别针对豆腐的事了,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是爱人心中最重要的?

    我笑了笑,道:“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会把他安全带回来。”

    白双抿了抿唇,倔强道:“对不起,在这件事情上,我只相信我自己。我不能把他的生命放到别人手上。”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别人这个词儿用的真是好。这要是以前,我肯定心中不满,但现在却觉得很舒坦,豆腐那种处处被忽悠的蠢货,能有个这么聪明能干的女人真心为他,是他的福气,这是件好事。

    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这个女人涉险。

    我给独眼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用强,他跟了我两年多,眼力劲儿是极好的,但这次将脸一转,故意装作没看到,我懵了,说:“老张,你把脸给我转回来。”

    独眼龙干咳一声,转过头,说:“当家的,我也是被白小姐磨的没办法,才不得不加入的,我看白小姐她是铁了心的,你要是不带上她,她肯定还得折腾别的。我昨天做了一上午飞机,一下午汽车,晚上又在这汽车站蹲了一宿,我都吃不消了,更别说人白姑娘,就冲这份儿心,你说……”

    我闻言,看向白双,她外表没有文敏那么出众,也没有肖静的美艳,但还算漂亮,性格精明而不失温柔,再加上在生意场上打滚,不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尤为出众。但这会儿,她裹着户外服,脸上因为一天一夜没洗脸,布满了一层油汗,头也是乱糟糟的,对于一个注重仪表的女人来说,现在这模样觉得是噩梦。

    但她似乎已经完全顾不上了,身形绷得笔直,一副绝不肯妥协的模样。

    这时,那面包车的司机催出道:“我说,你还走不走啊?早去早回,我还得做生意呢。”

    白双立刻道:“走、走、走。”说完,身形忽然灵活一闪,想从我旁边钻过去,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拦,这女人忽然将胸一挺,瞪眼,一副有本事你就抓的模样。

    我目瞪口呆,连忙缩回手,总算明白豆腐和她为什么如胶似漆了,合着这女人精明的外表下,也隐藏着一个逗比。这一缩回手,她便坐到了车上,世道如此,我也无法了,只能跟着上车。

    面包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我们所去的地方,离这儿有五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直线距离其实不是太远,但大山环绕,盘山公路弯来绕去,所费的时间就多了。

    那地方叫向阳村,我向这个司机打听向阳村的情况,他说:“很早之前的事儿了,那个村儿本来就没多少人,退耕还林的时候都搬入县城了,现在全是荒林,你们去那儿干嘛?”

    我道:”路过这边,替一个朋友去上坟,他们老家是向阳村的。”

    司机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不过这司机特别能侃,大概是常年开车无聊,所以养成了和乘客侃大山的毛病,我数次暗示他专心开车,这司机都跟没听见似的。好在他技术不错,好几个比较险的弯口都轻轻松松平平稳稳的过了,我也就懒得阻止他了。

    据他讲,以前没修这条公路的时候,要进入向阳村,得翻过一座山,渡过一条大河。

    那河现在也能看到,随着盘山公路的走势,时不时就从群山间冒出头来,金观山的山体,也隐约可见。白双和独眼龙累坏了,上了车没多久就歪倒在车上打起了瞌睡。

    这司机车有些快,四个钟头左右便将我们送到了金观山。

    这公路修在金观山的山腰处,这万妖妃的身份一直是个谜,死后所葬的地方也较为偏远,我站在公路口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这地方风水只能算一般,可葬人,但不适合葬贵人,以万妖妃的身份,葬在这么个地方,有些憋屈她了。

    山体有负阴抱阳的说法,因此我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了向阳面,也就是俗语说的生地。

    那片地方没有什么大型的树木,全是些高长却细瘦的小灌木,而且长势错落有致,很显然地势被人为开垦过。我记得赵老头提起过,白老四他们盗万妖妃墓时,盗洞的入口是在一片梯田上。退耕还林这些年,田没有了,田里长出了树木,虽然还没有长大,但已然和客观。

    要达到那个位置,我们得自己开路,因为早有准备,因此我从包里掏出一把开山刀在前面,砍着周围的蒿草灌木,不过这会儿正是夏季,酷热难耐,山林里蚊虫飞舞,正是各种生命繁衍的旺季,时不时就能看的蛇虫一类的踪影,有时候路过一片树下,还能听到簌簌簌簌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能看到树上密密麻麻的大青虫。

    而那种簌簌簌簌的声音吗,就是它们吃树叶子时出的。

    我原以为白双会害怕,这要是豆腐,估计早该吓的抱头缩脖子了,但她却是很淡定。看到我疑惑的目光,白双镇定的耸耸肩,道:“没什么好怕的,我也是乡下出身,以前在乡下割草的时候见多了。”

    这段闲暇时间,我没事儿就会上上网,以前没空,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最近倒是在网上学会了不少新词。有句话说,没办法拼爹,就只能拼命了。这个世界上处处充满着机会,而机会,只给愿意拼搏的人。白双当年一个懵懂不知世事的乡下小姑娘,跟着不靠谱的男朋友去深圳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后来又被抛弃,这中间所遭的苦,自然不言而已。

    而如今,她依然站着,活的比大部分人都好。

    当命运玩弄我们的时候,带来的不一定是灾难,只要你肯努力,或许就会是一次重生。这个世界,努力不一定有成功,但不努力,就一定会失败。

    我在前方开着道,心中想着,不论如何不能让白双出事,否则我真的没脸去见豆腐。

    就这么一边开路一边前进,足足三个多小时,才到达了我预想中的方位。而这时,太阳都要下山了,天边一轮红日摇摇欲坠,周围的景色也变得不太清晰起来。

    四下里林密茂密,要想辨别万妖妃墓的具体结构,还得费一番功夫,今晚是不行了,于是我和独眼龙清理出了一片空地,扎起帐篷,挂上营灯,三人开始休息。

    这地方林密太密,又干燥,实在不适合生火,稍不留神,就会引山火。

    好在这地方比起以往去的那些地儿来,都算不上偏僻,还有信号。白双的电话响个不停,都是请示工作或者邀饭局的,都被她以在外地旅游为由给推了。

    我和独眼龙挺清闲,两人摸出手机,联网玩斗地主,玩了会儿,我让独眼龙和白双早点儿休息,我来守上半夜,独眼龙守下半夜。白双一个姑娘,自然不用。

    二人进入帐篷后,周围便静了下来,一静下来,我脑子里就会冒出很多东西,多的我头疼。这些东西已经并不是我能去探索的了,为了将它们抛出脑海,我拿出手机继续上网,下了本胡天海扯的电子书看了大半夜才叫醒了独眼龙换班。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了东西,开始打探古墓的地形。

    ps赶出来了,昨天弄了药,滴一段时间就好了。这是老毛病,三四年了,容易复,确实挺折腾的,下周还得去复查,谢谢大家的关心。

第十六章 传承

    坐在医院里,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很糟糕。独眼龙给我搞了碗葡萄糖喝,太久没吃东西,喝在嘴里也,没觉出什么味道。为i问他自己戴上面具后,有没有出别的什么事,记得那杨方就是因此而狂性大的。

    独眼龙想了想,道:“危险到是没有,只是你嘴里一直念咒,和红毛那小子平时念的东西挺像,对了……我录音了。”

    他最后一句话让我吓了一大跳,道:“录音?你小子怎么会想起录音?”

    独眼龙手在自己的头上搓了一下,说:“看你当时的情况就知道不对劲,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录下来保险,我就等你醒来做决定,这东西要不要给那红毛小子传一份过去,让他听听?”

    我示意他将手机给我,按了播放键先听了一次,果然是我的声音,哼着古怪的调子,我试着跟了一下,现完全找不到窍门儿,这种咒语一样的古怪腔调,在我正常时,是不可能哼的出来的。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我听了半晌也没听明白,便只能示意独眼龙将东西传一份给红毛,让红毛那边看看是怎么会是你。

    由于豆腐失踪,我只能回了深圳,暂时经营着画廊。我估摸着,他肯定是跟尸仙走了,于是开始试着打探尸仙的消息。但他俩就像从人群中蒸了一样,半点儿音讯也无。

    思来想去,我想到了吕肃,可吕肃这半年,也跟人间蒸了似的,我甚至怀疑,尸仙离开沙漠之后,是不是直接将他给灭了。在寻找尸仙毫无进展的情况下,红毛那边终于传来消息了。

    他不是打电话过来说的,而是直接飞到深圳,一进画廊,就跟看熊猫似的盯着我,那目光说不出的让人毛。我被他瞅了片刻,坐不住了,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红毛道:“崇拜的眼神。”

    崇拜?

    这个词让我满头雾水,这小子莫名其妙崇拜我干什么?

    紧接着,他搓了搓手,兴奋道:“那个面具呢?给我看看?”看他的神情,到是对这个很有兴趣,于是我问道:“那段录音你听出了什么没有?”红毛摆了摆手,说:“要不清楚录音的内容,我至于跑到你这儿来吗?先把面具给我看看,我再详细告诉你。”

    我见他这么激动的模样,便也没多说,带着人上楼,将收在匣子里的‘鬼厍之面’交给了他。红毛小心翼翼抚摸着面具,须臾又翻来覆去的看,显得极为激动,这让我意识到,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片刻后,他像是冷静下来,平日里笑嘻嘻的脸,这会儿露出了一个同情的表情,道:“录音我听了。但我不知道这对于你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道:“什么意思?”

    红毛往沙上一躺,道:“说来话长,你知道萨满的传承吗?”

    我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看的资料,便道:“一般是世袭,讲究血统,在没有世袭的情况下,会从有能力的其余巫师中间挑选。”

    红毛点了点头,道:“这个鬼厍之面,是鬼蜮最高的祭祀巫师所戴的面具,他们移居中原后,传承几度中断,又几度复兴。你们之前所见到的的格格尔公主还有万妖妃,她们虽然所处的朝代不同,但都曾经是传承者。这个鬼厍之面,便是传承的一种方法,事实上,诅咒是并不存在的。”

    诅咒不存在?

    那么我所经历的这些,陈词所经历的那些,我爷爷的一生,又算什么?

    我觉得心里有股难以抹平的怒气升腾起来。

    红毛看出了端倪,立刻道:“你先冷静一下,我话还没有说完。”顿了顿,他继续往下解释:“其实,你们一直所认为的诅咒,本身就是一种传承,只是这种传承消失的太久,才会被所有人误会。之所以后来会祸事不断,走霉运,其实是有原因的。”说着,他话锋一转,耸了耸肩,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穷吗?”

    他这话题转的太快,我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哈日查盖道:“我好歹有些绝活,这年头冤死的横死的东西也不少,闹腾的厉害,如果我要想赚钱,不会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记得你们倒斗的,很讲究积德?”

    我点了点头,倒斗是个损阴德的行当,别不信邪,基本上倒斗的人,就算自己不出事,生出来的孩子,也大多容易出意外。前辈们总结出了这个经验,因此有积德的说法。

    就拿颛家来说,它家的外在形象可是很好的,经常做慈善,什么贫困山区、希望小学、疾病基金、环境保护什么的,都有掺合一脚,一方面竖立正面形象,一方面也是给自己积德。

    说白了,就是你获利十分,得拿两分出去做善事。不过一般只有一些大家才会遵循这些古老的行规,但凡些散盗或者不成器的,都是视财如命,进了肚子里的钱,要再吐出来?没门。

    我这些年也赚了不少,但花的也快,慈善虽然也有做,但做的不是太多,难道这小子的意思,是说我这么倒霉,主要是因为积德积少了?

    不等我开口,红毛便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原始的萨满,和佛教的苦修类似,因为萨满之中,有‘请神’的能力,因此讲究保持肉身的强悍的纯净,所以历来真正著名的萨满巫师,都过着犹如苦行僧一样的生活。”

    我有些明白过来,道:“你一直清贫,看来志向不小。”

    红毛依旧笑嘻嘻的耸了耸肩,道:“人各有志,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在别人看来是苦,在我看来是心甘情愿。”这个鬼厍之面其实就是一个传承的工具,最初接受这个传承的,是白卫升,也就是你说的白老四,但他死了,而影子其实是没有生命的,所以传承就此中断。“

    我立刻明白过来,道:“然后白老四将面具给了我爷爷,因此我爷爷接受了传承?”

    红毛点了点头,道:“可惜,这个传承断的太久,一般的人,根本无法了解其中的奥秘,这时一种来自于鬼蜮萨满巫师的最高传承,极为苛刻,而你们的一生,之所以会霉运不断,是因为你们按照普通人的生活轨迹在行动。事实上,当你接受传承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是鬼蜮文化的继承人了。这个面具,你只要长期戴着,自然就会明白很多东西。可惜,你们避它如蛇蝎,所以才没有明白它真正的能力。”

    我听到此处,只觉得目瞪口呆,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

    按照哈日查盖的说法,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我们接受了鬼蜮萨满的最高传承,但却与传承的要求背道而驰?所以才会招来灾祸?

    红毛继续道:“你们可以将传承想象成一种能力,它带给你力量的同时,也在某一方面桎梏着你,如果你和它背道而驰,那么就如同你们倒斗一行所谓的损德一样,迟早自食恶果;当然,你也可能选择另一条路,成为合格的传承人。但是……这条路对于普通人,对于你来说,是极为痛苦的。你可能没有爱人,没有富贵,你可能孤独、贫困终老,但你会获得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在古时候,足以守护和指导一个文明,但放在现代社会,。这种力量,其实没什么用。”

    他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说,这个消息对于你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如果这个传承是在我身上,我会很高兴的,可惜,它给了不该给的人。”

    我立刻道:“怎么把传承转移给你?”

    红毛笑了笑,道:“除非你死了。”

    ps:今天好多了,谢谢大家关心,喜欢本书的小伙伴们,看完书记得投票票哦。

第十七章 练手

    这对于我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有什么比命运被注定来的更悲惨?

    现在摆在我眼前的,几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按照这个传承走下去,这条路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力量,或许我可以像萨满传说中一样,沟通神灵,召唤出01那样的东西,但伴随着我的,将是孤独寂寥的一生。

    我不怕贫困,这些年大起大落,穷过富过,什么也看开了,有钱的日子固然好过,但人生在世,自由、快乐其实比什么都重要。

    所谓的诅咒,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方向,豆腐将面具留给我,难道就是要告诉我这个?

    他自己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那么告诉他真相的,应该是尸仙。

    事到如今,这个让我们家三代人都难以解开的谜题,终于浮出了水面。我坐在沙发上,只觉得生命中的一切,都变得空空荡荡的。一个注定了悲剧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可惜,我没有什么自杀之类的想法,这些年活的太不容易了,越是这样,就越不想死。

    古人有言:蝼蚁尚且偷生。

    过了很久,我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决定接受现实,对红毛道:“多亏了你告诉我这些。”红毛耸了耸肩,道:“我其实专程过来,是想着你要是受不了打击要跳楼什么的,我正好捡个漏。”

    看得出来,红毛对这个传承是极为眼馋的,人各有志,对于我来说是痛苦的东西,或许正是他人求而不得的。而对于普通人来说触手可及的亲人、朋友、爱人,却是我这一生,恐怕也难以得到的。

    看着红毛眼馋的模样,我忽然觉得精神好了些,问他:“你这一生的追求不变吗?”

    红毛笑嘻嘻道:“人生短暂,能按照自己想活的姿态活下去,是一件乐事。在别人眼里我的生活可怜,可是在我看来,他们才是可怜的。”

    我笑了笑,道:“怎么讲?”

    红毛道:“为了读书而读书,为了结婚而结婚,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为了别人的眼光,按照别人的安排过完一辈子,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可怜?我这一辈子,别人的眼光与我无关,我只为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俩看来以后可以做伴。”虽然这并不是我的追求。我没有红毛这么看的开,我恰恰想过的,就是结婚生子平静祥和的生活。

    虽说三十正是而立之年,但我觉得自己的激情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

    红毛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嘻嘻道:“我听老张说了,跟屁虫又失踪了?”

    “嗯。”我道:“跟尸仙走了。”其实我心里有种感觉,尸仙应该不会伤害他,如果他真对豆腐心有怨愤,早在沙漠出世时,豆腐已经被灭了。他很有可能带着豆腐在干别的事。

    可这事儿……会是什么呢?

    普真生前所做的一切,如果都是为了死后成仙的话,那么这次有了虚和天眼的相助,他应该离这个境界已经不远了,甚至我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成仙了。

    如果这个目的达到了,那么以他现在的身份,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他去做的事情?

    如果说,他的目的还没有完成,那么……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我完全没有头绪,这段日子,白双也没有再过来,我知道,她心中对我肯定是有怨气的。每个人都有私心,她喜欢的男人,为了我生死不明,她心里如果不埋怨我?

    只是白双是个有修养的女人,她嘴上没有说,我心里却是清楚的。

    为今之计,我对于豆腐的下落无从着手,思来想去,既然人生的路,已经被定下了,那也只能好好走下去,如果传承真的能带来某些力量,那么我或许可以凭借这份力量。找到豆腐的下落。

    我问红毛,具体该如何做。

    红毛告诉我,每晚睡觉时将面具戴在脸上,自然会有所收获。

    他也没走,就在画廊留了下来,算是和我结伴了。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我每晚都有做梦。说实话,那面具戴在脸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冰凉冰凉的,又曾经盖在死人的脸上,因此给我的感觉,仿佛就像是在脸上搭了一层死人皮一样。

    同样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的过程就逐渐清晰起来。这种传承,是一种很奇特的方法,仿佛某种本能的觉醒。

    曾经有人很好奇,将一只狼崽,和狼群分开,从小养在实验室里,但很奇怪,没有父母的教导,狼崽还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很多狼群法则。这种狼群在长期进化中才形成的后天法则,并不属于本能,但狼崽还是出乎意料的继承了这一点。

    因此,有人认为,动物的繁衍传承和人类是不同的,人类只有血脉传承,而动物则有记忆基因的传承,它们很可能会在某一时期,觉醒这一些记忆基因,回忆起祖先曾经的生活。

    虽然这只是一个设想,但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和这种设想极为相似,如同记忆中的没把锁被打开了一样,一些古老的,原本应该完全不懂的信息,慢慢的渗透进来。

    我和红毛之间的‘共同语言’开始多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开始掌握了一些被红毛称为小把戏的东西。

    那天,红毛忽然找到我,说要带我出去练手。此时,我依旧在经营着画廊,但画廊的收入,除了成本外,其余的我都存了起来,没有再做投资,而是取很少的一部分当自己的工资。

    以前我是个注重仪表的人,现在,我解下了昂贵的手表,脖子上的古玉,穿上了在地摊上买来的牛仔裤和白体恤,从以前的商界精英,变成了一个放在人堆里毫不显眼的中年人。

    我已经开始慢慢去适应这样的生活,有句话怎么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有过很艰难的日子,但那段日子毕竟过去十多年了,后来的几年,我都过的很阔绰,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接地气’,确实难以适应。

    但是,活着,有时候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生之事,十之**不容易,对于各自所过的生活,大部分人,不都是不得已的去适应吗?

    我觉得自己应该没问题。

    红毛准备了一些家伙,随即带我去了位于香蜜那边的一片别墅区,他应该是事先有预约,对保安说是周老板约我们来的,保安便直接放我们进去了。

    沿途,我跟着红毛,忍不住道:“去哪儿练手?”

    红毛道:“你这两天,不是学会了‘悦灵’吗,纸上谈兵,不如实战。”

    所谓的悦灵,就是和死人,也就是软粽子沟通,我们倒斗的虽然会一些秘术,但最多能看见粽子,要和软粽子对话,一般比较困难,除非对方道行高,主动开口才行。

    说话间,我们停在了一栋别墅前,一个帮佣样的阿姨接待了我们。这会儿是下午的五点,别墅的主人在家。

    这个周先生,年约四十左右,秃顶,大腹便便,虽然一身富贵肉,但皮肤里透着一股黄,这是精气透支的现象,一看平日里就是酒色之辈,这样的人年轻时元精之气伤的太多,老年后一般不长命,往往是大病缠身、小病不断。

    一进去,那周先生就开始打量我和哈日查盖,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要按照我以往出门的派头,对方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轻视和怀疑的态度打量我的,不过这会儿我和红毛确确实实被当成了两个骗子。

    他道:“就你们?一个杀马特,一个……能行吗?”

    红毛平日里笑嘻嘻的,但一听杀马特就急了,说:“你这老板说话嘴下留的,什么杀马特,不懂别瞎说,为了染这头发,知道我跑了多少地方才凑足九只红毛公鸡吗?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说完,大摇大摆在人沙发上坐下了。

    哈日查盖这头发确实不是用来做装饰的,其实是一种秘术,个中讲究很多,不是用一般的染发剂染的,被这周老板形容成杀马特,着实将他气的不轻。

第十八章 通鬼

    周老板见红毛大摇大摆坐在他的沙上,脸上很是不爽快,语气不善道:“你们有什么本事?可别骗我,不然有你们好受的。”我打量着房屋周围,没出声,我就是来练手的,懒的扯些没用的。

    红毛道:“急什么急,这不天还没黑吗?你见过有鬼大白天出来的?”红毛虽然没跟我细说,但这情况我也一眼能弄明白,看样子这周老板家里闹鬼了,八成找人捉鬼驱邪,被红毛撞上了,带我来练手。

    周老板看了看手表,便没说什么,吩咐那个帮佣阿姨给我们冲咖啡,自己则坐在了另一边的沙上。红毛翘着二郎腿,道:“说一说具体情况。”看着我们两个寒碜的人,周老板的不信任表现的很明显,但估计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跟我们不太客气的讲起了他的经历。

    一说起这事儿,他那看不起人的神态也收敛起来了,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小心翼翼,道:“就在四天前吧。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站在我床边上,但睁开眼睛,又什么都看不到。后来我有点儿害怕,就开着灯睡觉。然后就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儿,像是从洗手间里传来的,晚上佣人都下班了,老婆孩子出国旅游,就我一个,挺害怕的,我就去洗手间看,结果没见到有血……不过、不过……”

    他说着,咽了咽口水,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道:”我一抬头,就看到洗手间的镜子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就站在我身后。”镜自古以来就有照鬼镇邪的效力,很多古墓中,甚至棺椁中,都会有铜镜一类的东西。

    结合自己这一个多月的学习,我问道:“那个鬼穿的什么衣服?”

    周老板看了我一眼,说:“一开始没注意,就看到一个黑影儿,吓都吓死了,后来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楚,第二天感觉,自己好像做噩梦一样。鬼这个东西,说起来还是挺让人难以置信的,所以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累了,看花了眼,就没往心里去,但、但后来的这几天晚上,同样的事情总是出现,然后那个鬼也慢慢清楚起来,脑袋是扁的,身上全是血,只穿了一条裤子……一到晚上就跟着我。”

    我道:“那么,不通过镜子这类东西,你看见过它吗?”

    周老板说:“那到没有。”

    红毛依旧是笑嘻嘻的,问我:“有什么看法?说说,我给你指教指教。”在这方面,他确实是个老手,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要强,于是我思索片刻,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与他听。

    “这应该是个‘生鬼’,而且看周老板脸上没什么鬼气,那鬼应该没有真正伤害他。徘徊不去,大约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所谓的生鬼,也就是刚死不久的鬼。

    并不是人死后都是鬼,人死后,魂魄不如阴司,徘徊阳间的才叫鬼。

    周老板估计看我们挺专业,又听我说鬼气,便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那鬼真的不打算伤害我?”

    我点了点头,道:“如果它要害你,你这几天不可能这么轻松。越是道行厉害的鬼,越是凶悍,但即便是生鬼,也有一些最为普通的能力。像周老板这种酒色过度,不怎么锻炼,阳精之气虚弱的人,就是生鬼也能轻易近身。一些道行低的鬼,虽然不能直接对人造成伤害,但最常见的就是通过幻象、噩梦和鬼气来对付人。

    被颤上的人会夜不能寐,噩梦连连,一颗苹果都能看成一颗人头,而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它就躺在你旁边,虽然你感觉不到它,但由于近距离的接触,却会染上鬼气,然后精气逐渐衰败。所以老祖宗才说,人鬼殊途,各行其道。

    这周老板如今安然无恙,想来那生鬼是没有什么伤害心的。

    听完我们的分析,周老板说:“我不管它有没有心害我,总之赶紧给我弄走。”

    红毛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道:“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周老板是吧,我们饿了,弄点儿吃的。”

    周老板给那个帮佣阿姨吩咐了一声,让她弄些吃的,红毛立刻道:“酱滚海参,再来个小鸡炖蘑菇,蒸对儿大闸蟹……什么?没有?那赶紧去买,反正那鬼得晚上才出来,我们等着。”

    周老板脸都黑了,红毛笑嘻嘻道:“吃你一顿,别这么小气嘛。”

    他挥了挥手,让那个帮佣阿姨出去买,自己则接起了电话,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他虽然不喜欢我和红毛,但也不敢离我们太远,一直在我们周围活动,听他电话里的言谈,这人是做房地产的。

    这年头房地产赚钱啊。

    等吃饱喝足,时间也到了晚上十点多了,那阿姨回家去了,别墅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周老板紧张起来,眼睛在房间里四处瞄,催促我们:“八成快出来了,你们赶紧准备准备。”

    红毛反问道:“准备什么?”

    周老板一噎,说:“你们捉鬼的不都得用什么符啊、米啊、桃木剑吗?还得脚踏天罡什么的吗?”

    红毛笑嘻嘻道:“流派不同。用的方法自然不同,你说的那是道家,我们可不是道家的,我们是萨满巫师。”

    周老板一脸狐疑,道:“萨满巫师?就是还珠格格里,跟香妃娘娘私通的那个什么什么丹?”

    我正喝着茶呢,顿时被呛住了,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之前混在一帮见多识广的土夫子中,一听萨满,多少都能说出个一二三。现在和这种人一处,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还珠格格……

    我想起以前看过这剧,里面确实有那么一段。一帮人扮成萨满巫师在宫里跳大神,看上去确实滑稽搞笑。

    一听我们是萨满巫师,周老板这个不知详情的人,顿时露出一副被欺骗了的表情。红毛笑嘻嘻的说:“别跟哭丧似的,今晚保证给你解决问题,之前谈好的价格到位,一切都ok。”

    周老板皮笑肉不笑,道:“办多少事,拿多少钱,得看你们的本事。”

    我和红毛并没有带多少东西,相较于道家繁多的法器,萨满所使用的法器较为简单,大多是借助神语的力量。

    又等了一个钟头左右,我忽然感觉到周围一冷,一股阴森森的感觉蔓延开来。自从转行后,在这方面的感觉就灵敏了很多。

    周老板似乎也有所察觉,脑袋四下转动,身体的肌肉紧绷起来。他刚想开口,红毛就示意我动手,好在我不是第一次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因此也不觉得紧张。

    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摸出那张鬼厍之面的面具,接着便摸出一小面锣。

    这玩意儿叫‘喜锣’,配合着特定的神语,敲击之下,人能与鬼通。

    我念完神语,敲了一下锣。

    “锵!”周老板被惊了一下,瞪大眼看着我。

    我觉得挺尴尬的,萨满做起法来,相比道家的威风,确实很像神棍、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念。

    “周家老板喜行善。”

    “积德积福功圆满。”

    “哪家阴魂有难事。”

    “只管开口对我言。”

    在锵的敲了一声,那边周老板看我的眼神已经绝望了,因为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和神棍太像了……

    敲完,周围没什么反应,我知道得加把劲,便继续念。

    “上有神灵观。”

    “下有阴司鉴。”

    “汝是迷路鬼。”

    “还是有仇怨。”

    最后一句喊完,我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吹来一阵凉风,紧接着,一个破锣嗓子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有仇。”我浑身一个激灵,转过头去,现一个血淋淋的人,就站在我身后,中间就隔着沙。

    ps:专注神棍三十年……

第十九章 英雄末路(上)

    虽然我粽子见的不少,但直接被自己召唤出来的粽子,我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而且现在这粽子还要跟我说有仇。这样的粽子一般很不好对付,如果仇积的太深,你要么帮它报仇度,要么就直接把它灭了,前后都有难度。

    而一旁的周老板明显是看不到这个‘鬼’的,目光一直看着我,当他看见我转头时,便也跟着转过头,一脸紧张,问我:“你看什么呢?”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按照程序,念了段可以通鬼的神语,谁知我念完,这鬼却没反应,红毛在旁边嘶了一声,说:“你这个水货,学了一个月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这叫风水轮流转,现在换红毛来训我了。他提醒了我一句,说:“关了灯,点上香再问。它是生鬼,能力大大,现在的环境不利于它开口。”周老板一听就明白那鬼出现了,顿时紧张起来,指着我前面道:“它在这儿?”

    我懒得搭理他,反正也图不了这胖子什么,于是示意他去关上灯,旋即从包里摸出了黄香。黄香祭鬼,红香敬神,这香燃起没多久,那个鬼血糊糊烂成一片的脸,忽然开始聚合起来,渐渐地,变成了一张普通的中年人的脸。

    周老板关了灯,心头害怕,坐在哈日查盖身边不敢挪屁股。这时,我将之前的通鬼神语重新念了一遍,这次总算可以和这只软粽子交流了。它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人的外表,没有在血糊糊的,撇开那阴森森的脸以外,普通人一瞧,还真看不出这是个粽子。

    他的嘴虽然没动,但我的耳边,却响起了一个幽幽的气声,应该就是这粽子出的,根据它的讲述,我才知道了这个所谓的仇从何来。

    原来这是个建筑工,所在的工地就是这个周老板的产业,做工的时候摔下来死了,这姓周的也赔了一笔钱,不过这人有怨气,因为他是死于器械意外,是吊绳出了故障。

    那工地施工过程中,有人吃回扣,吊绳的质量根本不过关,在不同的高度作业,所需要的绳索还有架子规格都不同。这是个干了七八年建筑工作的老人,工人们还提出过不符合规范的问题,但都被上面给无视了。

    也就是说,即便赔了钱,这原本也是一场可以避免的意外,只不过由于施工方图省钱,又有人吃回扣,所以才出了这么个事故,因而这粽子才会阴魂不散。

    我问他要怎么才算报仇,带着仇怨的鬼,停留在世间越久,记忆就会逐渐消失,他现在或许还有人性,知善恶,所以没有对周老板下手,一但逗留的久,身体里的人性消失了,被鬼性和仇恨完全占据,到时候就麻烦了。

    于是我立刻问他:“你觉得怎么样才能算报仇?”

    他站在原理,脸上的神情是僵硬的,但我却知道,他在思考,由于人性在慢慢消失,所以鬼的‘思考’过程一般是很慢也很直接的。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准确的来说,除了我以外,哈日查盖和周老板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此刻通鬼的是我,因此只有我能听到他的话。

    黑暗里,只有茶几上点着一对儿白蜡烛,蜡烛中间有一盘糕点,本来是给我们吃的,这会儿四只香正插在糕点上燃烧着。大约等了十来分钟,他终于开口了,提出的要求却让我大感意外,不是什么要索命一类的,他的要求很简单:工地还在继续施工,不合格的设备换过,然后该给工人的福利不能克扣,得全补上。

    说实话,我挺吃惊的,看了它片刻,便将这话对周老板说了。他忙不迭的点头,一拍大腿,道:“换、换、换,我当什么事儿,不就是那些政府要求的什么高温福利嘛,补上,全给你们补上,让它快走吧。”

    这鬼挺老实的,其实应该是鬼人性较少,其实比较笨,只能凭借本能办事儿,再加上他又是个低级的生鬼,因此别人说什么都信,见我和周老板都答应了,身形便虚幻了下去。

    我又念了两句送神语,不见有什么异像,便知道它走了。

    一旁的周老板见我摘下面具,立刻紧张的凑过来,说:“它还在吗?”我心说,这鬼好糊弄,人可不好糊弄,这要是让他知道那软粽子已经没了,鬼知道他会不会遵守约定?于是我忽悠他道:“没走,等你把该办的事儿办完了,他自然就走了。”

    我见他傻眼,便道:“不过我跟他说好了,接下来只要你履行承诺,他不会再出现,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你再惹恼他,我可不帮你。”他脸上全是汗,如今是深信不疑了。

    红毛给他留了账号,让他记得付款,我俩便打车回到了画廊。

    路上红毛问:“这种生活怎么样?”

    我想了想,道:“能帮助一些人,也不错。”其实,我还是不喜欢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本质上来讲,我就是个俗人,为钱、为名、为利,想爱人,想被人爱,被**驱使。但现在,能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我之所以这么努力的学习,不过事希望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力量,这样,才不至于在危险面前,毫无反击之力。

    论势,我比不上吕肃,论权,我不及文敏,论钱,多的是人甩我几条街,正是因为如此,在很多事情上,我才显得尤为被动。既然在这些地方拼不过别人,就只能走别的道了。

    现在我只想着,能找出尸仙二人的下落。

    在这种传承中,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画廊的声音较为清净,然而到下午时分,却迎来了一个不之客。

    这人大夏天的,一身黑衣黑裤,头戴着一顶黑帽子,还有一幅黑色的墨镜,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问题似的。我正打算招呼他,他忽然抬头看向我,说:“我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有些熟,但他只有鼻子一下的部分,我一时还真没想起来,直到他摘下墨镜我才认出来,这不是汤圆旗吗?他换下去年冬天那肥大的羽绒服后,其实并不怕,所以我刚才没认出来。

    他和吕肃是一路的,所以他一上门,我就感觉没好事,但与此同时,心中也不由得想打听打听吕肃的事情,也不知尸仙是怎么对付他的?这人消停了大半年,肯定是吃了憋,否则早出来兴风作浪了。

    我看着汤圆旗,道:“换了身衣服,认不出来,减肥了?”

    汤圆旗也打量我,说:“哟,比上次可寒碜对了,这画廊效益不好吧?”

    我道:“不劳你费心,好得很,你要是买画?”

    汤圆旗挥手,说:“别明知故问,我不是来跟你打马虎眼儿的,爷没空。说话间,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道:“吕肃让我给你的。”那是一个小木匣子,我打开一看,不由得吃惊,这不是当初格格尔公主墓里那块儿八鲤斗蛟镇海石吗?

    吕肃把这玩意儿给我干什么?

    我心中惊疑不定,便见汤圆旗摇了摇头,道:“美人迟暮,英雄末路,人间憾事,莫过于此。”他说着,随意看起来画廊里的画,身影慢慢往外逛,看样子没有久留的打算。

    英雄末路?

    看样子,吕肃现在的情况,恐怕也是不妙啊。他现在这么做,又是个什么意思?汤圆旗看样子是打算直接走人了,莫非吕肃就让他给我带这块石头,却没有给我带什么话?

    不对劲。

    我立刻拦住了汤圆旗,道:“这半年生了什么事?这东西给我做什么?”

    ps:谁说我是要写捉鬼小说的,这只是在给陈悬加技能……周五了,明天又是一个假期,看书的小伙伴们可以撒欢的奔跑了……

第二十章 英雄末路(下)

    汤圆旗被我这么一挡,颇有些不耐烦,说:“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你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道:“确实跟我没关系,不便他莫名其妙把这东西给我,那就有关系了。”顿了顿,我道:“吕肃现在……不好过吧?”

    汤圆旗盯着我看了片刻,戴着墨镜的脸也看不出太多表情,我以为他是不想说,正打算开口,他却道:“我也不清楚。”说话间,他声音里也带着一股怀疑,道:“我一直在养尸,每一周会固定给他送一次货,但是半年前,他就忽然联系不上了,圈子里的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吕肃竟然也在半年前失踪了,那岂不是和白三爷失踪的时间吻合?

    确切的说,这二人,在尸仙出世之后,竟然都消失了。

    我连忙追问道:“那真吕肃呢?”

    汤圆旗道:“也失踪了。”

    难道这二人都已经遇难?不对,汤圆旗最近应该见过吕肃,否则他也不会把这石头给我,这么一想,我便直接问了出来。他也不隐瞒,如实说起了前不久的事儿。

    汤圆旗的居住地其实较为偏僻,因为是要养尸的缘故,所以到他那边的人不多。

    五天前,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到了他门口,初时他以为是个叫乞丐,结果那人站在他门前,身影笔直,态度从容,又实在不像,于是汤圆旗下了楼,打开门。

    虽然这人脸上有些脏污,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吃惊道:“老吕?你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吕肃这人一向仪态端正,温文尔雅,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他如此落魄过。汤圆旗连忙闪身将人让进了屋子里,他心知,吕肃失踪半年,这会儿突然找到自己,是肯定有事的。

    果然,吕肃直接开门见山,道:“大旗,我时间不多,就跟你直说了,有件事情要拜托你。”说着,从兜里取出了那个装有八鲤斗蛟镇海石的木匣子,报了一个地址,让他按照这个地址,转交给我。

    他报的是以前古玩城的地址,汤圆旗其实先去了古玩城,没找着我们,找附近以前相熟的铺子一打听,才知道我们转行开画廊了,这才找到了此处。

    当时汤圆旗的疑惑并不比我少,他看了看手里的木匣子,道:“就这样?还有没有什么话转达给他?”

    吕肃说没有,只要把东西交到我手里就行,这事儿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汤圆旗又问他:“这半年你怎么回事?”

    吕肃笑了笑,虽然一身狼狈,但不减从容,除了脸颊有些瘦了外,仿佛这半年并没有吃过什么苦。他没有直接回答汤圆旗的话,只是棱模两可的说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临门一脚,功亏一篑啊。”他感叹了一声,便起身告辞,汤圆旗心知这人不会再说什么,便送他到了门口。临别时,说道:“老吕,咱们以后,还有一起喝酒的机会吗?”

    吕肃转身,微微一笑,道:“或许有。”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汤圆旗手里的木匣子,紧接着便离开了。

    也就是说,汤圆旗确实什么也不清楚。但通过这短短的对话,我却抓住了一些线索。仇人见面,这个仇人很大程度上应该是指尸仙。说来,普真生前作恶再多,那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与我们无关。反倒是我们这伙儿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对普真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相较之下,又以吕肃做的最绝。

    尸仙虽然没心情跟‘蝼蚁’计较,但如果这个蝼蚁真的严重冒犯他,我估计踩它一脚是肯定你难免的。

    这是五天前的事情,也就是说,吕肃还活着,以尸仙的能力,要弄死他并不困难,那么为什么他还可以活到现在?既然吕肃已经说出了功亏一篑的话,估计他已经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将这东西给我,难道是打算抽身了?

    他回答汤圆旗最后一个问题时,说的是或许有。

    也就是说,他对自己的未来并不确定。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还将处于一种危险的环境里?制造这种危险的又是谁?

    尸仙?

    如果能找到吕肃,或许就能知道尸仙和豆腐的下落!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转,我立刻问汤圆旗:“你有没有办法找出吕肃的下落?”

    汤圆旗双手插在裤兜里,声音有些阴阳怪气:“他自己有腿,到处走,我怎么找得着?”

    我道:“我说的……是另一个吕肃。”真吕肃。

    汤圆旗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后,他嘴唇抿成一线,露出了一个在思索的表情。这人不笨,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既然真假吕肃都失踪了,那么真吕肃很可能是被吕肃带在身边的。

    这个活人,我们无法找到,但真吕肃那个被养出来的死人,我们难道还找不到?

    我趁热打铁,说:“您也别蒙我,我认识陈天德,也知道你们炼尸之人有一些秘术,但凡被你们炼养过的尸体,你们都有办法查到它的踪迹。”

    汤圆旗颇为意外,打量了我两眼,嘴角紧绷的直线松了。嗤笑一声,慢悠悠的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道:“你和吕肃的交情似乎不错?你也应该知道,吕肃现在遇到了一些生死难题,我能帮到他。”

    汤圆旗哼笑一声:“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我会相信你空口无凭的话?”

    我道:“你觉得,吕肃是个会等死的人吗?难道你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让你把这个石头送给我?或许……他本来就打的其它主意呢?”我这么一说,汤圆旗果然有些心动,他沉默不语,片刻后,道:“我可以试试,不过,你怎么帮他?”

    我暗暗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找到突破点了,不用再漫无目的等下去了,于是道:“我知道他的仇人是谁,我得确定了他得现状,才能进行下面得部署,你现在问我也问不出什么。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如果你不答应,那就请便吧。”之所以我这会儿这么有底气,是因为我现,这个汤圆旗和吕肃的关系,应该不是我最初所想的那么简单。

    吕肃这人,‘朋友’遍天下,我以为汤圆旗只是他众多‘朋友’中的一个,但现在才现,自己这个定位有些错了。

    看得出来,吕肃在汤圆旗心知很重要,这两人之间,肯定还有过什么别的故事,至于究竟是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能利用这一点就行了。

    见我态度不冷不热,汤圆旗琢磨了一会儿,说:“小子,我可以找到他,不过,你最好别骗我,否则你旗爷爷可饶不了你。”

    我不打算跟他逞口舌之快,他爱当爷爷当爷爷,爱当奶奶当奶奶,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告诉他我的电话,道:“你用什么方法我不管,找到了,打这个电话通知我。”

    汤圆旗被噎了一下,颇为不爽的离开。这时,我才来得及仔细去打量手里的东西。

    月牙形的八鲤斗蛟镇海石。

    这玩意儿让我想到了格格尔公主,想当初我们隔着昆仑神木棺,被格格尔公主美艳无双的不腐容颜迷得晕头转向,差点儿没亲下去,结果将石头取出来一看,这公主居然是个先天畸形,几乎被吓死了。

    如果这东西再一次回到我手中,让我心中不由生出许多感慨。或许很快,我就会和吕肃,和尸仙见面了,在此之前,我需要做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那种在强者面前的被动感,我尝够了,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受伤赴死,我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也尝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红毛寸步不离,一面接受鬼厍之面的传承,一面跟着红毛练手,等候汤圆旗扥消息。

第二十一章 线索

    这段时间并不长,不过十来天的功夫,汤圆旗那边就来消息了,他打了个电话,声音有些古怪,道:“在格尔木。”

    格尔木?我愣了一下,那不是在青海吗?

    那地方靠近西藏了,吕肃跑那儿去干嘛?

    我说:“确定吗?”

    汤圆旗不耐烦:“老子有空耍你玩儿吗?就在格尔木,你要去赶紧去。”

    我忙道:“在格尔木哪个地方?”

    汤圆旗道:“嘶,你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儿,我只能找到大概位置,还真把我当雷达了?”说完,他道:“我也不指望你能办成什么事儿,爱去不去,随你的便。”说完便挂了电话。

    格尔木,那是个地级市,原本挺穷的一个地方,但由于玉业的展,再加上靠近昆仑山,旅游兴旺起来,所以现在挺繁华的。城市不大,内部繁华,外部则是戈壁地带,由于地处高原,没什么高大的树木,一眼看去很是荒凉。

    我不明白吕肃去那儿干什么,难不成被尸仙给刺激后,准备金盆洗手,以后不倒斗改贩玉了?虽然心头疑惑,但我担心他会挪地方,便赶紧定了机票,收拾了东西,准备赶第二天的飞机。

    原计划是只有我一个人,但那白双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竟然将我给堵住了,并且拿出手机,将自己的订票信息给我看,说:“和你同一班机,一起去。”我道:“谁告诉你的?”话音问完,我立刻看向一边的独眼龙,他尴尬的撇开脸,露出无辜的模样。

    白双道:“你别怪他,是我自己让朋友帮忙留意你的动向,只要你用身份证买票,我都能第一时间收到。”

    我忍不住苦笑,道:“你跟我去能干什么?”

    白双哼了一声,道:“你忘记上次是谁把你从那个古墓里架出来的?”我噎了一下,那次如果不是她和独眼龙,我估计确实得被折腾得很惨。不等我开口,她又道:“我现在不信任你,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救。”

    这话可真够彪悍的,我已经见识过白双的行动力,我回来都两个多月了,一订机票就被她现了,说明这女人是很较真的,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同意了,人家有两条腿,难不成我将人绑起来?

    紧接着,我们便一起去了机场,当天下午,又转汽车,在入夜时分,到达了格尔木。

    市区繁华,要找两个人,便如同大海捞针,也急不来。我和白双订了旅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便在格尔木市内逛。

    白双见我一路沉默不语,追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我有说过自己知道吗?”

    白双皱了皱眉,道:“咱们就这么找下去?这地方这么大……”我打断她,道:“碰运气吧,能锁定这么个地方已经不错了,咱们去石料交易场。”在格尔木有玉石原石的交易场,一般想做玉石买卖的。都会去那儿瞧瞧,那地方也较为热闹,我决定去那儿碰碰运气。

    由于是夏季,天气有些热,交易场人挺多的,除了一些游客外,大部分是生意人,我俩在人群中逛,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个计划,因此这段时间,一直在向哈日查盖学习‘辨阴术’,真吕肃虽然跟活人没什么区别,但吃的粽子太多,身体里肯定是阴尸之气。这股气虽然不会很强,但正常人身体里是不会有这股气的,只要吕肃在离我不太远的地方,便能察觉到。

    由于有距离限制,所以还有一半撞运气的成分在里面,我只能先捡些人流量多的地方逛了。

    就这样逛了大下午,也没感觉到什么阴尸之气,于是在一家兰州拉面馆子里吃了两碗面,顺道儿歇歇脚。这会儿客人还不多,两位老板用口味儿浓重的兰州普通话在唠嗑,听着听着,我和白双就停下了筷子,对望一眼,支起了耳朵。

    那俩老乡说的是这两天的事,在西城区生了火灾,是电线老化引起了,烧死了两个人。这事儿本来不奇怪,火灾嘛。到处都有,但奇怪的却是,那两具尸体却失踪了。

    而且是在下葬以后失踪的。

    格尔木这边本地居民不多,是展起来以后,移民过来的外地人比较多,所以土葬流行。那两人是土葬的,结果坟被人刨了,尸体不翼而飞,这两天格尔木的警方正在到处查。

    “你说怪不怪,偷尸体干什么?听说外地有人取死人的器官卖,不过那尸体都烧焦了,就算是偷器官,里面的器官也不能用了吧?”其中一个伙计模样的人琢磨。

    那老板说:“不知道,反正邪门儿,没准儿是变态呢?没看前两年的新闻?也是一个偷尸的,有恋尸癖,把尸体都回家里干那档子事,男女都偷,啧啧啧……”说着,像是受不了一样的抖了抖肩膀。

    我立刻搭讪,道:“还有这事儿?”

    老板道:“可不是嘛。”

    我继续搭讪,问了问事地点还有坟地的大概位置,事地他说的挺清楚,但坟地却不确定,给我们说了两处。

    我瞅着天色还早,匆匆两口吃完面条,立刻拉着白双直奔第一个可能点而去。

    途中白双道:“你怀疑是他们偷的?”

    我道:“真吕肃得‘养’。这事儿很巧合,咱们得去查一查。”由于是在出租车上,所以我们说的比较隐秘。二十来分钟,我们就被拉到了坟地,现在选择火葬的人也挺多,因此这片儿土葬区不大,我嘴里念叨着神语,立刻便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尸之气。

    从我们右手边的地方传来的。

    此刻太阳将要下山,再加上这儿是坟地,因此现如今空无一人。

    我想了想,对白双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白双不乐意,哼了一声,没答话,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绝对不配合我。这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配豆腐那种满脑子浆糊的人正合适,我笑了笑,便道:“那成,跟在我后面。”

    白双没反对,我在前面带路,朝着那股阴尸之气冒出来的地方而去。普通人感觉不到,而萨满巫师,在神语的配合下,是可以用肉眼看到的,只见前方不远处,便有很淡的一道黑气。

    待得走进后,我现那地方的土有翻动过的迹象,但没有坟包。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被偷尸的位置,这屡阴尸之气,不出意外,便是真吕肃留下的。

    我心里快闪过几个念头,心说真吕肃自己,并不愿意吃死人,按理说,他不可能亲自动手才对,为什么这地方会有阴尸之气?难道吕肃挖尸体时,还把他带着?

    不过有线索就好办了,这屡气至今没有消散,说明时间过去的不久,而且它的主人,也很可能离的不远。这会儿天还没黑,我立刻拿出手机,联网后,弄出来这边的地图。

    吕肃既然还在养尸,那么为了避人耳目,肯定得找个人烟比较少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又离此地不远,因此有很大的排查空间。这年头卫星定位就是好,我调出地图,挨个儿百度,耗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弄清楚了周边的位置信息,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到了一家医院。

    这是一家老式的民营医院,很早之前,是格尔木最好的医院,随着经济展,国营医院的加入,它慢慢被淘汰了,现在去那儿看病的,多是一些老居民或者经济不好的。

    这医院旁边的居民区也是比较老的,很多人都搬到繁华的地方去了,这一带就等着近几年开了。我觉得,吕肃要想避人耳目,很可能会在这附近的居民区租住,而且旁边就是医院,医院里……有死人呢。

    白双到底有些害怕,虽然是夏季,但夜晚坟地里的风呜呜的吹,还是有些阴冷,她搓着双臂耐心的等着,我收起手机,道:“去下一个地方。”我们已经奔波了一个白天,我担心她吃不消,说如果累的话,让她先回去休息。

    白双没好气道:“下一个目的地在哪儿?走吧。”

第二十二章 信任破裂

    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两人打了个出租车,便朝着目的地而去。到地方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由于这一代是老式小区,没什么热闹的商铺,灯光昏暗,因此露面上人也不多,和深圳那种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的街道可不能比。

    我俩以那间民营医院为中心点,开始展开搜索。

    老式的医院,外墙看起来有些斑驳,玻璃大门敞开着,望进去,可以看到一个值班的护士阿姨,除此之外,也没瞧见半个病人。在这种医院里上班,大晚上的,还真的需要些心理素质。

    我先选择了靠左的一片儿小区,也没有保安什么的,进了小区便到处晃,灯光晦涩,树影摇曳,分外的阴森,老式楼里,只零零星星有几户住户的灯开着,其余的房间一片黑暗,似乎并没有人居住。

    我一边用着辨阴术,一边感应周围的环境,打探一圈后没什么现,便向着下一个小区而去。就这么慢慢找,到了十二点多左右,我们到了第三个小区,这时,我立刻感觉到了很清晰的阴尸之气。

    我不由猛的抬头,看向那股气息传出来的房间。

    在第五楼,那楼开着灯,窗户上隐约还有一个人影,里面的人,应该就站在里窗口不远的位置。虽然这会儿光线很暗,我和白双都在树下站着,但我还是下意识的低了一下头。

    白双注意到我的动作,用眼神询问我怎么回事儿,我示意她找到了。

    我们从早上就出门,双腿一直在走路,走到现如今的十二点我,我这些年是跋涉惯了的,虽然累,但却在承受范围内。白双明显是死撑,我觉得她站立在原地,双腿的姿势都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压低声音道:“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看看。”

    白双还欲逞强,我打断她要出口的话:“人就在楼上,又跑不了,你在这儿等着,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也好支援。”白双知道我是在应付她,不过这回没反驳,八成是确实受不了了,便点了点头,在树下等我。

    这老式楼里没电梯,我爬着楼梯往上走,感应灯时灵时不灵,楼道间黑幽幽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不过现在学了些萨满秘术,对于软粽子一类的东西,也有了感知能力,这地方虽然看起来阴森,但其实比较‘干净’。

    我大步上了五楼,站到了那个房门口,缓了缓气,正要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里面的人乍一看有些陌生,但很快我就认了出来,是真吕肃。这半年多没见,他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瘦的皮包骨,反而像一个身体被调理好了的非洲儿童,肌肉丰盈,五官虽然平凡,但看起来很有精神。

    我的记忆力一向不错,这张脸,和文敏以前交给我的那份资料中的脸重合起来,所以我才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真吕肃看见我并不意外,淡淡道:“我闻到有活人的气味儿,进来吧。”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我下意识的往房间里瞥了一眼,这是个非常简陋的单间,墙皮斑驳,地面没有贴瓷砖,裸露着水泥地板,家具非常简单而老旧,靠右的地方,是一个灰色的沙,但没有第二个人。

    我走了进去,道:“就你一个人?”

    难道我猜猜了?吕肃这一次,没有把真吕肃带上?

    他道:“就我一个。”

    我心里有些烦躁起来,道:“吕肃呢?他没跟你在一起?”我原以为找到了真吕肃,另一个人,自然也无所遁形,但没想到这次,他俩居然分开了。吕肃看这人不是看的很紧吗?这次怎么会……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真吕肃坐在了沙上,之前那双因为消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如今反而显得有些小,他眯着眼打量我,嘴边有一丝冷笑。外表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露出这种深沉而讽刺的表情时,有一种古怪的违和感。

    我知道,自己利用他的事情早已经穿帮了,这小子心里对我肯定是没什么好感的。果然,真吕肃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我摸了摸鼻子,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立场,谁让我忽悠他在先呢?不过,看他现在日子过得似乎不错,人都胖了一圈,于是我道:“祸兮福之所倚,你现在过得不挺好的吗,何必记那些旧仇。”

    真吕肃笑了笑,道:“是啊,都是拜你所赐,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真是谢谢你给我上了这样一课。”我为止语塞,顿时陷入了沉默。

    这世界上的每个人,在最初,何尝不是对他人信任满满,我刚到深圳时,同样的信任每一个人,在经历过一些大大小小的欺骗后,这种信任被我摒弃了。

    每个人大概都经历过这样一个过程,满怀善意的来到这个世界,然后被伤害,然后成长,最后变得警惕,这时候,我们就成了成年人。

    吕肃是真心信任过我的,以为我能救他脱离苦海,而最终,我也成为了那个欺骗信任的人。

    我想起了之前在某本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善良可以传递,恶意比善良传播的更为迅。

    这种沉默维持的并不久,我必须厚着脸皮将它打破:“做过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挽回,只能说抱歉。我这次来,其实是希望找到吕肃,看来是落空了。”

    他微微侧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来找他的,难不成还来找我?陈悬,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这次只有我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等他继续往下说。

    吕肃笑了笑,道:“那次被他弄回去后,我也想通了,反正都是活,何不让自己活的好受些?所以我没有再被关起来,一直跟在他身边,但半年前的一天……他忽然失踪了,虽然只失踪了两天,但他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

    血?

    我立刻明白,八成是被尸仙找到了。

    那么后来呢?

    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真吕肃露出看了我一眼,道:“想知道?跪下,求我啊。”

    这小子眼里当初的单纯已经完全消失了,透过这双黝黑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了一颗已经被扭曲的报复心。

    我没动。

    吕肃阴阳怪气的出一声嗤笑,道:“那就这样吧。”说完,闭上了眼。

    如果是在之前,我可能真的拿他没办法,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起身,走到他旁边,道:“我是个生意人,喜欢大家双赢,和气生财,你再考虑考虑。”大约是对于我平静的语气感到意外,真吕肃睁开了眼,微微有些疑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双眼已经开始无法对焦了。

    “你、你……这是……”他捂着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道:“我已经改行了,现在是一名萨满巫师,对付人我没什么本事,但对付你这种‘人’,还是有些手段的。”其实我毕竟也才入门不到两个月,哪有那么多手段,这会儿不过是用了点儿迷惑人的手段,类似于催眠术一类的东西,让他感觉到不舒服而已。

    这种手段,对软粽子一类的东西,会产生迷惑作用,而对人使用,最多让人感觉头晕脑胀不舒服。我这么说,不过是诈他一炸,继续道:“你现在不想死了吧?我看你活的挺滋润的。”

    果然,他以为我还有后手,捂着头微微后退,皱眉道:“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嘶,停下,我告诉你就是了,反正他的死活跟我没什么关系。”

    ps:呜呜呜呜,今天掉到第十三名了,小伙们求给力。

休息

    今天心情很不好。

    现在脑子里空空的,也码不出什么,就跟大家聊聊现在心里的感受吧。这两天挺多喷我的,说大结局部分写的太水,甚至说我是在混。

    呵呵,你们见过我这么混的?

    我在磨铁写书两年多,写了三本书,哪怕某段时期只有一更,但也没有一天断更过!

    磨铁有全勤制度,当天不写就拿不到那十多块钱的全勤,还会扣钱。

    但是,我是缺那十多块钱吗?

    我在这里说一句,你们刀姐不差钱!

    我为什么从不断更?

    好吧,一是因为我有强迫症,二是因为有这么多读者,特别是老读者一直在支持我,只要你们在,我就根本不会允许自己断更!

    就在下午的时候,我还在纠结下周一的行程安排。

    我身体不太好,这些平时都不愿意在读者跟前提及,就算生个什么病,白天看医生打点滴没码,当天晚上也会流着鼻涕继续码字,在早上七点的更新里跟大家卖萌。

    生活都很辛苦,我希望早起看我更新的大家,都能有个好心情。

    原本下周一上午得去看风湿,下午还得去眼科,这样当天就没办法更新,我下午还在跟群里的管理员商量,将其中一个看诊排到下下周一去,因为人家专家只有周一那天才坐诊。

    但是看到一些说我是在混在水的评论,真的很难受。

    进入大结局部分,我不希望这是一本烂尾的书,所以压力很大。这几天虽然字数少,但头发却掉的一搓一搓的。

    现在这种心情,我什么也码不出来。

    盗墓笔记续9从12年7月开始写,然后在大家的支持下,继续写邪灵,到现在的鬼喘气,两年半,30个月,从来没有过一天。

    我决定明天陪我的家人,很久没有陪过他们了,后天去医院,这两天断更。愿意支持我的朋友,刀刀感谢你们,是你们支撑我走到了今天。

    就这样吧,让我歇歇。这两天不上q,不上微博。

    周二见。

第二十五章 入山

    这司机见气氛颇为尴尬,便立刻转移了话题,给那个师傅换油,没我和白双啥事。

    这会儿虽然是夏季,但这地方属于高原,昼夜温差挺大的,还没进昆仑山脉,就已经觉得有些冷了,我随口想那司机打听了一下吕肃二人离开的位置,和我想的不差,他们果然是正西方而去。

    相反的,如果他们只是进昆仑山口,那么应该是直接朝西北边儿走。

    我于是打开了手电筒,带着白双在后面跟上,也没再理会那两个司机。这会儿四下里黑漆漆一片,没有其他的光源,说明吕肃两人已经走的有些远了,所以我们也不用刻意隐蔽。

    脚下的路面长了些叫不出名字的矮草,夹杂着碎石子,不太好走。顶着夜风前行,白双问我:“咱们等不等另一个人?”我知道她说的是真吕肃,便道:“咱们自己走自己的,那小子已经有了鱼死网破的心,他要想跟我们直接搭伙,早就开口了。”

    白双闻言有些疑惑,道:“既然如此,他信息给你干什么?”

    我想了想,道:“是把我们当成后棋。”这小子行事到底还是嫩了些,大概是这些年被人骗的惨了,所以警惕性很高,行事风格上有些畏缩。在我看来,其实三人搭伙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却选择了各行其事,一来大概是出于对我们的防备,二来估计是想着自己一但失败,还有我们出手。他有些高估我的能力,同时也太过于防备我,否则倒是可以合作。

    我将这其中的缘由分析给她听,接着道:“他肯定比咱们先一步,应该已经在前头了。”毕竟我们后来补充装备又费去了一些时间。

    沿途往前走,没多久,我便现了一些线索,很明显的线索,是用一根灌木棍子插在土里,顶端系着一块整齐的红布条,上面还有个吕字。

    白双诧异道:“给我们留的路标吗?”

    我点了点头,道:“看样子他是担心我们走错路。”真吕肃毕竟经历的太少,有些低估我的反应能力了。但随后,白双便提出了一个疑问:“那他为什么不直接信息给你?”

    我愣了一下,对啊,这地方可是有信号的,又不是什么无人区。

    想到此处,我摸出了手机。手机上的信号状况是比较好的,但没有新消息的显示。我心里觉得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正常人办事,怎么会舍简从难呢?一条信息就可以知会的事情,何必要这么麻烦?

    难道是真吕肃脑子有些抽筋?我记得自己少年时期的有一段时间,由于喜欢思考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因此走路时经常走神。学校的小道上,明明有可以直通走廊的路,但我总是无意识的选择了那条比较饶的。

    这种行为我至今不能理解,或许真的只是一种脑袋当机的行为?

    无奈,我俩只能将这个放到一边,沿着既定路线继续走,每隔一段路,我们都能看到路标,但并没有看到真吕肃的人影儿,很显然他们的进程要快的多,这一走,便走了整整一夜。

    白双确实有些吃不消了,她原本没什么高原反应,但由于太过疲惫,因此天蒙蒙亮时,嘴唇已经有些青了,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我决定在原地休息一段时间。

    我习惯长途跋涉,因此虽然疲惫,但还能承受的住,白双一躺在地上,便直接睡着了。我坐在高处朝着四下里眺望,已经是进入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地带,远远地,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动物的身影,像是藏羚羊一类的东西,跑的很快,一闪就没影了。

    站在这个位置,往前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雪山了,我摸出肉干吃,让白双小睡了四十来分钟,便将人拖起来继续走,其实我特别希望她现在能主动放弃,毕竟我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着疲惫,行了一个多小时左右,在早晨六点多左右,我们终于接近雪山了。通过望远镜,为i看到雪山脚下有一顶帐篷,还有篝火,应虽然看不太清晰,但确实是吕肃和白三爷无疑。奇怪的是,在周围我没有现真吕肃的踪迹。

    白双松了口气,道:“看来他们扎营了。”

    我点了点头,道:“又不是铁打的,肯定得休息,看样子他们很赶时间,我估计他们最多休息到中午,然后就会进雪山。”白双傻眼了,算了算时间,道:“那最多也就休息四个小时!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

    我瞟了她一眼,道:“怕了?怕了现在走还来得及,进了雪山深处,你一个人,就算想撤也撤不了了。”

    白双撇了撇嘴,让我别小瞧她,于是我俩找了个低矮处扎营,又吃了些东西,便调上闹钟睡觉。这会儿是白天,没什么危险,再加上扎营的位置较为低矮,只要吕肃没毛病不往回走,也不会现我们。

    这一觉睡的挺沉的,直到闹钟把我们闹醒,我俩才从帐篷里爬出来。和我所料的不差,吕肃果然选择在中午的时候出,根本不愿意多休息,我们醒来时,他俩刚好吃完东西,正打算收拾帐篷。

    白双见此,冲我竖起来大拇指,说:“行啊你,又猜中了,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

    我笑了笑,道:“不是蛔虫,这是经验之谈。”这几年天南海北,跋山涉水,这点儿经验还是有的。

    白双想了想,道:“你这人心思真深,跟你生活在一起,肯定特别累,还是我家豆豆好……”说到一半,她有些沮丧起来,没再吭声。我有些尴尬,道:“都怪我,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到他,让你两好好过日子。”

    白双点了点头,最后道:“我知道你们俩感情好,豆豆都跟我说了,他蠢的要命,这些年也多亏你照顾他。之前我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笑了笑,紧接着点头,两人收拾帐篷后,在原地吃了些东西才慢慢跟上去,我不打算跟的太近,这次在人手上我们两方差不多,白三爷和白双都没什么战斗力。我和吕肃如果正面对上了,武力值我是比不上的,敌明我暗才是最好的办法。

    到达山脚的时候,山下没什么积雪,但土质较为松散,因此可以清晰的看家留下的脚印。这一看我就觉得更加不安,脚印是两个人的,也就是说,这是吕肃和白三爷的,那么真吕肃呢?

    他不是一直在跟踪吗?

    怎么跟到一半,人反而不见了?

    白双皱眉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说着,她拿着望远镜转身往回看,仿佛是想寻找真吕肃的踪影。很显然,最后没有什么现,白双放下了望眼镜,用眼神询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其实有些看不透真吕肃的用意,他既然能自己留下路标,那么肯定是安全的,现在忽然消失,很显然也是他自己躲了起来。

    莫非他有什么计划?

    思来想去,我有些猜不透这个年轻人的心思,所他成熟,在某些事情上又显得过于稚嫩,说他稚嫩,那眼中扭曲的仇恨却是没有办法掩盖的。

    有人说,不怕死的人最可怕。

    其实,真正可怕的是在世界上毫无牵挂的人。不怕死的人,会担心自己所牵挂的人,因此行事有所顾忌。而当一个人即没有牵挂,又不怕死的时候,他所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低估了真吕肃,而现在也难以弄清他的目的了,无奈,只能摇了摇头,继续顺着吕肃两人留下的痕迹追踪。这一走,便直接走到了当天晚上的七点多。

    最初我们还能看到山石,但越往里,山石便逐渐被白雪覆盖,我和白双换上了防寒服冲锋等继续跋涉。昆仑山脉自西向东延伸,而此刻,我们则是从东往西深入,眼里尽是白雪皑皑,由于进的还不深,到没有看到冰川一类的东西,夜风下,抬头便能看见满天的星辰。

    没有光污染,黑色的夜幕与闪烁的繁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最后,我们选择在一条雪沟子里扎营,白双呼了一口气,道:“总算可以休息了,真不知道那老头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你说,他们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

    ps:早安,最近收到了很多书友的私q,噗,不是我不想回,而是弹窗太多了Σ(°△°___)︴还有……大家不要老给我弹视频,昨天码字的时候开了很多资料框,结果一个视频弹出来,直接把我给卡死机了(这破电脑,我了财就换了它!)

    在没有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造型时,我是不会接视频的……不过,还是谢谢大家,虽然没有一一回复,但大家的鼓励我都有看到,爱你们。

第二十六章 大头人

    之前在格尔木还是夏季,这会儿一下子就天寒地冻了,我俩架起无烟炉,塞了些雪煮成热水,就着压碎饼干吃,热乎乎的东西下肚便觉得暖和些。对于白双的问题,我现在是没有一点头绪的,除了知道他们是往西深入以外,其余的我完全想不出来,因此也没有答话。

    按照我的赶路经验,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其实是比较安全的,没什么野兽虫蛇,晚上可以安心睡觉,唯一要预防的就是滑雪一类的东西,所以睡上两个小时就得起来看一看。

    我们只带了一顶帐篷,各自蜷缩在睡袋里,出门在外,为了轻装简行,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好在雪山里,脱了外套也都裹得跟汤圆一样。到也无所谓。

    躺在帐篷里,我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文敏,如果这会儿身边躺的是她,我们就可以聊聊天,或者做些别的什么,而此时,白双已经缩在睡袋里休息了。不过想能有什么用,无法寻找些心理慰藉罢了,在幻想中,我和她还可以如同从前一样,但现实里,早已经是走了两条不同的路。

    背叛,反击,受伤。

    除了对立,已经没有第二天路可以走了。

    想着想着,我将闹钟调成两小时响一次,然后就此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挺沉的,一闭眼,似乎才美国多久,就被闹钟给叫醒了。帐篷外里面是挂着营灯的,光线不强,昏黄暗淡,我钻出帐篷一看,积雪很厚,帐篷的周围,雪积了一半,顶部也集聚了很多。我拿出小铲子铲雪,收拾干净了才重新钻进去,一夜就这么重复着,起来了三次,第四次从睡袋里钻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其实这会儿是早晨的八点,只是雪山间雾气蒸腾,挡住了阳光,因此才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我有过不止一次进入雪山的经验,所以也知道在雪山里扎营,即便再想赶路,也不会起的太早,因为那时候寒气太重,而且天气也更为恶劣,起的早并不会有什么帮助,反而容易生意外。

    我搓了搓脸,穿上衣服,拿了望远镜,爬上一个地势稍高的位置观察吕肃他们。

    他们也刚起来,再煮东西吃,二人坐的比较近,也不知在商议些什么。

    我于是回到帐篷边,架起无烟炉开始煮东西。白双虽然性格坚韧,但毕竟没什么经验,她看了看周围明显比昨天厚的积雪,又看了看帐篷周围的空地,惊讶道:“是你做的?”

    我道:“如果不铲雪,昨晚我们早就被埋进去了。”这里的雪很大,不比之前在玉龙山脉,这地方的雪一夜积下来,真的能把帐篷给压塌。

    白双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后轮流来。”

    我道;“你一个姑娘家,跟我进山已经挺不容易的,这些活儿我干就成,你别添乱就好。”白双顿时瞪眼,显得很不服气,两人吃完东西,收拾了帐篷,便跟在吕肃等人后面继续上路。

    这一走,便没有停下来过,我越走越觉得不安,因为我们这个深度,一般的探险队都已经开始止步了,而吕肃两人,却完全没有止步的意思。他们时不时会停下来,似乎在测绘些什么,显然是在寻找什么地方。

    可这茫茫雪山之中,除了雪便是冰,他们要找的又是什么?

    索性我们加起来也就是四个人,武力值都不高,这让我稍微安心些。就这样又跋涉了整整一个白昼,白双已经走不动了,踉踉跄跄的,但既然已经进了雪山,我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了,只能半扶半拽着前行,别提多累了,两人船出来的粗气,形成了一大片白雾在眼前散开,视线里始终是雾蒙蒙的。

    下午四五点左右,我们脚下的雪,已经从之前的及膝深退到只没过脚背,并不是降雪减少了,而是这里的雪常年累积,慢慢的被压成了冰层,踩下去硬邦邦的,表层是雪交冰,深处则是蕴蓝色的深冰,用匕扎下去,都只能留下一个白痕。

    越往前走,雪便越少,到了夜幕时分,脚下几乎看不到雪了,只剩下冰层,上面薄薄的一层雪花,很快就被冻成薄冰,人走在上面,稍不注意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我们穿的本来是雪山专用的防寒靴,但在冰层上的防滑能力也并不佳,因此我们走的小心翼翼,在晚上七点多左右,便早早扎营。此刻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冰谷,地势较高,靠左连接着刀削斧劈的雪峰,靠右则是一片落差极大的冰崖。

    站在崖边望去,下方雾气蒸腾,雪原隐约可见,远处的夕阳只剩下一抹残影,天边的晚霞也只剩下个影儿,但就这点儿光辉,却将远处的雪雾照耀出琉璃一般变化的光彩,美丽绝伦,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我这些年走过的地方不少,却也为之陶醉,看了会儿,便收拾营帐,只有白双坐在冰崖边上看的如痴如醉。我没叫她,自己一个人开始扎营,这种举手之劳的事儿,也不需要她搭手,因此我也没怎么注意她。

    帐篷刚扎好,我摸出无烟炉准备煮东西吃,谁知就在这时,坐在冰崖边的白双忽然出一声大叫。这声音在呼啸着的寒风中并不清晰,但我离的不远,因此一下便听到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转身,却见白双拔腿往我这边跑,气喘吁吁道:“有、有人,下面有个人!”

    人?

    我愣了一下,现白双手里抓着望远镜,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拿望远镜看、看风景,结果下面有个人,脑袋、脑袋特别大。”脑袋特别大的人?我心中惊疑不定,劈手夺过她的望远镜,道:“你别过来,在这儿守着。”随即便摸了一把伞兵刀。这次出来的急,所有的装备都是在格尔木临时置办的,枪支一类的违禁品自然是弄不到。

    说完,我跑到了冰崖边上,用望远镜往下看,只见云蒸雾绕,所有的一切都迷迷糊糊,将镜头调大最大后,下方的情形便清晰了起来。下面的情况和我们这里差不多,也是冰夹雪的地形,表层一层薄雪,但并没有看见人影一类的东西。

    看了片刻,实在没什么动静,我放下望远镜,看着不知何时跑到我身边的白双,道:“没有人,你是不是看花眼了?”白双眨了眨眼,不信,夺过望眼镜看了半天,也有些懵了,喃喃道:“明明有个人啊,怎么不见了。”

    她肯定不会无聊到来瞎说,我估计要么是她看花眼了,要么是却有其人,只是我们没现罢了。想到此处,我道:“今晚还是浸提点儿,安排守夜,别出什么意外。”

    白双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我俩升起火吃了些东西,我守上半夜,她守下半夜,两人轮流休息。

    由于天寒地冻,我也没在外面守夜,便坐在帐篷口,将手拢在无烟炉上烤火,至于吕肃那边,他们似乎挺放心的,两个人都睡了。

    守夜期间没什么事,原地坐着,身体不活动,更是寒冷,我待了回了,便在周围走动,走着走着,忽然便听到身后传来吱呀的声音。这声音一闪而过变没了,夜风呼啸,呜呜咽咽的,瞬间淹没了声息,但我听出来,这是脚踩在雪上的声音。

    至于是人的脚,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脚,那就不清楚了。

    我立刻转身,掏出了兜里的手电筒打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那是靠近雪山的一侧,由于有雪山挡着,那一边稍微有些白雪。白天的时候,我们为了防止脚滑,大多是沿着山边而行的,每走一步,都有这种嘎吱嘎吱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这地方不可能吧有别人,难不成是真吕肃?

    这么想着,我手里抓着武器快步的靠了过去,灯光闪烁中,果然看到一个黑影在雪地里窜,趴在地上,似乎在躲避我的灯光。而当我的灯光打上去时,黑影瞬间就消失了。

    我意识到,那玩意儿不是人,因为人在趴着的时候,是不会有那么快的动作的。

第二十七章 食物争端

    难道是什么动物?

    经验告诉我,如果是和我无关的东西,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但我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便打定主意去前面看一看,如果不是什么有威胁性的东西,不作理会就是。

    这么想着,脚下便加快了动作,很快到了边缘处的薄雪地带。由于表面覆盖着一层积雪,因此冰层下面的情况,很难准确的看清楚,因此直到现在走近了我才现,原来这地方,还有一条延伸向下的冰缝,弯弯曲曲沿着山势而行,如同冰层被硬生生给撕开一般。

    这冰缝大约有半米宽,刚才那黑影爬到这个位置忽然消失不见,看样子是钻进冰缝里去了。我打着灯光往下瞧,只见冰缝很深,裂缝处也参差不齐。灯光看不到头,没有瞧见有什么生物的迹象。

    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关于昆仑山脉中物种的信息,现只有边缘的雪峰或者深处少数有湖泊的地方,才有动物信息的记载,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按理说应该是没有生命迹象的。

    看着这条裂缝,我估计自己之前看到的,可能是某些地穴生物,在阿拉斯加一带,有造冰为房的传统,其实只要利用的好,冰雪是可以作为保暖工具的,而根据考证,在一些常年冰封的雪山中,地底的生命活动,其实非常强烈。

    这一点,相信在这里也不会例外,一般雪山中的地穴生物都不会有太大的块头,自然没什么杀伤力,想到此处我便安下心,没有再管这条冰缝,走回了帐篷前。

    然而,这一疏忽却是造成了巨大的失误,我回到帐篷边守了没多久,忽然便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踩雪声,我以为是之前那玩意儿又爬出来了,便猛地转身。

    这一转身才现,原来爬出来的不止是它一个,它旁边跟着的那些,大约是它的子子孙孙!

    只见这玩意儿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四肢粗短着地,尾巴很长,像个大洞螈。

    什么叫洞螈?大部分人虽然不知道洞螈,但却应该听说过蝾螈,这玩意儿和蝾螈是同科的,最早现于欧洲,身形长条,有四肢,头两侧有双角,因此最初,还被古欧洲的人认为是龙的幼崽。

    这玩意儿身上就差一层鳞片了,否则眨眼一看,还真跟一排小龙似的。

    我虽然知道有洞螈这么个东西,但也不确定它们是不是,只是这古怪的酷似龙的外形,着实让我吃惊。我数了数,一共有七只,当头最大的那一只,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到了我身后,我这一转身,它离我几乎有一米不到的距离。

    在它左右身后两侧,还有几只半米长左右的小家伙,外表看起来挺可爱的,有一张月牙形的嘴,里面有牙,细细小小的,不是很锋利,看得出来,这玩意儿不是会捕食什么大型生物。

    但我觉得有些奇怪,如果说把我当猎物,那它们这块头,也吃不了我们,如果不是,那它们没事儿围着我干什么?没等我明白过来,块头最大的这个,嘴里忽然如同青蛙一样,探出一条长舌头,在我身旁的地上一卷,猛地卷过去一个东西。我一看才现,竟然是一块儿肉干。

    不对啊……晚上就开了一包肉干,没记得有剩啊?

    这儿怎么会剩下一包打开的肉干?

    合着这些东西,八成是被肉干的味道给吸引出来了。

    这大家伙卷走肉干后,立刻往回跑,像龙一样的尾巴跑动起来一摆一摆的扫在冰层上,看起来特别憨傻。它们退到了冰缝边缘,那大的嘴里不停动,片刻后回吐出来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其余的小的,立刻一哄而上,抢食光了。我立刻意识到,它回吐出来的,应该是肉干,那玩意儿毕竟是压缩处理过的,再加上天寒地冻,又干又硬,就它们那小牙齿,整个儿吃下去估摸着得噎死。

    很显然,这一块儿肉干是不够它们分得,吃完,那大块头又将脑袋转向我,和我对持了起来。雪山里食物缺乏,生存艰难,看样子这肉干对它们挺重要的。

    我觉得自己算是一个有爱心的人,不过那得在我自己有余力的情况下,鬼知道还得在这雪山里待多久,我可不准备去喂它们,于是继续坐在无烟炉旁边,没搭理这帮东西。

    它们形似洞螈,但我知道这玩意儿肯定不是洞螈,因为洞螈这东西很小,而且是退化的生物,没有眼睛。而眼前的这些,最大的这只有一人大,小的也有半米长,大概是洞螈的亲戚,具体是什么玩意儿,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对于动物,我也算见多识广。,这玩意儿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八成是什么新物种或者珍稀动物。

    我心说:虽然你们看起来挺珍贵的,但很抱歉,我一不是环保人士,二不是动保人士,只能对不起了。

    这些东西没什么攻击性,只在裂缝边缘的位置等着,我原本有点儿饿的,想摸些东西来吃,但被它们这么盯着,我也觉得不好意思,便这么等了下去。这些东西也就趴那儿等着,很有耐心,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能生存下来的生物,一般都有极高的耐心。

    直到白双醒来,忽然现帐篷外聚集这么一帮大喜,惊的直跳脚,我忽然现,她和豆腐真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女人就偶尔会跑偏,其余时候还是挺精明的,否则两个逗逼凑在一起过日子,我真是无法想象。

    她手直抖,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我道:“不知道,不过没什么危险,想吃我们的东西,你看紧点儿,别被它们得逞了。”白双点了点头,我便换班去睡觉了,这一睡也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间,便听到了一阵笑声,是女人的笑声。

    这声音把我给吵醒了,我听出是白双的声音,掀开帐篷一看,顿时气的差点儿没吐血。

    白双正和这帮东西打的火热,这玩意儿挺亲人的,在她身边爬来爬去,白双手里还拿着块肉干在逗,而她身旁,已经放了三个空的肉干包装袋,这大概相当于我们一天的口粮。

    我觉得自己额头的经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深深吸了口气,秉持着尽量不向女士动粗的原则,道:“白小姐,请问你在干什么?”

    白双的笑声戛然而止,面上微微有些尴尬,道:“看着……挺可怜的,所以我就、就喂了三块儿。”

    我道:“那谁来可怜我……回头食物不够咱们吃什么?剁了你吃肉吗?”

    白双尴尬的赔笑,一不注意,手上的肉干便被那大块头给卷了过去,片刻功夫,便又回吐出来,吃了个一干二净。事已至此,吃都吃了,我也不能让它们吐出来,便道:“喂三块就行了,可别继续了。”

    白双还是知道轻重的,连忙点头,我看了看时间,也不过才两个小时,便又钻进帐篷里睡觉。由于白日里太过疲惫,因此入睡的很快,缩在温暖的睡袋里,几乎一闭眼就睡着了。

    原以为可以睡个安稳觉,但也不知多久,我身上忽然砸下来一个重物,一下子将我给砸醒了。醒来时我才现,这帐篷竟然塌了,而帐篷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正挣扎着。

    我吓的瞌睡虫一下子没了,心知出了意外,连忙将身上的东西往下一推,整个人往睡袋外面爬,只听得外面传来白双的惊呼,等我从倒塌的帐篷里爬出去时,才现整个冰面上都是血!

    鲜红的血流的到处都是,一个大头扁脸黑漆漆的生物正趴在地上大肆杀戮。

    这玩意儿像只大蜥蜴,表面有细鳞,四肢着地,身体硕大,对着冰面上的小东西大杀四方,地面上的血,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什么时候又冒出这么个玩意儿?

    看样子,这冰天雪地里,虽然表层看不见什么生物,但地下物种却挺丰富的。这种酷似蜥蜴的东西,很明显也是某种地穴生物。

    刺客,白双手里还抱了一个小东西,而刚才砸在我帐篷上的,赫然就是那个大块头。它靠近头部的位置有一大块撕咬的痕迹,鲜血淋漓,挣扎着想逃回冰缝里去,除了这个受伤的大块头还有白双怀里抱的那一个之外,其余的已经不见了踪影。

    很显然,其余六只小的,八成都已经成了这东西的腹中餐了!

    白双眼眶红,又是害怕又是愤怒,我反应过来,立刻道:“快,收拾东西走,这玩意儿胃口挺大。”我原以为雪山里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现在看来,这里的生命体挺丰富的,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平静。虽然我不知道这玩意儿吃了这些小东西,对我们还会不会有兴趣,但这地方现在到处是血,天知道还会不会引来别的东西。

    白双听完我的话,急道:“那、那大白怎么办啊?”大白?我看向她目光所示的大块头,心说这才多长时间,你连名字都给取好了?你和豆腐不该是夫妻,你俩该是双胞胎吧?

    ps:昨天有留意,让我有话放小黄框里。这事儿我之前早就解释过了,一来很多读者没有看小黄框的习惯,二来对于用手机看书的读者来说小黄框并不方便,请大家理解。

第二十九章 周穆王

    我们两顶帐篷四个人,隔着十多米左右的距离,就此陷入了沉默。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诡异。

    这会儿这是半夜,白双身上那东西,感应到天敌的离开,于是从她身上爬了下去,悄无声息的往远处爬,或许是打算回到巢穴里。吕肃说完,没再开口,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向了那个小东西身上,直到它消失在夜色中,他才问道:“你能跟到这儿来,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中间帮你?”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似乎别有深意,仿佛已经看透了什么。

    其实之前我有就一直怀疑,他其实是知道真吕肃在跟踪他的事情,这会儿看到他的神情,这种猜测就更加确定了。我心里打了个突,又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和一些上千年的老妖怪拼心眼儿,实在让我觉得无力。但这话在没有挑明之前,我自然不会说破,于是道道:“有什么人帮忙,你心里应该有数。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尸仙竟然没有直接弄死你们。”

    白三爷重重的哼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不快的事情。

    吕肃笑了笑,道:“当初我冒险和你打那个赌,自然会留后手以防不测,我运气不好,败了,但不代表我会再被它弄死一次。”这个再字一出,很显然吕肃没有要隐瞒我的打算了。紧接着,他说起了自己和尸仙的恩怨,这一切,果然就如同我猜测的那般,吕肃生前就与那哀牢王一样,被普真给当枪使,最后含冤而死。

    相对来说,吕肃死的更不值,他被弄成了天兵,而且还拥有自我意识,就那么被封在棺材里,直到真吕肃父子无意闯入,才得以脱困。

    尸仙生前,曾经有过一段改变他一生的奇遇,这段奇遇我们这些后人无从知晓,但吕肃却是知情人。这段奇遇究竟是什么,吕肃同样讳莫如深,似乎这是一个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的宝藏,不管是现在的吕肃,还是当年的普真,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线索。

    他讲完前因后,忽然话锋一转,道:“你有没有听过‘不老瑶池’这个地方。”

    我在脑海里思索了一圈,摇头道:“我知道昆仑山上有瑶池,一直是比较著名的旅游景点,但不老瑶池却没有听过。怎么,你们这次进入昆仑山脉,和这不老瑶池有关?”

    吕肃笑了笑,忽然吟道:“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他忽然来这么一段东西,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相比之下,白双到是很快明白了,奇道:“咦,我记得,这是西王母别周穆王时送颂吧?”

    吕肃赞赏的点了点头,道:“相传,穆王西行,携珍宝无数拜会西王母,请教治国活民,长生不死之术。”

    白双接话道:“西王母告诉他,学长生不死之术,须长入昆仑,断绝红尘。周穆王放不下天下的黎明百姓,后来别王母而去,遂有此问。”

    西王母,传说便是居于这昆仑山脉之上的神祗,而瑶台昆仑宴,历来也是无数文人称颂的对象,神话传说是真是假,无人可以定论,吕肃提起这个做什么?

    我正疑惑间,便听吕肃道:“穆王去时,据说携带了天下奇珍敬献西王母,而临别时,王母也曾有回礼。这回礼是什么……恐怕只有普真知道了。”我吃了一惊,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心头不由大骇:难道,普真当年的那件其余,与周穆王收到的回礼有关?一个是周朝,一个是汉朝,这两者之间,若真有什么交集,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古墓。

    吕肃目光直勾勾盯着我的脸,似乎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说道:“事情,就如你所想。他无意中进入了周穆王的陵墓之中,得到了西王母当时转赠的东西。”

    白双听的瞪大眼,道:“西王母?那不是神话中的人吗,难不成真的存在?”

    我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听了白双的话,才回过神,道:“据考证,历史上昆仑山一带,确实曾经有一个西王母国,国人善于驱使虎豹虫蛇,能与兽通。神话传说中的西王母,或许就是西王母国的某一个国君。”

    吕肃道:“西王母转交的是什么东西,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点了点头,慢慢消化着自己所听到的信息,想来,那八鲤斗蛟镇海石还有那神奇的留影石,出处便是在这里了。

    吕肃又道:“周穆王虽没有留在西王母国,但西王母却传授了他长生不老之术和诸般奇异妙法,只可惜周穆王贵为天子,事务繁多,最终没能修成正果,这些东西,便也随他入葬了。”

    我道:“普真后来那一身神秘莫测的本事,便是由此而来?他盗了周穆王的古墓?”那个时期,墓葬的规模其实还很简单,也无甚风水可循,能跑到周穆王的坟坑里去,可不是一般的好运气,难怪被称为奇遇了。

    看样子,从周穆王那里弄出来的东西应该是挺邪门儿的,否则普真也不会做出后来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为了他一己之私,劳民伤财,甚至举国力伺之,可见那所谓的西王母给的,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吕肃却是摇头。道:“西王母,历来被奉为道教正神,并非是她给的东西邪门儿,而是时代更迭,流传太久,后人无人指点,学歪了而已。”

    那普真在最初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若说不普通的地方,便是精通风水堪舆之术,善修阴宅而已。他得了周穆王的宝贝,毕竟时隔太久,文化差异摆在那儿,想是一知半解学歪了,才有了后来的事。吕肃生前,也因此为其所害,复活之后,便开始寻找尸仙下落。更确切的来说,他是想取尸仙而代之。

    不过,现在尸仙已然世无敌手,吕肃潜入这昆仑山脉中,又有什么打算?

    那所谓的不老瑶池,和这件事儿,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吕肃微微一笑,道:“这事儿,还是他告诉我的。”这个他,自然是指普真了,这二人生前,应该合作过一段时间,吕肃被普真给骗惨了,死后还被弄成了天兵。若非借了大黑的尸身,恐怕这会儿还被关在棺材里呢。

    昆仑山上有瑶池盛景,美轮美奂,但凡去昆仑山旅游的,都不会错过这一美景。而知道不老瑶池的,却并没有多少人,因为这不老瑶池的所在地和妙用,乃是西王母口传周穆王才得以流传下来。

    普真当初之所以学歪了,便是差了这一招,相传那不老瑶池的水,自万年玄冰中流出,色如玉髓,千年不封。凡人浴之,便能脱胎换骨,容颜不老,修炼长生之道。

    西王母八成和周穆王有一腿,两人在那不老瑶池里,没准儿还洗过鸳鸯浴。不过普真没这么好的运气,他自己摸索,走了不少弯路,等会晤过来时,已经没有时间了。

    于是乎,便将那一粒丹丸留在了吕肃的墓中,一但养仙局出了什么意外,便用那丹丸保命。至于那丹丸是如何炼制出来的,这个吕肃虽然没说,但看他的神情,我也猜到了一二。

    这药丸的炼制方法,估计也是在周穆王墓中所得,普真为此,应该还做过很多次实验,不出意外,这个试验便是他和吕肃合作完成的。吕肃笑了笑,道:“我以为练出的是长生不老之药,谁知……”他笑了笑,笑容倒是一惯的温和,只是那眼中,却没有一点儿暖意,冰冷如刀。

    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我道:“那现在你找这不老瑶池,莫非是想……?”走普真的老路?我估计,在此之前,普真肯定会将他给弄死的。吕肃说自己留了后手,这个后手又是什么?想到此处,我看了眼他身边的白三爷。

    在这个事件中,白三爷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吕肃显然是明白我暗指的意思,笑了笑,摇头道:“你当我真的稀罕什么长生不老吗?陈悬,你觉得这世间有长生吗?我跟你说过,在国外有一位基因学方面的朋友,他一直认为,破解基因密码,是探索生命终点的关键,其实我很赞同他的想法。在我们那个时代,所有的一切都被神化了,而现在,一切却是有迹可循的。你以为,尸仙真的是仙?”

    “什么意思?”他最后一句话,可能才是关键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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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介绍:
盗墓是个暴富的行业。
搬山御岭的盗墓贼们穿梭于不为人知的山川大泽,往往会遇到一些离奇古怪,匪夷所思状况。
龙穴宝楼,传世奇珍,鬼王遇龙、白煞红凶。
绝对真实的盗墓事件,全程惊悚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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