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汇合
这会儿虽然睁不开眼,但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的。周围十分安静,除了篝火的热量,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不知多久,或许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口说话。
“原来是你。”说话的是吕肃,或许他比我先一步醒过来。我大感惊讶,心说:吕肃在跟谁说话?
吕肃说完,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吕肃又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时,那人总算开口了,是哑巴。
我听到他的声音,心中是又怒又喜,特别复杂,情绪激动之下,勉强睁开了眼。这时,我看到自己依旧身处于一条冰洞中,火光,使得冰洞顶部,隐隐约约的照映出我们的轮廓。透过上方模糊的折射,我看见自己的旁边时豆腐,依旧昏迷着。隔着三四步开外,便是一堆篝火,篝火对面,坐着吕肃和哑巴,装备包被堆积在一旁,地貌散乱这一些像是食物一类的东西。
由于我暂时发不出声音,因此他们不知道我醒了。
吕肃问完,哑巴冷冷道:“这些和你有关系吗?”
吕肃的声音依旧显得从容不迫,他说:“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但你故意带着我们来送死,那就和我有关了。”一边说,吕肃的声音逐渐严厉起来:“关于这个玄冰古墓,你究竟知道多少?”
哑我看不见哑巴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漠与高傲,他并没有回答吕肃的话,而是忽然道:“醒了。”紧接着,冰洞顶上的倒影开始向我靠近,下一刻便停在了我跟前。
哑巴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至少脸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不像我们,一路磕磕碰碰,难免青一块紫一块。我有特别多的话想质问他,可是胸口阵阵抽痛,嗓子干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便听哑巴说:“受了内伤,不过骨头没断,要想站起来,至少得躺三天。”紧接着,他又指了指豆腐,冷冷道:“他也一样。”
三天?
三天之内我都不可能站起来?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在斗里,我怎么可能三天不动弹?
紧接着,哑巴冷冷道:“我们会暂时把你们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事成之后来接应你们。”
吕肃大约是因为身手好,没有受太严重的伤,依旧能走能动,只是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灵活。紧接着,吕素走到我旁边,说:“陈兄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吃药吧。”须臾,吕肃弄了些药过来。
我记得哑巴离开时,身上是什么装备都没有携带的,当时他除了一只手电筒和两把腰刀外,可是什么都没有。
药哪儿来的?
吕肃显然知道我在疑惑什么,微微一叹,道:“说了话长,我们还要在这里休整一天,我慢慢告诉你。”吕肃自己也受了伤,但指望哑巴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给你喂药,那是妄想,吕肃给我弄完,又拖着受伤的身体去照顾豆腐。
这一刻我真心感激他,对他有再多的怀疑,这会儿也都散了。
不管吕肃的真实目地是什么,能做这么多,什么都足够了。难怪此人交友满天下,寻常人,真是抵挡不了。吕肃给豆腐喂药的过程中,哑巴倒也没什么表示。很显然,我们三人当时在那诡异的铁链阵中遇险昏迷,显然是哑巴将我们给救出来的,他是怎么救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我已经开始怀疑:哑巴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失踪?
或许,他一直都跟着我们?
紧接着,我的目光转向了堆放在一旁的装备,我立刻发现装备包多出了一个,而且包上沾染了很多血迹,我们所得到的药品,应该就是从这个包里得来的。
由于装备包的样式是统一的,因此我无法从外型上认出那是谁的东西,心中不由得冒出一阵不祥的猜测:莫非是蒙蒙他们的装备?难道他们除了什么事情?
哑巴估摸着是注意到我的目光,看了那个包一眼,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这些疑问,连着之前的一些问题在我心里打转,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时,吕肃给豆腐喂完了药,豆腐还是没醒过来,似乎伤的比我还严重。吕肃让我放心,说豆腐穿的厚,伤势没我严重,只是之前还在发烧,加在一起就有些恼火,把病压下去,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吕肃显然也刚醒过来不久,他想了想,对哑巴说:“吉子小姐临死前,让我转达一句话给你。”
我察觉到,哑巴冰冷的目光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如同深湖中起了漩涡一样,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目光盯着吕肃,道:“怎么死的。”
吕肃微微一笑,神色又猛的冷了下去,道:“和你有关系吗?”我大为解气,心知吕肃是将了哑巴一把,但看哑巴的眼神,我不由得暗自为吕肃捏了把冷汗,心说哑巴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以我对哑巴的理解,他是个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代表,吕肃这么跟他抬扛,可太危险了,从身手上讲,吕肃要逊一筹,他之所以能在斗里这么牛,主要是靠那一把鬼哭刀以及他深沉的心计。撇开这些,他还真不是哑巴的对手。
我以为哑巴会发怒,但他只是眯了眯眼,盯着吕肃,却又仿佛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片刻后,后背靠在了装备包上,嘴角一勾,冷笑道:“确实和我没有关系。”紧接着便闭上眼,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吕肃此人一向善于伪装,他拿这事儿将哑巴,估摸着是想套话,谁知哑巴却是毫无反应。我看到吕肃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沉,紧接着,他恢复了正常,脸上挂着淡笑,也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冰洞中十分安静,固体燃料跳动的火苗为我们带来了温暖,人心隔肚皮,我无法知道吕肃和哑巴究竟在想些什么,大部分时候,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虚假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永远是藏的最深的。
我内心的诸多疑惑,没有人来为我解答,比如那个带血的装备包的来历,比如哑巴对吉子说过的那句亲人的含义,又比如哑巴接下来的打算。大约是因为身体受了伤,因此我感觉很疲惫,没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依旧很沉,醒来的时候,是被吵醒的。
有人一直喊我的名字:“陈悬、陈悬?老陈?变态……变态你醒醒。”我睁眼一看,发现是豆腐。
我张嘴,嗓子已经不痛了,便道:“我听见了,你精神挺好的,变态是指谁?”
豆腐示意我看前面,紧接着便说:“咱们要被抛弃了。”
我顺着他所示意的方向看去,吕肃和陈词正在重新分配装备,看样子是准备启程了。
吕肃听见豆腐的话,无奈一笑,说:“不是抛弃,你们现在的身体没办法再前进了,我们给你们留一套装备,你们在这个地方等着,东西到手,我们就来接应你们。”
豆腐努了努嘴,示意一脸冷漠的哑巴,说:“我不相信他。”
吕肃笑了笑,道:”你不相信他,难道连我也不信?“
豆腐迟疑了一下,没出声。吕肃也没再继续,紧接着指了指那包已经弄好的东西,对我说:”食物、药品、武器能源,都准备了两人份的,省着点用,能用三天左右。如果情况顺利,根本用不着那么久的时间。”紧接着,他指了指我们所在的位置:“后面的封闭的,前面只有一个狭窄的入口,天兵应该爬不进来,至于困尸或者其它东西会不会出现,我不确定。这个东西送给你,必要时候,可以扔到火堆里去。”
此刻,我们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条冰洞的尽头,犹如一个水滴状,周围都是玄冰,唯一的出入口则非常窄,人得五体投地才能爬进来,相对来说十分安全,就算真有什么意外,也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这地方,应该是特意为我和豆腐寻找的藏身地,我于是对吕肃说:“多谢。”吕肃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双手环胸,正用看蟑螂一样的眼神看我们的哑巴,说:“地方是他找的,感谢他吧。”
我一时哑然,豆腐则是想什么说什么,直接诧异道:“哑巴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哑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豆腐还想说什么,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紧接着,便去看吕肃留下的东西。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水牛角,不像颛瑞那个犹如艺术品似的,这支水牛角很陈旧,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倒斗的带水牛角,据说能震慑粽子,而我之前也曾经见过牛角发威,心知吕肃留的是好东西,便收了下来,冲他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受过他多次恩惠,现在说谢,也有些多余了,我们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以前,是盟友,而现在,是朋友。
我是个意志力很强的人,做什么事,一但决定了目标,不管多困难,都一定要完成,并且每次都成功了。我从不认输,但这次也只能认输,输的心服口服。
第五十九章 藏身
紧接着,哑巴二人收拾好了东西,带着装备包离开,吕肃当先往外爬,哑巴快要离开时,忽然对我说了句:“东西还给你。”我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忽然觉得银光一闪,紧接着便听惊呼一声,语带哭腔的说:“报复,绝对是报复!”我侧头一看,一时哭笑不得。因为双腿间,赫然插着一柄银色的飞刀。
没有流血,看来没有把他命根子给弄穿。
我看了看手腕,发现飞刀少了一支,估摸是我昏睡的时候,哑巴弄走了一支。
他拿飞刀做什么?
紧接着,我看向的裤裆,哪个男人被这么一吓,那也是受不了,双腿直哆嗦,一边儿骂哑巴呲牙必报,一边儿费劲的将飞刀从层层裤子中拔出来,很费劲儿,还带出了御寒裤里的一些绒毛。‘
骂骂咧咧,伸手去扇那些乱飞的绒毛,说:“靠,破了个洞,他是想把我小兄弟给冻死,太狠毒了,太险恶了,太卑鄙了,你们姓陈的没一个好人。”
我反驳道:“你那只耳朵听见他姓陈了?”
撇了撇嘴,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问你,你练飞刀,练了有半年了吧?我穿了四条裤子,防寒裤里还有隔寒夹层,夹层的布,用一般的刀都划不开。这么多布料叠加在一起,韧劲儿十足。打个比方,一把刀,一根骨头,一刀就能砍断;但是,一把刀,一叠布,你能一刀砍断吗?这力度,这准头……你要说没练过,谁信啊?我跟你说,我打包票,这个哑巴,绝对绝对绝对,百分之百就是陈词!再怎么装也没用!”
我刚才就顾着庆幸哑巴没用将给废了,因此也没有想到这一层,而这家伙,有时候还是很善于发现问题的。这一番话,说的犹如醍醐灌顶,让我霎时间清明起来。
盯着那柄飞刀,一时间大脑里转过了无数念头。
哑巴就是陈词?
可是为什么他的脸……和三十多年前一模一样?
如果他真是陈词,那他现在口口声声要找陈词,要找地图,又是为了什么?
见我半晌没说话,以为我不信,于是将手指伸到那个飞刀戳出的洞离,掏了一会儿,手上夹着几根黑毛,忧伤的说:“看,我小兄弟的头发都被割断了几根,但没碰到肉,你不觉得这判断力,这准头,已经让人发指了吗?”
我盯着他手指上夹着的几根毛,脸都黑了,我确定,他出生的时候,肯定是难产,所以脑子被夹坏了。
我懒得理他,将目光从‘头发’上转移回来,思考着哑巴的目地。
他究竟是不是陈词,这成了最大的一个问题。如果他是陈词,那么所牵扯到的问题就更多了。我脑海里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幕。
哑巴只是转头对我说了一句还给你,前后不过一秒钟的时间,这力道和准头……除了陈词,还会有谁?虽说我没有具体见过陈词的技艺,但只听别人的口述,似乎也不过如此了。
此时,冰洞里只剩下我和两人,虽然能活动,但活动的非常慢,稍微大一些的动作,都会觉得胸腔内部的某个位置,撕裂一样痛。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思想活动,就无事可做。
我脑海里旋转着很多问题,一声不吭,但憋不住,东拉西扯,做出种种推测,比如哑巴会不会静类似的经历,已经不是正常人,所以才会容颜不老。又比如,哑巴之所以不承认自己是陈词,会不会出了车祸失忆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没有一个是比较靠谱的。
我说:”行了,闭嘴,有那个功夫瞎琢磨,不如想想怎么把透风的裤子给堵住。“
撇了撇嘴,富有啊q精神的说:”正好,撒尿不用脱裤子了。“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一句话暴露了尺寸。”
…………
………………
“我可以收回吗?”
“不可以。”
“你怎么这么龌龊!”
“我有龌龊到去数自己掉了几根‘头发’吗?”
将‘头发’含恨扔到火堆里,背对着我绝望的睡觉。大约由于药物作用,在这期间,确实比较困顿。但即便这个冰洞十分安全,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因此睡觉时,我依旧睁着眼。人一静下来,思想就会特别活跃,但我思索了很久,也无法弄清楚哑巴的身份。如今我和二人受伤,困守于此,那个没心没肺的,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就跟度假一样,我却没他那么好命,心中始终记挂着吕肃二人。
转头又想到蒙蒙等人,以及多出来的那个带血的装备包,心中一阵唏嘘。好在手表够争气,没出什么问题,我和在冰洞中养伤,计算这时间。渐渐的伤势好了许多,虽然不能有激烈的动作,但行走坐卧也不成问题了。
此时,已经过去了五十六个小时。
食物、药品、能源,都消耗的差不多,但吕肃和哑巴没有动静。
在过十多个小时,便是三日之约,但经验告诉我,他们恐怕是出事了。如果是安全的情况下,不需要三日,也足够往返了。比较保守,提议说:“还有十多个小时呢,咱们……咱们还是等等再说,到时候没人,咱们再出去。”也有他的顾虑,我们现在虽说行动不成问题,但稍微遇上一些变故,跑跑跳跳都行不通,离开这个安全地带,无异于送死。
我道:“如果十小时候还没有回来呢?咱们的食物和燃料已经不多了。”我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也没有那么乐观,心中已经决定出去寻人。
就在此时,寂静的冰洞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这声音让这两天已经适应了寂静的我们心头一跳,在侧耳一听,却仿佛是脚步声,赫然真朝着我们靠近。喜道:“肯定是哑巴他们回来了,我去看看……”
这一出声,那个脚步声顿时就停住了,显得十分诡异。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个好现象。
[读小说请进入“热-门@小#说&网”]我心中一沉,静静听着动静。
脚步声消失了。
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不由得住了声。
燃料的消耗被我们控制在了最低,冰洞里有些暗淡,我和屏气凝神等了一阵,脚步声就在洞外不远处突兀消失了,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唰唰声。
这声音我熟悉,是人在冰洞中爬行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我和对视一眼:有人爬进来了?
有些害怕,尝试着喊了声:”吕肃?是你吗?”冰洞中爬行的人没有回答。我心中那阵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我不愿意坐以待毙,立刻打开了手电筒,将灯光打入狭小的冰洞中。
紧接着,我看到视线的尽头,光明与黑暗交界处,露出了一颗赤红赤红的大脑袋!那个脑袋仿佛感应到灯光,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浮肿的脸,脸上一堆灰色的眼泡子,直勾勾的盯着我,嘴里流出一串涎水。
“嘶……”天兵!
这应该是一个比较瘦的天兵,或许是个小孩子?
总之,它慢慢的向着我爬了过来,那张浮肿的脸上,仿佛带着贪婪。我喉咙发干,身上有些发虚。
这东西的威力我已经见识过了,这可是连吕肃窦无法对付的玩意儿,连赵老头和哑巴,都只能想出用诱饵对付拖延的东西。
完了。
我猛的收回头。
还不知道咋回事儿,但看我的脸色,估计也明白了,声音几乎要哭了,说:“是、是什么?不会是天兵吧。”
我声音有些不稳,道:“乌鸦嘴,你说对了。”
哆嗦道:“那、那咱们怎么办?”我看了他一眼,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说:“如果它进来,我拖住它,你赶紧跑,去找吕肃他们汇合。”
愣了,盯着那个洞口,说:“咱们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无言。
看见我的神色,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的畏惧一扫而光,怒道:“操他娘的,我是那种丢下兄弟自己跑的人吗?就算要死,我也要先扒它一层皮再说。”说着,掏出了最后一点儿固体燃料点燃,扔向冰洞里,用一根探铲往前推,将固体燃料向着天兵推进,嘴里骂骂咧咧道:“烧死你。烧死你丫的。”
虽然这天兵相对瘦小,但天兵身体浮肿,因此再这冰洞中前进的很慢,推送进去的固体燃料熊熊燃烧,将冰壁烤的一片红黄,但很快,火焰便被一颗赤红的头颅给压灭了。
目瞪口呆。
我这会儿也抱着扒它一层皮再死的决心,从装备包里翻出唯一支枪,上了子弹,对着那颗赤红色的脑袋连发。虽然子弹无法穿透,但在被子弹打击的过程中,天兵停了下来,勉强延长了一下时间。
但我不知道能撑多久,我不想死,更不想跟着我死。
我必须得想个办法。
第六十章 祸到临头
豆腐见开枪拖延了一下时间,便抄过火堆旁的探铲伸到冰洞里。尖锐的探铲边缘抵着天兵的头颅,豆腐用力将探铲顶住。这样一来,到非常有效的阻碍了天兵的继续。不过我们内伤也才恢复一些,使不了太大的劲儿,支撑了没多久,豆腐脸色就开始铁青,在寒冷的冰洞中,额头直冒虚汗。
接着,他说:“老陈,快撑不住了。我想了想……我觉得自己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艺术家,离开你一个人跑出去,估摸着没和吕肃汇合,就得说拜拜了。一会儿还是我拖住它,你跑吧,你跑的比我快,身手比我好,成功的几率大多了。”
说完,手一软,探铲掉到了冰洞上。豆腐捂着胸口痛苦的喘气,呼吸很粗重。
我眼眶一热,没回应豆腐的话,抄着探铲,朝天兵脑袋上捅,就如同捅到一块儿大型橡胶一下,不管多大的力道,都毫无反应。我盯着天兵贪婪流着涎水的嘴,脑海中忽然灵机一动。
这天兵外部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那么它的内部是不是也一样?
想到此处,我头也不回,对豆腐说:”装备包里好像有雷管,找出来。“
豆腐说:”雷管对这家伙也没用啊。我明白了,这是咱哥俩的光荣雷是不是?”豆腐以为我是想用雷管死个痛快,于是非常积极的寻找,没几下便翻出了一根用铁架子装着的雷管。
我将那东西取出来,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我让豆腐后退,紧接着将雷管放入了探铲马蹄形的圆筒中装着,紧接着支着探铲去捅天兵的嘴。这东西张口便来咬我的探铲。趁着这功夫,我将探铲的手柄往上一抬,探铲中隐藏的雷管,立刻顺着这个弧度往下滑,落入了天兵的嘴里。
此刻我和天兵的距离约摸隔着两米,但雷管的爆破范围不止两米,我现在也相当于舍命一搏,为我和豆腐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我让豆腐抱住我的腰,一但雷管仿佛天兵嘴里,便使劲儿将我往外拉,这样才能最快的离开爆破中心。
因此,在雷管送入天兵嘴里的瞬间,我厉喝道:“走。”
豆腐早就准备的,几乎是我开口的瞬间,便被豆腐猛的往后拽。这比自己慢慢倒退的速度已经快很多了。但这速度依旧没有赶上爆破的速度。在这瞬间,天兵牙口一咬,霎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贴着我的耳膜响起来。
天兵的情况怎么样我不知道,因为周围的玄冰都被炸碎了很多,一大片碎冰块夹杂着一阵烟雾当头罩来,我只觉得脸上一阵**辣的痛,下一时的将头一埋,无数东西朝我压下来,下一刻,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黑暗中,我听到一阵哈赤哈赤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跺脚声。
这是什么地方?
我大脑混沌了很久,意识才逐渐清醒过来,先是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紧接着便发现自己身上厚厚的盖了好几样东西,伸手一摸,大约是衣服。
紧接着,黑暗中响起了豆腐的声音:“老陈?你醒了?“话音一落,接着便是一阵暗淡的橙黄色光芒。豆腐就站在我旁边不远处,手里拿着探照灯,估摸着电量快要耗光了,因此光线很暗淡。他身上没穿多少衣服,哆哆嗦嗦的在原地跺脚取暖,见我醒过来,神色一喜,说:“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要被砸死了。”
这时,我发现我们还是在那个冰洞里,只不过那条狭窄的通道,却被冰块给堵住了,成了一条死路。
只一眼,我就明白了眼前的境况,我拿一炸,估计不仅炸死了天兵,连通道也给炸塌了。这次我们并没有携带太多的枪支和雷管一类的武器,因为雪山里不适合用。唯一准备的几支,都是爆破力特别强的,没想到能把冰洞给炸塌了,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估计自己脑袋肯定被砸的不轻,晕过去后,豆腐将自己的衣服给我盖上,估摸着燃料也已经消耗殆尽了。
见我醒来一句话也不说,豆腐紧张起来,嘀咕说:“不会是被砸傻了吧?”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最要好的兄弟,才高八斗,风流倜傥的小豆啊。”
我叹了口气,说:“别闹,把你衣服穿上,我晕过去多久了。”我将身上盖着的衣服扔给他,心说我要是再晚一些醒过来,这小子八成就要冻死了。
豆腐一边儿哆哆嗦嗦的穿衣服,一边到:“你足足晕过去八个多小时了。我一开始用燃料取暖,后来燃料烧光了,怕你冻死,就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你了。还剩了一些吃的,你先吃。”豆腐递过来半包压缩饼干。
我一下子感觉到饥肠辘辘,也顾不得多说,接过饼干狼吞虎咽起来,豆腐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吃完拍了拍手,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豆腐哭丧着脸道:“十六块饼干,有八块是我的,你怎么全吃了?”
我一愣,道:“你数过?“
豆腐点头,说:“这是我们最后的口粮,我数了八遍了……”
“要不……我吐一半出来?”
豆腐捂着肚子,一脸绝望,说:”临死还要当个饿死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我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伸手一摸,有几道大小不一的伤疤,估摸着是冰块划出来的。好在脑袋似乎没出什么大问题,吃了些东西,便清醒多了,于是我对豆腐说:”别嚎了,我不会让你死的。”紧接着,便打着手电筒走到原来冰洞所在的位置。
它已经被冰块给堵死了,前半截很显然被清理过。豆腐见此,解释说:“你晕倒的时候,我试着想将洞口清理出来,但清理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就不行了。”
之间后面的塌陷玄冰。有些并没有完全掉落下来,因此让人难以下手,而透过玄冰,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后面那个天兵,仔细一看,我不由得吃惊,因为它根本没死。
豆腐脸色阴郁的指着冰层后面动作的东西,道:“脑袋全没了,但还是能动,太可怕了。”
我坐在原地,觉得情况有些棘手。
现在我和豆腐都受了内伤,行动不成问题,但没有什么战斗力如今,食物和水已经告罄,药品还剩一些,能源一类也已经耗尽,这意味着,我和豆腐凭借着这点儿东西,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待太久,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找到吕肃他们汇合;但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吕肃三人毫无踪影,还不知情况怎样,以我们现在的体力和拥有的装备,要撑到与他们汇合,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第二:那就是回程,我们主要的时间,是消耗在迷宫寻路的过程中,但来时已经一路做了记号,回程时就不会走冤枉路,这样算起来,只要一切顺利,我们最多五个小时就能出去找外面留守的大胡子。
但不管是选择第一条路,还是第二条,都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眼前,那就是路被堵住了,而且路后面还有天兵。
事情有点儿棘手,豆腐也抱着脑袋冥思苦想,可惜我们只有一根雷管,否则到是可以再炸一炸,将那些玄冰给完全炸散。这一下子,便是毫无头绪,我将装备包里所有的东西一一摆出来,思考着这些工具对于眼前这个情况的最大利用价值。‘
但看了一圈,也没觉得能靠这些东西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没有燃料取暖,洞中的寒气越来越重,我和豆腐搓着手,踱着脚在这个水滴形的冰洞里转圈子,绞尽脑汁儿,也不得其法。
我猛然想到,如果是陈词被困在这种地方,他又会怎么做?
陈词是绝对不会放弃或者等死的,他肯定会有所行动。
我咬了咬牙,心一横,对豆腐说:“咱们再怎么转悠也没用,咱们先试着看能不能把玄冰清理出来,尽力而为。”豆腐也没有意义,我们二人利用探铲和匕和凿子一类的攻击,开始慢慢的开凿浙西玄冰。
玄冰非常坚硬,基本是一凿子下去一个白点儿,豆腐感慨说:“都快跟铁一样硬了,你说当时开凿这里的工人,那得没日没夜的干才行啊,这普真有那么大能耐,请那么多人做着费时又费力的人?”
我摇头说:“不是,这些玄冰虽然难以对付,但并不是没有法子,民间有偏方,糯米加盐兑酒加水,调制出来的东西,洒在玄冰上,可以驱除它的寒气,使之软化。古代人干着活的时候,肯定是用了什么偏门的方法。我们那是事先不知道,如果事先知道下玄冰洞,也早准备好对策了。”
豆腐听到此处,反驳说:“不对,哑巴不是早就知道这冰洞里的环境了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没有事先准备好?你说……给他提供消息的人是谁?我有种哑巴其实是被人坑了的感觉。”
第六十一章 罩门
被豆腐这么一说,我也有相同的感觉。倘若哑巴真的对玄冰洞的环境十分了解,也不可能生出后来这么多事儿。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或许提供消息给哑巴的人,本身所提供的消息就不准确!
我俩一边说,一边卖力干,为了节约光源,我将防风打火机点燃,放置在了一边,这种不像塑料打火机,燃久了就发热爆炸,这种机械式的虽然贵,但可以长时间燃烧。
打火机的火光微小,借着光,也只能看清豆腐的脸。
我心知自己两人现在所做的,说好听点儿,叫有毅力,不放弃,说难听点儿,就是垂死的挣扎。我这半辈子,爱过恨过,苦过富过,走南闯北,遍览河山,若真死在此处,也不算有什么大的遗憾了。豆腐若也跟着我交待在这里,我都会替他感到不值。
这些念头在心中闪过,手下的力道就更大了,就在此时,我耳里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再一看,却见玄冰块中裂开了一条缝。豆腐看的目瞪口呆,吃惊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忽然就裂开了?”
我也跟着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原因,八成是爆炸产生的冲击力。破坏了玄冰内部的结构,因此虽然冰层没有掉落,但紧密的结构已经出现了变化,我和豆腐用凿子了探铲这一番折腾,终于使得结构完全被破坏,因此出现了断裂层,只要再加把劲儿,这块堵住洞口最大的玄冰,就能完全分割开了。
豆腐欢呼一声,要身体好点儿,八成就连蹦带跳了,哈哈大笑说:“太好了,这叫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也是大喜,但没豆腐那么激动,道::“第一个难题算是解决了,别高兴的太早,后面还有个东西呢。”我示意了一下玄冰块后面的天兵。此刻,由于玄冰断裂,阻力减小,因此天兵开始慢慢的将冰块给顶出来,估摸着要不了两分钟,就能顶开冰块爬进来。
我不知道没有了脑袋的天兵,杀伤力怎么样,但即便没办法活吃我们,就拿力道,随手将我和豆撕了,那也不是难事。
该怎么办?
盯着被慢慢推出来的玄冰,我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但时间太短了,我们的装备也太少了,眼前的条件,根本没有和天兵对抗的能力。我心中一狠,对豆腐说:“按原计划,我拖住它,你跑。”
豆腐怒道:“老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说:“小豆,你别说,你听我说。咱们认识有十四年了,这么多年来,我特别感激你,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很清楚。我陈悬可以对不起别人,但不能对不起你。它快进来了……你争气点,一定要活着出去。”
豆腐眼眶红了,道:“咱俩之间还用说这些吗。老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听好了,如果今天我窦泊志要踩着你的尸体活下去,那我宁愿跟兄弟死在一起。咱们俩去阴间挖蘑菇去。”
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眼见着天兵要爬进来,心说也罢也罢,豆腐的为人我是了解的,怂是怂了点儿,但底线十分牢固,这会儿说再多也没用了。于是我说:“好,那咱们就全力以赴,大不了黄泉路上再搭伙。”
话音一落,那天兵终于爬了进来,脑袋已经炸没了,剩下半截赤红色的脖子还在兀自转动这,整个儿窜出来,腥风大作,虽然没有脑袋,却依旧灵活无比,原本是爬在地上的,刚一出洞口,身体就跟安了弹簧一样,猛的挺了起来。这一动,脖颈里一股黑水甩出来,我和豆腐一直全神戒备,因此立马的躲开了。
那黑色洒到玄冰壁上,只听一阵滋滋声,暗玄冰壁赫然凹下去一个大洞。
“卧槽。”豆腐惊的眼睛都直了。
这黑液如此厉害,刚才要洒我们身上,还不直接把我和豆腐给弄成马蜂窝了?那天兵一直身,紧接着便朝着离它最近的豆腐而去。豆腐转身就跑,但他哪里是天兵的速度,立刻就被天兵逮住了后脖子。
情急之下,我顾不得有没有用,抄起探铲便去砍那只扣住豆腐脖子的手。那手足有女人的小腿粗,但我这从上到下使劲儿砍下去的一铲子,却又被反弹了回来。与此同时,那天兵的另一只手,猛地朝我抓过来。
我上身猛的往后一仰躲了过去,整个人却因为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就在这一瞬间,我猛地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天兵浑身都是纹身一样的符箓,但我这一倒地,却发现它大腿内侧,赤红色的皮肤上没有符箓,却有两个黑点儿。
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天兵朝我走过来,我依旧保持着爬在冰上的姿势,目光死死盯着那两个黑点儿。经验告诉我,这或许是我和豆腐的一个转机。我和天兵之间的距离并不远,随着它一跨,那大腿内侧的东西就更加清楚,赫然是两个方形的东西,似乎是扎入大腿内部的。我对炼尸之术也不了解,心想既然会有这两个东西,肯定是和炼尸有关,不如将之毁去,或许会有转机。
因此,当天兵一脚踩住我胸口时,即使痛的浑身一抽,我也没动,而是在这瞬间伸出手,猛的抠住其中一个方形的东西,猛地往外拔。
这一拔,却是一根方形的铁钉状物体被拔了出来,足足有手指长。这东西一拔出来,露出的洞眼中,霎时间喷出一股赤红色的烟雾,像是什么毒气一样,
那烟雾的味儿说不上臭,倒有些像某种矿物质的味道,这阵烟雾喷出,天兵霎时间身形不稳,扣住豆腐脖子的手也松了,唯有踩住我的哪只脚依然牢固,紧接着,它弯下了腰,双手朝我抓过来,一副要将我撕碎的模样。它这一弯腰不要紧,脖子处的黑液直接流淌下来。
我心说完了,这玩意儿就跟硫酸似的,我这张脸就要毁了,这要是滴到眼睛上,我就得直接瞎了。谁知这个想法刚冒出头,便见一个黑影扑过来,猛地压在了我身上,将我上半身捂了个严严实实。
这人不是豆腐又是谁?这小子身上的衣服穿的贼厚,圆滚滚就像个汤圆似的,一扑过来,黑液几乎都流到了他衣服上,好在衣服够厚,估摸抵挡了一下腐蚀,因此没听到豆腐惨叫。
我被这一压,几乎都要吐出来了,整张脸都埋在豆腐的防寒服下面,大气儿都喘不了。
不过这种窒息的感觉也只是一瞬间,因为下一秒,豆腐就被天兵给举起来了,做出一副要撕人的动作,我惊的头皮一麻,二话不说伸手抄着第二个方形铁钉拔去。
现在我已经明白,这两颗铁钉,八成就是天兵的罩门所在。
这一切几乎都是在瞬间完成,那铁钉被我一拔,同样是喷出一阵红色的烟雾,但这阵烟雾却一直持续喷发,而天兵就像1喝醉酒似的摇摇晃晃起来,双手一松,豆腐便掉到了地上。
我赶紧爬过去,道:“小豆,怎么样?”
豆腐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没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我赶紧朝他背后一看,却见整个后背的衣服几乎都被腐蚀了,只剩下薄薄一层焦黑的衣料贴着皮肤。我担心会继续腐蚀,当即用匕首将那烂布挑开,只见下面的皮肤俨然烫伤般起了一层燎泡。
而这时,那摇摇摆摆的天兵,大腿内侧还在不断的喷出红色的烟雾,那烟雾几乎充斥了整个冰洞,我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毒,身体一时也没有感觉出别的异样。而此时,天兵就如同放了气的皮球一样,身体已经整个儿小了一圈,瘫软在地上,已然无法作威作福了。
我松了一口气,对豆腐说:“你忍着,我马上带你出去。”紧接着便将周围沾了黑液的烂布清理掉,推着豆腐往洞外爬。
这冰洞后半截被我们炸塌了,前半截倒是完好无损,有些裂缝也没什么危险性。待和豆腐爬出冰洞,我顾不得节约电源,打开快没电的探照灯,打算帮豆腐处理一下背上的伤势。
这种伤势,最容易发炎感染,万一有毒,就更可怕了,我也不敢大意。谁知灯光一打开,我朝豆腐背上一看,不有愣了,因为那几个大燎泡已然消失了,豆腐背部的伤口俨然已经结了一层薄痂。
我狠狠甩了甩头,使劲儿眨了一下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但再睁开眼时,豆腐背部依旧只有一层薄痂。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豆腐一缩脖子,说:“有点儿痒痒,好像没之前那么痛了。”
我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的男主角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快速恢复伤势。我盯着豆腐的后背,又觉得不对劲,我和这小子处了十多年了,他要有这么变态的能力,我早该发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这时,豆腐见我一直没动作,一咕噜的从地上爬起来,精神奕奕的吼道:“变态,你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后背干嘛,我告诉,虽然我把你当成好兄弟,能为你出生入死,但你别想对我的贞操打什么主意,我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坚决不搞基。”
我忍不住在他脑袋上甩了一巴掌,说:“去你妈的,什么词儿,合着你整天上网就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紧接着,便将他后背的伤势一说,豆腐闻言也傻眼了,歪着脖子想看到背部的伤口,嘀咕说:“难不成经过此劫,我被这么一刺激,就像吕肃说的,一不小心就把一把人体锁给打开了?”
第六十二章 武尸
豆腐这话也太不靠谱了,我说:“什么人体锁,要那么容易打开,吕肃还费得招走南闯北,忙的跟孙子一样吗?”
豆腐嘶了一声,也一脸纳闷。就在这时,他忽然盯着我的脸猛瞧,跟发现新大陆似的,说:“老陈,之前有件事儿,我不敢告诉你。”
我看着他奇怪的表情,心里有些打突,说:“什么事?”
豆腐说:“**爆炸的时候,你的脸被冰块划了老长几道口子,几乎已经毁容了。我知道,你这人其实特别臭美,刮胡子要刮二十分钟,我担心你受不了这个刺激,所以没有告诉你。但是现在,你脸上的伤没了。”
豆腐这一提醒,我不由得摸了下自己的脸,果然,之前那几道伤,连个疤都摸不到了。
我和豆腐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脑海里思考着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紧接着,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胸口的疼痛感几乎也消失了。刚才就顾着紧张豆腐的伤势,一时精神高度集中,也没有顾虑自己的伤势,这会儿才觉得,一直隐隐作痛的胸口,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了。
我猛的想到,难道和那天兵喷出的红色雾气有关?
我这般一想,便让豆腐待在原地,自己重新爬了回去,却见冰洞中烟雾已然消散,而那赤红色的天兵,则萎缩成了一张软皮,冰洞中弥漫着一种尚未散去的矿物质气息,也不知那红色烟雾中,究竟含了什么物质。
不过仅是如此,也已经让人觉得心惊了,不管那红色的物质是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天兵是由人炼尸炼出来了,而那些红色物质,显然也就是人的杰作。如果它们真的能使得人拥有超级的恢复力,那这个意义就太伟大了。要知道,现代医学,在很多外科手术方面无法获得突破,主要就是因为生物的恢复速度,赶不上手术的破坏速度,
医学家们一直在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而现在……这些让人获得惊人恢复力的物质,却在千年之前,就已经被我们的老祖宗给发现了,并且运用到了炼制天兵的过程中。
我们做一个假设,如果天兵是普真炼制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普真是可以操控这种奇特物质的?
如同他将这些红色烟雾运用到自己身上,又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我将这些推论对豆腐一说,豆腐思索道:“用赵老头的话来说保,这属于中华神秘学的范围,咱们老祖宗的神秘学个现代西方科技是两码事儿。不过,按照你这个推论,伤口复原速度加快,意味着细缝分裂活性加强,如果这种效果蔓延到全身,那个人的人体细胞就永远处于最健康的状态……”
我俩霎时间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那就是,如果我们的推断成立,那么那个人,将处于一种不会衰老、不会生病、所有伤势都会快速复原的状态中。
豆腐一边推测,一边道:“乖乖……这是要逆天啊。不过也不对,既然是这样,普真还给自己修什么玄冰墓?他根本不会死好吗?”对于这一点,我也难以给出答案,毕竟这是千年前的事情,而刚才的一切,也都只是我们的推测,那些红色的烟雾是怎么来的?能作用于人体多久?这些都不得而知,因此轻易下定论,也为时过早了。
直到这会儿,我和豆腐才有心思打量周围的环境。水滴形的冰洞外侧,呈现出放射状,越往前,冰洞的空间越大。此刻,我和豆腐都是精神奕奕,伤势痊愈,除了豆腐背上的一层薄痂外,我们几乎看不出是受过伤的人。
冰洞上留有一个人为刻下的记号,是一道竖杠,也就是我自己之前常用的那一种,八成是吕肃他们留下来记录方向的。有记号一切就好办了,我和豆腐加快脚步,沿着冰洞一路前进,每到一个岔道口,都能看到吕肃两人留下的记号,由于不走冤枉路,因此我们在冰洞中穿行的时间节约了很多,约莫不过四十分钟,我们眼前的记号发生了变化。
确切的来说,不是记号便了,而是记号忽然多了起来。
只见在一道竖线的旁边,还有我们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弧形线,很显然,当初那个留下弧形线标记的人,在中期和我们走的路线可能不一样,但在后期又汇合了。吕肃两人在这个弧形线旁边留下了自己的记号,因此记号变为了两个。
我心知,估摸着离这个冰洞的尽头也不远了,更是和豆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两人一边警惕着会有困尸出现,一边儿小心着天兵的动静,心理压力特别大,唯一感到安慰的,也只是现在体力不错。‘
不多时,我们前方的冰洞忽然到了尽头,我和豆腐站在冰洞处一看,却见脚下是一道深不见底,幽黑无比的大裂缝,裂缝对面则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玄冰平台。
裂缝足足有十多米宽,中间架着根绳索,绳索上面没有冰渣子一类的东西,看样子近期被人使用过。
豆腐嘴里呼着白色的雾气,说:“看样子是到对面去了,对面是什么地方?”这会儿,我们手里的探照灯时明时灭,探照灯后面有个小型的电子显示器,上面显示了个阿拉伯数字3,意味着3分钟后就会彻底断电熄灭。
探照灯已经进入了省电模式,无法照射出强光,可见度也不过方圆五米左右的范围,因此对面的的一切,也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只有平台的边缘,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露出狰狞的线条。
我心知时间不多,便蹲下身压了压绳索,绳索是夹钢的,十分牢固,于是我和豆腐锁了安全扣便划到了对面。我刚晃荡到中间,随着灯光距离的拉近,平台远处的东西逐渐暴露在了我的视线中,这时我才看到,平台两侧,赫然站立着一个个身披重甲的武士,笔直的排列在一侧,随着光的拉近,身上的青铜重甲发射着幽光。
我暗暗惊心,登上平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这些武士。在玄冰洞独特的环境中,这些花繁复的青铜重甲,仿佛才刚刚铸造出来一般,看不到丁点儿岁月的痕迹,精美异常,令人叹为观止。
细细数去,这排重甲武士一共有十八名,身高完全一样。只见重甲头盔中,可以看到一张张在极度低温下,保持的栩栩如生的脸,只不过脸部属于死人独有的僵硬线条,以及皮肤上浓重的青色,使得尸身看起来分外恐怖。
以武士殉葬,历来是诸侯王公的特权,这普真墓里,怎么会有武士?
豆腐思考的却不是这些,他一边儿是害怕,一边儿是兴奋,挨个挨个查看着武士的青铜重甲,说:“老陈,咱们辛苦这么久,看到的不是冰就是雪,要么就是铁链子,现如今总算是看见一样儿硬货了。这东西保存的太好了,咱们能不能弄一套出去?“
我道:“这玩意儿重的很,弄出去不是一件易事,你就别异想天开了。”
豆腐不乐意,还待说什么,忽然间神色一变,咦了一声,猛地拽我胳膊,指着旁边的一具武士,说:“老、老陈,快看,这个人不见了。”
我觉得他的话有些乱,什么叫不见了?顺着他手指的目光一看,霎时间便明白了豆腐的意思,却见最后一具武士,空有一副青铜甲矗立在原地,里面的尸体却不见了。
我心里打了个突,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民间向来有十八灭魔的说法,佛家有十八罗汉,又有十八种灭魔手印;在地宫之中放置武士殉葬,王侯以上级别的,都是用九的上数,也就是十八或者八十一等等。
这普真算不得王侯,却在这玄冰墓中放置了十八具殉葬武士,本就已经耐人寻味,如今其中一幅重甲还是空的,更让人觉得费解了。
这时,豆腐的想象力又开始无限度展开了,疑神疑鬼的望着周围,小心翼翼道:“老陈,你说,这青铜甲里的尸体,是不是变成了粽子,自己跑了?它没准儿就在这附近呢?”
我怒道:“乌鸦嘴,哪来那么多粽子,你当粽子是批量生产的?那得是在特殊条件下才会形成的,再说了,就算起尸又怎么样?那粽子不会无聊到知道自己脱盔甲的。”话音刚落,我手里的探照灯,忽明忽暗的闪了岭下,猛然间熄灭了,周围霎时间陷入死一般的黑暗。
我心知探照灯的电量用完了,于是赶紧摸出防风打火机点燃,柳叶似的火苗平静的燃烧着,将我和豆腐的脸拉的极近。我心知不能在耽误时间,便顺着武士所列的位置一路前行,接着打火机昏黄的光线,眯着眼打探周围的环境。
就在此时,冰面上一堆东西引起了我和豆腐的注意。
那是一对焦黑的块状物,只一眼我便认出来,应该是固体燃料,不过这燃料燃尽后,剩下的结晶体比较多,应该是过去那种老式的圆筒燃料,由此可见,这堆燃料的时间比较长了。
我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心想:“莫非这是三十年前,陈词留下的?”
第六十三章 陪葬棺
从时间上看,除了陈词,几乎不作他想了。就在我观察着对残留物时,我耳里忽然听到咕嘟一样咽了口唾沫,这声音将我的目光吸引过去,却见一脸紧张的盯着离残留物不远处的地方。
那手臂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顺着晦涩不明的灯光看去,那地方似乎也有什么东西。那轮廓,隐隐约约像是一个人形。我心知肯定是个死人,要是个活人,哪会一直不吭声。说实话,死人我不怕,只要没起尸,一切好说。
我立刻支着打火机,朝着那东西走去。凑近了一看,是一具浑身光裸,冻的硬邦邦的男尸,而且这尸体头上有发髻,很显然是具古尸。
霎时间我便明白过来,第十八具青铜甲里消失的尸体,应该就是它。
奇怪,它怎么被放在这儿?
难不成是它尸变自己爬到这儿的?都冻的这么硬了,能起尸可真不容易。我一边儿想,视线一边儿打量这具古尸,当目光停到它的腿部时,我看到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情景。
它双腿的肉消失了。小腿处只剩下两根暗红发青的骨架子,从残留的架子肉可以看得出,上面有一道道整齐划一切痕,像一层鱼鳞似的。这模样,一看就知道,这古尸腿上的肉,是被人用一种极其锋利的刀,一片一片削下来的。
看了看尸体被片过的小腿,又看了看旁边不远处残留的燃料堆,咕咚咽了口唾沫,道:“你说,这些肉割下来,最后干什么用了?”
我淡淡道:“烧烤人肉片。”
道:能别说得这么恶心吗?”
我没出声,事实上,这两根人腿骨已经能说明一切了,它的肉,就如同片生鱼片一样被人给片了下来。我现在想的是,这事儿是谁干的?首先是武器,这尸体已经被冻的跟石头一样硬,这肉想被这么整齐的片下来,还真不容易;其次,根据古尸身上所消失的部分来看,当时吃它的人应该并不多;再加上旁边一堆老式燃料的残骸,我几乎可以推导出一个经过,那就是陈词当初来此地时,出现过食物危机,所以将一具青铜甲里的古尸扒拉了出来……
一想到陈词夹着一堆火,片着人肉,在这个暗无天日,阴森寒冷的墓穴中面无表情的烤‘肉串’的情景,我心里就一阵难受和恶心。
也明白过来,盯着我像看怪物一样,说:“老陈,你老爹可太重口味了,这……我想吐怎么办?”
我心里很窝火,说:“你要死都跟我没关系。”与此同时,我想起了在徐福墓中发生的一幕,黑暗里,哑巴的眼神冷漠而阴沉,唆使我去吃当时快要虚弱而亡的。
脑海中的场景,和陈词烤肉串的场景重合在一起,那个已经被我和提及过无数次的猜测,再一次清晰起来。哑巴就是陈词!
这件事情,我必须得弄清楚。
我俩没再理会地面上的古尸,一边喊着吕肃二人的名字,一边儿靠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观察四周。顺着武士阵往下走去,便是一个大型的冰窟窿,里面同样有一个小型的照明鸟巢。我将打火机放鸟巢下面,光线通过层层折射,被无限放大开来,这一瞬间,整个冰窟里亮如白昼,视线清晰的刹那间,我看到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处,赫然站立着两个人!
我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冰窟的其中一面冰壁上,被镶嵌了一面巨大的铜镜,而我看到的两个人,正是铜镜中所反射的影子。
铜镜是比较模糊的,镜中我和都显得比较模糊,除此之外,冰窟窿没有别的出入口。说:“看样子这个冰窟窿是多出来的,咱们还得继续调整路线。”
我道:“先别急,如果是多出来的,置之不理便罢了,安这么一块铜镜干嘛?”
揣测说:“莫非是给冰洞里的死人照镜子?”他这话一说,猛地提醒了我,于此同时,我发现铜镜的右下角,有一个微小的黑影,不注意很容易就忽略过去,
根据铜镜里的大小和模糊程度判断,那个镜中的影子,应该在离我们比较远的右上方。我回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按照这个范围估算,那黑影岂不是在我们右手边的头顶后方?
我立刻掉转头,朝着铜镜的对角线望去,猛然发现冰窟窿的右上角位置,赫然悬空放置着一口黒木棺材,
那冰壁上方被凿出了一个小平台,充当棺床,上面则隐隐露出棺材的平顶盖,是典型的见棱见线的汉材,只不过隔的又高又远,也看不清楚材质,大致一瞟,上面漆薄,也无甚彩绘,像是口陪葬棺。
嘶了一声,伸长[读小说请进入“热-门@小#说&网”]了脖子望,说:“这什么棺材,放那么高干什么?你说会不会是普真的棺材?”
我道:“如果是普真的棺材,未免有些寒碜,和这玄冰古墓的结构也不相称,我看八成不是。”
说:“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我觉着奇怪,问他胆子怎么忽然变大了。说他总结出了一个经验,就是这地方太冷,尸体都冻成了铁疙瘩,没办法起尸,只要不起尸,不变粽,就没什么好怕的。”他这虽然是自己总结出来的,但却也是歪打正着,因为杨方的笔记里,关于尸体起尸便有介绍:寒极暑胜尸气不存。也就是说,太冷的地方会冻结尸体,同时也冻结了尸气的游走;而太热的地方,尸体会快速烂,没有了皮肉为支撑,骨头架子无法储藏尸气,因此也不会起尸。
这么一唆使,我也起了开棺的念头。心说:这普真只是个修墓的,又不是什么王贵贵族,死后有这么好的福天洞地,本来就让人嫉妒了,更何况还有十八武尸拱卫,现在又冒出来一具陪葬棺,他究竟有什么本事?
这棺中陪葬的又是何人?里面回会不会有关于普真的信息?
这么一想,我便也没有反对,二人到了那冰壁下面。眼前这面冰壁,并非是垂直的,表面有很多突起的冰锥,比较利于攀爬,于是我和便顺着这些冰锥往上爬,不多时,便上了那冰床之上。
近距离观察这具棺材,我立刻发现,棺材已经被动过了。棺材钉已经被人拔了,盖子没有合紧。这地方由于鸟巢的光线反射,因此很亮堂,透过棺材的细缝,可以看到这具黑木棺材里很干燥。我和也不是第一次开棺了,二人各占一头i,将棺材盖推开,霎时间,棺材里露出了一个让人嗔目结舌的东西。
棺材中确实躺着人,只不过却是个假人。
这假人用五谷塑成,衣着朴素,身上覆盖了几层被衾,厚厚的盖在假人身上,只露出了假人的脸。
这可怪了,我还从来没见过,棺材里装假人的。
就在这时,我发现最外层绿色的衾被上,还绣了一些文字,仔细一看,却是一段生辰八字,生辰八字的落款处,赫然写着普真的名字。
我想到了古时候一种带死的方法,比如割发代死一类的,孝经7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将头发看的极重,断发是一种很严重的处罚。同带死相似的,还有阴阳家所谓的‘挡煞‘。古人迷信四柱八字算命之说,生辰八字,便代表着一个人。倘若算出某人有灾祸,便会由高人作法,借一些假物,贴上生辰八字挡煞,如此一来,一切的厄运都被假物代替而去。
眼前这个五谷制作的假人,声批着普真的生辰八字,俨然就是在带死,也就是说,这个玄冰墓建成之时,普真是活的!
这是怎么回事?
而去这个假人,还被放置在一口薄木的陪葬棺里,这意思,俨然是让普真陪葬的。如此一来,这普真事实上就并非这玄冰墓真正的墓主,那么这地方葬着的究竟是谁?
我立刻将表面这层绿色布帛揭开,开始去翻查一层层的衾被。衾被也称敛被,古代平穷的百姓,往往在尸体身上盖一层老旧薄被也就了事了。稍微有钱些的,就买新的被衾,当官的或者再往上的就更不得了,有用金丝银线绣龙凤的,也有绣天宫鬼府的,不一而足,其中也会绣上死者生前的一些重大事迹。
被衾保存完好,只是被寒冷冻成了橡胶一样的触感,不太好展开。我扒拉开第一层,立刻看到了衾被上有记载的刺绣图。
只见第一层衾被上,一个手持罗盘的人,公审在听一个武士讲话,从穿着上来看,应该是某个少数民族。
我估摸着,这个手持罗盘的应该就是普真,而背景是一片宫殿形的园林,园林旁边有大象的身影,我推测,这上面绣的,应该是下令让普真修建巨耳王母的情景。
第二层衾被上的类容又大大出乎我和的意外,这层衾被上,是普真拿了一只大碗。
这碗我认识,和爷爷在宝象女王墓中弄出来的碗一模一样,而且我估摸着,八成还是同一个。
第六十四章 鬼火
我手捧着被衾,心中疑惑,心说普真拿着这个碗做什么?那碗中的帛书地图,莫非是他给放进去的?
紧接着,我立马去看第三层被衾,这时,却见被衾上是几座白色的山,瞧这布局,赫然便是雪龙山脉,而那手持罗盘的普真则站在山脚督促着一帮奇装异服的人劳作,仔细一看,赫然是在将其中一座雪山给铲平。我立刻明白过来,这上面秀的,乃是玄冰墓动工的情形。再往下看,却是一具硕大的棺椁被人抬入了玄冰墓室中。
那棺椁想必便是这座玄冰墓真正的主人。之前众人一直都在纳闷,以普真的势力,是如何修建出这座玄冰墓的,现在看来,这墓也只是普真督建的而已。
那么,这棺椁之中,又收敛着谁的尸身?
为何会让普真陪葬?
真正的普真,又去了何处?
陈词当年弄出来的那张帛书地图,是不是从这具黒木棺材中倒出来的?
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不过没人愿意给别人陪葬,我估计,这普真八成不是自愿的。摸索一阵,棺木中再无其它物件,我和站在这高处,转身回望,鸟巢将光线放大后,下方的一切都显得清晰无比,我们可以看到不远处站成一排的重甲武士,也可以看到那面巨大的黄铜镜子,唯独没有看到哑巴和吕肃的影子。
除此之外,冰窟的左侧,有一条大型的通道,从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到无数锋利的冰锥,显示出一种森严而神秘的气息。我心想:难道哑巴和吕肃去了那里面?这都看见陪葬棺了,怎么连赵二爷他们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在心里一分析,立刻得出了一个结论,赵老头那伙人,不知要寻找什么,估摸着他们不是为了普真而来,只怕是为了这里的墓主人而来,所以对这具黑棺没有下手。这地方一无所有,唯一的通道便是那个不满冰锥的出入口,由此可以推测,墓主人的尸身,必然是在那冰锥通道的后面。那后面想必不是什么善地,所以赵老头一行人,才有去无回。
紧接着,我又想到了哑巴和吕肃,这二人对我和说,最多三日便会回转,现在三日之期已过,他们无声无息,没有任何消息,莫非也是如同赵老头一样,着了什么道儿?
那冰洞后边儿,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我将眼前的情况一分析,心说不管怎么样都得去探一探,看看吕肃二人是死是活,如果连这两人都遭了秧,那我和可以直接滚蛋了。也没有意见,用他的话来说,哑巴和吕肃在这次的表现中,极为仗义,就算前方充满危险,我们也得尽力,不能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商议完毕我们二人下了尸床,拿了打火机,便朝着那冰锥通道而去。这里面由于冰锥众多,因此行动很是不便,我和进去后,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敢掉以轻心,谁知往前走了没多久,前方便猛然出现了一束火光。
一束蓝幽幽的火光。
脚步一顿,压低声音道:“鬼火?”
我说:“不知道,静观其变。”
那火光在空中跳动,片刻后,便朝着我和移过来。这堆火让人感觉不到热,反而有种阴气森森的感觉,虚虚的悬在空中,围绕着我和打转,但片刻后,它又慢慢缩小,紧接着消失无踪。
这种特性,和民间所说的鬼火,也就是磷火有些相似,但这玄冰层下面,又怎么会有磷火呢?要知道,磷火是尸体烂所产生的物质,能在空气中自燃,但在这玄冰洞中,尸体根本不会烂,又哪里来的磷火?
我满心不解,疑窦重重,但为了不吓到脆弱的[更多精彩小说请进入“rmxsw”]心脏,便也没有说出口,只道时磷火,没什么可怕的。太信任我了,闻言也不怀疑,于是继续大胆的往前走,片刻后,他哭丧着脸回头,说:“你又骗我。”
我心说他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再探头一看,猛地发现,前方的冰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冰面,而冰面的内部,则游移着一个个蓝色的火焰,火焰中,一张张酷似人脸的影像交织变换着,无一例外都是极其痛苦扭曲的表情。它们在脚下的冰层中燃烧,火焰中的人脸对着我们,仿佛我们往前走一步,就会踩在它们脸上一样。
这是一种特别诡异的感觉,我和同时停下脚步,不敢去试探,如果真走上去,会发生什么事情。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默。须臾,我从装备包的侧面抽出铁钎,朝着前方的冰面戳了几下。
里面的蓝色火焰仿佛被触动似的,光芒亮了亮,但没出别的什么变故。说:“咋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觉得我们就这么过去,就相当一中计上当了。”
有了之前铁链的教训,我知道自己不能轻易被表象蒙蔽,现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危险,谁知道一踩上去又会出什么变故?我对普真已经是有些发憷了,这人绝对是一个奇才,他设计的东西,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见我不答话,便道:“你说,这冰层里的这些东西,是什么?难不成都是软粽子?这、这得死多少人啊?”
我道:”说不准,这东西我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咱们悠着点儿来,你小子给我安分点儿。”话语刚落,却见前方的地面,那幽幽的蓝光,竟然逐一而灭,片刻后,蓝光全都消失了,通道中除了我手里的打火机,再也没有其它任何光源。
我一时有些纳闷,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得快,去的也快,又好像没什么危险性,着实有些古怪。但光想也没用,总不能就在这儿耗着,于是我先往前走了几步,没出什么异常,紧接着,便和继续上路。
约摸五十步开外,前方猛然出现了一堆橘黄色的火光,紧接着,一道光束笔直的朝我和射过来,是探照灯的光芒。
我眯着眼一看,却见前方不是吕肃又是谁?他这么突兀的出现,我和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更是一脸疑狐,看着朝我们走近的吕肃,露出不太信任的模样,问:“你怎么在这儿?哑巴呢?”
吕肃依旧是老样子,和离开时没什么差别,他同样打量了我和一会儿,忽然间,猛的拔刀朝着砍过去。我们本就就离的近,再者,吕肃的刀有多快?谁能躲的了?在原地瞬间懵了,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身体先于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由于就在我旁边,因此我猛地将他一撞,撞出了吕肃的刀下,而那柄银光蹭亮的大刀,却直直朝着我面门而来。
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因此这一刻,我连思考都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间,鬼哭刀的刀锋,在里我皮肤几乎不到半厘米的位置停住了。紧接着,吕肃将刀收了回去。
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后怕,双腿都有些软了,盯着吕肃,冷冷道:“姓吕的,你什么意思。”
吕肃露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受了内伤,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儿,我试探一下难道不行吗?”被我一撞,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这会儿也爬起来,怒道:“有你这么试探的吗?再说了,你凭什么试探我们?你出现在这个地方才比较奇怪吧?”
按理说,吕肃和我们失去联系已经三天了,按照行程来说,他也不该在这个地方逗留才对。我看向不远处的火堆,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这里只有吕肃一人,但我看到了全部的装备包,于是我道:“哑巴呢?”
吕肃道:“他寻找出路去了,一会儿估计就回来。”紧接着,又给我和扔了干粮,说:“我们走时,留下的东西不多,你俩饿坏了吧,边吃边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和早已经是饥肠辘辘,这会儿见了吃的,眼睛都绿了,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吕肃则在旁边徐叙述这三天的情况。原来,吕肃二人进入这个冰洞后,同样看到了之前那些鬼火,紧接着,他和哑巴继续往前走,谁知走着走着,便回了原位,怎么也走不出去,因而被困此处。
一边吃,一边摆出专业的模样,肯定的说:“鬼打墙,绝对是鬼打墙,肯定是那些鬼火里的软粽子搞出来的。”
我没理会,而是问吕肃:“如果是鬼打墙这些小把戏,怎么可能困住你和哑巴,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吕肃露出苦笑的神色,微微点头,道:“可能的猜测,我们都一一验证了,不是迷宫、不是鬼打墙、甚至我们以为是幻觉,但也不是幻觉,这三天,我和哑巴试便了所有的方法,没有任何效果。但可以肯定,是那些蓝色的鬼火在作祟。”
第六十五章 真假
紧接着,吕肃说了件更奇怪的事。他说,他和哑巴被困在这里时,曾经见过我。
那个‘我’刚一凑近,趁着吕肃和哑巴没有防备,忽然张大嘴朝着离它最近的哑巴咬了过去。这可不是普通的咬,那玩意儿一张嘴,就变为血盆大口,整个身形也模糊起来,最后只剩下一团蓝幽幽的火焰。哑巴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咬,脖颈处呲呲有声,却没有牙印,而是一团乌青,像是被什么阴寒之气冻伤了似的。吕肃眼疾手快,这才一刀劈了过去,那蓝幽幽的火焰,顿时消散在虚空中。
因而刚才,看见我和豆腐,吕肃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俩会不会又是假货?因此这才出刀试探,直到看见我为了保护豆腐差点儿自己中招时,才消除了戒心。
我听到这儿觉得不对劲,道:“如果这地方有问题,那我和小豆是怎么进来的?”
吕肃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那你再回去看看,还能找到那条路嘛?”我将干粮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拍了拍手,在装备堆里翻出一支探照灯便往回走。
我还不信了,走过的路,还能直接消失不成?
豆腐一屁股爬起来,说:“我也去。”便跟着我往回走。一边儿走,我们时不时回头,便能看见吕肃坐在原地看着我们。通道并非是直线,有一定的弧度,因此走出一段距离后,我们已经看不见吕肃了。
然而,越往前走,我越觉得陌生,这根本不是我们进来时的地方!
我们进来的前半截通道里,有很多林立的冰锥,而这里却什么也没有。
豆腐有些紧张了,说:“老陈,要不……要不咱们回去吧?”
我看见豆腐这怂样就来气,说:“回去干什么?问题不解决,回去也是个屁。你还是不是男人,害怕就自个儿滚回去。”豆腐闻言,死撑着面子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吗,既然你这么有探索精神,我当然奉陪到底!”为了表现自己的英勇,豆腐窜到了我前边儿,我两走了没多久,前方猛然出现了一道刺目的强光,紧接着便是咔哒咔哒的脚步声,强烈的灯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和豆腐走了过来。
我一看,不是哑巴又是谁。
瞧见我和豆腐,哑巴也显得很意外,微微挑眉,冷冷道:“怎么是你们。”
豆腐说:“怎么不能是我们?我们的内伤已经好了,要不是看你们三天没动静,担心你们出了事儿,我们才不来这个鬼地方。”说着话,豆腐打算凑上去,我猛的将豆腐往后一拽,说:“他不是哑巴!”
豆腐一愣,看了看眼前的人,疑惑道:“难道他也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盯着哑巴的脖子,道:“他脖子上没有伤,吕肃说过,哑巴被咬过一次,脖子被阴气冻伤了。”豆腐闻言,目光立刻看向了哑巴的脖子,紧接着一蹦三尺高,说:“我操,真是个假货!”说完便拔出了匕首。
我估摸着这是个软粽子变的,拿刀什么没用,于是露出了吕肃送给我的那只水牛角。
眼前的哑巴一直冷冷的看着我和豆腐,在我俩的防备下,这东西没有发难。我估摸着眼前的哑巴只是一个幻象,幻象背后,不过是一团幽蓝的鬼火。我决定先发制鬼,于是握着水牛角快速朝着这东西的面门攻去,谁知刚出手,眼前的‘人’猛的伸手,反而扣住了我的手腕,嘴角处露出一丝极其讽刺和轻蔑的笑容,讥讽道:“蠢货。”紧接着手腕一翻,我只觉得手腕处一阵疼痛,手中的牛角霎时间掉到了地上。
我心头一怒,借势一个转身,抬腿猛地一脚朝它脖颈处扫去,它往后一退,却顺势一腿扫到我胸口,霎时间,我不仅没踢到它,反而被它一脚踩住胸口,抵到了旁边的冰壁上。
紧接着,它冷冷道:“有见过我这么能打的粽子吗?”
我摇了摇头,心说如果每个软粽子都这么厉害,那倒斗这个职业,早就在地球上灭亡了。眼前的不是粽子,是个真人!
见我点头,哑巴这才缓缓收回腿,豆腐咽了咽口水,问我有没有事,我说:“要不你被他踢一脚试试?”
豆腐赶紧摇头,说:“是你先怀疑他是假的,我可是被你给教唆的。”紧接着,他看向旁边的哑巴,嘀咕说:“可他的脖子是怎么回事?”哑巴闻言,厌恶的皱了皱眉,冷冷道:”我脖子上原本就没有什么伤口,这是吕肃告诉你们的?”
我和豆腐纷纷点头。
哑巴皱了皱眉,声音显得更加冰冷:“他在哪里,带我去看。”
我和豆腐对视一眼,我心说:难道吕肃在说谎?看哑巴这意思,似乎没有和吕肃见过面。而且哑巴身上也不见有什么装备,难道说,这二人之间出了什么变故?
我一边儿思索,一边儿往回走,带着哑巴去找吕肃,谁知回到原地时,哪里有什么吕肃,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豆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跳脚道:“我操,吕肃骗咱们的,他自己带着装备跑了。”
哑巴双手环胸,漆黑的目光打量了一圈,最后忽然停在了地面上。
我也正百思不得其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玄冰表面光滑无比,倒映着我们几人的影子,除此外,到没有别的物件。一开始,我还没明白哑巴盯着地面看什么,还以为是玄冰层有什么古怪,但很快我便明白过来,顿时觉得冷汗直冒。
这玄冰地面太干净了,根本没有燃料燃烧的痕迹。
那我之前看到的火堆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那个火堆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这样一来,那个吕肃岂非……是个假货?
我越往细想,越觉得恐怖,一时间都有些晕菜了,心说这地方也太古怪了,这吕肃和哑巴,究竟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又或者两个都是假的?这时,豆腐也明白了过来,顿时露出一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说:”难道咱们刚才是在跟鬼一起吃饭?那……那我们吃下去的是什么?“我只觉得自己肚子有些发胀,这话说了没多久,腹中便是一阵疼痛难忍,豆腐也痛的直叫唤,两人顾不得跟哑巴多说,稍微跑远了两步,便脱了裤子稀里哗啦放茅,拉出来的全是一堆黑糊糊的东西,恶臭难挡。
这一闹肚子,将人折腾的不轻,我和豆腐拉的腿都软了,最终瘫软在地。哑巴离我们几步远,一脸的寒冰与嫌恶。这下我算是明白了,我和豆腐被那假吕肃耍了一通,还不知吃了什么。
就在这时,豆腐有气无力的说:”老陈,你知道现在这个情形让我想到了什么吗?我想到了白骨精给唐僧送的饭,现出原形后,全是一堆癞蛤蟆和蝎子、毒蛇,你、你说……那东西给咱们吃的到底是什么?“
我心说:当然是就地取材了,还能给我们吃什么?玄冰我和豆腐是吃不动了,这古墓里什么最多?不就是死尸吗?估摸着我们之前吃的牛肉干,还指不定是什么东西。
这话要是说出来,豆腐那小心脏肯定受不了,因此我没说吃死尸,而是道:“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去有人走夜路,如果在路边遇上卖小吃一类的人,千万别搭理,更不能买他的东西吃,因为那些大晚上在荒山野岭卖东西的,很可能是鬼市。以前经常有人上当,看似吃进去了汤圆、混沌、三鲜饺子,事实上却是吃的坟头土、白蜡烛、死老鼠。不过这地方没有司老师,也没有坟头土一类的,所以我估计,咱们可能吃了很多冰,所以闹肚子。”
豆腐被我忽悠住了,也没有细想我们的牙齿能不能嚼的动玄冰,于是松了口气,露出一副没有吃蛤蟆,实在是万幸的表情。
直到此时,我才来得及问哑巴:“如果那个吕肃是假的,那真的驱哪儿了?怎么你们没在一起?”
哑巴冷冷道:”不小心分散了。”
我觉得不对劲,即便真的分开,哑巴也不该是两手空空,他应该有装备才对,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哑巴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紧接着抬腿便从我和豆腐身边走过去,一副不想和我们多说的架势。
我心里有些窝火,喝道:“陈词,你给我站住!”
哑巴的脚步猛的顿了一下,紧接着,他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我说过,我不是陈词。他不配合我相提并论。”
我也跟着冷笑,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跟哑巴这样的人,拐弯抹角没用。虚与委蛇也没用,现在不拦着他把话说清楚,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于是我站起身,挡住他的去路,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陈词,那你告诉我,你的飞刀是给谁学的?”
哑巴惊讶的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我会注意到这个,我心里有些得意,心说这下子你装不下去了吧?谁知哑巴的回答几乎让人吐血,他惊讶过后,嫌弃似的微微皱眉,用一种不冷不淡的口吻,道:“这种弱智的东西,需要学吗?”
我被这句话噎的死死的,见过高傲的,没见过这么高傲的,我猛地想起了一句不知在哪儿看过的话:过度的高傲等同于自恋。哑巴是个不折不扣的自恋狂,我们其余人……不对,是所有除他以外的地球人,在他眼里估计都是蚂蚁。
第六十六章 领路人
我被哑巴这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豆腐羹加的不淡定,跳脚道:“不行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今天要给他点儿教训。”说完深吸一口气,开始问候哑巴祖宗十八代。
我几乎有种要捂脸的冲动,原以为豆腐是要为我出头,准备和哑巴干架,谁想到原来是打嘴仗。在这方面,哑巴确实干不过豆腐,因为哑巴根本不屑于打嘴仗。
我转而在豆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道:“闭嘴。”
哑巴冷笑一声,冷冷道:”我没时间听你们唱双簧,不想死的就跟我走。”紧接着转身离开。我和豆腐连忙跟了上去,至于要走到哪里,哑巴则完全没有要交待的意思。
我心里闪过无数念头,但现在都问不出口,哑巴这人,就如同玄冰一样,高傲又冷漠,而且还坚硬,别想从他身上砸开一条缝。现在这情况,再追问陈词的事情,估计也是没戏,于是我问了个比较现实的问题,说:“你总得告诉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吧?这都三天了,难道你一直在这个地方转悠?”
哑巴只留给我和豆腐一个背影,对我的提问充耳不闻,让人有种对着一块铁核桃,难以下嘴的感觉。
豆腐安慰我,说:“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哑巴这德性,反正咱们跟着他走呗……他肯定是在寻找出路,总之不是带着咱们去死就对了。不过你知道吗,走在哑巴,我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有什么危险他都会先顶着,恩,这算是他唯一的优点了。”
我一时无语,跟太蠢的人待在一起,迟早会被同化的,看着豆腐一副悠哉悠哉,跟郊游踏青似的表情,我觉得头疼、胃疼,蛋也疼。
就在这时,哑巴忽然停下了脚步,嘴里啧了一声,话语中露出一丝不屑和讥讽:”又来了。”
这时,只见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黄色的光晕,似乎是有什么人正在靠近。我停下脚步,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光束,离的越近,那光线越强,紧接着便露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豆腐低声惊呼:“是吕肃。”
却见吕肃身上的衣服有些狼狈,一手提着他那柄鬼哭刀,喘着粗气。
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目光对视的瞬间,吕肃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将刀直指着哑巴,一向温和的嗓音,这会儿显得特别严厉和紧张,对我和豆腐说:“这是个假货,离他远一点儿!”
豆腐一脸茫然,道:“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我拉着豆腐往后退了一截,离哑巴远了一些、之所以这样做,倒不是因为我相信了对面那个吕肃的话,而是我这个人天生警惕性很重,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不管哑巴是真是假,我只要知道豆腐是真的就行了。
在吕肃拿刀指着哑巴的时候,哑巴神色更加冷了,漆黑的目光冰冷而傲慢的注视着吕肃,紧接着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两把黑色腰刀。几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两人同时朝对方攻了过去。
我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在吕肃身上,因为吕肃手里的鬼哭刀,是可以对付那些善于变化的软粽子的,如果这二人中有一个是假货,那么就会出现两种情况。
第一,如果吕肃是假的,那么他的鬼哭刀也就是假的,所以对哑巴是无效的。
第二,如果哑巴是假的,那么吕肃就肯定是真的,这样一来,鬼哭刀完全可以解决它。
谁知,这二人双刀相击后,却发出了砰的一声响,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只这一击,哑巴和吕肃同时停了下来。
这两个都是真货!
吕肃惊讶的看着哑巴:“你也被困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想办法出去了。”
哑巴显然也有些意外,漆黑的眼中寒意更甚,冷冷道:“我也以为你已经离开。”
紧接着,哑巴原地坐下,目光看了看吕肃扔在一旁的装备包,道:“食物还有吗?”吕肃立刻道:”有。”紧接着将装备包打开,拿出了一些吃食递给我们。哑巴估计是许久没有进食了,也不说话,拿着干粮默默吃起来。‘
我心里不禁想起了之前那个吕肃给我和豆腐吃的东西,别提有多纠结了,豆腐到是没心没肺,一边儿吃,一边儿问吕肃:“我有些不明白,你们俩既然都被困在这个地方,都三天了,你们怎么现在才碰头?”
这也是我疑惑的问题,于是我等着吕肃回答。
便听吕肃道:“进入这个地方后,我们遇到了很多古怪的事情,比如这个走不出去的迷宫。不管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原地。在行走的过程中,他忽然消失了。”吕肃指了指一旁的哑巴,接着道:“然后我就一直在寻找出去的办法,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很多虚假的人,包括你们……”看着吕肃有些破烂的衣服,我估计这小子大概因此而吃了不小的亏。
豆腐听完,便去看哑巴,道:“你的情况呢?也是一样?”哑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不由觉得奇怪。
这地方显然不是单纯的鬼打墙或者迷宫,它会将人给隔离开来,因此哑巴和吕肃在这三天里,假货看了不少,却从来没有真正相遇过,但为什么现在又相遇了?
显然,这个问题不止我一个人在想,吕肃也在想,他指了指我和豆腐,说:“或许是因为你们,你们的到来打破了某种平衡。”
豆腐道:“什么平衡?”
吕肃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道:“如果我知道,咱们现在就不用被困在此地了。”顿了顿,他看向我和豆腐,说:“到是你们,你们受了内伤,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不等我开口,豆腐已经唾沫横飞的将整个事情‘描述’了一遍。
“……那天兵眼瞅着就要把老陈给撕了,我心想不行啊,敢欺负我兄弟,于是就把它腿上的方钉儿给拔了,一阵红色烟雾往外冒,我们吸了那烟雾,身上的伤就全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吕肃闻言,估摸着也知道豆腐偷梁换柱了,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转而对豆腐说:“窦兄弟真是神勇无比,看来你们是因祸得福,难怪能到这儿来。”
顿了顿,他似乎是在想什么,眯了眯眼,片刻后,道:“炼尸之术,主要是以金石入药,丹汞双济,那阵红色的烟雾,或许就是炼尸所积聚下来的药物。不过,能有这么神奇的功效……这普真,不简单呐。”说这话时,他看了看哑巴,哑巴停止了进食的动作,背靠着冰壁,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互相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我便道:“现在咱们被困于此,显然都是那些鬼火一样的东西在捣鬼,大家现在有什么想法?咱们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一阵沉默后,豆腐说:“首先我们得弄清楚,这是不是鬼打墙。”
吕肃摇了摇头,道:“该试的都试过了,我觉得关键点在于那个平衡。为什么你们两人进来后。平衡就被打破了?”
我回忆了一下这段经历,心说我和豆腐也没有做什么不寻常的事,那么这个平衡为什么会被打破?换个角度想,如果我和豆腐什么都不做,就能打破平衡,那这个平衡究竟是什么?
人?
男人?
就在这时,哑巴忽然吐出了两个字:“天兵。”
天兵?
我们三人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哑巴身上,他睁开了眼,漆黑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倨傲,冷冷道:“那阵红雾,让他们染上了天兵的味道。”
吕肃正色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对陈兄弟二人无效?”
哑巴点了点头。
我觉得不对劲,说:“如果因为我和豆腐染上了天兵的气息,这些软粽子把我们当成了天兵,那么之前为什么还要变幻成吕肃的模样来害我们?”
哑巴冷冷的反问:“它害你们了吗?”
我一时语塞,心说好像没有。虽然可能给我们吃了死人肉,但天兵不就吃那个?
吕肃闻言,一锤手,说:“那就好办了,让陈兄弟,你们二人在前面开道,我们跟着你们走。”事到如今,也只有一试了。
在此之前,我们得做好一些准备。有了之前吕肃和哑巴忽然被分开的经验,众人于是将一条绳索拴在了腰间,这样,不管是鬼打墙还是其它什么东西,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接着,我拿了探照灯,走在最前头,哑巴第二、吕肃第三。为防万一,豆腐被放在最后一个压阵,我们一行四人,开始顺着眼前的通道一路前行。寂静的冰洞里。只能听到咔嚓咔嚓的脚步声,单调的冰洞里没有任何参照物,给人一种似乎根本没有离开过原地的感觉。
第六十七章 业域 上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周围的环境依旧没什么变化,哑巴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发出有规律的脚步声。有他在后面,我还是挺放心的,因此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找路上。
谁知就在此时,我腰间的绳索猛然绷直了,使我不禁顿了一下。
我看着腰间的绳索,心说哑巴怎么停下来了?他怎么忽然不走了?紧接着,不由得转身往后看,谁知这一看,顿时惊的我心脏漏了半拍。哑巴一向高傲的神色,如同被人甩了一个耳光似的难看,铁青着脸,目光冷的仿佛要杀人。
他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因为哑巴身后的吕肃,还有豆腐,这二人都不见了。
我脑海里嗡了一声,连忙往回跑,越过哑巴,将哑巴后面的绳索给收回来。只见绳索并没有被割断,第三个索套,还保持着完整的圆形,仿佛原本被绑住的人,忽然变成泥鳅消失了似的。而第四个索套,却是被人为解开的,只留下了一个活动结。
“这是怎么回事?”我焦躁的问哑巴。
“不知道。”哑巴的神色也很难看,这人高傲无比,谁知两个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且还消失的莫名其妙,这个打击估计也够大的。因此哑巴这会儿的愤怒,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些人气。平时的哑巴,就像是一个被抽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冷漠和高傲的人偶一样。
他这一怒,我反而冷静下来。
此刻,盯着手里的绳索,我脑海里有无数疑问,要想弄清楚这些,首先得搞明白,豆腐和吕肃,是怎么消失的?
第四个索套是属于豆腐的,被人为解开过,那么是豆腐自己解开的,还是有人帮他解开的?
我挨个儿往下分析。首先,豆腐绝对不是被强迫的,在行走的过程中,如果是被强迫的,那么我们肯定会听到动静,生性警惕的哑巴也不可能没有发觉,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绳索是豆腐自己解开的。
他为什么要解开绳子?
这小子平时虽然不靠谱,但大事情从不乱来,不会平白无故将绳索解开。
其次,最让我费解的是第三个索套,也就是属于吕肃的那一个。为什么这个索套会保持原样?要知道,绳索是贴着腰身绑的,要想这样原封不动的保留,除非吕肃会缩骨功,身材忽然缩水,导致索套自己滑落。
吕肃当然不会什么缩骨功,既然如此,他是如何办到这一点的?
为什么吕肃和豆腐,会自愿的无声无息的消失?
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而一旁的哑巴,显然也在思考这些问题。忽然之间,哑巴猛的一抬头,冰冷的薄唇吐出一句话:”那个吕肃是假的!”我猛然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起来。
我道:“怎么又说他是假的?难道你是因为这个索套?”难不成哑巴认为,眼前的索套之所以会是这个模样,是因为吕肃变成了那种蓝色的火焰?
哑巴这次没有保持沉默,眯了眯眼,冷冷道:“还记得和他相遇时,他说的第一句话吗?”
我回忆了一下,吕肃当时指着哑巴说了这样一句话:这是假货,离他远一些。这话似乎没什么问题……等等……
我脑海中猛的抓住了一条线索。
不对劲、
如果说吕肃在之前也遇到过很多假货,那么在看到我们三人时,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怀疑我们三人的真假,而不是一口咬定说哑巴是假的!这个混乱的逻辑,在当时那种真真假假的环境中,被我们给遗漏了过去,难为哑巴现在居然会想到。
如此说来,按照这个情形推测……这个混在我们队伍中的吕肃……岂不是个假的?
是不是它干扰了豆腐,所以才使得豆腐做出自己解开锁套的行为?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但与此同时,另一个疑点又浮现出来。
这个假吕肃,几乎看不出他是假的。除了外貌。还有他的认知度。比如,他曾经问过我和豆腐的伤势,如果是软粽子变幻的假吕肃,。又如何知道我跟豆腐曾经受过伤?如果是个假货,它也不可能对我们所说的每句话做出正确的反应。
比如,他推测出了关于‘平衡’的说法;又比如,他还懂得炼尸之术,丹汞双济这类说法。一个软粽子,变化外形到也罢,怎么可能连思想都模仿出来?
我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哑巴没有回答,他微微皱眉,漆黑的目光在冰洞中扫视了一圈,忽然淡淡道:”我在这里被困了三天。看到你们时,我想到过平衡,只是没有下结论。”
他这话提醒了我,我猛然意识到,吕肃后来讲过的丹汞双济,炼尸之术,事实上我也早有耳闻,心中也是知道的。哑巴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难道那个吕肃的思想,事实上是从我和哑巴内心中借鉴而来的?
莫非……那些蓝色火焰中鬼魂一般的东西,拥有能洞察人心的能力?
我霎时间觉得汗毛倒竖。如果真是如此,那真是太可怕了。一个知道我们在想什么的对手,一个甚至知道利用我们的思想来误导我们的对手,该怎么战胜它?
细分起来,我和豆腐进入此地后,满心都是想跟吕肃和哑巴汇合,再加上腹中饥饿,因此也有想吃东西的意思。而后来遇到第一个假。吕肃便给了我们吃食。
第二次,我们和哑巴汇合,就剩下吕肃不知音讯,因此我们三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同时在惦记着吕肃这个人,因此,他第二次出现了。这次出现,他带走了豆腐。
我不知道豆腐会怎么样。
就像哑巴所描述的那样,他和吕肃走入这个冰洞后,吕肃忽然消失了,紧接着,随后看到的人,除了我和豆腐,几乎都是假的。
那么消失的吕肃去了哪里?
消失的豆腐又会去哪里?
我忍不住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狠狠骂了声娘,这他妈的是什么粽子,都会读心术了!这时,哑巴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嘴角忽然勾了勾,冲我勾了勾手指,冷冷道:“小子,过来。”
我心说你又不是我爹,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不满归不满,哑巴不是个不靠谱的人,因此我凑过去,想听听看他是怎么想的,谁知我才刚一凑近,这小子猛的伸出手,在我后脖子上猛地一使劲儿,我便觉得后脑勺嗡的一下,紧接着眼前一黑,四肢无力,什么也不知道了。
倒下去的瞬间,哑巴似乎接住了我,多余的,就再也不知道了。
我没想到哑巴会来这么一手,直接就给晕菜了,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一阵颠簸,似乎被什么人背在身上,过了会儿,又似乎被什么人抗在肩膀上,总之够折腾的。
等我意识开始回归大脑时,最先感觉到的就是疼,后脑勺一阵阵的疼。紧接着,便听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醒了就别装死。”我艰难的睁开眼,看到是哑巴。
我说:“我操,吴水,你他妈的有种。嘶……为什么弄晕我。”紧接着,我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便了,不是之前那条冰洞,而是在一个比较大的空间里。除了旁边照明用的打火机,大部分的地方,都被黑暗笼罩着。
我有些吃惊,心说怎么晕一场,醒来就换地方了?
我问哑巴这是哪儿,哑巴说:“我们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这里是它的出口处。”
他将打火机熄灭,打开了探照灯,强力的光束射出后,我看清了现在所处的环境。在我们的前方,是一片巨大的不冻水,这片不冻水的范围很广,一眼也看不到头。
至于后方,则是一面冰壁,正对着我们的,是一条布满冰锥的通道口,冰锥上反射着我们的影子。现在我彻底相信,我和哑巴已经离开那个鬼地方了。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哑巴能这么快找到破解的方法?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哑巴微微抬了抬下巴,神色冷漠而高傲,冷冷道:“是‘业域’,什么都不要想,自然就出来了。”
业域?我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着一个词,脑海中思索一番,立刻想起了业域的来历。古代神怪杂记中记载:地府有明心之火,魂自其上过,幻化万千,燃尽俗念,才可脱去前尘,又称业域,即断绝一切俗念的地方,使人回归到思想空明的境界。
而业域,并非真的只有地府才有,杨方的秘籍中便记载过一种类似于业域的东西,人力可以为之。即取百年千坟土熬成糊状,洒在一定的范围内,那片范围内就会形成人造业域。
那么,什么是百年千坟土?
这东西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即寻找一个拥有百年以上历史的大型坟园,收集园中一千座百年老坟的坟头土。百年墓地到是好找,关键是既要满百年,墓中还须有一千座百年老坟,这可就十分罕见了。
被业域包裹的范围内,人一但走进去,便如同走入了一个幻境,心动则万象生,而一个活人,是不可能完全断绝自己的念头的,因此这种地方,被称为只有死人才能走出来的地方。
第六十八章 业域 下
这百年千坟土所制造的业域,为什么会有这种迷惑人心的力量?古人没有给出解释,但现代其实有人研究过,据说是因为百年千坟土所产出的环境,大量的人类尸体,使得那片地方的土质发生改变,形成了一种可以迷惑人心的物质,在通过古代能人秘术炼制,这种功能就被放大化了,所以形成了业域。
据说,发明这东西的,是汉朝的一个阴阳术士,姓名不详,号:寿阳,实则是当时一个非常厉害的盗墓贼,一生挖坟掘墓,藏有无数珍宝,后因为担心自己死后也会遭到同行的光顾,便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弄出了业域,将自己的坟墓周围十米都包裹了起来。
也怪这人倒霉,他原意是想以此作为一道机关,预防盗墓贼,谁知死后不久,恰遇到了一位横主。这位横主是个兵马大将军,见一片山岭处景色极佳,想去踏青,结果被手下阻止。
手下对他说,哎哟老大,那地方可邪门儿,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听说那地方埋着一位大能人,普通人不能靠近他的地盘,去了就出不来,那地方有业域,燃着明心之火。
将军一听来气了,哪个大能?哦,寿阳?一个盗墓贼的墓?嘿,这人胆子不小,本将军是一般人吗?他算什么东西,我倒要看看那个业域有多厉害。紧接着这个横主儿直接派了支军队去挖坟。
业火再厉害,那也架不住人多,人挤人,别说方圆十米,方圆百米都是熙熙攘攘的,哪里还能迷惑人心,业域不攻自破,后来据说那寿阳的尸体被扒拉出来,直接往山下一扔,散落在荒草之间,也算是报应。
当时,我俩一番推测,发现了不少线索,哑巴由此便联想到了业域。用现代的说法,业域里产生的东西,实际上就是一种幻象,一念动,万象出。哑巴于是直接将我给弄晕了,断了我的念头。
我听哑巴这么一说,觉得不对劲儿,我晕了,绝了念头还有理可说,那哑巴自己怎么办?要知道,人的思想可是不受理智控制的。就算你不停的暗示自己什么也不要想,而事实上,这种暗示便就是一种想。既然如此,哑巴是怎么带着昏迷的我走出来的?
这么一想,我便直接问了出来。
哑巴见我怀疑他,也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冷不淡的说道:“你能和我比吗?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我一时被这话噎住了,心说这哑巴平日不说话,一说话嘴巴跟蛇一样毒,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于是我换了个话题,转念一想,心便沉了下来:我现在是脱险了,豆腐怎么办?如果按照业域的说法,那么那条冰洞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实质性的危险,不过却会活活将人困死在其中。
豆腐一个人和我们失散,以他的智商,估计想不出什么业域,就算想到了,也不可能有哑巴那么变态,可以自己走出来,如果不想办法救他,那小子怕是要完了。
于是我对哑巴说:“你得救救我兄弟。”
哑巴冷冷道:“理由。”
理由?这种人命关天的事还需要理由?我心里一股怒火蹭蹭往上冒,但理智告诉我,这时候不能跟哑巴闹翻,于是我压下火气,道:“好歹是你搭的伙,队友的安全难道不该照应一下?”
“你和他……不是我的队友。”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和豆腐私自混进队伍中的事,我心中有些沉甸甸的,如果哑巴真的置之不理该怎么办?
我盯着哑巴漆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救我做什么?”不等哑巴回答,我接着道:“……因为我是你的亲人?吴水,你到底是谁?”
哑巴眼神闪动了一下,冷冷道:“吉子告诉你的。”他用的是陈述句。
我淡淡道:“是,但她已经死了。你还打算找死人算账吗?”
我察觉到哑巴冰冷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这个变化很细微,如果不是我一直在观察他,恐怕很难发现。看来,哑巴对吉子,并非是毫不在意。我抬出吉子来,咄咄逼人,虽然有些不耻,但此刻也别无他法了。
谁知,就在我以为哑巴会因为这些话而稍微退步时,他却忽然笑了一下,或许是他很少笑的缘故,这个陌生的笑容在我看来有些诡异。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显得高深莫测,又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这个笑容中跳脱出来。紧接着,我听到了哑巴冷漠而讽刺的语调:“等我找到他的尸体,你就会知道自己说了多么蠢的话。”
我心里打了个突,为哑巴的笃定而感到一阵心虚,我向来不是个会轻易怀疑自己判断的人,但在这一刻,我却不得不怀疑。就在这时,哑巴调了一下探照灯的光线,将光线调弱,进入省电状态,紧接着,便道:“我要再进去一趟,能不能把他带出来,看他的运气。”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哑巴的行为时时刻刻出人意料。先是对我冷嘲热讽,现在又忽然说要去救豆腐?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当然,我没有问,问了他也不会回答我,这一点,我已经很了解了。哑巴的嘴很紧,他不愿意说的,你一句也撬不出来。
紧接着,哑巴重新进入了业域里。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对付业域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了哑巴,豆腐得救的几率很大。这会儿,我身边除了个打火机照明,也没有别的东西,等待之际,便在周围走动起来,一方面驱寒,一方面想尽量摸清楚周围的环境。
旁边隔着四五米开外,便是一大片不冻水,深度约莫有一米,比起之前那些不足二十厘米的不冻水来说,已经算是比较深的了。这里的水质清澈见底,照面不留影,我绕着岸边走到头,这才发现,整个空间,被这片不冻水阻隔成了两半,没有任何通道,接下来,如果我们还要继续前进,那就得蹚水过去,想想都觉得冷。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冰锥通道处终于传来了动静,我看见哑巴当先走出来,手上还挽着一道绳索,似乎绳索上面绑着什么东西,我赶紧朝哑巴走去,凑近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大脑的语言系统完全瘫痪了。
只见这绳索上捆着的,赫然是四个人。第一个是豆腐,估摸着也是被哑巴给敲晕了,此刻绳索拴着他的腰,被哑巴脱在冰上前进。后面的三个则一看就是死人,身体僵硬如冰块儿,裸露的皮肤呈现青紫色的云斑,都是陌生的面孔,但从服装上我判断出来,应该是赵老头那伙人。
紧接着,哑巴将绳索一扔,拍了拍手,拔出自己的腰刀,也不理会豆腐,开始用腰刀对准第一具尸体的衣服下手。那些衣服都被冻成了薄0片,要想掀开或者搜身,必须得用刀子分离开。
我这才明白,哑巴之所以愿意再次进入业域里,估摸着救豆腐只是顺便,寻找尸体才是真。
看样子,这三人也是被困死在业域中的人,三个我都不认识,看来赵老头命硬,没有死在业域里。我以为哑巴是想看看他们三人身上有没有地图,因此也没有多问,转而掐着豆腐的人中,将人给唤醒了。
豆腐醒来一看见我,激动的要来个拥抱,我将他脸一推,道:“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一转眼的功夫就玩儿失踪,不带这么折腾人的。”豆腐闻言,估摸是回想起了之前的经历,顿时露出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说:“别提了,我在后面,走着走着,一转眼,你们三个就失踪了。我哪儿知道是假的啊,一着急就解开绳索去找人了……后来我一个在里面,吓都吓死了,心想千万别冒出来个天兵,否则就死定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念头才刚冒出来,天兵就来了。它在后面追,我就在前面跑,追啊,跑啊,追啊,跑啊……要不是遇到姓吴的,我得被活活累死……”
豆腐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勉强交待了后续,我正待说话,哑巴已经收回了腰刀,嘴里啧了一声,似是不满,将其中一具尸体踹了一脚,看样子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想也知道,地图那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是赵老头或者白斩鸡贴身收藏,真要找地图,得找到赵老头他们的尸体才行。
豆腐见了,道:“人死万事休,死者为大,哑巴你不能虐待尸体。”
哑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变成尸体。”
这次哑巴进去,带回了四个人,其中三具是尸体,唯独没有吕肃,这着实让人奇怪,豆腐推测说,吕肃油滑的很,既然没有在业域里,肯定是自己一个人开溜了。
说着说着,他一拍大腿,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我明白了,吕肃自己离开了业域,却不管我们,肯定是想独吞。不好……地图八成已经在他手里了。”
豆腐说的情况,现在看来,到是最靠谱的一种,只可惜就算知道也晚了,。吕肃八成早就得手了。如果他也知道出入业域的方法,那么在哑巴被困,我和豆腐在水滴中养伤的这三天里,吕肃究竟干了些什么?
第六十九章 鼓墙
这三天时间,已经足够他往返玄冰墓一遍了。这会儿,他有可能还在墓里,当然,也有可能,吕肃已经一个人出去了。
对于这个可能性,我虽然觉得意外,但也坦然接受,早在和吕肃接触时我就做好了可能被他阴的准备,因此这会儿,反倒是哑巴脸色很难看。他踹了尸体一脚算是发泄不满,紧接着,目光便转移到了我们的前方,也就是被不冻水所阻隔的位置。
刚才的一切,毕竟也只是一种推测,我们不可能因为一个推测而就此放弃,因此我道:“真相究竟如何,只能先找到赵老头的尸体再说,这个地方我已经打探过了,咱们要想到对面,只能蹚水过去。”
豆腐缩了缩脖子,一脸不情愿,说:“在我映像中,一下水就没好事儿,我总觉得普真那老家伙,肯定在水里动过手脚了。”我闻言,不由一乐,说:“行啊,你总算知道趋吉避凶了,看来倒斗是倒出经验来了。这水不太深,凶鱼一类的东西应该没有。”
连豆腐都能想到这一点,我哪儿会大意,早在此之前,哑巴还没出来时,就已经仔仔细细的研究过,这不冻水仅有一米深,清澈见底,藏不了东西,蹚水过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三具尸体被哑巴搜身后,便也没了用处,就此搁置在原地,我们三人脱了鞋袜,挽起裤腿蹚水。好在不冻水并不冷,下水后反而比站在岸上暖后。我打着探照灯走在第一个,黑暗中,冰窟里的一切都显得雾蒙蒙的,四周除了我们三人的呼吸声,便是脚步蹚水的声音。
前方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仿佛涌动着一团黑雾似的,我们走入这团武器总,就如同被什么东西吃下去了一样,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片不冻水的范围挺大的,走出了几十米开外,也看不到头,而我们头顶上方的冰壁上,则悬挂着无数钟乳石一样的冰锥。这个冰窟的落差比较大,中间约摸有二十来米,因此灯光往上一打,上面的冰锥反射着点点寒光,让我有种头上悬挂着无数刀剑一样的感觉。
约摸蹚水五分钟左右,光线尽头才出现了水岸线,在灯光下,呈现出一道蓝色的线条,对面应该是个冰面。随着距离的拉近,对面的一切也暴露在了我们的眼前,看清楚情形的瞬间,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该来的还是要来,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却见不冻水的尽头,是一片冰面的平台,平台后面便是连成一体的冰壁,似乎我们已经走到了整个冰窟的尽头,但其实不然,因为最后的这一面玄冰壁,并非是蓝色的玄冰,而是白色,一种病态一样的白色,就像死人的皮肤一样,白中泛着青色。
玄冰怎么会是这样的颜色?
仔细一看,原来那西恩白色,赫然是一张张大鼓,只露出鼓面儿在外,余下的身体则全都镶嵌在冰壁里,因而一眼看去,才是惨白一片,应该是用剥下不久的羊皮所为。
我在斗里见过的物件也多了,陪葬的鼓也有,但还没有见过这么大一面鼓墙的。
老话说,反着比为妖,就和之前那看似无害的铁链阵一样,这面鼓墙,绝对有问题。因此我才看了一眼,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三人登上冰面,擦干脚换上鞋袜,一边儿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儿观察这些鼓。豆腐说:“难不成这墓主人还是个音乐爱好者?”
我道:“别瞎说,找找有没有别的通道口。”这地方似乎已经到了尽头,眼前只有一面冰壁以及其上的大鼓,除此外,也没瞧见有什么其它通道。我问哑巴,知不知道这鼓的来历,他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冰壁的正中央。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由于位置较高,再加上距离的原因,因此也看不太真切,只是发现,冰壁最中央的那面鼓,赫然比其它鼓都大出了许多,那鼓的表面,似乎还有什么花纹。
我看了一会儿,发现其余的鼓,都是以这面大鼓为中心,依次排开的,除此之外,便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不由压低声音道:“怎么,那面鼓有问题?”
哑巴的目力似乎非常好,他眯着眼睛,声音也压低了,道:“上面有人。”
我闻言一惊,不由得再次凝神细看,却连个人影儿也看不到。
豆腐也伸长了脖子望,疑惑道:“哪儿有人啊,我怎么看不到?咦……是不是鼓上面那个花纹?你这么一说,好像是个人形,在做瑜伽、”要不怎么是搞艺术的,想象力比较丰富,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我立马发现,那个花纹确实像个人形,有点儿像是一个人在弯腰,形成了一个口朝下的c形,具体则看不清楚。
哑巴说的人莫非是指那个花纹?
我用眼神询问哑巴,他没说话,而是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两把黑色弯刀,冷冷道:“我上去看看,你们等着。”紧接着,也不需要依靠绳索,这小子将弯刀插入鼓与鼓相连的细缝间,借此使力往上爬,时不时的脚尖踢到鼓面,冰窟中便会回响起大鼓低沉而独特的声响,或许是由于大小关系,又或许是由于工艺原因,这沉闷的鼓声,和我以前听过的腰鼓、架子鼓、现代鼓点都不一样,透着一种浑厚悠远的独特声音。
我和豆腐站在下方观察着哑巴的一举一动,他没一次都非常稳当,给人一种不疾不徐,胜券在握的感觉。他坚定的朝着正中央的大鼓而去,准确的说,是为了那个鼓上的人影而去。
我们有准备望远镜,但之前在清理装备时,这些东西能丢的都丢了,因此现在由于目力的关系,我们无法确定那个人形,究竟是个真人,还是只是某个图案。
豆腐盯着哑巴灵巧的身手,评论说:“你老爹虽然脾气不好,但这能耐还真不是吹的,你什么时候能比他厉害?”
我淡淡道:“他不是我爹,别乱说。”
豆腐耸了耸肩,道:“他承不承认是一回事,事实摆在眼前,一模一样的脸,九成九相似的性格,还有飞刀,还有他说过的话……不是你老爹,难不成还是我爹?”
我盯着哑巴毫无保险措施,悬空在冰壁上攀爬的身影,冷静道:”第一,他不承认;。第二,我有没有爹无所谓;我的目标是解开诅咒,其余的与我无关。“
豆腐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有时候,连说话的腔调都一模一样……哎,别打别打,我闭嘴,我闭嘴。”见我要揍人,豆腐闪到一边,终于识趣的住口,而这时,哑巴也攀上了那面大鼓。
从这个方位看去,哑巴是站在大鼓顶端的,紧接着,他的身形矮了下去,看样子是蹲下去了。由此可见,那大鼓应该凸出了一截,上面站一个人应该没问题。
紧接着,我看见那个c字形开始动了起来,缓缓往上移动。豆腐倒抽一口凉气,说:“是个真人,哑巴在把他往上拉呢,不过这人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又不动弹,八成也是个死人,只是不知道是谁?”
这话语刚落,上面似乎出现了什么变故,哑巴的身形忽然一晃,紧接着,竟然猛的栽倒下来。这一幕忽如其来,出人意料,将我和豆腐惊的不轻,我只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整个人也冲上前去,下意识想接住哑巴。事实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先不说能不能接到,就算接到,估计也
把我给砸残废了。
这完全是一个不经过思考的行为,或许是潜意识里,我真的把哑巴和陈词划上了对等号。
这一切也不过瞬间的功夫,我还没冲上去多远,哑巴的身形却猛然一顿,停在了半空中。而那个被他往上拉的人,也重新悬在的原位。哑巴似乎是抓住了那人的手,所以才没有掉下来。由于人影晃动起来,因此这会儿我才能看见,那人形的腰上,原来一直都有一根绳索连接着,看样子,他一直是被绳索吊在那个位置的,
我稍稍松了口气,心中也不由疑惑起来。
哑巴身手了得,怎么会忽然掉下来?难道是踩滑了?脚下打滑这种事儿,发生在豆腐身上还差不多,发生在哑巴身上的几率,那可太低了。
带着这个疑惑,我不由眯着眼看向哑巴原先所站的位置,却见那地方有个黑影儿,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没等我多看两眼,那东西便消失不见了。
而这时,哑巴开始顺着绳索网上爬,很快又重新站到了大鼓上,紧接着一矮声,也忽然不见了。
“咦。”豆腐惊了一下,伸长脖子说:“人呢?这怎么跟玩魔术似的,转眼就没影儿了?”一时间我也着急,不由大喊哑巴的名字,可惜却无人响应。
我心下一惊,说:“哑巴八成出事儿了,我就知道这面鼓墙必定有古怪,小豆,你在下面等着,我上去看看。”
c第七十章 意外的死者
豆腐见我卸下装备包,要学着哑巴一样上去,不由急了,说:“咱还没弄清楚哑巴是怎么没的,这么贸贸然上去,万一你也中招了咋整?”我也知道豆腐是担心我,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我虽然身手不算差,但比起哑巴这些人还是逊色许多,哑巴刚才都差点儿出事,我这么不知根底的上去,没准儿会重蹈覆辙。
于是我只能停下卸装备的动作,问豆腐:”你有什么想法?”
豆腐挠着脑袋,估摸着也想不出来,最后一咬牙说:”要去也不能你一个人去冒险,咱哥俩一起去,出事儿也好有个照应。”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我和豆腐只好带着装备上阵,这加大了攀爬的难度。
好在鼓与鼓之间有一些空隙,可以让人落脚,虽然我们无法变态到像哑巴那样轻而易举,但勉强还应付的过来,不多时,便爬到了七八米高。这段距离不高,但却是险象环生,过程就别提了,想想就蛋疼,走一遍就不想再来第二遍。
豆腐恐高,根本就不敢往下看,一直自我催眠,嘀咕说:“这不是七八米,这不是七八米,其实我才往上爬了两米,只有两米……“
在这么冷的环境中,我身上还是出了一层白毛汗,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以免胸膛和冰壁之间的张力太大,一听豆腐这会儿居然还能嘀咕,一时间哭笑不得,也不知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须臾,我和豆腐爬到了那大鼓的旁边,只见这鼓,直径约有六米,鼓身大半嵌入了冰层中,有一米左右裸露在外。似是木质的,表面刷着朱红色的大漆,由于上面结着一层薄冰,因此有些打滑。哑巴之前从这儿往上爬,用那两把弯刀在鼓身侧面扎了一排洞眼,因此我和豆腐也如法炮制,利用凿子一类的东西扎入洞眼里,顺着往上爬。站在高空中,周围寒雾涌动,往下一望,便是我这种没有恐高症的人,也觉得头晕目眩,肌肉发紧。
待爬上那大鼓上方,我顿时瞧清了这里的门道。原来这大鼓正上方,贴着玄冰壁的地方,有一个一人高的洞口,之前我们位于下方,所以看不见。我将灯光往里一打,这洞口黑幽幽的,也不知通往何处。洞口不远处,有一个铁凿子,凿子上扣着绳索,一路延伸出来,垂到鼓面上。
我蹲下身,顺着绳索往下看,赫然便是那个c字形的东西。
果然是个人,而且是一个熟人。
豆腐惊呼道:”白斩鸡!”此刻,这人已不复之前的风光,他穿着户外御寒服,安全锁扣在腰间,整个人靠着绳索吊在空中,由于身体自然往后仰,因此我们在下方时,便看到了一个c字的造型。
豆腐一阵唏嘘,虽说我们已经想到,赵老头一行人进入雪龙山就没了消息,八成是遇难了,但真看到白斩鸡的尸体时,不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这白斩鸡绝对算不上好人,但能力却是有的,如今死在此处,不能称之为冤枉,却也让我们这些做‘同行’的心有戚戚焉。
豆腐摇了摇头,对着白斩鸡的尸身说:“做人呐,不能太贪心。你说你……家里富的流油,长的也是一表人才,高富帅,三样你都占齐了,不好好享受,怀着感激之情感谢老天爷给你这么好的命数,还干尽恶事,如今悬尸此处,连捧黄土也没有,何苦来哉。”
这世间的人,往往都是如此,有一就想二,有二就想三,得到的从不珍惜。这白斩鸡有赵老头的福荫,可以说是一世不愁,能当一辈子的二世祖,他也该知足了,这样的生活,是多少普通人求也求不来的,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此刻,豆腐也蹲在我旁边,鼓上打滑,稍有不慎便容易跌倒下去。我猛然想起刚才哑巴跌倒那一幕,想到那个鼓上的黑影,心中顿时明白过来,那黑影想必就是从我们身后这个洞中钻出来的,它仗着地势偷袭了哑巴,哑巴上来后自然追踪而去,因此才会出现之前大变活人那一幕。
并非是哑巴和那黑影消失了,而是它们钻入了这冰洞之中。
我赶紧起身,心说那黑影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还是小心为妙,万一它想推哑巴那样阴我一把,我可没有信心能在半空中停下来。这时,豆腐忽然语带疑惑的问我:“老陈,你说这白斩鸡是怎么死的?他身手也不差,反正比我好就多了。其次,他还有安全锁扣在腰上,就算一不小心摔下去,再顺着绳子爬上来也就是了,怎么会就这样死在此地?”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不由得仔细去观察白斩鸡的尸身,尸身已经冻僵了,脸色白中带青,脸部的肌肉因为僵硬而凝聚成了一个奇怪的表情,眼睛外凸,似乎很不甘心的模样。
再仔细一看,他脖颈间赫然有凝固的血迹,但究竟是不是致命伤,则看不清楚。哑巴之前想将白斩鸡拉上来,估摸着是想搜身,但没来得及搜,便被那不知是什么的黑影给坑了。这白斩鸡是赵老头的儿子,赵老头将地图交给他保管也不是不可能,于是我对豆腐说:“我警戒,你把尸体拉上来。”
豆腐也不啰嗦,搓了搓双手,双手绞住绳索一使劲儿,尸身便慢慢被提了上来。在这个过程中,我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冰洞,好在无惊无险,尸体被顺利的提了上来。
我们将尸体拉入冰冻中,开始检查他的死因。由于已经被冻硬了,因此白斩鸡依旧保持着一个手脚和脖子都往后仰的姿势,胸腹前凸。我往他脖颈处一看,顿时觉得愕然。
因为他脖子处有一个圆洞,我一眼便看了出来,是枪伤,一枪致命。
我脑海里立刻冒出了这样一幅场景:白斩鸡打上凿子,锁上安全扣,准备顺着下到鼓中央部位,谁知就在这时,上方有人对他开了枪。’
这个人是谁?
要知道,这支队伍,就是赵家人的队伍,谁还敢对白斩鸡开枪?
难道说是队伍里的人吃黑?
可是吃黑,总得有吃黑的理由,那人为什么吃黑?或者说再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前,又有什么可吃黑的?
在白斩鸡死亡的过程中,赵老头又去了哪里?他怎么可能看着有人杀自己儿子呢?
我将这一连串问题整理出来,顺便询问豆腐的意见,他想了想,说:“赵老头或许不在,他们没准儿分开了。至于吃黑……我觉得不可能,白斩鸡不吃别人都不错了,有人如果想吃黑他,以这人的精明程度,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我道:“这时候你的脑子到挺清楚。”
豆腐道:“像你这种体察入微的,叫小聪明;像我这种直指本源的,才叫大智慧;这么跟你说吧,你看啊……与其我们现在想他为什么会被人杀死,为什么不想想,他没事儿为什么在自己腰上系一条绳索?”
我心中一动,道:“难道这鼓里有什么东西?”
豆腐摇头,说:“那我可不知道,反正白斩鸡当时肯定是想下去来着。”我立刻拔出了匕首,说:”你在上面守着,顺便搜搜他的身,看看能不能捡个漏。我下去看看。”紧接着,我将白斩鸡的腰间的绳索替换下来,栓到自己腰上,顺着鼓面开始往下滑。
这鼓靠近了,便能闻到一种属于皮革制品的特殊气味儿,而且让人奇怪的是,这鼓面没有连接的痕迹,也就是说,它的鼓面,是用一张整皮制成的。
什么样的动物,皮革展开后能有这么大?
这时,绳索已经放到了底,我悬挂在了当时白斩鸡死亡的位置,而这时,我猛然发现,鼓面上赫然有一行血字!
我眼角一跳,立刻去看。
很显然,这是白斩鸡临死前挣扎着写下的,字迹非常混乱,字数不多,上面写了半句话:悔之晚矣,杀我着赵……
后面半句没写完,但我看到那个赵字时,不由得大惊,心想:杀他的人难道也姓赵?总不会是赵二爷吧?这个想法有些不靠谱,很快被我给否决了,毕竟,有谁会莫名其妙杀自己的独生子呢?
第七十一章 鼓中神灯
白斩鸡留下的这几个字,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但这会儿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因此我转移了注意力,开始观察起这张镶嵌在空中的大鼓。鼓面白中透青,触摸之下很粗糙,不像是常见的羊皮,就在这时,我猛然发现,这鼓皮后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那东西投影在鼓面上,便形成了一团淡淡的阴影。
这鼓里面难道还藏着什么东西?白斩鸡当初是不是发现了这个,所以才会放下锁扣,结果被人暗算?这么一想,我便拔出匕首,猛的插入鼓中,将鼓面的皮革切开。须臾,大鼓被我弄出了一个l形的开口,掀开鼓皮往里一看,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这鼓的正中央位置,赫然放置着一具人俑。
灯光打进去,只见大鼓的另一侧鼓面上,赫然有一个抱腿蜷曲成一团的人俑,那人佣看不见脸,被黑布包裹着,唯一吸引人眼球的,便是人俑脖子上,挂了一个金属制的物件。我仔细一看那东西,顿时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因为那人脖子上挂着的,赫然是一个黑铁似的,镂空圆球。
这……这东西怎么和地鬼王墓里的神灯一模一样?
我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疑问,心说吕肃一直苦苦寻找所谓的钥匙,希望能揭开神灯隐藏的秘密,难道说,这些神灯和普真有关?这个人脖子上戴着的东西,又代表了什么?它为什么会被放置在此处?
我盯着它脖子上挂着的黑灯,让上方的豆腐给我递了个铁推子过来。这东西原本是用来开自来石的,顶端带着弯钩,我用活动管将它的长度延伸出去,很快便够到了那尸体脖颈上的黑灯,使力一拉,黑灯上连接的绳索应声而断,随着这股拉扯力,那尸身应声而倒,猛的栽倒下去,掉到了木质的鼓身上,便听砰的一声响,霎时间摔了个四分五裂。
这声音在鼓中回荡,一圈圈震荡开来,只觉得声音越来越响,震得人耳心发麻,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我赶紧抽出身,也顾不得去看到手的黑灯,连忙顺着绳索往上爬。而这时,那鼓声回荡,即便是在外面,也能听到那一圈圈回荡轰隆隆的鼓声。
这会儿,豆腐已经把白斩鸡浑身给搜了一遍,将搜出来的物件整齐的摆在地上。
一眼看去,都是些小物件,没有发现帛书地图的踪影,估摸着这东西要么不在白斩鸡身上,要么在他死后,已经被人给取走了。豆腐见我上来,手里还拿着个神灯,不由大惊,说:“哪儿来的?”
我将下面的情况一说,豆腐道:“这玩意儿是真的还是假的?难怪吕肃对会跟哑巴合作,原来这地方和这神灯有关。”而这时,那鼓声也越来越大,随着声音的震动,冰面上的无数面大鼓,仿佛都有所感应一样,齐齐响动起来。
一面鼓的声音还在承受范围,这万鼓齐响就有些让人受不了了,甚至我感觉到脚下的冰面都跟着颤动起来。就在这时,豆腐猛惊呼一声,指着洞顶的位置,说:“快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却见洞顶悬挂着的冰锥,稍微细一些的,竟然已经低挡不住这种声音的颤动,纷纷断裂脱落,砸了下去。
我霎时间明白过来,这鼓的内部八成是相通的,一鼓动而万鼓响,这声音在冰窟里层层回响,再加上大鼓内部声音不断提高,这样发展下去,最终,整个冰窟都会被这种声音给摧毁!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对豆腐说:“中计了,快,往冰洞里面跑。”这冰洞是唯一的通道,由于其长方形的结构,声音不会传的太深,只要跑到冰洞深处,便能避开危险。
我和豆腐也顾不得白斩鸡的尸体,背着装备,撒开脚丫往里面跑,越是急就越容易出错,豆腐才跑两步,脚下一滑,顿时刷了个狗吃屎,手里的黑灯划出了一条低矮的抛物线被甩到了后面,赫然掉在了白斩鸡的身上。
我赶紧将豆腐拽起来,说:“你能不能出息点儿。”
豆腐一边儿骂娘,一边儿道:“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刚才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脚。”
我低头一看,脚下的冰面平滑无比,哪有什么可以绊脚的地方,以为是豆腐在为自己找借口,于是也不做理会,正打算转身将那黑灯拿回来,却见白斩鸡放在鼓身边缘的尸体,随着鼓身的颤动,开始往下滑,不等我靠近,白斩鸡的尸体,连同那盏黑灯,都摔了下去,
我心里打了个突,往下一看,隐约能看到白斩鸡的尸体,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躺在下发的冰面上,至于黑灯,体积太小,则看不见了。这会儿,不断有冰锥往下掉,我也没办法调头了,只能一边责怪豆腐拖后腿,一边儿往冰洞深处跑。
跑到深处一段距离后,那震耳欲聋的鼓声一下子便小了许多,而我们眼前的冰洞,也有最开始的一人高,开始呈放射状扩宽,能看到十分明显的人工痕迹。
我们手里的探照灯还是哑巴之前所留的那一支,使用的时间较长,电源也比较弱了,灯光的射程并不远,我估摸着,自己和豆腐这不带歇气儿的一番狂奔,至少出去了百来米,也就是说,这条冰洞已经有百米长了。而这时,光线的尽头处,赫然出现了一扇大门。
这是我们进入这个玄冰墓以来,第一次看到墓门,在此之前,就像那石碑上所写的一样,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墓门一类的阻挡,普真利用天然的迷宫以及安插的诡异机关,将我们一行人耍了个团团转。
盯着突然出现的门,我不由得警惕起来,再走近一些,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座阴门。
何为阴门?
想必大部分人都见过那种给死人烧的纸人、纸马、纸房子,在乡下的有些地方,阔绰些的人家,人死后停尸期间,会在尸堂的入口处,用竹篾和纸糊一个假的门坊。活人来祭奠时,就站在门口,这道门便称为阴门,相当于死人的宅院门口。
我们眼前的这道阴门便是如此,不过不是用竹篾和纸糊的,而是顺着玄冰顺势而凿的,表面儿被刷了一层黑色的东西,也不知是黑漆还是别的,森森严的挡在我们前面,乍一看,仿佛是阴间的大门矗立在前方。
不过这阴门都是只有门坊的,因此没有阻挡的作用,除了一个框架,一个高高的冰门槛外,便没有别的物件。
阴门的流传由来已久,究竟出于何处,已不可考证,不过一般多见于停尸吊丧期间,像这种把阴门修在墓室里的,到是少见了。豆腐盯着那阴森森的门坊,说:“我有种要跨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我道:“从下斗的那一刻,我们早就进入另一个世界了。”这是属于死人的世界,活人为了利益纷至沓来,在一个地下世界里,与死人展开搏斗。
这阴门是死人的大门,我估计,这个玄冰墓真正的主人,就快要露面了,于是我顾不得节约光源,将光线调到了最大,和豆腐跨入了阴门之内。这阴门后面,是个小型的冰窟,一眼便能看到头,一踏进去,我眼前便看到了无数人影儿打转。
在这种地方看见这么多人,吓都要吓死可,在仔细以瞅,原来是很多冰雕的人,摆着各种姿势,上了颜料,栩栩如生,灯光一转,光线跟着流动,一眨眼,还以为是这些人也在动。
再一看这些人的造型,顿时更让人觉得奇怪,只见其中有两个人,面对面蹲着,两人中间架着一根棍子,二人各执棍子的一头,像是在干活,又像是在玩什么游戏。
不远处,又有一个女性造型的人,赤身**,手里抓着一块圆乎乎的东西,做出抛掷的动作,像是一种游戏,又像是什么仪式一样。
豆腐一边感叹这个**女人雕的好,一边凑近细看,顺道非常猥琐的在冰雕女人的身上上下其手,忽然间,豆腐动作一顿,就如同看到鬼似的连连后退,嘴里大叫道:“妈呀,我还以为她是在抛绣球招亲呢,怎么手里拿着的不是绣球,而是人头啊!”
人头?
我心中一动,凑近细看,果然,这女人手里拿着的,乃是颗很小的人头,估摸着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脑袋,外层包裹着冰,因此之前我们没看出来。
一个抛人头的女人?
难道这是某种邪恶的仪式?
这个玄冰墓的主人,究竟是谁?
第七十二章 背叛
细细看这女人,却见她目光斜视着手中的人头,那雕工不算精致,却透着一阵古怪,特别是眼神,给人一种活灵活现的感觉,我心里觉得一阵不舒服。我目光转向冰冻中的其它雕像,无一例外举止古怪,仿佛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而就在这时,我猛然瞧见,其中一具冰雕后面,赫然露出了一截黑色的东西,是一块布料!
我心里咯噔一下,冲豆腐使了个眼色,豆腐顺着我的目光一瞧,脸色一变,我们二人也不多说,拔出武器,亲手亲脚朝着那冰雕一左一右的围拢过去。
冰雕后面肯定有人!
眼瞅着我和豆腐就要逼近了,冰雕后面的衣角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猛地朝着我扑过来。我早有准备,手里的匕首刺了出去,谁知那人却违背物理常识的,在空中忽然打了个跟头,直接从我头上跳了过去。
在转身时,那人已经身影一晃,闪入了冰洞侧边的一个洞口里。
如此近距离的攻击,居然都被他多了过去,我心中恼火,喝道:“追!”和豆腐一前一后立刻朝着黑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豆腐道:“那人身手这么厉害,究竟是谁?老陈,你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吗?”
我回忆了一下,发现那人身上罩了一块大黑布,头脸都被罩住,动作又快,细想起来,还真没有露脸,除了一个黑影,就什么也没看到。我猛然意识到:难道之前阴了哑巴一脚的,就是他?
哑巴不是追着他进来了吗?怎么现在他还在,哑巴却不见踪影?
我心里一惊,暗道不好,该不会这东西有什么诡计,哑巴中招了吧?这时,我和豆腐已经跑进了冰洞旁边的入口处,没想到,这个入口处却是个倾斜向下的冰道,我俩收势不及,纷纷摔了个四脚朝天,手里的探照灯在这瞬间也跟着摔飞起来,紧接着砰的一摔黑了下来。黑暗中,我俩顺着下斜的冰道往下滑溜,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尽头处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那种感觉,别提多恐怖了。
我心知这次是大意了,那人肯定是故意将我和豆腐给引过来的,这冰道尽头处万一插着刀锋剑林怎么办?万一是什么机关陷阱怎么办?不行,我不能久这么下去。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的瞬间,我在黑暗中感受了一下冰道的结构,不算太宽,于是双腿猛的一张,绷成一条直线,借着这股力道,生生停住了身形。
但才刚一停,黑暗中一团东西便撞入了我的怀里,不是豆腐又是谁,被他这一撞,我哪里能支撑的住,双腿一软,又跟着往下滑去。这冰道弯曲曲折,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时不时就得撞头,为避免脖子折断了,我俩只好抱成团往下滚,心道这下算是完了,但愿这冰道下面不是什么古怪的地方。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自己腰间一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钩住了一样,这东西力道很大,使得我和豆腐下滑的力道顿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我耳里听到了一声闷哼。
这声音不是我发出的,更不是豆腐发出的,好像是哑巴的声音!
我睁眼一看,猛然看到周围不知何时被一阵绿色的冷光覆盖了。紧接着,我这才发现,钩住我腰的,原来是一只人手,此刻死死抓着我的衣服,抬头一看,不是哑巴又是谁。
哑巴跟我之前的动作差不多,张开双腿抵住了冰壁,这会儿,一手扣住冰壁旁边的冰棱,一手抓着我的衣服,嘴里叼着一支冷烟火,寒气逼人的冰洞里,他脸上凝聚了一些白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喘着粗气。
紧接着,哑巴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会晤过来,心知他一个人要支撑我们两人的重量太过困难,怕也撑不了多久,当即我和豆腐也学着他的样子稳定住身形,三人就如同三只螃蟹似的,以一种艰难的姿势停留在倾斜的冰道中,肌肉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哑巴显然知道我和豆腐是为什么掉下来的,因此他没有询问原因,更何况这小子现如今嘴里叼着冷烟火,也没办法开口说话。我就算有一肚子问题,也问不出来。这时,便见哑巴将目光移向了冰道下方,就着冷烟火惨淡的绿光,我这才发现,原来就差一点儿,我和豆腐就要到头了,而冰道的尽头处,赫然有一个圆形的青铜门!
这玩意儿将冰道的尽头给堵死了,形成了一扇圆形门,而门内则是无数尖利如见的青铜锥,那青铜锥上,赫然还有斑斑血迹。我看的眼角直跳,心知若不是哑巴刚才救了我和豆腐,只怕我俩这会儿已经变成青铜门上的人肉串了。
紧接着,哑巴将嘴一松,冷烟火顺势往下滑,滑到了青铜门处,光线也隐约可见。直到此时,哑巴才开口道:“你们遇到他了?”
他?
我反应过来,道:“你说那个黑衣人?”
豆腐怒道:“当然遇到了,要不然我们两个现在能在这儿吗?这地方居然还有别人,究竟是哪个王八蛋!”豆腐话音一落,忽然又神色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之前我们就顾着追击那个黑衣人,也没有仔细想一些问题,比如这玄冰墓中,除了我们,哪里还会有别人?赵老头那帮人都失踪三个月了,就算没死,也不可能还待在玄冰墓里。
既然如此,刚才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那么好的身手,还有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人身上:吕肃。
豆腐咕嘟咽了口唾液,问哑巴:“你有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脸?真是他?”哑巴没说话,但他毫无感情的冷漠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一刻,不得不说我是有些心寒的,虽然早就知道吕肃不是什么好货,从他杀卫南京二人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了,但这人为人处世,实在很能打动人心。我虽然一直对他有意见,但也为之折服,潜意识里,已经有种想法,认为吕肃就算再乱来,应该也不会对我和豆腐下杀手。
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吕肃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格分裂者,和你称兄道弟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义薄云天,但在背后捅你一刀时,能让人气的发狂。
豆腐挺难过的,不可置信的说:“老陈,你说……你说这是为什么,大家好好做人不好吗,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成两个?我都把他当好哥们儿了,他怎么能……怎么能……”豆腐的目光看向了离我们不远的青铜锥,目光中浮现出恐惧和痛苦。
对于他这样一个思想单纯的人来说,这种背叛带来的痛苦,无疑是痛苦的。
是啊,这一切是为什么?
我猛地想到了从鼓中取出的那盏神灯。
我们和吕肃,前后有三天的时间差,这三天里,他经历了什么?又或者说,他发现了什么?当初,天兵身上喷出的红色烟雾,使得我和豆腐身上的伤势迅速恢复,在那时候,我就有些怀疑,普真是不是掌握了那种‘钥匙’的制作方法,而现在,随着那盏神灯的出现,随着吕肃赶尽杀绝的行为,我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吕肃一直以来寻找的钥匙,或许已经找到了!
目的达到了,那么一切知道这个目地的外人,是不是应该就此清除?
而这时,豆腐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面露紧张,道:“有一点特别奇怪,我们是追踪着他跌入冰洞的,他在我们前面,为什么他没有掉进来?”我回忆了一下,当时虽然情况很紧急,没来得及过多留意周围的动静,但我记得,这个冰道的入口周围都是封死的,如果吕肃要引诱我们跌入冰道里,那么他自己也肯定会跌进去。
可是,为什么他消失了?
我将自己关于钥匙的想法说给二人听,哑巴闻言,皱了皱眉。
豆腐紧张道:“那你们说,他找到赵老头的尸体没有?地图会不会也被他拿走了?”
我摇了摇头,道:“这个不能确定,他的目标一直以来就是‘钥匙’,拿到那东西,估计他对巨耳王墓的兴趣就不会太大。”哑巴没参与我们的对话,他移动身体,到了青铜锥前,避开尖端,坐在冰道上,双手抵着两壁,用双腿试着想打开那扇青铜门。
门内有一道铁栓,紧紧的卡在青铜门与玄冰之间,哑巴用脚尖慢慢将铁栓往旁边拨,随后便听吱呀一声响,圆形的青铜门没了铁栓的桎梏,顿时往后退去。刹那间,一股红色的烟雾从青铜门后的世界里涌入了冰冻中。
我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和天兵身体里喷出的烟雾,一模一样的味道。
在这片刻间,身体之前所受的伤痛,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吸了没两口,整个人便觉得精神焕发。
哑巴嘴里啧了一声,双臂一收,纵身一跳,从冰道里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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