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海
这一顿饭吃的挺晚,出了林教授的家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和豆腐醉醺醺的回了酒店,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
豆腐边刷牙边回忆,说:“昨晚吃饭的时候那老教授说明天出发,但他没告诉咱们去哪儿。”
我想了想,说:“他说过要出海,靠近京城最近的是渤海湾,估计明天是向渤海那边出发。”
豆腐又道:“海里面还能考古?”
“当然可以。人类很早之前就开始航海,航行过程中商船被风浪淹没,沉船里的货物都留在了大海深处,因此,海下的宝贝很多,而且这两年来,海底打捞已经成为趋势,没什么奇怪的。”
豆腐点了点头,继续刷牙,忽然又喷着泡沫说:“不对。你小子今天脑子没转过弯来,你想啊,如果只是去打捞海底的沉船一类的,至于叫上咱们两个吗?就算是为了给我们洗底,那也显得太做作了。”豆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心想,难道不是海底打捞?可是去大海上怎么倒斗?
我和豆腐一边洗漱一边闲聊,没有推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由于装备都是林教授那边儿准备,因此我和豆腐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就打包些个人用品就行,当天收拾好,一整日都在北京城里闲逛,逛了逛王府井。
那边吃食比较多,各地风味荟萃,我和豆腐撑的肚皮圆滚滚才晃悠着回了酒店,第二天,便在和林教授几人事先约定好的地点集合。
和我推测的一样,这次的出发点果然是在渤海湾一带,从北京驱车过去,大概要六个多小时。
此刻正是清晨,我们一行人汇合,只见中考院后面的停车场里,停了一辆银色的面包,看起来很不起眼,在车前已经围了几个人,除了顾文敏和林教授,其余人都不认识。
其实我对这次行程有些不看好,因为背后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没解决,但中途却让我出海去办其他事,心中难免不舒服,但不知为何,在见到顾文敏后,心中便突然安静下来。
不光是我,连豆腐似乎也松了口气,这大概是我们同生共死后培养出来的信任感吧,见到可靠的同伴,自然而然就觉得安心了。豆腐一高兴就容易得意忘形,出言调侃说:“哎呀,顾大美女,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死你了!”说着就要上去拥抱,顾文敏大惊失色,说:“小豆啊,男女授受不亲。”
豆腐一跺脚,捏着嗓子娇声道:“讨厌啦,人家是妹子!”我差点儿一口血喷出去,直接就将豆腐踹一边去了。
除了林教授和顾文敏外,还有一男一女的年轻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林教授,看样子或许是他的学生。除此之外,另外两个人比较扎眼,清一色的光头,看起来身强体健,目光显得很警惕,或许就是林教授所说的官盗。
我和豆腐到场,众人便上了车,由其中一个光头开车,一路驶向了国道。
这会儿众人都是清醒的,不似前天晚上那般醉醺醺,豆腐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立刻便抛出了一堆问题:“林教授,咱们出海是去哪儿?难道咱们是去打捞沉船吗?先说好,我最近有恐水症。”他说的这倒是实话,自从在格格儿公主墓中,三番五次被水淹,豆腐一改往日喜欢游泳的爱好,现在见了游泳池就绕着走。
所以说:倒斗有风险,入行需谨慎,一不留神就会留下心理创伤。
林教授闻言呵呵一笑,脸上的皱纹堆成一朵盛开的菊花,说:“放心,不会让你们下水。我们这次不是进行海底打捞,若真是打捞沉船,也就用不上你们的本事了。”
紧接着,他跟我们讲起了这次出海的目的,我和豆腐听完,霎时间目瞪口呆,豆腐更是说道:“教授啊,你在玩我们吧!”
根据林教授的说法,我们这次出海的任务,是个官盗任务,顾名思义,就是官方不好直接出面,所以暗地里下手的任务,往大了想,就是间谍和特工。而我们这次出海的目的地,则是靠近日本东南方向的一座岛。
这座岛在划分上属于日本,不过那是个荒僻的无人小岛,没有人驻扎,因此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您可能要问了,倒斗挖蘑菇,怎么挖到日本的小岛上去了?
林教授针对这个问题,给我们讲了一段来历,听的我和豆腐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事儿说起来,得从秦始皇开始讲起。
秦始皇这个人雄才大略,一统六国,秦朝在他的统治下也是国力昌盛。
六国也扫了,百姓也安居了,接下来干什么呢?当然是坐稳自己的帝位,好好享受自己的荣华富贵。但人的生命都有死亡的时候,秦始皇心理不平衡了,觉得自己半辈子都在打仗,现在安稳下来了,却已经日渐迟暮,这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也享受不了多久了。
不行,我得多活几年十几年几百年长生不老!
因此历史上的秦始皇,后期开始迷信方士,炼丹服汞,追求长生不老。当时始皇养了很多方士,方士之间也互相内斗争宠,其中有一个叫徐福的,便想出了一个海外求仙的把戏,告诉始皇帝说,海外有蓬莱仙岛,上面有仙人居住,仙人会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他愿意带人去海上求仙丹。
秦始皇一听能长生不老,立刻就答应了。这个仙丹的事儿当然是假的,徐福借此打压其它方士,自己则得到了秦始皇的重用。他先后两次出海,皆因为出了‘意外’无功而返。第一次出海失败回来,徐福说海外有鲛人,善用歌声迷惑人,人手不够,无法击杀,所以失败。
因此第二次出海,秦始皇又给了他很多人,当然,这次也是无功而返,因为海上根本没有什么仙丹。徐福这次又找借口,说鲛人虽然击退,但仙人嫌我们没有诚意,仙丹难得,自然要用财宝和童男童女去祭祀。
秦始皇晚年很怕死,狂热痴迷仙道,正常人一听都知道徐福不靠谱,但他却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于是徐福又第三次出海。这一次出海规模浩大,船只浩浩荡荡二十多艘,装载了金银财宝谷物牲畜童男童女,青壮劳力,结果一去就再也不复返。
秦始皇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那么徐福带着这些财宝和人员去了那里?根据后来有些史学家推测,他当时的路线是一路向东,东边,不就是倭寇吗?因此有一种推测,说徐福带着自己的人马,驻扎在了东方的一片土地上繁衍生息,那片土地,后来称为日本。
豆腐听完,结结巴巴道:“这么说,日本人的祖先是中国人?靠,我可没有这样的孙子。”
我立刻拍了他一巴掌,转头对林教授说:“教授啊,这毕竟只是一个推测,没有真凭实据,这可不是能随便乱说的,闹不好日本同胞就要说我们无耻啊。”
林教授说:“这种事情,有没有真凭实据都无所谓,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他这话反问的对,就算是真的,我们也不能说:嗨,我们其实是一家人,你们的人是我的,你们的土地也该是我们的。
这么说有用么?什么用都没有。
不管这个推测是否成立,是不是真实的,那也是两千多年前的往事,现在已经一点儿不重要。
我道:“您说的没错,那么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偷偷去那座日本边境的小岛?那里有什么东西?”
林教授道:“现在那边属于日本的领土,我们这次之所以要去那个地方,是因为在二十多年前,我们曾经获得过一手资料,这份资料的来历说来话长,总之根据那手资料,我们得到了一个线索,据说徐福的墓,就在那座小岛上。”
顾文敏微微点头,对我说道:“我们这次要找的,就是徐福的墓。”
我和豆腐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刚才林教授讲的那些,我们都可以当故事听,可现在我们却要去日本寻找徐福墓,先不说有没有,万一真找出来,那林教授刚才所做的推断,岂不就是真的?难道徐福真的东渡到了日本?
现在找他的墓又有什么意义?总不至于是为了揭发历史的真相吧?
林教授却没有再说下去,似乎是有些疲惫,开始闭目养神。
这车有些颠簸,在里面坐了没多久,便都有些昏昏欲睡,众人没再交谈,各睡了一觉,到中午2点钟左右,我们的车停在了渤海湾边。
这地方的海岸线成u形,右侧就是渤海湾的码头,停靠着各类船只。我们驱车向左,逐渐远离码头之后,便有一片无人的地带,这边儿停泊着的都是渔船。这些出海的海船,和平时河里见的船不同,这种船身长三十多米,一艘艘都是庞然大物。
在这些庞然大物中,有一艘袖珍型的船只比较扎眼,那艘船没那么大,船头至船尾,约摸二十米,虽然小,但看起来很新,船头还站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光头。我一看就明白,那艘小船八成就是我们接下来要乘的船只,而船上的三人,应该也是我们的伙伴。
第十五章 时空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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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上了船,船上一个皮肤黑黑,穿着长袖长裤的中年人冲我们打招呼,那黑色泛着油光的皮肤,一看就是常年在海边摸爬的人。
顾文敏侧头对我和豆腐低声说:“这是我们的船长,船是他的,海上航行也都靠他。”
船长叫李喻,这次我们出海,租借的就是他的船,并且由他当向导。现代的船只不像过去的走水船或者橹船,有力气就能开,现在都使用高科技了,没有专业学过的人,想开也开不走。林教授带的那个女学生叫段菲,是个很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捂着嘴笑道:“李喻?这名字听着有点儿像鲤鱼。”
豆腐属于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类型,立刻跟着搭讪,说:“妹子,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有句诗怎么说来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段菲瞪了豆腐一眼,皱了皱鼻子道:“谁跟你一点通。”
豆腐脸皮比较厚,腆着脸继续搭讪,那鲤鱼也不介意,笑了笑,便带我们到了船舱。
或许是我这人的性格天生多疑,第一次听到段菲这姑娘的名字时,眼角不由一跳。这姑娘姓断?是不是那个三大盗墓军阀的段家的人?
想了想又觉得不靠谱,世界那么大,哪儿能到处都碰到圈里人,再者说,段家的后人,基本都已经移居海外,又怎么会出现在国内给人当学生?天下姓段的那么多,应该是我多想了。
看来我这多疑多思的毛病得改改,在这么下去,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这船比较小,分为两层,上层是船尾、指挥室和甲板,下层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是船员休息室,后半部分是个鱼舱,在海里打上来的鱼,都会养在鱼舱里,只不过由于我们包船,因此现在鱼舱是空的,里面放置着我们这次行程的装备。
鲤鱼是个海上航行的老手,现在不属于渔季,因此他将船包给我们赚外快。上了船,鲤鱼给我们做了一番此次行程的简单介绍,他这一说,我才发现问题。
原来,我们要去的那座岛,属于日本东南的边界,由于位置不大,再加上岛上都是荒石茂林,没有开发价值,因此是个无人岛,名称是‘久岸岛’,不过在这些常年出海的渔民嘴里,它却有另一个名字,叫‘时空岛’。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古怪的别称?
鲤鱼跟我们讲起了关于时空岛的一个古怪传说。
时空岛的位置,从海域划分来讲,是位于东海,处于太平洋的最西边。太平洋的水下洋流很复杂,因此交接的那一带是出了名的‘沉船墓葬’带。所谓的沉船墓葬,也就是船只最容易出事的地方。由于海下洋流互相冲撞,那一带很容易形成漩涡、巨浪、暗涌、海雾等等凶险的环境。古往今来,很多船只都在那里出过事,因此那一片的海底,有很多沉船,所以被称为沉船墓葬之地。
由于这些独特的自然环境,时空岛一带的海域,常年都下着雨,在日本的民间传说中,曾经有一个关于白头翁的故事。
据说有一个老渔夫,已经是白发苍苍的年纪,但他的子女都不理睬他,所以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这个传说的开头,让我想起了老人与海的故事,不过后来的发展,却完全不一样。老人接连几天都没有打到鱼,他决定出海去更远的地方打鱼,如果再打不着,就自认倒霉,死在海上算了。
他挂起船帆,乘风破浪,朝着更远的北太平洋而去。有些大船队在海上遇见他,嘲笑他破烂的小船,并且还让他赶紧回到岸上去,白头翁不听,执意往前,那只大船队,眼睁睁看着他在漆黑的夜色中,逐渐驶向了时空岛的范围。
由于那一带洋流混乱,因此时空岛一带,常年聚集着浓雾,在黑暗中,那些白色的海雾,转变为黑色的雾障,白头翁在风雨的呼号中,顶着满头白发,毅然决然的前进,身影逐渐被黑雾吞没。
大船上的人怜悯的说:“这个老头死定了,他的船会被风暴撕碎。”
又有人说:“他会饿死在海上。”
一个水手说:“管他的,我们打自己的鱼。”这只大船在附近作业,但他们并不靠近时空岛,因为那一带水流混乱,不仅危险,而且并不属于鱼群的活动带。就在第三天,船上有个水手忽然惊呼,指着时空岛的方向:“瞧,是三天前那个老头的船,船出来了。”
船上的人一看,果然看见那艘钉了又钉的破木船,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驶来,而且船上还站了一个人。奇怪的是,那个人的头发是黑色的。
白头翁哪儿去了?
两船相遇,船上的人朝着破木船上的年轻人打招呼:“嗨,船上那个老头呢?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老头子的船上?”
年轻人很紧张,一句话不说,加快了行船的速度,众人看着他的船只远去,纷纷骂他没礼貌。就在这时,船上的一个水手脸色忽然变白了,说道:“啊……你们看,他身上的衣服,不就是那个老头子的衣服吗?”
船上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但那艘船已经远去了。
他们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是那座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又或者它可以使得时间倒流?否则,白头翁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年轻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海上的海盗打劫了白头翁,谁又能说的清呢?
总之,时空岛的名字慢慢流传开来,据说岛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使人返老还童。曾经还有一些探险者专门去探险,有人成功登上岛,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反而被岛上的毒蛇咬死了,有人甚至连岛都没有达到,而被恶流阻隔,只能望岛兴叹。
鲤鱼说:“不过我的技术你们放心,我有信心将你们带到岛上去。而且现在的季节,海下洋流并不活跃,这对我们的行程很有帮助。”
豆腐想象力挺丰富的,推测说,那老头之所以会变得年轻,会不会是因为岛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或许徐福并没有欺骗秦始皇,那座传闻中的蓬莱仙岛,就是现在的时空岛?
我说:“想象力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但是你的想象力也太不靠谱了。”
鲤鱼咧嘴一笑,黑黝黝的脸庞上露出一溜白牙,说:“那个岛虽然是个无人的荒岛,但也有探险队去过,听说里面都是石头和树,到处都是蛇虫鼠蚁,咋会是什么仙岛,你们的想法也太古怪了。不说了,到达目的地,大约需要五天时间,这五天大家伙自便,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和我的船员。”
“船员?”豆腐道:“这船上除了你还有谁?”
鲤鱼说:“我当然不可能一个人行驶五天,得有人换岗,她现在在操纵室,会有机会见面的。”鲤鱼说着便去指挥室准备起航,加上那个没露面的船员,我们一行一共十二人,可谓队伍浩荡。而且趁着空闲,我和豆腐去放装备的鱼舱室看了一下,装备都用黑色的装备包打包了起来,还有一些紧急潜水设备和救生设备,可谓准备充分。
但最吸引我目光的,是其中一个胀鼓鼓的装备包,包被撑出了很多棱角,可以清楚的看见一支完整的冲锋枪造型。
我和豆腐这辈子也就见过猎枪和手枪,一瞧见那形状就知道装备包里装的武器和手枪不是一个等级,一时间不由咂舌,心说官盗出手果然不一样,光是装备,我们就完全没有可比性。
豆腐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看了半天心中不平衡,便说道:“装备是不错,不过这装备也太多了一点儿,咱们就算一人背一包,那也背不完啊。所以说,吃公家的饭就有这个臭毛病,不知道节约。”我捅了捅豆腐的腰,道:“别说了。”
豆腐大手一挥,说:“怕什么,他们又听不见……”
什么听不见,光头一号就站在你身后好吗?光头一号的脸已经快黑成锅底了好吗?眼见着豆腐还准备继续说下去,为防止他再语出惊人,我立刻向光头一号打招呼,豆腐这才反应过来,话到嘴边口风一转:“……不过,节约也不好,节约就不能拉动内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一边说,一边给光头一号卖了个笑脸,拽着我就往船上跑。
两人到了甲板上,却见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码头,一眼望去,之前的海岸,只看的到一线黄沙。甲板前摆放了桌椅,那四个光头不见人影,只有顾文敏和林教授的两个学生在玩扑克牌。
我和豆腐在深圳经常见海,到也不觉得稀奇,两人站在甲板上,倚着船沿眺望,便听豆腐说:“刚才我看到那武器,本来觉得挺带劲儿的,现在越想越不对,带这么多硬武器,难道那地方很凶险?老陈,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第十六章 六合印
我道:“合着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早在林教授说这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要是没危险,那四个光头大汉是摆出来看的吗?你有没有观察过他们的手,虎口全都布了厚厚的黄茧,那是常年握枪才会有的手。这次去时空岛,恐怕危机重重。但你只需要记住一条。”
豆腐道:“哪一条?”
“遇到危险,跑。”
豆腐道:“这点不用你提醒,喂喂……”他指了指在不远处打牌的三个人,说:“你再不去干涉一下,那小子就要吃顾大美女的豆腐了。”我一看,是林教授那个男学生,带着幅黑框眼镜,叫吴思冬,行事有些羞羞涩涩,看顾文敏的眼光也不懂的掩饰,任谁一看就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此刻借着玩扑克,正慢慢朝顾文敏接近,豆腐这一提醒,我火气上来,立刻走过去,往两人中间一坐,淡淡道:“我也来玩。”
吴思冬气的差点儿没背过去,结结巴巴道:“你之前不是说不玩吗?我们在斗地主,斗地主只需要三个人。”
我正打算说话,顾文敏一笑,将牌放下,坐到我后面,说:“你们玩吧,我在旁边看着。”
吴思冬一个纯情小年轻,见顾文敏对我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脸都青了,嘴唇哆嗦,眉毛一垂,放下牌就走。
顾文敏反而有些纳闷儿,兀自不觉,疑惑道:“他怎么了?”
段菲那丫头十分精怪,捂着嘴窃笑,说:“他心碎了,咱们玩,不用理他。”船上的时光无聊,我们几人玩玩牌,胡天海地瞎扯一通,转眼便到了夜晚,此刻,我们已经是完全置身于大海,前后左右皆望不见陆地,直到此时,众人才开始围到甲板上吹海风。
身处大海中央与在海边玩乐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即便我们的船只有二十多米,与苍茫的大海比起来,也太过于微不足道。博大的海洋,反而让我们躁动的心沉静下来,对于前方究竟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在等着我们,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随着夜色逼近,海上刮起了大风,暗涌横生,船只已不似之前平稳。夏夜里吹吹海风是一种享受,众人聚集在船头谈天说地,便听豆腐突发奇想,道:“我看船舱里有一些潜水装备,既然林教授曾说海底有沉船宝藏,咱们何不顺一些过来。”
我心说豆腐这话说的也太明了,当船上的三名考古人员是透明的么?于是我道:“你前几天不还说得了恐水症么?难道现在恐水症已经好了?”
豆腐正待说话,忽然便有人叫我们吃饭,转头看去,是个皮肤黝黑,穿着短衣短裤的一个姑娘,长像普通,身量也高大,看起来挺有力气,应该就是鲤鱼的船员。
她招呼我们进船舱吃饭,做的是大马鲛鱼锅炖土豆,马鲛鱼本来个头就很大,用了两个锅子才装下,我们分两堆围坐,这一坐便看出分别了。那四个光头以及和鲤鱼他们围一锅。我们一行和林教授他们围一锅,两边的人各说各的,也没什么交谈。
这时,我想起了白天未谈完的话,当时林教授只说是去时空岛寻找徐福的墓,却并没有说挖他的墓究竟是想干什么。
趁着吃饭的空档,我便将这个问题重新摆了出来,林教授这会儿已经组织好了语言,说:“其实我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你们说这个事情,这次去徐福墓,我们其实是要寻找一样儿东西。”他边说便在兜里掏摸了几下,随后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只见笔记本上,有一个钢笔绘出的图形。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像是印章一类,底部刻画着十分古怪的文字,结构比较简单。
林教授指着那东西,说:“我们要找的就是它,‘**印’。”
豆腐道;“**印?是不是秦王扫**的意思。”林教授神色和蔼,说:“不错,小窦很聪明。”
豆腐立刻挺胸抬头,骄傲的说:“当然,名牌大学毕业,质量有保证。”
我道:“这年头名牌大学毕业的是不是都混成你这样?”
豆腐怒道:“你这是嫉妒,你这个奸商,除了钱什么也没有!哦,对了,你现在连钱也没有了。”
论起耍嘴皮子,豆腐绝对说不过我,刚想给他堵回去,顾文敏便哭笑不得的说道:“好了好了,你俩怎么一有机会就闹腾,陈悬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能老欺负小豆。”
林教授呵呵笑了几声,说:“年轻人嘛,有活力是好的,我年轻的时候比你们要闹腾多了……”他这话锋一转,便又开始追忆过去,我们也不好打断,边吃边听他讲过去上山下乡的事儿,听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在顾文敏的暗示下回过神儿,继续跟我们讲起了**印的事。
据说这是秦始皇的宝印,相传始皇征战六国伊始,夜间神人托梦,说始皇注定要一统天下,所以送上了一份礼物以助秦王,那份礼物也就是**印,听名字就知道,是扫荡**,一统天下的意思。
其实最初,学界对这个野史的记载并没有多加留意,几乎每一代比较有功绩的帝王,都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不过是后来趋炎附势,提高自己身价而已。据说明太祖朱元璋出生时,天际豪光万丈,祥云缭绕,云间现出金龙,事实上呢?不过是他家的小鸡孵出来了。
会有这个神仙授印的传说,估计也就是秦王自己的一个借口,古人坚信世间有神灵,对于王权神授这一套很看重,因此有了神人授印这一出,秦王就可以很明目张胆的说:看吧看吧,老子要扫荡六国当皇帝,是上天注定的事情,神仙都给我送礼了,你们还不乖乖投降。
诸如此类的传说,学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因此都没有人放在心上,这种不切实际,毫无用处的传说,也很少出现在教科书之上,比较冷门,少为人知。
但之所以现在会突然寻找这个很有可能是虚构出来的东西,依然和二十年前林教授得到的那手资料有关。那是个牵扯比较大的事情,涉及到林教授的一个考古界同行。那位同行一生醉心于海上考古,而那手资料,就是他在一次海底打捞中获得的。
具体情形千丝万缕,说起来很长,林教授也没有细提。
那手资料中显示,徐福出海时,曾带走了**印,因为**象征着始皇亲临,以是对蓬莱仙岛上仙人的尊敬。这块**印的历史价值非常大,因为它不仅出自于秦始皇手中,而且最主要的是,如果它真的在时空岛被挖掘出来,那么将会揭开很多历史的真相。可以说,这东西绝对是国宝级别的。
而这次之所以会找上我的豆腐,是因为林教授心里有个疙瘩。
他曾经参与过很多古墓的发掘工作,在山东就曾经挖过一座‘仙人墓’。
所谓的仙人墓,就是指古代比较有名望的方士道人的墓,在那座仙人墓的挖掘过程中,遇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甚至用现代科技和盗墓手段都无法解释的事情。那次挖掘工作,甚至产生了伤亡,因此不得不被叫停,重新填土回埋了。
林教授声音不大,意思很明显,那四个光头,虽说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官盗,身手和智慧都无可挑剔,但在对付某些传统的东西上,就得采用传统的手段。徐福本人就是历史上非常著名的方士,万一他的墓中有什么邪门儿的玩意儿,光凭那四个光头手里的机枪和仪器,恐怕不顶用。
必要关头,还需要借助盗墓这行里的一些秘术。
现在局势不同,那些成了气候的土夫子,要么已经形成家族,要么形成派系,要么就有自己的小团伙,这样的土夫子,和几十年前已经不同,是不可能与考古队合作的。而那些很容易拉拢的毛贼,又没有什么真本事,林教授正愁眉不展之际,恰听顾文敏说了我和豆腐的情况,顿时大喜。
一来我和豆腐属于散盗,就是没有派系,搭伙单干的土夫子。二来我是陈思远的后人,就算经验少,但毕竟还有很多理论摆在那儿。再加上顾文敏有心给我和豆腐洗底,因此在林教授跟前,更是将我吹嘘一番,什么好听的词都用上了。
这几重关系加起来,林教授心目中的合适人选,就非我和豆腐莫属了。
听到此处,我心中总算没有了疑惑,心想去时空岛的航程有五天,来回估计半个月,不算太耽误事,既然已经接下了任务,就好好干吧。
大马鲛鱼本身就有咸味儿,放在水中一煮,撒上干辣椒和鱼油,味道自然鲜美。
那黑皮肤的船员姑娘叫阿英,顺道还给我们弄了些啤酒,众人吃吃喝喝,好不惬意。豆腐拍着肚皮感叹,说:“不用走山路,不用露宿,有吃有喝,这蘑菇挖的也太轻松了。老陈,干脆咱们以后不挖旱蘑菇了,咱们改挖水蘑菇吧。”
第十七章 吃醋
我听得有些好笑,道:“什么水蘑菇,别乱安名词。海底打捞出来的东西,那叫‘蚌子’。”
段菲有些好奇,拖着下巴问:“为什么要叫蚌子?”顾文敏也是一脸不解。我一见有这么多听众,便来了兴致,对众人解释起来。
在古时候,生活在海边的渔民,大海对于他们来说,有两样财富,一是海里的鱼虾水货,二便是海里老蚌含的珍珠。相比起鱼虾水货,珍珠又显得更为宝贵,而珍珠是产自蚌中,因此便将海里捞出来的古玩冥器,隐晦的称之为‘蚌子’。
这是南海一带的叫法,不过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东海一带,是不是这么个叫法我就不清楚了。
船上的日子比较悠闲,众人吃吃喝喝,谈天说地,互相也熟识起来,很快便打成一片。只有吴思冬对我和豆腐有些意见,估计一是拿我当情敌,二是看不起我们的身份。
身份这个东西,有时候就跟个屁一样,我穷过也富过,受人尊敬追捧过,也被人冷眼嘲讽过,这些东西早就看开了,因此也不跟吴思冬这年轻人计较,论起年纪,我足足大了他八岁,实在没必要跟他浪费表情。
吃过晚饭,船上没什么娱乐,海上又是漆黑一片,更无看头,众人便都早早的去了船员室休息。由于时间尚早,也没什么睡意,在床上想了些事情,也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谁知尚未睡熟,便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惊的我睁开眼,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你声音有点儿像鬼哭似的,呜咽呜咽,想忽略都难。
被这阵声音吵醒的不止我一个人,很快豆腐也醒了,正对外面的门也亮起了灯,顾文敏等人急急忙忙的走出了,神色警惕问:“是什么声音?”
我和豆腐皆摇头,才发现其余人估计也还没睡,衣服都挺整齐的。
我们一伙儿人挤在狭窄的入道口,一时都找不出那诡异声音的源头。正当我准备叫众人去船头查看时,阿英打着哈欠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一看众人神情戒备的模样,笑着挥手,说:“瞧把你吓的,这是海上的‘鬼声’,其实是海风的声音。海里入了夜,总有那么几天刮这种风,没事儿,都睡吧。”
我松了口气,心说虚惊一场,搞了半天原来是风声,我听过鬼声的说法,是由于海洋广阔独特的环境,因此有时候刮起风来,风声会特别像鬼哭声。第一次听见的人难免会被下一跳,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阿英这么一解释,众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四个光头没多说什么,便回了自己的休息室,我们余下的几人被这么一吓,睡意全无,一看手表,也不过才晚上九点钟。一行人都习惯夜生活,这么早也睡不着觉,古灵精怪的段菲便提议说,干脆一人讲一个鬼故事,现在外面风声吓人,太有气氛了。
我对这种小姑娘热衷的游戏不敢兴趣,刚打算回屋,架不住豆腐这货爱折腾,一听要围炉夜话就来劲儿,拽着不让我走。见其余人都兴致勃勃,我也不扫他们的兴,便坐在一边听他们讲。说的多是一些网络上的恐怖段子,阿英也在旁边听,黑黝黝的脸庞都吓青了。
讲了半天,段菲转过头看着我,说:“你怎么一点儿不怕啊。”
豆腐笑道:“他的胆子是铁打的,想吓唬他可不容易,不过他肚子里故事特别多,你可以让他讲一个。”段菲闻言立刻起哄,我哪有兴趣讲故事,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段菲见我不理睬,一嘟嘴从地上站起来,窜到我身后猛摇我的肩膀,嗲着声音说:“讲嘛讲嘛~~~”我哪儿吃得消这个,一时间也不由得面红耳赤,心说现在的小姑娘可真够开放的,再这样下去我们男人还怎么活啊。
架不住段菲一番撒娇般的纠缠,我便给众人讲了个鬼故事。
说有一个医院,连着好几天,太平间的尸体,都被人砍断了脚,只剩下光秃秃的小腿,也不知是什么人干的。
有一个人晚上路过医院后面,看到一个白衣服的美女坐那儿哭,他就过去安慰。那美女被他安慰了一阵就乐了,问他:“你怎么这么晚还出来玩,难道你没有听说吗,这个医院闹鬼呢。”
那人说自己胆子大,不怕那些,又问那美女,怎么个闹鬼法。
美女将自己的白裙子往上一拉,指着自己的脚说:“医院里的尸体,脚都不见了。”
那人看着美女的腿,那里赫然只有两根光秃秃的小腿……
段菲听完,吓的一抖,直往我身上靠,说道:“太吓人了,不行不行,再讲一个笑话,我都不敢睡觉了。”我被她一靠,觉得有些尴尬,转头一看,却见顾文敏脸色沉了下来,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有事出去下,便转身离开了休息室,朝着甲板上走去。
我一看不好,顾文敏这好像是吃醋了。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明所以的高兴,但又担心她真生气,赶紧将段菲一推,说:“没事儿,你要晚上不敢睡觉,就让小豆陪你。”
豆腐猛点头,说:“我愿意……”话未说完,段菲皱了皱鼻子,说:“我不愿意。”豆腐觉得被伤自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立刻和段菲辩驳起来,二人你来我往,吵的热火朝天。我一看段菲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便立刻上楼去。
穿过指挥室,跟在操纵船只的鲤鱼打了声招呼,便瞧见顾文敏窈窕的身影立在船头,黑发随风而起,身影显得有些孤单。我心中一软,走到她身边,道:“生气了?”
顾文敏神色平静,轻声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一边说,一边转过脸看向别处。
我心说:都不想看我了,这还叫不生气,别看顾大美女平日里挺沉稳,这会儿别扭起来也和大多数姑娘一样口是心非。我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道:“成,你没生气,那我继续去给菲菲讲鬼故事了啊。”刚走没两步,身后便传来顾文敏带着恼怒的声音:“陈悬!”
我立刻转身,陪着笑脸,道:“女王,有事请吩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文敏被我这么一叫,哭笑不得,气乐了,跺脚说道:“没正经的!你再这样,我以后……以后不帮你了!”
“哦。”
顾文敏见我就慢吞吞的回了一个字,等了半天不见我说话,急了,嘴角微微一撇,道:“哦什么!”
我道:“以后不这样了,不过你说的这样……到底是哪样?”
我这么一问,她顿时窘迫起来,说:“你故意的吧。”
“嗯。”
顾文敏急了,转身就走,我一看不成,本想激一下她,结果玩过火了,情急之下连忙将人往怀里一楼,道:“我以后不那样了,不给别的女人讲故事,不给别的女人靠,成不?”
此刻海风有些大,怀里的人身体柔软温热,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她背靠在我怀里,沉默了须臾,握着我的手,并未回头,只轻声说:“这次之后,你和小豆别再下斗了。那是违法的,而且……太危险了。”
我俩之间并没有说什么情情爱爱,但一路下来,一切似乎是自然而然的,我明白顾文敏的心意,片刻后,将怀中的人紧了紧,说:“我有一些难言之隐,下斗并非全是为了钱……”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瞒着她了,正准备将各种因由告诉她,她身体忽然僵了一下,紧接着从我怀里挣脱,几步走到接近船沿的位置,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她转过头,神色忧心,说:“陈悬,你看,那儿好像飘着什么东西。”
该死的,这么好的气氛,再进一步,就可以亲一下了,我看着顾文敏嫣红的唇瓣,心中暗骂,究竟是什么东西来坏我好事,不知道男人不能憋吗。走到顾文敏身边,顺着她眺望的方向一看,远处的海面上,果然漂浮着一个东西。
只是此刻是黑夜,我们为了节约电,船灯也没有完全打开,那东西位于黑暗和光明的交界处,隐约有些像个人形。
顾文敏快速回身去拿了望远镜来,调整倍数一看,惊呼道:“是个人,还是活的,再向我们求救。”我一听也惊了下,顺手拿过她手里的望远镜一看,那地方果然是一个人,没有汽艇也没有浮木一类的,在海里游着,随着海水的暗涌飘来荡去,目光一直盯着我们的方位,似乎想朝我们游过来,但暗涌却将他往更远的地方推。
即便是黑夜,我也能看清他惨白的脸上绝望的表情。
见此,我和顾文敏也顾不得谈情说爱,继续之前的话题了,连忙将这事儿告诉鲤鱼等人,鲤鱼立刻操纵船只向着那人而去,不消片刻便停在他身旁。光头一号迅速将人打捞起来,放在了甲板上。
第十八章 海盗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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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个中年人,脸色惨白,倒在甲板上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一摸他的身体,已经泡僵了。阿英赶紧端了碗还有余热的鱼汤,喂着那人喝下去,须臾他才能开口说话,第一句话便是:“拜托你们,快救人……有海盗。”
此刻,船上的所有人都围在甲板边上,林教授惊讶道:“这里怎么会有海盗?这一带还没有出界,有海上巡逻船啊。”
那人气息虚弱,说:“是散盗,伪装成渔船。我们的船被弄沉了,他们将人劫持到了他们船上,男的全部扔下了海,就留下了女人和孩子,可能会被转卖到其它国家……咳咳。”
根据这人断断续续的描述我们才了解到,这人是个比较有钱的商。趁着工作闲暇,约了几家亲朋好友,自己租了迷你小游轮度假。一伙儿人慢慢悠悠,这才第二天,谁知就会遇上伪装成渔民的海盗,钱财被洗劫一空不说,现在其余人生死未卜,而女人和小孩儿都被那伙海盗给弄走了。
海盗这东西,在五百年前的大航海时代曾经盛行一时,但近年来随着海上防卫的加强,一般靠近各国的海域,海盗已经很少了,只在太平洋一类比较大又无法监管到的海域,才有大批海盗横行。我们没想到,这还没出东海,居然会遇上海盗袭人的事情。
我心说:这又是我运气不好的原因吗?万妖妃啊万妖妃,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那人估计是看我们人多,说完便挣扎着给我们跪下,求我们一定要救人,他记下了海船航行的方位,现在追还来得及,否则茫茫大海,事后就算报警也没有用了。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当仁不让,不能置之不理。林教授几人也都是正义感爆棚的,立刻决定救人。
让我比较意外的是那四个光头,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没想到也一口答应,迅速展开了行动。我不由暗道:官盗就是不一样,瞧人家这素质,和那些利欲熏心,喜欢窝里斗的盗墓贼,还真不是一个档次,一时间对他们也没有了偏见。
向那人问明了盗船的方向,鲤鱼加足马力,我们的船只便在黑暗中向着预定方向驶去。那个商人自我介绍叫唐江泽,是搞金融投资的,豆腐听了,忽然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想了半天,他猛然指着落魄的中年人,说:“我想起来了。就是你,一年前捐钱为街头艺人举办民间作品展!”
豆腐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不由大感惊讶,一年前豆腐确实唠叨过,说有一个金融土豪办了个画展,还感慨说那个金融土豪脑袋有毛病,为什么不赞助他开个画展。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没想到一年后,我们居然会和那个出现在报纸上的人,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那人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依旧在发抖,损失的金钱对于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关键是船上的人,不是他的亲戚就是他的朋友,拖家带口的,遇到这么一桩事,简直跟灭门差不多了。别说什么金融土豪,就是比尔盖茨遇上这样的事,估计也镇定不下来。
他听了豆腐的话,估计是想附和一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回到岸上,我肯定帮你办画展。”他的话说不下去了,来来回回在甲板上踱步,目光望着前方的黑暗处。而此时,那四个光头却忽然换了身衣服,黑漆漆的如果皮革一样的衣服过在身上,在灯光下散发着磷光,一人手里端了一挺小型冲锋枪。
豆腐咽了咽口水,说:“我靠,这是星际军团降临啊。”他转头问唐江泽:“那帮海盗手里有枪吗?”唐江泽已经被那四个光头的出场给镇住了,目光呆愕,愣了半晌才赶紧回道:“有枪,不过都是老式的手枪,和你们比不了,差距太大了,而且你们还有防弹衣。太好了,太好,这下子有救了。”他激动的语无伦次。
豆腐喜道:“照这么说,这四个兄弟只要上了海盗船,那就跟灰太狼遇到喜羊羊一样,狼入羊口啊。”
我一看这装备阵势,也知道此行应该不会出什么变故,不需要我们这些人动手,就光头四人,船上防弹衣,冲锋枪一个扫射,那些人保准完玩儿。
顾文敏却摇头,说:“万一他们拿女人和小孩儿当人质怎么办?”
林教授反应很快,说:“一会儿我们也伪装成普通的渔船,等找到机会再下手。”
豆腐拍手,说:“还是林教授有经验,不过教授啊,一会儿我们和贼人开战的时候,您就不要出面了,您虽然老当益壮,但那些人心狠手辣,万一伤到你,就是伤到了我们国家的栋梁啊。”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说豆腐这小子分明是害怕林教授老胳膊老腿会添乱,嘴上说的却跟抹了蜜一样。
林教授哪里看不出豆腐那点儿小九九,虎着脸说:“还真当我老了,我告诉你们几个小鬼,我年轻的时候……”在林教授滔滔不绝的追忆声中,黑暗似乎更浓了,我们仿佛闯入了一团墨汁里,船灯微弱的光芒,在墨色的大海上,显得有些脆弱。
那唐江泽也是个上道的,见了光头四人的架势,也知道我们这伙人不简单,但他丝毫不闻不问,只装作没看到。
大约急速行驶了四个多小时,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点星光,再凑近时便发现是一艘老式的渔船。唐江泽呼吸一窒,喉咙里发出带着恨意和杀机的声音:“就是那艘船,那帮畜生就在上面。”
我们先打了个手势,让扎眼的光头四人先藏身起来,伪装成普通渔船向那艘船靠近,佯装不知情,让鲤鱼通过信号灯,发送友好信号。
在大海上由于海域辽阔,因此船只之间交流信息,有一套灯语,就像港湾里的指挥灯塔一样。
鲤鱼将信号灯快速闪了三下,示意有好,向‘同行’打招呼。如果那上面真是海盗,肯定不会放过再杀一条羊的机会,八成也会回复友好的信号。通常这种时候,两艘渔船喜欢并行,船上的船员互相串门,玩玩牌,扯扯淡,吃吃鱼肉锅打发海上无聊的时光。
但我们的友好信号发出去后,对方却并没有回应。
吴思冬说:“怎么没反应,难道对咱们的船没兴趣?”
透过这个距离可以看到,那艘渔船的船沿上也靠着一个人,显然也是在观察我们,八成就是海盗。
豆腐恍然大悟,指着唐江泽说:“肯定是对方认出你来了。”
唐江泽摇头,担忧说:“当时船上人很多,我们也就打个照面就被他们用枪制服,然后扔下了海,就这一面,人员众多,他们不可能记得我的样子,再说了,我现在又换了套衣服。”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最后鲤鱼说:“不对劲,我再多发几个指示信号试一试,他们有枪,你们还是不要站在船头。”
于是众人全部退回了指挥室,鲤鱼开始发射灯光信号,先是长亮,也就是应急,询问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艘海盗船依旧没反应。鲤鱼又开始换信号:三长两短的闪,询问对方是否迷航。那边依旧没反应。
又试了几个信号后,对方同样没有反应。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吃不准发生了什么事。阿英就是一个淳朴的渔家妹子,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害怕之情溢于言表,说:“他们是不是不打算理我们?那该怎么救人啊?那些女人会不会已经被他们……”她估计是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露出愤怒和不忍的神色,将恐慌压下去了一些。
阿英这么一说,唐江泽更是坐不住了,起身求那四个光头:“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要抓紧时间,我真不敢想象她们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那里面有我亲戚,还有我朋友的妻儿,求你们赶紧把船开过去,蹬船吧。”
那四个光头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有光头一号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放心,我们会帮人民解决问题。”
豆腐闻言差点儿岔气,说:“一看就是从军队里出来的,我之前还觉得他们四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现在怎么看怎么厚道。”
我说:“同感。”
就在我们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吹着鬼哭风的大海上,忽然响起了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
是个女人的声音。
众人所有的讨论嘎然而止,林教授气坏了,脸色涨的通红,对光头四人说道:“立刻行动。”
林教授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那四人很是听命,最后检查了一下装备,便鱼贯到了甲板上,而鲤鱼这边,也开始将我们的船朝着海盗船靠拢。接下来如果顺利的话,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枪战,但如果不顺利,对方用人质做要挟,我们恐怕根本没有放枪的机会。
站在指挥室,船只逐渐靠近了。
就在这时,光头二号倒抽了一口凉气,猛的打了个手势。这大概是军用手势,我们其余人看不懂,顾文敏是警察,立刻翻译说:“情况有变,走,咱们出去看看。”
除了操纵船的鲤鱼外,我们都跑到了甲板上,站在光头四人周围,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一时也呆住了。
第十九章 尸检
我们的船头此刻已经和对方的船沿相抵,整艘海盗船里寂静无声,灯光孤独的亮着。靠近船沿的位置,站了一个人,他的脑袋歪在船沿上,嘴角献血流淌,也不知死去多久。
刚才在黑暗中与我们对望的就是他。但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原来是个死人。
怎么会这样?
豆腐立刻问唐江泽,指着那死尸说:“这是你被杀害的朋友?这伙海盗杀了人怎么都不知道清理一下。”
唐江泽面色大变,说:“不,他就是海盗!他怎么死了!”
海盗?
我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渔船的指挥室,那里空空荡荡的,整艘渔船安静如初,仿佛没有一个活人似的。
难道这些海盗内讧了?
光头四人冲我们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几个原地不要动,他们去船上查看情况。这四人军队出生,受过专业训练,自然比我们要强。这种事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也不是我们出头的时候。于是我们便等在船上,目送四人翻过船沿,跃到了对方的船上。
四人身形利索,上了船后立刻分散,分别朝船头船尾船侧而去,随即又迅速汇集在一处,互相摇头,表示没有发现,紧接着,四人便一起朝着指挥室而去。这种渔船的结构都是大同小异,指挥室应该连接着去一楼船员休息室的通道。
我们全程关注着他们的行动,直到四人进入指挥室,身影便消失不见了。期间唐江泽不断想冲上船,被我们阻拦了下来,最后豆腐踹了他一脚,骂道:“靠,你既不会耍枪,又不会弄棒,上去送死啊,还是说你要用你身上的银行卡砸死他们。”
唐江泽被骂的没了脾气,豆腐还待继续,我提醒他说:“……画展。”
豆腐神色一僵,小心翼翼看了唐江泽一眼,摸着他刚刚被踹的腰,说:“唐哥,我给你揉揉?”
唐江泽也是个识时务的,被豆腐连骂带踹,也只是苦笑,目光一直盯着光头四人消失的地方。众人竖着耳朵,聆听着船上的动静。此刻海风的鬼哭声,暗涌拍打船只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唯独没有听到之前那个惨叫的声音。
难道那个女人已经遇难了?
船上的海盗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内讧?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摸约过了五六分钟,船上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这五六分钟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光头四人来说,却已经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冲入船员休息室,整个人查看一便。这会儿,如果真遭遇了海盗,应该已经传出枪声了才对。
但偏偏此时,什么声音也没有,和我们并排的船只,仿佛一艘没有活人气息的死船一样。
我心里打了个突,说:“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唐江泽血红着眼是,说:“我去跟他们拼了!”
我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如果里面的情况,连全副武装的光头四人都不能对付,我们去,岂不更是送死?吴思冬重重哼了一声,说我胆小,估计是像在顾文敏面前表现一下,推了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说:“下面还有枪,我带着武器去看看。”
豆腐挺给我长脸,见吴思冬挤兑我,立刻露出一副调侃的表情,说:“哟,你?你会开枪吗?就你那细细瘦瘦跟竹签子一样的小胳膊,能端得起冲锋枪吗?还有啊,你那八百度的近视眼能瞄准吗?”我忍不住一笑,果然还是自家兄弟靠的住,平时怂归怂,该挺身而出的适合,嘴皮子可太恶毒了,直将吴思冬气的脸的青了。
一边的唐江泽听我这么一分析,也不急着往船上冲了,焦急的来来回回走,目光直勾勾盯着船舱,就这时,估计是泄愤,将对方船沿的尸体,拽住领子就拖到我们船上,在栏杆上留下一串猩红的血迹,狠狠的又踢又打,整个儿尸体任他施暴,打的尸体嘴里直往外冒东西,别提多恶心了。
虽说死者了了,虐尸这种事儿实在不该,但唐江泽亲戚朋友都遭了难,现在虐尸泄愤也不为过,只是场景有点儿恶心,将段菲和阿英两个小姑娘恶心的脸都白了,立刻转过头不去看。顾文敏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她忽然转身进入了船舱,似乎是去取什么东西,片刻后,双手带着白色的塑胶手套,端了一个铁托盘出来,托盘上摆了很多类似手术刀一类的工具。吴思冬这会儿缓和过来,立刻去献殷勤,说:“需要做什么,我来帮忙。”
顾文敏朝他笑了笑,微微摇头,指着唐江泽说:“等他发泄完再说。”唐江泽正踹尸踹的爽,闻言勉强停下来,说:“有事?”
顾文敏微微点头,说:“刚才他嘴里冒出了一些东西,我觉得他死的不对劲,我想做个简单的尸检,看看他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原来,那人嘴里刚才吐了一些东西出来,黏糊糊的,是已经消化了很久的食物,不过那里面还夹杂着黑色的血块。
这点儿就有些耐人寻味,因为人死后,体内血液很快就会因为静止而粘稠,但从粘稠到完全变成黑色血块儿的过程,需要大概八小时以上。按照唐江泽的说法,八个小时以前,应该是他被海盗打劫的时间,难道这个人,在当时就死了?
吴思冬一个才二十岁的学生,虽说也进行过考古挖尸体的活动,但接触的都是烂成一堆的骷髅,一听顾文敏要检验新鲜的尸体,而且看那托盘里的工具,八成儿还有解剖一类的重口味,霎时间就说不下去了,明显胆怯。
顾文敏微微一笑,说:“不用你帮忙。”随即将目光看向我,我俩心照不宣,立刻到了尸体旁,开始对尸体进行尸检。顾文敏是警官,又是负责文物盗破这方面的,接触尸体机会比较多,简单的尸检不是难事。
很快,她便道:“胸口以下有大量尸斑,表面没有明显外伤,没有被击打过的痕迹,骨骼也没有错位,无勒痕,无溺水症状,死亡时间在八至十二个小时左右,奇怪……”她抬头,漆黑的目光疑惑的看着我,说:“陈悬,你说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豆腐打了个寒颤,说:“你俩别对着一具尸体含情脉脉了行不?咱们是倒斗挖蘑菇的,不是拍摄死亡现场的。顾大美女,照你的说法,这个人至少已经死亡八个多小时了……嘶。”他没说完,警惕的看着唐江泽,反应也算快,说:“这么说,你说谎了。”
唐江泽大惊,完全是一幅被人误会的神情,声调也提高了:“没有!当时所有的男人都被扔下海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会不会……”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顾文敏,显然在质疑,是不是顾文敏的专业能力有问题。
按唐江泽的说法,他被扔下船时,正是海盗行凶的时间。但按照顾文敏尸检的结果,在那个时间之前,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事情有些棘手,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原本对于唐江泽出于一种救助心态,现在却不得不产生了一丝怀疑。顾文敏也显得不解,修长的眉微微一蹙,说:“有时候环境不同,尸体的指标也会受到影响,或许真的是我的问题,大家先不要互相怀疑,看看地龙那边怎么说。”
地龙就是那四个光头的组名,军队都是这一套,这个别称到也贴切。
这一番折腾下来,距离光头四人上船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依旧没有任何音信,唐江泽急切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如果不是我多次阻拦,他恐怕已经抄家伙冲上船了。看样子他不可能说谎,但我对顾文敏的专业能力也是绝对信任的,既然如此,眼前的这具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眼角的余光往下瞟了一眼那具已经被唐江泽折腾的不成人型的尸体,他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放在甲板上,一只眼球都破了,是被唐江泽用脚给弄破的,其余地方都没有明显的外伤,总不至于会是被人毒死的。
在海上杀人,那可太简单了,一砍,然后往海里一扔,可谓神不知鬼不觉,甚至不用砍那一刀,直接往海里一扔,茫茫大海,不死才怪。
像唐江泽这样,能恰好遇上船只被救的几率非常小,只能说他运气不错。再海上要杀一个人,根本不用下毒。这人的死因成了一个谜。我估算了一下光头四人进去的时间,心里越发沉了沉。二十分钟以后,所有人的稳不住了。
我将众人做了一番安排:“林教授,你带着其余人留守在船上。小豆唐江泽带武器,准备跟我上船。”顾文敏将我手一拉,轻声道:“我呢?”
我心里其实是有私心的,那船明显透着古怪,光头四人一上去,就仿佛被一个怪兽吞了一样,一点儿声息都没有,我不太想让顾文敏去冒险。
“你留在船上,照看林教授他们。”
她道:“我自信枪法比你好。”
我说:“给我留点儿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就别揭我短了。”我以前玩的最多的是猎枪,手枪和小冲锋一类,确实没怎么玩过。
顾文敏道:“正因为是你的短处,所以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第二十章 消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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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连忙道:“哎哎哎,行了啊,秀恩爱也得有个限度,哪里是一个人啊,不是还有我和唐老板吗,顾大美女,你把我们两个当透明的么?”饶是顾文敏向来比较淡定,这会儿被豆腐一打趣,也有些脸红了,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我拍了拍她的肩,说:“这船不对劲,我怕出事,林教授他们也需要个人保护,智慧与美貌并重的顾警官,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放心,我又不是豆腐,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顾文敏见此,也只得作罢,我们几人去鱼舱里迅速取了装备,防弹衣什么的只有四套,被光头四个拿走了。小冲锋也只有四支,也被他们拿走了,看来那是他们的特有装备,剩下的装备包,我们一打开,找到了三只手枪,除此之外没什么冷兵器。
豆腐自从第一次用探铲杀清朝老尸后,便爱上了那玩意儿,觉得有探铲在身上,既能打洞逃跑,又能当武器,敲一个死一个,盯着手里的手枪,反而觉得没安全感,从另一堆挖蘑菇装备里抽出一只探铲别在腰间,这才作罢。
手枪比较简单,不用怎么教,我和豆腐也不是第一次玩了,唐江泽说自己喜欢收藏仿真武器,因此在准头上,没准儿比我和豆腐还好。他盯着豆腐腰间的探铲,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难道是……?”话到一半,又收口,摇头说:“当我没问。”
豆腐道:“有话直说,我最烦磨磨唧唧耍心眼的人。你不就想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我告诉,我们几个是……”话未说完,唐江泽猛的捂住他的嘴,皱眉道:“我不想知道,你别告诉我。”说完转身就走。
豆腐有些纳闷了,抓着脑袋问我:“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明明想知道,我大发慈悲告诉他,他又不听,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别扭。”
我看了豆腐一眼,心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们这一伙儿人一看就来路不正。那唐江泽是个聪明人,明显在防着我们,不愿意知道太多,怕万一知道一些我们不为人知的事,害怕咱们翻脸灭口呢。
海上杀人,从来就不是犯罪,因为杀了也没人知道。管他是不是什么金融土豪,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拿得起身段,放得下架子,不得不说,这个姓唐的,绝对是个人物。
我也懒得跟豆腐解释这些,踹了他一脚让他赶紧走,三人到了船头,与众人约定暗号:若有危险,就鸣枪示警,他们只需要在船上听信号便可。
紧接着,我和豆腐以及唐江泽,三人迅速翻到了对面的船上,快步穿过木制的甲板,朝吊着昏暗灯泡的指挥室而去。
这艘渔船看起来和普通的渔船并无两样,走进指挥室,右侧是略显老旧的操作台,头顶的铁钩上,挂着拉着简易电线的灯泡,散发出昏黄的光芒,将黑褐色的木板映照的反射出幽光。
指挥室西北角落处的地面,有一个正方形的入口,应该就是通往一楼休息室的路。我们三人站在入口处,将目光往下看,灯光有一部分打在入口处,露出木制的楼梯,再往下的地方,灯光透不进去,则只剩下一片漆黑。
豆腐很敏锐的说:“下面没有光,肯定有古怪。”之前我们以为床上有人,因此光头四人船上,并没有携带手电筒一类的东西。如今照这情况看来,下面的灯光全部是熄灭的,事情就显得古怪了。若光头四人下了一楼船舱,肯定会打开光源才对。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使得下方陷入一片漆黑?
电源损毁?
我有些吃不透,侧头对豆腐说:“你麻溜的回去一趟,拿三只手电筒来。”豆腐也不耽误,几下跑回船上,须臾便取了三只手电筒,我们三人打开光源,这才小心翼翼往下走。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不知道船舱底下会是个什么情景,因此只能尽量小心,屏气凝神,轻手轻脚。很快,我们到达了底部,两侧有很多狭窄的房门,便是船员们休息的地方。其中有五扇门是紧闭着的。
我看了看那五扇门下的门缝,里面黑漆漆的,显示门后都没有开灯。
门里面有没有人我不清楚,不过现在眼前所及之处,却是空旷的。
整个一楼分为两部分,船员休息室和连带着的物料堆放室为一个整体,物料堆放室的墙上有一扇门,门打开,里面就是鱼舱,这和大部分渔船的设计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然而现在,我们唯一能看到的,便是空洞。
整个船舱里一片死寂,紧闭的休息室门,空旷的物料室,没有我们想象中被捆绑着的女人和孩子,也没有我们戒备的海盗,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那光头四人,也消失了。
眼前的情况诡异之极,豆腐咽了咽口水,朝我身边靠了靠,说:“老陈,不对劲儿,人都去哪儿了。”
先不说那些海盗,单说光头四人。
我们可是看着他们进船的,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任谁也受不了这个刺激。
唐江泽估计是‘旧地重游’,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有些发青,沉默不语,目光阴郁的打量着周围。
我们的手电筒扫射了几圈,没有任何异常,唯一值得注意的,大概就是这几间紧闭的休息室。我朝豆腐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过来,好歹也是十多年的兄弟,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两人瞅准第一间房门,一左一右,豆腐转动了一下把手,微微摇头,示意打不开。
门是从里面被反锁的,也就是说门里面有人!
其实船员休息室,一般是没有钥匙的,因为门制作的比较简易,有些渔船甚至没有门。小型渔船的面积有限,因此每个休息室都很狭窄,里面是两张贴墙的上下床,没有什么**可言,再加上出海打渔,因此船上也不会有什么贵重物品,所以像这种房门紧锁的现象,是很不正常的。
有人在里面,并且还把灯给关了。
我怎么看,都有点儿像埋伏。于是我朝豆腐竖起手指,一、二、三,第三根手指竖起的时候,两人齐齐使力朝着房门踹过去,房门本就狭窄,不大受力,猛的一下便被踹开了。手电筒的灯光,随着房门的打开,瞬间照射了进去。‘
狭小的休息室一览无余,一个人都没有。
豆腐怪叫一声说:“这不科学!里面没人,又没有钥匙,门怎么会从里面锁上?”
他看向我,我这会儿也懵了,摇头说:“不知道,奶奶的,见鬼了。”
豆腐一听就说:“以后别提这个字行不,我最近见的太多,有粽子恐惧症了。”
他又揉了揉太阳穴,将手里的手电筒在休息室晃来晃去,打探着各处。休息室里和我想象的一样,贴着墙两架上下床,十分狭窄,中间的过道只能站的下一个人,上面铺着床单被褥,乱糟糟一团,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儿,一看这间休息室,肯定是住了几个男人。
我实在想不明白,门是怎么从里面被锁上的,难道就跟豆腐经常看的柯南一样,是利用什么奇特的手法造成的?可这船上住的是海盗,又不是高智商的推理家,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豆腐这会儿脾气也上来了,暗骂一声,说:“我还真不信了,要让我知道是谁在装神弄鬼,定要扒他一层皮,女的奸一百遍,男的奸……不对,男的不奸,扔进海里喂鲨鱼。”说着,他走到第二扇门前,门同样是紧闭的,我们将门踹开后,里面依旧空无一人,设施也是大同小异,同样的杂乱无章。
接下来的一切没人说话,我们三人沉默的做着踢门的事情,很快,几间休息室的门都被我们踢开了,没有一个人。
这个船上,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豆腐额头已经见汗,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船上,我越待越觉着瘆的慌。”我点了点头,刚打算退出去,豆腐忽然将我的手轻轻拉了一下,随即手指指向其中一间休息室,不断示意,嘴上却没有开口。我顺着他手指的目光看去,心里忽然一喜。
那是位于床脚的地方,由于床下堆了很多皮箱杂物,因此一开始没发现,这时顺着豆腐的手一看,才发现那儿隐约露出一只人的手,而且那只手静悄悄的,不断往里缩,想将自己藏起来,但估计是床下空间太小,所以有一点儿没藏住,让豆腐给发现了。
豆腐也很机灵,借口说害怕要离开,事实上神色却十分兴奋,冲我直打眼色,很明显,是要把人给逮出来。这么一看,想必其余休息室的床下面,没准儿也藏着人。
奇怪,这些海盗杀人不眨眼,而且手里又有枪,不至于见着我们就吓的躲起来才对。
而且这破门一扇,一脚就能踹开,躲在床底下有个屁用?
第二十一章 惨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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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便示意豆腐和唐江泽两人往休息室里面走,准备将里面的人逮出来,一边走,嘴里却一边说着要撤退的话。
三人进了房门,立刻将门反锁,防止其他休息室里的人冲到背后放暗枪。
紧接着豆腐立刻将枪指着床下,喝道:“你已经被人民警察包围了,放下武器,停止放抗,双手抱头,乖乖蹲下!妈的,难怪那么多人想穿警服,光是这句台词,说出来已经很爽了。”
豆腐一边说,一边警惕的注视着床下面的人。
唐江泽守在门后,防止外面有人突然冲出来,我和豆腐则两只枪对着床底下,等着里面的人乖乖投降。
谁知话说了半天,床下的人却只顾着往床里面挤,眼见着手就快瞧不见了,我心说不好,道:“难道床底下有什么暗道?该死,豆腐,赶紧开枪!”豆腐那里射击位置比较好,那人挤在床下的杂物堆里面,身体完全瞧不见,就瞧见半截手了,豆腐一枪过去,便打在对方的手上。
谁知这一枪打下去,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按理说,正常人中了枪,至少也得惨叫一声吧?豆腐懵了,说:“不对不对,怎么一声都不吭,难不成是个死人?”
我说:“死人怎么会动!我还真不信那个邪了!”我狠劲儿一上来,示意豆腐继续端枪示警,自己则蹲下身,将船底下那些杂七杂八装衣服的皮箱一类的物件往外搬,搬了没两件,;里面藏着的人便露出了半个身形,看起来是个女人,瑟瑟发抖。
我一见就明白过来,估计就是被海盗扣下的女人,不知为什么躲在了床底下,于是我说:“我们是警察,是来救你们的,你刚才要是出声,就不会白挨一枪了,出来,别怕。”
那女人看起来很狼狈,披头散发遮着脸,身体只是不停的抖。豆腐一见不是敌人,便放下枪,趴在地上朝床底下的人说:“别怕。唐江泽,快看,是你的人,好像精神受了刺激,赶紧把她劝出来!”他边说边朝门口的唐江泽望去,紧接着,豆腐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喉头艰难的滑动了一下,仿佛我身后的门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提着枪猛的转头,身后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那唐江泽去哪儿了?
就在我和豆腐趴下身体,跟床下的女人对话时,唐江泽居然就在我们身后消失了,而且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他即便要离开这个房间,开门时也总会发出声音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出海之行,才第一天晚上,就会遇到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是怪我气运太低,还是八字儿不旺?
身后那扇门依旧关的紧紧的,而唐江泽就如同被蒸发的水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于是冒出了个想法,心说光头四人下了船舱,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弄出来,莫非也是遭遇了和唐江泽一样古怪的情况?他们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我不由看向床底下卷曲成一团,无声无息,瑟瑟发抖的女人,沉声说:“豆腐,别怜香惜玉了,把她弄出来,问问她是什么情况。”这地方很狭窄,我们两个大男人同时趴下不太方便,便由豆腐代劳了。他闻言立刻伸手去拽里面的女人,嘴里说道:“出来吧,小宝贝儿。”我听着怎么有点儿像调戏民女的恶霸?
豆腐力道够大的,他这一扯,便听刺啦一声,紧接着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手里还拽着一个东西。我猛然一瞧见,感觉自己肌肉都僵硬了,估计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却见豆腐的手上,赫然抓着一只断掌。
豆腐拿着那只断手,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说:“我、我没用多大力啊,这手怎么就扯断了?”
我心说就豆腐那点儿力气,怎么可能直接将人的手给扯断?而且即便真扯断了,那里面的女人又怎么没有一点儿动静,连声惨叫都没有?难道她不是人?又或者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可是,尸体又为什么会动?
越想越不对劲,我也顾不得狭窄了,勉强趴下去,将灯光往里面打,两只手电筒的光芒汇聚在一起,明晃晃的。
只见里面那女人还在簌簌抖动,而被豆腐扯下手掌的那只手,断口处翻卷着皮肉,暗红腥臭,手臂上还有之前的枪伤。
我几乎已经肯定这不是个活人了,但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被这么一顿忽悠,我怒火也上来,但也不敢贸贸然再伸手去抓,解开豆腐腰间的探铲,反手去戳里面的人。这一下子触感顿时就不对劲了。
人的皮肉是有弹性的,再加上我又没怎么使用力气,因此戳起来,触感是不一样的。
但现在,我用探铲在她背上戳了一下,却有种戳到软糕一样的触感,而且那女人的背上,顿时就形成了一个马蹄形,被戳出来的伤口。
我这一戳,她反而不动了,披头散发,静静的伏在地上。这时,我猛然发现,那女人的肚腹下面,隐隐露出一个黑乎乎蠕动着的东西,有点儿像蛇,似乎被她压在了身下,正在逃离一般。
但这茫茫大海里,又怎么会出现蛇?
就算是海蛇,也不该出现在船上才对。
我留了个心眼,不动声色,瞄准女人身下那个黑乎乎移动的东西,猛的一铲子铲了过去,这下力道十足,再加上探铲边缘十分锋利,即便是条人的手臂,也得被砍下来。那东西遭此重击,霎时间被斩成两截,但不知为何,却并没有流血,剩下的一截猛的缩到了女人的下面,断掉的半截则暴露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我用探铲将那玩意儿扫出来,拨弄到眼前一看,却是一截手臂粗,三寸长左右的东西,通体漆黑,断裂处翻着白肉,没有任何血迹,给我的感觉,像是什么海生物的触角。
豆腐说:“难道是章鱼?”
我觉得不太可能,说道:“章鱼的尖端是最细的,但你看这个,光是尖端就有手臂粗,那章鱼得有多大个头啊。不管了,先将那女人弄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和豆腐小心翼翼,合力将里面的人拽了出来,这一拉才发现对方柔若无骨,拉出来后,脑袋随着动作往后仰,头发往两边分开,露出一直以来被遮盖的脸。
主人原本长相如何已经难以预测了,总之我和豆腐眼前的这张脸,已经扭曲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五官几乎都移位了,仿佛是在极大的痛苦中死去一样,看的人触目惊心。
果然是个死人!
我的目光不禁移向床底下,女尸被弄出来后,那一块儿就空了,而且在床底下,还混合着一滩黄汤。
豆腐捂着鼻子,说:“这女人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躲到了床底下,居然吓的尿都出来了。”我仔细观察着那个地方,猛然发现,靠着墙壁的缝隙间,还有一个圆乎乎的黑洞,约有成人大腿粗,之前那个被我砍断的东西已经了无踪迹,或许是顺着那个洞口跑走了。
我们再去检查女人的身体,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外伤,死因十分离奇。
豆腐忽然冒出一个猜测,说:“伤口会不会在下面。”他指了指女人的腹部,女人穿着牛仔裤,腹部平台,也没有血迹,因此出于尊重,我和豆腐并没有检查那个地方。原本还指望将她扯出来问一问情况,好弄清楚唐江泽和光头四人是怎么消失的,现在看来,却是没什么希望了。
豆腐一说,我便道:“不可能,没有血迹,裤子完好无损。”我伸手在女人的小腹处摸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对劲,触感有些奇特。
豆腐见我一摸再摸,于是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嘀咕道:“尸体你都不放过。”
我没理他,越摸越觉得触感古怪,这女人的腹部,好像有一个大洞?为了确认这个想法,我不得不去动手脱了女尸的裤子,裤子一解开,恶臭更大,裤兜里屎尿混合,而她的腹部,赫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面却一点儿血迹也没有,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豆腐惊的说不出话来,我们盯着那个洞口,只见里面扁扁的,内脏肠子都没了,露出一个空腔子。
我这才道:“她屎尿不是被吓出来的,是痛苦之下才失禁的。”
我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
船上肯定是出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情急之下,有些人躲到了休息室,反锁住房门,躲藏在床底下,但还是没有幸免于难,那个东西,最终从床底下钻了出来,以一种极其痛苦的方式,夺去了这个女人的生命,使得她死的没有一点尊严。
会是什么怪物?
和唐江泽他们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我将尸体扔下,看了看床底的黑洞,将灯光顺着黑洞打过去,发现黑洞后面白乎乎一片,像是粉刷过的墙壁。
那黑洞后面会有什么?一只躲藏着的怪物?
它如果真那么厉害,又怎么会怕我和豆腐?马蹄形的探铲和那个洞的大小刚好差不多,我心中一动,抄着探铲往洞里插,想着把躲藏在后面的东西吸引出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我和豆腐才知道该怎么对付它。
谁知探铲还没有伸过去,黑洞后面的白色忽然被遮蔽了,就像猛然放下来,挡住窗户的窗帘一样。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不禁一顿。紧接着,那个挡住的东西又睁开,黑洞后面恢复了一片惨白,我这才猛的反应过来……那后面,是一只硕大的白色眼球,它一直在盯着我们!
番外,彩蛋
一
我是邪灵一把刀,我倒斗好多年,倒过好多斗。
但我有预感,这次我们要去倒的斗,绝对不简单,墓里究竟葬的是谁,不知道,墓里究竟有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的只是上边给了我一架运输机和一个团的人供我调配,并且许诺盗墓圈里的人随我调用。
我摸了摸背后的布囊,老伙伴啊,这次肯定不用你大显神威了.
二
我有两个道士朋友,准确点说是俩位师太,一个道号瓶子,一个道号迷恋。
我第一次听说她们的道号,看到二人一身漂亮的粉色道袍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笑。
但当两人把一张所谓的定身符贴到我身上,让我动弹不得时候,我才知道叫什么真的不重要……
三
花爷和狒姐都是军人,一个司令一个政委,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好多年来,配合的很默契。
有时候我觉得这两个人哪天退役了,去说相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也不用互相损,只要讲讲他们怎么坑那群他们手下的特种兵的故事,底下的观众应该就会觉得特别乐。
都会说,嘿,这俩人真能吹,说他们带出了一群兵王,谁信啊?
四
墓在山西,快到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座墓的主人是谁。
范太咸,秦国杀神白起的副将,一个两千年前凶名赫赫,但现在无人知晓的人物。
据说他和白起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一向都是白起负责去想怎么赢,他负责是去杀人。
秦赵长平之战,四十万人的杀名虽然归了白起,但其实白起手上一滴血没沾,范太咸浴血满身。
五
此人死后被秦皇厚葬,所选之地更是适宜养尸的绝阴之地,必然已成为了一个千年大粽子。
瓶子和迷恋师太,兰花指一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符纸,说道,小事。
花爷手里一挺重机枪,狒姐只是不停的擦拭手里的沙漠之鹰。
而我,只是微微一笑,我有绝招,这次不用割破手掌,我也能让这个千年大粽子给我跪下。
六
飞机降落之后,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叫黄雪的女人。
我听说过她,圈子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如果把盗墓圈子比作一个江湖,她就是这个江湖里的百小生。
我其实挺吃惊她也来了,她先是给我们讲了一下有关这个墓的情况和一些有关的传说,然后就不再多言。
然后把我们交给了另一个叫徐灵的女人。
七
徐灵是当地人,自小生活在墓的周围,对周遭的环境很熟悉,她是我们的向导。
这次倒斗可不是只有我们五个人,目的也不是发财或者为国家发掘文物,而是拯救百姓。
这个杀神范太咸的墓不知为何,最近开始阴气泄露,对居住在墓地周围的百姓生活造成了很大影响。
总是阴天,看不见太阳;地下水发臭;一切家畜躁狂不停;所以,我们带了三千士兵!
八
很多士兵,我很熟,甚至可以叫的上来名字。
谷义威,余忠杰,陆佳佳,姚子龙,薛红旭,李鑫,杨按,黄皓,孟檬,蛋爷,
曾聪,张琴,皇甫铃,凡元忠,雒鸫,吴思冬,姜男,钟柏然,夏一,重阳,
夏昊,秦菲,司徒知音,胡耕,圣凯,丁雪勤,子杨,朱家君,刘忻月,还有许多许多人……
我是邪灵一把刀,我摸了摸背后的布囊,我不爱说话,但我心里有他们。
九
这个墓果然凶险万分,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我们顺利到达了主墓室。
范太咸的棺材是一具血红色棺材,虽然已经过了两千年的时间,但是那红色依旧十分扎眼。
瓶子闻了闻,说道,鲜血染成。迷恋紧接着说道,万人。
花爷和狒狒都是大吃一惊道,万人鲜血染成的红棺,大粽子啊,用不用给他下跪啊?
十
此时,棺材板突然向上翻了一下,然后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然后里边发出了阴森到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就像青蛙一样。
在场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感到紧张和害怕,包括我在内。
但是我现在依旧有信心将这个大粽子消灭。
十一
它出来了,范太咸这个大粽子终于打破了棺材板出来了。
他一身武将服,脸色紫黑色,是个大粽子,是僵尸无疑。
可奇怪的是,他身上不像其他我见过的僵尸一样,有那种有颜色的毛。
“干魃!”我突然想到了这么一种可怕的存在。
十二
干魃是僵尸之王,,也称飞僵,据说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
他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算是僵尸之王了,众人见状都大惊失色。
唯独我不慌不忙,就在范太咸要飞出棺材袭击我们的时候,我突然大喊了一句:
“今天我过生日,我最大,我的愿望就是愿天下一切恐怖,邪祟之事全部消失,好人都能化险为夷,一生平安!”
十三
最后,我的生日愿望实现了。
范太咸这个干魃,这个僵尸之王,给我跪下了,然后化作了无数粉粒,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然后,我回头看着那些和我一起来的人,这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大喊道:
“我知道好人肯定一生平安,会化险为夷!我也知道大家都是穷人,没皇冠就算了,没蛋糕也就算了,期待票,推荐票还不赶紧给我投,我过生日啊诸位!”
第二十二章 幽灵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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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豆腐惊的爆了句粗口,我也吓了一大跳,但我没有躲,先下手为强的观念深入心中,惊吓的同时,猛的将手里的探铲往洞里戳去。
那玩意儿估计吃痛,一下子就消失,仿佛躲了起来。但不等我还有其它动作,整个船身忽然猛烈的摇晃起来,仿佛被一双大手拖住了一般,伴随着剧烈的摇晃,一只黏糊糊发黑的触手从那黑洞里探了出来,越到后面越粗,使得船板上的木料崩裂,洞口显的更大。
那东西猛的探出来,速度很快,由于我之前下探铲,因此离那个洞口最近,当先便被那东西给锁住了。
那玩意儿什么也不干,触手快若闪电的探出,直往我小腹的位置而去,我几乎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腹部一凉,脑海里霎时想起了旁边的女尸。大约是人的应激反应起了作用,在这种又惊又怒的状况下,我反应很快,就地一个打滚儿,将原本跪趴的姿势,变成了仰面向上。
于此同时,旁边的豆腐也大喝一声扑过来,双手抱起那只触手,立刻从我身上拽了起来。
这也得益于我俩多年的默契,我只能制造出机会让豆腐来救我。这种关头他没让我失望,抱住那玩意儿后,猛的跳到了床上,顿时将那只触手反按在床上,就如同将一个人的腰强行弯曲一样。这么一来,触手的下方便露了出来,只见那下面,赫然有无数吸盘,俨然是只章鱼的触角!但这和我以前见到的章鱼不同,这东西的吸盘里,还有很多钢针一样的毛。
我瞬间就想起了一个名词:幽灵蛸
幽灵蛸,又名吸血鬼乌贼,据说是乌贼和章鱼的祖先,亿年前因躲避蛇颈龙的猎食,从浅海向深海移居,亿年来其形态也不曾改变,号称海洋生物的活化石,在一百多年前才被海洋科学家发现。它们体型一般只有三十厘米左右,外形即像水母又像乌贼,最为鲜明的特点便是吸盘里的‘血管毛’。
那些隐藏在吸盘中,看似像钢针一样的毛,事实上是吸血管。被它盯上的猎物,这些吸血管,便会扎入最柔软的地方吸取对方的血液。
这种幽灵蛸生活在深海,很少为人所见,而且个头也没有这么大。
我看着那吸盘下无数的血管毛,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立刻叫道:“豆腐,快放手!”这话已经晚了,豆腐刚抱着那东西上床,那吸盘里的血管毛就探了出来,就如同拧麻花一样,顺着豆腐的手臂而上。
豆腐连忙想将那触手甩开,谁知手虽然松了,但缠着他的毛血管却根本不松开直往他脖子而去。我看过关于幽灵蛸的资料,因为以前在深圳贩过鱼,经常和海边的鱼贩子打交道,关于各种海上的传说和海洋生物,也算比较熟悉。
这种幽灵蛸属于少血的海生物,除了主体部分有血液以外,触手部分的血液非常少,因此痛感之类的神经也退化的厉害,不怎么害怕疼痛,怎么对付都没用。我虽然知道这一茬,但情急之下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抡起马蹄形的探铲,准备再将它的触手切一次。
谁知这一次,由于触手探出的部位比较多,越粗的地方肉越结实,连砍了两下,只砍出两道裂口,对幽灵蛸毫无作用。反观豆腐那边,被那些血管毛缠住,如跗骨之蛆挣脱不得,情急之下,只能缩在脖子,用另一只还没有被束缚的手去拉扯那些血管毛。
我有心想铲那比较薄弱的尖端,但尖端的位置,又牢牢吸附在豆腐的手臂上,若砍下去,无法控制力道,就连豆腐的手都会砍下来,一时间别提有多着急了。转瞬间,那玩意儿已经到了脖颈处,豆腐努力缩着脖子,那些细细软软的血管毛使劲想往缩起来的脖子里钻,那种蠕动的感觉在敏感的脖子上特别瘙痒,豆腐缩着缩着就笑了出来,不过笑的很难看:“哈哈……好痒,救命。”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冲上去用手去扯那些毛血管,那东西弹性十足,藏在吸盘间的时候,看起来不过十厘米左右,但拉扯间却如同橡皮筋似的,怎么扯也扯不断。我心中一动,猛的将探铲倒竖,使得它锋锐的头部朝上,扯着毛血管往边缘一划拉,瞬间全都断了,毛血管里突突往外冒黑血。
这些血管毛似乎有痛觉神经,被割断的部分顿时缩了回去,霎时放开豆腐,整个巨大的触手乱摆。这一下子力道不轻,直接将豆腐从左边床扫到了右边床,休息室的床铺也跟着放出砰砰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我心说不好,幽灵蛸被惹毛了。
这东西全身百分之七十的部位是没有痛感的,而且攻击速度快,人还真拿它没办法,这要真和它的本体相遇,所有的触手都跟着过来,就凭我和豆腐两人,哪里能对付。于是我赶紧拖起床上被撞的七荤八素的豆腐,拉开门就往外跑,说:“那东西恐怕要撞破船舱了,咱们对付不了,赶紧回船上去。”
豆腐平日里耍嘴皮子的时候,什么毒舌的话都能说,但心地其实特别善良,闻言惊了一下,说:“咱们不救唐江泽他们了?”我道:“之前你还对他连骂带踹的,现在还顾得上他!”
豆腐气喘吁吁说:“不行,我们不能扔下他们!”
我边跑边道:“光头四个手里有枪,人多,而且身手又绝不比咱们弱,如果我们能逃出去,他们肯定也能逃出去,如果他们已经死了,我们留在这儿岂不是送死?至于唐江泽,看他自己的命了,老子又不是拯救世界的超人,难道为了救他,把自己的命搭上?”豆腐有那么好的觉悟,我可没有,于是我加了句:“你难道忘记当时在养尸局救冯鬼手的事了?”
豆腐说:“冯鬼手本来就是个祸害,那次是我倒霉,但唐江泽不是个坏人!”
我说:“去他妈的,什么好人坏人。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清白的钱都不好赚,好赚的钱都不清白,你当他那金融土豪的身份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俩边说边跑,转瞬到了楼梯口,爬上楼梯便是指挥室,指挥室外面就是甲板,届时就安全了。谁知我俩狂奔而来,楼梯才爬了一半,从上方的入口处,猛然探出了一个硕大的脑袋,那脑袋呈现半透明状态,表皮黑红相杂在一起。
我记得幽灵蛸这种东西,头部的位置有发光器,这都是深海鱼类的特征,因为深海里漆黑一片,在久远的岁月中,使得深海中的很多鱼类,进化出了自然发光器。我和豆腐盯着那个发光的大头,猛的停住了脚步。
这东西居然还不止一条。该死,这些深海里的东西,是怎么上船来的?
那东西有一对硕大的白色眼睛,里面几乎没有瞳孔,显然视力早已经退化,也不知是通过什么感应动物的,堵在入口处,两只触手立刻朝着我和豆腐而来。
豆腐这会儿也没工夫再去关心唐江泽的问题了,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大叫一声我操,转身往回跑。我俩一路往回跑时,那休息室里的幽灵蛸也已经探出了半个身体,几只触手搭在地上,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前后夹击,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情急之下,我看到了对面空荡荡的物料室,连忙跟豆腐说:“快,跳过去,躲到物料室!”那地方空间比较大,即便拼命也能展开手脚,如果一直被堵在这狭小的走道里,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豆腐说:“跳?足足有五米多呢,我跳不过去!”
我说:“跳不过去就是死,你还想不想结束小处男的生活!你快跳,我垫后。”豆腐也知道情况紧急,比划了几下,最后一咬牙,就跟要赴死一样,一个助跑跃起,身形腾空朝前扑过去,谁知半道那触手忽然朝他伸过去。
我早有准备,抡起探铲拍过去,一下将那触手拍偏了,霎时间三条触手都朝我扑过来,豆腐趁此机会越过了走道,冲到了宽敞的物料室,转头一见我受困,惊的要往回跑。紧急关头,我只能喝一声:“别管我!”
那触手来势汹汹,枪什么的根本不顶用,还好豆腐携带的探铲,我此刻只能将它抡圆了,舞的虎虎生风,阻挡触手的靠近,这些触手力道很大,我的胳膊没几下就已经觉得酸软无力了,它们太过粗壮,挥舞着阻挡了我的视线,我也无法知道豆腐的状况了。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我听到自身后传来了一种滋滋的声音,仿佛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在地上爬动,我心里明白,入口处那个东西已经下来了,正朝着我爬过来。
完蛋了!
该怎么办?
我死了,豆腐一个人也逃不出去,文敏该有多伤心。
我以前孤身一人,从来不是个怕死的人,反正我死了也没人为我伤心,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我需要照顾的人,因此干起事情来,都是全力以赴,不计较后果。但现在,在这种关头,我却忽然多出了很多留念。
第二十三章 求助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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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死,我死了,文敏就得去当别人的媳妇儿了,我从小失去亲人,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我希望未来能和她一起创造一个。
我死了,就豆腐那比女人还不如的身手,肯定也逃不出去。就算他逃出去了,我怀疑以他的智商,以后肯定会被坑的很惨。从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个吃人的社会,没有我这样心狠手辣的损友在旁边帮衬着,豆腐那小白兔,未来的人生该有多惨。
我死了,爷爷的遗骨谁去收?
我不想死,至少在没有完成这些事情之前,我一点儿也不想死。
可是眼前的情况,哪能是我不想死就如愿的。我眼睛也红了,心中又热又恨,冒出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先得拉一个垫背的。最后关头,我打算不去管那些血管毛,直接冲到那幽灵蛸的头部拍扁它,谁知我刚准备动作,便听豆腐忽然大喝:“老陈,我来了!”
我差点儿吐血,来、来、来!来个屁!这种时候,你来干什么!老子又不是姑娘,玩什么殉情啊!
我眼眶一热,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就在此时,透过触手挥舞的细缝,我忽然发现豆腐光膀子光腿,挥舞着一团火球冲了过来,脑袋里顿时一个激灵,这小子把衣服点着了?
转瞬,那燃烧着的衣物做成的火球,就被豆腐扔到了幽灵蛸身上,由于幽灵蛸表皮有一层含着油份的粘液,霎时间遇火就着,烧的那东西触手乱摆。这些东西视力退化,又是生活在深海的冷血动物,估计往上数个几百万年,祖宗都没有见过火的,顿时大乱阵脚,后面追上来的那只幽灵蛸也被火焰吓的后退。
我心中一喜,趁着这功夫,就地几个滚儿,翻出来狭窄的走道,和豆腐躲到了宽敞的物料室里,而随着幽灵蛸着火,它不停的乱窜,很快将那几间休息室都点燃了,最后这玩意儿八成烧怕了,立刻开始往入口外面爬,看来想躲回海里去。
一时间船舱里到处都是火,我和豆腐喘着粗气,一时也不敢和那幽灵蛸争道,打算等它们出了船舱再逃命,这会儿火势也还不大,再说,在海上是烧不死人的。
我喘了几下,拍了拍豆腐的肩膀,说:“小豆,好样的,白天中午那个鱼头没白吃。”
豆腐就穿了个裤衩,闻言很是得意,说:“智慧,与生俱来。优雅,得天独厚……后面那句广告词怎么说来着?”
我呛了一下,苦笑道:“别扯淡了,优雅和你无关,你祖坟上就没长那根草。我只知道你的裤衩是不是又买大了,扯一扯吧,快掉下来了。”
这小子死要面子,去买裤衩的时候,卖裤衩的是个姑娘,他本来穿小号,为了不在姑娘面前丢脸,于是一脸淡然,十分装逼的说:“这款……要最大号的。”
我这么一说,豆腐赶紧提了提裤衩,嘀咕道:“谁买大了,我穿的就是这个尺寸,不说了,这火越来越大,咱们赶紧出去。”他借机转移话题,不想再被打击。
此刻船舱里火势已经开始逐渐蔓延,即使没有手电筒,船舱里也是明晃晃的,而那两只幽灵蛸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这会儿又想起了唐江泽几人,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已经遇害了,正当我俩想出去时,身后的鱼舱忽然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
这声音惊的我和豆腐连忙回头,却见紧闭的鱼舱大门簌簌发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一样。没等我和豆腐反应过来,那扇门砰的一下开了,从里面窜出了一个端着枪的光头,一阵猛咳。我和豆腐一时懵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本以为这四人出了什么意外遇害了,谁想到我和豆腐在外面血战时,他们竟然躲在鱼舱了?
他娘的,这一招也太损了。
那光头冲出来,只看了我和豆腐一眼,什么话也不说,立刻朝鱼舱里打手势,声音低沉,说:“快,出来。”我瞅见那鱼舱里面有很多浓烟,因为休息室下面是空的,和鱼舱连接,估计是火势烧起来后,烟都走到鱼舱里去了,想必将里面的四个人熏的不行。
光头一号打完手势,后面立刻又窜出了光头二号,紧接着三号,再下来是四号。
看到四号时我和豆腐愣住了,因为四号怀里还抱了个小女孩儿。
不等我们询问怎么回事,光头一号迅速说:“先离开这艘船。”那四人行动统一,反而将我和豆腐扔在了后面,气的豆腐大骂,连忙追上去。此刻火势已大,虽然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但也来不及细问了,我们连忙往外跑,路过休息室的时候,那个似乎已经被吓傻了的小女孩忽然指着其中一间休息室哭喊:“爸爸、爸爸。”我们朝那休息室一看,哪有什么爸爸。
小女孩哭道:“爸爸在床下面。”
豆腐禁了声,没说话,我们都知道,她躲在床底下的爸爸,八成已经死了。小女孩哭着要爸爸,豆腐心软,一咬牙说:“我去把尸体拖出来,摸一两件遗物留给小朋友也好。”我来不及阻止他,他这人就是这样,让他干活就找借口,做好人好事的时候倒是很积极,速度快的跟兔子,让我直想骂娘,心说人都死了,还费那么多功夫干嘛。
豆腐冒火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具尸体,将尸身翻过来,那是具男性尸身,脸孔同样扭曲,我们几人一看他的脸,霎时呆住了:唐江泽。
他的身上同样没有伤,脸上已经有些尸斑,嘴角沾着黑色的血块儿,按照这个症状,至少已经死亡八小时以上。
怎么会这样……
难道之前跟我们相处的,一直是一具尸体?
不,不可能。他当时换衣服时,我们就在旁边,他身上根本没有伤。
豆腐咽了咽口水,说:“难道是他的鬼魂出来找咱们帮忙救他女儿?”
我说:“不可能,哪有这么扯的事情。”
小女孩一直哭着喊爸爸,光头一号脸色都青了,说:“快走,火势越来越大了。”
豆腐叹了口气,对唐江泽说:“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你女儿我们救了,你就瞑目吧。”他痛苦扭曲的脸上,眼珠子突兀的瞪着,有些骇人。我们不再理会小女孩的哭闹,立刻带着人往入口跑,身体几乎已经可以感受到火焰逼人的温度。
离开休息室房门的时候,我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唐江泽的尸身,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但当我转头时,我猛的发现,那双充满恐惧的突出来的眼睛,已经阖上了。
那种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我不禁猜想,难道一直以来与我们相处的唐江泽,竟然不是活人?他编造晃眼将我们吸引到船上,莫非就是为了救他的女儿?这太荒谬了。来不及细想,我们逃离了这艘船,顾文敏等人等在外面,急的团团转,待我们上船后,林教授立刻冲鲤鱼喊道:“远离火船,不要引火上身。”
在鲤鱼的操纵下,我们的船开始后退,很快离开那艘火船。
火势越来越大,照亮了一片海面,涌动的海浪,在金黄色跳动的火苗中,映照成了一汪流动的琥珀。
我们观看着火势,气喘吁吁,段菲和吴思冬不停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来。
这时,顾文敏道:“唐江泽呢,他……出事了?”
豆腐喉头滑动了一下,说:“别提了,见鬼了。”
这话没头没脑,顾文敏哪里听的明白,她皱了皱眉,又说:“你们许久不上来,我们正打算上船去寻找时,就从指挥室窜出两团带火的东西,一下子跳进了海里,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你们在里面究竟遇到了什么?为什么只有这个小女孩儿?”此刻,那个小女孩已经晕了过去,被放在地上。
这件事,连我也摸不着头脑,便询问那光头四人。只听他们讲,下到船舱后,下面空无一人,几人很警惕,正打算像我和豆腐一样踹门查看时,鱼舱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走到了鱼舱前,门是从外面被锁上的,他们打开门,小心翼翼走进去,只发现了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一见到人,就不停叫关上门,关上门,神情非常惊恐,为了安抚她,几人不得不把门关上。最后在小女孩抽抽噎噎的讲述下,他们才知道,这艘船遭遇了一场重大的惊变。这艘船上的人确实是海盗,并且劫持了小女孩一家,准备绑票。
在被关押的过程中,海盗们钓鱼取乐,谁知钓到了幽灵蛸。这么大的幽灵蛸,海盗们也吓了一跳,连忙将鱼线割断。谁知那幽灵蛸却并不走,而是顺着船沿一路爬上来,海盗们的枪毫无用处,幽灵蛸如入无人之境,一路虐杀,船上一片混乱,当时外面的出口已经被幽灵蛸堵住,而鱼舱,由于是用来存放鲜活海鱼的,因此四面都是铁皮打造。唐江泽将女儿藏进了鱼舱里,自己打算将幽灵蛸引开。
后面的一切不言而喻。
这一幕,发生在八至十二小时之前。
豆腐嘴唇发青,道:“也就是说,我们当时在海里救起来的,是唐江泽的鬼魂。”
我道:“或许连名字都是假的。”民间有个鬼叫名的传说,据说鬼很怕活人叫它生前的名字,一听就会被吓走,或许从一开始,这个‘唐江泽’就盯上咱们了。
第二十四章 压床
豆腐叹了口气,看着晕过去的小女孩,又看了看那艘依旧在熊熊燃烧的火船,说:“现在怎么办,咱们难不成要带着一个小女孩上路。她这么小,遭遇这种变故,醒来后肯定……哎呀,想一想就头疼。”
我看向林教授,毕竟他是这一次的领队人,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才行驶一天,最好的选择,是先将小姑娘给送回去,然后再重新准备出发,毕竟这小朋友精神很可能受到了重创,总不能跟着我们折腾个十五天再上岸吧?
林教授叹息了一声,说:“回航吧,先将人送回去。”
我们几人从火船上冲回来,又接触过尸体,身上别提多脏了,船上预备的淡水只有食用水,冲凉都是打海水,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也不用避讳,提了海水在船尾洗漱,鲤鱼则重新设定航道,准备返航,这个过程大约要一个多小时。
冲澡间,我们难免会提起船里的事,一聊才发现,我和豆腐之前对于光头四人的印象,完全是错误的。这四个人看起来比较冷硬,其实根本是处于一种和时代脱节的关系。
这种现象在军队比较常见,因为军旅生涯相对是封闭的,在部队训练或者执行任务,不会有太多机会接触外界的新鲜事物,因此很多老兵退伍后,都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理,并且适应周围仿佛已经陌生的世界。
光头四个显然已经从事官盗很长时间了,无法配合我们的聊天节奏,豆腐说话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两个网络新词,他们也完全不懂,既然不懂就插不上话,所以四人一直沉默,跟机器人一样,各做各的事情。事实上,他们并不是坏人,应该说,他们是合格的军人,只是不太适应和我们这种人交流而已。
豆腐了然,于是给他们重新起外号,分别是机器人一号到机器人四号。
我们正瞎扯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四个机器人忽然开始对话。
机器人一号说:“那两个东西逃跑了。”
机器人二号说:“好像并没有被烧死。”
机器人三号说:“以防万一。”
四号立刻开始擦身上的水,说:“进行全船搜查,我怀疑它们很可能躲在船上。”
四人的对话默契十足,我和豆腐完全插不进去,直到四号说完,豆腐才反应过来,惊道:“你们说那俩东西有可能跑咱们船上来?不会吧,它们这会儿肯定是回深海养伤了。”
机器人一号说:“新鲜的血液,是最好的疗伤品。”
二号说:“特别是人血。”
三号说:“它们在无脊椎动物中,大脑容量属于较大的。”
四号说:“所以它们会记仇。”
说话间,四人都已经穿好了衣服,我和豆腐还光溜溜的站着,转瞬几人已经离开船尾。
豆腐说:“你听懂他们说什么了吗?”
我点头,说:“他们的意思是,幽灵蛸会来找咱们报仇。”
豆腐倒抽一口凉气,说:“我操。”我们二人立刻穿上衣服,精神也高度紧绷起来,连忙离开船尾和众人汇合,光头四人显然已经将情况给他们说了,所有人都聚集在相对安全的船头。
如果那俩东西,真的悄无声息潜伏到了我们的船上,我们该怎么消灭它们?难道又用火攻?那样我们自己岂不是也遭殃了?
那小女孩已经醒过来了,但精神方面似乎受到重创,眼神呆滞,一句话也不说,暂时由阿英照顾着。机器人四个在海盗船事发后,就枪不离身了,四人说明情况后,便立刻端着武器朝指挥室而去,一举一动间都身先士卒,将我们众人保护起来。
豆腐感慨说:“不在嘴皮子上说空话,认真办实事,这才是军人的风采,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我摇了摇头,心说:之前他们四人其实并没有与幽灵蛸直接接触,而是因为那小女孩的原因,躲在了鱼舱里。假若我们的船上,真有什么东西,这四人此次有准备,就凭手里的四支冲锋枪,应该也能搞定,于是我拽住比较冲动的豆腐,让他稍安勿躁。
众人聚集在船头甲板上,仔细留神着周围的动静,林教授说:“这大海深处,有数不尽的奇异生物,想不到会被咱们给撞见,现代生物学对幽灵蛸的定义,和我们这次见到的有所不同,它或许是幽灵蛸中体型比较大的品种,不知道为什么会从深海跑出来。”
不愧是教授级别的,讨论问题都不离开理论课推证,但现在我们对这些没兴趣,于是我说道:“林伯伯,人类所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您就别操这个心了。倒是那小朋友情况不妙,有没有什么急救措施可以采取一下的。”
林教授转头去看那被阿英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儿,阿英给她洗了个澡,换了身大人的衣服,小身体被一条黑色的裙子包裹着,眼神呆滞,像个洋娃娃,小脸上一片枯槁,看着很可怜。林教授叹息一声,说:“如果是外伤,我们都会一些急救手段,但这是精神创伤,我们无能为力。必须要尽快返航,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就在这时,那小女孩忽然开口说话了,并且张口就管我叫爸爸。
豆腐惊了一下,说:“老陈,这下好了,你白得一大闺女。”
我说:“去你的,我和她妈妈可没关系。”虽然这么想,但我也没拒绝,心说这小姑娘出了毛病,暂时顺着她点儿,她喊一声,我便答应,说:“好闺女,过来爸爸抱一下。”逗的顾文敏几人抖着肩膀直笑。
豆腐更是乐了,让阿英赶紧把我闺女抱过来,阿英将孩子交给我,我才刚抱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她依旧在叫爸爸,只不过却是盯着我的身后,而且瞳孔的焦距很近,仿佛我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似的。
我头皮一麻,转头一看,原来我后面站的是豆腐,于是乐了,说:“人是叫的你,赶紧抱你闺女。”我一大老爷们儿,实在不习惯抱孩子这种事,无视豆腐手忙脚乱,将人塞了过去,果然,小女孩接着就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待着。
须臾,机器人四个出了甲板,神色没那么紧绷了。
机器人一号说:“全部进行了排查。”
二号说:“没有危险。”
三号说:“今晚我们四个轮流守夜。”
四号说:“开饭吧,饿了。”
最后一句话牛头不对马嘴,机器人四号面无表情,捂着肚皮说饿,那情景十分好笑,一船人闻言,这才放松下来,阿英便张罗着去弄吃的。在海上没什么吃食,来来去去就是鱼鲜,晚餐又是大马鲛鱼煮土豆,鱼锅里不知道阿英放了什么调料,十分爽口,一点儿不腻。
彼时,鲤鱼也调整好航道,众人吃吃喝喝,吃完便去了休息室。此刻天色将近黎明,上半夜的一番折腾让我们疲惫不已,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做梦老是梦见幽灵蛸,也不知怎么回事。
迷迷糊糊间,我忽然感觉有一双手在摸我的脖子,我警惕性比较高,立刻醒过来翻身坐起来,这才发现,床上就我一个人。
我上床睡的是豆腐,对面的两架上下床各睡着吴思冬和林教授,几人睡意深沉,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休息室上方的小瓦数灯泡,散发着朦胧的光辉。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做梦了?
大约是由于幽灵蛸的原因,我心里有些打突,猛的低下头去查看床底下。我们床底下没有杂物,一眼便看到底,下面没有躲藏任何东西。
这间休息室,除了床下勉强能藏东西外,其余的地方一目了然,现在连床底下都没有,看来是我有些杯弓蛇影了。我胆子一向很大,难不成被豆腐那怂包给传染了?这么一想,便摇了摇头,裹上被子重新睡觉。
刚睡下没多久,兀自朦朦胧胧间,那种感觉又来了,我感觉自己的床忽然猛烈的摇晃起来,紧接着整个人也透不过气,像是有个人压在我身上似的。我努力挣扎着却是徒劳,当时由于没有完全深睡,因此迷迷糊糊间,我想到了一个词:鬼压床。
难道我是被鬼压住了?
大海吞噬过无数人类的生命,海上遇鬼的故事更是不甚枚举,我们晚上不还遇到了一个唐江泽么?我要不要这么倒霉,眼瞅着天就要亮了,怎么又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民间的说法,人的气运一低,阳火自然衰败,最容易招惹些狐鬼之流,我几乎可以想象,如果不解决鬼厍之面的诅咒,自己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或许……根本就没有未来。在和那股力量对抗中,我终于醒了过来,又一次翻身坐起,这次却已经是浑身大汗。
大约我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将林教授几人都吵醒来,豆腐将脑袋探下来,睡眼惺忪,说:“老陈,你在床上折腾来折腾去干什么呢?打飞机也得挑地方,我觉得船尾那个放渔网的地方就挺合适。”
第二十五章 示警
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已经了无睡意,没心思跟豆腐耍嘴皮子,说:“你们睡,我出去吹吹风。”那些脏东西只来纠缠我这种气运低落的倒霉鬼,应该不会去纠缠豆腐他们,我这段时间也见得多了,怕到没有多怕,只是心烦意乱,便出了休息室,顺着狭窄的走道,准备去找机器人,跟他们一起守夜。
晚上是睡不好了,看来也只有白天睡觉了。
谁知我才刚出休息室,便猛然发现,在走道的尽头,靠近鱼舱的物料室前,赫然有一个蹲着身,背对着我们的人!
他绝对不是船上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我可以看到,他露出的两只手上,布满了尸斑。
就在我看着他的时候,他也转过了脸,一瞧见他的模样,我不禁叫出声:“唐江泽!”
他怎么会在船上?难道他的鬼魂还跟着我们?刚才鬼压床的是不是他?他这是准备吓唬我,还是故意把我弄醒?我对这只软粽子说不上坏感,他虽然骗了我们,但事出有因,也可以原谅,但如果阴魂不散,一直纠缠,那就有问题了。
我一叫唐江泽的名字,他立刻站起来就朝右边跑,由于我身处过道,视线受阻,因此只瞧见他往右一闪便没了踪影,等我快步跨出过道,物料室里哪还有唐江泽的鬼影。民间有鬼怕叫名的说法,难道是我叫了他的名字,把他吓走了?
这事儿也不应该啊,他之前被我们‘救’上船的时候,我们不照样叫他名字吗?
他一直跟着我们,莫非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想到了那小女孩儿,心中一动,便准备去敲阿英她们的房门,因为小女孩儿是跟阿英她们睡一间房的。谁知我刚一转身,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整个人跌了个狗吃屎,别提有多狼狈了。
爬起来一看,脚底下什么障碍物都没有。我心里明白过来,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朝着空无一人的物料是低骂:“姓唐的,别他妈装神弄鬼,当你陈爷爷我是好欺负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跟我这个那个,玩什么鬼压床鬼绊脚的把戏,老子把你女儿直接扔海里去。”
这话说完,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为了节约电,渔船上的灯泡瓦数都比较小,整个物料仓显得昏暗无比,我等了会儿,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转身准备继续走。这次我留了个心眼儿,走的时候脚步放的比较慢,谁知这一回,你东西不来拽我脚了,而是改为吹气了。
我一转头,便觉得脖子后面猛然发麻,像是有人贴着我的脖子呼吸一样,但那呼出的气体,却是冰冷的。
我可以察觉出那东西没有恶意,但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徘徊不去,而且看样子,他是在挽留我,不希望我离开这间物料室。
难道他是想告诉我什么东西?
或者这间物料室里有什么危险?
我心里打了个突,想起他刚才一直朝右跑的举动,不由自主看向了物料室的右边。那地方堆积着一大堆渔网,膨松的地方在一处,散发着黑黝黝的磷光。
难道那渔网下面,躲了什么东西?
我想起了那两只幽灵蛸,便慢慢挪动脚步,朝着那堆破渔网走过去,有心想看个明白。
待走的近了,我便隐隐闻到了一种焦糊的味儿,随着我的靠近,那渔网隐隐抖动起来。这下我心中顿时明白过来,霎时间警铃大作,立刻往休息室跑,一边跑一边喊众人:“快起来!幽灵蛸在船上!快!”情急之下,我这声音想必是有些恐怖,很快休息室的门就打开了。
豆腐一边套衣服,一边往外冲,叫道:“幽灵蛸?在哪儿?兄弟们,抄家伙!”而随着我们的动静,那团渔网也动的越来越厉害,只不过奇怪的是,那东西一直没出来,只是不停的抖,使得一大堆渔网跟着抖动,情况十分诡异。
段菲神色紧张,说:“快,我们快躲到甲板上去吧。”她边说,便朝我靠近,悄悄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心中有些尴尬,心说自己气运低了,难不成桃花运突然旺起来了?这小姑娘看着,怎么好像对我有些意思?转头去看顾文敏,明显吃味了,漂亮的瓜子脸绷的紧紧的,一接触我的目光,便转过脸去。我暗道不好,不怕天不怕地,最怕女人生气,女人生气不打架,两眼一湿,嘴一嘟,脚一跺,我完全没辙了。
为了不至于把未来的媳妇儿得罪,我赶紧和段菲拉开距离。
就在此时,林教授眉头深锁,道:“它们好像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怎么回事?”
顾文敏正生我的气,也不搭理我,转头盯着那堆抖动的渔网看,听完林教授的话,她仿佛若有所思,忽然惊呼说:“我明白了,它们在破坏船体!”
豆腐瞠目结舌,说:“顾大美女,你逗我呢?破坏船体这一招也太阴损了,它们是动物,又不是人。”
说话间,光头四人顺着楼梯入口冲了下来,武器早已经准备妥当,估计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二话不说冲在前面,并且朝我们做了个后退的手势。转瞬,四人便成弧线挡在我们所有人的前方,一样的造型,一样的姿势,行动间迅速而威严,让人不由心下大定。
下一秒,便听机器人一号发出了一声指令,紧接着便是四支小冲锋齐齐扫射,一时间枪声震耳自不必说,伴随着枪声,我们整艘船都剧烈的摇晃起来。猝不及防之下,众人东倒西歪,一旁的段菲眼见着脑袋就要撞到门沿上,我赶紧顺手一抄将人拉过来。
这震动持续的时间并不久,随着枪声止住,船体的震动也跟着止住。紧接着,我发现豆腐用一种很怜悯的眼光看着我,我低头看了看被我搂在怀里的段菲,又看了看脸色都发青的顾文敏,心中苦笑,不等顾文敏说话,便推开怀中的人,凑过去到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顾文敏听完,脸色由青转红,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似怒非怒的瞪了我一眼,转头在我腰上掐了一把。
豆腐大惊,压低声音说:“你对她说什么了?看不出来,哄女人挺有一套啊?”
我说了什么?这是个秘密,事关男性尊严,而且我相信,豆腐要是知道了,会用这个嘲笑我一辈子,因此我坚决没理他。段菲那边儿嘴角有些生气的撇了撇,我也顾不得她了,只能扭头当没看见。这个小插曲时间并不长,转头机器人四个已经收了枪支,却见那堆渔网已经一动不动了。
那四人当我们不存在一样,自顾自对话。
机器人一号说:“死了。”
机器人二号说:“一共打了八十发子弹。”
机器人三号说:“不死才怪。”
机器人四号说:“现在是早晨六点,处理完该吃早饭了。”
豆腐闻言,霎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对我说道:“我总结出来了,机器人四号是个吃货。”
四人一边对话,一边走向那堆渔网,然后用枪支将渔网拨开,清理了须臾,便露出了渔网下的东西。我们一看,都惊的脊背发寒。那下面躲着的,正是幽灵蛸,它们硕大的脑袋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但可以看到所寄身的位置,木制的船板已经被严重破坏。
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进行着,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恐怕等我们的船沉了,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现在的渔船,动辄四五十米,早已经现代化,浑身都是铁皮,内部很少采用木制,带有捕鱼系统海洋定位系统信息发布导航等等,但这种渔船造价高,而且多是企业投资和国家补助,私人渔船大部分体型小,为了节约成本,采用的是混合式。
我们这艘渔船便是混合式,内部以木制为主,外面是铁皮。不过在接近动力系统的部分稍微薄弱,如果遭到破坏,整艘渔船都会停止不前,甚至入水沉没。这两只幽灵蛸,竟然无声无息的破坏了表层,眼见就要钻入动力系统里面。
茫茫大海,若真的被它们得逞,我们焉有命在?
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面面相觑之际,顾文敏看向我,眼神中透露着后怕,说:“还好你发现的早,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林教授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感叹说:“不愧是陈老师的孙子,好样的。”
豆腐立刻说他也有功劳,正是因为他给我推荐了船尾后面放渔具的密室,我才会偷偷爬起来离开休息室,才会凑巧发现幽灵蛸。
我听了差点儿没被气死,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要感谢唐江泽。”一听我提起这个死人,众人神情都有些诧异,我这才将当时的情况说明,段菲脸色就变了,咽了咽口水说:“这么说,他还在咱们船上?太吓人了。”
豆腐说:“人有善恶,粽有好坏,这是个好粽子,你怕什么。”
豆腐一向胆小,但估计是和唐江泽处过一段时间,因此现在到是大义凛然,也多亏唐江泽那冤魂的提醒,我们有惊无险,免去了一场灾祸。
第二十六章 鱼珠
唐江泽的事,毕竟是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众人也都不愿意多谈,便连忙将那两具幽灵蛸的尸体运上甲板。我和豆腐正准备将尸体扔进海里时,鲤鱼忽然阻止了我们,说:“等等,别扔。”
豆腐一顿,说:“不扔干什么?难道你要吃烤章鱼?那可够呛,看不出来你胃口挺重的。”
阿英也抱着小女孩跟着过来,连连摆手,说:“不能直接扔,我们海上有规矩,杀了这种上年头的东西,不能直接往海里扔。”
我以前也经常跟海边的鱼贩打交道,阿英这么一说,我便会晤过来。在海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认为深海里那些年头活得久的大鱼,都是成了精怪的,甭管是陆地还是海里,都是一个道理,有些东西活的年头深了,难免生出些古怪。
这里的大鱼,不单单是指鱼类,而是深海中生物的一个统称。据说这些东西是归海神管的,这个海神具体是哪一路尊神,说法可就大了。最早期的海神,是人面鸟身的形象,有说跟精卫填海有关。发展到后来,又有四海龙王鱼神仙姑晏公萧神等。就拿广东来说,广东沿海一带的渔民信奉的海神便是妈祖,是一位海民们的保护神。
海神既保护海民,同样也保护海里的生物,据说深海里成了精怪的大鱼,都是海神的随从手下,如若有谁敢杀害,必定会引起海神震怒,降下灾祸。
关于这个,还有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事儿我也是道听途说。
我贩鱼的时候,有一个出海打鱼的鱼老板跟我们讲过一件事儿,他有个表亲也是打渔,由于年轻,不太懂规矩,没什么经验,只仗着家里有钱,将渔船操办起来,请的船员也是生熟参半,还有些完全没出过海的年轻人。
这伙人第一次出海就遇到了大事儿,当时他们比较贪心,船出东海时,水里忽然浮现一只大海龟。有道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那海龟可真够大的,就跟电视剧里载着唐僧师徒四人过通天河那老龟似的,坐下几个人都绰绰有余。
众人生平未见,纷纷聚集在船头围观。
若是有经验的老手,最多也就是围观一下,海民们靠海生存,对大海自有一股敬畏,对于这种上了年头,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奇特大龟,看到了,恐怕只有敬仰。但这帮生手不懂事,也没有什么爱护生命,敬畏海洋的意识。众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龟,围观了一会儿,见龟没有下潜的意思,便张罗着把那大龟弄上来玩一玩。
这事儿发生的时间并没有多久远,那会儿刚刚出来智能手机,年轻人都喜欢玩自拍。那帮小年轻用渔网将大龟弄上船,那老龟动作缓慢,被众人抬着翻了个面,四角朝天,四肢脚蹼挣扎,**扭来扭去,特别好玩儿。一帮年轻时尚的渔民,纷纷拿出各自的智能手机,站在老龟旁边而拍照。
有为了装酷耍帅的,还得摆两个造型,比如骑在乌龟肚子上,比如拿把匕首在乌龟脖子边晃来晃去。
其中有一个人特别损,用保养船只的桐油刷在**上,桐油有粘黏性,他接着再将女船员的内衣从晾衣绳上扯下来,罩在乌**上,喜剧效果可想而知。他们也就是玩玩,打发海上无聊的时光,毕竟龟又不能食用,又不能卖钱,杀了也没什么意义。
给乌龟穿内衣的小年轻将乌龟打扮好,便站在**边,歪着脑袋,比出剪刀手,另一只手拿着智能手机自拍,心想着回到陆地有网络的时候,去网上晒一晒图片。谁知,就在他歪着头,比着剪刀手,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扭动的乌**猛的转过来,张开嘴,咔嚓一下,将他整个脑袋刁进了嘴里,龟嘴合拢,脖颈顿时血流如注。
那小年轻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身首分家了,手机拍下了那一幕。一个站着的无头人,脖子突突往外冒血,而他旁边是一只硕大的海龟,海龟嘴里,隐约有一堆黑毛,那是一颗人的头颅。
下一秒,尸身倒地,智能手机摔落在船上,一船人齐齐爆发出恐惧和骇然的尖叫。
刚才大家伙儿还玩的好好的,哪里能承受这突如起来的刺激,一番混乱和恐惧自然不必说,待一切平静下来之后,当然是要报仇了,愤怒的人将那**砍了下来,顺道还狠狠折磨那老龟一番,活生生用斧头劈裂龟甲,一番报仇泄恨,这才含着泪收拾了尸身,将龟尸随意丢进了海里。
当时,但凡是有经验的老手在场,绝对会阻止他们这个举动,但只可惜,船上都是一帮依靠父辈庇荫的年亲人,本身没什么见识,哪里想得到这些,直接就丢进了海里。
在海民的传说中,这些活了千百年的深海大鱼,额头里都有珠,乃是千万年修炼而形成的,在古老传说中,蚌子里的珍珠,便是海蚌修炼出来的灵珠,只可惜被贪婪的人类给无情的掠夺了。那种珠子,海民们称为灵珠,大鱼一但死去,阴魂便会附在灵珠里,带有灵珠的尸身一但入水,就会去海神那儿报信,海神知道事情因果,便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您可能要说了,只听过人有魂的,这鱼和动物还有魂吗?
别说,还真有。
中国民间便有供奉五家仙的,这胡白黄柳灰五仙,都是动物,即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在这五仙之外,又有五鬼。知道五仙的人多,知道五鬼的估计不多。这个五鬼,指的不是民间传说中的五鬼运财,而是指养小鬼。
旧时有善于操神弄鬼之人,豢养鬼物驱使,以图己利,流传的比较广的便有招财鬼挡煞鬼等等。而养五鬼,则指的是阴狗阴猫阴牛阴鱼阴鸡。具体怎么个养法我不知道,过程也不清楚,但原理差不多。不过相对来讲,养五鬼的比较少,因为听起来比养小鬼更不靠谱。
这传说若是真的,那么老龟的额中必然藏有珍珠似的灵珠,一但龟尸入海,老龟的魂就会去找海神告状。那船上的年轻人哪里懂这些门道,扔了龟尸,一个个准备返程将尸体送回去,谁知不到两个小时,便风云变色,海上狂风大作,船只如同一叶小舟,随着惊涛骇浪迷失方向,进而触礁进水。
众人纷纷落水,有一部分人葬身大海,了无音讯,而还有几个生还者运气较好,被后来经过的渔船搭救。
这其中最为诡异的一点便是:活着的那几个人,恰好是几个年纪稍微大的人,他们不懂得用智能手机这些东西,因此当时没有拍摄照片。
事情究竟是巧合,还是真有龟魂告状,海神降灾,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深海巨兽,额中含珠的传说,流传了一辈又一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此阿英和鲤鱼,才会阻止我和豆腐两人。
其余人不甚明了,我便将这个中缘由一说,鲤鱼连忙点头,道:“就是这么回事。”
豆腐不相信,说:“合着这小章鱼还有魂?还会告状?要告状也是我们告状才对,我们才是受害者。既然不能直接扔下去,那该怎么办?”
鲤鱼说:“开额取珠。”
豆腐闻言来了劲儿,说:“我才不相信,章鱼的额头里面还能取出珍珠,来来来,咱们下注,认为没珍珠的站我这边,认为有珍珠的站鲤鱼那边儿。输了的人,回头在甲板上跳肚皮舞。”
顾文敏闻言哭笑不得,说:“你还真是什么都能闹腾,这个世界上,人类未知的事物太多了,这传说既然能千古流传下来,必然有它的道理,空穴来风,其风有因,我站在鲤鱼这边。”吴思冬立刻表态:“我相信顾警官的判断。”机器人四个不参与这个游戏。
林教授见此,呵呵笑着说:“那我也来下注,我还是很期待开出灵珠的。”说罢站在了鲤鱼那边,段菲跟着林教授也站在了鲤鱼那头。这样一来,就剩下我了。
豆腐急了,威胁说:“老陈,你不想一会儿跳肚皮舞吧。”
我道:“真理往往在少数人手里,或许你的选择是对的。”说着,我站在了顾文敏身边。
豆腐傻眼了,说:“你不是说真理在少数人手里吗?那你怎么还抛弃真理?”
我淡淡道:“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看不透真理的。我是个俗人,我随大流。”其实这也只是众人的一个小玩笑,一晚上的精神紧张和血腥,我们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些愉快的放松的事情来调节,比如陪豆腐玩这个‘谁跳肚皮舞’的游戏。
我也不相信幽灵蛸的额头里会有‘珠’,便等着鲤鱼动手。他也有些紧张,在幽灵蛸额头上下了好几刀子,翻着皮肉寻找,一时腥臭扑鼻,挺恶心的。段菲皱了皱鼻头,捂着嘴说:“哎呀,臭死了,哪有什么珠子,还是快扔下去吧。那些古里古怪的传说,民间多了去了,要都相信照办,我们还活不活了。”
第二十七章 取珠
鲤鱼拿着一把杀鱼刀,双手血淋淋的在幽灵蛸额头翻来翻去,就在众人都有些受不了这剧烈的腥臭时,他神色变了下,右手的两根手指并拢,做了个往外抠的姿势,紧接着,一个红彤彤的东西被他抠了出来,轱辘轱辘滚到了地上。
那是个圆形的东西,外表包着一层血红的肉膜。我以前贩鱼也经常杀海鲜一类的东西,但从来不知道在章鱼的脑门里,会有这样一个圆圆的肉疙瘩。
难道真的有珠?
段菲捂着嘴巴,小脸变色,说:“看来我今天是吃不下午饭了,阿英,我们午饭是什么?”
阿英说:“原计划是铁板章鱼,现在我想你们都吃不下了,临时改为大马鲛鱼炖土豆。”
豆腐苦着说:“又是这个,从上船一直吃到现在。”
阿英笑了笑,说:“只有这两样选择,或者咱们还是吃铁板章鱼?”
我挥了挥手,道:“别说吃的了,就炖土豆吧。”紧接着便蹲下身将那个肉疙瘩捡了起来,我不太怕脏,以前杀海鲜习惯了。
那肉疙瘩捏在手里硬硬的,似乎里面包着过什么东西一样。我立刻试着去撕表面的肉膜,那红色的肉膜撕开后,霎时一阵宝光炫目而出,我只觉得眼花缭乱,船上其余人也纷纷惊叹。
那阵宝气闪烁须臾,才褪去华光,定睛一看,却是个鸽子蛋大小的浑圆宝珠,色泽乳白,像珍珠,质地又比珍珠通透,在船灯的照耀下,流动着炫目的华光。我以前陪肖静逛过的珠宝店也算多了,从没有见过这么夺人眼球的珍宝,那东西的华光和我手上的血腥肉膜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对比。
鲤鱼自己估计也没有料到,说话有些哆嗦:“真的有珠子,好险好险,还好没有直接扔下去,看来祖先们流传下来的东西,还是有道理的。”说罢赶紧去解剖另一只幽灵蛸,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摸准了灵珠的位置,果然没多久,便又掏出了一颗珠子,比我手上的这颗还要大。
此刻正是黎明前夕,四面八方灰蒙蒙,只有极远的天际线上,露出一线橘色,这两颗明珠在黎明中相映成辉,那宝光霞气,令人叹为观止,许久众人才回过神来。
鲤鱼有些激动,说:“撞见宝贝了,这两样东西要是卖出去……那我就发了。”
豆腐听到这儿回过神来,说:“哎哎哎,什么发了发了的。”
他将两颗珠子一收,交到机器人一号手里,说:“海盗船是他们四个冒死上去的幽灵蛸也是他们弄死的,排辈儿也排不到你头上啊。”他说话向来口无遮拦,鲤鱼顿时就急了,但料是豆腐说的也有理,他找不出反驳的话,神色又是焦急又是尴尬,嘴里打着哈哈。
豆腐没发现,我却瞧见鲤鱼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腮边的肉一紧,想是生出了什么恼恨之意,心下不由一叹:之前一船人还好好的,这会儿利字当头,就间隙丛生了。
豆腐的说法也无可厚非,那东西本就是机器人几个出力弄到的,即便他们不要,也该算到我和豆腐头上来,但利益这东西就是如此,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应该分一点儿。豆腐到没什么贪心,按照道理办事儿,但却茫然不知自己已经得罪人了。
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好在光头四人对这东西并不看重,而是交到了林教授手里,大意是要充公的意思。林教授扶了扶眼镜儿,严肃谨慎的将东西收了起来,说:“我只知道蚌珠,这种出珠的情况确实罕见,这两样东西很有研究价值。”
转瞬,鲤鱼拍了拍血糊糊的手,将两只幽灵蛸的尸体扔下了海。众人这一夜可谓惊心动魄,此刻天光即将放晓,又饿又困,阿英张罗着煮了一锅吃食,众人也没有心思谈天,迅速吃完,便蒙头大睡,补充一夜的消耗。
这一觉睡的很长,我醒过的时候看了看手表,足足睡了八个小时,从黎明的五点钟,睡到了中午的一点,精神头和体力也恢复过来。
上了船头时,却见阿英在指挥室,坐在一排现代化操作设备前操纵船只,其余人则还在睡觉,鲤鱼也换下了岗。
我没什么事做,便点了根烟坐在阿英旁边看她操作,随意闲聊几句。
没多久,阿英忽然说:“好像要变天了。”顺着她的目光,透过透明的玻璃前台看出去,只见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布了一层阴云,看样子是要下雨。
我点了点头,说:“海洋环境,变脸就跟翻书一样快。”阿英估计是累了,打了个哈欠,眼睛水汪汪的,我想着她一个女人,也是许久没睡,在旁边看了会儿,大都是事先设定好的导航程序,也掌握了大半,便让她去休息,我帮忙看着。
阿英闻言感激的笑了笑,让过位置,给我讲解了一下指挥台的基本操作,便哈欠连天回了休息室,
此时是中午的一点,夏日里本该是阳光最为炙热的时候,但此刻天上阴沉沉的,空气中有些闷热,整个船上的人,除了我都在休息,也无事可做,在指挥室一边调整船只航向,一边想写有的没的。这次出海不太顺利,也不知唐江泽的鬼魂还在不在船上。
根据导航显示,按照这个速度航行,我们在五小时二十六分钟后就能到达渤海海岸。
一边想着,我一边又看了看外面的海天,这一眼看去,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外面的天气阴暗的有些异常,比我刚才和阿英说话时显得更加暗了。虽然深圳是个靠海的城市,但海上变天时,海岸线是会被封锁的,因此我没有经验来判断,这样的天色究竟属不属于正常范围。
之前薄薄的乌云,已经如同浓墨般铺满了天空,再也见不到一丝阳光,它们低垂着压向海面,给我的感觉是,天与地,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接近,有种要塌下来的感觉。
就在我思考着这种天气是否正常时,豆腐踢着拖鞋从休息室上来,看了看外面,咦了一声,说:“看样子要下雨了。”话音刚落,乌云间猛的划过一道紫色的闪电,刹那间的纵横,爆发出夺目的光辉,整个世界陡然一亮,又猛的坠入黑暗。
伴随着闪电,云层中响起了轰隆隆的雷霆之声,一声接着一声,连成一片,震的人耳心发麻。
我的警惕性让我无法置之不理,于是对豆腐说:“别傻愣着,去把鲤鱼叫起来,这一变天,海上肯定会有风暴,船只的操纵,还是由专业人士来指挥比较可靠。”豆腐点了点头,立刻往休息室走,才走到一半就从楼梯里退了回来,原来却是鲤鱼已经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冲,估计是被雷给震醒了。
他嘴里大声叫道:“怎么回事,好大的雷。”在海上,天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人类唯一可以依赖的就只有船只,而船只是否安全,在很大程度上和天气有着密切的关系。
大海上风暴比较常见,且现代船只的动力系统,抗风暴比较强,因此大部分时间不用担心,只有遇到大一些的风暴,才会有危险。
一般行船出海时,连接着的系统都会有天气预报,不适合出海的时候,渔民都会停止行船。
鲤鱼比较懂行,他看了看天色就皱起了眉头,随即连接起了导航系统,按了几个按钮,调出了一份天气数据,上面显示,今天我们所处的这一区域风平浪静,是个适合出海的日子。
豆腐盯着数据,撇撇嘴,说:“明显是扯淡,所以说,天气预报这玩意儿不可信。”
鲤鱼重新坐上了指挥室,说:“看天气,这次风暴来的有些厉害,我开一下风力测速器。”在过去,海上测量风暴,一般用风力球一类的东西,现在已经发展为风轮,会自动获取数据。须臾,显示屏幕上传来一段数据,鲤鱼脸色顿时有些发白,说:“风速达到每秒39米,是13级强台风,真倒霉。”
他说这段话时,海图屏幕的右上角,依旧挂着风和日丽的图标,显得极为讽刺。
此时外面雷声轰鸣,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聚集在了指挥室,由于这里的门窗是封闭的,因此我们只能透过玻璃看到外面滚动的乌云和刺目的闪电,听着震耳的雷声和海浪涌动的声音,海风到是感受不到。不过按照传来的数据,若真是到达13级,而我们现在又处于大海,位于风力的中心,那么外面的风力一定很强,像是那小女孩那样的个头,一出去就会被卷上天。
我们位于指挥室到还不觉得什么,只是光听那声音,以及船只越来越强烈的摆动,就已经能感受到那种威力了,一时间也没人敢往指挥室外面走。
这时,顾文敏忽然说道:“那小女孩去哪里了?”
段菲说:“她一直睡在阿英的床上。”
阿英闻言惊讶说:“刚才陈先生替我顶班,我回床睡觉的时候没有看到人,还以为跟你们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