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怒其不争
老太太沉吟了半响，“今儿我特意让明珠说了两句三个姑娘的事，一针见血，看得透彻明白，不用我递话那姑娘扫一眼心里就透亮了，明镜似得，我是打心眼里真喜欢啊！这要是入了咱家，我就是死也能闭眼了。”
老太爷笑了，“你可别想美事了，那丫头是老狐狸的眼珠子，进了书房亲自教导着呢，换了是我也会倾其所有的调教，何况还有太后盯着，将来必定有太后给做主呢。
咱们就别费那个心了。你想那不着调的事，不如好好调教一下你孙女，灵芸倒是还能教一教。老三媳妇是个心里有主意的，老二精明太过了，心太冷，老大媳妇太糊涂，又没什么手段有点拎不清，时不时要敲打。等孩子们再大些就分家吧，老大媳妇当宗妇有些勉强了，等我们百年后，没人压着她且糊涂着呢。”
家里的事老太爷心里一本账，早就有了清晰的打算了。
老太太并不意外，反倒点头，深深的叹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明瑞他们订了亲就分家不分府，各管各的吧。老大媳妇没有手段团不住人心，当初这门亲结的太草率了。”
“就念在明瑞和明礼的份上吧，这些年她也有苦劳。不过青莲的婚事还得你掌着，好歹也是个助力不能让老大媳妇给毁了。”老太爷叮嘱了一声。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收拾院落了，让他们三个搬出来我亲自教导。”老太太板起了脸，这事决不能含糊。
“嗯，那我就放心了。明珠惦记不上，倒是明雅你可以想想。”老太爷笑着提了一句。
老太太也笑了，“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素心也有这个心，但还是稳妥的走，顺其自然吧，可不能再出老大媳妇的事了，你瞧瞧他们别扭的，让我也跟在后边操不完的心。”说完再次叹口气。
“她自己拢不住爷们，活该！这些年我们可曾插手过他们房里事？老二老三怎么就顺溜呢，老二也有姨娘可曾跳起来过？自己没手段压不住人怪谁啊？”老太爷才不同情李氏，软绵绵的样只会赌气能干成什么？
老太太没说什么，心里也是认同的。你们也是青梅竹马，这你都拢不住爷们，能怪谁呢。就是我这个当娘的也不能压着儿子喜欢你宠着你吧！你要有那本事我还不操心了呢。
张家老太太为人还是很不错的，从来不给三个儿子赛通房小妾，那屋里人都是儿子自己要的，或是上峰送的，媳妇们自己给的，和她没啥关系。
年轻的时候老太太就精明爽利，手段了得把老太爷的心捏的死死的，两个通房几乎就是个摆设，生了庶女也给挑了好人家嫁了，很得老太爷的心。
将心比心老太太也知道年轻媳妇们那点子小心思，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呢！她懂也能理解女人的不易，自己这头从来不给媳妇填堵，给儿子多填一份人脉和机会，岳家处的好也是一份力量和机会啊！
可儿子大了不由娘了，作为媳妇你自己得争气啊！夫妻两个弄得乌眼鸡似得，爷们都躲着你走，你能落什么好啊。
“说是这么说，可老大媳妇那样可怎么办呢？”老太太发愁李氏，撑不起这个家呀，不然也不能早早想着分家了。
长嫂，这个分量重啊，要有容人之心，大度宽怀公允，手段要恩威并施，让兄弟族亲们都服气你才成啊，可老大媳妇一点不顺心就赌气，实在无法让人心服口服！
老太爷皱紧了眉头，“让人去李家，叫亲家母上门，这回你多透漏一点，就说咱们打算等明瑞定亲以后就分家不分府，起因就是她撑不起来，也说说咱们的不满，你我都多大岁数，这后宅还不能脱手享清福，娶妻娶贤真是一点错没有！”说罢还有点不满的意思，更是心疼老婆子这么大岁数还要操劳。
“呵呵呵！好了，我知道了！”老太太忍不住笑了，眼里有着喜悦和温暖。
第二天，张氏得了准信，准备回去跟婆婆禀报一声，便带着孩子们回府了，老太太很舍不得却也没有阻止，三个姑娘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好让明珠他们继续留下来了。
不过老太太很喜欢明珠，拉着她的手笑容慈祥温和，“好孩子，改日有时间你还来玩啊，老太婆我喜欢你。”
明珠认真的点头，“嗯，您放心我肯定还要来的，等天热了我写信让姐妹们来我家玩，赏花！”
老太太一听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连连点头，“好好，明雅有空带你姐姐来玩。”
“嗯，外祖母你多保重身体，过些日子我来看您。”明雅乖乖的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
“好！”
回到上官府，老太太听说住了一晚就回来了，还有些纳闷呢，望着张氏问道：“怎么不多住两日啊？是孩子们调皮了吧？”说罢看着几个孩子来回的在他们身上寻摸。
张氏笑了笑，“没事，我急着回来给您禀报一声，我三个嫂嫂愿意和咱家干，高兴着呢，我这不是想你了么，巴巴就回来了！”
老太太见她不说也不勉强，乐呵呵的笑道：“好容易赶走了，还没清净一天又跑回来了！得了，回去洗洗歇歇吧，明儿不用你请安了。”她瞧着老二媳妇脸色不是很好的样。
“多谢母亲怜惜，正好我睡个懒觉呢。”张氏打起精神逗闷子。
“嗯，去吧，让孩子们中午在我这吃了。”老太太挥挥手。
张氏行礼后退了下去，老太太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们闹别扭了？”她是担心孩子们脾气犟，再和亲家闹不愉快了。
“也不算，是张家的两个姑娘都是庶出的，嫡母心里有些小心思和委屈，不愿意多管教，行事闹了些笑话，让老太太知道了，下决心要收拾他们呢。我们在那就不合适了。对了，老太太还送了我一本字帖呢，很珍贵的。”明珠坐在榻上，絮叨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内秀
老太太听明珠转述了事情原委后，也忍不住笑了，“这个二姑娘有点小家子气啊，这是怎么教的，这出了门做客可是要结怨。”
明雅忍不住皱着眉头，“谁说不是呢，上次我和三姐一起回去的，把三姐弄的好难堪好委屈，我心里也不得劲。我二表姐做事顾头不顾腚，弄得我也尴尬，还没法说，人家毕竟一片好心。”
说着红润的小脸上露出纠结无奈的小表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老太太抿了嘴说道：“这大概是爷们太偏宠姬妾了，不然嫡母不能这样放纵，于自己名声也不好，虽说嫡母不会把压箱底的东西教给庶出的，但犯了错还是要管的。你们瞧着三个姑娘哪个更好一些？”
后院的事姑娘们没法避开，将来都要知道的，现在说一说也是让他们心里有个数，不能做傻大姐。
“嘉蓁嘉萱先说说。”老太太先点了庶出的开口。
嘉萱是姐姐看了眼嘉蓁才开口道：“我个人更喜欢灵芸，更怜惜青莲表姐。”
她同情青莲，却不认同青莲的活法，觉得太憋屈了，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争取的，这如同职场一般，你得让领导记住你是谁，能干什么，你才有未来。你都没法让领导想起你，不知道你是干嘛的，那你受委屈被排挤也是活该了，职场如战场，一切都要自己去争去抢，还得抢的有范儿，吃相不能太难看了，这里头都有学问。
比较之下她更喜欢天真可爱的灵芸，娇憨一些心里还是有脾气有哈数的。
老太太点头，心里大概知道这个嘉萱不是个软蛋，那就行了。
嘉蓁见老太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了想说道：“我喜欢青莲表姐，也喜欢二表姐的气性，但不认同她的做法。至于灵芸表妹，心高气傲，我们接触不多。”对于灵芸不欲多谈。
嘉蓁虽然年纪小可却很会看人眼色，青岚是无意中漏掉了他们，觉得他们庶出的说不上话巴结了也没用，但灵芸则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庶出的，眼神中带着蔑视，这比青岚的行事更戳人心尖子。
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盯着这个孙女，头回发现这个不吭不哈的孙女，竟然是个灵慧的孩子，倒是可以培养一下。
明雅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三姐，她的说法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呐呐的问道：“三姐，你不喜欢三表妹么？她从来没有针对你呀？”她不明白，为什么青岚给过三姐难堪，三姐却不记恨呢。
嘉蓁那眼去瞧老太太颇有点求救的意思，老太太却笑道：“说吧，免得将来你妹妹心太软吃了亏就来不及了。”
嘉蓁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我是庶女，和二表姐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境遇是相通的，但我比她幸运，母亲对我一向宽容，并未阻止我和你们接触，有什么好事也会带上我。见过两次二表姐，我心里比从前更透亮了。多少能理解两个表姐的委屈。
青岚表姐虽然做事让人很难愉快起来，可她有气性敢争敢说，这份心性就很值得我学习，她虽然给过我难堪却不曾对我做过什么，只是习惯性忽略了我。但三表姐从骨子头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庶出的，眼底深处的鄙夷更让我觉得耻辱扎心，四妹还记得去年我们回去的时候，在暖隔里玩么？”说着她看着四妹妹，眼神温和而平静。
明雅愣愣的点头，歪着头仔细的回想去年那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让三姐记了这么久呢。
“那次本来玩得很好，三表妹渴了，让我给她倒杯茶去，照顾妹妹没什么不行的，表妹天真可爱我心里也很喜欢呢。可丫鬟明明就在旁边啊，一开始我并未发觉，也不认为表妹是故意折辱我，但很快她叫我去给她取点心去，大家都看着我哧哧的笑，我头一次上门，连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不大想去，可表妹却说，我不疼她了，一点事都要推脱也不是真心待她。
我出了门求了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去帮忙，人家还不想动有些推诿，我拿了母亲送我的珍珠耳环赏她，才肯帮我跑腿。下人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嘲笑和讥讽，难道我就是被你们取笑的么？我连奴才秧子都不如？是不是嫡出身边的奴才都比我这个小姐要尊贵呢？她张家的姑娘凭什么装疯卖傻的来羞辱我上官家的女儿呢？”说到最后嘉蓁一时没忍住心里的激愤话尾带了点哭音和愤怒。
明雅这才想起上回那事，当时她没多想，只顾着玩了，后来觉得不对又被大家伙给岔开话题了，倒是想起来三姐拿了点心回来后就闷闷不乐了。
那是她外祖家，一向熟悉得很，没觉得指挥个奴才又什么大不了，但现在回头再看，这样对三姐确实很不妥。
“三姐，我……我没注意到这些，对不起！”明雅难过的低下头。
“我不怪你，老太太对你一向疼惜，况且当时你也帮我说了话的，只是灵芸表妹非要让我去拿，其实是我打牌是赢了她，让她被青岚表姐嘲笑了，所以才要给我点颜色看看。所以我喜欢青岚表姐的气性，却并不怪她，但我真的不喜欢灵芸表妹，她心里藏奸！至于青莲表姐，心性太软手段不够，不足以服众。”
明珠啪啪鼓掌，脸上带着骄傲赞赏的表情，“说得好！祖母，您瞧着怎么样？我看比张家姑娘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呢。”
老太太也是眉目含笑，一个劲点头，“好孩子，以后跟嬷嬷好好学本事，有什么委屈来找我，我老太婆还是能给你做主的。”这等于是告诉她，以后你的前程有我给你掌舵呢。
嘉蓁深深福礼，并没有任何欣喜若狂的神色，反倒一脸平和淡然，“多谢祖母疼爱，母亲一向待我极好，上次回来知道了原委，当时就赏了我一套金首饰，还指点我日后遇到这样的事就指挥四妹妹去，我是姐姐该拿出派头来，要讲究方法呢，我比二表姐幸福多了！”说完她得意的朝明雅挤挤眼，眼里并无怨恨。
明雅跳下榻，红着眼圈拉着三姐的手，“对不起三姐，都是我不好，我没考虑周全，你怎么不跟我说呢。回家也不见你跟我吭声啊，我真没想到表妹会那样啊！”
第六十三章
嘉蓁拍拍明雅的背，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我不说是因为三表妹也还小，打小受宠有点脾气也不足为奇。况也不能为了我坏了你们姐妹情谊，这次瞧着懂礼多了，起码不拿眼缝子瞧人了，依我看还是外祖母有能耐！以后有嬷嬷教导着，小毛病也就改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别记在心里，我自己做事也不周全，不该在别人家争锋逞强。”
听三姐这么说明雅心里越发愧疚了，拉着她的袖子撒娇，“姐，以后你有委屈你跟我说啊，我们是亲姐妹，表姐妹再亲也亲不过我亲姐姐啊！”自己眼跟前还让姐姐受了委屈，心里别提多懊恼了。
嘉蓁虽然是庶出的，但得益于张氏宽容教导得好，她姨娘也是个乖觉老实的，轻易不露头。和嘉萱姨娘那个刺头不一样，嘉蓁姨娘是真老实。
张氏看在她本分的面上也乐意多提点孩子几句，从来也不禁止两姐妹相处往来，嘉蓁懂礼谦让脾气温和开朗，处处照顾明雅。明雅也聪颖宽和不骄矜，姐妹二人感情还是极好的。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更满意了，眼里多了几分笑意，想着回头赏个东西给张氏，她把孩子教导的很不错。
嘉蓁抿嘴温柔的笑了笑，“就是知道我才不说的，我要说了你藏不住心思，岂不是又要起纷争，平白坏了情分。都过去的事也不必再提了，我如今告诉你也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凡事要留一分，一年大二年小的，以前瞧着青岚姐姐不也挺好，多爽利开朗的样？如今不过半年多没见，你瞧瞧变化多大啊。”隐晦之意是不要太掏心挖肝了，也给自己留一份清明。
明雅转过脸看着明珠，见她微笑点头，明白姐姐们全都是这个意思，她有些黯然的点点头，“我记住了。”
嘉蓁这才笑了，她心里总觉得灵芸比明雅少了一份坦荡，多了几分狡诈，担心妹妹会吃亏，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二。
明珠听后笑容越发灿烂真诚了，高兴地拍着手，“你们好好学规矩，学得好等嬷嬷点了头，我带你们进宫见识一番，让太后赏赐你们，也是一份脸面。”
“真的么，姐，宫里好玩么？”嘉萱一下来了兴趣，眼里带着璨亮的光芒。
前世是去过故宫的，但如今这可是能见到真正的娘娘和太后的，心里还是好奇和期盼的。
嘉蓁也露出开心的表情，颇为意动，能让太后赏赐，这可是抬高身份的好事。
明珠含笑点头，“宫里景色好看但不好玩，规矩大的很，你们好好学我就让太后赏赐你们。”
嘉萱瞧着明珠一脸自信坦荡的样，心里有些惊诧，她怎么如此信誓旦旦的说太后一定会赏赐他们，便是不赏赐也沾光呢，能被太后接见就是荣耀了，小姑娘家家赏不赏的并不要紧，不赏也没人敢瞧不起他们，皇帝太后的母族，这分量并非说笑的。
但明珠依旧肯定的说太后一定会赏赐，是能说动太后？还是能揣摩道太后的心思了？或者是能做太后一半的主了？
要是最后一种情形，自己这个长姐的手段可太让人心惊了，她是不是该重新评估明珠的实力？
明珠含笑的扫视着几个妹妹，居高临下将他们的表情眼神都看在心里，越发肯定，三个妹妹只有嘉萱和别人不同，以后要谨慎对待。
嘉萱一抬头注意到明珠审视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扯扯嘴角做出欢喜的表情，见她扭过头去，这才长长的舒口气。
明珠的眼神好吓人，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被人看透了，那感觉真是太可怕了，看来自己应该更加谨慎才对，千万要低调行事，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被人当成妖孽烧掉，那可亏大了。
老太太并未瞧见二人的眉眼官司，反倒是赞了嘉蓁，“嘉蓁说的很不错。青莲性子有点软，吃亏受委屈也不知道为自己辩驳，若能改了还好，若不然将来也是个受气包；
而灵芸这孩子是最小的一个，在家也是最受宠的一个气性就大，偏上头是两个庶出的姐姐，没人能压制得住她，不能让她心服口服，碍于长幼尊卑不得不笑脸相迎，心里却不不以为然，时日一场自然而然学会了两面套的东西；不过她年纪小尚可调教，品性如何还待将来再看，出了你们这事估计老太太也能察觉了，必定要狠狠约束他们几个，这个倒不用担心，有心眼比蠢蛋强多了；
反倒是这个青岚，有气性是好事，但行事做派太过小家子气，眼睛太过势利了，又没有手段和心机，早晚都要吃亏，偏偏遇上个比她更精明圆滑的嫡母，她将来的前程不如她姐姐，青莲虽然有些软但身上不乏亮眼的优点，还值得调教一番，这个青岚则让人反感，要看老太太的怜爱之心了。
姐妹间不像兄弟还有家产可争，你们很该团结一心，将来早晚都有你们受益的时候呢，兄弟在靠得住还有嫂子这关要过呢，哪有姐妹之间往来更方便，委屈也说的更清楚不用遮掩。做人不要只看眼前这点子东西，多想想远处，姐妹间相互容让，大的让着小的，小的也该更加体谅大的，有来有往才是道理，像张家那样，眼瞅着老大最吃亏其他姐妹就干看着幸灾乐祸，这就不是姐妹间的相处之道。”
“是，孙女谨记祖母教诲。”四个孙女一起恭敬行礼应道。
老太太和蔼的点点头，“过两日你大伯母带你们去公主府赏花去，也让你们见识一下别家姑娘都是什么做派，你们仔细的看着记在心里，去了别人家拿出小姐的派头来，不卑不亢方才是我们上官家的教养，凡事听长姐的，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和张家小姐一样，窝里斗，以后就去家庙了此残生吧，我家可不养这么蠢的姑娘！”
说到最后老太太神情威严，不怒自威。
“是。”众人立即回应。抱歉来晚了，花花要在我所在本城市买个房子，这两个星期都在跑房子的事，快累趴了！上来检查才发现定时没传，抱歉！
第六十四章考验
老太太看了看几个孙女，并没有对明珠不服气的表情，就连她最担心的嘉萱也没有任何不满，眼神也是欢喜恭敬的，这才微微颔首，心中言道：尚可调教。
丫鬟霓裳走了进来，盈盈下拜后禀报，“老太太，前院老太爷传话过来，让明珠去书房。大太太说新料子下来了，让小姐们选了颜色做春衫，过两日要去做客也要穿的。”
“嗯，明珠你是挑了再去还是现在就去。”老太太扭头问孙女。
明珠笑了笑起身，“我现在就去吧，您帮我挑吧，做客的衣裳我都准备好了，剩下的晚点也不要紧。”
“也好，你去吧。”老太太眉目含笑，愉快的点头。
明珠带着丫鬟碧蓝去了前院书房，到了书房门口，小厮恭敬的行礼，“老太爷在里面等您呢。”将书房的门让了出来。
“你在外面等。”明珠交代碧蓝一声，自己进去了。
“祖父，您唤我么？”明珠进了屋见老太爷在看信，笑着见礼。
老太爷见她来了，放下手里的信，微微点头，“去张家玩的不愉快么？”
明珠自在的坐在了特意给她定制的高脚雕松柏长青红木圈背椅上，笑着说道：“是有点不愉快，不过不是大事，无非就是张家嫡庶争的厉害，对底下的晚辈们也有了一定的影响，何况嫡母心里有委屈冷眼旁观，这才闹的厉害了些。”
小厮端着红漆茶盘进来了，悄无声的放下茶盏，又默默的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哦，你觉得张家三个太太品行如何？”老太爷闲聊起来。
明珠歪着头想了想，“三太太病了没见着面，倒是另外两个夫人都见过了。真要我说，都不如咱家，二婶固然有些小心思，但对我娘对妯娌从来都是恭敬友好的，对外更是谨慎大方，心里有数有底线，心性善良宽和，对嘉蓁也能认真教养，不曾放纵过。
反倒是张家的两个夫人并非如此，大太太手段不足，骄纵任性喜欢赌气，脾气还倔得很，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管不理的样，我有两个儿子你也不能拿我怎样；而二夫人精明爽利，脾气刚强，心性凉薄冷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青岚是故意放纵，养的一身的小家子气。灵芸年纪小有点心眼却藏不住，从她身上也可以看出一二，老三一房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在灵芸和姐妹相处中就能明白。”
老太爷微微点头，并未多加评述，反倒问起其他的来，“你觉得张家将来会如何？”
明珠眼珠转了转，面上露出深思的表情，“我到底年纪小，经的事少，眼界也小。但和表姐们闲聊中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张家爷们的事，据说明瑞表哥很有读书天分，但根据张家大太太的行事作风来看，张家大房叔叔性格不够坚毅果敢，行事作风难免有点瞻前顾后，守成尚可，让张家再进一步很难，他恐怕不及老太爷的一半。
如果我是老太爷恐怕早有准备了，大太太李氏不足以团住整个张氏宗族，她手段心性都不够，但张家大爷也不能从旁瞄补教导，说明他本人也不足以服众。我猜测张家老太爷在等孙子长大，目前来看最大的可能是提前分家，漂亮的不伤颜面的做法是分家不分府，调教孙子辈的孩子们，看看有没有能出头的。”
她想了想口气很是斟酌，也不是很肯定，但还是能摸得准脉络的，如实回复。
老太爷面上和缓，眼底深处露出一丝骄傲和欢喜的神色来，声音却依旧冷硬，“你怎么知道？不可胡乱猜测。”
明珠非但不怕反倒侃侃而谈，“我并非胡乱猜测，以老太爷的为人和官场的一贯宗旨，是可以猜到两分的，既然大儿子不能撑起整个家族，倒不如分开各管各的，也许还能留一条生路，若是兄弟情份都坏完了，那才是悲哀呢。最重要的是李氏撑不起来，若是明瑞将来教的好仕途光明，娶个贤妻，未必不能铁树开花，儿子不行可以指望孙子么，孙子不是还在老太爷手里教导么，就算分家也不影响下一代彼此之间的感情联络，其实风筝线还在老太爷手里，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老太爷这回才露出了一丝笑摸样，看来明珠确实仔细琢磨过，并非傻疯傻玩，也不是撞大运耍小聪明的孩子，是真的仔细思量过。
“嗯，私底下说说就是了，不许传到外边去。你三叔来信了，你也看看，说说你的想法。”老太爷这才把信推了过去。
明珠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拿起信认真看了两遍，微微沉思后开口，“三叔要被调往西北郡县了，这里头可有点讲究，按理说回京后能高升一步呢，我听爹说三叔是个能干务实的人才，凭着咱家的名头也是前程似锦。
如今这步棋若不是祖父您的意思，那就是皇上的意思了，我认为咱家一向恭敬忠诚，皇上也一直视咱家为心腹才对，从皇上对父亲的态度和二叔的官位提携上就能看出一二来。那么三叔调往西北就有说头了，西北已经平静多年了，让三叔去这里肯定是皇帝有所图谋，三叔不显眼却能让他放心，消息也能第一时间传回来。
我前些日子读了些书，夫子有讲西北历年来的战争，鞑子肯定是野心不死，我琢磨着近年内怕是西北要有战事吧，若是这个想法没说错，那么很快我爹近期内也会有所变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猜皇上肯定有交代三叔重要的秘密任务，开展商贸只是计策之一。”
一番言辞有猜测也有对政局的了解和掌握，说的不尽然全对，但关键处很精准，这就足够了。
老太爷呵呵笑了两声，轻轻的拍拍明珠毛茸茸的小脑袋，一脸的慈爱，“尚可，不可自满，还需要多学多看，你要学的还很多。”
“是。”明珠欣喜的点头，能看这种密信，说明自己在祖父心里的位置又进了一层，这是考校也是试探，没有资质知道的太多反而是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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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眼色
明珠望着老太爷也露出自信的笑容，她知道自己通过了老太爷的考校。
老太爷目光含笑态度慈爱，拍拍她的小脑袋，“去练字吧，今儿要开始挂石子了。”
“是。”明珠乖乖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桌上的特质的小布兜挂在腕子上，锻炼腕力。
一老一小静静的在书房里练字，书案上的瑞兽铜香炉里点着檀香，香烟袅袅，让人平心静气。
老爷子在写大字，多年来这已经不单纯是为了练字，每当他心浮气躁心里有事的时候都会练字，借以平静心绪。
明珠在学习柳体和颜体，虽然笔力不足，但胜在字的意境却已初具规模了，看上去颇有点样子。
练了三章大字，明珠停下来揉揉酸疼的手腕，老爷子没回头只是说了一句，“把资治通鉴唐代部分看了，有不懂的来问，我会考你。”
“是。”
明珠去书架上找到书，自己端了一杯清茶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每次来书房除了练字之外，老太爷还会指定书籍让她看一看，看完后还会考查，至于好坏却一言不发。
但明珠觉得老太爷对她还是满意的，否则不会有继续考校的行为了，老太爷不喜欢太笨的人，考校往往也是突如其来，问的问题更是天马行空，但细细思量却颇有深意，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落入他布下的陷阱里。
错一次可能都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如今老太爷对自己还没有到完全满意地步，还在考虑要怎么培养自己，却不能和大哥二哥的待遇相比较。
对待自己是温和的，但对待大哥二哥确实极其严厉，说错了要被打手板的，她亲眼看见二哥被祖父打了手板，手心都打肿了。
老话讲，爱之深责之切！祖父对自己的重视程度远不如哥哥们这样深，她还需要继续努力，半点懈怠之心都不能有。
明珠拿着书走神的时候，老太爷突然开口问道：“我听下人说你制了香，很是馥郁芬芳？”
明珠咯咯的放下书书笑出声来，笑声清脆好听，“我就奇怪了，我身边怎么老有这么嘴快的人呢？”声音里颇有点无奈的意思。
老太爷停下笔仰起头哈哈大笑，用手点着她脑袋的方向，哭笑不得的说道：“小丫头片子，警惕心还挺强的，怎么？还不许祖父问一声啊？”
“行，怎么不行，是弄了点香，我想弄些牡丹花的香味，还在研究呢，上个月祖母说牡丹花开的好，可惜不能四季都看，闻闻味也是好的。我在书上看到一个方子，抄了下来琢磨一回，不过还没弄好，您可别说出去，等弄好了我还要跟祖母邀功呢。”她得意的瞧着白皙的小下巴，一脸傲娇的小模样。
“好，好！我不说，等弄好了也让我试试好不好，我帮你品鉴一回，你祖母喜欢牡丹花，樱花还是受我的影响呢，我年轻那会最喜欢去樱花林里读书，火红的樱花洋洋洒洒满天都是，别提多好看了。”老太爷摇着头一脸惬意的表情。
明珠也露出欣喜的表情，“老太爷也喜欢樱花和牡丹么？我最喜欢樱花的颜色，蒲飒飒的开着，热烈的颜色好似晚霞映照了天空，那颜色真美啊。”
“嗯，我是在樱花树下看到你祖母的，那时她穿着一身绯红色骑马装踏马而来，英姿飒爽，容颜娇美……。”老太爷声音渐渐低沉直至将话隐没在心头，眼眸微微眯起，唇角扬高，眼里带着满满的回忆，和幸福的微笑。
明珠忽然觉得很感动，为祖父祖母多年恩爱相知相守的感情而觉得很美好，这里是她的家，少了争斗多了温情，远比皇宫的生活要更幸福美好，心情也如窗外的阳光，明亮温暖。
她微微一笑，没有出声打扰祖父，继续看起书来。
正堂内，老太太领着孙女们兴高采烈的讨论红木大圆桌上一堆花团锦簇的布料，大儿媳永泰在旁边伺候着。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批翡翠色绉纱嘀咕道：“你说这个色给明珠作件裙子好看么？绣上绿萼梅，可以配个玉色夹衫好不好？”
永泰伸着头瞧了一眼笑着点头，“还是您眼光好，这颜色看着清爽夏日里穿最好。”
“嗯，再选一匹樱草色的缎子做襦裙也好看，明珠红色的布料多不用再添，都是太后赏赐的贡缎缂丝。让底下人绣的用心些。”老太太念叨着。
嘉萱听到这拿着绯红锦缎的手一顿，微微低头心头有些失落，原本做新衣裳新首饰的喜悦之情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原本自己还在为得了老太太青眼而感到欣喜的时候，她和明珠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了，不知不觉明珠越发有大家风范，开始显露锋芒，就是在他们姐妹中也有了一言九鼎的地位，祖母和祖父也是默认的。
她有了一种憋屈的郁闷，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眼看着就能接近目标了，一抬头对手跑的又远了，偏偏是输给一个孩子，让她更加难受。
说好的穿越女是主角各种酷炫狂霸拽呢？怎么到她这里全都失灵了，空间是废的，身份是庶出的，就连家风也是正派的，老爹也没有宠妾灭妻的意思，完全没她大显身手的机会，真是……。
难道是她穿入的方式不对？
“姐，你怎么不挑了？”明雅发现嘉萱走神，心中叹气，这个姐姐可不如三姐那样平和温婉，她心里有股子野心和不甘，如同青岚表姐一般，不同的是二姐可比表姐聪明多了，也更沉稳内敛。
嘉萱回过神来，扯了嘴角笑了笑，“我在想要不要给姐姐留些好看的料子，姐姐爱穿红，这匹绣金的酒红色织锦缎很是不错，配着牙白色可以做身褙子和湘裙。”她看着眼前的料子微笑着说道。
永泰露出一丝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却依旧温和，“好孩子，别操心你姐姐了，她料子多的穿不完，这就是给你们留的，你们放心大胆的选吧，做好了衣裳再给你们选首饰花样子，回头我带你们玩去。”
“谢母亲，那这料子给了四妹妹做衣裳吧，我穿红不如姐姐好看，我选这匹天蓝色的锦缎吧，我喜欢素雅一些的。”嘉萱很识时务的放弃了这匹华彩耀眼的织金缎。
第六十六章知趣
这样的料子极为珍贵，金色的那是金子拉丝织进去的，是真金白银，耀眼华丽，看一眼就爱上了。
可她不能穿，因为身份不符合，穿了也压不住反倒是个笑话。还不如清淡素雅些，到能在气质上胜出，何况她穿红确实不如明珠好看。
明珠虽年龄小却极衬红色，这样艳丽夺目的颜色，一般人穿不出那种极致的美来，但惟独明珠却可以压得住这份艳色，更显得气度高贵大气，若不是年龄小，会更加好看。
永泰满意的点头，还算识相，那点子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呢，不甘心又怎样，我女儿注定了是那耀眼的皎月，又岂是你一个庶女能争辉的？
我女儿喜欢愿意维护你，我也懒得和你计较，无非是多张嘴罢了，也不用很费心，只要别给我惹麻烦，我也容得下一个姑娘。
“嗯，明雅作件湘裙吧，上身褙子素一些，这样显得喜庆又好看，等过节我带你进宫见太后去。”
永泰望着明雅的眼神温暖慈爱，体贴入微。
明雅扬唇笑容甜美可爱，重重点头，“好吧，虽然我觉得宫里拘谨不见得好玩，但大伯娘这样疼我，我也愿意陪陪您的。”一副我是大人了，我很领情孝顺的口气惹得屋里众人哈哈大笑。
永泰忍不住搂着明雅亲了亲，“好孩子，大伯母疼你呢。”眼里带着疼宠之色。
明珠进屋了，瞧见他们笑得开心问道：“你们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也给我说说让我也乐一乐啊。”
永泰笑着仰头，“我说带了明雅进宫见识一番，这孩子还不大乐意去呢。”
明珠眼眸弯弯，三个妹妹里她最喜欢最疼爱的就是明雅了，这孩子心性纯良坦荡，大气灵慧，难得的是心思通透澄净，让人不爱都难。
“前儿太后还说了让你进宫瞧瞧你长多高了呢。”明珠笑容可掬的开口，走到圆桌旁顺手捞起一匹料子看了看。
实际上太后根本没问过，若不是明珠时常提及明雅，太后才知道这个也是嫡出的，不然太后根本不予理会，赏赐些东西回去就很给面子了。
明雅并不惊喜，不过是咧嘴笑笑，“去就去呗，我跟着长姐就是了。”
明珠笑容越发真诚了，拍拍她的脑袋，“你挑好了料子没？”
明雅再度开心起来，眼睛亮亮的像欢喜的小鹿，忽闪着大眼围着明珠叽叽喳喳的絮叨着，“我选了银红色和杏子红，还有这匹鹅黄我也喜欢，这个豆绿也不错呢。”
“这个鹅黄绣上彩蝶兰花，你穿着好看。”明珠琢磨了一下笑着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明雅高兴的眯着眼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
“这宝蓝色这么闪亮怎么没人要？”明珠拎起料子问道。
“不知道绣什么，我们正在商议呢。”嘉萱笑道。
这匹料子素面的，宝蓝的颜色闪着锦缎特有的华美光泽，看上去很惹眼。
明珠想了想在三个妹妹身上溜了一圈，然后笑道：“绣上银线暗花，花样不要复杂了，就兰草吧。做条综裙压二尺宽边，上身配天蓝的春衫，外罩一层同色的素纱，勾上金线的海棠花，保准好看。”
老太太听后忍不住点头，“嗯，还是明珠会打扮，宝蓝色太亮眼，要素面的压一压，金线绣在纱上既不会显得太显眼，也不会暗淡无光，刚好趁了这颜色。不错！”
“让人做出来，嘉蓁做客的时候穿。”明珠并不是给自己的。
老太太此时抚掌大笑，“我就说肯定是给嘉蓁的！”显然为自己猜对了孙女的心意感到高兴，像个老顽童一样笑的开心。
嘉蓁却显得很意外，漂亮的杏核眼里闪着惊喜的神色，“谢谢长姐，还是长姐想得周到，都替我想好了，那妹妹就不客气了！”她落落大方的道了谢。
明珠笑着点头，要是推辞了她才会生气呢，亲姐妹很不用如此客气推诿。
“你穿着好看，气度更温婉。嘉萱皮子白，穿藕荷色或者豆绿浅绿都很好看，素也有素的美，搭配好了一样漂亮，不过首饰上要亮一些，加点红不然去做客一身素太不礼貌了。”
嘉萱的想法和明珠不谋而合，笑着行礼道谢，“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首饰花样还没想好呢。”
“不要紧，如今年纪小花样简单就好，我那还有一套累丝金镶粉色珍珠的头面首饰，给你得了。银珠一会拿了送去二妹屋里。”明珠径自就决定了。
“多谢长姐，长姐屋里好东西可多了，我可不跟你客气了！”嘉萱朝身旁的明雅嘉蓁挤挤眼，调皮的笑道。
“那是，我好东西多着呢，你们乖一点少不了你们的。”明珠一副大人口气。
永泰低头和老太太说道：“明儿个就让针线房动起来，先给孩子们做吧，免得赶不及。”
“好啊，你看着办吧，你做事我放心。”老太太笑眯眯点头。
嘉萱小心的觑了眼永泰的脸色，见她并无异议这才放心的低下头，露出一份开怀的笑容来。
原先还担心自己没有压得住场子的首饰，如今倒不必担忧了，到底还是明珠办事更妥当，事事都替自己想着，这个姐姐认的不亏。
暗地里决定以后要对明珠多一些真心，除了不能说的秘密，以后可以当亲姐妹相处了，不必再防着了。
永泰这才抬起头笑道：“下午我让人银楼管事媳妇过来给你们送首饰花样子，我要了红宝石和蓝宝，还有珍珠猫眼等样子，你们大可以放心的选。”
三姐妹赶紧行礼道谢。
转过头永泰问道：“你的衣服准备好了么？要不要填减，首饰缺不缺？”
“不用，前些日子进宫的东珠和南珠，皇上送了些给太后，太后多半都给我了。太妃赏赐还赏了我不少珠宝，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去打首饰呢，我让银珠交给您了，你拿去打首饰吧。”明珠挥挥手毫不在意，手面松的厉害。
对于这些明珠从来用的都是最好的，上辈子是公主最得皇帝宠爱，最好最贵的可劲往她殿里送，她还真是见得多了不在意这些。
第六十七章贿赂
永泰喜欢女儿对金银俗物的不在意，但对钱财却不会一味的清高心里是门清，这是她最放心的。
说起东西她笑着点头，“给我了，我瞧着宝石艳如鸽子血，还没拿去打首饰呢，我准备打上三套头面首饰，我和你婶婶们一人一套。剩下的做些散件的镯子或钗，回头送节礼给你三婶送过去，你三婶常年在外边，也吃了不少苦，我也疼疼她。”她笑着开口。
明珠浑不在意的挥挥手，“您决定就好。”
永泰一向大方，有了好东西也从来不忘了三个兄弟妯娌，办事一向是一碗水端平，处置公允大方，妯娌间处得极好，也可见她的手段和本事，老太太已经基本不管事了，家里大权全权交给永泰了。
永泰并不专权，事事禀报之外，还主动让张氏跟着一起管家理事，不会霸权。
明雅嘻嘻一笑，“我娘有礼物收肯定高兴呢。”
众人哈哈大笑。
气氛一时很是欢愉，中午用过饭后明珠和明雅窝在老太太的暖阁里午睡，嘉萱和嘉蓁则回了自己院子打理一番。
嘉萱回到屋里，就交代给奶娘，“妈妈拿些菊花茶跟荷包给针线房打点一下，我做客的裙子务必要精细一点，万不能出差错。”
“小姐放心，我一会就去。还有件事要禀报一声。”奶娘进了屋屏退了下人，似有话说，面上有些踌躇之色。
嘉萱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可有事？”
最近一段时间没什么大事，老太太屋里但凡有赏赐从没落下自己过，自己也算争脸了，下人们也不敢再阴奉阳违，还能有什么事呢？
奶娘想了想开口道：“是丽姨娘的娘家秦妈妈要见您，说是来看望您的。”
嘉萱本能的皱起眉头，心头有些不快，要说谁还没两家穷亲戚呢，可她这门亲戚可真是混不吝，按照以前的记忆，每每就是来拿钱的，原主为什么总生病，就是因为当时还在丽姨娘身边养着，她的月例和赏赐都是给了丽姨娘保管，为了娘家兄弟妈妈，丽姨娘不惜克扣亲生女儿的银钱和月例。
她小时候的金项圈等物品全都找不到了，有****奶娘，奶娘支吾了半天才说了实话，丽姨娘拿了去送给娘家了。
这让嘉萱对姨娘和他的家人很是反感，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心疼的人还能指望她什么呢。
嘉萱不愿意被当做吸血的肉食，沉思了片刻后冷笑一声开口道：“这样的事我年纪小并不好自作主张，让芝兰去跟母亲禀报一声，看母亲怎么说吧，母亲若说不方便见就不见了吧。”
转身坐在贵妃榻上生闷气，真是倒霉，自己就摊上甩不掉的极品亲戚。可妹妹嘉蓁也是庶女，却那样好福气，姨娘懂事老实，就连娘家人都死光了，她姨娘是逃难时被家人卖掉的，早就不联络了这些年过去怕是已经不在了。
你瞧瞧人家姨娘多省心啊，不给添乱还能帮衬，他姨娘特别俭省，一点子好东西全都贴在嘉蓁身上了，自己倒是常年几件旧的首饰，有好的都舍不得带上头，说是要给女儿留着呢。
再看看自己，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奶娘见嘉萱心意坚决，她叹口气去支会芝兰一声，芝兰听了之后也颇为怜惜这个二小姐，当即就点头了，“嬷嬷放心吧，我一定给二小姐多说两句好话，二小姐往日里待我也不错呢，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谢谢姑娘了，姑娘那还有些银耳，你拿回家去给弟弟妹妹们补补吧，二小姐这里也吃不完刚才说了要赏你的。”奶娘当即表示了心意。
芝兰面带浅笑，这个二小姐越发开窍了，如今院子里的人也能压服的住了，恩威并施学得不错，不能和大小姐比但也不是傻的，心里有本帐。
“嬷嬷别担心，我这就去给太太请安去，这有两三日不曾去过也该去了。”芝兰放下手里绣活，拿了一件兰花紫的抹额，绣的极其精美好看，还坠了一颗珍珠在上面。
用帕子将抹额包好，又带了些糖果这才笑意吟吟的去了正院永泰那里，进了门一路和小丫头们打招呼，用带来的果子哄了丫头们玩乐，这才进了屋。
安嬷嬷出来了里屋看到她笑了，“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你不在跟前伺候着，可是那边有事了？”
芝兰笑笑，“是有点小事禀报，主要是我想太太想您了，来给太太请安，也看看你啊！您老想我没有？”说着调皮的把脸凑过去和安嬷嬷亲热的蹭蹭。
安嬷嬷好笑的拍她一下，眼里却带着慈爱的微笑，“太太正午休呢，你略等片刻。”
“嗯，我跟您说说话，我抽空给您绣了个抹额，你看看合眼不？”芝兰拿了抹额出来给安嬷嬷比划着。
“嗯，手艺越发精湛了，不错！拿人的手短，说罢贿赂我可是需要我帮衬？”安嬷嬷脸上笑着眼里却闪过精光。
芝兰嘿嘿的笑了笑，这才叹口气，“不为别的事，是为了二小姐的事，外院传话过来了，说是丽姨娘的亲娘过来了要见二小姐呢，我估计是要钱的，二小姐真没什么钱。我去了就把家当都交给我保管了，那匣子就只有一些碎银子和铜板，几样宫里的宫花，其他都没了，我侧面问了一下，奶嬷嬷说没分院子之前就让姨娘给了娘家人拿去卖了，早就没了。
我琢磨着这事不能开口子，原我早想禀报太太呢，二小姐拦住了，说，‘原是姨娘的错，可当时我还小，这事也不能张扬，让人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连累太太了，如今我搬出来了，太太赏我的东西我都有数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权当我孝敬了她，到底生了我还有生恩呢。’我想着以后清净了也就算了，可没成想那边这样不安分，竟然又来了，我觉得还是要给太太说一声才好。”
芝兰如实禀报了嘉萱之前窘困的境况，说到最后也是一声叹息。
“二小姐真是懂事多了，私下里把嬷嬷和太太的话当圣旨听呢，嬷嬷说让练规矩，她就下死命练，‘总说我出门了不能给爹娘丢人，也不能让关照我的姐姐寒心。’您听听有这句话就不枉太太这样提携她了。”芝兰看在嘉萱对她器重又尊重的份上，少不得帮着说两句好话吧。
第六十八章抬压
安嬷嬷心里琢磨了一回，近期二小姐表现确实还不错，大小姐也挺喜欢这个妹妹，倒也可以说两句话的。
“嗯，我尽力说说，说到底不能让上官家丢了脸面去，姨娘也算不得正经亲戚，没得让小姐跟着受挂落的道理。”安嬷嬷在心里品度了一回自家太太的性子，这事可以说说。
“嬷嬷比我想的周全，我也是怕闹的太难看了，损了小姐的脸面，还有就是那个桃红，也太不省心了，整日的打鸡撵狗，把小丫头骂的动不动就哭鼻子，看着也太不像话了。上回让大小姐拾掇了一顿，好了没三个月呢又骄狂起来了。”芝兰对这个桃红也不太满意。
安嬷嬷却笑了，脸上笑开了花，“这个桃红是有点张狂，可作为小姐压不住自己的丫鬟二小姐也有责任，这样的人在大小姐手里怎么不敢扎刺呢？说到底还是手段问题。”
芝兰歪着头琢磨了一下，又微微的点点头，她常和银珠有所往来，关系一向亲近，大小姐院里可从来没有这么多事，何况还住了个四小姐，那个更小一团孩子气，大小姐还时常进宫在家拢共一个月也住不到半月，怎么就没这样的人呢，难道说都是老实人不吭气的？那她可不信。
小丫头拎了茶壶进来，笑眯眯的给芝兰倒了茶，“芝兰姐姐喝茶，这还有蜜饯和果子，是锦绣姐姐特意让我给你留的，本来预备一会闲了给你送去呢，正好你来了。”
芝兰赶紧笑道：“好妹妹，让你辛苦一趟了，这花你拿去戴吧。”顺手从袖兜里拿了一只纱花送给小丫头。
小丫头高兴地道谢，“真好看，谢谢姐姐！”
“去玩吧。”
不多时锦绣从内室挑了帘子出来了，朝芝兰抿嘴一笑，“你怎么过来了，太太刚醒，嬷嬷太太唤您呢。”
“好，你等会我去禀报一声。”安嬷嬷站起身朝内室走去，临近屋给芝兰一个安抚的眼神。
安嬷嬷进了屋，锦绣坐在绣墩上歇口气，喝了口茶，跟芝兰唠起嗑来。
安嬷嬷进了屋，永泰懒懒的靠在银红色富贵团花的靠枕上，挑眉问道：“谁来了？有事？”
安嬷嬷眯眼一笑，“是芝兰，来给您请安，给老奴绣了个抹额。顺便说说二小姐屋里的一些事，听说丽姨娘的亲娘老子过来了，要见二小姐呢。”
永泰听后嗤笑一声，“难得机灵了一回，知道来问问我的意思，怕是手里没钱给不起吧！”
“听芝兰说，倒是个可以调教的，也肯吃苦练规矩，比之前懂事多了。就是那个桃红有些不像样，二小姐的手段还是差了些，不能和咱们大小姐比。”安嬷嬷不留痕迹捧了永泰一下。
永泰抬手抿了抿鬓角的碎发，樱花般的菱唇露出自得的笑容，眼里是骄傲的宠溺之色，“那是！我闺女可是太后亲自教导的，自然不能比，要紧的是这孩子灵慧，举一反三一点就透。一个小妇养的怎么能和我的女儿相提并论呢！”说完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你看，芝兰还要见么？”安嬷嬷心里还是有把握的。
“让她进来吧，我多问两句。明珠交代我了，让好好的调教嘉萱，别学歪了丢了家里的人，这话说的很是，该教的也不能落下了，免得我这个嫡母脸上也不好看！”永泰可有可无的开口，并不是很上心，不过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罢了。
“是，大小姐一向思虑周全，对姐妹更是照顾有加。”安嬷嬷笑着点头，转身去掀了帘子去唤人。
芝兰进了屋规行矩步，该有的礼仪不曾落下，面带微笑恭谨的给永泰行礼，“给太太问安，太太安好！奴婢闲来无事，给您绣了软鞋，是奴婢的一点心意。”双手捧着举过头顶。
永泰瞧着眼里多了份满意，微微抬手，安嬷嬷将绣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露出笑容，“不错，芝兰的手艺没落下，太太瞧瞧，针脚细密样子也好看呢。”
永泰瞅了一眼，微微点头，这才问道：“嬷嬷，给她赐座吧。”
“谢太太！”芝兰坐在绣墩的边上，态度恭谨小心。
“你说说看那个可能调教？”永泰接过锦绣端进来的茶饮了一口，笑眯眯的问道，态度和煦，眼底却藏着一片幽冷之色。
芝兰心里打了个机灵，微微抬头，“这个奴婢可说不好，不过这次是她主动来求奴婢帮衬的，只说‘这事该向母亲禀报，我年纪小并不敢擅专；母亲说怎样就怎样，哪有我一个女儿说话的余地呢！’奴婢瞧着态度还行，心里还算拎的清，对大小姐也是记恩的，一说大小姐回来了，二小姐都很高兴的样。”
不偏不倚不敢多说，永泰的手段别人不知道，她伺候了好几年还能不清楚么。这位是外柔内刚的，看似温婉大方实则手段果断狠辣，绝不会给人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和尾巴。
永泰听后轻轻扯动嘴角，笑容有些嘲讽，捻起一个蜜饯果子送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去让她见一见自己的亲外祖母，总不能把人轰出去，传出去更不像话了。该敲打一下也不能放松了，好歹咱家也是慈善之家，礼数要尽到，既然明珠爱护她，我这个当娘的也得给闺女做脸不是，我可不想养个白眼狼出来咬我闺女一口，那才是笑话呢！”
芝兰听后面色不动，心里却是暗自佩服，一抬一压既敲打了二小姐，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又恰到好处的给二小姐解围，让她知道谁对她才是真心实意的好，别忘了大小姐的恩。
心里快速的转了个圈，面带笑容心悦诚服的点头下拜，“是，奴婢明白怎么做了！”
“嗯，去吧！”永泰自然是不担心的，这院里大事小情可瞒不过她的眼睛。
芝兰默默的退了下去，不多时安嬷嬷出来了，笑着开口，“太太说了，那院子里事多你也辛苦了，赏了你些尺头和一些果子，并二两银子，你拿回家去也好看，抽个时间你也回去休息两日，太太准了，让车夫送你回去。”
芝兰眼睛一亮，眼里的笑容越发真诚了，赶紧行了礼道谢，“谢太太体恤，奴婢定好好办差。”
“嗯，你记得太太的好就行，等再过一二年姑娘大些了，我就跟太太说给你找门好亲事，但凡是有骨气的，太太心里都能看上眼，前头几个就是例子，如今你瞧瞧哪个过的不是顺心如意。”
芝兰听后面色一红，但心里却踏实多了。
第六十九章调教
安嬷嬷瞧着芝兰脸上的神色，心里也放心多了，这风筝线时不时的要拽一拽，不能让断了线，牵在手里用起来才放心。
丫头们最关心的就是前程了，太太跟前出去的几个大丫鬟嫁的都很好，不光人选是精心挑的，有的还做了良民或是武将小官夫人，比着前面的做例子，底下上来的丫鬟们心里都有本帐呢。
送走了芝兰，安嬷嬷回到屋里，永泰抬头笑着问道：“走了？”轻挑眉头带出几分美艳的姿容来，明珠样貌像永泰，更加精致唯美。
“走了，我提了她的婚事，满意的很。赏了些尺头与了她回家看老子娘。太太真的打算把她放了做良民？其实芝兰用着还算顺手，她比银珠更灵慧些。”
永泰微微一笑，“你也说了她比银珠更聪明，银珠虽然不够通透但胜在忠心踏实，又是我娘家带来的家生子，一家子都是老实头。我打算把银珠留着给明珠用的，身边总要有个稳重忠心的，这样的人不必聪明，听话嘴紧就行了。芝兰太聪明了，我一个眼色他就明白了我的心意，她……，我不放心留给明珠，但却可以留给嘉萱，日后看她怎么选了，若有骨气我也乐意成全，若被富贵迷花了眼就给了她做陪嫁算了。
目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留在嘉萱院子里了。明珠有句话说得对，儿女教养很重要，小心思可以有，但不能不把家族名声前程放在心里，嘉萱还是有些自私了，心里没有上官家，我儿看的精准。”永泰对嘉萱这个女儿的心思也是门清的。
自打病好后就有些自私自利了，以前可是很粘着姨娘的，到底那是亲娘呢，可如今却是有些恨不得撇清的意思了，虽说丽姨娘也不值得同情，但看在永泰心里却自觉很凉薄，她才几岁的年纪，正是依赖生母的时候呢，却是一副我已看透了的摸样，亲不亲的都无所谓。
比明珠还要冷情，明珠虽然早慧养在宫里的时日更多，却一直很亲很依赖她这个娘，有了什么也要和她絮叨一回，大事小情屋里屋外都要问个遍，生怕姨娘们又让自己不高兴了。
在老太爷那里更是卯足了劲的用心，期望得到一席之地给自己争脸有面子，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却不会为自己喊苦。
可嘉萱却……她始终都没法对这个孩子放下戒心，总觉得她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安嬷嬷听了永泰的话后，在心里琢磨了一回，也承认芝兰聪明却不够忠心，小心思太多了，用着不如银珠放心。
“还是太太想的更长远些，不过老奴瞧着老太爷对大小姐日渐看重，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万一要是送进宫可是委屈了大小姐了，那样七窍玲珑心肝的人，进宫实在不合适。
永泰也不自觉的颦起眉头，“我也问过母亲了，母亲说不会进宫，我琢磨着并不是谎话，咱家已经有了太后了，不可能再有其他了。倒不如稳健更合适些。我猜测着，可能老太爷会有其他想法，但现在谁也猜不到老太爷心里怎么想的，只要不进宫就成，我姑娘再怎么样也要做正室奶奶的。”
“正是这话呢，别的不说我瞧着太后这样喜欢大小姐，将来低嫁的可能性却不低呢，您看嫁妆上是不是要再填一些？嫁妆厚实了腰杆子也硬气呢。”安嬷嬷是看着明珠长大的，待其也是一片真心。
永泰立刻点头，“你说的很是，我琢磨着回头再盘两个铺子，找些个好的营生干着，虽说孩子年纪还小呢，可这样的事都是要早做准备的，你吩咐下去，有了好的田地和铺面就盘下来，不管干什么都方便了。”
“是，老奴记下了。”安嬷嬷笑意吟吟的点头。
“大小姐回来了，太太在屋里歇着呢！”锦绣欢快的声音传了进来。
永泰当即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扬声道：“今儿这么早就从书房回来了？”
明珠一身绯红色的褙子同色百褶裙走了进来，坐在炕上点点头，“嗯，练了会字就回来了。”
永泰搂着女儿摸索了一回，扬声道：“去让人上碗奶茶来，拿些奶豆腐和好克化的点心过来。”
转过头问道：“太爷可训你了？”
明珠摇摇头，“不曾训我，银珠，把我的匣子拿来。”
银珠端了匣子上来，又退了下去，锦绣端了一壶热奶茶，还上了一小碗银耳粥，山药红枣糕和奶豆腐，都是很好消化的点心。
明珠端起银耳粥吃了起来，“闲来没事做了些胭脂，你试试好用不？这方子是我从古方上掏下来的。”
永泰打开其中一个景泰蓝的小盒子，瞧着颜色红润透亮，看着就很好，香味清香淡雅，那指甲挑了点试了试，满意的点头，“果真不错，比外面卖的还要好呢。”
“上回大小姐做的水米分太太就说好用得很，我瞧着拿去卖也能被抢空呢。”安嬷嬷笑着调侃。
永泰忽然若有所思，“咦？拿去卖也不错呢。”
明珠吃完一碗粥，才开口道：“现在不成，再等等吧，等我弄得方子多了，再看看时局。”
“也好，这么多颜色，回头让你二婶也选选，看她喜欢什么样的。”永泰高兴地收了起来。
闺女孝敬的自然比什么都珍贵呢。
“最近婶婶不是很开心。”明珠提醒了一声。
“我知道，为她娘家嫂子拎不清呗。过两日就好了，那张家老太太可是个厉害的，出不了大错的。”
永泰浑不在意的笑道。
“我刚过来时听见嘉萱院子里在嚷嚷什么呢，出什么事了么？”明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永泰讥嘲的笑道：“她姨娘家人来了，估计是想管她要钱吧，让芝兰来找我呢，我让她见见人才好打发呢，总不能连人都不见吧。”
其实不见也是情理之中，但永泰偏不，就是要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做不属于自己的白日梦。
明珠也点了头，嘉萱是有些凉薄了，很难信任别人，对至亲也是如此，这一点她也发现了。
第七十章回绝
“二妹要面子，估计又要怄气好一阵了。”明珠对嘉萱看的还是很准的。
永泰用过点心擦擦手，“总不能养一头白眼狼吧。”
“嗯，嘉蓁要好好教导，嘉萱还要盯紧点，尤其是规矩。”明珠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永泰侧过脸问，“可是太爷说了什么？”
“并不是，我琢磨着有些事提前想在前头总是没错的，嘉萱长得好调教好了未必不成出头，咱家又是皇上的母族，惦记的人并不在少数。将来的事说不准，也不能打没把握的仗。”明珠端起茶喝了一口，一本正经的说道。
永泰沉思后微微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有我看着出不了差错。”
母女两个靠在一起闲聊天，永泰眯着眼慈爱的望着女儿，听她絮叨宫里的事，看着女儿眉飞色舞神采自信飞扬的样，心里就忍不住欢喜骄傲。
而嘉萱那边的情形却有些糟心，芝兰带着永泰交代的任务回来了，进了屋笑容和煦温柔，嘉萱带着期待的眼神望过来，笑意吟吟的问道：“母亲可说了什么？这样的人早该打发了，要说起我并不认识，便是小时候见过一二次，也记不得了。该打发了才对呢。”
她心里看不上这样的亲戚，虽不会脸大的把永泰的父亲安郡王认作是自己的外祖父，但也绝不会认奴才的母亲做外祖母。
芝兰心头一跳，微微低头说道：“太太回话了，说总是亲戚，便是穷些也不能拒之门外，总要好好的送走才对，传出去该认为咱家不认亲戚眼里没人了。小姐一天天也大了，有些事要撑起来了，总不能都靠着别人撑腰，女子要紧的是自己立得住。”
她把永泰的话做了婉转的回复，也间接的表明了态度。
嘉萱微微愣了一下，她以为永泰一定会替她拒绝的，毕竟让外人来糟蹋家里的小姐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没成想嫡母并不是这样认为的，难道是我会错了意思么？
明珠难道没替我说句话？不能啊！她对我一向是友善维护的，可能是嫡母敲打我的意思，回绝明珠了。
一时间嘉萱脑子里闪过很多的念头，最后停留在芝兰的最后一句话上，女子要紧的是自己立得住，难道说这才是嫡母的意思？
嘉萱强笑了一下，面色有些不自然，勉强僵着脸开口，“既然这样，就说我身子不爽利不见了吧。”私心里还是很抗拒，不愿意听命。
芝兰垂在眼前的手哆嗦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平稳的开口，“小姐，太太说了还是要好好的送走，不能坏了上官家的名声，老太太一向怜老惜贫，若是让她知道了您故意不见怕是……，众口铄金啊，何况还有姨娘这层关系在呢。”说着小心的觑了眼嘉萱的脸色，试探的问道：“您看……？”
嘉萱板着脸，目光幽深看不清表情，“依你看呢？”
“奴婢愚见，还是见一见吧，这次不见，下次呢？难道一辈子不见了？姨娘也有出来的时候，若是太冷了，对小姐的名声也不好呢。受点委屈并不怕，怕的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也未必就是好了。世人总是同情弱者的，小姐年幼能知道些什么眉高眼低呢，本是一番怜惜之心，至于人家受不受的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
芝兰说完后心情也逐渐沉淀下来，反复思虑一番并无错处，这才将心放回原处，肩膀微微下垂，人也越发放松了。
嘉萱想了想，也觉得芝兰的话是对的，嫡母的话不能不听，要是让明珠知道自己受委屈了，也许还能帮自己出头呢，自己说不定还能在老太太那里获得一点怜惜也不一定呢。
可即便这样，心里还是呕的很，什么啊猫啊狗的都能来跟自己认亲戚了，真是烦死了！
脸上不免带了些情绪，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头，“既如此，你帮我跑一趟吧。妈妈，拿五两银子算是我给亲戚的一点心意，给孩子买点糕点甜甜嘴巴。”
她虽然不常出门不太了解市价，但也知道三五两银子够老百姓过一年的了，即便京城东西略贵些，也尽够了。
“是。”奶娘顿了一下还是应了，微微叹口气。
本来就没多少私房，全靠的是月例银子，首饰衣料都是太太和大小姐给的，但银子却真的很少，不到要紧处她都不敢随意拿来打赏下人，幸好上官家家风严谨，主子轻易不拿银钱打赏，多是打赏尺头吃食或其他，逢年过节遇到喜事才会打赏月钱呢。不然他家小姐更要捉襟见肘了。
芝兰怎么会不明白二小姐的为难，要不是大小姐明里暗里贴补着，维护着帮着敲打下人，凭二小姐着半吊子水平早被一干下人挤兑没地方站了。
就看三小姐嘉蓁就知道了，她姨娘为什么这样俭省，私下里全都贴补了这个女儿了，帮着敲打拉拢下人，对二太太张氏更是恭敬有加，不敢有半点不敬，三小姐自己也灵慧大方懂事，日子才能过得这样好。
这个二小姐就有点可怜了，偏生姨娘喜欢花样折腾，把太太仅剩的那点怜惜之心都给折腾没了，要不是大小姐保着，早不知成什么样了，世子爷是绝不会插手后院之事的。
芝兰赶紧应了一声，将心思抛之脑后，亲自跑了一趟外院的耳房去把人接进来说话。
一进耳房就看到一位穿着短打扮的妇人，神情有点倨傲，浅红的料子洗的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来是什么色了，头上倒是插了根金簪子，却有些发乌了，手上戴了根银镯子。
“这位是秦妈妈吧，我是二小姐跟前的大丫鬟，二小姐让我来请您老进去说说话呢。”芷兰亲切的迎了上去，不管怎么说不能给二小姐丢人，不然太太也不会放过她。
这差事难办啊，难办也要办好，不然她的下场也不会比前头两个懈怠偷懒的丫头强半分。
妇人抬起头精明的眼上下扫了她一回，这才抬起手有些不自然的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冷哼了一声，“呦！我还以为她不认我这个外祖母了呢，倒了不是还得来请我么！”
说着竟也不管芝兰惊诧的脸色，径自掀了帘子一个人打前头先走了，熟门熟路的样，比逛自家菜园子还麻溜呢！
第七十一章泼辣
芝兰目瞪口呆的望着走远了的秦妈妈，心中有点坏事了的感觉，偏生又生出了果然如此都被太太料中的摸样，心中忐忑不安仍挺直了脊背拿腔作调的出了耳房。
拎着裙子一路追了上去，秦妈妈瞧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到底速度慢了下来，宅门里的丫鬟没干过重活，哪里比得上他们农家人跑得快拎得起呢。
“妈妈是个明白人，该知道见好就收，想必您也打听过了，丽姨娘犯错了一直被关着，如今还没放出来呢！”芝兰在心里转了一圈，改了话头，说到这又觑了她一眼，故意昂着头拿出了侯府的架势来。
秦妈妈到底色厉内荏，不过是不想让人小瞧故意装出一副混不吝的样，无非是想拿些好处罢了，还真不敢和侯府对抗。
秦妈妈脸色也僵了一下，神色有点不自然，嘴紧紧的抿着，显然有点紧张了。
察觉到这些芝兰也不慌了，反倒越发气定神闲了，凉凉的开口，“我们太太怜老惜贫，不忍你们困顿，二小姐也心慈愿意见见你，你可明白？”说着凑近她耳边，低声耳语道：“见好就收，否则……。”
秦妈妈常年混于市井之中，最会看人眼色懂人情世故，芝兰一番话提醒了她，在心里来回的掂量了一番，心中明白了大太太的意思，暗地里喟叹一声，也罢，跟着太太总比跟着我们强些。
想到这脸上也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亲热的拉着芝兰说道：“好姑娘，还是你心善提醒了我老婆子，你放心，我一定把事做的明白的，只求太太松松手，让我女儿早日出来。”
保大还是保小只能图一头，小的是上官家的血脉，到哪也亏不了她，倒是大的那个，脑子蠢斗不过太太，好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得自己筹谋一番，一家老小都得靠着侯府呢，还真不能把太太得罪狠了。
芝兰这才满意的笑了，“您放心，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了，这关禁闭是老太太的意思，二小姐是上官家的小姐，不是什么人都能作践的。”她也怕老太太太粗俗，别做的太过了，给自己惹出麻烦来就遭了。
“你放心，我懂。太太教导女儿是应当应分的。”秦妈妈也是女人和母亲，哪能不明白太太放她进来的意思呢，无非就是想借自己的手敲打这个庶女呗。
要是连这都不懂，枉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走街串巷的讨生活，早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芝兰这才舒心的笑了，瞧着老太太也没那么粗俗，看着顺眼多了。
一转眼到了二小姐的院子里，芝兰回头使了个眼色给秦妈妈，笑了笑扬声道：“嬷嬷，秦妈妈来了。”
奶娘走了出来，瞧见确实是秦妈妈，这位可比姨娘难对付多了，一个寡妇带着大儿子和两个小的崽子，愣是活的好好的，街坊邻居没人敢来欺负她，这本事比丽姨娘强多了。
“是秦妈妈来了，快屋里坐吧，我给您沏茶去。”说着扬起欢喜的笑容赶紧把人先迎进屋里再说。
秦妈妈板着脸私下里溜了一圈，嫌弃的撇撇嘴，也是个蠢得，占着天时地利还没占到便宜，才抢了这么个小院子，比大小姐差远了。
也不理奶娘的招呼，大大咧咧的甩着手就进了屋，不用人给她掀帘子，自己个就利索的进门了。
“外孙女，给我倒杯茶啊，怎么我来了也不知道招呼一声呢。”秦妈妈大刺刺的朝着小厅的圈椅就奔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瞧见旁边有几盘吃剩的蜜饯，起身拿了过来，捡了几个塞进嘴里，还频频点头。
嘉萱惊愕的看着秦妈妈一点也不见外的豪爽样，一点礼貌规矩都没有，简直可以用粗俗无礼来形容了，袖子上还沾着锅灰呢，那衣服都洗的看不出颜色了，脑袋油乎乎的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你来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奶娘给她东西，再拣点果子蜜饯让她走吧。”
嘉萱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多说什么，说多了也是错，市井小民的泼辣她是知道一点的，你还真不一定斗得过她呢，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面皮嫩的接不住她的软刀子。
秦妈妈站起身笑了，脸上的笑容讥讽而嘲弄，双手叉腰，声调扬高声音脆亮的能传出八里地去。
“呦！你这是瞧不起我？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别忘了自己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没有你姨娘你从哪来的？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呸！不过是个庶出的秧子，你命好投了上官家了，不然你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么，牛个什么劲呢！”
秦妈妈嘴皮子贼利索，这张嘴当年可是骂遍了八条街，不然怎么养大三个孩子呢，当初死鬼走的时候，只留下十岁的儿子还能顶半边天，剩下俩小的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但凡她软一点都要被人啃光了骨头了。
“哎呦！我的妈妈怎么好好的就生气了呢，快您坐，您看我给你沏的好茶，正经的碧螺春呢！”芝兰赶紧放下茶壶，过来拉着秦妈妈相劝，心里却伸了大拇指，太牛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目的，这下可以跟太太交差了。
嘉萱气的眼圈泛红，偏生骂不过秦妈妈，只是一味的掉眼泪，“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我，她根本不管我死活，我为什么要管她，我才不管呢！谁是你孙女，别认错了亲戚，我可不认识你！”
一时心中激愤将心里话全都吐出来了。
“哎呦！妈妈可别说了，这可是小姐。”奶娘慌得连忙上前制止秦妈妈，奈何嘴皮子不够利索，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话。
“可是说了心里话了，我告诉你想甩了我们没门……你别忘了自己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了，想和人比你得有那好命，你投胎晚了时辰……！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连亲娘都不认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秦妈妈很有眼力见，见好就收，边骂就边顺着芝兰拉扯的劲出了门。
屋里传来嘉萱呜咽痛哭的声音，和奶娘劝慰的低语，院里的丫鬟早就躲的见不着人了，小姐的笑话不好看，看不好要挨收拾的。
“呦妈妈，你老可不能这么闹，一会该来人轰您了。”芝兰也吓的不轻，这个妈妈太能骂了，这样的人还真是头一次见呢。
“哼！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把那果子蜜饯各样给我装一点，银子呢给我，不然我可不走了。去回太太一声，可有话交代我。”秦妈妈整整衣襟，利索的收拾了脸上的愤怒之情。
芝兰瞪大了眼，这是要自己去回禀太太，她哪来的自信和胆子啊！
第七十二章慧眼
秦妈妈看到她惊愕的表情并不意外，却坚持的说道：“你还是太嫩了，你去回禀，自有你的好。我老太婆确实粗俗但生了一双慧眼，什么人什么样的心我一眼就能看透，凭着这双眼我养大了三个孩子。你去吧，我就在这等着，那小丫头别躲着，给我拿个凳子来，把屋里茶水也给我拿来，我还没喝过呢！”径自嘀咕一声。
躲在暗处的小丫头吓的蹦了起来，听到她的话赶紧找了个小马札给她拎了过来，又端了茶水摆在小凳子上，做完这些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芝兰一瞧这架势是打算耗着了，暗叹一声倒霉，只能再度陪着笑脸，“那您老等着，可不能再闹了，连累了我以后不带你进来了。”心里再恼也得好言好语劝和着，不能让再炸毛了，闹大了谁也兜不住。
秦妈妈嘴里塞了点心，浑不在意的朝她挥挥手，意思是赶紧走。
芝兰心里一堵，憋着气去了正院，临走前狠狠瞪了眼躲起来的小丫头们，眼神跟刀子似得。
去了正院安嬷嬷已经等着他了，显然料到她要来的。
“太太听说了那院里的事，等着你呢。”
芝兰强笑了一声，心里对太太越发敬畏了，也赞叹秦妈妈眼光老辣，到真是有两份本事。
“是，还是太太英明，我去见太太。”芝兰拿出帕子擦了擦脑门的汗，进了屋。
“太太，给您请安，秦妈妈让我来给您回禀一声，这老太太太粗俗了，愣是把二小姐给骂哭了，如今还坐在院子里了，都乱成一团了。”芝兰赶紧先诉苦。
太太坐在炕上，放下手里的账本，轻笑一声，神情愉悦欢快，“哦，我还真是没看错人。嬷嬷，去拿二十两银子，外带一些果子点心，有那腊肉什么的也给她拎上点，不能白让她出力不是。”
安嬷嬷立即点头，“是，老奴这就去让人准备。”
“嗯，顺便告诉他，晚两日过节就能出来了，以后学乖一点，少不了她的好。”永泰再度低下头拿去账本，看都不看芝兰，也不问嘉萱到底怎么样，这些她丝毫都不关心。
“奴婢先退下了。”
芝兰见到永泰并不搭理自己也不恼怒，反倒松了口气的样，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安嬷嬷拿了一根累丝金镶碎红宝石的金簪塞进她怀里，“拿着，太太赏你的，给你做嫁妆。”一语双关。
芝兰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整个人才晃过神来，后背衣襟都已经湿漉漉的了。
“谢太太仁慈，奴婢……谢太太！”嘴里打着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心情复杂难言。
“去吧，放心，忠心太太认真办事的，都能得着好前程，太太心里没忘了你。”安嬷嬷将手重重的压在她肩膀上压了一下，以示警告。
“是。”芝兰只觉得这会儿嘴里发苦，想想银珠再看看自己，天壤之别啊。
安嬷嬷这才满意的转身，让人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芝兰。
芝兰拎着东西回到院子里，再度扬起灿烂的笑容，“妈妈，有好事呢，您瞧这都是太太赏给你的。”
说着扬高了手里的东西。
秦妈妈瞧了一眼，这才满意的点头，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拍拍手上前一步接了过来。
芝兰拿出安嬷嬷赏的银子交给她，“这是太太赏你的，让您回去也过个节呢。太太还说了，过节前就出来了，让以后学乖一点。”
“你放心，有我在呢，她出不了圈，回头我敲打她。”秦妈妈眉开眼笑的拿起银子蹭了蹭，又咬了一口，头都不回的应声。
“那我送您老出去，您瞧这还有腊肉呢，回去给孩子做点好吃的也补一补。”芝兰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蹦。
“嗯，这话说的很是，我儿子要读书，不吃好点不行呢，明年要考童生了。”秦妈妈的小儿子在读书，据说读的还行呢。
芝兰再度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这样贪财卖女儿的亲娘，还能有这份见识？
秦妈妈苦笑一声，“十个指头还有长短呢，我一个寡妇能做的就是尽我之力把他们拉扯大，若有好的再捞一把。不是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么’，这是我家老头子的心愿，他以前是个秀才！”深深的叹息一声。
世人都说她狠心，卖了女儿养儿子，可她没法子啊！侯府好歹吃穿不用过苦日子啊，那孩子又是个心气高的，她要是不愿意她也不能狠心不是，她愿意享受荣华富贵，就要付出代价，天上也不掉馅饼啊！
“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芝兰突然有些敬佩秦妈妈，这人也不容易。
秦妈妈笑了笑，这一刻笑容平和温婉，竟然不那么粗俗了，伸出指头对着天空比划了一下，笑道：“孩子记住，天上不掉馅饼，认清路才不会走错道，两头讨好的事少做，小心翻船呐。我那蠢女儿爱慕虚荣，我尽管心疼还是要帮她一把，有时间你帮我劝着些，让她别那么大的心，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再敢惹事我就揭了她的皮，让她把皮子给我绷紧了！”说到最后眉梢眼角带出几分厉色。
“嗳，您放心得空我肯定帮您传个话，这个还是行的。”芝兰答应了下来，这并不费事，也不打紧。
“那我走了，麻烦你了。”秦妈妈拎着东西朝芝兰笑了笑。
芝兰送了她出了二门，望着她离开，心里五味杂陈，也许这个秦妈妈真是有两份本事的人，心里门清呢，比自己看人还要准呢。
等芝兰回到院子，去禀告嘉萱的时候，见她已经洗过脸了，只是眼睛还有些红，却也不打紧了。
“她走了么？”嘉萱声音刻板平静。
“是，太太赏了她东西和银子，说过段时间就能放姨娘出来，还让我安慰小姐一声，说别和市井小民一般计较。”芝兰加油添醋的说了一番，两头讨好。
心里不其然又想起秦妈妈的话，两头讨好小心翻船，真让她心里……，也该想条退路了。
“哼！你下去吧，你辛苦了，过两日不忙了你就休息吧，我放你两日假回家和亲人团聚一回。”嘉萱冷哼一声，随即又改了话头。
第七十三章责任心
“是，多谢小姐。”芝兰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这话她说了不合适。
等芝兰走了，嘉萱才再度红了眼圈，“妈妈，我好不容易能过好些，可他们却偏见不得我好！”心里的委屈浓的化不开，有一种愤懑的情绪充斥在胸腔里，恨不得撕碎什么东西来解恨。
奶娘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好姑娘，快别哭了，为这样的人不值得，咱们要好好的才对得起自个呢。何况现在老太太对你也好了许多，只要咱们不惹事不出错，你还是嫡长房的二小姐，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嘉萱低下头在心里琢磨了一回，心里也认同奶娘的话，好歹她占了身份的优势，就算是庶出那也是嫡长房的庶出，比张家的那个要好太多了。
“妈妈说的是，我该好好学规矩，将来自有我的好呢。”嘉萱想通了也不气了，为外人生气不值当，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
“正该如此呢。”奶娘这才舒了口气。
“妈妈，摆上笔墨纸砚，我练会字吧，姐姐的字比我的好太多了，我下的功夫还是不够，把那绑带也给我系上。”嘉萱咬咬唇，就不信我下了死力气还能学不出个样来。
“好，老奴给您摆上。”奶娘见姑娘又有了心气，心里也踏实多了。
嘉萱站在书案前，慢慢的研磨，眼眸微微低垂看不清情绪，但奶娘却感觉到了一种萧瑟的情绪，她叹息一声，悄悄的退了出去带上房门，搬了个绣墩坐在门口干绣活，替小姐守着门。
经过刚才的羞辱，让嘉萱有了强烈的进取心，头一次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等级制度是多么的森严和残酷，她该庆幸自己身份还是个小姐，不然……，其实秦妈妈并没有说错，若不是投胎到上官家，她又算什么呢。
研好墨，提起笔认真地一笔一划开始练字，墙角的香炉燃着好闻的百合香，清淡雅致让人心情都好了几分，她专注的写字，渐渐的投入了进去，这一刻她对上官家有了几分归属感。
正院里，老太太坐在榻上，永泰坐在下手的椅子上，明珠靠在银红色牡丹花开的靠垫上，懒懒的歪在老太太身上。
霓裳进了屋，低声禀告，“那院里安静了，二小姐在练字，不让人打扰呢。”
老太太微微颔首，挥挥手示意霓裳退了下去，转而看着永泰笑道：“还算有两分慧根，让嬷嬷紧紧皮子，尤其是老二老三，老三灵慧却太拧了，老二机灵有余不够大气，不甘心却本事不足，还要好好的教导。”
永泰立刻点头，莞尔一笑，“还是母亲看得更准一些，我让秦妈妈进府也是为了敲打嘉萱，眼里都藏不住事，出了门也是丢人。偏她长得好，将来难免生出几分自傲来。有些事还是得做到前头，大局不能错。”
老太太满意的点头，眼神多了几分放心，摸摸明珠的小脑袋，“能让我放心的就是明珠了，你眼光还算不错。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明珠睁开微闭的眼，扯了扯好看的薄菱唇，声音软糯清甜，“总要做两手打算，一点不靠也不行，那样新皇上位咱家要做冷板凳了，还是要待价而沽，再深一点就看皇上怎么安排上官家了，别的也就罢了，但庶女即便进了皇子府，也并不算出格。何况咱家的姑娘也是要选秀的，免选的名额就一个，我打算留给明雅，我自己倒不用担心，总不会是侧室给我，倒是明雅我更担忧一些，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她免选吧。”
如今也不过才几岁的功夫，明珠却已经想到几年后选秀的事去了。
帘子外传来哈哈的笑声，“大哥，大侄女也太能操心了，怨不得素心总跟我说，明珠明雅两姐妹最亲，明雅占了大便宜了，处处都得姐姐的好呢。”老二上官鹏笑声愉悦。
“呦，他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老太太笑道。
“母亲，您今儿身子爽利吧？今儿没什么事我们就早早回来了。”老大老二先后给老太太请安。
“给父亲请安，给二叔问安。”明珠赶紧从踏上跳下来给长辈行礼。
“好好，好孩子难为你想那么远，还替明雅想着。这事不急着下定论，还要看看将来的形势再说呢。”上官鹏拍拍明珠的头，和颜悦色的开口。
“事在人为么，不过也不急。”明珠认真地点头。
“嫂子，弟弟多谢您了，家里和素心他们都让您操心了。”上官鹏对永泰这个嫂子一向极为尊敬，皆因永泰做事公允，对孩子们极为爱护，从不溺爱。
“自家人都客气什么，她是长姐应当照顾底下小的们。”永泰摆手含笑道。
“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太后的意思还是……？”上官鹏转而看着明珠问道。
明珠摇摇头失笑，“我才几岁的年纪，太后哪会跟我说这个呢，是我自己琢磨的，我总觉得太后心里也惦记着家里，平日里凡事都让着就是等着将来能用皇帝的愧疚之情给家里换个大人情，用到正地方。
侄女浅见，看了些史书，我琢磨着咱家就算不站队也不能离太远了，那样等换了天咱家岂不是要做冷板凳了。从龙之功明明是在刀剑上跳舞，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还不是因为利益诱人么；而我们家并不用很追这个，但也不能离的远了，到时候别说肉汤喝不着，儿孙的前程都要耽误了呢。
这些年父亲和叔叔们在前朝兢兢业业，皇上对咱家也是满意的，等皇子们长起来，咱们也要瞧瞧看看，好歹要下个注试探一下才成，若皇帝有心必定会对上官家有所安排，若无心也不必紧张。”
一番话侃侃而谈，让上官鹏惊艳不已，原先对父亲将明珠安排进书房还不以为然，如今不禁佩服老爹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老辣犀利啊。
他微笑点头，“嗯，确实是用心思量过了，你考虑清楚了么，庶女虽有些作用，但远不如你和明雅的作用更大一些。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疼明雅，所以才让她免选，可终究还是要看圣意的，明雅也逃不过这一关。”
他怎么会不知道明珠的一番好心，是真疼自家闺女，想到实处上了，可这些都是他们想的，最终还是要看圣裁。
“我知道，事在人为么。如果我有了清楚的安排，那么完全可以运作一下，明雅就不用选秀了。”明珠低下头沉思后说道。
上官鹏叹息一声，“大哥，弟弟承你的情了，明珠这孩子让人心疼啊！”眼里满是慈爱和复杂之色。
第七十四章剔透
上官浩摆摆手，语气却颇为严厉，“她瞎操心，也不知随了谁了。”话虽这么说可眼里确实掩饰不住的骄傲和满意。
上官鹏却认真地看着明珠言道：“明珠，你在宫里也是辛苦的，你只记住一点，不管任何时候，上官家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只要你不把天捅个窟窿，你不必对公主皇子低头哈腰，拿出你的气势来，好歹咱也是皇帝母族呢，很不用畏惧什么。”
对于家族的嫡长女，享受的待遇本身就和其他女孩不一样，同时承担的责任也远比他们要重的多，甚至在某些时候嫡长女嫡长子首先要承担要牺牲，这就是代价。
明珠笑容温和明朗，好似太阳花般暖意融融，眼里藏着几许骄傲和感恩，“我知道，我是上官家的长女，我代表上官家女儿的教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怯了，让人小瞧咱们家，小瞧了太后和祖父的威名。爹爹和叔叔们在前朝辛苦，任何一点成绩都不容易，我们享受了富贵荣华就该承担这份责任，更加谨言慎行，方才不辜负爹娘长辈们给我们创造的优渥条件。”
上官浩兄弟二人颔首微笑，老太太满眼都是骄傲，她没宠错人，她和老头子教养出来的孩子岂能差了去！
永泰眼里满是欢喜之色，嘴上却依旧训斥，“瞧你得意的样，进了宫记得少自作主张多听太后的，多学本事，多看少说话，闲事莫管！”
“娘，女儿没那么笨，我知道呢，我要是那么蠢太后早让我回家了，还能留我在宫里久住么，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呢。祖母，您说是不是啊？我娘还不信任我呢。”明珠颇为自得的瞥了永泰一眼，面色绯红扑向老太太，像牛股糖似得在老太太怀里撒娇。
“谁说不信我的小乖乖啊，我就信我的明珠！好孩子，你好好的跟太后学，太后手里好东西多着呢，你想要的都有，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拿到手，金银珠宝算个屁呀，有本事的人都不差钱，人脉力量才是要紧的。”老太太摸着明珠的脊背，低声耳语。
“嗯，我知道呢，我见过，女暗卫，来无影去无踪，宫里所有隐秘的事都瞒不过太后呢。”明珠将头埋在老太太怀里，吸取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她爱这个味，能让她静心凝神。
“哦，你这小机灵鬼，是不是又装睡了？”老太太并不意外，明珠一向是个很警惕的孩子，犹如一头可爱却极具杀伤力的小孤狼，不小心就会狠狠咬你一口。
“嘻嘻！太后发现了也没说我，祖母你说如果我能得到这力量，上官家再无忧患了。前提是我必须嫁进皇家。”明珠早已在心里思虑了很多遍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她还是猜到了老头子的心意啊，“有我在，祖母无论如何都要给你争一个前程回来。”
“祖母，我不怕，路是人走出来的，日子也是人过出来的，好坏都要看自己是否争气了。”明珠一生都在宫里沉浮，见多了生死荣辱，悲欢离合，心里少了份气性的，再美的娇花也会早早凋零，反倒是那韧如蒲草的女子却顽强的笑到了最后。
上官鹏看了眼大哥，眼里藏着心疼和隐忧，明珠这孩子讨人喜欢，惹人心疼，懂事大方，聪慧心思剔透，难得这样好的苗子惹人爱，真心不愿委屈了这孩子。
上官浩抿着嘴没说话，有些事他说了也不算，上面还有太后和父亲在做主呢，他们心里怕是早有想法了，只是时机不成熟还需要在观望罢了。
明珠似有察觉扭过头朝母亲和父亲灿烂的笑笑，“爹，你说琍哥哥能做将军么？”她笑的明媚璨亮。
上官浩愣了一下，突然眼亮了一下，随即仰头哈哈哈大笑，用手点着她笑容愉快欢畅。
“你说的是，这孩子好好培养未必不能成才呢。”上官浩心里似乎通透多了。
永泰有些懵，似明白又似乎不全明白，疑惑的问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我跟你们说孩子还小，可千万不敢太早下定论啊。”
“放心吧，我知道。”
“母亲我们去书房了，您歇着，有事使个人唤儿子去。”上官浩起身决定去看看孩子们的功课。
“嗯，你们去吧。”老太太笑着点头。
这几日明珠都在家陪着老太太和母亲，****去书房接受老太爷的教导和训示，功课也越发严厉，但凡错一点都要挨板子的，有次明珠的手都被打肿了。
永泰心疼的都不敢来看孩子，生怕自己心软不让孩子去书房了，只派了安嬷嬷过来给送药膏。
“嬷嬷，你让母亲别担心，我好着呢，可高兴呢。祖父对我越发好越发看重了，才教我呢，不然都不会搭理我的。等我学了本事我才能保护母亲。”明珠仰着头笑容好似璨亮的宝石，熠熠生辉，眼里是对永泰的孺慕之情。
母亲，对于明珠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前生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走了，尽管他得到了父皇独一无二的宠爱，但依旧不能弥补失去母爱的缺憾，今生老天仁慈让她有了这样一个爱她疼她护她的母亲，她愿意用生命来守候。
安嬷嬷背过身去偷偷擦了擦眼泪，才转过身来连连点头，“小姐说的是，太太高兴着呢，说让你好好学本事，机会难得，咱家只有你一个姑娘能进书房，可不许偷懒耍滑，要认真学。”
“嗯，我知道，祖父的本事好厉害，我学到好多东西呢。”明珠对老太爷也是心悦诚服的。
虽然看了很多书过目不忘，但她到底不曾上过朝理过朝政，很多事还需要从头学起，难得能有人愿意悉心教导，别说打板子就是再多的委屈也是要坚持下去的。
“那我就放心了，好孩子，你记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越出色将来的婚事就绝不可能草率，老太爷一定会仔细斟酌考虑的。”安嬷嬷害怕明珠年纪小，心里委屈，因此多说了一二句。
“是，我知道嬷嬷最疼我了，我心里都明白呢。我一定会给爹娘争气的。”明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有不断地爬上顶端你才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命运，女子的命啊从来都身不由己，她不服，不甘，更不愿就这样妥协。
“好孩子。”安嬷嬷抱着明珠，偷偷擦擦眼泪，细心地为她上了药膏。
第七十五章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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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因为肯吃苦脑子灵光，终于在辛苦后得到了老太爷的肯定，对其也越发严格，学习进度也比以前快了很多，很多书上的东西慢慢地开始融会贯通。
几日后针线房做好了小姐们做客的衣裳，多宝阁也送来了定做的首饰，让几个孩子过去看看。
老太爷放下书，点头道：“你祖母喊你你就去吧，功课不能落下，我随时会抽查的。”
“是，孙女谨记祖父教导。”明珠认真点头，不曾有半丝懈怠。
出了书房去了正院，嘉萱等人都在等着明珠，见她来了欢喜的招呼，“姐，你快来看看，针线房的绣娘手艺真好，做的衣裳可真漂亮呢。”
“那当然了，你们可试过了？穿上我瞧瞧，不合适也好拿去改改。”明珠笑着开口。
“要试的，都等你呢，你瞧你的衣裳也好漂亮呢。”嘉萱拿起一件水红缂丝的衣裳拿给她看。
“嗯，还不错，我也去试试。”明珠也露出笑容。
姐妹们先后去试了衣裳，明珠是水红缂丝春衫裙，用五彩丝线绣了白玉兰做点缀，华美清艳，一两缂丝一两金，可见缂丝的金贵，姐妹几个只有明珠有缂丝的衣裳，料子都是太后赏赐的。
百褶裙的样式走动间玉兰花开摇曳生姿，更显得娇俏可爱。
嘉萱一身水绿的高腰襦裙，搭配米白色轻纱的披帛，披帛上别出心裁印染了水墨画，倒是别出心裁，显得很是清雅别致。
嘉蓁身穿牙白的斜襟春衫，外罩玻璃纱用金线绣了红色的茶花。宝蓝色湘裙，显得温婉好看。
明雅一身红色织金缎的百褶裙，喜气洋洋透着可爱俏丽。
四个姑娘各有各的美，已经可以看出气质各有不同，略长几年就能出落成美人了。
老太太瞧着眼前一排四个姑娘，水葱似得俏生生的摸样，娇俏漂亮。看得人都年轻了许多。心情都好上几分。
“嗯，不错，嘉萱的那个裙子腰还要收一收。明雅的裙子再往上来一点，嘉蓁的不错挺合适，明珠的也很好。”老太太挨个检阅，越看越欢喜。忍不住高兴地眯着眼睛。
“明儿个出门都打算带什么首饰呢，拿过来我瞧瞧。去公主府做客不能出差错，这是咱家的脸面。”老太太这也是提前教导孩子们学会穿衣打扮，这是贵妇人必须学会的一向技艺。
明珠先开口道：“我就带玉簪子吧，并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子。一只银镂雕绞丝镶六色宝石的镯子，这也差不多了。”
老太太微微点头，明珠便是带个花也不会跌份。身份就摆在那里，没人敢小瞧。
嘉萱上前一步。“我打算戴姐姐送我的金掐丝镶米分色珍珠的头面，并珍珠耳钉，和一只翡翠镯子。”
“尚可。”老太太微微点头。
“我戴累丝金蓝宝石钗和一只纱花，外加两根金绞丝镯子。”
“我戴纱花就行了。”明雅笑眯眯的开口。
“嗯，不错。出了门听你姐姐的，不许混闹，谁要是把人丢到外面去，以后也别出门了。”老太太扭头示意明珠看紧点。
明珠微笑点头，欣然应允。
第二天一大早姑娘们就起来收拾了，嘉萱穿戴好提前来到正院和明珠汇合在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
“给母亲请安，母亲安好。”嘉萱的礼仪越发好看优雅了，别说瞧着有点像淑女的样了。
永泰上下打量一番，梳了可爱的双丫髻，用丝带绑发戴了一对小巧的珍珠发钗，一对珍珠耳钉，不夸张却显得可爱文静。
永泰这才满意的点头，看着明珠，“领着妹妹们，公主府贵人多，别冲撞了谁，有事来唤我。”
“是。”明珠浅笑着。
三人这才朝老太太院子里走，明雅和嘉蓁已经打扮好了乖巧的等着永泰呢。
“大嫂，又让您受累了。”张氏笑着跟永泰道谢。
“自家人不用客气。”
这时老大上官瑜进来了，“给祖母请安，给母亲，婶婶问安，四妹妹今儿真好看。”还不忘夸赞了可爱俏丽的明雅。
明雅高兴的眯着眼，蹦跳的拽着上官瑜的袖子撒娇，“大哥，你带我去街上玩啊。”
“好啊，吃过了酒席就带你们出去溜一圈，看你们可怜见的，咱们吃大户去。”上官瑜爽快的应了。
“哦！大哥最好！”明雅高兴地跳了起来，欢呼着蹦着。
“这孩子稳重点。”张氏无奈的笑了。
“母亲，那我们就出门了。”永泰看了四个孩子都没什么差错打算出门。
“嗯，去吧。”
出了门上了马车永泰才问道：“瑜哥，怎么没看见琍哥呢？”
“他回家跟王爷一起出门，一会就跑过来了，他说了今儿请我们吃饭，我要宰他一顿才甘心呢。”上官瑜调侃的笑道。
永泰没好气的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欺负弟弟呢，你多照顾着些。”
“那小子那用我照顾啊，蔫坏，油滑，在上书房混的溜溜的，都有小跟班了，比我还牛呢。”上官瑜笑着摇头，这个周琍脑子太灵活，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嘴巴甜会讨人欢心，要紧的是心里门清，不是糊涂人。
“那孩子是个有慧根的，好好教能成才呢。”永泰也蛮喜欢周琍的，上学肯吃苦肯用心，正经事从不肯懈怠。
“嗯，这小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才多久的功夫，就把皇帝都哄得记住了他，有点好的都不忘给他送一份去，只要将来不长歪了必定是个好的。”上官瑜打心里觉得周琍还是不错的孩子。
“以后你多看着些。”永泰笑道。
“那是自然。”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不但能出门做客还能上街上去玩，真好！”嘉萱也忍不住激动地心情，笑靥如花。
“哼！琍哥这个骗子，还说给我带玩意呢，好几天也不见人影，你看我一会理不理他。”明珠气的皱起小鼻子哼了一声。
“你这孩子不要光欺负琍哥，总看见你欺负人了，琍哥脾气够好的了。”永泰忍不住替琍哥抱屈。
“嗨，我哥说的没错，他就是个蔫坏的，瞧瞧都觉得他委屈，我都没干什么呢。”明珠一听顿时气的小脸鼓鼓的。
隔着窗户上官瑜哈哈大笑，嘉萱姐妹也笑的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