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欺负
一行人来到了静和公主府仪门前，门前已经有马车停靠了，两边站着小厮和管事的嬷嬷迎来送往。
永泰下了车领着几个孩子上前，嬷嬷赶紧靠过来行礼问安，“给县主问安，您可来了，刚才公主还念叨你怎么还没到呢。”
“公主身子可好？我来晚了，家里几个小毛头调皮耽误了一会。”永泰客气的颔首，笑容亲切客气。
“不晚不晚，这是你的女儿吧？”嬷嬷一眼就瞧见了明珠，四个姑娘里就属她气质出类拔萃，显眼的很。
永泰笑着将明珠揽进怀里，“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姐妹里排行老大，让您见笑了。”
“给嬷嬷问好。”明珠笑着行了晚辈礼，别看是个嬷嬷，还是四品女官呢。
嬷嬷笑眯眯的仔细品度了一会，忍不住露出和煦的笑容，频频点头眼里满是赞赏，“好，好孩子！真是好摸样好气度，怪不得太后爱的跟什么似得呢，换了我也心疼的不行了。”
“嗨！也是个调皮的，不惹祸我就烧高香了，不敢指望她出人头地。”永泰客气着。
“哪的话，您偷着乐吧。快里面请，公主早等着您了。”
小丫头领着一行人进了主院，从二门进去一路穿过花园绕过回廊，来到正院，交给了大丫鬟领进门，这才悄悄退了下去。
公主府的下人行为举止颇有进退，不卑不亢态度和睦可亲，瞧着就很有规矩的样，一派严谨的作风。
嘉萱偷偷的吐吐舌头，“姐姐，这公主府好气派啊，下人都很有气势的样呢。”
尤其是刚才的嬷嬷比家里的章嬷嬷气度丝毫不差，眼扫你一圈就像看透了你似得，忒吓人了。
明珠微微点头，“这才是皇家气派呢，从下人身上就能看出这家风如何，贵不贵的要从吃穿住行上看，有人穿着绫罗绸缎实际上家里早败落了，但有人穿的俭朴行为举止优雅有礼却底蕴深厚，看人不能看表面。”
“姐姐说的是。”嘉萱深以为然的点头。
进了厅堂，果然见到很多夫人，有的带着孩子规矩的坐在一边，小声地说着话，气氛一派和睦。
“公主，永泰给您请安了，您想我不想啊，我可想您了呢。”永泰一开口就很爽利，嬉笑怒骂信手拈来。
和静公主已经有岁数了，比永泰的母亲还要略大几岁呢，也是看着永泰长大的，关系很亲近。
“你这小猴子，多久都不来看我了，还说想我呢，可见也是哄我的。”和静公主像个孩子似得把头一扭，闹起别扭来了。
永泰赶紧上前搂着她的胳膊亲热的摇晃，“哎呦！您可冤枉我了，我前些日子不是忙么，这不是我得了好东西就来给您显摆了，前些日子我们爷西北得了一块好玉，正经的羊脂白玉，我赶紧给您切了一块，另一半我打算送给太后的，我娘都没得着呢，都给您了。”
和静这才转过头来，认真地瞪着眼睛问道：“就我有你娘没有？”好像抢糖吃的小孩，非要争个高低才甘心。
“那是，不能骗您。”永泰立马保证。
“嗯，这还差不多，饶了你。这是你闺女啊？”和静瞅了眼下头四个姑娘。
明珠领着姐妹上前一步，规矩的行礼问安，“晚辈给公主请安，祝公主福寿延年，青春永驻！”
姐妹们跟着一起行礼问好，礼仪规矩严谨，如行云流水带起一片裙裾，煞是好看。
“嗯，好！好孩子，快起来！大的那个是你闺女吧，我瞧着脸庞就像你小时候的样。”和静一眼就认出了明珠，几乎和永泰小时候一模一样。
永泰也咧嘴笑了，“可不是我那闺女么。”
“来，让我瞧瞧。”和静朝明珠招手。
明珠大方的上前，闪着水灵的大眼问好：“公主，我娘经常提起您，说您一直照顾她来着。”
“那是，你娘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叫我一声祖母也使得呢。”和静颇为自得的笑了。
“公主祖母福寿安康，祖母给赏钱！”说着讨喜的话，白嫩的小手就伸了出来，眼巴巴的看着她。
和静仰头哈哈大笑，连声说道：“哎呦！这孩子可人疼，把我那金珍珠的手串拿了赏这孩子，我喜欢！”
丫鬟们立刻捧了匣子出来，里面掂着红色丝绒布，放了一串金色的珍珠手串，珍珠大如雀卵，一看就是进宫的珍品。
这样的东西就是宫里也只有高位的妃嫔才有，且因为颜色稀有也不是人人都能戴的。
“这也太珍贵了，我哪配戴呢。”明珠撅着小嘴一脸欢喜却又懊恼的小样，成功讨了和静公主的欢心。
“谁说不配戴的，我喜欢你就戴得，来拿着长者赐不可辞。”和静取了珍珠就戴在了明珠的手上，略有些大，但颜色闪耀润泽，好看得很。
“谢谢祖母，真好看，我喜欢回去跟太后显摆去！”明珠得意的冲母亲皱皱小鼻子。
惹得和静公主搂着她好一阵揉搓，老人家都喜欢小孩子，尤其是活泼会讨喜的孩子更是欢喜。
很快就有其他客人来了，永泰带着她落了座，几个姑娘坐在后面的椅子上默不作声。
嘉萱瞧了眼明珠手里的手串，心里也是有些羡慕的，这样的珍珠极为难得，她见过明珠有这样的首饰，也是太后赏的。
来人是婉柔郡主和她的女儿，这也是宗室，来给和静贺寿的。
彼此相互行礼问安好一通折腾才算平静下来。
婉柔瞧见了永泰凑过来打招呼，“呦，永泰，我难得见你出门呢，最近怎么都不见你了呢。这是你闺女吧，真是可人爱的孩子。”笑眯眯的掐了下明珠的小脸蛋，她皮子嫩瞬间就被掐红了一道印子。
永泰瞧了一眼脸上笑容不变，“可不是么，这是你闺女，叫什么来着？”
“静雅。”婉柔颇为自得的介绍着自家闺女。
婉柔嫁的是南安候的世子，姓陈，不过陈家世子容貌极为出色，赛过潘安，却没什么大本事，远比不了上官浩这样掌握军权得帝宠的人物，且南安世子对女人有点不忌讳，家里姬妾不少，各个貌美如花，婉柔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如意，好在有了一子一女也算坐稳了位置。
“嗯，好孩子，这是婶娘的见面礼，拿着玩吧。”永泰面色不变笑容可亲，从腕子上退下一个绞丝镯子塞在一团孩子气的静雅手里。
婉柔脸微红了一下，刚才光顾着嘚瑟忘了给孩子见面礼的事了，赶紧笑着从头上拔下一根红宝石的累丝金簪塞给明珠，以示自己的大方。
明珠落落大方的道谢，“谢郡主。”
“谢夫人。”静雅长得也是唇红齿白，细声细气的道谢。
第七十七章
?
明珠黑亮的眼珠子咕噜一转，拉着婉柔的女儿笑眯眯的问道：“你叫什么？哦，你是陈家的姑娘是吧？你多大了？”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瞅着明珠，比自己高一点，嗯，比自己好看，不高兴！
“我叫陈静雅，今年六岁了。”小姑娘抿抿嘴，小声的开口羞怯的低下头去。
“哦，跟我一样，我也六岁了。你是几月生人？我是春天的。”明珠像开了话匣子，拽着人家姑娘使劲唠叨。
“我是夏日末的生日。”陈静雅大概有点怕生，小脸米分扑扑的很可爱。
“那你比我小，你要叫我姐姐，走，我带你玩去。”明珠笑嘻嘻的拉着她就往外走。
“你们好好玩啊，可不许欺负妹妹。”永泰转过头来嘱咐了一声。
“知道了。”
嘉萱几个立刻跟上，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陌生的地方头次来也不敢乱跑，只能跟紧明珠。
“我是头次来公主府，你来过么？”明珠拉着静雅问道。
“嗯，我也是头回来，姐姐身上的衣裳是缂丝么？可真好看！”陈静雅有些羡慕的望着明珠身上精美绝伦的缂丝衣裙。
“是缂丝，太后赏我的。我平时也不常穿，好看么？”明珠歪着头颇有点小骄傲的感觉。
嘉萱深深的望了眼明珠，默默的退开两步，和她保持距离，她怎么有种不详的感觉呢，这个姐姐很少卖萌的。
跟这姑娘是头回见，明珠那么热情干什么，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还是离远点免得被波及。
嘉萱的动作引起了明雅的主意，不过小丫头眯眯眼抿着嘴偷偷地笑，却什么也不说。
明珠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静雅聊天，不一会就把静雅家的情况套的清清楚楚的了。
二人来到花园里的凉亭中，这也有不少小姑娘在玩，有的比他们大些，瞧着像是到了适龄年纪的样了。公主府还有个未娶亲的孙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这次广邀各家贵女上门，实际上也是想看看人，挑一个合适的给孙子。剩下的夫人就是为了联络感情。互通消息了。
凉亭里已经有两三个姑娘在一起品茶下棋了，年龄都比他们大些，大约在十二三岁的样子。
明珠想了想大着胆子就要上前打招呼了，静雅吓得赶紧拉住她。“姐姐，不要去了吧。人家玩的正好被我们打扰怕是会不高兴吧。”
“不要紧的，多认识几个朋友也蛮好的么，我们也凑个热闹去。”明珠高兴地走入凉亭。
“几位姐姐打搅了，我们是来玩的。可以和你们凑个热闹么？”明珠眨巴这大眼望着对方，一脸的娇俏可爱。
“好啊，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跟前也没带个人，这是你家的姐妹么？”一个身穿鹅黄色绣串枝葡萄的姑娘和颜悦色的问道。
“这三个是我妹妹。我是上官家的女儿，这位是南安候陈家的嫡女，我娘带我们来玩的，屋里闷得很，我带妹妹们出来溜溜。”明珠大方的介绍了自己和静雅。
“哦，原来你是上官家的嫡长女啊，养在太后跟前的那个是吧？”另一个绯红色春衫的姑娘恍然大悟。
明珠立即将眼睛瞪的溜圆，一脸可爱的问道：“我这么出名啊？都说我什么？是好话么？”脑袋凑过去还一脸好奇的样。
“呵呵呵！是好话，说你聪明伶俐很得太后喜欢，都羡慕你呢。”葱绿色褙子的姑娘插言笑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姐姐们是哪家的，长得真漂亮，不如去我家玩吧。”明珠一歪头调皮的笑道。
三个姑娘红了脸，鹅黄色褙子的姑娘年纪略小一点，主动转移了话题，“我是礼部侍郎张家的姑娘，这位是王家的姑娘，这位姐姐是李家的姑娘。”
这几家都是清流人家的姑娘，父亲兄长都在朝为官，家境都很不错，官阶也比较高，家里底蕴家风还是不错的。
这也是和静选他们来的原因之一，结亲首要的是亲戚家不能太乱，结两姓之好不能结个麻烦拖累回来，因此能来公主府做客的大多官职都不会太低。
“给姐姐们问好，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下棋么？”明珠笑意吟吟的问好。
“好啊，你会下棋么？和我对弈一盘如何？”张家姑娘主动邀请。
“好啊，静雅妹妹要不要坐一会，品品茶，或者跟他们去玩投壶，别走太远就成了。”明珠也没忘了静雅。
“嗯，姐姐不必管我，我不会走远的，我去那边扑蝶去。”静雅坐不住主动要求去玩一会。
“那也别磕着碰着了，一会我喊你啊。”明珠关切的嘱咐。
“嗯，我知道了。”静雅高兴地跑掉了。
明珠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静雅如欢快的小鸟一般，蹦跳着跑掉，关心备至，嘉萱出奇的看到明珠的嘴角扬起，笑容明媚而尽在掌握中，好像逗弄一只可爱的小猫。
嘉萱疑惑的看看跑掉的静雅在回头来看看自己的长姐，总觉得哪里好像很违和。
“这是陈家的姑娘吧，他母亲是婉柔郡主吧？”张家姑娘问道。
明珠回过头来报以浅笑，“嗯，是的，我也是头一次见。”
“难为你自己都这么小还要照顾这么多妹妹，真不错！”李家姑娘忍不住为明珠点头称赞。
“也不是啦，静雅比我小几个月，我见她一个人来的，就搭伴一起玩了。”明珠羞涩的笑笑。
“怪不得太后喜欢你呢，连我也忍不住欣赏你了。来我们下一盘。”张家姑娘笑着说道，心里觉得明珠落落大方很会照顾姐妹，是个不错的。
二人玩了起来，明珠的棋艺还是不错的，张家姑娘很快就认真专注起来，旁边几个姑娘围着看热闹，也是频频点头。
嘉萱也不想离开，趁机多看看多学学，何况这里很陌生害怕走迷路了。
明珠和张家姑娘厮杀的很激烈，众人玩得高兴，突然听到花圃那边传来一阵哭嚎之声。
守在旁边的丫鬟听见了，赶紧奔了过去，先看看怎么回事，来这里的都是贵女，哪个磕了碰了他们都要吃挂落的。
“都是你，是你推我的，我叫我娘打死你！”静雅坐在地上蹬着腿哇哇的哭着。
明珠勾起唇诡异的笑了笑，嘉萱瞪大了眼睛正好看到这一幕，此时她才明白，明珠是为了报复婉柔故意使坏捏她的脸了，可是她怎么知道静雅一定会吃亏呢？
第七十八章风波
还不等嘉萱看清楚，明珠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连声吩咐着，“哎呦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了？不是去扑蝶了么？摔了？”
丫鬟领着静雅回来了，小脸都哭花了，衣服蹭的全是泥土，手也被蹭烂了，瞧这可怜的很。
“呜呜呜！姐姐，他们欺负我！”静雅到底娇生惯养，这一下摔得很惨，疼的嗷嗷直哭，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时花圃里另外两个略大一点的姑娘也主动过来了，看年纪也就七八岁的样，身上的料子也是妆花缎，摸样气度都很矜贵。
“两位姐姐，能给我说怎么回事么？到底是我带出来玩的，我也好问个明白跟婉柔郡主说呀。”明珠先行了礼。
两个姑娘原本一脸气愤的样，瞧着明珠彬彬有礼的样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面色微红，大的那个姑娘连忙摆手道：“是我妹妹不好，脾气拧。这妹妹来抢我妹妹手里的蝴蝶，，两个人也不知怎么没说拢，一个硬抢一个不舍得给，我妹妹大一些突然叫了一声就把人给推到了，是我们不对，给你道歉了。”
到底这个摔的更重一些，道歉也是应该的，不能让人看着咱家没教养。
“打死她，姐姐给我打死她。”静雅一行哭一行拽着明珠的袖子命令。
明珠上下扫了一圈躲在姐姐后面的那个圆脸浅红色褙子的小姑娘，愕然的惊叫一声，“哎呦，这脸怎么破了，快去禀报公主，那些药膏来，这弄不好要留疤的，静雅这是不是你挠的？”她突然扭过头盯着静雅，口气变得严肃起来。
静雅哭了半天也没人来哄她，果断的用手背擦擦脸不哭了，没人看还哭啥，又不傻。
她撅着嘴昂着头满不在乎的样，“有什么了不起的，赏些银子也就完了，我娘是郡主，我爹最疼我了，算什么事呢。”
“我可是领教了陈家的规矩，真是好得很呐！”前头那个天蓝色襦裙的姑娘气的浑身哆嗦了，显然这个是姐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不是你先伤人的，人家才推了你吧，该是你道歉才对呢。”明珠一本正经的训斥了一句。
“我才不道歉呢，凭什么让我道歉，该是她跪下来给我道歉才对！不然我让我娘打死你们！”静雅气呼呼的张口就来，一口一个打死，显见在家也是个骄横的主。
明珠气恼的推她一下，皱紧眉头，“你胡说什么呀？来这里的都是贵客，你凭什么打死人家啊！你在家没学过规矩么？便是公主皇子也不能轻易打死人呀！”
“这位妹妹可是和她一家的？”天蓝襦裙姑娘原本想着是小事，道个歉说一声也就完了，毕竟两边都受伤了，她妹妹伤的更重些，但咱们姐妹年长一些，该先道歉的。
没想到这陈家姑娘如此蛮横不讲理，那这事要认真讨个公道了。
“我是上官家的长女，这位是陈家的姑娘，我们在屋里碰见的，婉柔郡主和我母亲相识，在一起说话呢，屋里人多气闷我就带出来透透气，我已经让丫鬟去喊人了，姐姐略等片刻。”
说着转身又指挥了丫头，“你去把那壶里的温水拿过来，给两人洗洗，姐姐先给这位姐姐洗洗脸吧，不然呆久了害怕留疤呢。我瞧着应该问题不大，你也别担心。”
她细心地安慰张罗着。
天蓝色襦裙的姑娘脸色稍霁，施施然行礼，“谢谢上官妹妹了，我是赵家的姑娘叫云岚，这个是我亲妹妹云舒，让妹妹见笑了。”
“原来是宰辅的孙女啊，是我失礼了。”明珠这才仰头笑道。
丫鬟拿了水来，云岚赶紧拿了帕子沾上水给妹妹脸上擦洗一下，发现只是有了红痕并不严重，心里才长长的舒口气。
“哼！你帮别人不帮我，我告诉我娘让她打你。”
静雅突然发怒，抬手就狠狠的推了明珠一下，明珠没有防备她，被推得趔趄了一下，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姐，姐你没事吧！”明雅吓得冲了上去扶起明珠，上下打量一番。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么没家教，我姐姐帮你赔罪说好话善后，还要挨你的打不成，在家我祖母母亲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我姐姐的，你算什么玩意在这撒泼！”
嘉萱更是气得心口的火直往上顶，张口就来，指着静雅的鼻子就骂。小脸气得通红，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二妹，不许无礼！”明珠只是摔了一下，并没有事，自己站了起来拍拍土开口阻止嘉萱。
“你是什么东西敢训斥我女儿！”此时婉柔郡主刚刚赶到，恰巧就听见嘉萱指责自己的女儿，心疼之下她也毫不客气怒骂上了。
此时前后脚跟来的还有永泰跟和静公主面前的大嬷嬷，还没等两人问个明白，婉柔已经冲动的护短骂上了。
嘉萱也不是个软弱之人，当下梗了脖子义正言辞的说道：“郡主有礼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您的女儿不对，抢东西出手伤人在先，事后不肯道歉还口出恶言，我姐姐帮着善后料理赔罪，她反倒打我姐姐，一口一个打死人家，来公主做客的又不是你家奴才，你凭什么打死人家啊，甚至还声称要打死我姐姐呢，我还没见过这样的规矩呢！要是太后知道她疼在心尖尖的人被人这样欺辱，怕是不答应呢！”
她一番言论有理有据，毫不退缩。
嘉萱这个人自私冷清轻易不肯付出真心，对明珠感触很复杂，但也很感激，对上官家是感恩的，决不允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欺负我的家人，好不好是我家的事，你一个外人不能欺负。
婉柔登时怒从心头起，一个庶女也敢跟她顶嘴，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冒犯自己呢，想都不想扬起巴掌就要扇嘉萱，嘉萱倔强的梗着脖子不躲不闪。
明珠噌的一下站到嘉萱前面，伸手一把将妹妹推到身后去了，怒瞪婉柔昂首怒道：“我看你敢？”
“婉柔！”永泰睚眦目裂，可惜晚了一步距离婉柔和明珠还有小端距离。
“放肆！”一声威严的呵斥声紧跟其后的传来。
第七十九章暴走
可惜阻止已经太晚了，婉柔抬手就给了明珠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的扇在了明珠脸上，登时就泛起了五指红印。
“婉柔，我跟你拼了！”永泰眼看着女儿挨打，登时就暴走了。
想都不想扑上去照着婉柔铺头盖脸就是一顿打，连扇带打不忘了还踢几脚，我女儿都挨打了我还跟你讲什么礼仪面子啊，先打回来再说。
“你敢打我女儿，我打死你个贱人！”永泰学过花拳绣腿，身子骨比婉柔那娇弱的要强健的多了，两下就把婉柔打的嗷嗷直叫。
“啊！永泰你这个疯子，明明是你女儿不对，你放手，你松手啊！”婉柔也嘶声高叫着。
永泰抓了婉柔的头发不要命的使劲扯呢。
“快分开他们，成何体统！”嬷嬷瞧见了也是目瞪口呆，心说坏事了，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这时赵嬷嬷及时赶到，上前将二人分开，趁人不备在婉柔腰间轻点两下，婉柔痛呼一声摔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赵嬷嬷跟着一起进门的，但一直留在下人房里喝茶并不能进大厅陪同，听别的丫鬟说起恍惚是他家主子出事了，这才赶紧出来找人，因为不熟悉公主府找人带路耽搁了一小会，这才来晚了。
大嬷嬷这才长吸一口气，对着一群人问道：“谁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婉柔，怎可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呢？人家亲娘还在这里了，也用不着你教别人家孩子吧。太后心尖子的人你也敢打，你等着吃挂落吧！”这件事必须先把公主府摘出去，因此她一开口先给婉柔扣了帽子。
刚才一番厮打把孩子们都给吓着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脸上都戴着惊吓茫然的表情。
赵云岚作为事件的见证人先一步站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徐徐给大嬷嬷和永泰众人行礼，“给郡主问安，给县主问安，给嬷嬷问好。事情因我们姐妹而起，我先给上官妹妹道歉了，对不住都是我连累你了。”
接着她将事情的原委不偏不倚的说了一遍，末了也说清楚了明珠是帮着善后道歉的，跟她完全没关系。是静雅太过欺负人，先抢东西又出手挠了她妹妹，妹妹一时疼痛反手将人推到在地上，这才蹭破了皮。
事情一说清楚，大嬷嬷扫了一圈几个孩子，旁边跟明珠一起下棋的三个姑娘，也站出来了。
张家姑娘开口道：“回嬷嬷，事情和云岚姑娘说的一模一样，旁边的小丫鬟也看见了，后面先道歉的是赵家两姐妹，明珠帮着给道歉善后来着，谁承想静雅妹妹不依不饶，嘴里还口口声声要打死人家赵家姐妹，明珠妹妹不过是提醒了一句，静雅妹妹就出手伤人还频频口出恶言，大家都听见了，不止我们听见了，大家都在跟前玩呢。”
另外两个姑娘也连连点头表示事情正如云岚所说没有任何欺瞒。
大嬷嬷听完后又看了眼跟前的几个丫鬟，见丫鬟们面色难看的点头，那就是这些孩子并没有撒谎了。
大嬷嬷黑着脸冷嗤道：“陈家的家教还真是好得很呢。赵家丫头你们先跟我来，先上点药这个耽误不得，跟我进去禀报公主，此事我没法做主。”
“是。”
永泰搂着明珠看了又看，心疼的直掉眼泪，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闺女，头一回挨打还是冤枉的，真真是拿刀戳了她的心窝子了。
“娘，我没事，嘶！”刚开口想安慰母亲，明珠牵动脸部肌肉就疼的面部扭曲了。
嘉萱气的直掉眼泪，拉着明珠的手哭道：“姐，你怎么傻，你替我挡什么呀？我挨一下又没什么关系的。”这会子心里又心疼又感动又气恼。
明珠拍拍她，细心的给她擦眼泪，“傻瓜，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妹妹，只要我在就该我挡在你们前面，我是长姐就该护着你们，这是我的责任！”
“姐，呜呜呜！”嘉萱捂着脸呜咽的哭着，心里有些东西似乎在悄悄融化，慢慢地流淌进她冰冷的心里，犹如暖阳照在冰面上，总有一天会有改变。
永泰心疼闺女也顾不上嘉萱，但并没有指责女儿做错了，身为嫡长女责任是很重要的，作为姐姐她决不能躲在后头看着妹妹被打，这是不对的。尽管替女儿委屈难过，还是认为女儿做的是对的，这和是否喜欢嘉萱没关系。
他们进了和静公主的偏厅，这样哭哭啼啼的搅了别人兴致也不好，大嬷嬷指挥着丫鬟们，去拿了热水和冰块药膏等物，给孩子们先上了药再说。
并请了府上坐镇的太医过来给孩子们挨个看看，他们是主家，孩子在府里出了事，他们也难辞其咎，万不能再耽搁了。
太医挨个诊过脉后，都无大碍，太医说云舒的脸擦几日药膏不要碰水就不会留疤，让云岚松了口气。
大家都忙着的时候，云岚姐妹的母亲找了过来，先是在两个女儿脸上寻摸一回，才问道：“嬷嬷，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女儿的脸没关系吧？”
大嬷嬷抱歉的说了原委，末了才说道：“太医很肯定的说了没关系，擦几日药膏就行了，实在抱歉啊，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赵家老爷子是宰辅，其地位非同一般，赵家儿媳妇也是世家大族之女，听后长舒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小孩子起纷争常有的事，不打紧的。我们家两个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去我一定责罚他们。”
末了又回过头来给永泰道歉，“给县主问安了，我给您道歉了，都是因为我家孩子闹别扭连累了您闺女，这事我回去一定会禀报老太爷的，我家的孩子也不是谁想打死就打死的。”冷哼一声，脸色黑沉瞅了眼躲在里屋不肯出来的婉柔。
云岚过来拉紧母亲的手，“母亲，明珠妹妹大方和气，都是因为我们被连累的，我真是过意不去。我以后可以找明珠妹妹玩么？我敬重妹妹的人品很想结交。”
刚才的事云岚看在眼里，深以为明珠为人公正大气，是个可以结交的。
“当然了，你要问过明珠妹妹愿不愿意理你这个小麻烦精，我不过是走开一会子，你就给我惹了祸，回去抄女戒二十遍，你们姐妹都一样，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了。”赵氏对女儿也不曾溺爱。
“您过谦了，此事也不怪您，我瞧着两个孩子都很好，懂规矩做派大方有礼，好得很，得闲了来家玩，你们都是同龄人能玩到一块呢。”永泰也乐意女儿多交些朋友，何况宰辅的家教是可以信任的。
第八十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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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拿着冰帕子捂着脸，嘻嘻哈哈的朝云岚云舒姐妹两笑，“我给姐姐们写信，得闲了我们一起玩，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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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过头又对碧蓝说道：“我那还有舒容膏呢，回头你拿了派人给云舒姐姐送过去，脸上的事还是要精心一点，这几日不要碰水，也不要吃物，清淡一点最好了。”
云舒性子更文静，听后立即施礼道谢，“谢谢妹妹，我给你写信可好？”她还蛮喜欢明珠的。
“好啊，我求之不得呢。”明珠高兴的点头，一点也不在意脸上的疼痛。
赵氏瞧着明珠这样大气懂事，忍不住就把手上的羊脂白玉镯子退了下来，塞进明珠手里，“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这是婶婶一点心意，千万不要推辞，我两个姑娘平日里也没什么玩伴，得闲了我让他们给你下帖子，你来家玩啊！”
“嗯，我肯定来的。谢谢夫人。”明珠高兴的点头。
“好孩子，怪不得太后这样喜欢，我都高兴的想领回家去呢。”赵氏看后满脸笑容。
赵氏做派极为大方开明，知道女儿脸上的伤没什么事后也就不再纠结，并没有非要揪着公主府给个说法的意思，明理懂礼，到让大嬷嬷心里忍不住赞赏，打算回头好好的跟公主说说分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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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脸肿了起来，还需要冰敷一会，云舒和云岚等人就陪在旁边说说话，也和嘉萱几个说话聊天，小姑娘们不怕生一会子就有说有笑了，唯独都不肯再搭理静雅了，这孩子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云岚在和明珠说了话后大为赞叹，深以为知己，虽然明珠年纪小但博览群书，不管说什么都能跟得上云岚的思维，让云岚大为高兴。小脸都泛着喜悦的光芒，这让赵氏也很高兴。
不一会和靖公主过来了，亲自看了三个孩子的伤，也知道了情况。见都没什么大碍，才转过头进了内室对着婉柔一通训斥，“你也是，孩子们打闹也是正常的，训斥几句也就罢了。你怎么能上手打人呢？你自己的孩子都教的没有跋扈的样，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家孩子？此事你一力承担太后的怒火吧。”和静气恼的一甩袖子去了外屋，将里屋留给了婉柔母女两个。
婉柔此时才有些着慌了，她也没想到明珠会跳出来维护一个庶女，打了嫡长女和打了庶女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结果，何况太后还很喜欢明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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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倒有些麻烦了。
因出了这事永泰也不想让女儿继续留下来了，便跟和静告辞了，“婶母，我回去了。”永泰叹口气神情有点洋洋的。
和静笑了，拍拍她的手一脸慈爱。“放心吧，婉柔也该得到些教训了，张扬跋扈也太过了些。”脸色已变得严肃起来。
敢在她的寿宴上闹事，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一定要给个教训才行。
“让您受累了，本来挺高兴的事，都怪孩子们没照顾好。”永泰也觉得搅合了公主的寿宴有点不好意思。
“不怪你，我都听说了，与你无关，回去好好安慰孩子。明珠这孩子是个好的，好好的教将来前程少不了。”和静和颜悦色的夸了明珠。
永泰笑笑，告辞了和静公主，带着孩子们坐着马车回府了。路上永泰非常严肃的看着嘉萱，“你替你姐姐出头这份心是好的，你们姐妹团结，我心里高兴也骄傲。可今天的事你做错了，再怎么样她是皇室宗亲又是长辈，你怎可顶撞长辈呢？这名声传出去可不是玩笑。毁的可是一家子姐妹的名声，你们几个也要记在心里。”
嘉萱低着头琢磨了一圈，心悦诚服的点头，“是女儿太莽撞了，没把事做好还丢了道理。”
“嗯，你明白就好。明珠也该罚，你的心思我明白但做人有时候要大气一些，今儿的事就是告诉你，并非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也没想到细细弱弱的静雅脾气会如此之坏吧！”永泰最后看着自己的女儿表情认真。
明珠低下头认真想了一回，“今儿的事是我大意了，我以后会更加小心的。”承认自己不够周全却不认错误，那母女俩鼻孔朝天欺负他们母女，她不报复回来心里都过不去。
永泰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回去抄写女戒五十遍，嘉萱写二十遍，你们两个写十遍，最后一个交上来的，罚！找人代写的，罚！”明珠毫不客气的吩咐了下去。
“是，听长姐的。”三姐妹立刻恭敬的应了下来。
就连明雅和嘉蓁也没有觉得自己无辜，当时他们确实不够机警，应对也不够好，罚抄也不为过，但念在年幼可以原谅，所以才抄写十遍，也很公允。
永泰微笑点头，对明珠的惩戒未表言论，心里还是赞赏的，作为长姐做事要的是公正，才能让底下的姐妹心服，团结一心才是姐妹的福气。
回到家明珠扭头对三个妹妹说道：“今儿你们受惊了，回去仔细思虑一番，自己哪错了该怎么改正说给嬷嬷听，你们都是上官家的姑娘，出去做客代表的是家里的脸面，无论什么时候走出去都不能让人笑话咱家姑娘教养不好，小家子气遇事慌乱没主意。”
“是。”三姐妹行礼后悄然退了下去。
老太太瞧见他们这么早就回来了，起先还笑着想问问玩得高兴不，明珠一走进才现脸上多了个巴掌印，清晰可见，顿时怒了，朝着永泰就是一顿喷，“这脸怎么回事？谁打的？你打的？你长能耐了把力气都使在自己闺女身上，是不是看我老太婆不顺眼，觉得我教的孙女丢你人了？”
口气很冲，大有你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的架势，四个孙女里明珠是她的骄傲，是她的心尖子，连明雅都要退一射之地。
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玩一圈回来呼一个大嘴巴子，这简直就是扇在了老太太的脸上了，岂能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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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来历
永泰不由的苦笑，她就知道让婆婆知道，肯定是要发怒的。
明珠赶紧爬上榻依偎在老太太怀里，老太太一把搂进怀里捧着她的小脸，左看右看，心疼的差点掉了眼泪。
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宝贝，怎么出去一圈就被人扇了一巴掌呢，这是戳我的心啊！
“祖母，不怪母亲，是我的错。”接着就把遇到婉柔郡主母女的事说了一遍，不偏不倚连自己的小心思也说了，也包括了嘉萱主动维护等行为。
老太太听后脸色依旧不好，“让你带孩子出去玩一圈散散心，你倒好，让闺女白受了委屈，你平时能耐都去哪了？我上官家的姑娘凭什么让人白打一顿啊。”心里的火压都压不住。
看着孙女的红肿的小脸，越想越气，把茶几拍的砰砰响，“去，把老大给我叫回来，她闺女都让人欺负死了，他还干什么呢？”
老太太发了好大的脾气，屋里的丫鬟都噤若寒蝉，躲在角落里都不敢说话，吓得瑟瑟发抖。
到底还是霓裳镇定一些，快步掀了帘子出去吩咐了一声，又端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小心的退至一边。
明珠伸着小手轻轻的摸索着老太太的前襟给她顺顺气，“祖母不气，气坏了身子就是孙女的不孝了。我也没想到婉柔郡主那样跋扈，连我都敢打，这陈家是个什么来历啊？还有她为什么看我娘不顺眼挤兑我们娘俩啊？”
老太太听后叹了口气瞅了眼永泰，“你也坐吧。”算是软了话头，可脸色却还是不好。
永泰陪着笑坐了下来，虽说是挨训了但心里并不生气，倒是心疼孩子多些。
正说着话老太爷和上官浩兄弟回来了，一进屋上官浩就问道：“母亲，下人说您生气了，是怎么了？明珠可是你惹了你祖母不高兴？”
老太太本来就生气呢，听着了这话更炸毛了，梗着脖子斥道：“你少说我孙女，我孙女好着呢，是顶顶孝顺的孩子。我老婆子被人打脸了，你说吧你要不要给你娘做主？”她心气不顺耍起横来了，陈家有什么了不起，老太婆我三个儿子呢，个顶个比你家的强，不信拉出来溜溜。
上官鹏忽然注意到了明珠脸上的巴掌印，来的匆忙也没听清下人说了什么，猛然指着明珠的脸，怒道：“这脸怎么了？谁打的？”
说着来回寻摸着想看看大嫂脸上的神情。
永泰红了眼睛，把事情原委一说，上官鹏气的抬手就把茶几上的杯子呼了出去，哐啷一声茶盏摔成了碎片，怒骂道：“混账东西，我上官家的爷们没死光呢，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这事没完！”
“陈家的姑娘太不懂事了，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口口声声要打死这个打死那个，幸亏明珠处事态度还算公允和气，得了赵家夫人的认可，不然平白害我们得罪了宰辅，那个婉柔一点也没客气就打了我姑娘，我自己都没舍得弹一指甲呢，太欺负人了！”永泰越想越气，越想心口越疼。
上官浩脸黑沉如墨，“陈家，很好，我记住了！”打我女儿就是打我的脸了，咱们走着瞧。
老太爷好半响不吭声，脸色也是阴沉的厉害，“稍安勿躁！”
“你还能沉得住气啊，这哪是教训孩子，分明就是想挑衅咱家呢。”老太太气的胸口一起一伏。
明珠有些不太明白，问道：“祖父，陈家什么来历啊？”
老太爷摸摸她的小脸蛋，抬头骂道：“都傻愣着干什么，去拿点冰块给小姐冰敷，在那些药膏擦一擦，一群蠢货就知道傻站着，要你们干什么！”
老太爷中气十足，把底下人通通吼了一顿。
把个下人吓得如鸟兽散，纷纷逃似的冲出了屋子，一溜烟不见了。
“陈家是皇后的依仗。”老太爷平了口气才开口。
“陈家，皇后不是姓王么？难道是外祖家？向来也没怎么听说过呢。”明珠皱起眉头琢磨了起来。
“嗯，你年纪小知道的少不奇怪，王家其实算不上一流世家，顶多就是个三流的，何况王家压根没有皇后的亲兄弟了，她父亲也去世了，是庶出的兄弟继承了家业，所以皇后对母家真没什么感情。她母亲出自陈家，因为父亲宠妾灭妻，导致她母亲流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多年心愿落空心情抑郁撒手就走了，陈家和王家因此闹翻，接走了当时还很年幼的皇后，王家也不在乎一个姑娘，走就走了，几乎是不闻不问。
直到后来皇后参加了选秀被选上成为皇上的嫡妻，当时陈家还是老牌一流世家很得先帝信任，陈家并无适龄女孩，皇后得以成为皇子嫡妻，一时很有荣耀，王家这时才想扒上来却已经太晚了。
后来皇后几次在宫里遇到困难都是陈家鼎力相助，在皇后心里陈家才是她的腰杆子，成为一国之母皇后也是尽全力支持陈家子弟出仕，关系很是密切。婉柔郡主就是皇后做主许给陈家嫡子的，为的也是给陈家多个腰杆子。”
一番解释才弄明白原来皇后是陈家养大的，名义上王家才是后族，但实际上陈家才是占尽好处的那个，怪不得陈家如此跋扈呢。
明珠低头琢磨了一会，才说道：“陈家是不是一直跟咱家不对付啊？因为最后没想到得皇帝登基后信任的是咱家而不是陈家吧，陈家没有想象中那样得到皇帝的信任，一直以为是咱家在背后捣鬼了，后来太后不太喜欢皇后的做派，矛盾变得无法化解了，这里头还有很多的利益因素对吧？皇上至孝，太后又极有分寸轻易不给咱家拿什么好处，相反陈家不得信任估计是皇后要的太多了，引起了皇帝的反感和警惕吧。”
作为曾经的公主，有些东西她远比朝堂官员还有敏锐，但有些东西却很懵懂。
老太爷欣慰的笑了，拍拍她的脑袋，“你放心，这个利息祖父一定给你讨回来，这巴掌不能白挨，我正缺一个借口收拾陈家呢。”他冷笑了一声，慈眉善目的脸上多了几分铁血冷酷的味道。
明珠这才高兴地点头，“那我这巴掌就不白挨，可得给我要点好处回来，不然我可吃大亏了，我明儿进宫告状去。”她得意的顺杆爬，麻溜的进宫撒娇告状去也。
第八十二章暗示
老太爷疼爱的拍拍她的脑袋，“不可太过了，不过你和淑仪之间怕是……。”
明珠听后沉默了一下，“我先看看吧，淑仪性子爽朗，应该不至于为了陈家和我翻脸吧。”
老太爷只是笑笑并没有提醒她，那话她自己都觉得心虚呢。
“我听说陈家在西北有条商道，每年进项可不少呢。”上官鹏脑子一向转得快，人称小狐狸。
“嗯，那要看你们的本事了，能夺过来才算是你们长进了，抢过来你们三兄弟一人一份算到你们的私房里。”老太爷也不吝啬，家早晚要分，有些话要说清楚，不亏待任何一个孩子，尽量做到公平，免得兄弟阋墙。
上官浩和弟弟上官鹏对视一眼，“你先写信给老三，让他配合一下。”
“是，我一会就写去。”上官鹏摩拳擦掌，打算好好的从陈家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我明儿进宫告状，里应外合！”明珠兴奋地站在榻上高举手臂欢呼，一副我要大干一场的样。
“没你什么事，你别瞎激动，练你的字吧。”上官浩嫌弃的看了眼女儿，拒绝了闺女的好意。
明珠顿时垮了脸坐在榻上如乳燕一般投进老太太的怀里撒娇，“祖母，我爹瞧不起我，嫌弃我呢。”
“哈哈哈！没事，祖母不嫌弃我的乖乖！”老太太又被明珠哄乐了。
“唔，还是祖母疼我！我爹坏，得了好不给他都给祖母，我们分。”明珠拱在老太太怀里，娇娇的样可爱极了。
“呵呵呵！哎呦！我的乖孙真孝顺，我们分不给你爹！”老太太高兴地抱着明珠揉搓，心里的气也散了很多。
见到老太太不气了上官浩兄弟两个也舒了口气，母亲年纪大了，再气坏了身子骨就不好了。
老太爷微微点头，看待明珠的目光温柔和善，转过头板起脸，“这个婉柔郡主也欺人太甚了，陈家来人不许见。”
“是。”
正说着话丫鬟霓裳进来禀报了，“太爷，陈家世子爷亲自带着婉柔郡主拿着礼品来赔罪了，正在门口等着呢，小厮不敢放人进来让问您的意思呢？”
上官浩登时就怒了，手捏成拳气愤的挥了一下，声音如洪钟般响亮，“让人给我丢出去，打我女儿我跟他没完，爷还没死呢，老婆孩子就让人打上门了，给我滚！”滔天的怒火喷薄而出，眼里泛出一股骇人的杀意，常年在战场上打滚的血腥气涌了出来，犹如杀神降临，摸样狰狞恐怖！幸亏孩子们不在，不然也要被吓哭了。
霓裳脸色一白，连连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吩咐。”连礼都顾不上了，扭头就往外跑，左脚绊右脚差点啃一跤。
南安世子得到小厮的义正言辞的拒绝后，心说坏事了，这回玩大发了，婉柔瞧见丈夫俊美绝伦的脸上黑沉如墨，也有点胆战心惊，却很有些不服气的嘀咕，“不就是打了一下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好歹我也是宗亲，又是长辈，怎么打不得了，也太小题大做了！”
听听这话音和静雅可不是一样一样的么，知道静雅跟谁学的了吧！
南安世子顿时火冒三丈，“你到底胡说些什么？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坏了。人家有爹有娘你算哪根葱啊？凭什么教导人家？人上官家可是皇帝的母族，皇帝向来至孝，于太后感情一向融洽，此事上官家不愿善了，太后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我怎么娶了你这个惹祸败家的丧门星啊！”
南安世子气的拂袖而去，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将婉柔郡主丢在门口问都不问。
婉柔郡主瞧着小厮看好戏的表情，真是又气又怒又委屈难堪，登时控制不住情绪，眼泪顺腮而下，到有一番楚楚可怜的美态来，可惜没人欣赏。
小厮啧啧称奇，转身进门当着婉柔的面砰的一声关上了仪门，让她吃了一嘴灰。
气的她浑身发抖却没奈何不得不坐着马车打道回府，心里却有点发憷了，一开始并不觉得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了不起，打一下而已，他们夫妻都亲自上门道歉了还想怎样啊？
可如今没想到连门都没能进去，婉柔这才惊觉自己小瞧了嫡长女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威信，何况她打的何止是明珠的脸，更是打了老太太和老太爷的脸，焉能饶了她。
想到宫里还有太后还在等着呢，婉柔心里直叫苦，他家那个爷们又有点靠不住，这下可难办了。
而和静公主也没有闲着，永泰回去后，当日就递了牌子请求进宫面见太后了，此事一定要先去道个歉才行，好歹是在自己家里出的事，她也跑不了。
幸亏和永泰关系不错，不然平白为自己家得罪人了。
太后在宫里见了和静，听她如实陈述后面无表情，和静心里有些打鼓，好半响低着头不敢吭声。
良久太后才轻斥一声，讥讽的笑道：“看来是嫌弃我老婆子活的太久了，碍了某些人的眼了，连我养个娘家孙女也遭了难了。老了老了，鸡嫌狗厌了！”
“太后赎罪，臣等罪该万死啊！皇上一向至孝待您亲近，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啊，万不可因小人而伤心啊。”和静吓的跪倒在地上连连赔罪。
太后眼波一转，轻笑道：“你起来吧，罢了！你也不知情也是被牵连的，看在永泰的面子上我就不罚你了，不过咱们宗室里有些子弟确实张扬跋扈太过了些，别让老百姓说咱们皇家的孩子都是些纨绔废物就不好了，你说呢？”
和静心里发苦，她就知道这女人不好糊弄呢，不咬你一块肉下来就不是上官家的女人了。
“是，臣定能办妥。”
“嗯，你办事我放心。”太后这才满意的颔首。
从慈宁宫里退出来，和静脊背发凉后背心都湿透了，心里对婉柔更是恨的咬牙了，你自己作死也就罢了，差点害得我也带上全家跟你一块倒霉，咱们走着瞧！
和静从宫里回去后，第一时间让儿媳妇带着礼品上门慰问，并公开放出话出去，从今以后不再和陈家于婉柔郡主来往，称其是没有教养。
好在上官家虽然生气却不曾迁怒，还是让公主府的人进了门，一番言谈后也不怪罪无辜的和静公主了，和静这才松口气。
第八十三章不满
?
明珠挨了打，太后心疼的很，第二日就将她召回宫里了，一见到人就忍不住念叨了，“快让我看看，你说你管什么闲事呢？好端端的受了难，我瞧瞧打坏没有？”太后搂着明珠不住的摸索。
明珠依偎在太后怀里，嘻嘻哈哈的笑道：“我没事啊，太后别难受，我也没想到婉柔郡主会那样啊。”
“你说你，嘉萱不过是庶女罢了，你跑上去干什么呢？那个陈家也不是好东西，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婉柔郡主的。”太后眉眼霍然变得锐利起来。
“嗯嗯，太后您要给我做主啊，那个婉柔好可恶，还有我跟您说啊……。”明珠趴在太后耳朵上嘀嘀咕咕的出坏主意。
太后很快就眉开眼笑了，连连点头笑的慈善，“好，都听我的小乖乖的，给我的小乖乖攒嫁妆。”
“明珠，明珠，我听说你挨打了，你好点了么？”周琍还没进门就咋咋呼呼的冲了进来。
“是琍哥啊，你今儿没去书房么？”太后和颜悦色的望着一头汗水的琍哥，吩咐人让给擦擦汗，倒杯热茶来。
“给太后请安，今儿皇伯伯来检查功课，三哥四哥他们回答的还不错，皇伯伯一高兴就让我们早点回来了。”周琍立刻给太后请了安，自来熟的自己爬到榻上了。
“你听谁说的？”明珠眯着眼睛问道。
“还用人给我说啊，外面传遍了，现在陈家可难过了，听说给您递了递了牌子请罪呢，被您给驳回了。”说着又抬眼去问太后。
太后笑着点头。面漏讥嘲，“哀家还没死就敢打我上官家的人，哀家要是蹬了腿上官家岂不是全家都要遭难了。”
说道最后语气变得严厉凶狠起来。
“谁说的？”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
明珠和周琍赶紧跳下榻给皇帝请安，“给皇伯伯请安。”
“给皇上请安。”
“嗯起来吧，母后您别为那些人生气了，想怎么罚都由着您还不成呢，再气坏了身子。儿子可要着急呢。”皇帝好言好语的安慰太后。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恶婆婆呢。你看看有这样的儿媳妇么？到现在不闻不问不吭不哈的，就算不是为了明珠，就为了她娘家人跋扈不讲理也该来给我老婆子解释几句吧？好么。她问都不问。比哀家的谱还大呢。”
太后对皇后并不满意，但也不曾过度为难，到底是先皇选的人，大不了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反正儿子很孝顺，不是说了么。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皇帝听后沉着脸问道：“皇后到现在都没来给您请罪么？”
“你说呢？不年不节，也不到请安的日子她来干什么，平时就不大来我这呀，其他妃位的隔三差五还知道带着孩子来哀家这奉承一回呢。别管为了谁吧，好歹是个意思，她是我的儿媳妇轻易不来我的慈宁宫。怕哀家吃了她呢。”太后越说就越不满意。
不到初一十五过节过年，皇后轻易不来找婆婆。这叫什么事啊，难道孝顺伺候婆婆不是你儿媳妇的本分么？
皇帝听后也很不满，对皇后越发的失望冷心了，如今除了初一十五也是不歇在皇后那里了，便是在皇后宫里留宿，也是盖棉被纯聊天了，和以前的情分确实不能比了，如今多半是为了淑仪和七皇子周琪给皇后一点脸面。
“是儿子不好，让母亲委屈了，儿子会训诫皇后的。”皇帝长叹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母亲一辈子为了自己吃尽了苦头，如今却不能享清福，实乃他的不孝。
明珠上前一步凑近太后怀里撒娇，“太后，你别为了我的事责怪皇后，跟她也无关啊。何况还有七皇子和淑仪呢，看在您孙子孙女的面上就别计较了，咱们宰相肚里能撑船么。”她嘻嘻哈哈的逗老太太。
太后抿着嘴笑了一下，叹口气摆摆手，“算了，就像明珠说的，我看在我孙子孙女的面上不和她一般见识，不来更好呢，反正哀家也看她不顺眼，最好别来气我才是真的呢。”
老太太嘴里说不计较了，却也没少给儿子告状，该说的一点也没少说啊。
周琍这时凑过来扒着明珠的脸看了半天，“明珠，你疼不疼？你也是怎么自己冲上去了，就算是打你妹妹，也帮着说句话也就是了，怎么自己反倒受了难呢。那个静雅一向跋扈的很，你别和她玩了，上回去别人家宴席的时候，静雅把一个武官的家的姑娘打的头都出血了，最后也不过是赔了点礼就完了，听说那小姑娘不过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被打的躺在床上快半年才好起来，脑门上还留了个疤呢。”
不等明珠有所反应皇帝惊讶的问道：“琍哥，你说的可是真的？静雅才多大？比明珠还小些吧？”
因为是皇后于外祖家极为亲近，多次为了陈家讨要好处，因此皇帝对陈家的人还是知道的。
“是真的，这事又不是秘密了，陈家势大，那家女儿差点被打死了，可惜官位没有陈家大，所以只能吃哑巴亏了。可怜了一个小姑娘平白受了那么大的难，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力气能把她怎么样呢，静雅出手也太狠了，我听说明珠挨打，吓了一跳赶紧进宫来看看了。”周琍摇头叹息，一脸可惜惊吓的样。
皇帝越听越愤怒，心头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这陈家可真好啊！好得很呐！
太后摸摸周琍的头，眼光颇为慈爱温和，“好孩子，这话你说了不合适，以后出门不能说了，你还小听哀家的，祸从口出啊！”
“是，孙儿听太后的，祖母也让我听您的。”周琍乖顺的点点头。
“明珠，让你受委屈了，王全啊，回头去库里找些好东西赏了她，好孩子，还有那进贡的火狐皮和雪狐皮，拿了给明珠做斗篷穿，等天冷了就能做好了。”
皇帝想到陈家再看上官家，心里觉得到底是自己的母族，就是不一样，给他长脸了。从来也不惹事家风正派做人低调，这样的人家确实能放心用。
“谢皇上伯伯，我好喜欢呢。”明珠欢天喜地的谢了恩。
第八十四章不满
明珠回宫的当日，和陈家嫡女的一点小恩怨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京城贵圈里向来藏不住什么秘密，那速度比刮风还快些呢。
皇帝去了一趟慈宁宫，赏赐如流水一般进了上官家，特地赏赐了明珠和老太太跟永泰等人以示安抚。
尤其以明珠的赏赐最多最厚，除却孤本名家字画是她的最爱之外，还有上等的雪狐皮，和红狐皮，还有首饰珠宝，各色贡缎等等。
皇帝的赏赐可以说是明确的信号，对陈家不满，对上官家强有力的支持，表示上官家恩宠不变，信任有加，太后的威信地位尊崇无人能撼动。
连带着明珠的名字再度进入了各大世家夫人们的心里转了一圈，狠狠地出了回小风头，幸亏年幼，不然怕是会有些麻烦了。
陈家一时有些惊慌了，不得不递了牌子要求进宫见一见皇后，希望能帮着说和一下。
如果只是小孩子纠纷，也不会闹这么大了，但要命的是婉柔插手给了人一巴掌，这下上官家不能原谅陈家了，这是原则问题了。
皇后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没有去太后宫里请罪，一时放不下身段，不认为陈家比上官家差到哪里去了，你是后族我家也是后族啊，凭什么我要给你请罪啊，不就因为你是婆婆么。
再说了小孩子打闹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都已经上门赔罪了还要怎样啊。我侄儿媳妇是郡主，打你怎么了，打你你就该受着，还矫情的不行，真以为养在宫里就是公主了，不自量力！
皇后不喜欢明珠，这也是有原因的。
太后与皇帝感情很亲密，连带着也高看上官家一眼，而明珠嘴巴甜会来事有眼力劲，哄的太后皇帝都很高兴。一个世家女罢了，得的赏赐比正经公主还多。
加之太后宠爱备至当亲孙女养，但凡好的金贵的衣食住行一概皆是最好的，说句难听话。便是皇家公主，她老人家的亲孙女，比不上明珠过得好的也大有人在呢。
更甚者皇帝很喜爱明珠的活泛灵慧劲，经常会在皇后面前夸赞明珠，偶尔还会让淑仪和明珠好好相处。不过是嘴巴甜的丫头片子罢了，凭什么越过我的女儿去。
我女儿可是嫡出公主，尊贵无比，别的公主都比不了，一个世家女算什么东西！
偏偏更气人的是，明珠的赏赐笼统算一下比淑仪还要多呢，这简直是生生打了她这个皇后的脸，能喜欢她才叫奇怪呢。
皇后听了身边人加加减减的‘真相’后，心里对明珠的成见就更深了，本来就有些忌讳她的宠爱越过了明珠。如今更是嫉恨了。
“这个明珠也太不懂事了，还年长些呢，怎么不知道让着静雅些，再说了到底都是有些亲戚关系的，怎么地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吧！宰辅又怎么了？还能越过我这个一国之母去？静雅年纪那么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啊？我看婉柔扇的对，怎么没多扇几个嘴巴子呢！
那个明珠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哄的我的淑仪也帮着她说话，连我这个亲娘的话都不听了。小贱皮子！我早晚要收拾她，上梁不正下梁歪，跟那个老妪婆学果然没好，也像个狐狸精似得。一窝子都不是好东西！”皇后拍着扶手气怒交加的怒骂一通，隐晦的还骂了太后。
身边的嬷嬷吓得赶紧快步走到窗户跟前，探出头去四下张望了一会，才返回来阻止皇后，“皇后，小心隔墙有耳。万不能如此说啊，让人听了可了不得呢！”
皇后抿抿嘴，眼里还有些压抑的憋屈和怒意，冷哼一声，“外祖母舅母和婉柔他们什么时候到？去叫人通知明珠，让她来我这里，就说本宫叫她来，都是一家子亲戚也该相互容让，我这个皇后都纡尊降贵的请她了，难道还要我舅母给她丫头片子道歉不成？差不多就行了，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什么玩意！”
皇后被太后压制多年，已经到了恨不得让其去死的地步，婆媳间已经势同水火，对太后宁愿养娘家侄孙女当亲孙女疼，也不愿意养亲孙女的行为，皇后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尤其是对自己的儿子周琪更是几乎不闻不问，就连孩子去请安也是淡淡的，从不多问一句。
皇后心里恨太后凉薄，可却没发现太后对任何一个孙儿都是淡淡的，从不过问，这牵扯到前朝立储位的大事，谁当新帝于太后来说，都无所谓，上官家只忠于皇室，而不是某个皇子。
这样的大事太后绝不会有任何偏颇，一开始就不肯过度亲近，倒是孙女们还能问上几句，过得不好的孙女请安时也会让下人去敲打内务府，时而抬举一下老实本分的嫔妃，连带着让他们的孩子也能好过些。
但此举却让皇后不满了，认为婆婆给她脸色看了，我才是正室，嫔妃的事都该由我来掌管处理，你越过我处理分明就是不给我这个皇后脸面。
嬷嬷有些为难的开口，“主子，如此做怕是太后那边过不去啊，您可不能冲动啊，别忘了陈家如今还遭了皇上的不满呢，弄得太拧了于世子也是不好的，老太太那边怕是已经心焦的很了。”
让皇帝厌弃可是大事，哪怕对陈家皱个眉头，都让人他们胆战心惊猜测良久了，这事不能等闲视之。
皇后有些不甘心，但为了陈家还是决定退一步，“这样吧，你让人带点赏赐过去，我亲自过去跟她说和一下，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同我拧着。”她自认为自己已经给足上官家脸面了。
嬷嬷本来还想再劝，但一想自家娘娘的倔脾气，又忍了下来，也觉得皇后娘娘都亲自带着赏赐过去，也算是低头了，上官家也该知趣点才是，毕竟真结仇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那老奴去准备去，听说明珠很喜欢古董字画之类的，我去找一找。”
“哼！妆模作样，几岁的孩子懂个屁呀。”皇后没好气的冷嗤一声，认为明珠在装算，不懂装懂。
皇后收拾了一番，外祖母和舅母他们进宫也要先去给太后请安磕头才能再到自己这来，为了不让娘家人受太后的挂落，自己得去接应一下才好。
皇后带着人坐上轿撵浩浩荡荡的前往慈宁宫，却不知道一场风波正等着她呢。
第八十五章做戏
“皇后驾到！”太监唱报的声音高声响起。
一**头接耳嘀嘀咕咕的宫女太监们赶紧各归其位，下跪的下跪，行礼的行礼。
皇后摆着笑脸和颜悦色的下了轿撵，慈宁宫的奴才立刻恭谨的行礼。
“起吧。”皇后优雅贵气的抬手，亲切谦和。
众人簇拥和皇后走进内殿，一抬眼皇后的笑脸僵住了，再也维持不住笑容了，她看到了让她惊讶羞辱的一幕。
外祖母连同舅母在内，还有婉柔郡主都跪在内殿里，外头大门敞着，宫人们都低头装鹌鹑。
皇后气的捏紧了拳头，怪不得刚才宫人们古里古怪的样子，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镇定，娘娘，老太太他们还等着您帮着说句话呢，这个时候您可不能意气用事。”嬷嬷拉住了皇后的袖子，压低声音急切的劝道。
皇后不得不深深地吸口气，微微摇晃了头上的步摇，发出叮当悦耳的响声，快步上前，眼泪含在眼眶里，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
可怜外祖母这么大年纪了，却还要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受这种苦楚，想想都觉得如刀扎在她心尖上似得，生疼的生疼的。
“外祖母，你快起来，我代您去给母后请罪，您起来！”皇后在看到陈家老太太艰难隐忍的摸样，一脸的汗水青白交加的脸色，顿时泪如雨下，什么都忘到脑后了。
陈家老太太远比婉柔这样的清明多了，一把推开她，身体立刻踉跄了一下双手伏在地上支撑自己，气喘吁吁的请罪，声音温和慈爱，语调平缓而恭敬，只是额头的汗水如下雨似得冒个不停，厚重的宫装加上福寿安康的云肩已经让老太太有些虚脱了，汗水打湿了宫装连云肩都有些潮湿了。
“娘娘，您是个孝顺的孩子，此事是我老婆子连累您了，让您无辜受到牵连，我老婆子给太后请罪是应该的，您不要阻止我。您要是还认我这个外祖母，就去帮我给上官家道个歉，给上官家大姑娘陪个礼，此事的确是我陈家做错了事，陪个礼是应当应份的。”这短短几句话，老太太却说的极为艰难，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说完，脸色也难看的厉害。
皇后一向最依赖外祖母，最敬重她老人家，听了这番话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紧紧的抿着嘴频频点头，她可以无视任何人，但不能违抗外祖母的意思，这是豁出脸面宁可断了亲戚情分不惜让人非议也要把她抢回家抚养的祖母啊！
“孙女全都听您的，我去给明珠赔罪，我去给她磕头！”皇后哭的哀戚悲呛。
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一时间宫人们竟然觉得皇后好委屈，好可怜的感觉，不自觉投出同情的眼光。
明珠就在殿里的窗户口，朝外一探头刚好能看到他们一行人的所有动静，她看了半响裂开嘴笑了，回过头来对太后说道：“怪不得您老人家生气呢，皇后果然厉害，这个陈家老太太真是个能耐人啊！几句话就把冲动易怒的皇后引导道至自己有利的方向，真厉害！”
她笑靥如花，宛如明珠绽放，璀璨耀眼，光芒万丈！
太后冷哼一声，“我但凡要是弱了一点，怕是早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呢。”
明珠坐了下来，凑在太后跟前，镇定自若的笑道：“差不多了，让他们把戏演完也该我们开场了。嬷嬷让他们进来吧。记得一定要说清楚，太后并没有让他们跪着，只是让他们站在殿外反省而已，是因为陈家嫡次子当街打死民妇，被京兆尹请去喝茶的事，可不是为了我来跪的。”
李嬷嬷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笑呵呵的应着，“是，小姐放心，老奴记性好着呢，忘不了！”
“我不能让人肆意污蔑了太后的名声。”明珠低下头冷笑一声，以为扮可怜就行了么，早着呢。
太后轻笑一声，“我才不在乎这些，比这更狠的污蔑栽赃我都经历过，我自信我养大的儿子不会偏听偏信，这一点是我从小就教导皇帝的，就是对我这个亲娘也一定要问清问明，清明公正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
明珠笑着依偎过去，声音脆嫩软糯，“那当然，在家祖母常跟我说要我好好跟您学本事，错过了可要后悔一辈子呢，您老人家自然是最厉害，最公正的。”
太后还就是喜欢听别人说她公正，这代表着上官家的教养，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
“那是，你祖母当年可是我力排众议跟我娘建议娶回来的，我先见了几次，觉得你祖母家教品行为人都很值得称赞，我求着母亲多看几眼多问问，最后母亲还是依了我娶了嫂子。这么多年看来我的眼光是没错的，哥嫂一辈子恩爱不说，嫂子掌家从来没错过，于你祖父同甘共苦，这才是家族的幸事，娶妻娶贤应在这里了。”太后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时时不忘教导明珠，反应慢的都跟不上老太太发散的思维。
“嗯，祖母虽然严厉却一向公正，就是对待三叔他们也是极好的，从不苛待，有了好的也不忘了给三叔他们留一份，大老远也要让人送过去。”明珠点头，家里有个开明公正的家主，底下的孩子们有样学样，总不会学歪了就是。
李嬷嬷不疾不徐的出了殿内，站在门口朗声说道：“皇后娘娘安好，太后请您进去，也请老太太等人一并进去。太后听说你们跪着颇为讶异，明明刚才老奴传的话是站在殿外反省，为的也是陈家嫡次子当街打死人命被衙门请去的事生气，跟上官家大小姐有什么相关呢？这一码归一码，皇后娘娘怕是听茬了吧。”
皇后与陈家老太太一个哭的伤心一个隐忍羞辱，做戏做的正在兴头上，刚有了一点效果，被李嬷嬷这么一说，宫人们的眼光顿时恍然大悟，对皇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鄙夷，堂堂皇后竟然也用这种下九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真真是……让人说什么好呢？
皇后感受到周围人鄙夷的眼光，顿时僵住了一张脸，脸上要哭不哭青红交错的难堪样，很是喜感。
李嬷嬷面色不动面无表情，心里却笑开了花，还是大小姐有趣，三言两语就把住了脉，怪不得太后把明珠当眼珠子来疼爱，她确实当得起这份宠。
“几位请吧，太后已经让人奉了茶恭候几位了。”李嬷嬷侧过身子让出通道来，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卑不亢。
陈家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拉着皇后的手借着她的力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留痕迹的拽了一把皇后，让她也醒过神来了，正了脸色扶着老太太进入内殿。
第八十六章威逼
进了殿皇后望了眼太后，发现了站在太后身边的明珠，亭亭玉立如小荷才露尖尖角，摸样可爱俏丽。
“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金安。”皇后恭谨屈膝福礼，一丝不苟端庄优雅。
“命妇陈氏给太后请安，太后安康！”陈家老太太再次跪倒，叩头请安。
同来的婉柔和皇后的舅母也一同请安。
等他们都行完了礼，明珠这才上前一步，给皇后等人再次行礼，犹如行云流水，端庄大方。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臣女给老太太请安，给夫人请安，给婉郡主问安。”礼毕退之一边，默不作声。
太后轻笑一声，似有讥嘲之色，“来人赐坐！我安不了，怎么安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虐待媳妇了呢，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可怜啊！你说呢皇后？”
她反问一句，面色平静中带着一抹和蔼的笑容。
这份慈善却让皇后脊背发凉，直冒虚汗，连连弯腰请罪，“是儿媳误会了，儿媳有罪！”
“起来吧，我可不敢罚你，省的有人该说我这个老婆子狠毒无情了。叫你外祖母来并不是为了明珠的事，小孩子打闹我还不至于小气到如此地步，倒是你陈家儿郎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啊，当街打死人当衙门都是死人么？”
她并不提明珠，是不希望明珠被人口诛笔伐的利用，也是存了保护的心思，想报仇理由多得是。
“是臣妇教导无方，还请太后赎罪，臣妇回去一定好生教导孩子，好好的约束他，还请太后网开一面！”陈家老太太再度从椅子上起身跪倒在地上。
“此乃国事，我一个颐养天年的老太婆不能插手，叫你们来只是让你们约束好家人，切莫拿国法不当回事，皇帝为这事也很生气，你们好自为之吧！”太后并不买账，说话滴水不漏。
陈家老太太跪在地上，双手握成拳缩在宽大的袖子里，后背的汗湿透了衣襟，干了又湿透了，黏腻的感觉让人很难受，可现在却管不了这么多，脑子想的只是如何做才能保住孙子的命啊。
要不是孙子喝醉了酒被人算计，怎么会打死人，还有那个人怎么刚好一拳就死了，我孙子大小虽然练武却并不是上战场的料，何况酒醉之人能有多大的力气，怎么这样轻易的就死了，不是被人算计才叫奇怪呢。
可现在不认也得认了，人已经被京兆尹的人带走关押了起来，距离明珠被打不过是三四日的功夫，上官家出手的速度也太快了。
皇后特跪下来恳求，“母后求您饶了我侄儿吧，他年轻又喝了酒并非故意的，如今已经知道错了，求您网开一面。明珠，婶婶给你磕头了，你就帮我求求太后吧，我让婉柔给你磕头道歉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戚戚哀哀悲悲切切的样，不知道还以为太后跟明珠联合起来欺负他们一家子似得。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明珠却不认的。
她眼明手快的跳开了，并不曾受皇后的礼，反倒连连摆手，一脸惊慌无措的样，“皇后娘娘您误会我了，此事与我无关啊！婉柔郡主是长辈，长辈打了我我只有受着的份，便是我母亲委屈心疼也并不曾说什么，此事与我有和相干，何况外面的事，我一个孩子也不懂啊！从何劝起呢？
至于让婉柔郡主给我磕头的话切不可再说了，我一个孩子哪受得起呢，别说长辈就教训我是应该的，便是把我打死了，也是我活该！谁让我多管闲事想着帮忙劝和呢，本来也不是我家的妹妹，我就不该多事多嘴想帮着照料，我挨打也是活该的，再说哪有长辈给晚辈下跪道歉的道理，说出去我岂不是要上吊自尽，不然我家的姐妹该如何做人呢？”
一番话说得绵里藏针，丝毫不让，明珠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分毫不弱，眼里一片冰凉，嘴上的话说得确实极为可怜，眼圈也红了起来，却强忍着眼泪不让掉下来，分明就是你们大人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半大孩子的意思。
愣是把皇后挤兑的无言以对，太后冷笑一声，却不吭声任由他们两边唱大戏，反倒看热闹看的很欢快的样。
皇后本来就不善言辞，被明珠这么一抢白，更是无言以对，说不出话来。
婉柔有心想辩解两句，却被自家婆婆阴冷的眼狠狠一瞪，吓得哆嗦了一下，愣是咬了舌头再不敢开口。若是小叔子真的因为自己的事有个三长两短，婆婆非得弄死自己不可。
“母后求您了。”皇后无法，没有太后求情，皇帝压根不理自己这茬。
“若太后能为我那不争气的孙子求个情，网开一面，臣妇愿意奉上诚意。”老太太思前想后沉默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咬紧牙根和血吞，这个亏只能认了。
太后依旧微微闭着眼，没有说话，明珠却端了一杯热茶过来，轻轻的放在炕桌上，巧笑倩兮的开口，“太后，老太太都跪了这么半天了，再出点叉子就不好了，还是让起来吧。”
李嬷嬷这时走进来笑道：“皇帝赏了大小姐一只小狸猫，长得很漂亮呢，下人们拿去训服了。”
“哦，还是皇帝伯伯疼我，还有什么？”
“还有西北过来的皮子，等天冷了就给您做斗篷穿。”李嬷嬷径自笑道。
“要说西北也有不少好东西呢，例如玉矿，我身上的这个玉璧就是我爹从西北掏弄回来的好玉，一点杂色都没有很是难得一见，可惜这样的好玉不多见呢。”明珠笑嘻嘻的说道，似乎是很懂事的在缓和僵硬冷场的气氛。
“好玉难得自然是千金难买的。”太后忽然睁开眼说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臣妇明白，回去后定能办好此事。还求太后恳求皇上网开一面，留我那孙儿一条命吧，他还没成亲呢，连个后都没有啊！”老太太泣泪横流，百般哀求。
“你起来吧，念在你们是初犯，此次就算了，我会跟皇帝恳求一二，但不能保证皇帝一定会听我的，朝廷大事我一向不过问的，皇帝也是忌讳这些的。”太后言不由衷的开口，怎么做要看你的诚意是否做足了。
“是，臣妇明白，臣妇那里还有一些好玉很不错，到底是我孙媳妇做得不对，好孩子你就看在我老太婆的面子上别跟你那糊涂婶婶一般见识了，回头我让人把玉给你送过去，你们女孩家水葱似得戴玉最好，玉能养人呢。”老太婆和颜悦色的不断提起玉来。
明珠笑着行礼道谢，“那就谢谢老太太了，这事我都不记得了，不碍的。”她羞涩的笑笑，笑得没心没肺的。
第八十七章皇后
陈家老太太笑的慈爱温和，眼底却是冷光一片。
皇后却是听懂了，倒抽一口冷气，这是要她家的玉矿，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太狠了！
看着明珠的眼睛也变得阴狠起来，明珠却不躲不闪笑意吟吟的望着皇后，大有云淡风轻的冷静之感。
“你们退下吧，哀家乏了，明珠给我捏捏肩。”太后露出疲态。
“臣等告退。”陈家老太太没奈何只能告辞。
皇后咬紧牙关也福礼告退，“儿媳告退。”
“娘娘慢走！”明珠依旧笑着应对，态度大方有礼。
“哼！”皇后朝她一甩帕子，冷哼一声扭头理都不理明珠。
明珠挑挑眉满不在意的笑笑，等人一走凑上榻给太后捏着肩膀，讨好的笑道：“太后您真厉害，刚才那架势那威仪太牛了，陈家老太太后背都是湿透了呢。”
太后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她心里有鬼罢了，害怕真的损失一个孙子，自然胆战心惊的了。你今儿应对的不错，以后就是这个态度，便是皇后也不用怕她，你求不着她用不着矮半截。”说完还冷叱一声。
“我知道，祖父祖母都跟我说过呢。您说皇上真的会杀了陈家的儿子么？”明珠想知道皇帝的底线在哪里。
太后沉思片刻后，认真的摇头，“不会，皇帝不会轻易动手，起码目前还不是好时候。但不要挑战皇帝的底线，我的皇儿很像先帝又不太像，比先帝更冷心绝情，爱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上天，不爱的时候弃如摈弃，连看你一眼都觉得糟心。”
明珠在心里转了一圈，叹口气，皇家儿郎多冷情，尤其是做皇帝更由不得自己多情，帝王心术，常人难以揣测，深不可测啊！
明珠摇头晃脑一副孩子气的样，“那就是肯定会放出来呗。您说陈家会给多少呢？”
“没有三成拿不下你祖父那个老狐狸，不信你看着吧。”太后自信的伸出三根手指，笑的胸有成竹。
明珠微微点头，“那商道呢？不要可惜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了，目前皇帝没有收拾陈家的意思，敲打一下也就可以了，见好就收，要紧的是圣意。”太后伸出手刮了下明珠的小鼻子，无限宠爱的提点着。
明珠捂着嘴明亮的大眼眯成了弯月笑的贼兮兮的，如小鸡啄米一般频频点头，眼里还带着促狭的光芒。
太后摸摸她的头疼爱的叮嘱，“皇后对你不满了，最近出门都要带着赵嬷嬷和宫人们，不可独自离开，宫里阴暗的小道多呢。”她幽幽的说道。
明珠沉思后，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想了想又说道：“当年先帝为什么要给皇上选了皇后呢，我觉得皇后有点冲动任性，不够温婉敏慧。”言下之意不够格成为一国之母。
太后沉默了半响后轻笑一声，“因为当年先帝开始属意的接班人不是皇上，而是六皇子，可惜他福薄早早的去了，剩下的几个在争斗中折戟无法继位，此时一向孝顺的皇帝打动了先帝，先帝因为无人继位而苦恼才渐渐开始注意起我儿，发现皇帝有很多优秀的品质适合做接班人，在晚年最后的几年里才开始培养皇帝成为一个帝王，此时皇帝早就成亲生子好多年了。
当年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先帝爷有了属意的人选，所以在为皇子们选择外家的时候极为慎重，都有些打压的意思在里面，不希望他们过于势大，那时先帝爷还是很信任你祖父的，上官家也开始崭露头角作为老牌世家几经沉浮，底蕴自然是不缺的，先帝爷不希望有人越过他心里的接班人，所以为其挑选嫡妻的时候就弱了很多，压根就不是为一国之母准备的。”
明珠恍然点头，怪不得她看着皇后怎么都不具备一国之母的雍容宽厚睿智，反倒是自私任性冲动易怒，却有很好的把握了大是大非，有些事也能表现的不错，做嫡妻皇子妃勉强够了，但做一国之母还差很多。
“看来陈家老太太出力不小啊！”明珠的隐晦之意是，皇后背后的智囊团就是陈家老太太。
太后微微点头，“陈家老太太不可小觑，她乃是大族的庶女，虽然是庶出的但也比一般的小家小户之女要强很多了。当年陈家只能算是二三流的世家，主要是家里没有出色的男儿撑起门楣而逐渐落寞，可到底也曾辉煌过，手里的人脉还是有一些的。而陈家老太太出自岭南杨家，蛰伏多年预备让子孙出仕，需要一个京城的领路人，陈家老爷子有眼光，宁可选大族的庶女，也不要小官的女儿，结成了这门亲，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没错的。
当年若不是陈家在背后筹谋运作，皇后也不可能被选为嫡妻，侧室都高了。你看着现在的皇后不怎么地，可当年还是美丽温婉灵慧的小姑娘，才思敏捷处事也极为大方，陈家老太太还是很疼爱她的，可你要知道人老了精力不济，皇后没有亲娘，在教养上面做舅母的难免有些轻不得重不得，只能在生活上多多疼爱，皇后大面是不错的，但细节处不够精心，他家那时已经没落了，还是托人请回来的一位年老体弱的嬷嬷教导礼仪，并没有那么精心周到是真的。”
明珠点点头，怪不得皇后有点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样，说不行皇后很多事还是可圈可点的，说很好却又有点违心，不说跟早逝的皇太后不能比，就是和太后也不能比，实在是有差距，若不是有陈家老太太帮衬引导怕是没有今天了。
“皇后还是有凤命在身，这是她命里的福气，谁眼馋也没用。”明珠倒是佩服的点头，人家就是有这个命，哪怕不够完美也做了多年皇后，你不服也没用。
“是啊，好在皇后有一点好，就是听得进劝诫，不然也不走不到今天了。”太后把皇后这个儿媳看得很准。
第八十八章断腕
陈家老太太果然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毫不犹豫舍钱财救孙子，亲自带着礼品和罪人婉柔以及孙子南安世子去上官家赔礼。
这次老太太亲自出马很顺利的进了门，见到了上官家的老太太。
“好久不见，你还是很精神啊。”陈家老太太见到上官家老太君，还是有些感慨的。
二人有着近乎相似的人生，同样出身大族，老太君是旁支的嫡女，和陈老太太大族嫡支的庶女，其实差不多，甚至陈老太太身份还要比老太君要高一些呢。
二人带着家族的期盼和使命先后嫁了武将之家，有儿有女儿孙都很孝顺，区别在于爷们，从老到小上官家的爷们股自有一种搏命的精神，杀戮果断眼光精准，每一次下注都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几十年走过风雨后，上官家和陈家的差距越拉越大了。
明明曾经他们拥有几乎一样的牌面，甚至还同时为一个皇子拉大旗作战，可时至今日确已今非昔比了。
老太太笑了笑，“婉容姐姐，你还是那么要强爱争。”
他们在闺中就认识了，区别是一个年岁大些一个年岁小些。
“是啊，我这性子一辈子改不了了，你呢轻云妹妹，这么些年过得还好吧。”
陈家老太太不用人招呼自己选了座位坐了下来，一副老熟人聊聊天的摸样。
南安世子和婉柔赶紧给老太太请安问礼，摸样恭敬态度谦恭。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世子和婉柔，微微颔首点头，“还好，世子果然好摸样，不愧为京城排名第一啊。”
世子顿时颇为羞赧，大男人被人谈论的不是才能而是容貌美丑，这对一个男人来说不是值得宣扬的事。
“老夫人过誉了，让您见笑了，晚辈特来赔礼道歉的，内子莽撞太过宠爱小女，伤害了大姑娘，我特来赔礼的。”世子态度还是很真诚的，加之他貌似潘安，容貌真是一等一的好，这番伏低做小很难让人再板起脸来。
老太太心里还算满意，瞧着婉柔咬紧了牙关，一脸不服气却低头装模作样的表情，不禁气笑了，“你这孩子我还真是不喜欢，我家的孩子你凭什么打呢？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拿不住你爷们，你还觉得你委屈么？教养孩子是娘们的事，你连这都做不好还不让别人嫌弃你么？家宅不宁祸患无穷！”最后一句话是点世子的。
世子英俊貌美，少有男子能及得上他的美貌，虽然比不得上官浩这样的能人，但守成也是可以的，心里是门清，有自知自明，没能耐也不会闯大祸，接人待物谦和有礼，清润文雅，圈里口碑还是不错的。
爱美色风雅之事却不下流，从来不沾良家妇女不去青楼妓（和谐）馆，定多家里姬妾多了些。
可婉柔一颗心都在世子身上，岂能容忍丈夫有这么多女人，她又是个郡主，大小娇生惯养没受过委屈的，做人媳妇和做人女儿能一样么？自然婚后受了不少的难堪和憋屈，好在世子还是尊重嫡妻的，又有了一双嫡出儿女，怎么样也不会给她没脸就是了。
家事被老太太一眼看穿，让婉柔颇为难堪，脸上红白一片说不出话来，可偏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家里为了她的是已经损失太多了，成了众矢之的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幸亏你不是我家的媳妇，不然我可要气死了。”说完这句把脑袋一扭不再搭理她了，蠢货一个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舌了。
那表情明明白白的嫌弃，世子沉默以对，多一眼都不曾给婉柔，让她更加悲伤委屈。
“轻云妹妹，当年我出嫁时你还是小小的一团呢，一转眼我们都老了，你瞧我都满头白发了。”陈家老太太忍不住有些唏嘘，摸摸鬓角的白发，忆起往昔有些晃神。
“是啊，我也很久没回过家乡了，那年你回来还是你生了长子后得以回乡探亲的，那是我还是个小姑娘呢。我们都老了！”老太君也笑着点头。
“哎！轻云，给我个面子吧，放了我孙子，我愿意出让一成半玉矿的产出，算是给大姑娘赔罪，大姑娘我在宫里见着了，比你当年还要出色很多，比着公主的气势也不弱了，你有福气啊，儿孙那么争气有为，你就当可怜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吧。”她深深的叹息一声，涌起一阵阵无力来。
当年她也是十里红妆嫁进京城的，说起来也是一桩美谈，丈夫英俊儒雅，待她也是百依百顺，就连屋里的姬妾也不过小猫两三只，样样和顺，谁能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自己晚年还要为儿孙操心奔波呢。
想到这眼圈忍不住的红了，面上有些凄然之色。这让世子更加愧疚，上前安抚，“祖母，是孙子不争气让您老人家受累受委屈了。”英俊的脸上浮现愧疚难安之色，还恨恨的瞪了眼婉柔，败家的玩意真是倒了血霉了，怎么娶了你这样的娘们回家呢。
婉柔被如刀一般的眼神瞪的缩了脖子，坐在一边不敢吭声。
“你知道的，我家老头的脾气和秉性，明人不说暗话，五成外加商道的一成份子钱，这是他交代给我的话。”老太太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铿锵有力，丝毫不被老太太的可怜所影响。
世子倒抽一口冷气，好悬没被噎的晕过去，到底还是忍住了，张口道：“老太太，您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也太多了，我们办不到。”
“那就让你弟弟继续在京兆尹呆着吧，想来牢房的伙食还是不错的，可怜啊有这样的长嫂，专门坑弟弟的。”老太悠哉的笑了，端起茶盏慢慢地品了一口。
世子皱紧眉头捏紧拳头，气怒交加又满肚子憋屈没处诉，那脸色颇为好看。
“真的太多了，我最多能做主二成。”陈家老太太睁开精明的双眼，讨价还价。
“四成不能再少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
“三成不包括商道的份子，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如何？”老太太不得不亮了底牌。
皇后到底还有一儿一女，这就是最大的依仗，皇帝可以冷落皇后却不会真的丢弃自己的儿女不管。
“成交！”老太太一锤定音。
第九十章放过
?
陈家损失惨重，一巴掌扇丢了西北玉矿三成的份例，每年利润最少是十万两银子，这让老太太和整个陈氏宗族肉疼不已，更让宫里的皇后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把明珠和上官家生生咬死方能解恨。?????
ｗ?ｗ?ｗ?．?
皇后在自己的坤宁宫中，半躺在雕龙画凤的紫檀雕花贵妃榻上，额头上敷了个帕子，气色有些萎靡难看。
“嗯，这个上官家实在欺人太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样锱铢必较，这个仇我记住了，别让我找到机会，我不会放过上官家的。”皇后气弱无力的躺着，眼里带着浓郁的恨意。
嬷嬷在旁边细心地照顾，嘴里不住的安慰着，“娘娘啊，我觉得是不是皇帝对咱们和陈家有所不满了？也该提醒一声才对，到底圣意更重要一些，你看这次的事计谋并不复杂，难道皇帝会看不出来么？竟然一声不吭，从头到尾都不来咱们这看一眼，那日还是初一呢也不来了，朝事就那么繁忙么？吃个饭的功夫还是有的吧？娘娘要警惕啊，要知道七皇子还小呢，离长大还早着呢，万不能失了圣心！老太太也让老奴一定提醒娘娘不要替陈家说话了，好赖也要避过这个风头才对。”
这么多年这个教养嬷嬷对皇后的影响力巨大，不然以皇后冲动易怒的性子早就把事搞砸了，但毕竟是奴婢有时候还是难以掌控皇后的脾气，也有不听劝的时候。
尤其是皇后作为一宫之主已久，尝过了权利尽在手中掌握的滋味，渐渐的不像以前那样言听计从了。
也是，当年还是个小姑娘满心惶惶然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如今已经是一国之母，和一儿一女的母亲，怎么可能跟以前似得事事都听一个奴才的呢。
嬷嬷是经历过荣宠兴衰的老人了，对皇后的情形并不乐观，心里有些隐忧。瞧着皇帝对七皇子也并比其他皇子优厚到那里去，也不曾有过加小灶的言谈和行为，要知道帝王之术并不那么简单，从小培养不是更好么。起码也要考校检验吧。
但瞧着皇帝好似对七皇子和其他皇子也并无区别的样，这让她这个经历过前朝纷争的老嬷嬷感觉到一种潜在的危机感。
不过也不能完全这样定论，毕竟七皇子确实小了点，还不足八岁，也看不出什么来。幸亏对三皇子也不曾另眼相看过，这样一来也许皇帝另有打算，本朝没有早早立太子的先例，还是有很多机会的，只要七皇子将来的才能足够亮眼，未必不能出线。
提到七皇子皇后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眼里的风暴有了缓和的迹象，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本宫知道了，这段日子本宫就抱恙修养吧，让底下人传话下去。多提携一下低份位的嫔妃，马上要开始选秀了，这次要多选几个漂亮的充实后宫，，有那家世好的也选几个才能彰显本宫的贤德。我就不信年轻水嫩的姑娘比不过一个半老徐娘的手段，哼！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皇后眼里是一片志得意满的斗志。
嬷嬷立马赞道：“还是娘娘想的更长远一些，不过这家世好的会不会对我们也是个威胁呢。”她不留痕迹的露出疑惑。
皇后自得的笑了，“家世好的贵女必定会进入后宫，这是无法阻止的事，出身高贵的女子进入后宫延绵子嗣才能壮大大周皇室。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铁律，由不得你我轻易撼动。
再说我的孩儿到底是嫡出，这是无法忽略的优势，且我儿今年过了夏季就七岁了。已然过了早夭的年纪了，就算有贵女进来一时半会也是威胁不了本宫的，但对贵妃就不一样了，本宫还有陈家做支持，贵妃的母族只是小官，且家族中并无能人。外戚不显她全靠的是帝宠，焉能和我相比。”
贵妃是她最大的敌人，是需要着重关注不能放松的。
“皇后所言极是，不过三皇子也不可小觑啊，他可比七皇子岁数要大一些呢。”嬷嬷终于露出一丝松口气的笑容，只要皇后在大事上不出错，她就放心了，小事还撼动不了皇后的地位。
皇后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你说的很是，帮我盯紧三皇子，尤其是要防止他过多和上官家接触。”
随即沉思了一会，才叹口气，“要说我虽然不喜欢明珠却也不曾反对淑仪和她相处，如今婉柔这一巴掌让两家成了陌路，只愿不要再结死仇才好，不然真的是要帮着三皇子了，让我们的人不要靠近明珠，免得真有事被人诬赖上身，那可就惨了。成年的皇子还有瑾妃的大皇子周兴呢，那也是不能等闲视之的。”
“是，有了娘娘的计谋我们才有主心骨呢。”嬷嬷长长的舒口气，还好，还好，皇后还是清明的，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把握的还是很准的。
“至于明珠，就暂且放过她吧，谁让她有个好爹呢。”皇后咬牙切齿，虽不甘心却没办法，为了她的皇儿，这点小事她就忍了。
明珠不知道她躲过了一场危机，或者知道了也不在意，她早已身经百战，输了就是万劫不复，多年的宫廷生活让她学会了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此时的明珠无比闲适的坐在榻上，手里还拿了个苹果在削皮，底下坐着扭来扭去不安分的琍哥。
周琍好几次那眼去梭明珠和太后，却都被无视了，委屈的撅着嘴，叹口气无奈的低下头来继续抄书。
明珠瞧他一脸委屈无奈的样也忍不住乐了，“你委屈什么，跟人在课堂上闹事被夫子罚也是活该的，你不好好听课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我那是不得已好吧，都是李家的小子挑衅我，我才训斥他被夫子现的，又不是故意的。”
李家小子李明义，乃是荣王爷继室娘家的侄儿，被皇家选为三皇子的伴读，因为周李氏的是他姑姑的关系，对周琍欺负李氏很不满，多次出言挑衅。
明珠眉眼未动的继续削皮，轻笑一声，“男儿大丈夫靠才能本事出头，争口舌之利是娘们才干的事呢，以后不要理他任他叫嚣就是了，你不怒反倒显出对方的无礼来，相信三皇兄也不会任由他扯后腿的。”
周琍歪着头想了想，撅撅嘴还是点头应了，“好吧，便宜那小子了，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看他鼻孔朝天的嘴脸我都恶心。”
“放心有你出气的时候，过几日就是选秀了。”明珠笑着提醒。
周琍眼睛一亮，欢快的应了一声，只要能看到嫡母那扭曲生气的脸也值了，就连抄书也不觉得那么辛苦了。
第九十一章选秀
?
太后听了这话哭笑不得的轻斥一声，“你这孩子，连人家的家事你都管，真是太闲了，回头我给你祖父传话，让他把你的功课再多加一倍，省的你那么闲！”歪靠在明黄色团龙靠垫上的太后轻拍了明珠一下。
明珠削好了苹果，切成一牙一牙的拿了银叉子扎好，递给太后。
这才笑着开口，“我这不是瞧着琍哥哥没有亲娘操心，不忍心他受了委屈没处诉呗，再说这哪是我管闲事，是王爷他心里早就有了决断，我不过是顺势而为，做得好琍哥还能得奖呢，爷们不怕你争，就怕蠢的连哭都不会，那我想王爷也不乐意有这么笨的儿子吧。”
太后轻笑一声，没好气的给她嘴里塞了一牙苹果，“都是你的理由，你都对行了吧，不要太过了。”
“要选秀了，您老人家要去张张眼么？”明珠笑靥如花的盯着太后，笑的甜美可爱。
太后睨她一眼，了然的问道：“去又怎样不去又怎样？”一双利眼早就把明珠心里那点小九九看透了。
明珠娇笑着靠在太后怀里扭着，“太后去嘛！您去了我才能陪着您看看热闹啊，你去不去琍哥哥？”她眨巴着好看水灵的大眼朝周琍使眼色。
“去啊，去啊，太后求求您了，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周琍立马起身像个皮猴子挑着叫着欢呼着要求。
太后好笑不已，这两孩子净出幺蛾子呢，板着脸训斥，“是去给皇帝选秀，你们去干什么，胡闹！”
“太后，我们去照顾您啊。”明珠打着莫须有的理由。
“切，我又不是老的走不动了，再说伺候人有宫人丫鬟们呢，要你你能干什么啊？”太后义正言辞的摇摇头。眼里藏着笑意，像个老顽童一样逗弄这明珠。
“哎呀！太后，我去了能帮您张张眼啊，我眼神可好使了。真的不骗您！”明珠一个劲的怂恿着太后，笑的像个小狐狸。
太后被闹的没办法了，“好好，去去！哎呦！我这把老骨头要被你摇散架了。”
“嘿嘿！还是太后您老人家最疼明珠了，我最爱您了！”明珠高兴地抱着太后的脖子亲昵的撒娇。
太后忍不住笑的将眼睛迷成了一条缝。脸上尽是慈爱温柔的表情，周琍看在眼里不禁有些佩服明珠的本事，能让一向严厉铁血著称的太后对其另眼相看，厉害！
没过几日盛大的选秀活动终于开始了，要先进行初选，然后是复选。
周琍和明珠这日特地溜出来看这些秀女的，秀女乘坐骡车进入宫廷后被安排在体元殿和静怡轩等处，靠近御花园。
每年这个时候御花园都生机盎然，这里也是初选淘汰秀女的地方，不然那么多秀女一时之间是住不下那么多人的。
初选秀女首先要验看容貌狐臭脚臭口臭身高有疤痕等等诸多毛病。首先就会淘汰掉一大批人。
明珠和周琍躲在角落里，探着脑袋往外看，就看到不少秀女在御花园搭好的帐篷里出出进进的，有的出来就哭了，有的还算镇定。
周琍兴奋地搓搓手，“乖乖，这么多人呢，咦？明珠你看那个姑娘怎么哭成那样呢，咦咦？怎么被官兵带走了啊？”
年幼的周琍不明白怎么验个身也能被官兵抓走呢。
明珠却知道内情，轻笑一声。“那是不自重的姑娘失了身了，不是黄花闺女了，还敢跑来选秀不是找死是什么啊，她活不成了。欺君可是大罪。”
“啊，还有这样的女子啊？胆真肥啊！”周琍咋咂舌，一脸的惊悚。
明珠被他逗的哈哈大笑，笑的花枝乱颤。
周琍皱紧眉头颇为尴尬，人家不知道么，有啥好笑的！小脸红彤彤的有点不好意思。
又怕明珠笑了岔气再摔了。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一边没好气的顶牛“笑什么啊，我不知道么？你别笑了，再笑我恼了啊！”
“咯咯！好啦不笑了，真是小气鬼！”明珠眉眼弯弯，明眸皓齿俏丽的样子颇为可爱。
周琍不高兴的撅着嘴扭过头去，“哼！我不理你了。”眼珠一转耍起鬼主意来。
明珠嘻嘻一笑拉着他的袖子晃悠着，“哎呦琍哥哥，别那么小气么，大不了我给你赔罪好了，回去我让人给你做桂花饼好不好啊？那可是我亲自研究的配方，可好吃了。”
周琍扭过头来，眼里发出璀璨的亮光，“真的？比上次的玫瑰饼还好吃么？”
“那当然了，桂花的味道很香甜的，保证你喜欢，我还打算做羊肉馅的叉烧包，酥香可口，好吃得很，你要不要吃啊！”她捏紧了周琍的脉，一抓一个准。
周琍扭捏了一下，果然乐呵呵的笑道：“好吧，小爷原谅你嘲笑我的错了，我还要吃好吃的。”
“行，我让人做给你吃，你最近有没有认真做功课啊？可不要偷懒啊，你那个嫡母就等着你犯错不好好学习，她好让你回家去。你想想啊，回了家可没有这么好的师傅，以后也不能来我家学武了，到时候你成了废物就会失去继承王位的资格，她的儿子可有希望了，别人也不会说她不好，反而会说你不对，不珍惜机会自己学歪了烂泥扶不上墙怪谁呢。”
她可不希望周琍成为废物，那对上官家来说可太郁闷了，好容易才选了周琍作为上岸的关键人物，他不能成才于上官家脸上也不好看，到底有了师承的名声呢。
周琍大大咧咧的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的，既然都已经看透了她，我还能让她称心如意么，何况现在父王还是喜欢我的，爷爷对我严格着呢，你放心吧。”
明珠见他眼底清明，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我就知道我没选错人压错宝，你可争点气不能让我丢人啊。可是我把你介绍给祖父的，你要是当不成大将军，那我多没面子啊。”她故意这么说。
“那是，你放心我不为了别人就是为了你的抬举和帮衬，我也得努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