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回家过年
事件持续没多久，‘成星’官博便发布声明就那通帖子的恶意造谣将追究法律责任。
“滟姐，现在该怎么办啊。”齐暮暮满心担忧的看着姜滟陈也。
姜滟显得很是轻松，“放心吧，我们又没说假话，被淘汰说大学同学陷害哪件事冤枉他了？放心放心。”
陈也：“没事的暮暮姐，我们这通帖子主观色彩强的词一个没用，都是客观陈述的，而且我们也只是在陈述事实，滟姐跟我早在行动前就跟钱玥请示过了，钱玥亲自点了头的，放心。”
“钱玥还点了头？”齐暮暮感觉自己人都要傻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是没事的。”姜滟打着哈欠说，“就看蒋易要怎么搞了。”
蒋易？齐暮暮咽了咽口水，“滟姐，阿也，你们太可怕了。”
......
如姜滟所说，蒋易在收集完‘傲慢小孩’出道前的一些资料后，披小号匿名发微博。一时间腥风血雨，‘傲慢小孩’跟‘成星’粉丝正式开.撕。‘白风破’作为‘成星’的好大哥，此刻却站在一旁观战，好像一个看着几个小辈小打小闹的老父亲。
一天夜里，姜滟爬起来到客厅喝水，忽而听见阳台上有人在打电话。
姜滟没那听人打电话的兴趣，喝完水准备上床继续睡，却听见阳台上的徐白说话声音突然加大，“我不会退的，而且现在合同也没到期。”
合同？姜滟还没睡醒，脑子晕乎乎的，合同两字转悠半天也没转悠出结果，她打了个哈欠，直接睡觉去了。
等到第二天睡醒，徐白打电话这事儿早就忘干净了。
徐白最近很不对劲。
乐队练习时他老走神，节奏敲错也就算了，有时候连谱子都敲漏调，大家感觉这事儿还挺严重的，毕竟人‘成星’还在明面上跟他们较劲儿。姜滟找了个机会想跟徐白好好谈谈，徐白只说家里有事，姜滟见徐白一心敷衍，想来徐白自己也有自己打算，便也只说有事一定要跟大家商量。
徐白用力的点头，“我会的滟姐。”
年前回家，一行人拖着行李箱奔赴机场。姜滟家里也没人过来接机，她跟陈景发消息，陈景说他现在在乡下，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
姜滟知道这段路程，也就放过了陈景。
姜家父母对姜滟态度依然不冷不热。
之前姜昀给她发消息，说自己高考再落榜就出去打工。不过事实证明，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姜昀正好压在了本科线上，姜昀打工梦破碎，被姜母押着去学校报道。姜滟拖着箱子回来，便看见姜昀正瘫在沙发上打游戏。
姜滟没说话，换了鞋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姜昀扫了她一眼，身子不动，嘴里问道：“回来了。”
“嗯。”姜滟看了眼四周，果然还是家里房子大，在京都住小房子久了，现在回家都感觉家里像个皇宫一样。
“爸妈呢？”姜滟说。
姜昀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爸出去钓鱼去了，妈在楼下打牌。”
都没人去机场接她。
姜滟沮丧难过，姜昀看出她脸上神情不对，开口安慰她，“你都不知道，爸妈从早上七点就出去了，就是为了给你惊喜。”
姜滟挑眉，“什么惊喜？”
“给你钓鱼赚零花钱的惊喜。”
姜滟：......
这个年过得很是一般。
姜滟很早就习惯了父母的区别对待，她小时候还挺恨姜昀的，觉得是他剥夺了自己的那份爱，可后来才知道，亲情这种东西要么平等，要么不公。
除夕那晚大家在群里发红包，姜滟自己发了个大的，随后又笑着跟陈景要红包。
陈景作为好大哥绝不含糊，直接发了五十块钱大的说给姜滟过年。
姜滟：......
宋玠寒在家看之前邮箱文件，自从宋玠寒更换自己联系方式后，这个邮箱也是很久都没再动过了。夜里宋玠寒去翻‘傲慢小孩’的歌单，看见那首《白马将年》时不禁心头一颤。
这是当年他还在c大时，姜滟给你发过的曲子。
宋玠寒循环听了几遍，之前在c大的那些回忆也随之浮现。他也不清楚自己这样算什么，辗转半天无眠，于是爬起来去登之前废弃的qq邮箱，想在里面找找之前姜滟给他发过的《白马将年》的曲谱。
然后便看到了，自他离开后，姜滟所发来的上千封邮箱。
宋玠寒一怔，一个个点开里面内容。从最开始的抱怨难过到后面的日常吐槽，姜滟把当时的很多心事烦恼都发给他，每封的最后一句基本都是再不回消息就怀疑宋玠寒被绑架要帮他报.警，宋玠寒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姜滟是带着如何心情每天发这样一封邮箱。
应该挺失望的吧。
毕竟当初是他不告而别。
他一封封看完，用了一个晚上去消化这些情绪。第二天早上，姜滟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被姜昀的一番鬼哭狼嚎叫醒。
姜滟痛苦，大早上的姜昀在鬼叫什么？
她去摸床头手机，才六点。
姜滟无奈了。
她刚把准备把手机黑屏继续躺会儿，手机嗡嗡一响发来一封邮件。
姜滟一愣，点开一看，是宋玠寒。
大寒：不用报警，我从绑匪那里逃回来了。
姜滟：！！！
......
宋家三兄妹的年夜饭以往都是一起吃的。
不过今年有点区别。
宋瑶想跟她那二世祖男友出去鬼.混。
宋庭叶说：“可以，不过你要再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宋瑶哭丧着脸抱着宋庭叶的胳膊撒娇，“哥~”
宋庭叶一个眼风扫过去，宋瑶闭嘴了。
“哥，瑶妹，饭已经做好了。”
宋玠寒从厨房走出来，宋瑶看着他这一身居家服，笑了，“寒哥，你这身真像个家庭主夫。”
宋玠寒：......
“哥，过来吃饭吧。”宋玠寒又喊了一声。
“来了！”宋瑶乐呵呵走过去，宋玠寒拦住她，“这位大小姐，家庭主夫的饭一般只给自己家里人做。”
宋瑶瞪他：“我不是你家里人吗？”
宋庭叶幽幽开口，“你都要出去跟你那好男友出去浪了，还跟我们是家里人吗？”
宋瑶：......
第九十二章 退队
过完年回京都的路上，姜滟收到齐暮暮的消息。
暮暮：滟姐，我家里出了些事，我想过几周再回去。
姜滟：没事的，需要帮忙一定要跟我说啊
暮暮：嗯嗯！
可是直到一个月过去，姜滟他们都在修曲作词为新歌作准备了，齐暮暮还是没回来。
大家心里都很着急，尤其是钱玥那儿，已经问了好几次齐暮暮的情况。姜滟也发了消息过去，齐暮暮没回，打电话过去倒是接了，只一句：滟姐，我想退出乐队。
姜滟：！！！
“不是暮暮，”姜滟还没缓过神来，那头齐暮暮已经把电话挂了。
姜滟：......
陈也见姜滟脸色不好，急忙问道：“滟姐，怎么了？暮暮姐怎么说？”
姜滟：“暮暮说要退队。”
“退队？为什么？”陈也心里一怔，“不是都好好的吗？为什么要退队？”
姜滟摇头。徐白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客厅动静，拿着锅铲出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陈也看着徐白，“暮暮姐要退队。”
徐白听得一惊，“退队？现在？”
姜滟轻轻点头。
“诶不是，”徐白有些懵，“这好好的，暮暮怎么说退就退啊，再说我们跟‘极娱’的合同还有半年呢，暮暮就是想退也退不了啊。”
姜滟兀自回到房间想办法。徐白陈也没法子只得回厨房继续做饭。等到这边午饭做好，姜滟打开房门说：“我们去找暮暮说清楚。”
陈也：“现在吗？”
徐白放下碗筷，“我觉得不错。暮暮那边肯定出事了，不然也不会连个消息都不回，这不跟以前的大寒一样了吗？”
陈也踢了徐白一脚，“大白哥！”
徐白这才反应过来，眼巴巴看向姜滟，“滟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姜滟说，忽然想起年节那会儿宋玠寒给她发的那封邮箱。
曾经姜滟以为如果宋玠寒再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要强扯着要他说清楚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删掉所有人联系方式。可是直到看到那封邮箱，姜滟才明白，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的。她现在去翻之前给宋玠寒发的那一封封邮箱，竟也只当做自己中二期还没过。
原来在成年人的世界，重逢只是另类的告别。
姜滟压了压心绪，看向面前两人，“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待在京都等消息还是跟我一起去？”
“当时一起啊。”徐白拍拍胸脯，“都是一个乐队的队友，这种时候怎么能让滟姐你一个人去呢。”
陈也：“滟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姜滟想了想，“就晚上吧。我记得暮暮之前说过他们家地址，应该能找到的。”
......
事情发生突然，姜滟跟钱玥说明情况，钱玥对此也很是震惊，给他们批了几天假让他们捞人。一下飞机姜滟就吐了。
徐白陈也看着心疼，过来又是递纸巾又是递水的。姜滟随便擦了擦，摇头说：“走吧，我们还要来找人呢。”
齐暮暮家在d镇某个小乡村里。靠着齐暮暮之前在群里透露的有限消息跟朋友圈理标志性建筑，大家很快到了d镇并且迷路。
姜滟一直在给齐暮暮发消息打电话，齐暮暮都没回。姜滟也是心里窝火，干脆给很久都没再联系的任衡发了消息。
毕业后姜滟跟学校认识的朋友联系都不多，此时发消息姜滟还挺忐忑的。好在任衡回的快，姜滟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姜滟：那你有齐暮暮家地址吗？
任衡倒是没想到姜滟会问这种事，他跟齐暮暮已经两年多没联系了。不过之前因着齐暮暮的邀请，假期任衡也去过齐暮暮家。任衡发了句等等，之后便去找记录了。
此时已是中午，为了齐暮暮的事从昨天开始大家也都没怎么吃东西。姜滟领着两人到附近面馆凑合一顿，等到几人吃得差不多时，那边任衡发来一条定位。
任衡：我跟她的聊天记录一直都没删，这是以前她发给我的，但是我不确定她现在还在不在这里。
姜滟：谢谢你了。
任衡：没关系，有事记得找我帮忙。
姜滟：知道了我们伟大的学生会主席（鬼脸）。
有了定位就好办了。
姜滟叫了辆车过来，将定位发给司机直接送到地方。小乡村经济不算发达，但绿水青山植被茂密，倒也是难得的旅游胜地。
姜滟又跟任衡确定了好几次，最终将位置锁定在一户农家门口。
陈也问：“是这里吗？”
姜滟不确定，“应该......是这里吧？”
两人犹豫间，徐白直接上前敲门。
“请问齐暮暮是住在这里吗？”
姜滟：！！！
陈也：！！！
姜滟朝徐白竖起大拇指，“大白牛.啤。”
院内没人回应。陈也疑惑，“会不会是家里没人？”
“你们怎么在这儿？”
忽然，一道女声从他们身后响起。
大家回头一看，一个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姑娘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浓妆之下显得张扬。
姜滟看着她只觉得有点眼熟，仔细回忆了会儿才问：“你是，罗俏？”
那个当初退学来c大找齐暮暮，顺便被宋玠寒的颜磕到还主动了几天的齐暮暮的好朋友，罗俏。
罗俏挑眉，“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姜滟：“你知道齐暮暮现在在哪儿吗？”
“他爸重病住院，她已经很久都没回来了。”
......
d镇人民医院三楼某病房内，齐父插着氧气管睡在床上，眉头皱紧似是痛苦。齐暮暮坐在父亲旁边削苹果，病房内人不多，齐暮暮把手里这颗削完放在托盘上，随即又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继续削。
隔壁床的病友婆婆见齐暮暮在这里不眠不休照顾这么多天了，也是心疼人小姑娘，从自家子女过来看望她的饮品里拿出几瓶过来放在齐父的床头柜上。
“孩子，歇歇吧。”婆婆轻声道。
“谢谢婆婆，我没事。”齐暮暮朝婆婆挤出一个笑来，手里削苹果动作不停。
婆婆叹了口气，“这么好的闺女，偏偏大人得了这种病，真是作孽啊。”
齐暮暮手一顿，眼眸暗淡缓缓闭了眼。
“齐暮暮！”
第九十三章 离开
徐白在走廊喊了一声，姜滟踢他，“医院内禁止大声喧哗。”
徐白摸了摸脑袋，有些无措的问道：“那滟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一个一个病房看吗？”
其实姜滟现在也是懵的。一个个病房找先不说不礼貌，万一齐暮暮要是正好出去了他们这不扑个空嘛。
正发愁，前方有人喊了他们一声。
大家一愣，是齐暮暮。
......
“你们怎么来了？”
医院休息厅内，齐暮暮的声音显得冰冷。
“为什么要退队？”姜滟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吗？我说过的，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你又不是神，你根本帮不了我！”齐暮暮直接打断姜滟的话，姜滟心一沉，徐白赶忙上前道：“齐暮暮，你这么说可真就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你特意跑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不是遇上了罗俏，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里找你。”
齐暮暮没说话。
“暮暮，你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们大家真的可以帮你的。”姜滟依然好心劝说，她不想一个理由都没有齐暮暮就这样离开。
她不想齐暮暮跟宋玠寒一样，走得了无生息。
齐暮暮此时也是终于绷不住了，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我爸爸得癌症了。”齐暮暮更咽着说，“医院说他也就这几个月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把这几年在乐队赚的钱全拿去治病，可是还不够，我爸说，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找到份稳定工作，成家立业，我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呼吸，每天那样痛苦的活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爸爸得这种病，全世界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要是他这样痛苦。”
姜滟听得全身都在轻微颤抖，“那你的意思是，乐队不是工作，不是稳定的生活的保障？”
“滟姐对不起。”齐暮暮捂着脸哭泣，“对不起滟姐，对不起......”
“暮暮。”姜滟说，嘴唇都在抖，“我不想强迫什么，只是你知道的，我们是乐队，要有一人解散剩下的都得完蛋。你现在离开，让大白怎么办，阿也怎么办，我怎么办......”
齐暮暮摇头，只是不停的喃喃说着对不起。姜滟抹了把泪，冷声道：“齐暮暮，我们还有半年的合同时间。你现在毁约是要赔钱的。”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不是没有活动吗？”齐暮暮终于抬起类，泪水打湿了她整个脸颊。
“你的意思是，就让乐队这么空着，空半年，等到合同到期我们直接走人是吗？”
齐暮暮没说话。
“齐暮暮，”姜滟一双冷眸盯着她，“你该提前跟我说的。”
......
医院门口，陈也无措的拉了拉徐白衣袖，“大白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徐白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齐暮暮退队，姜滟直接走了，只留下他们两个待在医院搞不清状况。陈也见徐白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也是气得直跺脚，“大白哥！”
“我现在哪知道该怎么办啊。”徐白说着，他也没主意。
陈也无奈了，他现在很能理解姜滟的崩溃。
好在姜滟只是在医院外某家小超市内买了包纸，自己一个人待在小角落里好好哭了一场。擦擦眼泪鼻涕过来跟他们汇合。
陈也担忧的看着姜滟，“滟姐，你没事吧？”
姜滟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徐白：“去哪儿？”
姜滟：“回京都。”
齐暮暮都这样说了，他们自然也是没理由再待下去。
回去路上任衡倒是关切的发消息过来问情况，姜滟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隔了那么几分钟，任衡问道：要不要我发消息跟齐暮暮说说？
姜滟撇嘴一笑：别了谢谢。她现在既然已经想清楚了，谁劝都是没用的。
其实早在之前，齐暮暮对乐队活动及新歌准备就越来越敷衍。姜滟看得出来，齐暮暮腻了。她不是没想过‘傲慢小孩’会解散，大家会一一离开。可是姜滟没想到，事情还是来得这么快。
姜滟黑了屏，对出租车内的徐白陈也喃喃说：“以后如果大家也有离开的想法，一定要告诉我。”
“这样突然的离开真的让人受不住。”
宋玠寒也是，齐暮暮也是，她确实不是神，所以能不能走之前先告个别，不要让落幕这样难堪。
姜滟也没把这件事瞒下来，关键是也没法瞒，钱玥那边还在问情况。姜滟发完消息后疲惫的躺在椅子上，陈也过来给她买了瓶橘子水。姜滟接过咕噜咕噜喝完，等到机场提示音起他们就飞回京都。
年后预计发布的那首新歌照常进行。
钱玥让他们新歌以个人名义发行，大家点头。
这首歌销量不算好但评论楼高，大多都是在问为什么这次发歌的不是‘傲慢小孩’而是姜滟、徐白跟陈也。
陈也过来问要不要登微博跟乐迷们解释解释。姜滟摇头，她自然是不能把真实情况跟乐迷们说。另一边的‘成星’估计也是得了消息，这些天里疯狂跟‘白风破’营销公司好前后辈形象。姜滟没像之前那般跟陈也暗戳戳搞点小动作整整‘成星’心态。她心里一直有种不安的想法。
乐队快到期前两个月，徐白跟她说自己想退队。
姜滟面上没动，她说：“离开后你想到自己以后自己要做什么了吗？”
徐白说：“我爸妈已经在市里帮个介绍了份工作，专业对口。我打算等合同到期就去试试。”
姜滟点头，“挺好的。”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徐白此刻只感觉自己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他刚想说点什么，姜滟突然问道：“你之前拒绝退队，现在又决定离开，是因为齐暮暮影响了你吗？”
徐白一怔，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姜滟朝他一笑，“没关系的，至少你在离开前跟我说了。”
让我有了准备。
徐白走后，姜滟去找了陈也。陈也表示自己不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傲慢小孩’，离开姜滟。
姜滟却只是笑着摇头，“可是你哥哥应该不会同意吧。”
－－－－－－题外话－－－－－－
后面的节奏基本都挺快的。赶进度啊赶进度
第九十四章 重逢
陈也一怔，“滟姐，你......”
姜滟挑眉，“一般家里人知道自己从事乐队现在处境，应该都不会同意继续留在这里吧？”
陈也倏然松了口气，轻轻点头说：“可是......”
“不用可是。”姜滟看着他笑了，“就当我们这次运气不好，最终还是输给了‘成星’吧。其实感觉我们从一开始就在输给他们，不论是江行舟还是蒋易，仔细想想我们居然没有一次赢过。”
她低垂着眸，眼里自嘲意味浓厚，“好在只有几个月了。我们都先收拾收拾，都回家去吧。”
姜滟把情况跟钱玥说清楚，钱玥也是没想到他们这支乐队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不过鉴于手下乐队众多，她也没分出太多心思留给姜滟。徐白搬走后姜滟发了条微博，配图是一只乌鸦跟阴恻恻的天。没有文案，好像只是无聊兴起。
乐迷们在她评论区里留言，讨论的多是贝斯手齐暮暮为什么没有参与新歌制作，姜滟简单划过，而后疲惫的把手机丢在一边，穿好衣服出门逛街。
......
客户约在了市中心一家高级咖啡厅里会面，宋瑶嘲讽说现在的客户真是越来越奇葩，有酒局有ktv有公司，现在居然还出现了这种文艺高.逼.格调的咖啡厅会面。宋玠寒把方案装好对着宋瑶说道：“那我走了。”
宋瑶：“加油！”
宋玠寒：......
宋玠寒的开车速度不怎么快。从大二拿到驾照起他的车速都一直挺平稳的。车内放着‘傲慢小孩’最近新出的那首歌，他微微蹙起眉，明明只是一首歌，可宋玠寒却在里面听出了倦怠与伤感。可能是因为太熟悉，一些声音里的小技巧宋玠寒都能准确听出。宋玠寒摩挲着方向盘，红绿灯路口，天色阴沉，冷风吹在脸上带着冷冽的寒意。
街上人不多，宋玠寒嫌车内闷，驾驶座上摇开车窗让冷风渗透进来。指骨修长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忽然间，指间一顿，路旁十字路口宋玠寒看见了姜滟。
姜滟穿了件米白色风衣，长发肆意披散着，露出的侧脸精致乖张。姜滟像是等不耐烦了，一个人兀自往前走，宋玠寒注意到这边绿灯，便开在后头缓速跟着她。
宋玠寒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姜滟会一个人出现在街上，神情落寞。他顾及着那边还在等的客户，想了想还是一踩油门离开。姜滟进了一家酒吧，她其实对京都的酒吧并不熟悉。女孩子一个人来酒吧其实挺危险的，但此时的姜滟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她径直走向吧台，点了几瓶酒后便开始买醉。
姜滟戴着耳机，单手托着脸颊去看酒吧内人来人往。调酒师是个年轻的帅小伙，黄色卷发让姜滟想起之前看的某部动漫，想起里面人物的囧怪故事，姜滟终于忍不住笑了。
调酒师奇怪的瞥了她一眼，酒吧内客流量大，生意忙，他也没那闲工夫跟客人闲聊。这让姜滟忽然想起以前在c市的那条酒吧街，他们几个在‘清明’当驻唱那会儿，大家唱完后休息时齐暮暮老喜欢坐在吧台跟调酒师扯东聊西。
姜滟还记得当时徐白还调侃齐暮暮是个情场高手。没想到也才两年时间，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已经离开。她挺难过的，原来解散是这样一件痛彻心扉的事。明明大家走得都不算难看，徐白离开的那天，她跟陈也还在一起帮忙搬行李，可现在再来回忆，心却隐隐酸痛。
姜滟低着头让眼泪划过脸颊滴落，然后猛的拿起酒瓶给大口大口灌进喉咙里。她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滟起身付钱，狼狈着一张脸准备回租房睡一觉。
陈也今天上午也离开了。如姜滟所料，陈也哥哥不想让他继续待在这里遇冷。姜滟笑着说要送他去机场，陈也摇头，他哥哥会直接开车过来接他。
姜滟点头，有亲人帮忙确实要比朋友方便。
陈也临走前看了她一眼，问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走。姜滟笑着耸肩，“我要是走了，那到时候合约到期谁来解决啊。”
不管如何她都是主唱，就算乐队真的解散了。最后的这些也该由她来散场。
姜滟出了酒吧，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准备就这样走回家。她也不是不怕危险，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打车似乎更危险。姜滟戴着耳机孤零零的走在街上，耳机里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走了没多久，姜滟忽然停住步子，转身去看跟在身后的人。
宋玠寒见她转过身来看他，倒也没多震惊。只是这样笑着看向她说：“我还以为你要走多久才会发现我在跟着你呢。”
姜滟一愣，似乎很多年前她也说过这样的话。
“你怎么在这儿？”姜滟说，语气平常。
好像他们从未分开，熟悉得像是今天早上都还在见面。
“我不放心你。”宋玠寒老实回答。那是他第一次加速会客户，第一次以最短的时间拿下合同，他在刚刚姜滟走过的路口徘徊，知道她一定会再走这条路。
哪怕两年没见，他依然记得姜滟那些细节。
姜滟头现在很晕，一句话绕在她耳朵转了几分钟后她才反应过来，大咧咧的摆手说：“我能有什么事啊，又不是小孩子。”
宋玠寒走上前轻声问道：“你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
姜滟摇头，“不了不了，谢谢你啊。我现在挺难受的，万一到时候吐你车上就不好了。”
“没事的。”宋玠寒一脸认真。
姜滟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什么没事啊，我现在可是公众人物，万一被人看到，粉丝们还以为我要传绯闻了呢。”
“徐白他们呢？”
“徐白？”姜滟一愣，仔细想了想，回道，“徐白啊，他们回家了。”
回家？宋玠寒皱眉，“那你呢？”
“我？我也要回家啊。”姜滟笑着说，“我现在这不在回家路上嘛。”
宋玠寒却不管这些，他看着姜滟的眼睛说：“徐白他们都走了吗？那你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滟撇撇嘴，“能发生什么事啊，大家都离开了，不过没关系，等到合同到期我也要走了。”
“走去哪儿？”宋玠寒继续追问。
姜滟有些不耐烦，“哎呀，你这人怎么问东问西的。我能去哪儿啊，回家，然后投简历找工作，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题外话－－－－－－
我写的好辣鸡o(╥﹏╥)o
第九十五章 结束
姜滟打开出租房门，拿起鞋架上的一双粉色拖鞋放在地上。
“我只有两双粉色的。”她朝身后的宋玠寒说道。
宋玠寒也没多想，换鞋进门。姜滟拿了个玻璃杯去饮水机接水，宋玠寒刚想说不用那么麻烦，姜滟接完水直接喝下。宋玠寒两手交握，把即将开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你......”宋玠寒想说些什么，姜滟又接了杯热水过来放在他面前桌上。
“谢谢。”宋玠寒说着，没动。
客厅软沙发并不长，姜滟搬了把椅子坐过来，不解的看着宋玠寒道：“所以，你一定要跟过来是为想做什么？”
宋玠寒说：“怕你有危险。”
姜滟轻嗤一声，似是不信他。醉意还没完全散去，姜滟现在犯困，碍着宋玠寒在，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人赶走，于是只得陪着性子寒暄，“你，家里的事都已经处理好了吧？”
她还记得，当初宋玠寒离开之前曾请假过很多次，好像都是因为那段时间他家出现问题。
宋玠寒轻轻摇头，“处理好了。”
姜滟点头，“那就好。”
之后便是一段诡异的沉默。
宋玠寒摩挲着手掌虎口处，并不适宜这种氛围。姜滟看出他的紧张来，笑了，“你有什么话想说就直说吧，别在纠结用词委婉什么的，以后你可从来不会这样别扭。”
他抬眸看向姜滟，“我当初......”
姜滟看着他，“你当初走的挺匆忙的。”
“我爸病危，我退学回了京都。”
姜滟一怔，宋玠寒继续说：“后来又被安排去了美国一段时间，现在在公司帮助我哥处理一些工作事务。”
“挺好的。”姜滟说，“你这次来找我们，是因为对当初离开的愧疚吗？”
宋玠寒摇头，“不是，是放心不下你。”
姜滟心一颤，笑了，“不是，我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虽然咱们在大学那会儿我有事挺喜欢找你商量的，但你不会真觉得我没你不行吧，我......”
“我知道。”宋玠寒打断她，“我就是担心你，怕你遇上事没人帮忙，怕你一个抗还不让人知道。”
姜滟没说话了。两年时间而已，宋玠寒说话怎么变得这样直白。
她挺不适应的。
“那，谢谢你啊。”姜滟挠了挠头，耳朵红红的。
“乐队解散后，你想怎么办？”宋玠寒问她。
姜滟说她不知道，她不是应届生，在校期可没得什么令人羡慕的奖项，现在回去只能碰碰运气，像温栀一样，或许哪天职场混不下去了，她就回老家考编也不一定。
“那你舍得吗？”宋玠寒看着她。
姜滟撇撇嘴，“我又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从一开始我就只想赚钱而已。现在乐队没了，我总不能守着这把吉他去讨饭不是？”
......
姜滟醒来后，看着天花板上那几朵缀在一起橘黄色小花发呆。她缓缓从床上起身，此时整个租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宋玠寒走后她就进卧室睡去了。醒来迷迷糊糊到，在这静悄悄的房间里倒也算是孤寂。
她给姜母打电话，语气平和的把最近的这些事跟她说。不出意外的，姜母狠狠骂了她一顿，话语里全都是对乐队的不满跟姜滟自己不争气。姜滟懒得听她教训自己，挂完电话后叫了外卖就抱着吉他玩音乐去了。
她确实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如果是当初被节目淘汰后离开，姜滟说不定真的会离开去过姜母口中的普通人生活。可是她现在证明了自己不是没有才华，她的音乐被很多人喜欢，她的演唱会也有人会去看。姜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可就算这样又如何，正如姜母所说，她现在是以乐队的身份出道，一旦乐队解散他们全都得完蛋。姜滟反驳说现在很多乐队歌手也有很多出来单干的。
姜母问她：“那你有那能力出来单干吗？你现在公司愿意只签你一个吗？”
姜滟沉默了。
她知道，‘极娱’不缺吉他手，也不缺出来单干的摇滚歌手。她现在的才华都是跟乐队捆绑，一旦乐队没了，她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成绩。
“既然这样，那你就回来上班，正好你弟弟在本地读大学，没事还可以去看看他。”
姜滟听得心烦，直接挂了电话。
她瞥见小床旁边的两把吉他，挺难受的。一把是她高二获奖自己拿奖金买的，另一把则是在咸鱼上买的江行舟的吉他。姜滟上前抱住两把吉他，把脸凑到冰冷的乐器面上，她舍不得吉他，舍不得这么多年的梦想。
姜滟最后一次回‘极娱’跟钱玥处理合同的事，回来路上遇上蒋易。
‘极娱’这边应该都知道，‘傲慢小孩’已经解散的消息了。姜滟看见他倒也没感觉什么，跟平时一样挥手打招呼。
蒋易看见她，难得的停了脚步说：“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姜滟耸耸肩，“不然呢？”
“你......”蒋易似乎是想说点什么，纠结半天还是只说了句，“祝好。”
姜滟一愣，没想到蒋易会跟她说这个。
“谢谢，你也是。”姜滟笑着说，这可能是他们这两年内唯一一次的真心祝福。
从大学就建好的乐队群姜滟也解散了。其实大家都没走，徐白偶尔也会在群里发最近新拍的晚霞照美食照之类的，只有陈也在附和。齐暮暮已经没了消息，她也没心思看群。
她还记得，徐白走之前大家一起大醉了一场。她跟徐白都喝了不少酒，徐白说，他喜欢齐暮暮，很早之前就喜欢了。不过他知道齐暮暮不喜欢他，徐白说暗恋这词儿挺老土的，可是又怎样呢，他就是老土，就是喜欢上了齐暮暮。
姜滟笑他，齐暮暮走之前怎么不说，现在来伤感羞不羞。
“你跟宋玠寒，当初不也是暗恋嘛。”徐白气不过，反驳道。
是啊。姜滟想起那个一直站在她旁边抱着吉他的少年，终于也是笑不出来。
“谁让我们都是一个乐队的呢，都老土。”姜滟举起酒杯，“敬我们老土的青春。”
第九十六章 起点
两年后。c市酒吧街‘绿岛’酒吧内。
姜滟叼着棒棒糖跟罗斯一人押着面前男人一个胳膊摁在桌上。男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姜滟皱眉，踢了男人一脚喊道：“老实点！欺负小姑娘还有理了？”
而后又对面前眼泪汪汪的小姑娘说：“小妹妹，你别怕，在我们‘绿岛’就没有欺负人还能完好无损走出去的！”
小姑娘轻轻点头，男人还在挣扎，王从礼过来了。
“王叔，这人在我们酒吧公然猥.亵女生！”姜滟说，“被人制止还想动手，打不过就想跑。王叔，我们报警直接把人送警局里吧。”
“报什么警。一报.警我们酒吧名声不直接毁了吗？”王从礼吩咐，“你跟罗斯把人送警.局，哦，还有这位受害者小姑娘一起过去，该受的惩罚肯定逃不了。”
姜滟看着王从礼，“车费报销不？”
王从礼：......
......
从警局走出来，姜滟忽然有些恍惚，“感觉我们这样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罗斯惊恐的瞥了她一眼，“是你不是我，不要带上我。”
姜滟撇撇嘴，觉得罗斯这人一点幽默基因都没有。
从京都回来后姜滟便开始广投简历找工作，但得到的结果要么是简历石沉大海要么应聘公司要求多条款高。姜滟上了一个月班就撑不住了，整夜整夜的加班熬夜让她精神恍惚，也是在这时，她接到了王从礼的电话，问她想不想来‘绿岛’当驻唱。
姜滟一开始是拒绝的，她那会儿对摇滚有种莫名的反感，可是又控制不住想弹吉他的心。王从礼伸出的这双友善之手，姜滟最终还是抓住了。她跟爸妈说自己要回酒吧当驻唱，父母自然是不同意的，姜滟也懒得听他们在电话里的训斥，挂了电话背着吉他直接去了。
途中遇到张凯，他倒是很震惊，以为姜滟来c市追忆过往的。姜滟抓紧吉他包背带，说：“不是，我是回来工作的。我们跟‘极娱’合同到期了。”
张凯怔住，“那其他人呢？”
“解散了。各回各家，各搞各的事。”姜滟无所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无不散之筵席。人生嘛，大起大落很正常。”
张凯沉默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张凯问她。
姜滟也不知道，可能现在来livehouse当驻唱只是解一时燃眉之急，她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姜滟来‘绿岛’王从礼很高兴，甚至还特意请了手下员工一起吃饭欢迎姜滟到来。姜滟被王从礼整得很是不好意思，饭桌上明野给大家买了几灌酒，姜滟刚准备接罗斯递给她一瓶雪碧，说是小姑娘喝酒不好。
姜滟一愣，笑了，“行。”
当时计划的暂时工作，如今却已干了两年。姜滟一个人在c市租了房子，每天任务就是抱着吉他和罗斯一起站在台上唱歌。有时也会恍惚，好像回到从前大家都还在那会儿。姜昀如今大二也组了自己的校园乐队，他没跟爸妈说，兴致冲冲跑来跟姜滟道以后自己也要成为像她一样的摇滚乐队歌手。
姜滟说：“可是我结局并不好啊。”
姜昀很不屑，“你是你我是我，你做不好的事别人不一定也做不好。”
这是实话。
就比如姜滟知道当初乐队解散那会儿粉丝们还一个劲儿的难受，说希望他们能回来，舍不得‘傲慢小孩’。可转眼两年时间，还记得他们的乐迷寥寥无几。蒋易他们发展的似乎还不错，最近还在电视节目上看见他们了，再没有了最大对手后，‘成星’的路应该顺遂不少。
姜滟不懊悔。
回去那天微信号上有人加她，备注是宋玠寒。姜滟犹豫许久，最后同意。相比于齐暮暮他们，宋玠寒的离开也是她的责任。她跟宋玠寒本来也没什么隔阂。只是如今发展道路不同，他们之间也只剩下节日发个群发祝福的关系。
她已经在慢慢放下心里那段感情，要说多刻骨吧也没有，在校时她也没离了宋玠寒就不行。宋玠寒之于她而言，更像是灵魂上的伴侣，她愿意也喜欢把很多心底想法跟宋玠寒说，交谈甚欢于他们而言是常事。
如今到了这种彼此陌生程度，姜滟也没觉得多可惜。
毕竟当初是真的，她对他的喜欢也是真的。
这就够了。
姜滟跟罗斯把人送到后就回了‘绿岛’。罗斯不爱说话，姜滟说一句他也就附和一句，有时想不出来了便直接听姜滟说。姜滟问他，“那男人会不会因为我们把他送进去所以回来报复啊？”
罗斯：“不会。会也不可能。”
姜滟挑眉，“为什么？”
罗斯：“他打不过我。”
姜滟；......
行至半路，姜滟下车买点东西。反正今天轮休到她，现在离开也是可以的。罗斯朝她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
从超市出来不远便是那条青石小巷，巷尾连着酒吧街，穿过窄巷便是邻交大街。姜滟也是个经常走夜路的，一个人走也不怕。她提着一大袋日用品寻思着要不要坐公交，身体却很诚实的走到了附近站点。她戴着耳机等公交，旁边走来一个人。
耳机里是重金属摇滚，姜滟听得耳郭听，刺激又热烈。她想摇头晃脑跟着节奏瞎嗨，眼睛随意瞥了眼旁边来人。
穿着黑色卫衣，额前碎发很长挡住了眼睛。
姜滟心想，估计是个中二期少年。
车很快就到了。姜滟确定好到站点跟着上车，旁边那个中二少年动作比她快先上车，不过快也没用，车上已经没座位了。姜滟走在后头，见他耳机线掉在地上，好心捡起来喊住他，“你的耳机线掉了。”
那人身子一顿，转过头来去看姜滟。
姜滟下意思去看他的脸，看不大清，眼睛被挡住了。她只觉得这脸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于是只得把手里的耳机线递过去。
“姜滟......”她听见眼前少年开口。
这声音，姜滟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也不顾及什么，上手直接把人挡眼睛的头发撩起来。
“江行舟！”
第九十七章 暗中
姜滟租房附近的一家小咖啡厅内，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也不着急先回家，把购物袋放在旁边椅子上，而后看了眼脊背挺直一脸严肃的江行舟，忽的噗嗤一声笑了。
“我们也有四年没见了吧？”姜滟开口问道。
江行舟嗯了一声，“四年了。”
之后便是一段诡异的沉默。
姜滟点了一份拿铁，她问江行舟要什么，江行舟摇头说不用。姜滟蹙眉想了想，说：“毕竟我们之前也算朋友，多年好友重逢请你一杯咖啡总不会拒绝吧？”
江行舟再一次沉默。
姜滟啧了一声，觉得这人怎么变化这么大，以前也没表现出自己阴沉一面啊。她想起电视里经常久别重逢主人公们总是笑得云淡风轻，说起以前那些有笑有泪的过往。姜滟琢磨了下用词，说了句很俗气的话：“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江行舟摇头，“不好。”
姜滟：？？？
这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
姜滟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接话，于是只得一脸尬笑说：“啊，是嘛，那......”
“我爸妈离婚，奶奶去世，家里闹着分家产才退的学。”江行舟缓缓说道，“现在跟家里已经断了来往，无业游民一个。”
他看着姜滟说：“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我混得这么惨。”
姜滟：？？？
“你混得惨不惨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姜滟忍不住道，“你别跟我说你现在还在把我当成你人生奋斗目标的假想敌，咱俩在上大学那会儿可已经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了，别拿这种狗血台词吓人。”
江行舟：......
“其实，”姜滟喃喃开口，“其实我混得也不怎么好。”
“事业无成，父母厌弃，朋友离散，现在想想也挺失败的。”
服务员端来两杯拿铁，姜滟礼貌回了句谢谢，而后猛地端起灌了下去，完事儿还吐吐舌头难受道：“甜......”
江行舟被她这模样给逗笑了，“这又不是酒。”
姜滟叹气，“唉，要是我们现在是在街摊吃烧烤就好了，绝对有氛围。”
话一说开话题自然就来了。姜滟问江行舟知不知道现在‘成星’的情况。江行舟说自己只知道现在的‘成星’主唱蒋易已经是某音乐节目的常驻嘉宾了，‘成星’乐队的发展也很不错，只是发展路线似乎跟传统乐队不同，更像是在娱乐化明星化。
“是啊。”姜滟看向窗外，“就是娱乐，把乐队当成明星歌手的外衣。以前我还蛮欣赏这种模式的，觉得能赚钱而且有流量。可现在回过头来再想想，大家当初一起组乐队也不是为了什么流量什么话题，热爱很廉价，可是没了热爱，世上这些工作又有什么两样呢。”
江行舟挺意外姜滟会说这些，“你比以前成熟很多。”
姜滟挑眉，“我以前不成熟吗？”
江行舟摇头，“不是成熟，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们都一样，带着自以为的对社会的理解，比中二还要傻。”
“是啊。”姜滟看着窗外已经黑幕的天际，“那时候年轻嘛，傻点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
c市租房价格比京都的要便宜很多，姜滟掏出钥匙开门，这个小租房虽然也不算大，但好在卫生间厨房都是独立空间，没有在京都时空间拥挤。回c市后姜滟选择一个住，王从礼怕她一个小姑娘会有危险，特意替她找租房选在了罗斯对门。
不过鉴于罗斯平日里性子也比较闷，虽然也算是邻居了，可串门次数一双手都能掰扯出来。而且大多还是水管爆裂突然停电这种突发事件。
姜滟开灯换鞋，而后躺在沙发上去看最新八卦新闻。比起之前在京都的生活，现在的她倒是轻松很多，没有了费心的算计与压力，只要每天按时到酒吧，唱歌喝酒她也喜欢，做着自己热爱的事，日子其实也还算幸福。
姜滟看着天花板，忽然想起在京都时所有人走后，她也是这样每天醒来，望着天花板发呆。像做梦一样，姜滟甚至觉得在京都的那一年半自己过得很狼狈，把乐队当做赚钱工具，一心去奔流量热度，做着那些违心的事。
她打开手机微信，最新一条是江行舟的问好。刚刚在咖啡厅他们互相加了彼此好友，姜滟去看他朋友圈，居然都是空的。姜滟蹙眉，他以前不是挺喜欢发朋友圈的吗，一件小事都能叨叨半天。不过想来人总是会变的，姜滟黑了屏，伸了伸懒腰洗漱去了。
夜风微凉，路灯下明野站在路口抽烟。他给宋玠寒发消息吐槽最近的一些小事。宋玠寒没回。明野嗤笑一声，继而又发了一条：你的宝贝姜滟今天进警局去了。
不多时，宋玠寒便发来语音通话。
明野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点了接听，刚一接通，宋玠寒冷峻的声音便从手机里传来。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明野有心逗他，“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嘛，那婆婆太虎，一双王炸居然留在最后打，这下好了，输牌了吧。”
宋玠寒：......
“好了好了，知道你关心谁呢。”明野见他不说话，也不逗他了，“小事，姜滟罗斯抓了酒吧闹事的人，然后一起把人送进去了。”
“我说大寒，你要想追就直接跟人说嘛。现在这样要我来监视姜滟算什么？”
宋玠寒反驳，“这不是监视。”
“行行行。”明野懒得理他，“我说大寒，话说这个月就快到月末了。”
姜滟刚来‘绿岛’那会儿，宋玠寒怕她在酒吧受欺负，特意嘱咐明野一定要好好留意跟照顾她，有什么消息及时跟他汇报，作为报酬，宋玠寒每月会支付一定费用给明野。
明野自然乐在其中，反正自己现在也在攒钱创业。不过他挺不理解宋玠寒的，他这么一心为了姜滟却不让人家知道，明野甚至还听说当初王从礼找姜滟当驻唱还是因为宋玠寒花钱投资了livehouse，不过事情真相如何明野也不知道。
他只能佩服宋玠寒这两年来都能按时付钱并且还不间断。
第九十八章 前途
姜滟昨晚失眠到凌晨，八点闹钟都没喊醒她。等到人睡眼惺忪去摸枕边手机，一看时间八点四十，脑子瞬间清醒，腾地一下起身穿衣服换鞋。
失眠误人！姜滟崩溃。
公交自然是赶不上了，姜滟从冰箱里拿了袋牛奶叼着去赶地铁。要换以前姜滟大概率会选择打车回‘绿岛’，但这个月月末就要交房租了，自己手里那俩子儿还是能省则省。她以最快的时间化了个极简淡妆，穿上长靴直接跑下楼。姜滟其实不爱穿靴子，但明野说姜滟穿这种黑靴特帅，客流量都大了很多。姜滟想了想也就多买了几双靴子。
好在此时已经过了上下班高峰期，姜滟跟王从礼打电话报告自己还在路上，王从礼呢也不催，反正也迟到呢，这钱呢也抠呢，甚至还很贴心的让她路上小心点。
姜滟：......
地铁车厢内，姜滟喘了口气，坐在位置上跟王从礼发消息。此时车厢内人少，一点声音便也能显得突兀。
“你就不是个男人！”
一个凄厉的女声突然响起，姜滟打字的手一顿，嗯？不是男人？
她循着声音看去，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痛哭，手机被她摔在地上，她哭得很大声，车厢内的人几乎都在侧目看她。
姜滟食指摩挲了两下食指，起身走到那小姑娘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包纸来递给她。
“谢谢。”小姑娘眼泪汪汪的，看着可怜，姜滟搀她坐在座位上，顺便还帮她拿了地上屏幕粉碎的手机。
她想，自己这也算在做好人好事的吧。
小妹妹还在哭，姜滟便只得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许是看着姜滟面善，小姑娘像是终于忍不住了，抱住姜滟再次大哭一场。
姜滟：......
她看了看站点，还有十几分钟。姜滟默默叹了口气，想着将这好人好事做下去，于是把小妹妹抱在怀里温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小姑娘点头，原来她是今年c大大一新生，开学谈了个男朋友并且还处得挺好的，可刚刚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男朋友在她之前就已经有了女朋友，小姑娘接受不了自己被小三的事实，跟男友打电话得到真相后有些想不开。
“男人这种生物，只有挂在墙上的时候最老实。”姜滟想起之前在某音刷到的一句话。她安慰了小妹妹几句，小姑娘哭完情绪也冷静了下来，抹了抹眼泪说：“谢谢姐姐，我回去就跟他说清楚。”
姜滟点点头，她快到站了。
巧的是姜滟起身下车时小姑娘也跟着一起下了。她要回c大而姜滟要去酒吧街，两人同一段路，小姑娘也是开朗爱说话的，姜滟听着她说起学校寝室那些事，不觉回忆起自己在c大那会儿，她跟乐队的那些事儿。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年多了......
“对了姐姐，你为什么会在酒吧街上班啊，是在那里开了酒吧吗？”小姑娘一脸好奇，在她的认知里，来酒吧这种阴暗地方上班的大多不是什么好人。
姜滟摇头，“不是，我是个酒吧驻唱。”
“这样啊......”小姑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感觉我看姐姐你很眼熟呢，好像以前在那里见过。”
“是嘛。”姜滟笑了笑，她在京都的那两年也是白混的，电视上过专辑发过，被人觉得眼熟很正常。
两人在路口分别，姜滟到‘绿岛’后罗斯已经在台上开唱了。明野问她今天为什么这么晚，姜滟点了杯日出，“昨晚遇上了很久没见的熟人，一时情绪上头失眠了。”
“是嘛。”明野挑眉，“我还以为你被昨天那人报复了，要不是王叔说你还在路上我都直接奔警局去了。”
“谢谢明弟。”姜滟一口气喝完杯中酒，起身拿吉他上台去了。
明野在她身后喊，“诶，我只比你小一个月，不要老是喊我明弟。”
“知道了明弟。”姜滟朝他挥手。
明野：......
......
中午饭点时间，姜滟明野罗斯照常来附近那家饭点解决。明野说起最近音乐圈的一些八卦事，‘五点’主唱许让离开乐队后发展似乎没怎么好，现在回来重新组乐队了。
“是嘛。”姜滟正在啃手里的麻辣鸡爪，“跟勉哥他们吗？”
“当然不是。是新乐队，叫什么‘火光’。”说到这里，明野瞥了眼认真干饭的姜滟，想了想还是说道，“姜滟，你之前那个乐队的键盘手也在里面。”
姜滟身子一顿，罗斯皱眉问：“你从哪儿看到的这些消息。”
“微博啊，你们都不看微博的吗？”明野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博跟他们看，“顺便说一句啊，有爆料说这个键盘手陈也竟然是许让的弟弟，同母异父的那种。啧啧啧，现在这年头，拼爹都不行了，还得拼哥。”
“明野！”罗斯踢了明野一脚。
“他能加入许让的乐队也是好事。”姜滟喃喃道，“阿也的电子琴弹得那么好，要是真的跟我一样堕落了也挺可惜的。”
“你这怎么能叫堕落呢。”明野反驳她，“你这叫新的生活新的方向，摇滚的主旨意就是积极热情，你看看我，还有罗斯，我们俩就很积极。”
姜滟很是稀奇的看着明野，“你不是自称专业调酒师嘛，怎么连什么摇滚主旨都知道？在那个博主那里看的？”
明野白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回去路上，罗斯破天荒的问她想不想重组乐队。
姜滟摇头，“先不说我现在只有一个人，就算勉强凑数组好乐队，估计也跟‘傲慢小孩’一样，散的散走的走，太累了，还是一个人更自由吧。”
罗斯：“那你父母那边呢，驻唱可不比其他职业，收入不稳定先不说，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当驻唱吧。”
“我父母啊.......”姜滟无奈的抬头看天，“估计已经对我失望了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姜滟缓缓吐出一口气，“毕竟我之前积攒的那些粉丝还在呢，万一以后想不开真的重走一遍摇滚乐队这条路也说不定，看不到前途就要创造一个嘛。”
第九十九章 过往
许让组建新乐队的事在微博掀起了一番极高讨论。很多‘五点’老粉不愿承认这个新乐队‘火光’，并且还指责许让就是个叛徒，连带着新乐队键盘手陈也也是一波批评。陈也原本是两年前某音乐公司新锐乐队‘傲慢小孩’的键盘手，乐队解散后各成员便没了踪迹。
不少‘傲慢小孩’的乐迷其实还在期待大家能回来，其中也包括‘成星’的很多黑粉，自从‘傲慢小孩’解散后‘成星’的气焰越发足，耍大牌新歌拉胯这种事常登评论区热评。甚至还有人说‘傲慢小孩’、‘成星’跟‘白风破’就是‘极娱’的乐队三娱乐巨头，尤其是两个校园乐队，那两年带给大家多少惊喜跟瓜啊。
不过也有很多许让跟陈也的粉丝为其辩护，其实说来说去，乐队不比其他团队，组合一旦定好后面离开重组几乎很难。回到租房的姜滟躺在沙发上刷微博，看到陈也评论区下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姜滟蹙眉，打字直接给人怼回去。
不论如何，陈也始终是她队友，欺负她的人就是不行。
怼了半天突然想起他们乐队超话，也是好奇心作祟，她登微博逛了几圈，基本跟外帖评论差不多，一部分支持大部分愤怒，还有一小部分佛系，觉得谁跟谁组乐队都没关系，只要到时候新歌好听就行了。
这年头国内摇滚乐式微，好听曲子太少了。
姜滟忽然想起自己那首《白马将年》来。
她自己抱着吉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准备弹一首，刚弹了一个音楼下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听声音像是一对小情侣。姜滟想起早上那个哭得狼狈的小姑娘，也没弹吉他的心情了，回去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去敲隔壁门。
隔壁是罗斯，姜滟知道他没睡。
罗斯开门，看了眼她抱在怀里的酒罐，知道她现在来是无聊过来找他喝酒，于是浅浅道：“我在戒酒。”
姜滟：“......我白天都看见你跟王叔喝酒了。”
罗斯：“刚刚开始决定的。”
姜滟：......
她握住门把手一关，自己回房去了。罗斯这人比她大七岁，她来‘绿岛’后也是按规定喊他罗哥，明野说之前他喊罗斯叫斯哥，罗斯追着他打跑了两条街。
“啧啧啧，你都不知道罗斯这人有多能跑。”明野闷了口酒，跟姜滟吐槽道。
姜滟好奇，“为什么罗斯不让人喊他斯哥啊。”
明野：“我哪儿知道，估计是喊起来不好听吧。”
姜滟琢磨了下，确实不好听。
一个人喝酒是真的闷。姜滟看着桌上那几罐啤酒忽然玩心大起，在好友组里群发了条消息：有没有孤独寂寞想出来喝酒的？
群发完她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别人还以为她神.经了呢。
然后又一个个去删。
姜滟简直想删自己一巴掌，楼下那对情侣吵架声越发大了，姜滟想去听个热闹，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姜滟一看，是宋玠寒给她回了消息。
丑寒：我。
我？？？
姜滟懵，联系上下文觉得宋玠寒应该是想说他现在就挺孤独寂寞的，可是他孤独寂寞又怎么样呢？人现在在京都，跟他隔了十万八千里，要想约个酒还得买机票定明天晚上的席。
姜滟觉得他在开玩笑。
也不管这些了，先删群发消息是大事。姜滟加进好友组的人不多，她将身边人分得很清，像温栀徐白他们，老早就固定在了好友圈，王从礼还是一年前挪进来的，组里人不多，都是姜滟认为值得交心的或者曾经交过心的好友。
不多时消息便删完了，两分钟不到，姜滟觉得自豪。温栀问她最近是不是遇上烦心事了。
姜滟说没有。
温栀又过来跟她吐槽最近她爸妈又在催婚，工资太低狗领导事多等等。姜滟看着这发来的一堆消息只觉得更烦了，她一直都知道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可没想到能大到直接改变一个人性格。就像江行舟现在古怪得像日剧里的病娇反派，温栀也变得唠唠叨叨跟熬夜狂欢年轻人脱节。
姜滟想了想，发消息问宋玠寒现在有没有空。
宋玠寒显然是有空的，他回得很快，估计一直在看手机。
姜滟也不管这些了，直接一个视频过去。宋玠寒没料到姜滟会视频过来，犹豫了那么一秒后接了。姜滟拿着一罐啤酒看着宋玠寒，“视频喝，要不要？”
宋玠寒点头，很老实的回答，“要。”
......
这一喝就喝到了十点。姜滟问耽不耽误他工作，宋玠寒摇头，他现在也在酒店。姜滟嗯了一声，顺便还叫了个外卖，她喝酒很猛，手机那头的宋玠寒看得直皱眉，劝她喝多酒对身体不好。姜滟撇嘴，“我有定期体检，一旦出事直接买棺材。”
宋玠寒问她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烦心事，姜滟摇头，唯一的烦心事就是太无聊了，这驻唱做得比上班还无聊，每天就是站在台上唱歌什么的，没一点成就感。
宋玠寒仔细想了想，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是有成就感。”
“像之前那样吧。”此时的姜滟有些醉了，小脸红红的，拇指在茶几上画圈，“像以前一样出专辑搞活动，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认识跟喜欢我，这就挺有成就感的。”
“那......”宋玠寒看着她，“你想重组乐队吗？”
姜滟朝他傻笑，“你说呢，重组？我拿什么重组啊？”
她现在醉醺醺的躺在沙发上，被酒罐挡着宋玠寒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却能听见姜滟还在喃喃自语，“早知道我就一个人出道了，你们我谁都不带，一个人轻松也不会混成这样。”
“那你后悔吗？”宋玠寒问她，
手机视频里景象没变，姜滟依然是躺着的。宋玠寒心道她可能是睡着了，刚想挂断视频，姜滟腾地一下坐起身，两边脸颊依然红红的，还没醒酒。
“人不冲动枉少年！”
姜滟对宋玠寒说完这句后就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宋玠寒无奈，要是姜滟在他旁边，他肯定是要给她盖条毯子的。
第一百章 鬼怪
姜昀组建的那个校园乐队要开演唱会，他发消息给姜滟想让她过来看看自己乐队多么牛.掰。
估计也是不怎么牛.掰的，他们那个乐队名字起得忒中二，叫什么‘神之使者’。姜滟想起姜昀电话里那个高兴劲儿，还是跟王从礼请了一天假过去看姜昀。
地点在京大，姜昀他们乐队里的吉他手是京大的学生。
姜滟后悔，早知道就不请一天假了，半天假工资扣得少。
她来的时候演出还没开始。姜滟打电话给姜昀，没接。姜滟就到附近一个搭棚下边买了瓶冷饮，姜昀回电话给她，说自己就在一个红绿灯下边。
姜滟说：“你要是因为一时想不通去了某个红绿灯路口准备干点什么，请把具体位置跟你姐说清楚，c市那么多红绿灯我难不成一个个找？”
姜昀：“你不是c大毕业的吗？京大这边有个标志性建筑红绿灯你不知道？”
姜滟：“你也知道我是c大毕业的，京大的标志性建筑我怎么知道。”
姜昀哦了一声，“这建筑是前年建成的，你不知道。”
姜滟：......
姜昀给她发来共享定位，姜滟循着路线走，看见姜昀正站在那个所谓的红绿灯标志下跟一个小姑娘说话。姜滟无语，走上前喊了姜昀一声。
姜昀听到声音一看见是她，笑了，“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姜滟走上前，跟姜昀说话的那姑娘引目去看姜滟，忽然啊了一声，“姐姐？”
姐姐？姜滟懵，去看那小姑娘，顿时更懵了。
姜滟：“是你？”
小姑娘点头，“是我姐姐。”
是那天在地铁上哭的小妹妹。
姜昀看着她们一来一去的，笑说：“你们这啥情况啊，姐姐来妹妹去的。”
姜滟瞪了他一眼，姜昀识相的闭嘴。姜滟又去看那个小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是来看我男朋友演出的。”
男朋友？姜滟去看姜昀。
姜昀大方的拦过小姑娘的肩，对姜滟介绍说：“姐，介绍一下，这我女朋友陈茉。”
......
演出开始前十分钟，姜昀去找队友汇合了。
陈茉笑着去牵姜滟的手，“没想到你是姜昀的姐姐啊，那我们还真是有缘。”
“是啊。”姜滟笑了笑，说实话，她有点社恐。
“姜昀之前还跟我说他姐姐也是从c大毕业的，这么说原来我们是同校啊。”
“是啊。”姜滟摸了摸额头掩盖不适。
“姜昀还说姐姐你之前也是玩乐队的，还签约过音乐公司，出专辑开演唱会什么的特意厉害。”
姜滟勉强笑了笑，“没有没有，而且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玩乐队了。”
“你是姜昀的姐姐，那你是不是叫姜滟啊？！”陈茉闪亮着一双眼看着姜滟。
姜滟轻轻点头，“我是叫姜滟。”
“真的啊！”陈茉直接啊的叫了一声，“我之前就在学校论坛里刷到过，c大曾经出过一个特别厉害的校园乐队，乐队主唱就叫姜滟，原来是姐姐你啊！”
姜滟：“这这这......”
这哪来的学校论坛啊，瞎编乱造的。
姜滟刚想说点什么转转话题，舞台上砰地一声吓了她一跳。
‘神之使者’乐队穿着朋克，脸上画着浓重的妆，嘴唇黑得跟墨水差不多，眼影黑灰跟大熊猫差不多，姜滟乍一眼看上去差点没把站c位的姜昀认出来。
活像电视里中元半夜游街的妖魔鬼怪。
姜滟为弟弟的这个乐队化妆捏了把汗。
姜昀朝台上观众比了耶的手势，拿着话筒说道：“大家好，我们是‘神之使者’。”
姜滟听见旁边有人评价：他们是在玩cosplay吗？
“太帅了！”陈茉痴迷的看着台上几人，简直一副小花痴模样。
姜滟一顿，小心问道：“你觉得他们很帅？”
陈茉点头，“对啊。现在有勇气打扮成这样还能站在台上的根本没几个人，他们等会儿还要唱歌演出真的太了不起了。”
姜滟顿悟，“你说的好有道理。”
其实早在几天前遇上姜滟的那天，陈茉对乐队都没什么好感。她所被输入的固有思想告诉她，玩乐队的大多是些混子，不务正业甚至跟犯.罪都能扯上边。可在第二天陈茉没零钱姜昀好心帮她付以及因为这一付钱所引发的一堆后续下，陈茉也才渐渐明白，其实摇滚乐并不恐怖，乐队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音乐团队。
姜昀会在陈茉宿舍楼下给她弹陈茉最喜欢的那首歌，会记得她的很多小细节，会在意她的感受关注她的心情。姜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说的真的是她弟弟吗？
陈茉一脸幸福的看着台上那个唱歌的男孩，温柔的对姜滟说：“我真的很高兴能遇上姜昀，他是我见过的最贴心的男生。”
“而且他的吉他弹得很好，我问他是自学的还是以前报过什么兴趣班，他说是因为姐姐吉他弹的好，所以他也想试试。”
姜滟点头并不谦虚，“这倒也没错，我吉他确实弹得还可以。”
陈茉噗嗤一声笑了，“滟姐你真的太幽默了。”
滟姐？姜滟一愣，从京都回来后，好像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神之使者’演出很快就结束了。唱功不算高但现场气氛不错，姜昀甚至还朝她们所在方向来了个飞吻，油得姜滟想吐。
陈茉倒是很受用，小脸红红的，姜滟过来拍拍小姑娘的肩，觉得现在陈茉现在还是太纯情。
演出完姜昀他们几个要去酒吧嗨，陈茉犹豫很久最好也同意跟他们一起。姜滟看了眼手机，时间才到八点。她打了个哈欠想回去睡觉，姜昀说她是老年人作息。
姜滟踢了他一脚，姜昀笑了笑，问姜滟酒吧街哪家livehouse最好玩。
“‘绿岛’我老东家。”姜滟说，而后又瞥了眼不远处的陈茉，“人小姑娘第一次去酒吧，你记得照顾些。”
“那当然，我女朋友还用说。”姜昀拍着胸脯表示。
姜滟笑了笑，“走啦。”
她忽然觉得自己大学时那些回忆挺伤人的。
第一百零一章 逢旧
宋玠寒来c市处理些事情，他发了条消息给姜滟，姜滟说：那要我过去接机吗？
宋玠寒：不用，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说的也是，人一个公司小少爷来c市不带多点人都显得对客户不重视。姜滟回了嗯字，也就把这事儿给揭过去了。
她有时候工作结束喜欢去天桥下那个小防空洞里逛逛，也不为别的，里边有很多地下乐队，白天忙着各自的事，晚上就聚在一起弹唱梦想。
罗斯说她心里还是没能舍下乐队。
姜滟苦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下呢。从高中就在励志的事，好不容易摸到尾巴快上去了，突然被身边人一拽直接摔到深谷爬都爬不起来。
“你真没重组乐队的想法了？”
不止罗斯，王从礼也曾这样问过她。
姜滟每一次的回答都是不想了。其实真的不想那是假的。她给徐白齐暮暮发过消息问问近况，齐暮暮快结婚了，她爸去世后她整个人消沉过挺长一段时间，后面也是有些看淡世事的意思，在老家找了份薪资还算不错的工作，亲戚多事给她牵线相亲她也去了。
齐暮暮说虽然自己快结婚了，但要说有多高兴吧也没有，她跟未婚夫之间没有爱，但好在未婚夫对她还算不错。齐暮暮心里一直都没放下任衡，但她现在认清现实了，情啊爱啊的到了现在工作年纪太俗了。
姜滟一边听着，心里其实也在泛酸，好像他们当初一心闯荡社会成了个笑话。徐白最近也谈女朋友了，也回倒是自己相上的，两人经常在朋友圈发狗粮。姜滟开玩笑问什么时候办酒结婚，徐白摆手说还早，他们现在还都年轻，赚钱才是大事。姜滟挺赞同的，也就没提乐队的事。
宋玠寒来c市忙活了好几天，给姜滟发消息问要不要一起约个酒。
姜滟想起上次跟他的视频，也就同意了。两人约了c大校门外的一个烧烤摊地点，姜滟笑他是不是后悔自己退学没把书念完，宋玠寒摇头，两人点了不多，但摊位老板惦记着收摊回家，卖不完的一些也就白送了，总比浪费好。
姜滟看着c大镶金校匾，挺难受的，她喝了一口酒，抓起一串鸡爪直接开啃。宋玠寒现在也算个上层社会人士了，要抬高了那就中上，反正比她过得好。他问姜滟对最近陈也许让的事怎么看。
姜滟说：“挺好的，他跟着许让混比跟着我混强多了。许让是谁，我大偶像，人生乐队梦想从他那儿起源的。陈也和许让一起也算是间接实现我跟许让合作过了吧。”
宋玠寒嘴角牵起几丝笑意来，“你挺想得开。”
“不想开点还能怎么办？”姜滟啃完鸡爪，用套上塑料手套的抓起残渣扔进垃圾桶里，“我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人啊还是现实点好，找个稳定工作趁年轻多挣点钱比什么都强。”
“诶对了，”姜滟又拿起一穿年糕，“你现在事情处理完了，应该就这两天时间回京都吧。”
宋玠寒点头，“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回c市工作。”
姜滟一顿，抬眸看着他，“分公司上班？”
宋玠寒嗯了一声，随后又说：“也不算，我哥想让我一直留在京都，他老是觉得这公司是我爸他们打拼出来的，要不是叔叔去世得早原本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想把公司留给我，不过我能力不够而且没他耐心，来c市也算是躲躲我哥跟那几个自称我爸老友的唠叨吧。”
“也挺好。”姜滟道。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宋玠寒问她要不要在附近走走，姜滟想着现在回去也没事干，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宋玠寒问她恨不恨自己。
姜滟疑惑，“恨你干嘛？虽然当初你走得突然是挺可恶的，但也没到这种地步。”
宋玠寒轻轻点头，街旁路灯一盏盏亮起，街上行人步履匆匆，姜滟忽然想起以前在‘清明’当驻唱那会儿，他们回来也是这样，五个人并排走在街上跟个恶霸似的，徐白傻憨憨的，硬要站在中间说是c位。姜滟便挪了位置给他，跟齐暮暮两个人手挽着手姐妹情深去了。
留剩下这三人当江南三大才子。
宋玠寒问起姜滟近况，姜滟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能吃能喝能跑能跳，除了偶尔失眠，日子其实还算不错。
宋玠寒蹙眉，姜滟失眠其实挺严重的，他听明野跟他说，姜滟经常顶着一双黑眼圈来上班。不过姜滟自己无所谓，睡不着就起来嗨，看电影追综艺打发黑夜方式太多了，有时她甚至想在半夜来段吉他solo，鉴于扰民行为缺德，姜滟也只得作罢。
两人逛了没多久，宋玠寒他哥便打电话过来问情况。姜滟没那听人打电话的习惯，去了附近看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在最近的那个小型公众娱乐场所，江行舟正抱着吉他和一群小孩子唱歌。姜滟也是第一次看见江行舟弹儿歌，声音清朗活泼，明明是个颓丧形象，可唱出来的歌却这么阳光。
姜滟瞥了眼还在打电话的宋玠寒，耸耸肩跟江行舟叙旧去了。
江行舟也注意到了朝他这边走来的姜滟，吉他乐没停，继续唱。
姜滟便靠着旁边的树干听他弹，一曲完毕小孩子们欢快鼓掌，随后纷纷表示要大哥哥再来一首。
大哥哥江行舟不想来，他目光看向姜滟说：“你来散步？”
姜滟点头，“原来你喜欢小孩子啊。”
江行舟摇头，“不喜欢，他们自己过来的。”
姜滟：......
也就聊了一两句，姜滟觉得现在跟江行舟似乎也没什么话讲，刚转身想回去继续散步就看到宋玠寒正直直看着自己。
姜滟：？？？
宋玠寒也看到了江行舟，不过两人以前也没结过什么怨，他跟江行舟打了声招呼，江行舟应了。姜滟刚想说要不就散到这里，她想回家看最新一期综艺时，宋玠寒忽然牵住她的手。
姜滟：？？？
“走吧。”宋玠寒说道，语气温柔。
第一百零二章 开端
宋玠寒对这个江行舟印象一般，顶多就一知道名字认识脸的陌生人。可姜滟就不一样了，姜滟跟宋玠寒熟识并且关系匪浅，而这一想法在宋玠寒在姜滟房间里看到那两把吉他后得到肯定。
“你买江行舟的吉他？”宋玠寒蹙眉看向姜滟。
此时姜滟正在沙发收拾东西给宋玠寒腾出个座位来，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愣了那么一两秒，“你怎么知道我买了江行舟的吉他？”
宋玠寒瞥了眼放在角落矮桌上的吉他，“上面刻了名字。”
“是嘛？！”姜滟走过去一看，吉他琴头上有个浅浅的凹痕，不明显，姜滟用这把吉他弹得少，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刻的是一个人名：江行舟。
不过姜滟倒是无所谓，耸耸肩跟宋玠寒说：“当时他走之前还来找过我，挺不对劲的，后来也是突然退学了，我嘛就秉承着爱才精神把他挂咸鱼卖的吉他给买了。后来没用惯就一直放身边了。”
宋玠寒点头，“挺好。”
姜滟：......
刚刚宋玠寒牵着她的手离开后姜滟本来想在路口散了的，街摊小贩已经收摊回家，姜滟看着街边几家饭馆热闹喧哗的场面，突然问宋玠寒，“你刚刚是不是没吃饱？”
她记得在烧烤摊上他好像只拿了几串。
宋玠寒摇头，“还好。”
那就是没吃饱了。
“要不你来我家，我给你做顿饭，省得回去还要点外卖。”
毕竟刚刚那顿烧烤是宋玠寒付的钱。
宋玠寒一怔，耳朵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这，这可以吗？”
姜滟：......
......
其实姜滟的厨艺也不怎么好，但这两年里在罗斯的指导下做出的饭菜味道也还不错，至少罗斯跟明野尝过后是点了头的。
她问宋玠寒想吃什么菜，宋玠寒道了句随便，姜滟也就随便了。她把甜辣椒洗干净切好，另从冰箱拿了肉跟黄瓜出来打算做个辣椒炒肉跟炒黄瓜片。宋玠寒过来帮姜滟打下手，姜滟也没拒绝。
菜炒好后姜滟又从冰箱拿了两罐酱菜出来，搬出电脑开始追剧。两人共着桌子一起吃饭，电脑点开的喜剧片让姜滟吃着吃着就忍不住捂嘴笑。宋玠寒吃饭老实，默默扒拉自己碗里饭粒。他倒也不是客气，只是在家时经常是一个人吃饭，宋庭叶应酬多，宋瑶有男朋友陪。他倒也不在意这些。
只是这时他跟姜滟待在一起吃顿再普通不过的晚饭，却忽然体会到了难得的家的温馨。就好像丈夫回来跟妻子一起做饭帮厨，而后两人一起说说笑笑聊聊近况去看最新的电视。
宋玠寒兀自脑补着，脸渐渐红了。
姜滟此时正在笑着看剧呢，无意间往宋玠寒方向瞟了一眼，顿时忍不住道了句，“大寒，你，你是不是很热啊？”
宋玠寒摇头，“没有。”
“那你脸怎么红了？”
“辣椒辣的。”
姜滟：......
这是甜辣椒......
......
罗斯跟王从礼算好工资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了。
姜滟跟明野大眼瞪小眼都没搞清楚状况，罗斯背着吉他离开的时候姜滟喊住他，“罗哥，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啊？”
罗斯停住脚转身朝姜滟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说完便抬脚离开了‘绿岛’。
姜滟舍不得罗斯，毕竟相处两年了，平时也挺照顾她的。王从礼说罗斯已经找好人组乐队重新出道了，姜滟一怔，平时也没见罗斯说要组乐队啊，而且以前他不是说不玩乐队了吗？
“话是这么说，当初他甚至连这个驻唱都不当的，后来还是舍不得手里这把吉他吧，毕竟玩了那么多年了，被我三两句话劝说就说同意了，现在要走也很正常。”
姜滟低头去玩手指，心绪也挺复杂的。
姜昀他们的‘神之使者’解散了。从开始到结束也就半年时间，姜昀哭得那叫一个狼狈。
陈茉给姜滟打电话，姜昀现在在酒吧喝得醉醺醺的，她一个女孩子劝不动，姜滟心里先是把姜昀骂了一遍，而后根据陈茉的定位打的去了所在酒吧。
她跟陈茉把人从酒吧抗出来的时候，姜昀眼角还带着泪，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明明都说好了，怎么能解散了呢。”姜昀喃喃道，“他们居然说我吉他弹得烂，跟别的乐队跑了，说好的要中二一辈子，这才几个月功夫呢人就没了。”
“好了好了，”姜滟嫌他太重，她跟陈茉两个人都有点扛不动，“先省省力气回家再说，平时见你吃的不多啊，怎么这么重。”
“你才重呢，你最重！”姜昀不高兴有人这样说他，嚷嚷道。
“是是是，我重我重。”姜滟无奈，一脸抱歉的对陈茉说：“这次麻烦你了。”
陈茉摇头，“没事的，我是他女朋友，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两人把姜昀带到姜滟的那间租房里，因着陈茉还有课要上，姜滟便让她先回去了。姜昀躺在沙发上哼唧唧的，姜滟给他倒了杯橙汁喂他喝下，拿了条毯子盖上后就回‘绿岛’去了，走之前还留了张纸条，让他醒来后记得给她打电话。
做完这些，姜滟感叹自己真不亏是一个好姐姐。
明野见姜滟回来，给她调了杯红衣女郎，姜滟接过一口闷完，见明野正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不解问道：“怎么了？”
明野摇头，“没事，就是我刚刚突然想起我好像在里面加薄荷了。”
姜滟：？？？
她不喜欢薄荷！！！
见姜滟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明野忍不住大笑，“姜滟，你这表情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
姜滟：......
王从礼从后厅出来的时候，明野正被姜滟追着打。他咳了两声，姜滟明野循声一看，见是大老板顿时停了打闹，恹恹的回到位置上。
“在这儿摸鱼呢？”王从礼说着，眼睛看向明野。
明野缩缩脖子，没说话。
“对了，姜滟你过来一下。”
姜滟哦了一声，明野在背后朝她扮鬼脸，姜滟暗骂幼稚。等到了后厅，王从礼问她，“姜滟啊，你现在还想不想重组乐队？”
第一百零三章 重组
姜滟也没正面回答，只是轻声问老王，“那个，是罗哥新组的乐队出了什么事吗？”
王从礼点头，“是啊，才刚组没几天就散了。走了一个吉他手跟一个贝斯手。按现在的情况如果招不到新的队友，那这个乐队估计也就真没戏了。”
姜滟点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好好想想。”
明野趴在吧台上闲着无聊，现在酒吧里客人少，他偷摸着跟朋友发消息，姜滟过来敲了敲吧台，明野惊得一个激灵，见是她，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说：“哎呦，你要吓死我。”
“给我来杯教父。”姜滟说着，坐在高椅上思考人生。
“什么东西？”明野挑眉，“你这酒名我可没听说过。”
姜滟不满的瞥了他一眼，“那你还挺不敬业。”
明野轻嗤一声，拿起倒扣在桌面的玻璃杯擦拭，“调酒师算什么？等老子攒够钱了就去创业，才不来这里打工。”
这是姜滟第一次听到明野说起对未来的打算。她说：“那你创业打算干什么？卖酒？”
明野：“怎么可能！我想过了，以后开淘宝店玩电商。现在电商赚钱机会大，等老子以后发达了就在全国各省都买一套房，以后旅游还不用住酒店。”
姜滟支持她，“想法挺好，人活着总该有点梦想不是。”
明野问：“刚刚老王跟你说什么呢？”
“重组乐队的事。”姜滟两手托腮，“罗哥的新乐队散了。王叔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
“罗哥新乐队散了？我以为他走之前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也没几天啊。”
姜滟耸耸肩，“可能也是没料到吧。”
“那你去吧？”明野朝她挤眉弄眼，“罗哥的吉他弹得可是很不错的，你去做他的吉他手乐队实力蹭蹭蹭上来一大截。”
“再看吧。”姜滟说，“我现在没那组乐队的心情了。”
......
姜昀酒醒后看了他姐留给他的纸条，吸了吸鼻子，也没真照着姜滟说的给她打电话，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走了。等他姐一回来发现沙发乱糟糟的，很是后悔自己把人接到自己租房来。
王从礼的事她倒是好好想了想，说实话真挺心动的。乐队这词儿对她很是有莫名吸引力，可是跟两年前那样合作音乐公司和其他乐队暗戳戳搞事情发阴帖，姜滟是真的不想做了。姜滟心情不好，此刻也没有知心好友可以稍稍述述衷肠，给宋玠寒发吧人事业早就不在音乐这方面了，她想来想去，想起了江行舟。
江行舟这几年里过得也不顺遂，不过姜滟看得出来江行舟这人跟她一样，也没真正放下手里这把吉他。她给江行舟发消息，那边倒是回了，问她有什么事。
姜滟发消息问：你现在有没有想组乐队的想法。
那边回得很快：没有。
姜滟想了想，继续发道：可是我有，而且有时候还很想。
江行舟：你想拉我一起组乐队吗？
姜滟还真没有。
要以‘傲慢小孩’作为租新队员模板，那江行舟绝对是第一个就给淘汰掉的。先不说他们一开始是处于所谓的‘敌对关系’，要她真拉着江行舟组队，估计就吉他手主唱这一位置两人就得吵得没完。
姜滟对什么主唱不主唱的倒是无所谓，但要她把c位给江行舟，姜滟也没那么大方。
罗斯那边只剩下他跟一鼓手，他看起来挺颓废的，几天后来了‘绿岛’胡子都长了不少。姜滟跟明野都看得挺心疼的，明白罗斯这队组得确实忐忑。
罗斯回来也没别的事，找王从礼说说近况诉诉苦，罗斯很惨，昨天那相依相伴的鼓手也走了，整个乐队真的只剩下了他自己。王从礼安慰他要是实在不行就回来继续当驻唱，反正只要有老王一口饭吃就绝对饿不死罗斯。
王从礼是个好人。听墙角的姜滟跟明野都在心里道。
被发了好人牌的王从礼此刻还在劝慰罗斯，乐队出道太苦了要不要试试其他路。罗斯沉默着不说话，王从礼长叹一声，“其实赵勉之前找过我。”
罗斯跟姜滟同时一顿。
王从礼看了罗斯一眼，“赵勉说现在许让已经组好了新乐队准备去冲后年的《乐队》冠军。”
姜滟感觉自己心似乎跳慢了那么几拍有些喘不上气，明野听得一脸懵，小声问姜滟老王说的是什么，他怎么都听不懂。
“老王说，许让他们那支新乐队要冲后年的《乐队》冠军。”
“乐队冠军？那是什么冠军？全国乐队一起过来比赛吗？”
姜滟白了他一眼，“《乐队》自千禧年起每十年举办一次的国家级音乐类选拔节目，来参赛的基本都是从各省一个个筛选出来的顶级乐队，上次在《乐队》里拿了冠军的那支乐队现在几乎都已经是现象级摇滚歌手，全世界演出那是常事。”
明野惊呼，“这么厉害啊。”又想了想，“诶，那许让要冲冠军岂不是很难。”
“何止啊。”姜滟摇头，“虽然他是我偶像，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种事还真是不好说。”
明野轻轻点头，“那倒也是。”
“勉哥他......”罗斯转眸，“他难道也想重组乐队？”
王从礼阖目点头。
罗斯不理解，“可是‘五点’当初说要离开的只有许让，他要重组自然可以找原来的队友。”
王从礼笑了，“大家都是从不知名一步步走上来的，感情这种东西要说轻易割舍自然是不可能的。原来站在许让对立面，看着昔日队友成为竞敌，你觉得有谁会愿意。”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加入赵勉跟他一起组乐队，赵勉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而且以前你们关系也还不错，我相信赵勉是会欢迎你来的。”
罗斯蹙眉，仔细想了想说：“先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王从礼目光往门外偏去，而后轻笑一声朝门外喊道：“都在那里听了这么久了，要不要进来坐坐啊？”
姜滟：......
明野；......
第一百零四章 趁我们还年轻
姜滟明野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明野朝她摇头示意不要管，姜滟右手食指跟拇指摩挲着，推开门直接进去。
明野：......
姜滟人很老实，怀着满腔歉意对王从礼说：“王叔，对不起啊，我们真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的，只是太久没见罗哥了想蹲门口给他一个惊喜。”
王从礼：......
罗斯：？？？
好蹩脚的理由。
“没事，你听了也正好。”王从礼严肃的看向姜滟，“这些话我也想跟你说。赵勉你应该有印象吧，我记得之前他好像是你们那个乐队以前上节目时的评委。”
姜滟点头，“知道。我还去看过他的演唱会，勉哥给我签过名的。”
明野见姜滟跟王从礼平和的聊起天了，舔舔唇也进了门。
王从礼瞥了明野，“小野啊，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回吧台招呼客人去吧。”
明野：我又不是服务员......
明野走了，并且十分贴心的关上了门。
王从礼说：“赵勉现在在招乐队成员组队去冲后年的《乐队》，我是看好你跟罗斯两个人的。一来你们都不是新人了而且实力也还不错，二来我知道，你们心里都还没有放下乐队，都想继续摇滚继续走音乐这条路。赵勉的条件很好，我想着，如果你们有想法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
明野下班路上去了趟超市买些日用品，他给宋玠寒打电话说起王从礼让姜滟跟罗斯加入赵勉乐队这件事。电话那头的宋玠寒听着下意思蹙眉，神色略微阴沉，他低沉的声音问：“那，姜滟怎么说？”
“这我哪儿知道。”明野想起王从礼对待他跟姜滟的态度不觉翻了个白眼，“老王这人贼偏心，有事我就不能旁听一下吗？不过我后来见姜滟脸上那表情，估计应该是没同意的。”
宋玠寒握着手机，眼眸晦暗不明，“是嘛，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宋玠寒抬眸看向办公桌上的小白马布偶，那是他在美国时买的，当时同事笑话他还是小孩子心性。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宋玠寒看着这个布偶会忆起姜滟手臂上那个白马纹身以及那首她原创的曲子，他还记得姜滟说过，白马能给她带来好运。
宋玠寒拿起布偶在手里把玩，几分钟后他给姜滟打电话，彼时正在煮泡面的姜滟听见茶几上手机嗡嗡作响，上前拿起一看是宋玠寒来电，她摁下接听键说：“怎么了？”
“你......”宋玠寒抿抿唇，迟疑了那么一两秒后说，“你想不想再重新组乐队？”
姜滟：？？？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问我这个的？”姜滟觉得宋玠寒应该没这么闲。
“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放下乐队，其实不止是你，我也没有。”
“其实阿滟，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站在学校主席台上弹吉他大声唱歌，挺傻的，可是又那么勇敢，你站在余晖中好像光一样，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
“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是那样的，站在舞台上自信的抱着吉他用声音去征服所有的人，告诉这个世界你的与众不同。在‘傲慢小孩’组队后齐暮暮他们嫌太累没有人气的时候，你说，要趁着现在年轻去拼一把，哪怕最后结局失败但至少不会后悔，以后回忆起来也是一道人生风景。”
“你不要去想之前发生的事，因为我们的人生并没有结束，我们还有那么多的可能没有被发现，我们是可以的。”
“你应该站在舞台上去发光发亮，你做得到的。”
......
晚风温柔，吹起帘幕轻掀一角。姜滟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手机通话已经结束。那碗泡面还在厨房放着没动，姜滟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情，挺复杂的。有感伤有难过还有怀念，她想起白天王从礼跟她说的那些话，心动吗？那肯定是有的。毕竟那个人是赵勉，自己青春时期最喜爱的‘五点’乐队吉他手。
可是重组乐队走‘傲慢小孩’的老路吗？姜滟想起大家的离开，所有人走后整个小租房空寥寥的，那种寂寞在心底的恐惧。
姜滟很害怕。
她记得有人说过，‘解散’是所有乐队的结局。
可是就算是解散，这样的结局她也是不甘心的。姜滟拨了个号过去，嘟嘟两声牵动着姜滟整个心，电话接通，姜滟忍住眼里泪，和电话的母亲说：“妈，我想重新组乐队。”
第二天一早姜滟就收到了姜昀的信息。
弟弟：姐，你真的要重组乐队啊？
姜滟：妈跟你说了？
弟弟：何止啊，妈在电话说得那叫一个过分，咳咳，那个......反正她就是对你重组乐队这事儿挺反感的。不过作为一个曾经的乐队成员，我是十分支持你的，乐队怎么了？乐队就不能挣钱不能养家糊口了吗？你放心，只要你重组，我一定拉人给你站台！
姜滟轻笑一声，在聊天框上打字：谢了。
弟弟：这有啥，对了，昨天景哥跟我打电话问我最近情况如何，顺便也问了你最近的情况。他快结婚了，你说当时候我们要随多少份子钱啊？
姜滟：到时候再看吧。你就不用操心了，爸妈会把你的那份准备好的，至于我嘛，这几年我也存了点钱，钱什么的你就别管了。
弟弟：收到。
姜滟舒然长叹口气，起身拉开窗帘，清晨阳光温柔如沐，姜滟昂着头去感受这份温暖，今天又是新的开始。
姜滟心情不错，站在阳台上比耶拍照片发朋友圈，配文：今天阳光明媚，乐队重组倒计时。
她赶到‘绿岛’的时候，明野朝她吹口哨。
“想好了？”明野朝她笑，“我看到你那条朋友圈了。”
姜滟点头，“想好了。趁现在还年轻，多试试总没错的。等以后老了回忆起来也是一道人生风景线呢。”
“不错嘛鸡汤文学都上来了。吃早餐了吗？”
姜滟摇头，“还没呢，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想重组乐队的事，回过神才发现早餐忘记买了。”
明野扬了扬手里的小笼包，“既然忘了就过来，正好我买多了。”
姜滟笑得明媚，“谢谢野弟。”
明野觑了她一眼，“谁是你明弟？”
姜滟乐滋滋的看着他，“你啊。”
明野：......
－－－－－－题外话－－－－－－
我我我，我终于走大纲了！！！
第一百零五章 灭火
最终，罗斯跟姜滟都同意加入赵勉的新乐队——‘灭火’。
姜滟一听这名字眉头蹙得紧紧的，她很是不解的问赵勉，“咱就是说，我们这乐队名是不是太俗了点，你确定不是消防员日常口号吗？”
赵勉笑得慈祥，“乐队取名自然有它的寓意。”
姜滟眨眨眼，“那‘灭火’的寓意是啥？”
罗斯坐在旁边懒洋洋的开口，“灭‘火光’的火。”
姜滟愣了那么几秒，这才反应过来‘火光’是许让的新乐队。姜滟嘴角抽了抽，这么做是不是太幼稚了点。
“罗斯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阴谋论。”赵勉笑了笑，“其实我的本意是熄灭最后的这一丝火，在黑夜里适应这片暗走向独属于自己的光道。”
“向死而生啊。”姜滟想起网络上文青们经常用的词。
赵勉点头，“可以这么说。”
姜滟耸耸肩，“那我还是相信‘灭火’是灭‘火光’的火吧。”
赵勉：......
......
来之前姜滟以为赵勉会在乐队中担当主唱位置，可真正见面聊完才知道，赵勉只是为新乐队提供一切所需费用跟帮助，也就是背后资本大佬的位置，但实际赵勉并不愿意跟许让去比，他所组的乐队并没有包括他。
姜滟啊了一声，“那岂不是要我们自己重新找人组队？”
赵勉摇头，“不需要，我们可以在网上征贴告示进行乐队筛选。另外你们两个目前都是吉他手，所以我们现在还缺鼓手，贝斯手跟键盘手。主唱的位置你们两个可以自己讨论一下，‘灭火’是一个全新的乐队，我希望你们真的能做到这个名字所寓意的，向死而生。”
罗斯姜滟回来后，脸上神情各异。
明野凑过来好奇的问姜滟，“看你们这表情不太对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姜滟摇头，“那倒也没有，就是勉哥自己不会留在乐队，他让我们自己跟新成员一起组新乐队。”
明野：“没听懂。”
“姜滟。”罗斯转过头来去看她，“关于主唱，还是跟你们之前那个乐队一样，你来当吧。”
姜滟一怔，“罗哥......”
罗斯摇头，“我没当主唱的经验，而且你在舞台的表现真的很棒，你很适合舞台。”
明野稍稍瞪大了眼，“我还是第一次听罗哥夸人。”
赵勉将新乐队的帖子在网上发布了没几天便有不少人前来应位。鉴于以后要长期合作，赵勉带了罗斯姜滟一起去看选手。
姜滟很激动，因为王从礼为此还免费放了他们几天假。赵勉坐在副驾驶上朝后座的他们嘱咐说：“队友有时候看得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以后合作更轻松。”
姜滟点头，“放心吧罗哥，看人我可是专业的。”
罗斯瞥了她一眼，出口的话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第一个来的选手是弹架子鼓的，很瘦，个子不高，姜滟抿抿唇，有些怀疑他能不能长时间敲鼓。
结果自然是不能的。一个曲子还没敲完人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穿得黑色衬衫也汗湿了大片。他停了鼓累得不行，对面前的三人说，我先休息一下。
姜滟小心翼翼的问：“不好意思哈，我就想问一下，你之前敲架子鼓的时候也是这么累的吗？”
选手摇头，“我以前没敲过这么长的曲子。”
姜滟：......
可这就是最普通的乐曲......
第二位选手稍微好一点，一个穿着贵气的贝斯手。问到为什么想来‘灭火’，少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让贝斯成为跟吉他比肩的乐器！
赵勉：？？？
罗斯：......
姜滟：！！！
姜滟很是支持少年的想法，甚至激动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说：“你这想法真好，我们乐队就需要这种冲动中二的人。”
少年挑着兰花指打开姜滟搭在她肩上的手，“抱歉，你手上好像有灰，我衣服很贵。”
姜滟一愣，看着自己掌心说：“可我刚刚才洗过手啊。”
罗斯有点看不下去了，朝少年道：“你请你开始吧。”
少年弹得很是沉醉，可姜滟三人脸色很是怪异。她刚刚真以为这人是真的很有实力，可现在一开弹直接露馅，这，这这这......
姜滟有点想哭：少年，你是不是曲谱看岔了，少弹了几个音啊......
最后一天下来，能应下的乐手数为零。
赵勉看了眼时间，快六点了。他选乐手定的位置是c市市中心一个专门的音乐练习楼区。因而今天来的几乎都是看重赵勉名气来的c市本地乐手。
赵勉说：“还有最后一名选手，看完我们就先回去吧。”
姜滟点头，神情恹恹的，赵勉又道：“等会儿我请客，你们两个先想好吃什么。”
姜滟眨了眨眼看向罗斯，“海底捞可以吗？”
罗斯：“我随便。”
姜滟又把目光转向赵勉，赵勉笑了笑，“行，那我先定下最近的那家海底捞。”
姜滟欢呼，“勉哥万岁！”
“抱歉打扰了。”一个低磁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赵勉：“请进吧。”
姜滟看向这位最后的选手，顿时身子一怔。
江行舟？他怎么会来这里？
姜滟眼睛睁得圆圆的，只听见江行舟开口说：“你们好，我叫江行舟，贝斯手。”
贝斯？
姜滟一脸的不敢置信，江行舟不是一直都弹吉他的吗？
赵勉不知道江行舟跟姜滟的这些事儿，只是礼貌的看向江行舟，“请开始吧。”
江行舟弹得很是熟练。
他的贝斯不急不缓，犹如小溪清水缓缓流淌，只叫人心中平和温柔。姜滟没想到江行舟的贝斯竟然弹得这么好，等到江行舟曲毕，赵勉跟罗斯都忍不住鼓掌。
“很不错。”赵勉说，又看向罗斯跟姜滟，“你们觉得呢？”
赵勉的意思是，你们觉得这人感觉如何，要是可以就收下。
罗斯没说话，姜滟知道罗斯对队友一向是没啥感觉的，她看着面前的江行舟，乌青眼圈明显，额前碎发被剪短不少但扔感颓丧，他穿得很是单薄，瘦削的脸阔直叫人看得心疼。
姜滟不知道江行舟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现在愿意放弃吉他来应贝斯手的位置，姜滟知道他现在肯定是遇到了难处。
她想了想，说：“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