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那些交易
厉婉宁从沙发上一个机灵坐了起来，仰头看着已经拿起提包的妈妈：“这么晚了，你回哪儿去啊，就住我这里吧。”
“你俩工作忙，好不容易都休息，我不跟你们掺和。”她妈妈边说边往外走：“让小许的司机送我就行了。”
她倒是给自己安排的很明白，厉婉宁觉得不妥，她总是感觉许钧最近的状态不太对，特别是上一次慈善晚宴之后他的举动，她可不敢让他住在这里：“别了，我开车送你吧。”
“没事的。”许钧一把拉住了厉婉宁，安慰她：“我的司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肯定会把妈安安全全的送回家，你放心吧。”
厉婉宁压根就不想听他说话，奋力的想把他甩开，但是许钧手下的力度很大，拉的她手腕生疼，她一晃神的工夫，妈妈就已经关门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许钧。
“你弄疼我了！”厉婉宁皱着眉头，使劲儿的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抽回来，上面一片通红，可见许钧是有多用力了。
“不好意思。”许钧的神色随着婉宁妈妈的离开，变得冷漠了下来，可见他也未必是多愿意演戏的人。
厉婉宁懒得搭理他，往旁边扯了一步：“你还在我这里干什么？赶紧走！”
“我的司机不是去送咱妈去了吗？”许钧回身走到沙发前面，很随意的坐了下来：“我怎么走？”
厉婉宁刚刚那句话说完，也想起了这件事，她掏出手机：“我给小林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她打开手机，刚解开锁，就忽然被人抽走，厉婉宁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许钧又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把手机随手暗灭，丢在了一边，拉起厉婉宁，往卧室走：“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你妈的事情特意跑这一趟吗？有些事情，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厉婉宁被他吓了一跳，奋力的挣扎着想要摆脱他，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根本反抗不过许钧，被许钧拉进卧室，一把摔在了床上，许钧回过身，啪一声繁琐上了门，然后快步走到窗户前，拉上了窗帘。
卧室没有开灯，顿时一片漆黑，厉婉宁从来没有见过许钧这个样子，趁着许钧拉窗帘的工夫，扑到卧室门口，可手还没有握上门把手，就被拉了回来：“厉婉宁！你给我老实一点！”
厉婉宁被推到在床上，她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许钧是发了什么疯，好在她曾经练过工夫，猛的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在了许钧的身上，自己一个翻身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拽出拆快递的剪刀：“许钧！你疯了是不是！”
许钧被一脚踹在了大腿上，稍微偏一点估计人就要疼死了，心里火气更加大了，他摸到墙上的开关，把卧室的灯打开，刚想开口骂厉婉宁，看到厉婉宁手里拿着剪刀，顿时也冷静下来：“厉婉宁，这些天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为什么一个都不接？”
“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厉婉宁厉声反问：“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联系我的经纪人或者助理，除此之外咱们有什么其余的事情要谈吗？”
“好，你说没有是不是。”许钧指了指厉婉宁，从兜里掏出照片，摔在了床上：“你要不要重新给我解释解释，这些照片背后的事情。”
这个时候，厉婉宁才隐约觉得，她似乎是误会了许钧，她还以为许钧试图对她作什么，但仔细想想，结婚这几年，许钧从来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有过过分的举动。
她的心慢慢放下来，剪刀也慢慢放下来，低头看向床上的照片，那些照片她很熟悉，都是她和一些其他男人比较暧昧的状态，她知道这些照片的存在，许钧也知道，这不是秘密。
所以她不太明白许钧的话：“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许钧走到跟前，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来，拍在了厉婉宁的面前：“这个人叫乔和伟，你之前和我说，你和他谈过恋爱，同居过，你还为他打过孩子，对不对！”
厉婉宁仰起头，看着几乎是暴跳如雷的许钧，默默的点点头：“对啊。”
“对个屁！”许钧把照片举到厉婉宁的面前，几乎要贴在了她的脸上：“这个人叫姚和伟！是你大学同学!你大学压根就没有毕业，他比你大两届，这张照片是迎新时候的大合照！要不是你现在火了，他压根就不认识你是谁！”
厉婉宁的心猛的提了起来，她听着许钧把这些事一一说出来，心里越来越恐惧，她不知道许钧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又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只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三年前，娱乐圈因为一个艺人的丑闻，而掀起了很大的风浪，到最后演变成了狗咬狗的状态，许多圈内的人开始爆料，真的假的鱼龙混在。
其中就包括许钧，当时许钧正当红，也被顶到了风口浪尖上，其中有一条被消息被捶的最厉害，就是他和厉婉宁的绯闻。
而事实上，两个人只是私下里和朋友们一起吃过几次饭，单独说话的次数都很少，但是这个绯闻，同时影响到了这两个人的事业。
许钧的团队找到厉婉宁的团队，想要联手公关这件事，厉婉宁的态度很轻松，她觉得反正也是假的，不用理它，年深日久，自己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许钧团队显得很迫切，陈姐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深挖了一点儿，这才发现，许钧原来和很多女艺人都有过暧昧，他很怕娱记顺着这件事在挖出什么来。
厉婉宁当然不愿意给他挡枪，就拒绝了公关这种事，而且当时她也没有这么红，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很在意。
而许钧这面，则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他准备找人爆出他和厉婉宁其实已经交往很久，甚至已经着手准备结婚的事情，以此来转移粉丝和记者们的注意力。
作为交换，他承诺厉婉宁，会交给厉婉宁一部分顶级资源，并且承诺她，在她和现任经纪公司合约到期之后，牵线让她进入儒辉。
032：大可不必鱼死网破
那个时候的厉婉宁，正处于一个往上不足往下有余的尴尬阶段，她很想在往上走一步，但是这个台阶无论她多努力，都爬不上去，所以她经过一夜的思考，同意了许钧这个条件。
可她始终还是一个没有办法迈过心里那道坎的人，所以在和许钧定下这个交易的同时，她将这些照片交给了许钧，她说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坦白。
之所以给自己泼这么多脏水，是因为厉婉宁知道，许钧是一个对女伴有洁癖的人，她把自己说的越不堪，在未来她和许钧的生活里，她就越安全。
所以，就出现了许钧现在暴跳如雷的拿着这个照片逼问厉婉宁的场景。
姚和伟这个人，确实如同许钧说的，他们并不熟悉，也的确是当时迎新的时候说过两句话而已，后来还是因为叶子的一个玩笑，说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很有感觉，厉婉宁才留了心，编了一个故事糊弄许钧。
只是不知道，许钧从什么地方把这个人挖出来了。
许钧看着厉婉宁不说话，就更加肯定这件事是子虚乌有：“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既然被戳穿了，厉婉宁也不想在挣扎什么，她站了起来，尽量让自己和许钧的视线齐平，她不希望许钧在自己身上有任何居高临下的心态：“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这都是我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你用这些事情来欺骗我，现在又说和我没有关系？”许钧向前一步，把厉婉宁逼到了床头柜和衣柜之间的死角，他一向以儒雅谦逊示人，今天，厉婉宁感觉到了他山洪决堤般的压迫感。
她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不露出一丝怯懦，甚至一步迎了上去：“许老师，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事情，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是在娱乐圈里讨生活，有些事情看的远比别人开一些，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拿自己来开玩笑，做交易。”她咪起眼睛，盯着许钧的双眼，每一个字，都咬的清清楚楚：“你给我倾斜的资源，并不是我用我自己和你交还的，是你求着我帮你度过难关时的筹码，我自然要对你有些了解，才敢和你谈这桩生意。”
“真是碰巧，让我知道了一些你的小‘癖好’。”厉婉宁伸出手，坐了两个引号的动作，没有任何的退缩：“是我，也是这些癖好让你我的关系干干净净，无论是感情还是财产，我们都处于一个可以随时切断的状态不是吗？这一点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现在站在这里又在质问我是什么意思？”
许钧把照片丢在床上，眼睛里的火几乎要把厉婉宁烧掉：“随时切断？厉婉宁你忘记了营销过的那些真爱论了？你忘记自己信手拈来的秀恩爱了？还是忘记了这些，我的这些，给你带来的热度和流量？现在你想全身而退，未免痴人说梦了！”
他说到这里，就身手去抓厉婉宁的胳膊，厉婉宁想要躲开他，就拼了命的往外推，可两人力气悬殊，她始终没有一丝可乘之机，许钧被厉婉宁的挣扎激怒，索性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正想靠过来，门外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许钧愣了一下，立刻侧头过去听，厉婉宁趁着他一恍神的工夫，立马推开了他，冲到卧室门前，拉开了门。
门铃响过一遍，停顿了两秒，再一次响起来，许钧追了出来，发现厉婉宁并没有往外跑，她只是停在了沙发前，不住的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许钧。
这个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但同时，许钧也知道，厉婉宁并没有想要鱼死网破的意思，她的这个眼神也是在告诉他，最好老实一点，否则两个人都不好过。
许钧看懂了这个眼神，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和刚刚判若两人，厉婉宁将头发拢了起来，也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然后走到门前，按下了开门。
门锁弹开，厉婉宁推开了门，她确实是有些慌乱，甚至都忘记了通过可视看一看门外的人，等门打开了，她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门外的人，厉婉宁并不认识，只是看着有些眼熟，她试探着问：“您好，请问您是……”
“是厉婉宁小姐对吧。”敛卿站在门外，笑容可掬的看着厉婉宁，目光落在了她的脖颈上，上面五个红红的指印有些醒目，他的笑容微微停顿了一下，迅速恢复如常：“我是柏总的人，咱们上一次在儒辉见过。”
他说着，伸出了手，厉婉宁想了一下，好像那天柏瑞身后，确实是跟着一个这样的人，只是当天见得人有点儿多，她没有记住，不过既然是柏瑞的人，她就不担心了，和对方握了握手，请进了屋。
来的不止敛卿自己，他身后跟着大约十来个人，清一色的黑色西服，厉婉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这些人，心里有点儿发毛，也不知道是应该请进来，还是留他们在外面。
敛卿走进来之后，拦了一下厉婉宁，没有让她关门，但只有他自己走到了屋子里面，剩下的人都留在了门外。
见许钧也在，他点点头，随意的打了个招呼：“许老师也在啊，这么晚了，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许钧和儒辉的关系维持很多年了，对于敛卿，他比厉婉宁要熟悉，凡事只要是他出面，那就绝对不是可以放在明面上谈的事情了，所以刚刚看到门外是他，许钧心里也咯噔一下。
敛卿的手插在兜里，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嘴里却是对许钧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叨扰两位，是因为明天柏总有一个会议，要去一趟国外，临走之前，有些事情要和许老师交代一下，所以让我来请许老师。”
“找我？”许钧皱起眉，柏瑞算是儒辉的金主爸爸之一，但两个人只是工作上的交情而已，他作为儒辉的艺人，和柏瑞也并没有什么私人交情，这么晚找他，会是什么事情。
033：此时无声，胜有声~
敛卿点了点头，侧身把房门的位置让出来，更让许钧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对，事情有点儿着急，所以辛苦许老师连夜跑一趟了。”
许钧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正想说什么，见敛卿往后退了一步，蹲下身，把厉婉宁那台已经被踢到沙发下面缝隙里的手机拿了出来，轻轻用手擦拭了一下，递给了厉婉宁：“厉婉宁小姐，手机这样重要的东西，还是要收好。”
厉婉宁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先伸手接过来，抬起头，看到敛卿冲她笑了笑，仿佛是在安慰她，然后很快收了笑容，侧步在旁边，等着许钧：“走吧，许老师。”
许钧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走出了厉婉宁的家，外面的人立刻就跟了上去，敛卿也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厉婉宁：“需要留几个人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厉婉宁知道敛卿肯定是猜到什么，或者观察出什么了，她也就不想隐瞒，目光里透出感激：“不用了，多谢你，也多谢柏总。”
“你亲自谢吧。”敛卿的目光向下，扫了一眼厉婉宁的手机，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既然厉婉宁小姐已经是儒辉的艺人，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我二十四小时为您服务。”
他说完，冲厉婉宁欠了欠身，转身上了电梯，厉婉宁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摆出一个什么表情，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拍黑道电影一样，像极了一个被黑道大哥看上的平凡女孩。
关上门，厉婉宁心有余悸，她没想到有一天她和许钧的关系会恶化到动手的地步，而且今天如果敛卿不到，不知道许钧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看起来，她确实是要尽快和许钧把离婚的事情处理好，以免将来他有更多的借口对自己不利。
只是许钧这个人虽然人品不行，但是他的确是深谙娱乐圈规则的一个人，他说的没错，初期他们确实是营销了太多真情人设，也因此到现在只要两个人一合体，还有无数CP粉狂喜，如果真的离婚，只怕两个人会损失很多。
更要命的事，这肯定会对他们的事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她目前还有两部冲奖的作品，这个险现在不止是许钧冒不起，她也冒不起。
厉婉宁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疼，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准备喝，想起刚刚敛卿的神色，她喝完水就按开了手机，没想到这一开屏，迎面就是十几个未接电话和微信，她愣了一下，点开看了看，电话是青青和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发微信的，是慕阳。
慕阳最近经常给她发微信，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不同的事，这一次慕阳发过来的第一条就是“你还好吧？”
然后后面跟了好几条“你有没有事”“如果没有事回我一下，一个符号也可以”“至少让我知道你安全”“厉婉宁，你尽快回复我的微信！”
后面就没有了，但是时间上无缝衔接的，就是那几个未接来电，看起来，这应该就是慕阳的电话。
厉婉宁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号码又拨了过来，厉婉宁犹豫了一下，她不太想接，因为她大约能猜到对方是慕阳，可是想起微信的内容，和敛卿的话，她又觉得自己是要表达一下感谢。
更多的，是她想知道慕阳怎么知道自己会出事。
所以，她挣扎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
电话刚接通，那头没有马上说话，大约僵持了十几秒钟，厉婉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纠结要不要先开口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慕阳的声音：“你这是，用沉默代替所有话？”
厉婉宁的精神一直紧绷着，但听到他这句玩笑，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好，来，跟我学。”慕阳清了清嗓子：“谢谢！”
厉婉宁无奈的垂下头，仿佛认命了一样：“谢谢。”
“不客气。”慕阳的语气轻松如初，厉婉宁也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她端着水杯，走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是你给柏总那个……”
她说到这里卡了一下，一时间忘记了敛卿的名字，慕阳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敛卿，柏总身边处理事情的人。我没有给他打电话了，我是给柏总打的电话，他现在代理儒辉，艺人的安全问题，也是他应该考虑的。”
厉婉宁听着这话，就觉得有些别扭，怎么一个新出道的艺人说话，语气像极了儒辉的大老板，慕行几乎都很少这么说话的。
不过，慕阳这个人，一向古怪的很，她也没太在意：“那你这么知道我出事了。”
“厉老师，您被挂上热搜了您知道吗？”慕阳的语气有些欠揍，随着他的声音，厉婉宁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微信，她打开了免提，然后回到微信界面，点开一看，还真是有一条自己的热搜，不过抓拍的是许钧。
#许钧厉婉宁深夜收工#
厉婉宁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和许钧回家前后脚回家的时候，被人跟拍到了，慕阳估计是看到了这条热搜吧，但……
“就凭我们一起回家了？”厉婉宁越来越觉得慕阳这个人不对劲儿，他这个私生饭风格的行为举止，别是在自己身上按了什么监视器吧。
电话那头的慕阳回答的很坦然：“对啊，你一不回电话，二不回微信，我就找柏总打给你的助理，可你助理也联系不上你，可听到你和许钧单独在一起，反而很紧张，柏总就让敛卿过去看一眼了。”
“还是幸好过去看了。”慕阳的语气里，也带了一死劫后余生的庆幸，厉婉宁心里很惊讶，她没想到，慕阳竟然这么细心，而且青青是绝对不可能跟慕阳或者是公司说自己和许钧的关系的，他能听出青青的紧张，并且判断出是不是有事。
这个人恐怕要比私生饭可怕多了。
远在训练营的慕阳，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才在厉婉宁心里建立起来的好感，就这么瞬间。
崩塌了。
034：带着奶茶去探班
想起明天还要探班的事情，厉婉宁没有在和慕阳多说，她现在已经开始隐约觉得这个人不太对了，她觉得凭借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明天当面一聊这件事，肯定会抓到蛛丝马迹。
那现在就不能惊了他，让他有时间准备说辞，厉婉宁轻轻勾起嘴角：“那看起来，有机会我要当面致谢才行了。”
“那也不难啊。”慕阳声音轻松，完全没有察觉到厉婉宁的语气，已经没有最初那么诚恳了：“还有几天就要录制组内PK赛了，到时候见喽。”
“好。”厉婉宁应了一声，听到了慕阳一声轻快的拜拜，就挂了电话。
她回到阳台上，深吸了几口深夜的空气，清清凉凉的感觉很提神醒脑，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她依旧睡不着，厉雨婷、许钧、慕阳，这些事情在她的脑海里缠在一起，她始终没有办法把自己完全脱离开。
希望明天，能是顺利的一天吧，厉婉宁回到厨房，从上面的柜子里翻出一粒助睡眠的药，就着杯里的水吞了下去。
卧室里一片狼藉，她低下身将照片一一捡起来，收好，放回到了床头柜里，关了灯，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很早，厉婉宁就醒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醒的这么早，但往往就是这样，越没有工作，她就越睡不着，索性坐起来给自己煮咖啡，然后简单的画了一个淡妆。
其实她完全不用化妆的，因为今天的探班安排了跟拍，妆发应该也安排了，可厉婉宁闲着也是闲着，一边刷手机，一边就画了。
她昨天还没来得及看慕阳发的那个热搜词，今天到网上一看，热度还在，里面的评论也都是羡慕啊，狗粮啊一类的，厉婉宁看着，心里也没有多复杂，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倒是陈姐一大早发来了微信，明显她也是刚刚知道热搜的事情，厉婉宁没有详细跟她讲，只是说没事，就没有在聊了。
以往定九点出发，青青会准时坐在车里等她，绝对一分钟也不早，但是今天，她八点就敲开了厉婉宁的门，连头发都没有梳，随便挽了个丸子头在脑袋上顶着，看到厉婉宁，第一句话就是：“婉宁姐，你没事吧……”
厉婉宁一脸疑惑：“我昨天晚上不是给你发微信，告诉你我没什么事了吗？”
青青走进来，绕着厉婉宁转了一圈：“谁知道你是不是安慰我，我不放心啊，一大早就跑来了。”
厉婉宁的目光在青青的鸟窝头上停留了一下：“是，看出来了。”
“真的没什么事儿，你放心吧。”她虽然嘴里吐槽着青青，但是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从冰箱里拿出牛奶，丢给她：“我犯不着安慰你的，你又不是我妈，相反，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还真得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才行。”
“那必须的。”青青拍了拍胸脯：“我肯定靠得住。”
厉婉宁的妆画到一半，也懒得和她斗嘴，两个人随便吃了口面包，就上了车。
他们训练营那个棚，和初赛不是一个录影棚，训练营的位置都几乎要郊区了，厉婉宁的车足足开了有一个多小时，等到地方，眼看着就吃午饭了。
现场有一个副导演，已经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厉婉宁从车上下来，就赶紧跟了过来，旁边的机器也都跟着一起过来，厉婉宁迎面差点儿没被打光灯晃死，但是马上就恢复如常。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棕色的大衣，头发束在脑后，看起来雷厉风行，和往常的状态不太一样，副导演走过来打招呼，她指了指后面的车：“给大家带的奶茶，快分下去。”
“谢谢婉宁姐！”在场的工作人员欢呼了一声，有几个人打开后备箱开始往外挪箱子，厉婉宁的脚步没有停，和副导演一起往棚里走：“怎么样了，他们准备的？”
“编曲基本上敲定了，现在在磨合熟悉度。”副导演在前面领路，带着厉婉宁到了三楼，三楼有几个音乐教室，上面写着四个导师的名字，厉婉宁走到自己的音乐教室，透过窗子往里面看，大家都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厉婉宁点点头：“气氛看着不错。”
“这一批的选手都很努力的。”副导演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厉婉宁没有说话，推门走了进去，这个屋子里都是她曾经给过邀请函的，所以一看到厉婉宁过来，几乎都围了上来，屋子里一阵欢呼雀跃，惹得别的教室的选手都往这面看。
“怎么样了各位？”因为有摄像跟着，厉婉宁的态度会比私下里更官方一点儿，不过虽然这些人都是她的选手，可他们也只有初选的时候见过一面，并没有什么私交，所以大家都很客气。
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着，厉婉宁就微笑着听他们说话，时不时的插两句嘴，又看了他们的歌单。
组内PK录完之后，就是组与组之间的PK了，虽然这种节目肯定会有套路的，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节目组肯定不说，厉婉宁还是希望，自己组里的队员能够走的更远，所以她还真认真的看了一下他们的选曲，都挺不错的。
只不过，环视了一周，她发现慕阳并不在屋子里，她指了指这群坐在一起的选手，问副导演：“那个叫慕阳的选手怎么没在？”
“他在四楼的小教室呢。”选手里，有一个很摇滚的女生指了指头顶：“他在和雯姐对和声。”
“哦……”厉婉宁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我说看着怎么好像少了两个人，我还奇怪，我的组里就这么几个人吗？”
她说完，大家都笑起来，摇滚女孩又接了一句：“雯姐不太懂和声，慕阳已经教了她两天了，到现在还在排。”
雯姐厉婉宁组里年纪最大的一个选手了，属于纯素人选手，但是嗓音很独特，有一种很飘的轻柔感，当时很打动厉婉宁，不过这个女孩儿说的没错，她因为是素人的关系，所以对乐理方面肯定了解不多。
看起来，慕阳有的忙了。
035：独欺欺，不如众欺欺
“那我上去看看他们。”厉婉宁冲大家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教室，压低声音对跟在身边的副导演说：“我和助理上去就可以了，机器别跟了。”
“好好好。”副导演压根得罪不起厉婉宁，只有点头的份儿，然后给几个摄影师使了个眼色，机器就一并撤走了，他跟上厉婉宁的步伐：“婉宁姐，这个慕阳，你们之前认识？”
厉婉宁有些奇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认识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他是儒辉临时插送进来的，又特意说要进您这组，我还以为你们认识，看看需不需要……”
副导演说着，就觉得旁边厉婉宁的眼色越来越奇怪，不由得声音就小了，最后索性住了口。
厉婉宁斜着眼睛看着他，见他不说话，颇有深意的追问：“需不需要什么啊？”
副导演没说话，只是嘿嘿笑起来，厉婉宁也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需要的，你就正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什么需要，不需要你自己领悟，儒辉会找你的。”
她转身上了楼梯，拍了拍副导演的肩膀：“放心了。”
这个副导演看着年纪不大，眼神也蛮机灵的，是个有心思的人，厉婉宁明白他的意思，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四楼比较小，都是单独的房间，不过很安静，没有三楼那么嘈杂，她一上楼，就隐约听到慕阳一个人的说话声，她给青青使了个眼色，大家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教室前。
窗子里面，有一个电子琴，慕阳正弯着身子，很没有形象的拿琴当桌子，在谱子上奋笔疾书，雯姐则站在一边，歪头看着。
大约几秒钟之后，慕阳长出了一口气，把谱子递了过去，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仿佛加了混响一样：“您在看看，这样行不行。”
雯姐接过来，看了一遍，脸色有些为难，慕阳凑过去，指着纸上：“我是觉得你从这里进会比较舒服一点儿，然后我把你的标注下来了，你按照这个唱就可以。”
“这个……”雯姐眯着眼睛凑近谱子，像是完全看不懂慕阳写了些什么，慕阳也没有生气，他掐着腰抬着头，想了一会儿：“那这样，我给你标声调，你试试能不能找到第一个音。”
他又把谱子拿了回去，在琴上弹了两下，看向雯姐，雯姐连连点头，似乎是领悟到了什么。
整个过程很快，却让厉婉宁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镜头后面，甚至在没有人的地方，他对待陌生人的态度，竟然这么有耐心，这可和第一见面就怒怼厉雨婷的慕阳，判若两人啊。
她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还是站在门口听两个人对和声和排练，他们的声音蛮搭的，而且厉婉宁也算是第一次听慕阳正儿八经的唱歌，她感觉慕阳的声音很抓人，特别是他们选了一首慢歌，整个声音宛转悠扬行云流水。
这一刻，厉婉宁似乎理解了周洪瑞第一次听到慕阳唱歌时的反应了，他确实是非同一般。
厉婉宁正偷偷的看着，身后的青青扯了扯厉婉宁的衣服，提醒她不要这样子，虽然四楼没有人，但这个房间临近楼梯口，上下的工作人员都看得到。
确实，不太合适。
厉婉宁想起自己女艺人的身份，也察觉了不太好，就敲了敲门，引起两个人的注意。
和声被打断，雯姐看到厉婉宁，瞬间扑了过来跟她拥抱，反而是慕阳有点儿呆呆的站在那儿。
雯姐也是厉婉宁的粉丝，她和慕阳一样，这一趟都是圆梦之旅，可能因为雯姐是个女的吧，厉婉宁和她的互动就很亲切了，也没有理会站在一边的慕阳：“我站在门口听你们唱了半天了，唱的真好。”
“真的吗？”雯姐比厉婉宁大约要大上十岁左右，但是看到厉婉宁，依旧是像个双眼亮晶晶的小女孩儿：“哎呀我太紧张了。”
“又没有机器，你紧张什么”厉婉宁哈哈笑起来，雯姐则十分感激的看着慕阳：“真是要谢谢慕阳，编曲老师说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懂，都准备退赛回家了。”
唱响虽然打着音乐选秀的标签，但根本上还是一个综艺，而综艺，就是要大家呈现出最好的效果，编曲老师也是量身为他们重新编曲，各方面肯定会更加专业一些。
更何况初选之后的选手太多了，老师们也确实没有时间和精力每一个人都照顾的到，这一点也可以理解。
慕阳听见雯姐夸他，竟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在旁边摆了摆手，让雯姐不要这样说。
慕阳也会不好意思？
厉婉宁没想到，她走过去拿起那个谱子看了看，上面简直遍布了慕阳的笔记，看起来，他确实是为了让雯姐更快熟悉编曲，费了不少的工夫。
她这一次来的还是挺对的，不然恐怕永远不会知道，慕阳还有这样一面。
她看了一眼慕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头对雯姐说：“我带了奶茶，还有一些吃的，他们都在楼下，你也去吧。”
雯姐虽然乐理不太行，但察言观色很透彻，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和厉婉宁又拥抱了一下，乐颠颠的下了楼，厉婉宁也没有让青青跟着，自己和慕阳一起上了楼顶天台。
两个人并排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一直到能看到录影棚了，慕阳指了指那里：“后天，我们就在那里录。”
“哦。”厉婉宁应了一声：“你们已经彩排了？”
慕阳摇摇头，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没有，明天下午彩排，在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然后就可以录制了。”
“看起来你的运气不怎么样，碰到了雯姐。”厉婉宁靠在围栏上，风托起她耳边的碎发，在耳侧飘摆。
慕阳苦笑了一声，又附赠了一句叹气：“没有办法，她的确是一点儿相关的专业都没有接触过，组里能和她搭上的人不多，选来选去，就只剩下我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厉婉宁觉得意料之外，但是情理之中，慕阳看上去，就是蛮好欺负的。
厉婉宁深吸了一口气，摩拳擦掌，准备也欺负一下他。
“你觉得我和许钧的关系怎么样？”
036：我小慕总，从不给人添麻烦
慕阳诧异的往旁边挪了一步，看着厉婉宁的眼神有些防备起来：“你和许老师的关系，我怎么知道？”
“真的吗？”厉婉宁迎着他的目光，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他言语里的慌张和肢体上的想逃走，她知道，慕阳绝对知道些什么。
该不会，他曾经真的是个私生饭？
可是上一次初选的时候，他和周洪瑞说的是一直在国外啊。
国外的……私生饭？
厉婉宁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她眯了眯眼睛，停下了脚步：“你既然知道我和许老师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给我发微信和打电话，你不怕许老师误会，把你刚刚抬起腿准备迈进娱乐圈的步子斩断吗？”
“更何况我们是夫妻，我和他在一起不接任何人的电话都是有情可原的，凭什么你就会认为我出事了？”厉婉宁盯着慕阳的双眼，能够看出他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慌乱。
这些话那天晚上她也问过，只是并没有深究，今天在问，要的也不是答案，而是慕阳的反应。
而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足够回答厉婉宁的问题了：“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慕阳心里十分震惊，他没想到这七年间，厉婉宁变成了这个样子，在他的心里，她还是那个一语不发只知道站在一边当木头的人，可现在，她不单单能察觉到这丝毫的异常，还能寸步不让的硬刚在这里。
他错失的这七年，厉婉宁究竟经历了什么。
“厉老师。”慕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斟酌了片刻，重新抬起头时，已经没有了素日眼神里看向她的那种雀跃，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沉静下来的慕阳。
他的脸色认真，甚至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的十分笃定：“我确实关注了你很长的时间，也是义无反顾的走到了这里，有很多我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我希望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我不能说出来。”
“因为无论是真是假，是天作之合还是逢场作戏，无法改变的，都是你正身处在婚姻之中，这些话说出来，只会让给你增添许多烦恼。”
慕阳比厉婉宁高出一头来，他微微垂着眼睛，语气平静，不卑不亢，和以前的慕阳，完全就是两个人。
厉婉宁心里有些发毛，她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慕阳知道，厉婉宁是个很聪明的人，她一定明白，此刻自己在说什么：“任何事情，都不急在一时，希望厉老师不要对我的话有负担，我是个没什么自信的人，但我想，或许终有一日，我想要的，都会实现。”
“我也希望，厉老师能够，祝福我。”他说完这些，冲厉婉宁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出了天台。
厉婉宁一个人被留在那里，大太阳从云层里出来，周围瞬间铺满了阳光，青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慕阳快步离开了，剩下厉婉宁一个人顶着大太阳，她赶紧从包里拿出太阳伞，过去给厉婉宁撑开。
厉婉宁的目光还盯着模样离开的方向，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慕阳刚刚的意思是……喜欢自己？？？
迎着大太阳，厉婉宁的脑袋上出现了三个大问号。
“婉宁姐，他怎么了？”青青有点儿疑惑，可厉婉宁眼睛里的疑惑，那是比青青多多了。
只不过感情这方面，厉婉宁一向有些迟钝，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早就对真情实感的爱恨没有了什么奢望，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谁要谈恋爱呢，她只想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屹立不倒，成为一名卓越的老艺术家才行。
“哎呦。”厉婉宁拍了拍脑袋，她被慕阳这些话说的头昏脑涨，来这儿的目的都忘了，可是现在她觉得再见慕阳实在是有点儿尴尬，也就算了，不管了。
再者刚刚看到了他和雯姐演唱的曲目，是一首早就发行了的歌，所以目前这件事，也不是很着急了。
厉婉宁和青青从楼上走下来，临离开的时候，又去她的音乐教室看了一眼，大家都还在忙，这一次没有机器跟着，所有人的状态也都放松了许多，编曲老师在里面和大家沟通着歌曲上的事情，厉婉宁也没有久留，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慕阳这一次和大家混在了一起，没有什么惹眼的地方，但是厉婉宁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倚靠在窗台上，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在想起在天台上的那些话，厉婉宁没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离开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我们回去吗？”青青坐上了副驾驶，回头问厉婉宁。
厉婉宁看了一眼时间，觉得现在还早，就晃了晃脑袋：“去广电总台。”
司机听到了这话，也就直接开了出去，厉婉宁给叶子发了消息，问她现在是不是在台里，叶子立刻回了一个假笑的表情，说是啊，在补录节目。
厉婉宁的车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停在了广电总台的门口，她今天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青青又买了一盆草给她，她吃了两口西红柿，别的就吃不下去了。
等了大约能有半个小时，叶子终于算是下班了，她从台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厉婉宁的保姆车，用包包挡着太阳光，冲进了厉婉宁的车里。
到了这里，她仿佛就到了家一样：“我的天哪，我竟然让大明星等了我这么长时间，真是该死该死。”
她说着，就想扑到厉婉宁的怀里，结果被厉婉宁拎着领子给拦住了，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小一万，可不能蹭上叶子的口红。
两片西红柿是满足不了厉婉宁的胃，她就近找了一家经常去的餐厅，给经理打了电话，预留了位置，准备去大吃一顿。
青青知道，厉婉宁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想起叶子来，这事儿叶子自己也知道，所以她们一定是有什么要谈的，她就和厉婉宁说，如果没有事情，就先走了。
厉婉宁也没有留她，直接说让她去吃点儿好吃的，她给报销，青青兴高采烈的答应了，结果厉婉宁大战意大利面的时候，收到了青青发来的账单。
麻辣烫，32元。
037：老娘至死是顶流
“噗……”
厉婉宁没忍住，差点儿一口肉酱喷出来，叶子第一反应就是护住了自己的盘子：“你干什么！”
“这个青青。”厉婉宁摇摇头，转手给青青发了个红包过去：“我让她自己吃点儿好吃的，她去吃了一碗麻辣烫，真是要命。”
“麻辣烫怎么了，麻辣烫最好吃。”叶子瘪瘪嘴：“你这样的大明星，怎么知道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生活。”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厉婉宁从来不试图和叶子斗嘴，谁会想不开去和一个主持人打嘴架呢，她起身亲自给叶子到了红酒：“给这位老百姓赔礼道歉，对不起了，安阳广电总台的当家花旦。”
这个名号可不是厉婉宁开玩笑，对于代表地方台上过春晚的主持人，这也一点儿也不夸张，叶子瞪了厉婉宁一眼，很有架势的拿起红酒喝了一口：“说吧，你找我又要吐槽谁，我洗好耳朵听着了。”
“这次还真不是吐槽。”厉婉宁摆摆手，也喝了一口红酒。
叶子心里正稀奇，紧接着就听到厉婉宁说：“这一次，是有事儿求你。”
得，这还不如吐槽呢。
厉婉宁放下红酒杯，露出标准的，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想借李向东用一用。”
李向东是叶子的男朋友，两个人已经交往快十年了，但是谁也不提结婚的事情，厉婉宁一度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像她和许钧一样，但是接连吃了几次狗粮之后，厉婉宁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归根结底，还是她一个单身狗，不懂爱情的世界。
叶子往后靠了靠，神色戒备：“你要干什么？”
“打官司喽，还能干什么？”厉婉宁不明白叶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叶子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打官司？你怎么了？你好好当你的小演员不好吗，为什么要和人家打官司？”
李向东是个律师，而且他擅长的是商业经济类的案件，所以一般找到他的案子都不小，经常打着打着，不是他们这边的人进去了，就是对方的人进去了，厉婉宁说要找李向东打官司，叶子身上的汗毛都要站起来了。
“你别紧张。”厉婉宁见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张起来，有些哭笑不得：“我是想解决一下我和许钧的事情，不一定真的能闹上法庭，但有备无患，终究是好的。”
叶子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更惊恐了：“你要准备和许钧离婚了？”
厉婉宁看着她，愣了三秒钟：“那不然呢？”
“那你不应该找李向东啊。”叶子连刀叉都放下了，她甚至想要摸一摸厉婉宁是不是高烧了：“你应该找林凡呐。”
厉婉宁眨了眨眼睛，苦笑起来：“不至于吧。”
林凡团队，是专门应对危机公关的，特别是娱乐圈的事情，没有她摆不平的，只是要价很高，而且很多决策都是铤而走险，厉婉宁这种一向稳扎稳打的性格，对林凡团队，还是有些望而生畏的。
况且叶子这话，也很明显在告诉她，她和许钧的事情，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你们昨天可刚秀了恩爱。”叶子点了点手机，示意厉婉宁清醒一点：“现在你就准备和他……”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来，皱起了眉头：“你们昨天又谈崩了？”
厉婉宁叹了口气，没有接话，往下拉了拉自己的领子。
那道掐痕触目惊心。
叶子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好几倍，她的语气不可置信：“他对你动手了？？？”
“是他发现了姚和伟的事情。”厉婉宁整理好衣领，几乎是愁云满面：“我现在和他维持一天的关系，我就觉得我自己会危险一天，所以我们得尽快把事情解决了。”
“不会吧。”叶子靠在椅子上，面色纠结：“你还真的没有和他……”
“和他什么？”厉婉宁无辜的看着叶子，对方则做了一个复杂的表情，片刻，一块毛巾就打到了叶子的脸上：“你这个脑子，一天能不能想点儿正经事！”
“哇哦。”叶子闪了一下，毛巾掉在了她的膝盖上，她捡起来叠好：“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真的有点儿佩服许钧了，一天天面对你这样的人间绝色，还能坐怀不乱……”
厉婉宁还想打她，但是手边就只剩下一把叉子了，她想了想，没舍得：“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这件事我连陈姐都没有说，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
“上一次在合景，我吐槽归吐槽，不过你要是和我商量，我告诉你，这可不明智。”叶子歪了歪头，想都没想，就直接让厉婉宁打消了这个念头：“你知不知道你们上一个综艺现在正播着呢，就算你们合同上没写，那这个节骨眼上你离婚，你不是打你自己的脸吗？”
“更何况，你刚进儒辉，转头就把许钧给踹了，你想想你自己的人设，还能有什么好的。”叶子一面说，一面掰起手指：“以前秀的恩爱，公开撒过的糖，这些都会变成群嘲攻击你，你会损失一部分粉丝，甚至一些综艺资源，这些还都是许钧不暗中坑你，如果他在暗中做点儿什么，以他在圈里的威望，厉婉宁，你的事业恐怕不止是停滞不前，甚至会出现一场大危机。”
叶子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结辩的姿态：“所以综上所述，我方不建议厉婉宁女士，进行离婚事项的商讨。”
叶子说的这些话，厉婉宁昨晚也都想过了，只不过有些事情的念头，一旦从脑海里冒出来，就很难在打消掉，她这些天都在想这件事。
“可这始终是一颗炸弹，迟早要炸的。”厉婉宁锁紧了眉头：“现在炸，总比将来炸要好，毕竟时间越久，波及到的事情就越多。”
“我懂你的意思。”叶子连连点头：“时间越久，你们之间的关系就越错综复杂，可如果你现在身边没有状况的话，我建议你等一等，最好是等到……”
叶子的话忽然卡住了，她迟疑了一下，声音小起来：“等你糊了在离呗。”
038：真·登门道谢
厉婉宁拿起手里的刀：“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今天特别好看。”叶子露出职业假笑，贱兮兮的和慕阳几乎一模一样。
厉婉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招这种人啊，为什么身边的人，越来越沙雕。
“我是要做演艺圈常青树的人。”厉婉宁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拿起来解锁，嘴里漫不经心的说：“作为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是盼着我糊，那我就只能对你动手了。”
叶子挑了挑眉，满脸无所谓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在乎厉婉宁的恐吓。
手机里，是上一次那个围读会导演的微信，对方开门见山：“制片听了这首歌，很满意，但是主题曲已经敲定了，没办法更改，如果可以的话，可以作为宣传曲出现。”
“哇哦。”厉婉宁有些惊讶，她其实上一次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导演听的，毕竟这电影的制作班底还是很可观，如果说慕阳的第一首歌就能作为这种电影的宣传曲，那他的未来，也是十分值得期待了。
厉婉宁回了一个万分感谢的表情包，导演很快又发了一条：“婉宁你要有时间的话，帮忙联系一下词曲混编，给我一个完整的小样，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好的，我尽快。”厉婉宁回复道，慕阳应该是已经签进儒辉了，这件事她并不想直接跟慕阳说，看起来，儒辉出面，恐怕更好。
主要也是，厉婉宁现在不想见到慕阳。
她放下手机，转着眼睛想了想，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着手去办，但无意间看到叶子正一脸猥琐的看着自己，她立马感到不对劲儿：“你干什么？”
“我说，婉宁啊。”叶子放下刚刚抹好黄油的面包，语气莫名的语重心长：“你这么着急和许钧离婚，难道不是真的有情况了？”
“有你大爷！”厉婉宁翻了个白眼，直接骂了叶子一句，叶子一见她急了，越发觉得事情有意思，啧啧了两声，继续吃面包。
其实厉婉宁有情况也是正常的，娱乐圈的小鲜肉，一批一批的往外冒，以她现在的身价和地位，最不缺的就是情况了。
“唉。”叶子叹了口气：“看看你们多好，身边那么多帅哥，我们呢？只能每天面对脑满肠肥的台领导和导播，真是……”
厉婉宁拿着手机，想了一圈，最后决定给青青打电话，一面播着号码，一面敲了敲叶子面前的桌子：“你冷静冷静吧，这位都快要已婚的妇女。”
叶子刚想发作，青青就接了电话，厉婉宁挡住了叶子后面的话，对青青说道：“你给儒辉打个电话问一下，柏总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有点儿事儿想找他。”
青青应了一声，就撂下电话去联系了，厉婉宁刚吃了两口意面，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的什么也吃不下了，叫了个蘑菇奶油汤，一口一口的喝着，也不想理会叶子。
没有多大一会儿，青青就回了微信，她发过来一个地址，后面写着：“柏总人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他身边的敛卿好像就在你们酒店附近，这是公司给的地址。”
厉婉宁点开地址看了看，距离还不到一百米，她侧了侧身，看了一下方向，似乎就是这个餐厅的对面。
“你帮我看看，这个是在对面吗？”厉婉宁把手机递给了叶子，叶子看了一眼，留还回来了：“对啊，就是对面那个酒吧。”
她看着厉婉宁，神色有点儿怪异：“你要去吗？”
“公司有个同事在那边，我正好有点儿事想找他一趟。”厉婉宁收拾了一下东西，这就准备过去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自己去，只不过上一次的事情，她很像谢谢对方，也想知道柏总找许钧到底什么事，既然有这个机会，去见一面也没什么。
叶子眼看着她就要走了，赶紧拉了她一把：“诶，你等会儿，你就这么自己去吗？”
“啊。”厉婉宁回头看着她，她们关系很好，所以婉宁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然，叶子也不是因为把她自己丢在这儿，而拉住她的：“这个地方我听说过，不是什么特别干净的地方。”
厉婉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大姐，我一个混娱乐圈的还怕这个么。”
“不是。”叶子见拦不住了，赶紧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不是那一种不干净，是那一种不干净。”
她身手，指了指脚底下，厉婉宁瞬间领悟了，她斟酌了一下，拍了拍叶子：“没关系，我就是过去找个人，你在这里等我吧，晚上也别回家了，去我那里。”
“那我跟你一起去。”叶子回身就要去拿包，但是被厉婉宁阻止了：“没必要，我就过去说两句话，你等我几分钟就行。”
什么黑的白的，上面的下面的，她厉婉宁才不怕这些，牛鬼蛇神她见得多了。
走出西餐厅，外面已经刮起了冷风，现在正直秋季，早晚冷的紧，厉婉宁带着口罩墨镜，压低了棒球帽，匆匆的穿过车流，到了马路对面，一抬头，就瞧见了那个酒吧。
她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出入这种地方确实不大好，如果真碰巧被拍了，恐怕不大好解释，所以她站在路边，就给敛卿打了个电话，想看看能不能叫他出来，简单说两句。
可是对方没有接，厉婉宁纠结了一下，想着来都来了，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厉婉宁一进门，几乎被烟味掀出去，她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里面的人都各自寻着开心，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厉婉宁径直走到了吧台前面，里面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儿，正在调酒，见厉婉宁过来，愣了一下，应该是没见过这种穿着的到这里来，随即给旁边一个服务生使了个眼色，然后放下酒杯，走了过来。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被厉婉宁看在眼里，谢天谢地她是一个演员，观察周围人的表情神态已经成为她的职业病了，所以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刚迈进门，厉婉宁就有点儿后悔了。
039：深入虎穴
“这位小姐。”女孩儿走到跟前，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厉婉宁才能勉强听清楚对方的话：“请问你想喝点儿什么。”
厉婉宁深吸了一口气，也学着女孩儿的样子大声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这六个字说出口，厉婉宁的嗓子顿时就疼起来，她觉得要是这么聊一晚上，那后天的节目也就别录了。
她特别机智的把刚刚手里的名片递了过去，指了指上面的名字，小姑娘有些惊讶，特意抬眼又看了一下厉婉宁，不过厉婉宁捂的很严实，除了一双眼睛，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她回手把名片递给了身后的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然后就走开了，那个男人从吧台走出来，到厉婉宁身边，弯下身，凑到她耳边：“请问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厉婉宁想了想：“同事。”
西服男有点儿惊讶，但很快就点点头，没有在多问什么，给厉婉宁使了个眼色，让她跟着自己上楼。
厉婉宁心里也有些忐忑，不过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二楼相对来讲就安静很多了，厉婉宁跟着对方到了很里面的一个包间门口，那人让她站在这里等着，自己则开门走了进去。
他进去之后，门并没有关严，厉婉宁偷偷往里面看了看，并不能够看清什么，只不过她似乎隐约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声。
刚开始她也不确定那是什么声音，以为是楼下的音乐，但因为那个声音实在是有些凄厉，厉婉宁的心都提了起来，她突然后悔自己一个人到这种鬼地方来了。
她想走，可一抬头，来时经过的那个走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一起盯着她，厉婉宁心里清楚了，现在已经不是自己想走就能走的了。
她正琢磨怎么溜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拉开，那个西装男先出来，后面跟着的，正是那天到过她家的敛卿。
敛卿穿着白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西裤，衬衫的袖子卷在了小臂上，甚至有些气喘吁吁，他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厉婉宁，只是没有认出来，眉头立马锁了起来。
厉婉宁见周围只有他和那个西装男，就把口罩拉了下来，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脸，然后又戴好。
敛卿认出了厉婉宁，有些惊讶：“您怎么……”
他后面的话刚要说，屋子里又传来一声惨叫，敛卿赶紧回手把门关好，看起来甚至有一些慌乱。
厉婉宁很尴尬，她想装作没听见，可那样未免太假了，只能做出一副司空见惯的一样：“我其实是想找柏总的，公司的人说你在这里，我又正好在附近吃饭，所以就过来了。”
敛卿听着，点点头，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西装男就转身离开了，他抓了抓脑袋，试探着问：“事情很着急吗？”
“倒也没有那么着急。”厉婉宁据实相告：“咱们公司签了一个叫慕阳的艺人，他有一个小样，我的导演听着不错，想定下来，所以要过一下公司的流程，是剧组那边有点急。”
这种公司的事情，敛卿确实不太懂，他抓了抓脑袋：“那……那你跟我来吧。”
他抬起手抓头的时候，厉婉宁隐约看到，他小臂下面，沾着几滴鲜红的血，联想到叶子说的话，和那一次厉轩提起他的神情，厉婉宁也猜到了一二。
不过，她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毕竟目前来看，自己和他的关系，应该还算是和平，他也不至于对自己动手。
厉婉宁攥了攥拳头，跟在敛卿后面，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敛卿开始没懂厉婉宁是什么意思，厉婉宁指了指他的小臂，他这才发现上面的血迹，用纸擦干净，继续在前面带路。
从外面看，这个酒吧只有两层楼，但是没想到走廊尽头是有一个消防通道的，这个通道直接连通的，是隔壁的养生会所，厉婉宁跟着敛卿一直走到了会所里。
也是在一个包间外面，停了下来，门口有几个人，似乎认识敛卿，见敛卿来了，就撤到一边，敛卿也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打开的一瞬间，厉婉宁迅速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有不少人，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有一个身影很像是柏瑞，她还没看仔细，敛卿就关上了门。
从今晚后，坚决不在单独和敛卿打交道了。
厉婉宁心里默默发誓，她可不想像很多年前那些娱乐圈女星一样，迫于这些大佬们的威势，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保持好距离，千万要保持好距离。
很快，柏瑞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穿着一套白色的中式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文玩折扇，看到厉婉宁，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手：“实在抱歉，有一些应酬推不掉，没有看到厉婉宁小姐的消息。”
“没关系，我也不过是在附近吃饭。”出于尊重，厉婉宁摘下了口罩，把手机里的消息递给柏瑞看：“这是我接下来那个戏的导演，他听了慕阳的小样，觉得很不错，想要尽快出一个成品听一听，我觉得他的事情，似乎直接和您说更为合适。”
厉婉宁说的没错，其实她也是可以找陈姐联系慕阳的经纪人，然后在来做这种事情的，可从种种迹象来看，慕阳空降到儒辉，似乎和柏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慕行走之后，儒辉虽然没有表现出要大捧慕阳，但每一件事，他们都有插手。
她还要在儒辉混饭吃，这种事情越谨慎越好了。
柏瑞扫了几眼，微笑说道：“我知道了，辛苦厉老师跑这一趟，我会着手联系慕阳的。”
“好。”厉婉宁点点头，她瞟了一眼敛卿，抿了抿嘴唇，有些尴尬：“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跟柏总聊一下，就是……那天许老师的事情。”
柏瑞似乎是早就察觉厉婉宁要问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惊讶的：“那天是我有事，想要麻烦一下许老师，不过厉老师可以放心，许老师说，以后会尽量不打扰到厉老师的，如果真的有什么让厉老师不开心的地方了，您大可以随时联系我。”
040：泛滥的桃花
柏瑞的话，让厉婉宁有点儿听不懂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的家务事以后他也要插手了？要给自己撑腰了？对于儒辉来说，和许钧的关系远比和自己要深远的多，为什么柏瑞会这样明确的表明立场？事情似乎有一点儿奇怪。
虽然她在娱乐圈有了一席之地，但这一席之地，也远不够让儒辉做出这样的姿态吧。
而且许钧那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按照柏瑞的话去做，就算有合约在身，许钧也断不是那种会被人威胁的个性。
厉婉宁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她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古怪了。
柏瑞也看得出来厉婉宁的不解，但有些事他没有办法解释，就只能装作没有看到，厉婉宁自己纠结了一下，毕竟对方是好意，自己也得领情，她微微颔首：“柏总这样照顾我这个儒辉新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
柏总捻了捻手里的扇骨，目光微微变了一下，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厉老师如果真的想谢，自然有谢的方法。”
他这话说的有几分暧昧，但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厉婉宁当即愣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柏瑞会说出这种话来，这是什么意思？潜规则要潜到她身上来了？
不是吧大哥，儒辉年轻的小姑娘比比皆是，不用盯着她一个已婚妇女吧。
站在柏瑞身边的敛卿似乎比厉婉宁还惊讶，刷的一下转过头，看着柏瑞，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柏瑞也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似乎一切都是点到为止，他后退了一步，准备告辞回去，但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里面是西南区的一个董事长，出差来安阳，后续和儒辉有几个项目的合作，厉老师要不要进去认识一下。”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去拓宽人脉，认识一下金主爸爸们，但可厉婉宁今天没有这个心情，她满心都是刚刚柏瑞说的话。
难道真像往上那些营销号说的，自己最近要桃花泛滥了？？？
“不必了。”厉婉宁向后退了一步，她觉得自己这句话即是在说认识金主的事情，也是在回答柏瑞上一个问题：“谢谢柏总。”
柏瑞点点头，指了指厉婉宁，对敛卿说：“替我送一下厉老师。”
说完，就转身进屋，厉婉宁松了一口气，跟着敛卿往回走，两个人的状态都有些尴尬，敛卿想替柏瑞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他自己现在都有些摸不清柏瑞什么意思，张了几次口，索性就算了。
厉婉宁出了酒吧，回到餐厅，叶子已经急的不行，几乎就要报警了，她追问厉婉宁到底发生了什么，厉婉宁觉得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就没有再说，两个人坐车回了住处。
敛卿处理完手上的事情，站在养生会所的包厢外面，等着柏瑞，大约凌晨两点多，这些人才一一散去，柏瑞不喝酒，他安排了车和人，将大家送回了住处，自己才钻进了车里。
柏瑞是有司机的，但是今天被敛卿放了假，他给柏瑞开了车门，自己就坐上了驾驶座位上，柏瑞抬起眼看了看，没说什么。
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快要回到酒店了，柏瑞才缓缓睁开眼睛，从后视镜里看着敛卿，清了清嗓子：“你想问什么？”
敛卿一脚刹车，柏瑞毫无防备撞到副驾驶的椅背上，他也没在意，直接转过身看着柏瑞：“你是认真的吗？对厉婉宁说的那些话。”
柏瑞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皱着眉看着敛卿，没有说话。
“你！”敛卿见他不说话，越发觉得他是认真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嘴就想骂人。
但毕竟，还是没有那个胆量的。
柏瑞整理了一下衣服，靠在车座上，冷冷的回答：“胡说什么。”
“那你说那些话？”敛卿转过了身，不想看柏瑞。
柏瑞叹了口气，耐下性子：“这些年咱们一直在国内，莫家那位小少爷，不怼人的时候，话都懒得说一句，从国外回来，马不停蹄的就搅和到艺人堆里，又是比赛又是写歌，你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吗？”
敛卿不知道这件事和慕阳有什么关系，琢磨了一下柏瑞的话：“他想……火？”
“他想娶厉婉宁！”柏瑞差点儿没被这个火字气的翻白眼，现在普天之下能让他动气的，估计也就只有敛卿了：“厉婉宁是打星出身，她没出道之前在莫家安保系统工作，可能那个时候两个人就有感情，后来莫家出事，他们全家都走了，这一次慕阳回来，估计就是盯着厉婉宁的。”
这件事敛卿也多少有点儿耳闻，但他觉得，依照慕阳的性格，似乎不太会对一个女人用情这么长的时间。
他那种小屁孩，知道什么：“那，你那么说，慕阳知道了，不得原地爆炸给你看？”
“慕行走了，我对厉婉宁又不了解，我得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人啊。”柏瑞有些累，坐姿都有些垮了下来。
敛卿恍然大悟，频频点头：“对哦，现在AY市乃至全国，如果她连你的大腿都看不上，那这个女人，恐怕干净着呢。”
“嗯？”
柏瑞刚刚闭上的眼睛睁了开，他的目光慢慢挪到了敛卿的身上，虽然他这话是在恭维自己，但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那你是希望他看上我的大腿，还是看不上啊。”
“爱看不看。”敛卿低低的嘟囔了一句，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这些小动作都被坐在后排的柏瑞看的清清楚楚，他也轻轻笑了一下，但马上就收起了笑容，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我要操心儒辉，还要操心柏丽，生意上的事情，你要多留心，高总今天来，未必是真的来谈合作的，安阳的生意，能入他的眼的不少，打起精神来吧。”
“放心吧。”敛卿点点头，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驶入了地库：“对了，那人吐了，找到柳叔，莫家的事，大半就都知道了。”
041：鸭子飞了？？？
“来，平面老师可以了，谢谢。”
棚里传来了声音，厉婉宁从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里，努力把自己掰直，她身后的选手们也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今天的录制还没有开始，光拍个宣传物料就要把大家累死了。
青青赶紧过来给厉婉宁递了口水，她抱着水杯，冲选手们点了点头：“大家辛苦了，好好准备下午的比赛，加油哦!!!”
厉婉宁在屏幕前给大家的感觉，是有一些生人勿近的，但是私下里，她的性格一直很好，所以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粉丝，和她的关系都不错。
特别是唱响这个节目初选录制完之后，网上有很多人些repo夸厉婉宁，有些营销号甚至说，这个节目最大的赢家就是她。
可她却不这么认为，全网夸的下一步就是塌人设，所以这种事儿，她一点儿也不敢接茬，也告诉工作室引导粉丝，不要捧杀，更不要多互动那些疯夸的帖子。
毕竟，她现在满心都是想着和许钧离婚的事情，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几乎就等于塌房。
不同的事，这房子什么时候塌，她是可以说了算的。
就这样吧。
时间久了，厉婉宁反而对这些事看开了。
大家互相说了句辛苦，厉婉宁就回到休息室，吃了点儿东西，开始了下午的录制。
他们四个战队，先录制的是组内PK，大约要录两天，也是分两期来播，今天主要是她和夏格的组，所有导师手里拿到的，都是这两个组的选手资料和曲目介绍。
周洪瑞看到慕阳的资料时，明显眼睛都亮了，厉婉宁正让化妆师给她补妆，看到年过半百的周老师这幅表情，忍不住笑起来：“周老师，你要是实在喜欢他，我把他让给你好不好。”
“诶，厉婉宁。”周洪瑞转过头，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初选你怎么不说这话呢？”
厉婉宁哈哈笑起来，周围的工作人员也跟着乐，她摊了摊手：“就是，客气客气喽。”
导师席很轻松，大家都在开开心心聊天，因为一切都还在准备，所以大屏切到的是选手区的镜头，和导师席完全两种气氛，选手区压抑的几乎要窒息了。
夏格翘着二郎腿，看看自己的战队，在看看厉婉宁的战队，叹了口气，指着屏幕对厉婉宁说：“姐你看看，这压力，简直绝了。”
“这是组内PK。”厉婉宁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作为演员，超高的共情力让她瞬间就明白了气氛压抑的原因：“而且他们和我们还不一样，这一个多星期，估计早就混熟了，组内PK之后，至少会淘汰一半的人，你看谁高兴的起来。”
夏格也是选秀出身，听着厉婉宁的话，就想起自己比赛的时候了：“也对，我们那个时候，好朋友被淘汰了，哭的比自己被淘汰都惨。”
“嗯？”厉婉宁上下打量了夏格一眼：“夏老师，你也没被淘汰过啊。”
她说的没错，夏格出道比赛就是第一，他说这话，在厉婉宁这里，太没有信服力了，夏格的笑里，能看出三分的不好意思，剩下的都是沾沾自喜。
厉婉宁正和夏格说着话，就听见后面青青叫了一声她，然后把手机递过来，她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是陈姐发来的消息：“瑞华珠宝全球推广大使定了余晚，具体原因还在打听，晚些说。”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早就定好的商务，怎么会说变就变了，她翻了一下工作群，见里面很多人都在追问商务经纪，但商务经纪也只能说在问了，具体原因根本没有。
这种已经定好了的商务，临官宣前出现问题，那肯定不是小问题，她顺手搜了一下余晚，也没见有什么大动作，多数还是都是那些营销，看不出所以然来。
因为上一次基金晚宴上，就有记者问过这个问题，厉婉宁打太极给混过去了，可这都是糊弄粉丝的，圈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怎么回事。
她的心沉了下来，暗灭了手机，什么都没有说。
高端奢侈品就那么几个，这种商务自然是越多越好的，这一块上，厉婉宁还是很在意的，她觉得，自己得弄清楚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把这一局扳回来。
“各工种老师准备!导师们准备!”
现场导演扯着脖子喊了一句，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厉婉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不能让大家察觉到任何的情况。
好在是个演员啊。
她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开始进行组内PK的，是夏格的战队，因为他曲风的问题，大多都是唱跳舞台，气氛很好，几乎要炸翻全场，厉婉宁眼看着夏格在面对自己选手时的纠结，心里想着，嗯，下半场就到自己了。
夏格战队录制完之后，短暂的休息了一下，接着就是厉婉宁的战队，她这一组的舞台表达都很好，和夏格行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也是导演组把这两组放在一起的原因。
厉婉宁在这一点上，要比夏格成熟多了，她对于选手的观察力很高，所以能轻松的找到不足之处，主要也是给淘汰找一个好的借口。
有几组，是导演组内定好去留的，厉婉宁心里也很清楚，但是当他看到慕阳这一组没有在内定里时，十分惊讶，她以为慕阳会被儒辉一路保送进决赛，可是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没有被保送，但慕阳也是作为压轴出现的，看上去好像是节目很重视他，事实上录制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
备场的时候，厉婉宁几乎要睡着了，她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
慕阳今天的状态还不错，也比初选要认真多了，至少他有专门准备衣服。
白衬衫牛仔裤，就是他特意准备的衣服了。
相比节目组给雯姐准备的大……裙子，两个人光凭借占地面积，雯姐就是稳赢了。
导演组没有给信号，厉婉宁反而纠结了起来，这……让她怎么定啊。
042：老艺术家现场追星
两个选手在台上刚站定，厉婉宁心里还纠结呢，耳边就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她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其实就周洪瑞老师自己在那儿鼓掌，他一脸兴奋的看着慕阳，就差把“我等你一晚上了”的表情写在脸上了。
原来，老艺术家们，是这样追星的。
厉婉宁苦笑着摇摇头，靠近周洪瑞：“周老师，还没开始唱呢。”
“我知道。”周老师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低下头，装作看资料：“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期待。”
“您表达，您表达。”厉婉宁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坐直了身体，伸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他们的选曲，上一次厉婉宁已经看到了，是一首抒情歌，当时她也看到了他们在配和声，但是彩排她没有来，所以并不知道最终的舞台效果是什么样的，今天雯姐一开口，厉婉宁就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个唱法实在是很特殊，在舞台上太有记忆点了，相比之下，慕阳恐怕会很吃亏。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慕阳开口，更是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初选他唱儿歌，所以只有周洪瑞听出了他音色的优点，这一次这个抒情歌曲，简直是把他音色发挥到了最大程度，声音通过话筒扩到整个录制大厅，仿佛环绕在脑海里一样。
而且慕阳对声音的控制力非常强，整个演唱挑不出一丁点儿的瑕疵，和雯姐两个人的和声上下翻飞交织在一起，让厉婉宁身上一阵一阵的起鸡皮疙瘩。
从心底里来说，她从来不知道一首歌会这么好听，节奏的把控情绪的递进，到最后渐缓上弱混的处理，每一项都让人拍手叫绝。
音乐渐渐落下去，周洪瑞身先士卒的站起来疯狂鼓掌，所有的观众也都站了起来，以往这种环节都是要有现场导演带的，但是今天完全是自发的，现场导演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来。
所有人的狂欢，厉婉宁一个人的冷静。
她甚至都没站起来，只是仰着头看着满脸激动的周洪瑞，想说话，但是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来，因为周洪瑞压根就不搭理他。
慕阳也被这个场面吓了一跳，有点儿惊讶，和雯姐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人在台上鞠了躬，都有些不好意思。
主持人走上来，无奈的笑着说：“来，我们导师席的导师们先冷静一下，现场的观众也先坐下，我们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这一组的导师，厉婉宁老师啊。”
厉婉宁听到主持人叫自己的名字，就稍微往前坐了坐，看着主持人，主持人把慕阳和雯姐带到舞台中间，才问道：“现场的观众和导师们几乎都沸腾了，厉婉宁老师我想问一下，您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呢？”
厉婉宁转了转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简单的回答了几个字：“因为我要做选择啊！”
这话说出口，现场哄笑了起来，主持人也被逗笑了：“那么厉老师，你做好选择了吗？”
该来的总会来的，厉婉宁在镜头前捂住了脸，不想面对这一切，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如果是按照儒辉的性格，她猜测自己应该是至少要把慕阳保到下一轮的，但是雯姐唱的也确实是不错，她这个习惯性挑毛病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挑了。
“我来帮你说两句，你在纠结一下。”周洪瑞拍了拍厉婉宁的肩膀，主持人听了，做了个手势，示意周洪瑞老师说。
周老师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我是很喜欢这位叫慕阳的选手，从初选就很喜欢他，我觉得，我在他身上，可以看到老一辈学院派音乐工作者的那种认真，毫不夸张的说，他其实在台上的每一个处理，都是非常正统，非常规范的，虽然他用了流行的唱法，但是还是可以听出来。”
“和他PK的这位选手，我觉得她胜在情感上，因为艺术就是这样，你的经验一定是和年龄成正比的，所以厉婉宁老师纠结很正常，这种情况谁都会纠结的。”周洪瑞说完，满怀同情的看了一眼厉婉宁。
厉婉宁凑近麦克风：“周洪瑞老师，作为一个前辈，说了这么多的话，其实对我没有任何帮助……”
她自己说着，也无奈的笑起来：“您好歹给我一个建议，因为我实在是，有点儿选不出来。”
“你要让我选的话，我肯定是选这个男生啊。”周洪瑞一脸正气，丝毫不对自己的偏爱有任何愧疚：“我觉得他身上有太多可以期待的东西了，我一定会选他的。”
厉婉宁猛的点了几下头，看向夏格：“夏格老师呢？”
主持人在台上笑了两声，跟观众们说：“厉婉宁老师现在已经开始统计投票了。”
厉婉宁被这话说的更不好意思，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行为，她把节目组给她的那些资料立了起来，挡在面前，问夏格的意思。
夏格没有公开说，而是悄悄的和厉婉宁说：“从节目精彩上来说，你留下那个男生一定是最好的选择，我觉得周老师说的没错，后面对战的时候，我觉得他这种流氓音色，谁碰上他都是个死，这就是一张王牌。”
厉婉宁频频点头，她觉得夏格说的也很对，所以又问了一下敏敏的意见，这三个人几乎都说让她留下慕阳，厉婉宁放下资料，生无可恋的面对镜头。
“厉婉宁老师，做好你的选择了吗？”主持人正经了起来，厉婉宁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先是长叹了一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都已经很无奈了，现场观众听到她这声长叹，居然还都笑起来了。
“我……”厉婉宁深吸了一口气：“我确实去统计了一下导师们的票数，但是我毕竟还要考虑后面组组PK的事情，所以……”
她停了下来，仰天长叹了一声，重新打起精神：“所以我决定留下来的是！”
“慕阳！”
现场一阵欢呼，震耳欲聋，特别是周洪瑞老师鼓掌的样子，像极了那张海豹的表情包。
然而当晚路透出来，大家都在看厉婉宁在导师席说小话的视频。
然后热搜再一次出现了#厉婉宁好可爱#
043：拍马屁
“可爱。”
厉婉宁的表情几乎都揪到了一起，她拿着手机，歪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今天周洪瑞和敏敏的战队录制刚结束，她就看到了这个热搜。
只要不是塌房，没有哪个明星会拒绝热搜，但是厉婉宁对这个热搜词不是很满意，她一直都在走御姐路线，走了六七年了，刚刚把人设立稳当了，横空出来一个她好可爱。
可什么爱，为什么可爱，她不要可爱。
她暗灭了手机，心里有点儿烦。
陈姐今天早晨发微信，说会到现场来看一看录制，厉婉宁觉得，她可能主要是想和自己说一下瑞华珠宝的事情，所以录完了她也没走，就在这里等，没有多大一会儿，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今天青青回公司办事，跟在厉婉宁身边的是璐璐，她正在收拾东西，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结果走进来的却是慕阳。
昨天慕阳是最后一个PK的，录制完就被拉去采访，等采访结束，厉婉宁早就走了，所以今天他录完节目，早早的就来休息室堵她。
厉婉宁翻了个白眼，都准备站起来了，又坐回到沙发上，给璐璐使了个眼色，让璐璐把门关上，以免外面的人看到。
虽说关门更不好解释，但好在妆发和璐璐都在屋子里，也没什么。
慕阳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放在了厉婉宁面前，也没用让，直接坐了下来，那样子就仿佛这里是他的休息室一样。
厉婉宁有点儿嫌弃，上下看了他一眼：“注意一下态度问题啊，这位新人。”
“这不是来给前辈拍拍马屁吗？”慕阳哈哈一笑，完全不把厉婉宁的话放在心里，厉婉宁虽然觉得不太好，但说来也奇怪，她心里没有很大的抵触，并且感觉，两个人倒像是老朋友一样，所以也没有太在意：“你不怕有人说，你的名次是拍马屁拍来的？”
慕阳转了转眼睛，他到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我会有什么名次吗？今天看周老师那组，全是实力唱将，很难打哦。”
这一点厉婉宁也感受到了，周洪瑞原本就是学院派的代表，已经是艺术家级别的唱作人了，他能看中的，都差不了。
在看看自己手里这些选手，厉婉宁心里肯定是没有底气的，现在来看，唯一能拉出去和周鸿人硬刚的，也就只有慕阳。
可是慕阳，厉婉宁还想有别的用处：“那你呢？你也觉得，心里没有底吗？”
桌子上有些水果，厉婉宁顺手推到了慕阳面前，慕阳看上去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托着下巴，想了想周洪瑞剩下的那几个选手：“那要看打谁了，也要看选歌，国内的歌对我来说，难度不成问题，主要是熟悉度不够。”
说起这件事，厉婉宁倒是有一笔账，还没有和慕阳算，她清了清嗓子，盯着他：“怎么会不够呢？你不是我的粉丝，跟着我到处跑吗？为什么会对国内的歌不熟悉？”
初选之后，厉婉宁也没有在提这件事，慕阳以为她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或者是无所谓这件事，没想到今天她在这个时候提起来了，顿时有些尴尬，坐姿都笔直了起来：“嗯……”
他想找个借口给岔过去，但是找了一圈，都觉得有点儿牵强，最后搬出了自己的职业假笑：“云追星。”
厉婉宁很想一抱枕抡过去，但碍于自己的人设，也就算了，而且这种事就好像两个演员见面，通常开场白都是：“啊你好，我看过你的戏。”
事实上有时候，连对方的名字，都未必叫的出来。
她只是说出来刺激一下慕阳，让自己心里痛快痛快，也并没有真想追究这件事的意思：“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准备，毕竟下一场，我希望你能帮我打掉一个人。”
慕阳咪起眼睛：“轻松，简单，容易。”
厉婉宁伸手去拿水，听见这话，手停在了半空中：“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就这么有自信？”
“还有别人吗？”慕阳摊了摊手：“周老师手里的人，现在我就打她很轻松，毕竟，她也没什么实力。”
听到最后这句形容词，厉婉宁确认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儿惊讶，不过她和厉雨婷第一次在儒辉见面，慕阳就在场，他也看得出来她们姐妹关系不好，能想到这里，也是正常的吧。
但是今天早晨青青和她吐槽，在儒辉的时候，看慕阳怼厉雨婷，还以为他是坚决站在自己这边的，谁知道这才一个多星期，这里就都知道他和厉雨婷走的最近了，两个人甚至成为了好朋友。
说到最后，青青还骂了一句两面派，幸亏今天青青回公司了，要不然估计要给慕阳脸色看的。
厉婉宁轻轻笑起来，撇了撇嘴：“辣手摧花，又是能看得上眼的那一朵，穆老师不心疼啊。”
“这话有点儿酸哦。”慕阳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有一丝窃喜，虽然他知道，厉婉宁并不是这个意思。
但他不管，他就认为厉婉宁是吃醋了。
厉婉宁脸上的笑一瞬间就落了下来，下一秒就要下逐客令了，慕阳赶紧认怂，试图挽回局面：“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搞好关系，怎么知道她是第几个出场？”
“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慕阳洋洋得意起来。
厉婉宁反而疑惑起来：“你早就知道我要用你打她？”
“不是你要用我打他，是只能用我打他。”慕阳纠正了一下，伸出手，掰着手指头给厉婉宁解释：“你看，我和她，都是儒辉新签的艺人，赛程过半，我和她就必然有一个要淘汰，她是你妹妹，谁和她打，都吃亏，至少导师们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一边倒。”
厉婉宁虽然没有想过这么多，但是听到这里，反而心里更没有底了：“那这么说，你打她，也不见得像你说的那么轻松自然吧。”
慕阳竖起手指，微微晃了晃，满脸都是轻蔑：“不不不，厉老师，我有绝招。”
044：想要捐掉的脑子
厉婉宁向后倾了倾身体。
脸上的表情纠结，几乎要把双下巴挤出来了。
“是真的。”慕阳被她这个表情逗笑：“厉老师你不要放弃表情管理啊，你是一个女神！”
“我是不是女神的事儿我们回头再说。”厉婉宁阻止了慕阳的彩虹屁：“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绝招，你自己刚才都说你国内的歌熟悉度不够，你能有什么绝招对付她。”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放心就好了。”慕阳眨了眨眼睛，看起来非常有信心：“我原本打算决赛用这首歌的，既然厉老师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那我肯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不辜负老师对我的栽培。”
慕阳双手抱拳，义薄云天。
厉婉宁有点儿后悔。
准确的说，是越来越后悔。
“你怕不是敌军的奸细吧。”厉婉宁哭笑不得：“要不算了吧，她进不进和我关系也不大，我就是图一口气，别因为这事儿，我再把自己栽进去。”
慕阳感觉越聊厉婉宁越不信任他，连着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我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谢谢你帮我推荐歌曲给导演。”
厉婉宁愣了一下，她折腾一圈直接去找柏瑞，就是不希望慕阳觉得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以免纠扯不清，怎么他反而什么都知道了。
慕阳说完，就等着厉婉宁说话，可看到厉婉宁只是盯着他，仿佛并不准备说什么的样子，心里有些忐忑：“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推荐的？”厉婉宁诚心发问，她确实有点儿奇怪这件事。
慕阳没想到厉婉宁会这么问，瞪大了眼睛：“因为在国内，那首歌我就发给过你啊。”
……
厉婉宁很想原地去世。
她拍了一下脑袋，这个脑子现在就可以捐了。
“那个副歌的小样我是发给我国外的老师，想让他帮我听一下旋律，发错了发到你那里了。”慕阳眼看着厉婉宁捂住了脸，觉得她可爱疯了：“而且联系我的导演组，正好是你下一部戏，网上也爆出来过，作为你的粉丝，这一点我还是记得的。”
“好了，可以了。”厉婉宁阻止了他后面的话：“不聊这个了。”
她不想在听慕阳说下去了，越说她越觉得自己弱智。
慕阳笑得前仰后合，化妆台前面的璐璐也偷偷跟着笑，厉婉宁瞪了她一眼，开始下逐客令：“你不用谢我，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不要耽误我收工。”
“啊？你这就撵我走了？”慕阳不太情愿，但是被厉婉宁拎着领子拉了起来，往外推了一下：“快走快走，快去练歌，快去写歌，不要给我丢人就行。”
“放心吧厉老师！”慕阳被撵了出去，最后扒着门说了一句：“事情包在我身上！”
“什么包在你身上？”
慕阳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他连忙站好，回头看过去，发现是厉婉宁的经纪人，顿时老实了许多，贴着墙打了个招呼，瞬间就溜走了。
陈姐并不知道慕阳是慕行的弟弟，满脸问号的看着他溜之大吉，回头问厉婉宁：“这什么情况？”
“谁知道呢。”厉婉宁压根不想接这茬，把陈姐拽进来，关上了门：“你怎么才过来，我等你等的都要睡着了。”
“是吗？”陈姐皱了皱眉头，指着慕阳溜掉的方向：“我看不见得吧。”
厉婉宁翻了个白眼，生把话题转了过去：“你还是跟我说说瑞华吧行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不好说啊。”陈姐一声长叹，把厉婉宁的心都叹凉了：“我们和瑞华对接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是对方的大区品牌负责人和我们沟通，可是昨天消息传出来，我们在对接过去，连对接的人都变了，仔细一问才知道，瑞华的老爷子要退休，公司的事情全都交出去了，现在是他二儿子在国内打理生意。”
陈姐脸色也很无奈：“商务那边仔细询问了一下，官方说法就是觉得你这面的粉丝群体和她们高端路线不符合，觉得余晚更适合做推广大使。”
“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厉婉宁直接一句骂了出来，也不是她很想骂人，主要是这简直就是瞪着眼睛说瞎话：“余晚是选秀出身，粉丝年龄多数都是学生或者刚刚工作，怎么可能比我更合适？”
这一点陈姐很赞同，她打了个响指：“所以我和你说了，这是官方说法啊，我托人仔细问了一下，余晚这今天往瑞华跑了几趟，还和接手的这位新总裁吃了两次饭，可能是……”
她屈起手指，做了个双引号：“相谈甚欢吧。”
这样一说，厉婉宁心里就清楚了，她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没有在说什么。
陈姐知道她在想什么，厉婉宁是圈里出了名的硬气，这种饭局，除非她乐意，否则谁说都不给面子，她挨着厉婉宁坐下：“按照原定计划，其实上个星期就应该官宣这个全球推广大使，虽然现在定了余晚，但也只是瑞华接触过的几个艺人团队知道，他们迟迟没有公开的意思，我觉得，可能对方还在斟酌，或者还在等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厉婉宁也能想到陈姐说的这些，她冷笑了一声：“瑞华家的品牌负责人上一次就和你说过这件事，去年我和慕总去吃饭的时候，也见过这位曲总，他是很想逼着要我一个态度的，我能感觉的到。”
陈姐点点头，厉婉宁就是这点好，什么都能想的明白：“我是觉得，瑞华的推广大使，也并不是咱们今年非要拿下来的商务，这一块还是有很多选择的，你没必要太看重。”
“不行啊。”厉婉宁神色沉了下来：“上一次慈善晚会，就是瑞华提供的珠宝，这几乎已经给了大家暗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如果这个案子落在了余晚的头上，至少从商业价值这一块，她的排名就要比我靠前的多了。”
厉婉宁停顿了良久，抿了抿嘴唇：“不然，你帮我约一下曲总。”
045：不蹭白不蹭
距离录制结束，已经过去三四天了，这几天慕阳一直没有时间准备组外PK的曲目，他那首歌导演要的很急，词曲混编都是他一个人，忙的脚打后脑勺。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来训练营之前把设备都带来了，不至于一趟一趟的往录音棚里跑，每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折腾着这首歌。
有时要四五点钟才能睡，睡到第二天十点多，就会被节目组的编曲老师叫起来开会。
大约也就这几天，慕阳就顺利的瘦了四斤。
平均一天一斤往下掉，他仿佛明白了为什么国内娱乐圈艺人都那么瘦，就这个工作强度，想要胖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现在厉婉宁有时会在微信上和他说几句话，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虽然厉婉宁不过是嗯啊这是的回复几句，但慕阳心里已经很开心了，他不怕两个人的关系发展缓慢，他怕的是止步不前。
晚上七点多，他一头蜘蛛网的从房间里钻出来，组内PK之后，人走了一半，大家住的地方瞬间就安静了，他抱着咖啡上了天台，冷风一吹，能让他清醒许多。
手里的歌差不多了，他的确是要开始考虑比赛的事情了，毕竟在厉婉宁面前夸下了海口，如果有点儿什么意外，自己被淘汰了，脸往哪里放。
当初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狼狈，他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慕阳回头，看到厉雨婷远远的走过来，这段时间他们在一起比赛，两个人又都是儒辉的艺人，说话肯定是多了一些，而且确实如慕阳和厉婉宁所说的，他故意和她走的近一些，也想知道厉家对厉婉宁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
厉雨婷并不知道这些，她原本对慕阳的印象并不好，毕竟在儒辉办公大楼里，两个人不是很愉快，但是接触下来，觉得这个人也还不错，聊着蛮投缘的，也就无所谓当初的恩怨了。
今天也是她原本要去里面找人，路过的时候，看到慕阳站在这里，就顺便过来了，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厉雨婷走到慕阳身边，也往远处看着，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其实并不能看到什么，影影绰绰的不过是树木的影子，她叹了口气：“你这几天忙什么呢，都找不到你人。”
“你找我了？”慕阳问道。
厉婉宁摇摇头：“没什么事儿，有事儿就给你打电话了，就是想问问你，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慕阳敷衍了一句，他准备的歌到现在伴奏还没有敲定，毕竟他和国外的同学也有时差，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彩排：“能上就上，淘汰了也好，没压力了。”
厉雨婷觉得慕阳不像是这么佛系的人，有点儿惊讶：“你倒是看的很开。”
慕阳呵呵笑起来，脸上带着几分不辨真假的苦涩：“那不然呢？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强求的，人啊，还是要看得开一点儿。”
厉雨婷疑惑地看着慕阳，她感觉慕阳今天很不对劲儿，说话语气都不太像他了：“你怎么了，魂儿丢了？”
慕阳其实也没怎么，他就是太累了，不大愿意说话，不过既然厉雨婷这样问了，他自然就顺坡下驴：“我其实是在担心啊，组外PK，如果遇到你这种实力唱将，我该怎么办。”
厉雨婷翻了个白眼，她虽然唱歌也还可以，勉强能从门外汉里脱颖而出，但肯定和慕阳的水平是不一样的：“你说这话不怕天打雷劈吗？我还算实力唱将，我来这儿靠的就是厉婉宁的人脉，能混个脸熟就可以了。”
慕阳没想到厉雨婷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这话来，他一直觉得厉雨婷很看不起厉婉宁来着，不过又一想，这倒也无关能不能看得起，毕竟现成的人脉放在这里，不蹭白不蹭。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厉婉宁这么不喜欢厉雨婷了。
厉雨婷刚说完话，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了起来，打开看了看消息，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很诧异的表情，接着几乎要笑出声来了。
说实话，黑灯瞎火的，这个表情有点儿吓人，慕阳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高兴。”
“厉婉宁啊厉婉宁。”厉雨婷摇摇头，似乎有些痛心疾首：“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现在看你以后在厉家，还怎么清高的起来。”
她这话是自言自语，可是慕阳和她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听的清清楚楚，一见事情关乎厉婉宁，他就警觉了起来，凑到厉雨婷身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妹，碰上厉婉宁了。”厉雨婷倒也没有什么防备心，直接把手机给慕阳看：“在曲江何宴素食斋，看样子是在陪酒呢，你看。”
慕阳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照片上确实是厉婉宁，桌子上大约也就四五个人，除了那个经纪人陈姐是见过的，其余都没见过。
他倒觉得这也没什么，毕竟艺人有些应酬，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下一张照片，就能看到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已经端着就被站在厉婉宁的身边了，厉婉宁留给镜头的是一个背影，她微微仰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听对方说话。
这个距离让慕阳心里很不舒服，他觉得已经突破了正常社交的安全距离，脸色有些不好了起来，厉雨婷也没发现什么，把手机拿了回去：“我得发给我爸，省的我爸认为，我总是冤枉她。”
“这也没什么的。”慕阳说道，也不知道这话是在说给厉雨婷，还是说给自己：“艺人正常应酬，有什么奇怪的。”
“什么正常应酬。”厉雨婷晃了晃脑袋，看得出来，她心里开心的要命：“这是瑞华珠宝的太子爷呢，专盯着女明星。”
“完喽完喽……”厉雨婷幸灾乐祸起来：“这下厉婉宁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说不说得清，慕阳也不知道，可这件事，让他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