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嫁给谁不重要
H市精神病院门前。
一辆豪车停了下来。
保镖连拖带拽地扯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儿,对着车窗低声道:“夫人,人带出来了。”
车窗这才摇下来,露出刘雪芳一张风韵犹存的脸。她眼神嫌恶地盯着女孩儿,从头打量到脚——
头发蓬乱,一张脸可算是数一数二,狐狸眼好看极了,却眼神呆滞,傻笑着的嘴角还挂着令人作呕的口涎。
只是她的皮肤却生得莹白如玉,像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仙子。
刘雪芳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死丫头还真是跟她那个贱人妈一个狐媚子样!
隔着车窗,她一把就扯住了女孩儿的头发!
女孩儿的脸狠狠地撞到车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唔!”
她痴呆的眼神里弥漫起了痛意。
“我可以让你回去,但你得听话,知道了吗,阮软?”
刘雪芳恨不得拿指甲抓花她这张脸,却还是忍着,皮笑肉不笑地跟她说话。
阮软不回答,只是疯疯癫癫地笑,口水一直流到了衣服上。
“蠢货!上车!”
刘雪芳一把将她推倒,阮软的胳膊狠狠地蹭到粗砺的柏油路,瞬间被蹭掉了一大块皮肉!
保镖粗暴地将她拉起来,像是对待货物一样塞进后座。
豪车一骑绝尘。
精神病院的护工见车开走,一个接一个,如春笋一般探出头来。
其中一个猛地松了口气。
“六年了,终于把这尊活阎王给请走了!”
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个掐了一下:“你小点声!那几位大佛可都还在呢!”
那人立马噤了声,将剩下的话都吞到了肚子里。
汽车在马路上行驶着……
坐在后座打瞌睡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
她那双狐狸眼不复之前的呆滞,眼波流转,媚得恰到好处。
眼底的神色又冷又傲。
阮软冷冷地轻勾嘴角,肃着一张绝美的脸。
六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她的复仇之路,由此开始!
保镖偏头朝她看过来,她登时收了眼底流转的光,恢复成痴傻呆滞的模样,冲保镖傻傻一乐。
看到她这副模样,保镖不屑地偏过头去。
就说嘛,刚才他肯定是看错了,这样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露出阎罗王般带着杀意的表情?
很快就到了阮家,车刚停稳,阮软就被人直接拽进了屋里。
“替嫁?你确定让这个傻子嫁去傅家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阮软的父亲阮正。
“爸,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活了!谁不知道傅家大少是个毁了容的病秧子啊!丑也就算了,随时都可能没命的,我嫁过去就是守寡!”
阮青玉说着,开始委屈地哭了起来。
见心肝宝贝女儿这副样子,阮正有些动摇:“可人家点了名说要娶阮家大小姐。”
“阮家大小姐嫁给傅家大少,有问题吗?阮软不也是阮家的女儿?更何况,阮软这死丫头六年前不知检点,不知道跟谁搞上了,现在又疯了,你以为谁还能看上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嫁过去傅家,也省得以后麻烦了!”刘雪芳也开始煽风点火。
阮软在一旁歪头听着,傻呵呵的模样,仿佛丁点不明白刘雪芳的话,可她放在身前把玩的指尖用力,修剪整齐的指甲在皮肤上掐出白痕。
阮正还是有些犹豫:“傅家要是知道我们找人替嫁,难免……”
傅家在H市是权势滔天的存在,得罪了傅家,可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反正她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你以为还有谁知道?你要是心疼玉儿,就别再犹犹豫豫的!”刘雪芳冷冷地开口道。
不等阮正回答,阮青玉就抱住了他的手臂撒娇:“爸,你也知道的,H市追求我的贵公子排到了家门口,我一个都看不上……更何况,傅家那位还是个丑八怪废物。我才不要嫁给他嘛!嫁给他,我的后半辈子就毁了……爸,你就同意吧,让阮软这个傻子替嫁,是最完美的选择!”
“可是……”
“爸,你要是再不答应,我现在就死给你看!”阮青玉突然尖叫起来。
阮正终于松口:“好,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嫁过去。”
得到了父亲的首肯之后,阮青玉从一开始的哭哭啼啼转为神情得意。
她踩着恨天高走到一直傻笑的阮软面前,修长的指甲划过她粉嫩的脸,转而狠狠抓住:“我的好妹妹,以后你再也不用待在精神病院里,而是嫁过去傅家过好日子了,你开不开心?是不是得好好谢谢你姐姐我啊?”
“出来,开……开心……谢谢姐姐……”
听到不用待在精神病院里,阮软开心地点头,痴痴地朝着她傻笑,口水从嘴边流了下来。
阮青玉忍着恶心的感觉想松手,被刘雪芳恰到好处拉开:“好了玉儿,别再跟这傻子说话了。”
随后,她对着下人打了个眼色,阮软立刻被带去化妆了。
没多久,她就被人推了出来。
一张浓妆淡抹的脸美得不可方物,却眼神痴呆木讷地看着众人。
“晦气。”撇见她的脸,阮青玉轻嗤一声,转身上楼了。
刘雪芳看着去书房的丈夫和上楼的女儿,再看看阮软一张好看的脸,心中怨气横生!
“啪!”
她一巴掌抽到了阮软头上,直打得她眼冒金星。
木讷的眼神中,充满了害怕。
“你跟你妈都是贱人,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还要克我的女儿险些嫁给那个丑八怪!”
刘雪芳猛地踢了她一脚,直接将她踢的下巴磕在了地上。
嘴里弥漫起了血腥气。
阮软被拉出去,垂下眸子掩盖住自己的满眼的戾气。
阮家——
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地向他们讨回来!
送她去傅家的车上,只有司机和一位给她送嫁的保姆阿姨。
老司机看着后座呆滞的女孩连连叹息,忍不住跟保姆聊天:“在之前,后面的这位才是阮家大小姐。”
阮软瞳孔一缩,默不作声地听着司机和保姆的聊天。
“只是后来大小姐的妈一死,大小姐被送走,阮先生就立刻让现在的太太上位了!现在的大小姐其实也是占了别人的位置,那时候我们一见她就知道,阮先生这是出轨了十几二十年了!怪不得原来的阮太太英年早逝啊……”
阮软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将手心掐出血来。
她出来就是为了报仇。
报自己当年之仇,查清楚母亲的死和自己当年被陷害的真相。
嫁给谁不重要!
只要他不做她报仇路上的绊脚石!
阮软勾了勾唇,眼神又冷又傲,或许,她可以和傅大少谈笔交易……
阮家的车只是将她扔在了傅家门口,就匆匆离开了。
婚礼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新郎还迟迟未到。
阮软被带到一个小房间独自等着,确定四周没有监控,她不再伪装,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势。
心里越是烦躁,表情越是冷。
突然!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撞开。
“新娘子!不好了!新郎心脏病突发晕倒了!”
第二章 银针救傅大少
阮软猛地站起来,提着婚纱就往外冲。
无论如何,傅温书都不能死!
婚礼绝对不能取消,阮正还是她的监护人,在取消前,她绝对不能被困回阮家!
大厅早就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拨开人群挤进去,阮软立刻看见了被人围在中心,嘴唇苍白的男人——
他脸上横亘着一块烧伤之后留下的伤疤,几乎覆盖了他整张脸。
只有左脸下缘有一小块光洁的皮肤,润得像玉一样。
此刻他正痛苦地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和心脏病发作的状态很像,可只是一眼,阮软就看出不对劲儿!
眸子一转,她脚上一个踉跄,踩到了婚纱,险些被绊倒,跌跌撞撞地扑过去。
扑通一声!
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了男人身上。
“阮家大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婚礼还没办成呢,你就着急得想给我们大少爷殉情了?”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身后站着一堆附庸,听了他的话,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阮软垂下的长睫毛挡住眼中凌厉之色,这么明目张胆的,连送医的面子功夫都不做,是铁了心要弄死傅温书?
早就听闻傅家大少和傅家众人面和心不和,个个都虎视眈眈地想拉他下马,看起来还真的不假。
但她偏要把人救活了!
“软软好疼,你也疼吗?”阮软推了傅温书一把,五官皱在一起,一副疼得泪花都出来的样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着好奇。
没等到傅温书回应,她手指摸上男人的脸,在丑陋的疤痕上划拉着。
“难看,软软给你扣掉好不好?”
众人被她的动作和不着调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有人不怀好意道:“阮家大小姐不是拉小提琴的吗?眼前这个咋感觉是个傻子?”
阮软抬头看向对方,傻呵呵道:“妹妹,拉琴。”
“阮家还真随便拉了个人嫁过来啊?”
“阮正和他前妻好像是有个女儿……”
“就算是阮家大小姐,可这傻样子,嘿,别说,和重病要死的傅大少,有点绝配啊。”
……
议论纷纷中,阮软不作声色地将手搭在地上躺着男人的手腕上。
果然是中毒!
看来,这傅家大少爷过得并不好啊。
阮软凑近傅温书的脸,指甲在他脸上轻轻扣着,好似真的要把他脸上疤痕扣下来,趁人不注意,她用气声在男人耳边道:“我能给你解毒,要安静空间。”
为了确保人能听清,还用力摁了下男人的人中。
下一瞬,就看到男人忍痛睁开了一双漆黑如点墨的凤眸,冷戾目光扫过四周,忍着极致的痛苦吩咐:“送我……咳,咳咳……回,回房间。”
阮软亲眼看着他用视线就逼退众人,心下疑惑,传闻不是说傅家大少温文尔雅吗?怎么这位的气势挺骇人的,气质也和传闻相差甚远。
保镖应声前来,就要抬起人,被中年男人伸胳膊阻止。
“慢着!不是我这做二叔的心狠,医生快过来了,你们现在动他,人死了,老爷子追究起来,谁能承担的起责任?”
可惜,两个保镖不为所动。
小心抬起傅温书,试图阻拦的人,被他们用脚踹飞了出去!
阮软暗道一声给力,维持着傻乎乎的模样,一路跟着他们到了休息室,要进去时,被保镖阻拦。
但她像一尾灵动鱼,轻易突破防线,跟着进了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傅二叔冷笑一声,没好气道:“心脏病发作不能轻易挪动,我也是为了温书好,就看他这样乱来,能不能熬过这一遭吧!”
两个保镖显然是傅温书的心腹,阮软犹豫了一下,没避开两人,冷声道:“守着房门,我现在救治他!”
说话间,她一把将婚纱掀起来,拆下绑在大腿上的一个布袋。
这是她从精神病院带出来的。
还没把裙子放下,床上躺着的傅温书却突然咳嗽起来,噗的一声,呕出了一大口血!
蓦地,床上的人睁开了一双亮如繁星的凤眼!
阮软眨眨眼,手一松,婚纱顺着她的腿滑落。
傅翊琛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一个长相明艳眸子却带点冷的女人,一双狐狸眼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冲着他撩起了裙子……
虽然穿了打底裤,可这个姿势实在不太雅观。
那女人见他醒了,面无表情地将裙子放下来,甚至冲他勾了勾唇。
阮软看着傅翊琛变换了好几个神色,眼睛里像深潭的波澜一样轻微摆动,突然想起了自己无依无靠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
她放软了语气,难得的温声道:“你中毒了,相信我,我能救你。”
没再多说废话,直接展开卷帘样的布包,阮软点开几排大大小小明晃晃的银针。
傅翊琛看着她动作,心头微动,这女人难不成真能解他的毒?
下一瞬,阮软飞快地将手伸到他领口,猛地一拽!
啪嗒啪嗒!
扣子因为她的撕扯崩开,散了一地!
气氛登时变得十分诡异。
傅翊琛顿时变了脸色,好看的凤眼中立刻迸射出怒气:“你找死!”
方才做那种不雅的动作也就算了,这个女人竟然脱他的衣服!
傅翊琛气得激烈地咳嗽起来,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阮软连忙按住他,一双柔嫩的小手抚着他的胸口替他顺气。
“呃……”她脸上有些发烧,尴尬地解释道,“我要给你施针,不脱衣服没办法。”
看到泛着幽冷光芒的银针,傅翊琛知道自己误会了,索性眉头微蹙,不说话了。
视线却始终不着痕迹地落在她身上。
阮软低头捻起一根银针,银针在她手上听话得好像温顺的绵羊,一双狐狸眼在认真的时候更是覆上了冷色。
她肌肤像莹白的玉,纤长的睫毛因为认真轻轻颤动,手上的动作却精准到一丝一毫。
傅翊琛神色微凝,目光停在她小巧耳垂的一颗红痣上,突然有点舍不得收回来。
那年他晕过去前,听见别人叫她“阮家大小姐”。
果然他没有找错人……
第三章 婚礼上的吻
“好了。”阮软清冷的声音,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她已经针灸完了,针也不知什么时候都收进了布袋里。
阮软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冷寒:“这个毒不难解,难的是你身上还有余毒。傅大少总不至于接二连三的被算计吧?你是将计就计,为了毁掉这场婚礼?”
傅翊琛好看的凤眸颜色深了深,否认道:“另有目的。”不为悔婚。
明知那碗汤有毒,他却故意喝了下去,为的是钓出当年害他和哥哥的幕后之人。
没想到她竟然能解……
是意外,还是受人指使的蓄谋?
阮软眉尾挑了挑,也不追问,话锋一转:“正好,我们来谈笔交易吧。”
傅翊琛不动声色道:“说说看?”
“我帮你彻底解毒,让你身体恢复健康,作为交换,你帮我摆脱阮正的监护。”阮软干脆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不担心男人会拒绝自己的条件。
毕竟,能找到人解毒,他也不会让毒素在体内残余五六年!
“监护?”傅翊琛拧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阮软抿了抿唇,给他解释:“我因为一些事,前几年都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阮正作为我血缘上的父亲,有我的监护权,我需要正常的民事权。”
傅翊琛没想到她居然有这种经历,心头泛起一抹怜惜的涟漪,沉声道:“我会尽快给你解决此事。”
得到保证,阮软狐狸眼中的阴翳散去了些,不禁勾唇问:“就不怕我是骗你的?其实不能给你解毒?”
傅翊琛薄唇轻启,还没出声,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画着浓妆的林晴雅愤愤踹了保镖一脚:“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看看表哥有事没?”
她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表哥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而阮软坐在床边,趴在表哥身上……
“啊!”她没忍住冲出喉咙的尖叫。
这个死女人竟然趁人之危!
趁他表哥身体不好的时候,竟然!竟然占他表哥便宜!
“滚出去!”傅翊琛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满了愤怒。
新郎身体恢复,很快婚礼就开始了。
由于新娘父亲没来,阮软是独自一人走到傅翊琛身边的,一边走,一边拽着手里的捧花花瓣。
傅翊琛看得眉心微跳,这丫头还真是敬业,把傻乎乎的形象,演进了骨子里,能去娱乐圈和专业演员PK演技了。
薄唇抿了抿,他突然走下舞台,大步迎向阮软。
牵起女人细软的手,不容拒绝的带着人走向舞台。
两人并排站到一起,身形般配,宾客们的小声议论却不是祝福。
“据说她没结婚前就把大少爷轻薄了,她怎么下得去嘴的?”
“你不知道,这位阮家大小姐,确实是绝色,可惜脑子不正常,据说是个傻子。”
“傻子还能嫁进傅家?傅大少虽然身体不行了,可还是傅氏总裁呢。”
“好像是傅大少点明要娶的,就是这婚礼明显不走心。”
……
各种各样针一样的议论声传到了两人耳朵里,傅翊琛神色微沉,示意愣住的司仪继续。
两人走流程,说完了婚礼誓词交换了戒指。
就在阮软以为这繁琐的婚礼终于结束的时候,台下突然有宾客高喊了一声:
“新娘子既然这么喜欢新郎!那你们两个亲一个吧!”
几乎是话音刚落,起哄的声音便一潮高过一潮。
傅翊琛垂眸掩住眼底的阴翳,周身冷意却几乎化为实质。
起哄声越来越响,还掺杂着“婚礼上怎么能没有亲吻”、“不会是丑的傻子都亲不下去”之类的话。
就连司仪也道:“看来大家都想让新郎新娘亲一个,新郎就满足大家的心愿吧?”
傅翊琛淡淡扫了眼看热闹的宾客,抬手握住阮软的后脑勺,弯腰凑近她脸颊,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阮软控制住自己给男人一针的想法,侧过头,在宾客唏嘘声中,红唇移到男人左脸上的疤痕。
同样烙下一吻,才傻乎乎道:“亲亲,软软喜欢。”
全场瞬间安静了。
请接着便是哄堂的鼓掌和喝彩声,比方才更加响亮。
满堂沸腾!
只觉得脸颊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傅翊琛难得的有些愣神。
面对所有人都嘲笑的东西,她却视若平常,眼神干净得找不出一丝杂质。
一双狐狸眼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清晰的倒影映刻出他脸上狰狞的疤痕。
司仪趁着气氛又浓,连忙大喊着问了一句:“阮小姐!你爱不爱傅先生!”
阮软眨了眨眼睛,跟着重复:“爱不爱?”
这话,好像是在问傅翊琛一样。
男人沉默片刻,答非所问道:“我愿意娶你为妻。”
已经知道新娘精神有问题的司仪连忙道:“新郎已经表白,新娘呢?”
“阮小姐,你愿不愿意嫁给傅先生?爱他一生一世?”
话落,小声道:“快说我愿意。”
阮软眸光转了转,跟着重复:“快说我愿意。”
这话一出,顿时有人哄堂大笑。
但在傅翊琛的死亡视线下,又纷纷说起祝福的话。
敬酒环节,阮软没出去,等到婚宴结束,她和新上任的老公一起,回了浅水湾别墅。
因为还要继续装傻,阮软被傅翊琛牵着进了主卧。
只剩他们两个人时,空气里弥漫着暧昧又尴尬的分子。
她和傅翊琛面面相觑,神色不自然极了。
那几个老头东教一下西教一下的,教她的东西挺多,可是从来没教过她怎么跟男人聊天啊!
她清咳一声,没话找话道:“那啥,我吃点东西,有点饿。”
“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做好送来。”
“不用麻烦,我没什么胃口,水果就行。”阮软顺手拿起一颗果盘里放着的车厘子,咬了一口。
傅翊琛微微颔首:“我先去洗澡。”
他将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迈起修长的腿就往浴室走去。
阮软看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真别说,这男人身材是数一数二的好,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单看背影,还以为是什么国际巨星。
等她囫囵填饱肚子,傅翊琛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浴巾在腰上松松垮垮地围着,上半身显然没擦干,水珠顺着精壮的腹肌一直没入浴巾里。
阮软的眼神也顺着这水珠一直往下,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第四章 真正的傅家大少
傅翊琛有些好笑地瞅着她。
白日里又冷又燥的女人,此刻在他面前好像一只乖巧的波斯猫。
一双狐狸眼微红,丝毫不见魅色,反而多了许多紧张。
他平白地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扒我衣服时,那么豪迈,怎么就突然害羞了?”
他声音呷眤,说话时喉结滚动,原本停驻在上面的水珠,因为动作往下一直滚到了锁骨。
又沿着之前那些水珠的痕迹,没入浴巾。
扑通扑通。
阮软的心脏开始不争气地跳了起来,她强行撇开眼,不去看他那双凤眸。
美色误国,确实要命……她想。
“我去洗澡!”
阮软蹭的一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抓起睡衣进了浴室。
她抵住浴室的门,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和男人说,让他以不喜和傻子睡一起为名,把她赶到隔壁卧室睡的事儿了。
现在都进了浴室,再说就有点矫情。
算了,总归她有银针在手,不可能被人占便宜!
阮软匆匆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傅翊琛已经半倚着床头看书了。
两人一人一床被子,床够宽够大,倒也没什么不妥。
床头温暖的小桔灯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边,整个人散发着暖洋洋的氛围。
阮软突然没有了先前那种紧张的感觉,有一种这里也算是家的恍若梦境之感。
这种感觉自从母亲死后,她就再也没有过了。
以至于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居然也能安然入睡……
凌晨三点。
啪嗒!
床边的小桔灯被人拧开,映出了傅翊琛那张带着疤痕的狰狞的脸。
他看了一眼因为灯光而不适的皱眉的阮软,又轻轻将灯关掉,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间之后,他迅速变得步态稳健,行走如飞起来!
完全不像是体弱的病秧子!
他来到了后花园一处,开始伸手在布满青苔的石墙上摸索,随后手一顿,摁到了一处开关。
轰隆!
石墙有一半开始缓缓往下陷,露出了依次向下的石阶,通往幽暗的深处。
他轻车熟路地摸黑下去,左拐右拐,推开了一扇门。
和外面的漆黑不同,门里装修得富丽堂皇,灯光璀璨,几乎都是消毒水的气味。
中央摆了一张床。
床上躺着赫然是一个男人!
男人的脸上是几乎跟傅翊琛一模一样的疤痕!
那男人看到傅翊琛过来,便颤巍巍地朝傅翊琛伸出手,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
“阿琛,你今天的婚礼怎么样?”
傅翊琛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她很好,等所有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带她来看你。”
“好……到时候,你也不用每天带着这么丑陋的面具了。”
那人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粗砺的嗓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次啦!
面具被整块揭下来,露出傅翊琛一张完好无损的脸!
皮肤光洁!俊美无铸!
“哥……你一定要撑住。”
傅翊琛声音温柔,手却微微颤抖。
眼睛渐渐弥漫上红色。
床上躺着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傅家大少:傅温书!
六年前,傅家遭遇了灭顶的灾祸。
老宅被烧,父母和多年的老仆皆死于那场火灾,那晚傅家无数人尖叫着挣扎着,却因为出口被锁,活活烧死在家里!
而傅翊琛的大哥,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就是为了救他,双腿活生生地烧成了残疾。
当年迷倒H城的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也容貌尽毁!
当时不学无术的傅翊琛,为了查清楚真相,为了报仇,不得不假装自己是傅家大少爷,被迫被推向了这个位置。
他费了两年摸爬滚打,终于成了傅家掌权人。
可惜傅家外忧内患,他不得不继续伪装。
不过……快了,快结束了。
傅温书看着他闪烁的,布满杀气的眸子,知道他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他声音沙哑,眼神却极尽温柔:“我会让自己等到那一天的。”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好像撑不到那一刻了。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非要傅翊琛结婚的理由,好让他不再是孤身一个人……
好让他能在复仇的路上不再孤独。
……
周围一片黑漆漆的,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躺在阮软怀里。
颤抖着伸出血手摸她的脸:
“阮软,妈妈不能陪你了,好好活下去。”
“软软。”
“啊!”
阮软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紧接着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又做噩梦了。
她伸手拧开灯,却发现旁边空无一人。
人呢?
噩梦让她再也睡不着,阮软索性披了个外套,去后院溜达了。
她漫无目的地乱走,低头把玩着刚刚揪下来的一朵花。
“啊!”
猛地,她撞到了一个急匆匆迎面而来的身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那人的胸膛撞得她鼻子生疼,阮软眉毛一拧,有些不悦地抬眸。
一双熟悉的凤眼映入她的眼睛!
只是脸上却没有那狰狞的疤痕,一张脸俊美无双。
他几乎跟傅温书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若不是他脸上没疤,她都以为他是傅温书了!
“你是谁?”她声音微凉。
下一瞬,她伪装出傻乎乎的样子,嘴角斜起,“老公你变好看了哦。”
变脸之快,仿佛先前的冷漠警惕,是旁人的幻觉。
傅翊琛眸子微沉,晦暗不明:“我是傅家的二少爷,你是嫂子吧?这么晚不睡,可是我哥又梦游了?”
阮软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他好几眼。
对于傅家二少的名声,她自然是听说过的。
几年前她没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就听说他风流不羁,无心事业,一心流连花丛,这几年没怎么听过他的消息。
这么看来,还是一样的不学无术。
可旁人就算了,他身为亲弟弟,连哥哥的婚礼都不参加,呵呵。
想着这个,她对眼前人分外鄙视,面上却不显:“我哥?哦,我知道了,你是弟弟,弟弟好。”
傅翊琛看着她装傻的模样,将笑意按耐在了心底:“嫂嫂说对了,我哥估计回去了已经,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困,回去睡觉觉。”
阮软喃喃着转身离开,没把这次偶遇当回事,却在次日一早,被吓了一跳!
第五章 软软,你说该怎么惩罚
翌日一早。
阮软下楼,看餐厅一个人都没有,状似无意地问女佣:“大少爷要上班,走得早就算了,你们二少爷怎么……也不吃饭?”
她就是随口一问,起个话题聊着,展现自己不是完全痴傻罢了。
虽然得了傅温书的承诺,对方会让人来给自己治疗精神病,让她恢复成常人,可一直装傻子太麻烦,在傅温书的地盘上,她有点沟通能力方便些。
女佣的表情一瞬间比见了老鼠还要难看。
拿勺子手都有些不稳了:“大少奶奶……我们二少爷……六年前已经死了。”
死了?!
那她昨晚见到的是谁?!
阮软心里咯噔一声,她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
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
“那你们大少爷还有没有兄弟?”她故作镇定地问。
女佣点点头:“还有表少爷,只是表少爷工作繁忙,参加完婚礼,今早就回去了。”
阮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第三天回门,阮软难得起了个大早,跟傅翊琛一起回了阮家。
而阮家众人,早就心急如焚地等着他们过来了。
“爸,你说不会露馅儿吧?那个傻子要是被看出来了?那……”阮青玉站在人群后,小声跟阮正说道。
刘雪芳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抢在阮正发脾气之前说道:“要是他看出来,早就找过来了。你别说话了,你就假装是个佣人!
万一傅家大少认出来你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就惨了!”
阮软挽着傅翊琛的胳膊,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到近前时,阮青玉惊呼了一声:“他脸上的疤真吓人!还好嫁过去的不是我!”
声音虽然小,可是听在阮软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阮软眯了眯眼睛,等几人寒暄一番,跟着傅翊琛在沙发上坐下后,指着阮青玉道:“软软渴了,妹妹给软软倒茶。”
这傻瓜居然敢指使她?
阮青玉一愣,难以置信的问:“你叫我给你倒茶?!”
“嗯嗯,倒茶喝。”阮软点点头。
“我才不……”话没说完,就被刘雪芳拿胳膊肘捣了一下。
阮青玉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得已去倒茶了。
“呵呵,这佣人新来的,规矩不怎么好,让温书你看笑话了,等会儿我就让她下去,不碍你们的眼。”
刘雪芳笑呵呵的打着圆场,目光却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阮软。
看她依偎在傅翊琛身旁,颇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仔细看却是几岁小孩才有的神情,还是智商有问题的样子。
顿时放下心来。
又试探着问:“我女儿前阵子不小心磕到头,还没恢复,温书你多多担待呀,要是她……”
傅翊琛漫不经心的听着,没有吭声,静等阮软发挥。
阮青玉很快端着一壶茶水出来,对上傅翊琛那张脸,有些害怕,低着头不敢说话。
却重重地将茶壶搁在阮软面前:“您慢慢喝!”
啪嗒!
热水溅了出来,有几滴水珠朝着阮软飞来。
傅翊琛抬手替她挡下水珠,脸色泛冷:“你就是这样做事的?”
阮软眼神冷凝一瞬,伸手就够到了桌上摆的花瓶,在旁人反应过来前,眼疾手快地兜头往阮青玉身上泼——
哗啦!
阮青玉被她泼了个正着,头发上还挂着几片花瓣。
直接变成了落汤鸡!
阮软拍着手欢快的笑:“妹妹,玩水,好玩,喜欢。”
“啊!你个贱人!别以为嫁给傅大少,你就无法无天了!”
阮青玉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抬手就朝阮软扇过去,一个傻子在傅家可待不长久,等被赶出去还不是任她磋磨?
傅翊琛先一步钳制住阮青玉的手腕,把她推开几步,冷声质问阮正:“一个佣人,敢明目张胆的伤雇主,这就是你们阮家的规矩?真不会管教人,可以送到傅家,替你们好好调教下!”
他早就看出阮青玉不是一般的佣人。
否则不会被刘雪芳维护。
但不管是什么身份,这么对待阮软,就该教训。
他一冷下来,脸上的疤痕就显得格外狰狞吓人,宛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让人心里直发怵。
声音好像结了冰,让人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
阮正看着这一出闹剧,他甚至来不及拦,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他揣着手,瑟缩着,半响才道:“小青,你这个月工资没有了!”
工资都是些虚的东西。
阮软低笑了一声,这是摆明了要护着阮青玉啊。
自己的这位好爸爸,在她被别人侮辱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她丢阮家的脸,对她各种折磨,把她送进精神病医院关起来。
对得罪傅温书的阮青玉,惩罚却无关痛痒。
可真是差别对待啊。
“如果阮家拿不出诚意来。”傅翊琛顿了顿,声音也愈发的冷,“傅氏和你们先前合作的项目,到此为止。”
阮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如此维护自己,心情顿时好了些。
阮正却是猛地一惊,一股莫大的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慌张道:“别!这事可不能影响到我们的合作,是我管教不严。”
他怨毒地看了一眼惹事儿的阮软,咬着牙道:“上……上家法。”
刘雪芳这时上前,挡在阮青玉前面,咬牙说软话道:“软软,今天可是你回门的日子,别和这佣人计较。”
说完,回头训斥那几个佣人,“还不下去,站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大喜的日子,冲撞了姑爷和大小姐。”
几个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听谁的。
阮正搓了搓手,笑着附和求情:“是啊,女婿,今天是小女回门的日子,不宜喊打喊杀,等明天,我一定把这个佣人打一顿,好好管教管教。”
傅翎琛目光冷寒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却看得他额头冒冷汗。
在阮正快要坚持不住,要继续上家法时。
傅翎琛转而看向阮软,征询她的意见:“软软,你说,这个欺负你的佣人,该怎么惩罚?”
第六章 别提我妈,你不配
阮软微微一愣,没想到他把主动权给了自己。
可她还在装傻……
阮软头微微歪了歪,眼神迷糊,一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神情。
傅翎琛好笑的捏了捏她扣着的手指,耐心的再次重复道:“要不要上家法?”
忽视阮正朝她摇头示意的动作。
阮软点点头:“家有家法!软软想看看,嘿嘿。”
阮家的家法,她早就已经领教过!
当初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被阮正关在地下室一星期,任由阮青玉折磨她还不够,居然要打死她这个害他丢了脸面的女儿。
若非她装疯卖傻逃过一劫,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现在也该阮青玉尝一尝家法的滋味了。
“真不能通融下吗?这小青是我一亲戚家的……”刘雪芳求情的话突然中止,眼底浮现一丝恐惧,恍惚又看到了当时的场景。
也是在这里,也是要动用家法,只不过那个时候被打的人是阮软。
家有家法。
她当时也是这么说的,阮软是刻意在报复她吗?!
“看样子是阮家没有什么诚意,既然如此,那些商业上的合作不要也罢。”傅翎琛声音又响起,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催命符一样。
和傅家合作的几个产业,可是阮家的救命稻草绝对不能失去。
阮正浑身一个哆嗦,再不敢讨价还价,颤抖着开口:“还不赶紧动手。”
佣人犹豫了半秒上前。
阮青玉被压在地上,脸触碰到那冰凉的地面的那一刻,脸色铁青。
她从来没有这么被羞辱过!
刘雪芳不自觉上前一步,被阮正生生拉住。
‘砰!砰——’
棍棒落在身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在房间里面响起。
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佣人,根本就不敢下重手。
阮青玉甚至连象征性的叫都没有。
就算是这样,阮正也是心疼的不行,好几次都想求情。
阮软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手脚有些冰冷,这就是她的好父亲。
还真是父慈子孝……
察觉到她周身的冷凝,傅翎琛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手心上面忽然穿着一股热意,一天天的热意,顺着指尖,一直流淌到心脏的部分。
阮软身上的冷瞬间消失,眼角微微眯起,狐狸眼里弥漫着零星笑意。
看她眉头慢慢舒展,脸色也稍微有些缓解,傅翎琛转身看着阮正。
“这就是阮家的家法?”
森寒的语气,和浑身散发着戾气,带着脸上的疤痕,更加可怖。
佣人一个瑟缩,手上动作一不小心就重了。
“啊——”阮青玉痛呼一声,五官都扭曲了起来,登时剜向佣人。
可佣人不敢停,一连打了十下。
刘雪芳再也忍不住,生硬的憋出来一句话:“好了,好了,家法也用了,就到此为止吧!”
阮正转头,欲言又止。
阮软看着他们变化各异的脸色,唇角勾了勾,专门走到阮青玉旁边,疑惑的问:“妹妹痛吗?可我不疼哎。”
“你!你是故意的对不对?!”阮青玉目龇欲裂的质问。
阮软指尖在她狰狞变形的脸上戳了戳,喃喃道:“妹妹说的,我不疼。”
当时她被打的几次晕阙,阮青玉却说她是装的,根本不疼,呵呵!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惊疑不定的目光,阮软知道,自己是引起了刘雪芳的怀疑。
她抿了抿唇,在其他人注意不到的角度,快准狠出手,一根银针刺入阮青玉的穴道,让她瞬间疼晕了过去!
阮软这才站起身,走到傅翎琛身旁,打了个哈欠:“困困,想睡觉。”
“那就回家。”
傅翎琛在她头顶揉了揉,站起身,拉着她就准备离开。
“这合作的事情……”阮正赶紧上前。
傅翎琛低头问阮软:“你觉得这合作要不要继续?”
嗓音微哑,呼出的热气洒在耳边,阮软不自在的动了动耳朵。
阮正搓着手,“软软,你看——”
阮软把玩着傅翎琛的手指,傅翎琛的手指修长,骨骼分明,而且没有丝毫被烧伤的地方,异常的好看。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会在这戳戳,一会儿在那戳。
“软软,你妈妈在天之灵肯定也不愿意看到阮氏……”
阮软猛然抬头,眸子里面射出利芒,刚才漫不经心的脸上冷若冰霜。
刘雪芳被吓了一跳,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了。
阮软深吸一口气,冷冷开口:“别提我妈,你不配!”
“这,软软你,你……”刘雪芳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阮软不会是真的不傻了吧?
可当着傅翎琛的面,她根本没法问,总不能说自家嫁了个傻子给他……
阮软这时头一歪,靠到傅翎琛肩膀上,眼皮子上下打架,仿佛刚才那气势惊人的模样,是其他人的幻觉一样。
傅翎琛轻咳一声,淡淡道:“傅家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这次合作可以继续,至于以后……”
他顿了顿,微冷的眸子锁住刘雪芳,讳莫如深道:“好自为之。”
刘雪芳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顺着四肢百骸直冲上了脑门,脑门上面‘咻’的就冒出一圈冷汗。
直到两个人离开,刘雪芳都还愣在原地。
回到傅家,阮软关了门就开口道歉:“先前多谢了。”
傅翎琛一个转身,就把她压在了门上,磁性的嗓音道:“要怎么谢我?”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的门。
阮软根本就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后面就是门,前面是傅翎琛。
她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就连眼角也带了一丝红,一向清冷的狐狸眼里面不自觉平添了一丝媚色。
就像烟雨中的荷花一样,含苞待放,欲语还休。
傅翎琛有些好笑,这丫头居然是如此的纯情?
阮软只觉得老脸都快要烧没了。
打架斗殴、治病救人,她可是得了那些老头子的精髓,样样在行。
只是唯独和男人相处这件事情——
她实在是无措。
头上笼下来的阴影,让阮软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是这语气三分漫不经心,三分调侃,还有一分的冷。
她不自觉就想到了那位二少爷。
“嗯?”傅翎琛喉咙里面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阮软咬了咬牙,输人不输阵,她抬头看着傅翎琛近在咫尺的俊脸问:“老公想我怎么谢你?”
说话间,一双手柔若无骨的落在了脖子上,染上媚色的狐狸眼也凑到了眼前,
略微有些冰冷的温度,顺着脖子落在喉结上,慢慢的,慢慢的。
要命的是,还在轻轻的摩擦。
傅翎琛几乎都能够想得到,那葱白的指尖的动作,一圈又一圈……
第七章 怀疑起他的身份
“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他忽然就转身,沙哑着声音开口。
说完,就直接往书房,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阮软嘴角轻轻抿了起来,回了卧室。
都说傅家大少爷是一个天才少年,端的是君子端方,果然不错,比她还容易害羞。
只是那二少爷……
难道真的是有鬼魂?
她从小最怕的就是这些东西,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夜晚,阮软听着旁边均匀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
她到是要去后花园里面看一看。
房门掩上的一瞬间,房间里的男人刷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他轻车熟路的从窗户上面一跃。
落地前双腿微弯曲,缓冲了一下力量,然后步伐矫健的直接就往一个方向前进。
几分钟之后,阮软也从窗户下面路过。
她一边走一边观察,有没有什么异样,所以走的并不快。
这是——
她视线一凝,在窗户下的草堆蹲了下来,双手在上面摸了摸,又抬头往上看了看。
傅家的有人都非常的严格,并且尽职尽责,她白天看这里草坪的时候都是非常的平整。
而且,负责花圃的佣人每天晚上走之前会检查一遍,如果出现一丝不平整,都会整理。
而这个花圃,还刚刚好就是他们卧室下面的……
傅翎琛轻车熟路的来到暗室。
傅温书听到声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嘶哑着声音,“阿琛,不用每天来我这里,刚娶了新娘子,你要多陪一陪人家,对人家好一点。”
他能感觉到他时间不多了,阿琛他不能……
那个女孩子是阿琛想娶的,对他想毕应该是有点特别的,希望那个女孩子对阿琛也好。
“咳咳——”傅温书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声音粗哑的就像是破风箱。
说这一句话,似乎用了他很大的气力。
“哥……你别说话,我肯定会对她好的,你别操心我了,”傅翎琛赶紧帮他顺气。
温润的凤眼里浮起一抹笑,傅温书抓住他的肩膀,骨瘦如柴的手枯槁灰败,刺的傅翎琛眼眶生疼。
“阿琛,你一定要幸福。”
虽然我可能看不到了。
“好,我会幸福的,哥你一会看到的,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傅翎琛斩钉截铁说完,扶着他躺下休息。
猩红着眼从暗室出来,今晚的月色朦胧,昏暗的月光下,只有万物朦胧的轮廓。
他,还有那些仇人都能享受在这空气中,可是他哥就只能在暗室里……
清亮的凤眼里一片血红,垂在身下的拳头狠狠握紧。
阮软顺着昨天的路线,找到了后花园。
月光太暗,幸亏她的夜视能力不错,才能够勉强看得清这里的布局。
她扫视了一圈,无非也就只是一些花草,还有一个布满青苔的墙壁,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路上踩踏的痕迹就是一路到这……
“嘶——”
脖子上忽然多出一只冰冷的手。
冰凉而且还有一丝滑腻,形容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倒像是非人类的东西。
阮软浑身一僵,都说那种东西,都是冷的。
“二少爷,我只是路过,不会打扰你——”
傅翎琛眉毛挑眉,起了逗弄的心思,朝她脖子后面吹了一口气,阴冷道,“下来陪我~~”
阮软身体和脑子都绷成了一条线,密密麻麻的寒意让她心里面直发毛。
一股冷风吹过,阮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布满青苔的墙壁,在昏暗的月光之下,冒着点点绿光,像是能把人吞噬一样。
阮软声音都在打颤,“二少爷,虽然已经死了,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是你大嫂~~”
耳朵上面被呼出来的热气扑撒,阮软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鬼的温度怎么可能是热的!
阮软用力握住拳头,一个后勾拳……
傅翎琛眼神突然一冷,身体不经思索,立马就往后跳出。
阮软瞳孔颤动,竟然还是昨天晚上那个男人!
她神色迅速变得凝重,“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脸上再给他画一个疤,恐怕就连她也很难分得出真假。
怎么一个人进到傅家,到底什么目的?
“你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我和傅温书长的那么像吧?”傅翎琛有些烦躁。
阮软不语,不过脸上的神情却说明了一切。
傅翎琛语气有些不耐烦道:“你就这么关心傅温书?你喜欢他?”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玩意儿?
阮软眉毛轻抬,不动声色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有钱能使鬼推磨。”傅翎琛眼神极尽冷漠。
无疑,他把她当成了那些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
不过,她不在乎。
她也并不是全然无所求。
“你又有多光明正大,还不是大半夜的在这里鬼鬼祟祟?”
傅翎琛伸手就准备把她拉过来,阮软迅速往后退一步,警告道,“相信你也不希望让傅家的人在这时候看到你,”
果然,她话刚说完,傅翎琛果然就不动了。
阮软深深看了一眼他,转身迅速离开。
她才刚到傅家,万一被人大半夜的看到两个人独处这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流言。
在她身后,傅翎琛漆黑的眼眸越发的幽深,像是寒冬腊月的寒潭,让人心生冷意。
须臾,傅翎琛忽然反应过来,脸色大变,迅速折回密室。
傅温书这个时候还没有睡,看着傅翎琛匆匆忙忙的进来,又匆匆忙忙的出去……
阮软轻手轻脚的折回房间,房间一片漆黑,她凭着记忆找到了床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躺下。
忽然,她面色一变。
另一半的床非常平整,没有丝毫凹陷的痕迹,而且床上的温度,早就已经变得冰凉。
人呢?她皱了皱眉头,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柜的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半个房间,她站起来巡视了一圈,就连洗手间都是空的。
大半夜的,傅翊琛能去哪里?她忽然想起刚才在后花园碰见的男人,心里的疑问一点点扩大,转而冒出了另一个荒唐的想法。
难不成刚才在后花园碰上的男人是傅温书?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毁容,只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假装的!
毕竟自己现在也在装傻,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并不难理解。
可是刚才那人言语轻佻,跟自己之前接触过的傅温书,两人的性格实在挨不上边,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第八章 嫌我丑就直说
阮软一个人站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思绪满天飞,突然,门被人打开,阮软抬头,和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对上,两人都愣了一下。
傅翊琛打开灯,突如其来的一片明亮刺得阮软下意识眨了眨眼睛,再睁开眼睛,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怎么还不睡?傻站着这里干什么?”
男人一靠近,阮软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夜里的寒气,扑面而来,她心里的疑惑依旧,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只是起来上了个厕所,倒是你,看起来像是……”阮软的声音适时地戛然而止。
傅翊琛脱外衣的动作不易察觉地一顿,将外套挂好,面色如常地转过身跟她对视:“我睡不着,就去走了走,有问题吗?”
走走当然没问题了,关键是往哪里走了?
阮软勾了勾嘴角:“当然没问题了,只不过你现在身上的毒还没完全解了,不适合出去吹夜风。”
女人软软的嗓音像在关心自己,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能做到那么自如地关心对方。
傅翊琛幽深的眸子盯着阮软看了几秒,像是想从她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阮软被看得背后一凉,就在她以为男人会说什么的时候,傅翊琛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转身在床的一侧躺下。
低沉的嗓音从被窝里缓缓传来:“早点休息吧。”
被窝里的人一动不动,阮软挑了挑眉头,关了灯上床,躺在大床的另外一侧。
等到身旁的男人传来传来沉稳的呼吸声,阮软重新睁开了眼睛,那双能魅惑人心的美眸里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傅温书?”阮软尝试性地叫了一声,对方没有应答,她确定男人已经睡着了。
翻身靠近男人,阮软在黑暗中的视力还算不错,比寻常人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她仔细盯着男人那张脸上狰狞的伤疤。
盯着看了许久,也没看出点什么破绽来,困惑地皱了一下眉头,刚才那人真的不是傅温书吗?
连着两天晚上都碰上那人,偏偏傅温书又不在房间里,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看不出来破绽,阮软就打算直接上手,她不信摸不出什么东西来。
莹润的指尖快要触上那崎岖不平的脸庞时,傅翊琛轻哼了一声,随即翻了个身,吓得阮软顿时不敢动。
等到男人彻底安静下来,她才松了一口气,又躺回原本的位置,算了,还是明天再想办法试探一下吧,不急于这一时。
第二天早晨,阮软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难得看见傅翊琛坐在餐桌前吃饭,她心里依旧惦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怀着一腔心思坐在傅翊琛面前,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将摆盘精致的早餐往她面前推了推:“让佣人特意给你准备的。”
算是回应她昨天晚上对自己的关心,这句话傅翊琛没说出口,虽然不知道昨天的关心有几分真。
阮软眸光闪了闪,道了声谢之后坐了下来,现在坐在她面前的人,比起昨天那个人,性格的确温和很多。
傅翊琛就算不抬头,都能感觉到对面那人的目光如炬钉在自己身上,他微抬起头,才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那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被人这么看着,傅翊琛有些不高兴,微微皱起眉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现在医疗科技那么发达,你就没想过去治疗吗?”阮软停下手里的动作,专心看着他脸上吓人的疤痕,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歧视的意思。
治疗?他根本就不需要治疗,倘若他的脸真毁了,他也不会去治疗,留着那些伤疤,才能时时刻刻提醒他身上所背负着的仇恨。
傅翊琛也不吃了,抬起头跟她对视,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治疗?”
而且今天阮软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总觉得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恢复正常的容貌,做一些事情不是更方便吗?”阮软说着,仔细观察他的反应:“听说之前,你的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难道你不想……”
“啪”
傅翊琛将刀叉重重拍在桌上,桌子狠狠震了一下,他眼神透着几分冷意,低沉的嗓音染上怒火:“怎么?才嫁过来几天,就受不了我的模样了?”
“我没这个意思。”阮软讷讷道,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我只是听说,你跟你弟弟……”
“阮软!”傅翊琛声音一下子低沉了许多,打断了阮软的话,微眯起眼睛,质问道:“看上我弟的容貌了?可惜,他早就死了,现在你只能面对我这张足以让你做噩梦的脸。”
阮软一开始提起这张脸,傅翊琛就警惕了起来,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直到现在,傅翊琛算是明白了,阮软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些关于他们兄弟俩的消息,得到了之后呢?要把这消息透露给谁?
但是阮软问的隐晦,傅翊琛决不能顺着她的方向走,当下就往容貌上面扯。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讽刺,落在阮软耳朵里,刺耳极了。
话里话外都在说她嫌弃傅温书那张毁容的脸,她刚才的语气没有半分冒犯的意思,这男人心思怎么那么敏感?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更好的生活,不要遂了那些想看你笑话的人的愿。”阮软难得好脾气地解释。
“你很了解我吗?知道哪种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吗?”傅翊琛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点质问的意思。
而阮软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还没等她开口,傅翊琛继续说:“嫌弃我丑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心里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顿了顿,他语气强硬了许多:“治不治疗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够了,我的容貌跟你没关系。”
这话说白了,不就是在警告阮软,只要记住他们俩合作的事情,好好帮傅翊琛解了身上的毒就好了,其他越界的事情不要做。
阮软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不过碍于现实,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而已,被这么一说,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第九章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你很了解我吗?知道哪种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吗?”傅翊琛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点质问的意思。
而阮软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还没等她开口,傅翊琛继续说:“嫌弃我丑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心里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顿了顿,他语气强硬了许多:“治不治疗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够了,我的容貌跟你没关系。”
这话说白了,不就是在警告阮软,只要记住他们俩合作的事情,好好帮傅翊琛解了身上的毒就好了,其他越界的事情不要做。
阮软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不过碍于现实,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而已,被这么一说,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傅温书,你记住,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她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想让我帮你解毒,你也得先做到答应我的事情。”
什么时候傅翊琛从阮正手里拿回她的监护权,她再决定什么时候给他治疗。
撂下狠话后,阮软径直上了楼,要不是阮家从事医疗行业,在医疗行业的关系网太过于强大,她才没必要跟傅温书合作。
因为就算她真的精神正常了,能够有独立的民事行为了但阮家为了控制住她,还是会想方设法阻止她有单独的行动能力。
在她的精神诊断书上面改改结果,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阮软回了房间,径直将自己扔向柔软的大床,心里还是气闷得很,她没想到一次小试探,能给自己惹来一腔怒火。
正在楼下的傅翊琛,看着阮软像只小刺猬一样,气呼呼地上楼去,内心居然还觉得有几分新鲜。
看惯了她在人前装傻,在自己面前精明的样子,难得见她生气一次。
两人这么一闹,傅翊琛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害怕怒火烧到自己身上的女佣都默契地缩在了角落,看着自家主子准备出门了,刚想松口气。
前脚刚迈出大门的傅翊琛,又收了回来,她们又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男人冲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佣人吩咐:“要是中午,少夫人没下来吃饭,就给她送到房间里去。”
他之前浪迹情场,对女人的心思多少了解一些,女人要是一旦生气起来,连饭都可以不吃,光坐那就可以生气一整天。
佣人唯唯诺诺地应了下来。
但傅翊琛显然低估了阮软,她也就气闷了那么一会,随即就在房间里捣鼓自己的事情,完全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佣人正想把午餐送上楼的时候,阮软自己下楼来了,几个女佣面面相觑,有点惊讶。
阮软仿佛没看到她们的眼神,朝她们挥挥手,佣人立马就把午餐摆在了餐桌上。
吃饱饭,阮软问了身旁的女佣,都说傅翊琛去上班了。
那如果她现在去后花园的话,如果再撞上那个自称二少爷的男人,那就证明他不是傅温书,而傅温书的确是毁容了。
打定主意,阮软正准备去后花园转一圈,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
“喂!看到我来了,不跟我打招呼就算了,你居然还敢跑?一点教养都没有。”
一听到这个声音,阮软脸上尽是不耐烦,这个声音除了傅温书的表妹林晴雅,还能有谁?现在傅翊琛不在家,她偏偏这个时候找来,那就是来找茬的了。
阮软猜的没有错,林晴雅刻意避开傅翊琛在家里的时候,就是为了给阮软一个下马威。
上次她回家后,想到阮软跟自己的表哥衣衫不整的场景,越想越生气。
若阮软是个正常人,她还会忌惮几分,可对方是个智商只有几岁的痴呆,那她还怕什么?
“喂!我叫你呢,听见没有?”林晴雅踩着恨天高走到阮软面前,一脸的趾高气扬又无理蛮横。
阮软前一秒眼神微冷,对方站在她面前之后,眼神立马变得呆呆的,看到林晴雅的脸,立马露出了傻憨憨的笑容。
朝她伸出手:“玩!妹妹陪我玩!”
林晴雅一脸嫌弃地拍开阮软伸过来的手,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阮软的手背直接红了一片。
空气瞬间凝固了,旁边的佣人都忌惮这个娇纵蛮横的林家大小姐,可是另一位又是傅家的大少奶奶,一时间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阮软看着自己红了一片的手背,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冷意,抬起头来的瞬间,眼眶里盛满了泪水。
那双狐狸眼氤氲着雾气,仿佛镀了一层水光的宝石,美得让人只想小心翼翼保护起来。
阮软一脸委屈地将自己的手背往林晴雅面前递:“疼!手背疼,吹吹,要吹吹。”
林晴雅知道阮软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只不过那双眼睛美得让她嫉妒,眼睛长那么好看干什么?还不是用来勾引男人的。
内心不屑地嗤了一声,拉住阮软的手,眼底闪过一抹不怀好意。
拉着阮软在沙发上坐下,林晴雅带着诱哄的语气:“好啊,只要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我就给你吹吹怎么样?”
“好啊好啊。”阮软欢快地拍着双手,答应了。
林晴雅脸上尽是不屑,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瓶颜色妖艳的指甲油,不由分说塞进阮软手里,将双脚架在茶几上。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若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指了指自己的脚指甲。
“你给我涂脚指甲,只要我满意了,我就给你吹吹。”
阮软拿着指甲油,一脸好奇地打量着,用力一拧,拧开来,里面是沾满红色指甲油的小刷子,她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立马蹲了下来,准备给林晴雅上指甲油。
对方一脸得意,傻子就是傻子,就算让她服侍人,她也是高兴的,就这种人,怎么配得上自己那么优秀的表哥。
如果不是傅温书毁容了,嫁给他的人肯定是自己,怎么轮得到阮软?
阮软看林晴雅一脸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模样,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了,手里的毛刷子直接往她脚背上刷。
不是想涂指甲油吗?那她就满足林晴雅。
第十章 傻子杀人了
“啊!”林晴雅尖叫着站了起来,看到自己脚上好几道红色,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崩溃地大叫起来:“你个傻子,谁让你这么涂的,我要杀了你!”
阮软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手上举着毛刷子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妹妹,脚好看好看。”
说完,举着刷子就往林晴雅走了过去,吓得她连忙往后退,也忘记了自己还站在沙发上面,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
她一摔倒,阮软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将手里的指甲油甩了出去,不大不小的瓶子刚好砸在林晴雅的脸上。
林晴雅吃痛的叫了一声,唯一遗憾的是,指甲油没有流出来,结局并不是阮软想看见的。
她皱了皱眉头,真是可惜了,下次再想抓弄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林晴雅在两个女佣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旁边的佣人努力憋着笑,她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你们再敢笑,我就让表哥炒你们鱿鱼。”
“妹妹,别生气,生气不好。”阮软小跑到她身边,很认真地说道,顺带用力拉住了她的手。
阮软手上使了劲,林晴雅从小身娇肉贵的,疼的她差点叫了出来,用力甩开了阮软,往后一个踉跄,差点又摔了。
刚才被阮软抓过的地方,果然一片红,林晴雅立马指着阮软破口大骂起来:“我也是你能碰的?也不看看你自己多粗鲁。”
阮软仿若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看到桌上的水果,立马又说:“我给你削苹果吃,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听到她讨好的语气,林晴雅冷哼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算你识相,你削苹果吧。”
一听,阮软立马拿起水果刀,拿起两颗苹果,怎么看都不满意,趁着林晴雅不注意的时候,坐到她身边。
“妹妹,这个大?还是这个大?”阮软一脸认真,手里挥舞着的水果刀离林晴雅的脖子极近。
林晴雅看见那白晃晃的刀子,吓得差点晕过去,僵硬着身子随便指了一个,声音里带上颤音:“赶紧把刀拿远的。”
“好呀好呀。”阮软高兴地应了下来,低头开始削苹果,垂落的几缕青丝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脖子没了威胁,林晴雅立马就破口大骂:“你个草包,拿刀离我那么近干什么?你真是蠢到可以去死了。”
“妹妹,你说什么?”阮软一脸迷茫地抬头,仿佛没听清她说什么。
她抬起头的瞬间,也转过身,连带手里的刀子也在空气中转了个方向。
林晴雅只觉得脖子间刺痛了一下,阮软手中那把水果刀的刀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抹猩红。
愣愣地伸手摸了一下有些湿润刺痛的脖子,林晴雅摸到了一抹红,脖子上接近大动脉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刺了一个口子。
“你你你……”林晴雅一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对上阮软一脸无辜单纯的表情,直接晕了过去。
旁边的佣人也懵了。
阮软余光瞥了一眼带血的刀尖,又看了一眼晕过去的林晴雅,撇了撇嘴角,这就晕了,也太脆弱了。
大动脉是跟心脏一样脆弱的地方,但只有划到一定的深度,才会流血过多致死,阮软刚才控制好了距离。
她只是想给这个骄横跋扈的林家大小姐一个教训,没想闹出人命来。
调整好表情,阮软用刀尖拍了拍林晴雅,对方没反应,她转了转手腕,对着那张脸用力拍了两下。
林晴雅是被痛醒的,一睁开眼睛,那带血的刀尖带着明晃晃的冷光,还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吓得她差点一口气又晕过去。
阮软拉住她的手臂,实际上是用力掐了一把她的肉,脸上的笑容依旧单纯无害:“妹妹,不要睡觉,我们玩,陪我玩。”
林晴雅尖叫了一声,一把推开阮软,惊恐地往后退。
被人往后一退,阮软一脸不明就里,举着刀子朝林晴雅靠近:“妹妹,陪我玩。”
阮软的笑容在林晴雅眼底,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吓得她连鞋都没穿,捂住脖子连忙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叫:“傻子要杀人了,傻子要杀人了……”
最后还是佣人提着鞋子追了上去。
人跑了,声音渐渐远去,房子里安静下来,阮软收起傻气的笑容,转过身,看到几个佣人害怕地抱在了一起。
她一脸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佣人指了指她手里的刀:“少夫人,你先把刀放下来,太危险了。”
阮软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有刀,“哦”了一声,把刀随意往旁边一扔,大步往后花园走去。
她只是想快点把林晴雅支走,但是没想到她那么不禁吓。
白天的后花园跟夜晚的还是有些不同,夜晚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森气,白天倒是正常了很多,看上去全是绿植和花,让人赏心悦目。
阮软在后花园转悠了两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关于傅温书是否毁容了的秘密。
一无所获的阮软回了房间,把傅温书的事情先放在了一边,毕竟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阮软反锁了门,走到衣帽间,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包,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化妆品,一一摆上化妆桌,她开始认真描绘起脸型来。
半个小时后,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五官端正却平平无奇,属于扔在人群里还找不出的存在。
最后再戴上一副眼镜,再普通不过了。
阮软出了房门,看到刚办事回来的管家,立马又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一路避开了有佣人的地方,最后到了一堵高墙前。
两三米高的墙,对阮软来说并不算多难,她助跑了几步,一脚蹬上墙壁的同时,双手牢牢扒住墙头,往上一翻,双脚落地的瞬间,人已经在高墙之外了。
阮软满意地笑了起来,老头教她的翻墙招式还挺好用的,在附近拦了车,往市区去。
这是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阮软第一次一个人出门,站在人流密集的市中心,她有些恍惚,眼前浮现出,母亲带着自己出来游玩的场景。
第十一章 不能一直装傻
身后车辆的鸣笛声把阮软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掩去眼底的复杂伤感,推了推黑框眼镜,走进一家手机店。
用最短的时间挑选到自己喜欢的手机和电脑,阮软爽快地刷卡付钱。
服务她的店员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好久没有碰上这么爽快的客户了。
用新买的手机给一串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内容简短:一切都好,放心!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阮软看了内容,嘴角弯了起来,倒真是有点想念那几个吵闹的人了。
这次出来的目的不仅仅是拥有自己的通讯工具,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次打了车,这回阮软要去的地方是阮氏医院。
早就听说了阮氏这几年规模越来越大,她要亲眼看看,实地考察更方便她动手。
到时候阮正看着自己打下来的江山,被人推倒,痛苦就更大。
阮软坐在车上,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内心有些感慨,好久没有这么自由过了。
思绪又慢慢飘向别的地方,她是不是该买辆车,要不然出行也太麻烦了。
胡思乱想着,车子很快在阮氏前停了下来。
还没有下车,就能听到医院门诊部里吵闹的声音,阮软循声望了过去,就听司机大叔感慨了一句:“这家医院又出事了。”
阮软转过头看他:“又?”
一说起这件事情来,司机大叔就像打开了话匣:“是啊,光是这个月,这家医院就出了两件医疗事故,偏偏受害者还讨不回什么公道。”
听司机大叔说,这一年,阮氏发生了好几件医疗事故,但每次都被压了下来。
这样,阮氏的名声就不会被破坏,还能到处去谈合资,继续扩大规模。
末了,司机大叔还提醒阮软不要在这里看病,阮软点点头,对他道了谢就下车了,大步往门诊大楼走去。
医院外面围了好一圈人,阮软费了不少力气才挤进去。
门诊大厅里,一对中年夫妇坐在地上哭泣控诉这家医院,两人说的话毫无逻辑,阮软大概能判断出,他们的儿子在这家医院出事了。
阮软思考了两秒,拿出手机准备拍下这出闹剧,巧的是,她刚拿出手机,不知道门诊部这边出事的阮正,在几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一般被围在中间的就是职位最高的,原本蹲下地上破口大骂的男人,一看到阮正,立马冲了上去。
旁边的人来不及反应,而阮正直接被按倒在地上,脸上挨了好几拳,整个人都懵了。
阮正的惨叫声响起,旁边的人才立马去拿中年男人,场面一度混乱。
阮软趁着这个时候往前凑,镜头对准了那对夫妇,中年女人一看到有人在拍视频,立马就大声哭诉起来。
原来他们的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原本病情好转了很多,结果就因为这家医院的医生用错药,导致他们儿子抢救无效死亡。
这个时候,医院不仅不负责任,还掩盖他们儿子的死因,被发现后,试图用几万块压下这件事情。
出了医疗事故的医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升职加薪,一路高升。
这样的黑心医院,怎么还能继续开下去?
阮软把中年女人说的话都录了下来,这个时候保安也赶来了,把男人控制住,阮正被人搀扶了起来,脸上还带着血。
咳嗽了几声后,用手指着准备收起手机的阮软,他没认出那是阮软。
“把她的手机给我抢过来,不能让事情流传出去。”
阮软朝他笑了笑,挑衅地扬起手机:“想要就来抓我啊。”
几个保安连忙冲了上去,阮软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往人群里冲了进去,借着混乱跑进了另外一栋楼,乘了电梯往高楼层上去。
她站在窗户边,看着那些保安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阮正怒火冲天,冲他们发脾气的样子看起来好笑极了。
阮软找了一间洗手间,注册了好几个平台账号,然后把视频发了出去,打开电脑,动用了一点小手段,侵入平台,把视频置顶在平台第一,并且无法下架该视频。
发完之后,她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傅翊琛也该回去了,她得赶紧回去了,免得被发现。
戴上一开始准备好的口罩和帽子,出来后,她才发现前门和后门都被保安堵了。
她站在角落里,看见有人拿视频给阮正看,正是她刚才上传的视频,只不过半个小时,视频的点击量就有几千万了。
阮正气急败坏地砸了手机,指着下属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废物,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找出来!”
将一切收入眼底,阮软转身离开,从后门旁边的墙壁翻墙离开,搭车回了傅家。
这一次,阮软算是免费给阮氏做了一波宣传,最近阮正有的忙了。
傅翊琛还没有回来,阮软抓紧时间卸了妆,刚卸完妆,房门就被人推开来。
阮软和那双深邃的丹凤眼对上,两人还没说话,傅翊琛背后就冒出一颗脑袋来,从另外一条缝挤进门来。
“你好,我叫顾清风,是傅翊琛的兄弟。”男人很自来熟地朝阮软伸出手,笑容友好。
阮软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傅翊琛:“你还有兄弟?”
不是说傅家二少爷死了,表少爷也不长这副模样啊。
“不是亲的。”傅翊琛关上门,淡定解释道:“他是我朋友,在顾氏医院上班,是有名的精神科主任。”
一听到精神科,阮软的眼神就变得很微妙:“你不相信我?”
“嫂子,我哥们这不是不信你,只不过表面功夫要做足,你的诊断结果才能早日下来。”顾清风替傅翊琛解释了两句。
说完,用肩膀撞了一下他:“你说是不是?”
阮软莹润的眼神里还透着几分不相信,傅翊琛点点头:“嗯,你总不想一直装傻下去吧?”
说的也有道理,只要外人知道阮软经过治疗,后面她行为正常,就不会显得太突兀。
“那要怎么治疗?”阮软问,她没病,总不能真治疗吧?
“咱们聊聊天就是治疗了,我很好相处的,你想说什么都可以。”顾清风放下手里的药箱,坐了下来。
“这真是你朋友?”阮软挪到傅翊琛身边,小声的问。
第十二章 他还是个颜狗
女人身上有一股清淡的沐浴露香味,很好闻,傅翊琛眸色渐深,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嗯,他人很好,就是话多了点。”傅翊琛解释道,扫了阮软一眼,她似乎洗了脸,脸上还有点点晶亮,没来得及擦干的小水珠。
顾清风和傅翊琛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之前他那些浪迹情场的事情,顾清风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傅翊琛没死,还在假扮傅温书的存在,可见两人之间的交情多深。
来之前,傅翊琛也把关于阮软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后续的精神诊断报告就从他这里出,绝对不可能有阮正插手的可能性。
毕竟,顾清风可是顾氏未来的掌权人,而顾氏医疗在H城,是力压阮氏一头的存在。
阮软也算是默认了顾清风的存在,一抬头,就见对方好奇地盯着她看。
“我脸上有花?”阮软挑了挑眉,透着几分难以驯服的不羁。
顾清风愣了一下,他还从来没在女人身上看到这种神情,不由觉得阮软有几分好玩。
上次婚礼他也在,当时的阮软可是一副乖乖模样,想起婚礼,顾清风有不少疑问,他是有什么就问什么的人。
对阮软直接脱口而出:“上次举办婚礼的时候,阮家怎么没来人?”
刚问完,就收到傅翊琛刀子般的眼神,顾清风缩了缩脖子。
傅翊琛怕这个问题戳到阮软的痛处,阮软却一脸坦荡无所谓:“我是替嫁的,当然不配阮家来人了。”
替嫁?顾清风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向傅翊琛。
“你不是说你娶的人是阮家小姐吗?怎么变替身了?”
“嗯。”傅翊琛应了一声,语气缓而坚定:“我要娶的人,是阮家大小姐。”
也就是阮软。
“为什么?”阮软的声音插了进来,一下子把傅翊琛问懵了。
傅翊琛皱起了眉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娶阮家大小姐?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阮软问的一脸认真。
据她所知,这种上流社会的联姻,大家都是为了利益,是谁都无所谓,可是傅温书却那么坚定地说,他想娶阮家大小姐。
现在人人都知道,阮家大小姐就是阮青玉。
可是他连阮青玉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她亲口说出来,恐怕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替身吧?
如果中间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对方会执意娶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人吗?
傅翊琛盯着阮软,看她的样子并不像在装傻,他心里冒出无数的疑问,难道她不记得六年前的事情了吗?
六年前,他被人下药,跟阮家大小姐发生了关系,那人不就是阮软吗?
是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还是自己找错人了,当年跟自己发生关系的人,并不是阮软?
傅翊琛眉头紧锁着,之前坚定的想法开始被动摇。
很久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傅翊琛的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阮软以为他身上的毒性又发作了,立马上前一步。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与此同时,她下意识伸出手握住傅翊琛的手臂。
傅翊琛眸色一暗,拉开她的手,语气冷漠:“没事。”
手被拉开,阮软才意识到自己拉着他的手,对方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她也觉得莫名其妙。
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小气到被人碰一下就生气吧?
阮软淡定地松开手,语气也染上几分冷淡:“我饿了,我下去找点吃的。”
人一走,顾清风立马凑到傅翊琛身边,质问他:“你怎么回事?这么对待自己的美娇娘?”
他还是蛮喜欢阮软了,主要他还是个颜狗,阮软长得太好看了,他压根就讨厌不起来。
“跟你有关系?”傅翊琛斜睨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的手。
顾清风讪讪收回自己的手,嘴里嘀咕了两句,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出去了。
临出门前,又转身说了一句:“你这样可是得不到人家的芳心的。”
一说完,顾清风立马关上了门,门板“砰”的一声,是重物砸过来的声音。
“都扮他哥这么久了,脾气还是一点没改。”顾清风一边吐槽一边下楼。
顾清风下楼的时候,阮软正在吃佣人刚烤好的甜品。
她吃的一脸满足,看到顾清风下来,朝他挥了挥手:“下次见。”
呜呜呜……果然还是他家嫂子善解人意,顾清风被阮软的笑容迷得晕头转向。
这天晚上,阮软刻意在床上躺着装睡,就是想看傅翊琛今天会不会走开。
不知道是不是被看出来了,男人一直躺在她身边,没走开过。
一直到半夜,阮软实在撑不住了,沉重的眼皮子往下一压,沉沉地睡了过去。
阮软一睡着,身旁的人就睁开了眼睛,幽深的眼底没有半分睡意,起身离开。
一觉到天亮,阮软起床的时候,傅翊琛已经去上班了,又是独自行动的好时候。
阮软跟管家说她要在房间里认真看书,她要是不下来,谁都别去叫她。
管家算是傅翊琛的心腹,自然是认真服侍阮软的,一应承下来,立马就吩咐下去,谁都不能打扰少夫人看书。
阮软回了房间,化了一个惊艳的妆容,只不过依旧改变了她原本的容貌。
今天,她的目标对象是阮青玉,自然要以碾压她的气场,出现在她面前。
还是用昨天的方式出门,到了H市最有名的交响乐团的所在地,这个交响乐团在国际上也有不小的名气。
这里今天有一场应聘会,阮软就是以应聘者的身份来的。
阮软来的早,在她前面的人不是很多,等了一会,就轮到她了。
在等待的间隙,她跑去洗手间换了一身贴身的裙子,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如同白雪一样,整个人气场全开。
阮软推开门,面试室里坐着一排面试官,里面有她熟悉的人,阮青玉。
可是她变了妆容,对方压根认不出她。
阮软一进来,一排面试官开始议论纷纷,因为她身上的气质太过于优雅了,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第十三章 天才Sally就是她
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阮软再把简历给了对方,自信满满道:“我想应聘的是首席小提琴师。”
话落,对面便响起了倒吸气的声音,首席小提琴师,是阮青玉在乐团里的职位。
一来就说应聘这个职位,不就是向阮青玉发出战书吗?
阮软刚说完,对面就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阮青玉略显讥讽的声音也响起:“你知道首席小提琴师需要什么资格吗?你觉得你够格?”
阮青玉压根就没认真看手上的简历,从阮软一进来,她的嫉妒值就爆棚了,对方一说应聘的职位,她火气更大了。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在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优雅。
“够不够格,你们考考我不就知道了。”阮软丝毫不慌,目光直视阮青玉,眼底泛起点点讥笑。
“她可能还真够格。”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那是乐团的最高级指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
阮软朝他笑了笑,对方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她位置上,伸出手:“原来你就是Sally,久仰大名。”
“什么?她就是Sally?”阮青玉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划过光滑的地面,发出刺耳又难听的声音。
Sally在国际上可是有名的小提琴家,曾在两年前发布过一首倷邦迪第一弹奏曲,其弹奏难度之高,在音乐界被追捧的热度始终未曾消散。
尽管有大批粉丝崇拜着Sally,但她从来没露过面,大家只能凭名字推测出这是个女人的名字。
那么高难度的曲子,怎么可能是一个那么年轻的人发布的?
时到今日,阮青玉还在练习那首曲子,却始终弹奏不好。
老者皱了皱眉头,阮青玉立马收敛了不少,他在这里是最高权威者。
阮软欣赏着阮青玉吃瘪的样子,伸手跟老者轻轻一握,“幸会,周老。”
周老浑浊的眼底闪过一抹精明,她认识自己,看来是做了不少功课来的。
“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听原作者弹奏一曲?”
周老发出了邀请,阮软自然不会拒绝,本来她今天就是来挑战阮青玉的地位的。
“当然可以了。”阮软大大方方应下来,跟着周老到了大剧场里,应聘的人都需要在这里弹奏自己所擅长的。
有人递给阮软一把小提琴,她接过,用标准的动作架起小提琴,调试了两下,朝周老勾了勾红唇。
对方立马打了个手势,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等着阮软的表演,而阮青玉自然是想看她笑话的。
她才不相信这么年轻的人,会是大名鼎鼎的Sally。
周围安静下来,阮软闭上眼睛,开始享受音乐的世界,每一个音符仿佛都被赋予了生命,跳跃在空气中。
一曲完毕,阮软睁开眼睛,周围安静地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下一秒,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快要把剧场的屋顶掀翻一般。
在众多惊艳欣赏的目光中,阮软看见了阮青玉傻掉的表情,眼底慢慢染上嫉妒的神色。
她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从剧场下来,阮软被周老叫去单独聊,从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待遇,阮软留下来,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阮软从乐团出来,在门口就被阮青玉堵住了,这个结果她一点都不意外。
“有什么事情吗?”阮软微歪着头看她。
“你到底是谁?”阮青玉始终不相信她就是Sally。
她一直把Sally奉为自己的偶像,现在偶像出现了,却变成了抢她工作的人。
听到这句话,阮软瞬间发笑了,像听到什么笑话。
“我是,你最不想承认的那个人。”阮软一步一步朝着她靠近,看着阮青玉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可能!你……”
阮软跟阮青玉伸出来的手击了个掌,笑得眼睛弯弯,人畜无害:“明天见,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指教。”
说完,她叫的车也刚好到了,阮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留下阮青玉一个人气急败坏。
第二天,周老的考验才真的开始,阮软刚到乐团,就有人递给她一本曲谱。
“过两天会有一场演出,我想看你上场的效果,如果可以,就是你上。”周老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欣赏。
要知道,别人想从周老这里得到一个机会有多难,而阮软一来,周老就把机会摆在她眼前。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阮软接过曲谱,认真看了两遍,身后是准备排练的乐团。
阮软走到小提琴手的位置,将曲谱摆好,拿起小提琴,深吸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演奏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她才看了两遍曲谱,都没有练习过,怎么敢开始演奏?
阮青玉经过一个晚上,终于认清了现实,从Sally抢走自己工作的那一刻,她就不是自己的偶像了。
此刻她站在台下,等着看阮软的笑话。
周老走上指挥台的位置,看阮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开始挥动手中的指挥棒。
尽管阮软是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不练习,看两遍曲谱就能和乐团一起演奏的。
这里有不少人都等着看阮软出错。
只不过现实让他们失望了,阮软配合地很完美,跟上了练习过许多遍的乐团的节奏。
试演奏结束,阮软立马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周围尽是崇拜的声音:“Sally,你也太厉害了,是怎么做到的?”
“你简直就是个天才,怎么会想来我们乐团?你明明可以去更好的乐团。”
“对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偶像了。”
恭维的声音此起彼伏,阮软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迷失在一片赞美声中,透过人群,她看到了阮青玉又青又白的脸色。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上,阮软挑了挑眉,朝她抛去挑衅的眼神。
周围没人注意到,阮青玉却气得快炸了,狠狠剁了一下脚,不甘心地瞪着她。
“Sally,两天后的演出,就你上吧。”周老的声音拉回阮软的视线。
“好啊,多谢周老给我这个机会。”阮软也不推辞,这个机会是她凭实力赢来的,有什么好推辞的。
一听到这个演出机会给了阮软,阮青玉瞬间急了:“周老,那我呢?我为了这个演出,准备了那么久。”
甚至连演出的礼服都准备好了。
第十四章 笃定她在撒谎
是要给新人大放光彩的机会,但是也不能立马就把老员工踢走,周老沉思了一下:“后面还有一场演出,那场演出你上吧。”
“不行!”阮青玉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我就要上两天后这边演出,这是之前早就定好的。”
这两场演出的重量压根就不能相提并论。
一时间氛围有些僵持,阮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周老,两天后的这场演出,我还是不上了吧。”
顿了顿,阮软用余光不动声色瞥了阮青玉一眼:“毕竟我是新人,不应该一来就破坏规矩的。”
话落,阮青玉气得更加牙痒痒了,这茶里茶气的语气,摆明了就说她欺负新人,太可恶了。
“你叫青玉是吧?”阮软似乎没有看出对方的怒气,亲切地拉住她的手:“放心,我并不想抢走你的演出机会,两天后的演出就让你上吧。”
语气落落大方,这个机会原本就是阮青玉,现在阮软这么一说,仿佛就是施舍给她的。
阮青玉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气急败坏:“这本来就该我上!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上。”
阮软被凶得一愣,当即露出些许慌张的表情,想解释:“青玉,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看不下去的周老出声打断了她们。
拿出长者的严肃,对阮青玉说道:“你练习了那么多遍,还不如人家看两遍就会,你自己是什么水平,你自己清楚,还需要我说更多吗?”
乐团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虽然小声,但是也有些许难听的词眼落入阮青玉的耳朵。
她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周围立马噤声,她愤愤对周老道:“你会后悔的。”
说完,人就跑了。
阮软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还真是禁不起折腾,她要把之前所遭受过的一切,百倍千倍奉还给阮青玉,教她好好做人。
这两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心里是这么想,面上一如既往地透着些许无措和担心,看向周老。
“不会出事吧?要不然我还是去跟她说一说吧,把两天后的演出机会还给她。”
周老叹了口气,长辈般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阮软的肩膀:“放心吧,她能出什么事情,再说了,舞台本来就是留给最优秀的人,何来还不还一说?”
解散前,周老让阮软好好准备两天后的演出。
今天的计划成功完成,阮软心情明显不错,回傅家的时候,嘴角还是微微上扬的。
只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刚推开房门,傅翊琛坐在房间里。
两人四目相对,阮软嘴角的弧度瞬间定格住,第一反应竟是,庆幸自己率先卸了妆。
要不然房间里突然闯入一个陌生人,大概率会被扔出去,而且自己的计划也会被发现。
傅翊琛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上下扫了眼阮软的穿着:“你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嗯,碰上好的事情了。”阮软率先移开了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心虚,面上却很淡定地走了进来。
到现在,阮软还是不太习惯,跟一个大男人在同一个屋子里相处,她抓了衣服往浴室走:“我先去洗澡。”
“嗯。”傅翊琛从鼻腔里发出声音,应了一声。
阮软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就是希望出来的时候,傅温书已经不在外面了,但是现实总是让人失望。
男人依旧岿然不动地坐在沙发上,阮软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还好她穿得规矩。
敲门声适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傅翊琛正准备起身,阮软立马把毛巾披在肩膀上,说道:“我去开门。”
打开门,是傅翊琛的高级助理,林毅看到阮软立马问了一声好:“少夫人好,我是来给老板送资料的。”
说着,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傅翊琛始终盯着阮软的背影:“把资料给她吧,你可以先回去了。”
一得到命令,林毅瞬间就把资料递给了阮软,恭敬地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阮软有些疑惑地关上门,把资料给了傅翊琛,准备去找点别的事情干,反正就是不想和这男人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刚转身想走,手腕忽然被人抓住,阮软脸色一变,下意识想一拳挥过去。
男人低沉温和的嗓音响起:“不想一起看看吗?这里面都是关于阮家的资料。”
阮软被关在精神病院六年了,了解的情况应该不多,让她看看总没有错。
可是,她刚才一脸防备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听到傅翊琛的声音,阮软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里不是精神病院,而是傅家。
之前在精神病院,只要被抓住手腕,就意味着要打针吃药,如果不乖乖听话,就会有别的办法让你服从。
之前的伤害历历在目,阮软抿了抿唇,挣脱开男人的手,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异常举动,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傅翊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就是不太习惯别人的触碰。”阮软只是顺口一说,也没有针对傅翊琛的意思。
可她一说完,傅翊琛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脸色微妙,所以她不习惯自己的触碰?六年前的事情,让她不习惯跟别人有肌肤接触吗?
“不是说要看资料吗?”阮软扯开话题,转移傅翊琛的注意力。
“嗯。”傅翊琛收回思绪,翻开了资料,心里揣摩着该怎么开口。
在看到六年前的资料时,眼神暗了几分,他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傅翊琛随意翻着手上的资料,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六年前,阮家举办了一场宴会,规模不小,你有参加那场宴会吗?”
提到那场宴会,阮软的神情控制不住地变得难看起来。
六年前,阮正为了阮青玉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对外界宣布了阮青玉的存在,也就是这场宴会,让阮软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那是毁了她的开始。
阮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没有,当时刚好有事情。”
“原来如此。”傅翊琛将她的表情变化全部收入眼底,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却没再深究下去。
心里笃定阮软是在撒谎,如果不是撒谎,怎么会露出那些表情?
第十五章 傅老爷子回来了
阮软没再搭腔,只不过刚才的好心情明显消失了。
看完资料,傅翊琛大概知道了阮软和阮青玉以及那位后妈之间的事情,原来阮家的情况也挺复杂的。
阮软倒对自己的家底被人看了个清没啥反应,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稍微调查一下都会知道,她没什么好在意的。
合上资料,傅翊琛朝阮软说道:“清风每三天会来给你治疗一次,争取一个月内让你恢复一些。”
一个月?阮软皱了皱眉头,时间有些短,只不过顾清风在H城的医术,是大家都有所耳闻的,也不是不可能。
“重点不是我恢不恢复,重点是阮正得愿意放开我的监护权。”说到监护权的事情,阮软显得有些烦躁。
傅翊琛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阮软露出除了淡定,有把握之外的其他表情。
他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带着十足十的把握:“放心吧,他会愿意的。”
男人带着些许温柔的嗓音敲打在阮软的心头,她愣了一下,抬起头跟他对视了一眼。
也许是灯光落到傅翊琛的身上,衬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就连脸上那几道狰狞的伤疤也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两道目光在空气中有所交集,气氛迅速升温。
阮软注意到傅翊琛的眼神似乎变了,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逐渐蔓延开来,她立马站了起来,干笑了两声。
“应该可以吃饭了吧?我饿了,先去吃饭吧。”
说完,她逃一样地往外走,内心暗暗骂了几句,为什么那几位就不教教她,怎么正常跟男的相处呢?
往后几天,顾清风按照三天一次的频率来给阮软进行所谓的治疗,其实就是他俩在那唠嗑。
不用治疗的时候,阮软就去交响乐团,演出也顺利落幕,而阮青玉对阮软的嫉妒和怨恨是一天比一天深,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身份优势。
有一次,阮软想去找周老,刚到办公室门口,准备敲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
阮青玉威胁周老:“如果你再执意让Sally担任团里的首席小提琴师,我就让我爸撤了对乐团的投资。”
周老摇摇头,一脸无奈:“青玉,你还是这副模样。”
“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要求?”阮青玉明显失去了耐心。
“我不会开除Sally的。”周老语气笃定,顿了顿:“如果你想让你爸撤资,那就撤吧,我会去找新的投资人。”
原来,阮青玉想把她踢出交响乐团。
阮软的眼神明显冷了下来,手里的东西一时间没拿稳,直接掉了下去,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阮软将东西捡起来,门正好打开。
阮青玉看见是阮软,眼底闪过一抹怨恨,拉住她的手臂,直接把人拉走。
一直到没人的角落,阮青玉失控地冲着阮软喊:“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贱人!”
吼完,她扬起手,朝着阮软的脸就想扇下去。
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阮软用力捏住她的手腕,嘴角往上勾,逼近阮青玉:“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要把这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一切,全部夺走!”
阮软虽然在笑,可是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甚至冷得让人发怵。
阮青玉被逼入墙角,对上那双眼睛,她害怕地吞了吞口水,想要抽回手,却怎么都抽不回来。
“你记住了,还没有结束呢。”阮软朝她妩媚一笑,甩开她的手,转身走了。
留下阮青玉一个人靠在墙角,脚还有些抖。
忙完乐团的事情,阮软心想,都出来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回精神病院看看那几个老家伙。
要不然,他们又该说她忘恩负义了。
一想到他们,阮软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翊琛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阮软笑得眉眼弯弯,那双狐狸眼盛满了温柔,他一时间竟移不开目光。
炙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阮软后知后觉地收起笑容,轻咳了一声。
傅翊琛这才回过神,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阮软的方向走来。
这阵子住在一起,阮软每天都能看到傅翊琛那具好身材,就算看了很多次,这副身材还是百看不厌。
艰难地移开目光,阮软翻开手里压根没看几页的书。
沙发的另一侧陷了下去,男人身上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扑鼻而来。
“过几天,爷爷要回来了,要举办一个家宴。”就在阮软耳根子微红的时候,傅翊琛开了口。
她疑惑地“嗯”了一声,她对傅家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没想到还有一个傅老爷子。
傅翊琛才转过头,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有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傅老爷子是他的爷爷,虽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但依旧是傅家的掌权人,不少人还是忌惮他的。
不过傅老爷子倒是挺宠爱傅温书和傅翊琛这对兄弟的。
自从六年前傅家出了事情之后,傅老爷子失去了儿子儿媳妇,还有疼爱的孙子,他悲痛不已,便选择出国,不想留在这里触景生情。
解释完傅老爷子的身份和地位,傅翊琛又叮嘱了一句:“爷爷挺严肃的,容不得别人迟到,你最近少出去,免得我找不到你人。”
阮软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最近自己老是出去的事情,他都知道。
“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叫出口的时候,阮软还觉得有点别扭,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傅翊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出了一个让阮软心一沉的答案:“明天。”
为了迎接傅老爷子,阮软只能把明天的计划都推后了。
其实傅翊琛跟阮软举办婚礼的时候,傅老爷子就应该回来了。
只不过傅老爷子心脏不太好,临上飞机之前,突然发病,只能在医院治疗,等病情稳定下来再回来。
傅老爷子在傅家的确是德高位重,家宴举办的时间是晚上,当天下午,傅家的人早就聚一起,在等他了。
人齐聚一堂,难免就能看到讨厌的面孔。
林晴雅幽怨的眼神透过,准确投到阮软身上,想到上次的事情,她就气得想把阮软杀了!
想她堂堂一个林家大小姐,居然被一个傻子吓着了。
不行,今天怎么都要给那傻子一个教训。
傅翊琛一直跟阮软待在一起,中间不知道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