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 535还真是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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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分钟,顾少修走出书房,温雨瓷迎过去,“怎么样?”
顾少修揽她入怀,“回房再说。”
洗漱完,躺在床上,温雨瓷舒舒服服偎在顾少修怀里,把玩他的睡衣,“夙辰怎么说?”
“大部分时间,是我说,他听,”顾少修抚她的头发,“我把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他,还有明天和他父母见面的事情,全盘说给了他,他表现的很平静,同意了明天的安排,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温雨瓷仰脸看他,“他就没表示一下伤心愤慨什么的?”
“没有,”顾少修轻叹,“他和阿璟不一样,阿璟有烦心事就掀桌子揍人,他是有事就埋在心里,不动声色。”
温雨瓷嘟嘟嘴巴,“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所有的心情垃圾都埋在自己心里,累不累?”
顾少修抚着她的头发轻笑,“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是人生来就带的脾性,强求不得!”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到底是好是坏,明天我们就知道了,”温雨瓷动动身子,伸手关灯,“睡觉睡觉!”
关了灯,她刚躺回自己的枕头上,顾少修的身体便压了过来,“老婆今天怎么这么主动?真乖!”
温雨瓷:“……”她是真的单纯的只想睡觉好吗?
第二天,应天茶馆内,顾少修、温雨瓷、夙辰,围桌而坐。
这是一家防汉代的茶馆,从装修、到布局、再到器具服务,全都仿照汉代。
服务员穿着汉代的服装,戴着汉代的头饰,行着汉代的礼仪,木质的房屋内,熏香袅袅,放着古筝的音乐。
乐声和缓,如流水一般,让人心境宁和。
服务员泡好茶,退了出去,顾少修和夙辰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绝口不提有关夙汀州的事,仿佛他们今天只是在这里消遣一样。
温雨瓷坐在顾少修身边,低头心不在焉的刷着手机,猜想着一会儿父子相见会是怎样的情景。
几分钟后,房门敲了几声,顾少修站起身,“请进。”
温雨瓷和夙辰也站了起来,门打开,夙汀州牵着一个女子的手,走了进来。
这位澳洲最大的华商,从外貌看,并不像个商人,而是更像一个学者。
他身材瘦削,穿了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五官清秀,斯文儒雅,十足的书卷气。
站在他身边的女子,穿着黑色旗袍,柔顺的黑发在脑后挽了个发髻,身材匀称,眉目精致,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年纪,脸色苍白如脂玉,十分有韵味。
只可惜,一双眼睛,却毫无神采,似是蒙了一层浓雾,迷茫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从五官看,两人和夙辰都有几分相似,再加上那纸亲子鉴定书,和夙汀州的话,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夙辰的父亲母亲。
夙汀州和顾少修、温雨瓷打过招呼,一双眼睛落在夙辰脸上,过了许久,眼眶立刻红了,过了好久,才哽咽出声:“真没想到,我夙汀州,今生还有这福气,能见到自己的儿子。”
夙辰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愫。
“夙先生夙夫人请坐!”顾少修做了个请的姿势。
夙汀州先照顾身边的女人坐好,自己才在顾少修的对面坐下,坐好之后,他立刻去看夙辰,情绪激荡,一时间说不出话。
顾少修轻笑了下,“夙先生,请喝茶。”
“谢谢。”夙汀州端起茶杯,手掌微微颤抖。
顾少修又是一笑,“夙先生,我想,阿辰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二十几年前,你和他的母亲,为什么把他遗弃在路边,这事关阿辰是不是愿意叫一声父亲,你愿意直言吗?”
夙汀州将茶盏放下,轻缓摇头,“他是不是还愿意叫我一生父亲,并不重要,事实上,我没资格做他的父亲,只要如今知道他尚在人世,过的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少修微微勾唇,“听夙先生的意思,那些往事,是不想再提了?”
“不,”夙汀州摇头,看向夙辰,“我欠他一个解释,他有权利知道,当年他的父母是怎样自私,怎样舍弃了他,我不敢乞求他的原谅,只盼他知道我们如今心中的悔意,不再恨我们!”
夙辰清清淡淡的迎着他的目光,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夙汀州的情绪更加激动,端起茶盏,喝了几口,稳了稳心神,再次抬眼看向夙辰,目光却像是穿过了夙辰,不知落在了何方。
“他的母亲,叫林早,我们是高中同学,她是转校生,转到我们班时,班上只有我身边一个空座,于是,她就成了我的同桌。
她是文静内秀的女孩儿,人漂亮,家境好,成绩也好,却不骄傲,待人宽厚亲切,男生女生都喜欢和她交朋友。
那时的我,年少轻狂,有很多毛病,她坐在我身边,看的最清楚,我总觉得,她就像一个放大镜,把我身上的缺点照的清清楚楚,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却唯独我,始终排斥她、针对她。
她性子很好,不管我怎么对她,她都不着急,也不和我吵架,后来,我们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再次成了同学。
大概是在一起久了,虽然我不喜欢她,却潜意识里,把她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喝酒,还是k歌,都喜欢带她一起。
她很斯文,文静,并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环境,可是每次只要我约她,不管是哪里,她都一定去。
去了之后,她就静静坐在角落里看着我们。
有一次,我一个朋友说,她喜欢我,我不屑一顾,我身上所有的缺点她都知道,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而我,我也不会喜欢她,同桌三年,同学六年,我们之间太熟悉了,熟悉的我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点恋爱的激情。
大学毕业后,家里安排我相亲,我没想到,相亲对象居然是她,我反应很强烈,当场拂袖而去,回到家中,我的父母却勒令我必须娶她。
我父母说,她是个好女孩儿,出身名门,温柔贤淑,最重要的是,当时我家的企业在经济危机中遭受重创,如果与她联姻,就能针拯救我家的公司。
我对她,更加厌恶、反感。
我是个男人,不能出卖自己的婚姻,换取荣华富贵。
我喝醉了酒,找到她,指责辱骂。
她依旧逆来顺受,第二天,主动到我家,与我父母说,她和我,不合适,我们只能做朋友。
她那样文雅恬静,宠辱不惊,更加让我抬不起头,那天我明明就站在楼梯拐角处,听她轻声细语的陪我父母说话,我却始终没有下楼。
再后来,我终于遇到一个让我喜爱的女孩儿,她就像焰火,让我觉得惊艳,燃起我身体里所有的热情。
我恋爱了,每天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激情。
我给她买礼物、唱歌、甚至亲自下厨给她做饭菜,宠的她如珠如宝。
一切很完美,我过着自以为的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每天从欢乐中醒来,又在欢乐中睡去。
我以为,我一定会娶她,疼爱她一辈子,而她,会是贤妻良母,为我相夫教子。
哪知道,我家中的企业,再次面临危机,随时面临破产的可能,与此同时,一个比我更有钱的公子哥,开始强势追求她,她变心了……”
说到这里,夙汀州像是陷入了痛苦的悔意,侧了侧头,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撞见她与那位公子哥亲热的时候,我痛苦的像是整个世界都毁灭了,我借酒消愁,醉的不成人样,鬼使神差的,跑去了她租住的公寓。”
他收回目光,握住身边女子的手,目光中的神色,又痛又悔。
“那时的她,父亲刚刚去世,嫂子怕她争夺家产,扣了她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她赶出了家中。
她生性淡泊恬静,不争不抢,习惯了逆来顺受,她不愿意因为钱财的事,搅得她哥哥夫妻不和,自己在公司旁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艰难度日。
我一身酒气的敲开她的门,抱着她,又哭又笑,她收留了我,那一晚……我们发生了关系。
“此后半年,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们就像一对已经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每天一起吃饭睡觉,日子过的平淡如水。”
“她陪我度过了我最艰难的时候,半年之后,我家的公司渐渐有了起色,我的前女友……又回来了……”
温雨瓷讶然,忍不住插口,“你又和你前女友和好了?”
“对,”夙汀州苦涩的笑,“那时的我,真是鬼迷心窍,和她摊牌,对她说,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她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就带着她的东西,离开了那座城市。”
温雨瓷忍不住轻轻一声呵笑,“还真是渣呢!”
“是,”她声音虽低,夙汀州却听到了,神色愈加羞惭,“那时年轻,只顾着自己,从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前女友离开我时,我对她感情正浓,人们常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愿意主动回到我身边,我求之不得……”( )
536. 536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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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长叹了口气,“曾经看过一句话,除了回锅肉更香,什么再来一遍,都不会是以前那个滋味,我和我的前女友,刚好应了那句话。
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离我而去,已经成了扎在我心上的一根刺,稍有不顺心意的事情,那根刺立刻就会跳起来,提醒我,她曾经的背叛。
我们总是吵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们分分合合,吵了大半年,终于都累了,彻底分开……这时候,我想起了她……”
夙汀州看向身边的女人。
坐在她身边的女子,安静的像一副仕女图,眉眼清淡,目光迷茫,不眨眼珠的盯着对面香炉内升起来的袅袅青烟。
夙汀州看着女子,缓缓开口:“我开始想念她,或者说,自从我们分开,我从未停止过思念她。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忽然明白,我爱的人,其实一直是她。
在她面前,那种烦躁不安的情绪,不过是种自卑。
因为太喜欢,所以患得患失,总觉得自己在她眼中,不够美好,因此抗拒自己喜欢她这个事实。
自从她离开后,她夜夜入我的梦,我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我开始发了疯的找她,后来我终于在一家医院,找到了她。
医生说,几个月前,她刚刚在医院生过一个孩子,但孩子是早产,身体不好,医生问我,有没有按时给孩子体检,孩子发育是否正常。
我一下懵了,算算时间,那个孩子是我的,我竟然在她怀孕的时候,和她分手,离开了她。
我很自责,请了最好的医生医治他,直到她从昏迷中醒来。
我迫切的询问她,孩子在哪里,可她那时,已经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他握着林早的手,怜惜的目光,描画林早的眉眼,“她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可以自理,每天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漂漂亮亮,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与我交流。”
温雨瓷忍不住问:“这么多年,你们就是这么生活的?难道她就没和你说过一句话?”
“没有,”夙汀州摇头,潮湿了眼眶,“我时常想,这大概是我的报应,我太自私,太卑劣,所以,命运也毫不留情的惩罚了我,后来,因为公司发展需要,我的全家移民澳洲,我和她之间,平平静静过了这二十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我一直以为,这一生,我注定无子无孙,却没想到,我还能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转眼,目光落在夙辰脸上。
夙辰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淡淡说:“所以……我还是无法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被遗弃在路边,对吗?”
他神情清淡,心内,却早已翻江倒海。
父亲,母亲,对他来说,都是很遥远的字眼。
昨晚,顾少修与他长谈之后,他一夜没睡,睁眼到天亮。
他已经是成年人,不再渴望父母的庇护和疼爱,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遗弃在路边。
是不是,他和谢云璟一样,是个不被人祝福的私生子。
还是和多年以前,他看过的某个故事一样,他的母亲是被坏人强爆,才勉强生下他,生下他之后又恨他,将他遗弃在路边。
他想过无数个可能,他这辈子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情。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他的亲生父母,却还是没办法知道答案。
“不,”夙汀州看着他,轻轻摇头,“孩子,我派人多方查证过,他们说,你母亲很疼爱你,将你照看的很好,只是有一天晚上,你母亲趁你睡着,出去买东西时,被坏人盯上,拖到了暗巷里……”
“你说什么?”一直面无表情的夙辰,双手骤然在身边收紧,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孩子,你可以恨我,但不要怨恨你的母亲,”夙汀州含泪说:“她真的很爱恨爱你,只是,那晚之后,她的精神受了强烈的刺激,从警局出来后,一直精神恍惚,她当时,是租的房子,我千方百计找到她的邻居,探寻你的下落,她的邻居说,看着她抱着孩子出去,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我,是在医院找到的她,找到她的时候,只有她自己,没有你……”
夙汀州悔恨交加的握住林早的手,目光凝着她苍白如雪的脸,“没人知道她抱着你离开租住的房子后,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遗失,她又为什么会昏倒在路边,被送进医院,这些年,我费了许许多多的人力物力调查这件事,却始终没人找到答案……”
他有看向夙辰,眼泪滑出眼眶,“天可怜见,终于让我们找到了你,你怨我恨我,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毫无怨言,我只想告诉你,爸爸妈妈都很爱你,当年如果我知道你的存在,我一定不会放你妈妈离开,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好好疼爱你们,丢了你,你妈妈如今变成这样,都是命运对我的惩罚……”
夙辰像是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一直坐的笔直的身体,渐渐委顿下去。
他眼珠转动,茫然的目光,落在林早的脸上。
这就是他的妈妈。
这就是他的亲生父母。
这就是他父母之间的故事。
为什么听起来那么遥远呢?
除了听到林早被坏人拖到暗巷那句话时,心脏狠狠疼了一下,就再也没什么其他感觉了。
这些年,他无数次想过,如果有天,他和父母重逢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他设想过无数次,也许是热泪盈眶,也许是抱头痛哭,也许是大声指责,也许是悲痛抱怨,却没想过,会像是此刻这样平静。
爸爸妈妈,原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切的字眼,可是,在他心目中,却远不如身边坐着的大哥,真实鲜活。
他在原地呆坐了许久,晃晃悠悠站起身,脸色苍白的看向顾少修,“修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顾少修点头,“让司机送你,自己不要开车。”
“是。”夙辰点了下头,再没看夙汀州和林早一眼,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
夙汀州张张嘴巴,想要叫住他,声音却哑在嗓子里,终究没有叫出口。
顾少修说:“夙先生,不要介意,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需要时间接受。”
夙汀州冲他点了点头,歪头看了会儿身边的林早,又扭回头看他,“顾少爷,如果可以,我想去拜祭一下令堂大人,当年如果不是她将我和早早的孩子带回顾家,他也许早已经……”
说到此处,夙汀州心中悸然,不敢再说下去。
顾少修轻笑,“夙先生是长辈,叫我少修即可,家母就葬在离这里不远处的凤凰山,如果她知道阿辰如今找到了他的亲生父母,她一定会代阿辰开心。”
“少修,”夙汀州有意与顾少修交好,亲切喊他的名字,“你是阿辰的大哥,也是他最尊敬的人,如果你不嫌弃,叫我一声叔叔,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
“好,夙叔叔,您放心,阿辰心软重感情,即便他一时想不通,但只要你肯花点耐心和时间,他一定会接受您。”
“谢谢,”夙汀州站起身,又扶着林早小心翼翼的站起,“那就麻烦少修引路,带我和早早去拜祭一下你的母亲,我和早早要当面向她拜谢,当年她救我们儿子的恩德!”
顾少修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派人开车,和夙汀州、林早,一起抵达凤凰山。
令顾少修没想到的是,夙汀州竟然在他母亲的墓前行了大礼。
他跪在顾念的墓碑前,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林早站在他身边,静静看着,神情淡如青烟,眉目安然,无喜无悲。
拜祭完顾念,顾少修命人将二人送到酒店,他和温雨瓷,回到顾家别墅。
洗去一身风尘,吃了点东西,顾少修去了夙辰房间看夙辰,温雨瓷躺在床上玩儿手机。
半个多小时后,顾少修推门进来,温雨瓷放下手机,抬头看他,“怎样?他情绪还好吗?”
“还好,”顾少修在她身边躺下,揽过她的身子用力亲了一口,“任谁知道这些,心里也不会好过,总需要一段时间接受。”
“再怎么说,他都比明阳强多了,”温雨瓷长长叹口气,“明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来让他捐肝,然后他就知道了他母亲是被他父亲气死的,再然后,就是他爹也服毒自杀了,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一个和他同父异母,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妹妹了,你说,这世上还能有谁比他更惨吗?”
顾少修轻轻拍拍她,“好了,别再替明阳忧心了,他不是还有你吗?有你这个贴心的好妹妹,是他不幸之中的万幸!”
“嗯,”温雨瓷侧了侧身子,偎进他怀里,又是一身叹息,“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明阳和夙辰的身世,应了那句话,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世事无常,人心叵测,只有想不到,没有发生不了。”( )
537. 537什么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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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无常,他们不是还有我们吗?换了个角度看,他们比很多人都幸福。
“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又不能陪他们一辈子,他们早晚都要成家立业,过自己的日子,对了……”温雨瓷像是想起什么,眼睛猛的一亮,“我可以帮明阳找个老婆啊!”
温雨瓷翻个身,忽闪着眼睛看着顾少修,神采奕奕,“现在夙辰已经有小筝了,可明阳还是一个人呢,我要给明阳也找个好老婆,等明阳娶妻生子,有了老婆孩子,他就不会寂寞伤心了。”
“你呀,”顾少修笑着戳她的额头,“你还是真是当红娘当上瘾了,忙完一对又一对!”
“明阳是我的责任啊!我不操心谁操心?”温雨瓷摸过手机,“而且呀,你没听说过吗?如果人这一辈子,可以促成七对新人的良缘,是会有福报的!”
“七对?”顾少修笑起来,“那也太多了吧?你成天去忙这个,拿什么时间关心我?”
温雨瓷拿着手机冲他做鬼脸,“我完整的时间都关心你,零零碎碎的时间才去关心他们,这样总可以吧?”
顾少修伸手关灯,抽出她手中的手机扔在一边,覆身压上,“现在是完整的时间,归我!”
“哎!你等一下,我给欢儿和小筝她们打个电话,看她们身边有没有什么好人选……”
“等不及了,明天再说!”
温雨瓷:“……”
第二天,温雨瓷从沉睡中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昨晚将她折腾的半死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动动身子,慵懒的倚靠在靠枕上,摸过手机,给尚明欢打电话,继续她昨晚未竟的事业。
“喂?瓷瓷?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尚明欢欢快的声音,像新鲜的水萝卜,活泼又清脆。
“嗯,有事,”温雨瓷眯着眼睛问:“欢儿,你有没有什么靠谱的表姐表妹或者闺蜜什么的?要身体健康,体贴貌美,温柔顾家,没不良嗜好的。”
“你想干嘛?”尚明欢问:“你要给人找对象?”
“聪明!”温雨瓷笑眯眯称赞:“我想给明阳找个老婆,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哦!”尚明欢哦了一声,吐槽道:“你把我老公拐走给你们家明阳哥哥做苦力还不够,现在又想拐带我表姐表妹!……没有!一个都没有!”
“好大的怨念啊!”温雨瓷嬉笑,“欢儿,你可要想清楚,我早点给明阳找个老婆帮他分担公事,谢云璟就能早一点解脱,不然的话,谢云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景城呢,你真舍得?”
尚明欢咬牙启齿,“可恶的瓷瓷,你真奸诈!”
“行了,你就别和我耍宝了,我和你说认真的呢!你到底有没有?你要是没有,我再去问问小筝。”
“你别说,还真有一个,”尚明欢回忆道:“我记得我表舅家有个表姐,在云城工作,长的挺漂亮的,温柔内秀,一直没谈过恋爱,上次我回京城,我表舅妈还和我唠叨,说被我表姐愁死了,这么大年纪还嫁不出去,眼看就成菜市场的黄花菜了!”
“行,那你帮我打听打听,看她现在有男朋友了没,”温雨瓷说:“欢儿,咱可先说好,你眼睛必须给我睁大些,给我打听清楚了,我一定要身家清白,温柔善良的,你别给我弄个极品的糊弄我,不然我和你没完。”
“你得了吧你!”尚明欢吐槽她,“就你那老母鸡护小鸡的架势,就算我给你找好了,你自己不也得长长眼?我才不信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呢!”
“也对,”温雨瓷放心了,“那你快点去问,问好了,过几天,我带你去云城见你的阿璟哥哥!”
尚明欢切了声,“也就你能把利用人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脸皮真厚!”
温雨瓷笑,“脸皮再厚在你面前,也得甘拜下风!”
“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到了我和我们家阿璟哥哥爱心电话的时间了,明天给你回话,拜拜!”
温雨瓷看着手中被挂断的手机轻笑,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还真是幸福。
当天晚上,尚明欢就给她回了话,她的表姐确实在云城工作,因为性格腼腆内向,从没谈过恋爱,至今还没男朋友。
温雨瓷和她约好周末去云城,和温雄闲聊时,说起此事,被温华筝听到,闹着要跟去云城玩儿,温雨瓷自然一口答应。
第二天,温雨瓷开车去超市买东西,打算带到云城,捎给明阳,正排队付费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拨了下屏幕,放在耳边,“喂?”
“喂,瓷瓷吗,我是徵羽。”
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悲痛压抑,带着明显的哭音。
“是,我是瓷瓷,徵羽,你怎么了?”
商徵羽,她的大学同学,曾和她住过一个寝室,关系不错。
只是后来,她被迫退学,有意的和以前的同学保持距离,才和她渐渐断了联系。
她记得,她和商徵羽最后一次联系,是知道吕颂扬和林静分手的时候。
她四处找不到林静,只好给商徵羽打了个电话,询问林静的下落。
分开这么长时间,她一直琐事缠身,许久没她的消息了,很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她。
商徵羽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说:“瓷瓷,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事请你帮忙,想见你一面。”
“当然,我在外面超市,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温雨瓷一口答应。
当初上学时,她与商徵羽之间的感情虽然不比尚明欢和林静亲厚,可她家出事的时,商徵羽没有落井下石,相反还很关心她。
这份情谊,她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听商徵羽的语气,分明是遇到了难处,她没理由坐视不理。
她结了账,按照商徵羽说的地址,在一家小咖啡座,找到了商徵羽。
商徵羽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一头长发简单的披在脑后,脸色苍白,眼睛已经哭肿了。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要个单间吧。”温雨瓷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一间包房。
“瓷瓷……”一落座,叫了声温雨瓷的名字,商徵羽立刻大哭起来。
温雨瓷抽了几张纸巾塞进她手里,也没劝她,安静的等着她。
商徵羽哭了好久才停住哭泣,用纸巾擦泪,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瓷瓷,真抱歉,把你叫来看我哭。”
“没事,能笑出来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哭!”温雨瓷将刚刚服务员送来的咖啡往她面前推了推,“喝杯咖啡定定神。”
“嗯,”商徵羽擦净脸,啜了口咖啡,吞吞吐吐说:“瓷瓷,我找你……是想……借钱……”
“没问题,借多少?”说句欠扁的话,如今在她这里,借钱是最不成问题的问题。
“二十万,”商徵羽艰难的说:“如果不可以的话,十五万也可以。”
“二十万可以,一会儿我陪你去取,”温雨瓷说:“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当我没问。”
“我弟弟住院了,需要交手术费,”商徵羽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和同学去外市参加比赛,赢了比赛,几个人出去唱k庆祝,回来的晚了些,被一个酒驾的司机给撞了,那个司机家里很穷,只陪了我弟弟几万块钱,杯水车薪,我妈一着急,一下病倒了,家里一下两个人同时住院,积蓄很快花光了,无奈之下,我只能暂时休学,和我爸一起照顾我妈和我弟弟。”
“徵羽,”温雨瓷握住她的手,无奈的说:“你总是这么好强,你早该给我打电话,这是大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商徵羽摇头,“瓷瓷,你家里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能不找你,我尽量不想麻烦你,原本想着,我还有林暮,哪知道……”
说起自己的男友,商徵羽眼泪落的更凶。
“对了,我记得,林暮经济条件不错,他怎么不请个护工帮你?”温雨瓷疑惑的问:“请个护工帮你爸爸照顾你妈妈和弟弟,你就不用休学了,毕竟休学是大事,有可能影响一生的前途。”
商徵羽含着眼泪,吸了口气,“我弟弟刚出事时,我根本没心情上课,我和林暮说,我想休学,照顾弟弟,他一口答应了,他说,反正他开的是广告店,以后即使我大学毕业,肯定也是去他店里帮忙,有没有文凭没关系,紧接着,我妈妈又病倒了,我实在没心情读书,就办理了休学。”
“那现在呢?他为什么让你出来借钱?店里经营不好?”
“不是,”商徵羽惨然摇头,“最近生意是不好做,可十五万他还是拿得出来的,他却和我说,我弟弟和我妈就是个无底洞,多少个十五万也填不满,他说他最近要上一个新项目,需要很多本钱,他要为了我和他的将来奋斗,把钱都投到新项目上去,不能浪费在我弟弟和我妈的身上……”( )
538. 538这种话,你怎么问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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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这么说话?”温雨瓷气的一拍桌子,“他这说的是人话吗?那是你弟弟和你妈妈,是你这辈子最亲近的人,那怎么能叫浪费?”
“我也没想到,”商徵羽眼泪落的更凶,“我们从高中就认识,大学时确定关系,确定关系之后,我一有时间就会去他店里帮忙,我是学设计的,他有很多业务都是我加班加点完成的,这么长时间,我一分钱都没问他要过,我没想到,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和我说,我妈妈和弟弟的性命,没他的新项目重要!”
“好了好了,你别急,”温雨瓷拍拍她的手,“一会儿我陪你去取钱,我们先去把你弟弟的手术费交了。”
“瓷瓷,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商徵羽看着温雨瓷,哽咽着问:“我们那么长时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钱重要吗?他怎么可以说出那么无情的话?”
温雨瓷此刻终于明白,商徵羽伤心欲绝,一来是妈妈和弟弟病,的确压得她喘不过气。
二来,却是林暮的薄情,让她痛不欲生。
她的妈妈弟弟还有林暮,都是这个世上对她来说最亲近的人,可是现在,两个生死未卜,一个漠然绝情,让她如何承受?
“算了,”温雨瓷轻轻拍拍她,站起身,“那种渣男,不值得你为他伤心落泪,我们还是先去给你弟弟交手术费。”
“瓷瓷,谢谢你,我……”商徵羽也站起身,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愤然按下接听键,“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要和你分手,从今以后,我和你之间再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来搔|扰我!”
她猛的挂断手机,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温雨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安慰她。
女孩儿找男朋友,很多时候,是想找一个依靠。
虽然他不必像超人一样那么强大,但女孩儿总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她相信,如果林暮拿不出这笔钱,商徵羽一定不会和他翻脸。
可是,拿得出却不拿,任谁也无法接受。
商徵羽擦干脸上的泪,深吸了口气,“瓷瓷,你帮我个忙,先载我去林暮店里,我出来的匆忙,证件衣服什么的都没拿,我回去把它们全都拿出来,从今以后,我和林暮,彻底两清了。”
“好,没问题。”人常说,劝和不劝散,可温雨瓷却没劝商徵羽不要和林暮分手。
在她看来,林暮的确没有值得商徵羽爱的地方。
现在他能为了钱,不顾商徵羽母亲和弟弟的生死,那么将来,他就有可能为了钱,不顾商徵羽的生死。
这种男人,一无是处,早点分了,是商徵羽的福气。
温雨瓷把车停在林暮的店面对面,商徵羽开门下车,小跑着冲进林暮店里。
林暮正在电脑后忙碌,抬头看了眼商徵羽,以为商徵羽还是像以前一样,和他耍小脾气,不阴不阳的说:“刚刚在电话里不是挺硬气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商徵羽冷冷说:“我来拿我的东西,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商徵羽进里间收拾自己的东西,林暮见她是动真格的,有些慌了,起身追过去,“小羽,你别闹了行吗?十五万,不是个小数目,你当我是印钞机啊?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去想想办法是不是?”
“你别装了,”商徵羽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说:“你有多少家底,我比谁都清楚,你要是没有那些钱,我绝对不会强逼着你拿出那么多钱,没有是一回事,有却不肯往外拿,是另外一回事。”
“小羽,你别闹了,行吗?”林暮烦躁的抓住商徵羽的胳膊,“是,我承认,我是有那十五万,可那是我准备上新项目的本钱,你把钱用了,我的新项目怎么办?我每天没日没夜的工作加班,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我想给你买大房子,让你做阔太太,吃进口食品,穿名牌,难道我有错吗?”
“新项目新项目,难道你的新项目比我弟弟的性命还重要吗?”商徵羽气的将手中的东西,猛的扔回原处,扭头看他,“林暮,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长时间,我一直以为你是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可现在我才知道,是我自己眼瞎看错了,你、你什么都不是,你就不是个男人!”
“商徵羽,你说话注意点!”林暮也来了火气,“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哪次出去约会不是我花钱?你身上哪件过千衣服不是我买的?我管你的吃喝拉撒睡,难道我还要管你一家子的吃喝拉撒睡?我到底是娶老婆,还是娶你一家子?”
“你管我吃穿又怎么了?”商徵羽气的浑身发抖,“这么长时间,我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给你做了数不清的业务,到底是你给我花的钱多,还是我给你赚的钱多?你要不要把计算机拿过来,我们一笔一笔的算算!”
林暮被商徵羽的话呛住,一时说不出话。
的确,商徵羽学的是设计专业,而且她聪明有灵气,设计风格很招客户喜欢,这两年,没少给他干活。
若真算起来,他花在商徵羽身上的钱,未必有商徵羽给他赚的钱多。
他嗫嚅了会儿,声音小了些,“小羽,我们是男女朋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何必算这么清楚?”
“是啊,我们是男女朋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我弟弟住院,需要做手术的救命钱,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把你的钱拿出来,给我弟弟救命?你别告诉我,要是现在在医院等救命钱的是你弟弟,你也能把你的钱,拿去做你的新项目,眼睁睁看你弟弟在医院等死!”
“话不能这样说,”林暮辩解,“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是个女孩儿,你家里的事,你能管多少?”
“林暮!”商徵羽看着他,一字一字悲愤说:“你别忘了,我还没嫁呢!今天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商徵羽,就算这一辈子不嫁人,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男人,你去死!”
她用力推了林暮一把,将最后几件她的东西,塞进行李箱,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商徵羽,你给我站住!”林暮在她身后气怒叫嚣:“你今天要敢出这个门,以后你就永远别回来!”
“你放心,”商徵羽头也不回的说:“以后就算你跪在我脚下求我,我也不会再回来!”
“商徵羽,你……”看到她决绝的背影,林暮忽然觉得心慌,拔腿想追,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追出去。
商徵羽走到门口,温雨瓷迎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没事吧?”
商徵羽红着眼睛摇头,“没事。”
“呦!这不是温小姐吗?”瞥见温雨瓷的身影,林暮愣了下,笑脸走过来,“温小姐,好久不见了,你和小羽很长时间见面了,我还劝过她,让她多和你联系呢,今天是什么香风把您给吹来了?”
温雨瓷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打开后备箱,帮商徵羽把行李箱放进去。
林暮有些尴尬,却不愿意放弃和温雨瓷套近乎的机会,走到商徵羽的身边,拽商徵羽的胳膊,“小羽,别闹了,温小姐在这儿呢,让温小姐看了多不好。”
商徵羽甩掉他的手,“瓷瓷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你故意的是不是?”林暮猛地抓住商徵羽的手腕,将她拽到一边,恼怒的低吼:“以前我让你联系一下温雨瓷,帮我们店里拉点生意,你就是不肯,说什么和她好久没联系了,不好意思开口,那现在是怎样?你怎么又好意思和她开口了!”
“林暮,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商徵羽愤怒的甩开他,“我不厚着脸皮去求瓷瓷,难道眼睁睁看我弟弟死吗?这种话,你怎么问的出口?”
“我怎么问不出口?”林暮气挥舞了下手臂,气怒到无以复加的样子,“你要知道,她可是景城首富的女儿,就算她家落魄了,景城好多公子哥儿都是她朋友,都买她的面子,只要她肯出面,肯定能为我们拉来无数生意,我们的的店铺,早就不是一个百八十平的小店面,而是一家广告公司了!”
“那又怎样?”商徵羽挑眉看他,“虽然我出身贫寒,可我也是有骨气的人,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难道我错了吗?”
“你不但错,而且蠢!”林暮气的咬牙切齿,“面子值几毛钱?更何况,你和她是同学,她帮帮你怎么了?你要是早和她打好关系,让她帮帮我们,我们早就赚了大把的钱,还会拿不出你弟弟手术的钱吗?说到底,还不是你咎由自取,死要面子活受罪!”( )
539. 539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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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商徵羽冷笑着咬牙,“林暮,我总算看透你了,原来,你竟是这种人!”
以前,他们在一起时,林暮也是这样精打细算,商徵羽却总觉得,他这是会过日子,不挥霍、不乱花钱、会盘算,这是优点。
再加上,林暮嘴巴甜,会哄她,随便买点小礼物,就能哄的她心花怒放,很多小事她都不去和他计较。
可如今,遇到大事了,他的本性才暴露出来。
原来,他竟是这样自私浅薄的人!
可怜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现在才看清楚!
“我是哪种人?”林暮皱眉看她,“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自己说说,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亏过你没有?不管什么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哪次不是你?”
是,他很贴心,很细致,很会照顾人。
每次出去吃饭、出去玩儿,他总听她的,她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她说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
每次买衣服鞋子,他总是自己买便宜的,给她买贵的。
正是这些小事上的顺从,才给她造成了他们甜蜜恩爱的假象。
她一直以为,他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她一直觉得,这辈子,她肯定非他不嫁。
可现在,她才知道,她错了。
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想通了这一切,她反而平静下来,“林暮,也许你没错,可你说的那些,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还好,我还没毕业,我们还没来得及结婚,好合好散,挺好的!”
她心灰意冷,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转身朝温雨瓷的车走去。
林暮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回身边,皱眉呵斥她:“商徵羽,你差不多就行了!怎么还闹起来没完了?我告诉你,只要你和温雨瓷打好关系,让她给咱们多拉客户,别说十五万,二十五万我都给你!”
他知道温雨瓷的出身,也知道温雨瓷和景城几大公子都有很深的交情,只要温雨瓷给他拉生意,他这广告店,肯定会火起来。
等他打通和那几家大公司之间的路子,别说是十五万,就算一百五十万,他也能不用眨眼,就掏的出来!
“不用了,”商徵羽甩掉他的手,“钱的事情,我会自己去解决,从今以后,你和我,再没一点关系!”
商徵羽大步往温雨瓷的方向走,林暮急了,追了几步,再次抓住商徵羽的胳膊,“小羽,你听我说……”
“你还有完没完了?”温雨瓷迎了几步,抓住商徵羽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皱眉看着林暮,“你没听清楚吗?徵羽说,她要和你分手,从现在开始,请你不要再纠缠她!”
“不是,温小姐,”林暮赔笑,“男女朋友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小羽是和我闹性子呢!我们家小羽,哪儿都好,就是爱耍点小性子,过后我哄哄她就没事了,温小姐是小羽的朋友,帮我多劝着她点,这么大人了,不能总这么任性,您说对不对?”
看着他近乎讨好的笑容,温雨瓷有些厌恶的皱眉,不想和他废话,拉开车门,把商徵羽推进副驾驶室。
她自己也走到驾驶室边,开门上车,林暮弯腰,拍打副驾驶的窗户,“小羽,你和温小姐出去散散心,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炖乌鸡汤喝,乖,别生气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全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生气,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商徵羽咬了咬唇,歪头看向另一侧,不想看他那张长的还算英俊的脸。
以前,他们两个之间闹别扭,他就是这样哄她的。
她确实有点小孩子脾气,喜欢被人哄着,只要他像刚刚那样,说几句甜言蜜语,她立刻就不气了。
每次他这样哄她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她会觉得,她是被这个男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就算他没钱没势,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可现在,她一点幸福的感觉都没了。
没遇到事情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如今摊上事情了,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和她想象中的那个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去医院吗?”温雨瓷打开导航。
“嗯。”她吸了口气,把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忍了回去。
“别哭了,我觉得没什么好哭的,”温雨瓷按下医院的导航,“和这种男人分开,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你该买几串鞭炮去庆祝才对。”
商徵羽勉强笑了笑,“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他爸妈都是普通的工人,家境一般,他总想在景城买房,但景城的房价太贵了,他总想着能谈成笔大买卖,把房子的首付先付了,等我一毕业,就立刻结婚。”
“人生这么长,谁能总是一帆风顺?”温雨瓷想到了去年的自己,“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男人,你敢嫁吗?”
“是啊,他就是功利心太强了,总想往上爬,”商徵羽吁了口气,“他以前就这样,精打细算,蝇营狗苟,虽然以前我也看不惯他,但总想着,他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是为了让我以后过好日子,我这样宽慰着自己,也就不觉得什么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呵……”
她轻轻呵笑了下,脑袋倚在靠背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温雨瓷拍拍她的手,“别想了,会好起来的!”
到了医院,温雨瓷帮商徵羽交了手术费和住院费,又往她的银行卡上转了一些现金。
商徵羽很难过,“瓷瓷,这些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
“别说这些傻话,”温雨瓷拍拍她的胳膊,“去年我落魄的时候,你没少关心我,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我帮你什么了?”说起这个,商徵羽更加不好意思,“也就打了几个电话,安慰了你几句而已,”
“这就够了,”温雨瓷笑,“那时候,好多人可是畏我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的,也就你和小静胆子大,还敢联系我。”
商徵羽笑笑,“还好,你爸爸终于好了,温洛寒也不再恨你了,好人有好报,我始终坚信,你这么好的女孩儿,肯定会幸福的。”
“这句话,转赠给你,”温雨瓷笑着拍拍她,“你这么善良这么美好,也肯定会幸福的!”
商徵羽脸上终于露出几分轻松的笑容,“借你吉言!”
温雨瓷俏皮一笑,“一定会的!”
两人找到医生,确定了给商徵羽的弟弟做手术的时间,温雨瓷又去看了商徵羽的母亲。
在商徵羽母亲的病房待了会儿,温雨瓷告辞离开,商徵羽留在医院,照顾妈妈和弟弟。
转眼到了周末,温雨瓷如约,和尚明欢、温华筝、夙辰、顾少修一行五人,带着几名手下,浩浩荡荡赶往云城。
温雨瓷和明阳已经提前打好招呼,让他空出一天时间,和谢云璟一起“接待”他们。
和明阳、谢云璟会合后,又接了尚明欢的表姐梁乐薇,浩浩荡荡的大队伍,赶往云城名胜镜水湖。
温雨瓷和梁乐薇,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对梁乐薇的外形,温雨瓷基本满意。
黑长直的头发,飘逸的淑女裙,标准的鹅蛋脸,唇红齿白,举止斯文,很养眼的一个女子。
到了镜水湖边,有同来的下属,为他们定了船,他们一共八人,三对情侣,外加明阳和梁乐薇,分乘四艘船。
几个女孩儿各找各的老公,坐进船里,兴致勃勃游湖去了。
明阳和梁乐薇知道,今天他们这一面是相亲,也顺理成章,坐进同一艘船里。
温雨瓷和顾少修坐同一条船,她在船上坐了没一会儿,就没正经的躺在了顾少修的腿上。
顾少修划船,她看碧波蓝天。
“今天天气真不错,你看,云彩多白!”温雨瓷躺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舒服的慨叹,“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星星,小时候,经常想,要是人也会飞多么好,天上肯定特别漂亮。”
顾少修垂眸看舒舒服服躺在自己腿上的她,“大多数的孩子,都曾这样梦想过。”
“那你呢?”温雨瓷忽闪着眼睛看他,“你想过没有?”
顾少修很认真的想了想,“我……好像没有。”
“你看看,你是个多么无趣的人啊!”温雨瓷笑着扬手拍拍他的脸,“多亏我的出现了拯救了你,不然怕是你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悠闲惬意,晒着太阳慢悠悠划船的时候。”
“有道理!”顾少修弯唇,“谢谢老婆大人,晚上好好奖励你!”
“你够了!”温雨瓷笑嗔他,“这里风景如画,你说点诗情画意的情话不好吗?干嘛非要提那种煞风景的事?”
顾少修含笑凝望她,“我们之间,还用说情话吗?”
温雨瓷抬手摸他的脸,“哪个女孩儿不喜欢听情话?我也爱听!”
“那……”顾少修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他听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凝重,“好,明天我去拜望您和阿姨……好……好……再见!”
“怎么了?”见他挂断电话,看着远方出神,温雨瓷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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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辰妈妈的身体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有些哮喘,阿辰父亲说,他明天要带阿辰妈妈回澳洲,他希望,回澳洲之前,能再见阿辰一面。”
“哦,”温雨瓷问:“那你们今天要赶回去吗?”
顾少修沉吟了下,“最好能赶回去。”
他知道温雨瓷想在云城多留几天,再陪伴明阳几日,原本他也想留下陪温雨瓷,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
“没关系,”温雨瓷看透他的心事,微微仰头,掌心贴上他的脸,“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分开两三天没什么,现在明阳的情况已经稳定,我最多在这边待三天,就回去了,云城和景城这么近,以后我常来就是了。”
“乖!”顾少修摸摸她的脸蛋儿轻笑。
“那我们再玩儿一会儿,然后早点去吃饭,吃过饭,你们趁早回去,不要赶夜路。”
“好。”
温雨瓷坐起身,目光在湖面上梭巡,“不知道明阳和欢儿的表姐怎么样了。”
顾少修轻悠的划着小船,漫不经心说:“明阳性格偏内向,尚明欢的表姐看起来也是内秀文静的性子,以我的经验,他们两个,怕是难如你的心愿。”
“是吗?”温雨瓷忽闪了下眼睛,“那也没关系,我原也没指望,见一个就能成的,这种事,急不得,缘分到了才行。”
“你能想通就行,”顾少修轻笑,“我就怕你恨不得,立刻就给明阳娶个老婆。”
“着急是着急的,但天底下不是人人都能像我这么好运,随随便便在地下停车场就能抓个如意郎君!”温雨瓷笑着,坐到顾少修身边去,撒娇的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赖在他身上。
“你呀,”顾少修宠溺笑望她,“自从我从澳洲回来,你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难道你没听说过?”温雨瓷眼波流转,撒娇的笑,“宠老婆的男人,私底下都会叫自己的老婆宝宝。”
“是吗?难道不是宝贝?”
“宝贝哪有宝宝亲切?”
“原来你好这一口,”顾少修俯身,薄唇贴在她耳边,“乖宝宝,等着,晚上老公叫一万次。”
温雨瓷咯咯笑,装做打了个冷颤的样子,“不行了,太肉麻了,我受不了了,幸好还没吃饭!”
“你自己强烈要求的,怎么又受不了了?”
“总之就是受不了了,不要和女人讨论为什么,女人有蛮不讲理的权利!”
“好!”顾少修空出一只手,宠溺的揉她的头发,“我家老婆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永远都是对的!”
温雨瓷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笑,两人正在嬉闹,谢云璟和尚明欢的小船靠过来。
尚明欢冲温雨瓷喊:“瓷瓷,你们别腻歪了,你都快钻他身子里面去了,我看着都难受!”
“你是羡慕嫉妒恨吧?”温雨瓷嬉笑,“我们是老夫老妻,名正言顺,你这还没举行婚礼的,大庭广众之下,总得注意点影响,两个人一本正经坐着,觉得特亏是不是?”
尚明欢大呼虐狗,用力冲她挥了下拳头,“你得意什么?刚刚谢云璟说了,和你们的婚礼隔开一百天,我们立刻举行婚礼,现在算算,也没多长时间了,我们过几天就要去拍婚纱照了,到时候我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嫉妒死你!”
“哦!”温雨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刚刚你把船划那么远,原来是逼婚去了!你从实招来,是不是满清十大酷刑全都用上了,我们家阿璟少爷才同意和你举行婚礼啊?”
“你够了!”尚明欢又冲她挥了下拳头,脸蛋红了。
确实是她主动和谢云璟提的,想尽快举行婚礼。
谢云璟说,京城有习俗,家中兄弟姐妹的喜事,要么一起举行,要么需要隔开一百天才行。
所以他们的婚礼,要和顾少修、温雨瓷的婚礼,隔开一百天。
不过,算算时间,指日可待,虽然被温雨瓷说红了笑脸,心里却是美美哒。
“要去拍婚纱照了啊?”温雨瓷说:“你放心,再让他在这边待两天,等少修和他带过来的人,明阳都用得顺手了,就让他回去,到时候,由着你可劲儿折腾,你想怎样就怎样。”
“先不说那个,”尚明欢拍拍肚子,“我饿了,我们上岸吃点东西吧?”
“好,刚好少修下午有事要回去,我们早点吃了饭,你们早点回去,不用赶夜路。”
几人商量好了,上了岸,时间还早,也不急,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边走边聊,享受着蓝天白云下的湖光水色。
每个女孩儿都和自己的男朋友走在一起,谢云璟身边是尚明欢,温华筝身边是夙辰。
几人正溜溜达达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忽然一个**岁的男孩儿骑着一辆自行车朝他们冲过来。
男孩儿把自行车骑的歪歪扭扭,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大声嘱咐着让他小心,看样子是正在学自行车。
温华筝停住脚步,侧身,想先让男孩儿从她身边过去,她再往前走。
哪知道,男孩儿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忽然身子一歪,连车带人,往她身上摔过去。
夙辰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一带。
男孩儿噗通一声,连车带人摔在草坪上。
温华筝被夙辰带到一边,倒是躲过了被砸的命运,却因为身子没稳住,一个趔趄,和夙辰一起,也摔在草坪上。
她在下,夙辰压在她身上,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嗅到他身上清爽的薄荷香,温华筝的脸,一下红了。
尚明欢走在他们前面,听到后面动静不对,回头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温华筝的脸更加红了,双手推搡夙辰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起来。
夙辰压着她柔软的身子,眼前是她含羞娇俏的脸,忽然头脑一热,不管不顾的将唇压了下去。
尚明欢无论如何没想到,夙辰这么大胆子,真敢再众目睽睽之下吻温华筝,一下看直了眼睛。
谢云璟将食指放进嘴里,打了个响亮的口哨,满脸痞笑。
温雨瓷刚开始也觉得有趣,可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画风不对……被压在底下的,好像是她妹妹诶!
她忽闪了下眼睛,拔腿朝两人那边走,想把夙辰从温华筝身上扯起来。
刚走了一步,手腕被抓住,整个人被顾少修带进怀里,结实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薄唇落在她耳际轻笑,“人家小两口的事,你过去掺和什么?”
温雨瓷无语,“那是我妹妹诶!”
“那还是阿辰未来的老婆呢!”顾少修笑,“人不轻狂枉少年,等他们老了,回忆起今天这一幕,嘴角一定会噙着笑。”
温雨瓷又忽闪了一下眼睛,没反驳他……好吧,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接吻嘛,每对情侣都会做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好在,夙辰也没太过分,亲了一会儿,站起身,把温华筝也从地上拽起来。
温华筝又羞又恼,在他肩头狠狠捶了几下。
夙辰唇角勾着浅浅的弧,任她捶打,含笑不语。
温雨瓷走过去,帮温华筝拍打身上的草屑,“摔疼了没?”
“没。”温华筝摇摇头,脸红的更加厉害了。
“没事就好,走,吃饭去!”温雨瓷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在自己身边。
接下来的时间,叽叽喳喳的温华筝,异常的沉默,温雨瓷仔细观察了下,小丫头脸上不是愤怒,而是小女儿的娇羞。
温雨瓷笑起来,果然,顾少修说的是没错,温华筝不但没恼,反而还觉得很甜蜜。
再仔细想一下就懂了,如果换做是她,想必她也是脸上羞恼,心里却美滋滋的。
女人嘛,就是喜欢这么口是心非。
在附近找了家高级酒店,吃过饭,顾少修带着夙辰、温华筝、尚明欢回了景城,谢云璟留下帮明阳。
尚明欢站在谢云璟对面,含情脉脉,依依惜别的样子,让温雨瓷着实嘲笑了一把。
气的尚明欢冲顾少修吐槽:“少修哥,你看你们家瓷瓷,你要走了,她一点都不伤感,没心没肺,枉你那么疼她!”
顾少修看向温雨瓷,温雨瓷踮脚,飞快的在他唇角吻了下,“老公我爱你,路上小心!”
尚明欢:“……”不就是欺负她还没举行婚礼,名不正言不顺吗?讨厌!
送走顾少修几人后,明阳和谢云璟回了明阳公司,温雨瓷负责送梁乐薇。
温雨瓷开车,梁乐薇做副驾驶,温雨瓷主动搭话:“乐薇姐,你觉得明阳怎么样?”
“还行吧,”梁乐薇腼腆的抿唇笑笑,“我能叫你瓷瓷吗?”
温雨瓷轻笑,“当然。”
梁乐薇歪头看她,“瓷瓷,我听说,明阳是在你们家长大的对不对?”
“也不算是从我们家长大的,”温雨瓷解释说:“他来我们家时,已经十五岁了。”
“哦,”梁乐薇点了下头,“这么说,你和明阳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对不对?”
“是呀,”温雨瓷微笑,“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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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1. 541她怎么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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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还蛮喜欢明阳的,”梁乐薇犹豫着说:“可是,有件事情,我非常担心……”
“嗯?”温雨瓷歪头看她一眼,“什么事?”
梁乐薇说:“我听明阳说,你现在住在他家里对不对?”
“对呀,”温雨瓷说:“他刚在云城落脚,我怕没人在他身边陪他,他一个人会应付不了,我会在云城陪他一段时间。”
“瓷瓷,我是怕……”梁乐薇咬了咬唇,“我是怕明阳喜欢……你!”
“啊?”温雨瓷错愕,一脚踩在了刹车上,两人的身体都因为惯性的作用,狠狠往前晃了下。
“瓷瓷,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梁乐薇看着温雨瓷,一副她已经看透一切的样子。
“你说中什么了?”温雨瓷哭笑不得,“我和明阳在一个家中,共同生活了十一年,有段时间,我们更是相依为命,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们两个是兄妹,是家人,难道他不该喜欢我吗?”
“可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梁乐薇漂亮的杏眼里,盛满担忧,“我怕他对你这份喜欢,迟早会变成那种喜欢?”
“变成哪种喜欢?”和明阳之间纯粹的感情被玷污,温雨瓷十分恼火,勉强耐着性子问:“乐薇姐,不知道欢儿有没有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我和我的丈夫非常恩爱,明阳也很尊重我的丈夫,他们之间,就像手足一样,我和明阳,更是从小一起长大,对我和他来说,我们早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了!请你不要用这种龌龊的目光窥探我们,这会让我觉得你很不礼貌!”
“可是,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梁乐薇辩解:“即使现在他把你当妹妹,可万一以后我嫁给他,忽然有天他觉得他对你不是亲情,是爱情怎么办?我总觉得,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不应该走的太近,你应该避嫌,尽量少出现在他的面前!”
温雨瓷:“……”她真是呵呵了!
她和明阳一起生活十一年了,梁乐薇才出现一天,就让她避嫌,以后和明阳少见面!
真是活见鬼了!
如果她不是尚明欢的表姐,她一定立刻把她从车上扔下去。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歪头看她一眼,妩媚一笑,“乐薇姐,这件事情,太好解决了!只要你不嫁给明阳,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
“可是,我觉得明阳这人还不错,”梁乐薇说:“长的好,工作好,脾气也挺好,无父无母,以后我嫁过去,不用受公婆的气,我仔细考虑了好久,发现除了你这个问题,他挺符合我要求的,只要你同意以后离他远些,我愿意和他试着交往一阵子。”
“不用了,”温雨瓷看着前方的道路,重新匀速行驶,“乐薇姐,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现在只是你一厢情愿,我要回去问问明阳的意见,看他愿不愿意和你交往。”
以她对明阳的了解,他的眼光应该不会差到这种地步,喜欢上她。
该死的尚明欢,说好了不要介绍个极品给她,现在是怎样?
“他今天待我一直很温柔,我觉得他挺喜欢我的。”梁乐薇信心满满。
“我们家家教好,明阳待谁都客气有礼,”温雨瓷毫不客气的说:“我觉得乐薇姐,可能想太多了。”
梁乐薇就算再迟钝,也听出温雨瓷的语气不对劲,扭头看她,“瓷瓷,是不是我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
温雨瓷笑了下,“我只是觉得,乐薇姐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性格,遇事多往好处想,这样杞人忧天,会多很多烦恼,少很多乐趣。”
“你觉得我是杞人忧天?”梁乐薇摇头,“我不觉得,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连同是女人的我,都要忍不住喜欢你,明阳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们又年纪相当,我觉得瓜田李下,你应该避嫌。”
看她说话的神态,温雨瓷就能看出她是个执拗又神经质的人,难怪十二七八岁了还没谈过恋爱,想必要么是她受不了别人,要么别人受不了她!
眼见着她的公寓就在眼前,温雨瓷懒得和她废话,靠边停车,歪头看她,“乐薇姐,你到家了。”
梁乐薇拿起手包,“瓷瓷,我的话,你再回去考虑考虑,只要你同意以后和明阳保持距离,我愿意再和他接触一段时间。”
“好,乐薇姐你回去等消息,我回去问问明阳的意见,如果他喜欢你,我就让他给你打电话,如果他不喜欢你,就不再打扰你了,你自便。”
“瓷瓷,你这话说的不对,”梁乐薇抓住车把手的手,又收了回来,转回身子看温雨瓷,“什么叫你让他给我打电话?他已经是一个**的成年人了,你凭什么左右他的意见?”
温雨瓷:“……”以前明阳和正常人不一样,他的事,都是她帮忙拿主意,她已经习惯了。
的确,这件事,梁乐薇没说错。
她改口道:“乐薇姐放心,你和明阳之间的事,我绝不插手,如果他喜欢你,自然会给你打电话,如果你们没缘分,那乐薇姐就再继续找你的有缘人。”
“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我,”梁乐薇脸上浮起一抹羞涩的笑,羞答答的开门下车,往前走了两步,走回来,弯腰隔着车窗看温雨瓷,“瓷瓷,你听乐薇姐的话,今晚别在云城留宿了,赶紧回你老公身边去吧,你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在一起,万一你老公胡思乱想怎么办?”
温雨瓷:“……”我老公没你这么龌龊!
温雨瓷忍了又忍,勉强勾勾唇角,“乐薇姐再见!”
她脚下一踩油门,汽车箭一般窜了出去。
应该说,再也不见才对!
这种脑袋瓜上长包的女人,才配不上她的明阳!
汽车开出一段距离,她忍不住接上蓝牙,拨通尚明欢的电话,咬牙切齿,“尚明欢同学!我现在很想掐死你,你知道吗?”
“怎么了?我又怎么惹你了?”尚明欢疑惑。
“我不是嘱咐过你了吗?不要弄个极品给我,你是怎么把关的?你那位表姐,极品的不能再极品了好吗?”
“是吗?”尚明欢一头雾水,“我看着挺好啊,温柔恬静,不怎么说话,斯斯文文的,男人不就喜欢她那样的淑女吗?她怎么惹你了?”
“别提了,”温雨瓷没好气,“伤春悲秋,无中生有,杞人忧天,满满都是负能量!”
“你别掉书袋,听不懂,说人话!”
“说的就是人话,奈何你不是人!”温雨瓷啐她,“你那位表姐啊,一上车就给我上政治课,说什么我和明阳没血缘关系,瓜田李下,要保持距离,最后以后别见明阳了!”
“这样啊,”尚明欢尴尬的咳嗽两声,“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她是我表舅家的表姐,我们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每次见面,她都文文静静坐在一边,从来不和我们一起聒噪,我哪知道她思想这么复杂?我不也是好心好意的想帮你吗?”
“算了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找你这个不靠谱的介绍了,我开着车呢,不跟你说了!”
“哦,那你小心点,别气了,既然她那么极品,明阳肯定不会喜欢她,你又没什么损失,有什么好气的?”
尚明欢哄了她几句,温雨瓷挂断电话,长长吁了口气。
早知道好女人不是这么好找的,但她没想到,她点儿这么背,明明找人介绍的,还遇到这么一个极品的,看来下次要更小心才行!
回到明阳公司,谢云璟和明阳正在伏案忙碌。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头。
明阳坐直身子,“瓷瓷,回来了。”
“嗯。”温雨瓷扔下车钥匙,进茶水间倒水。
谢云璟痞笑,“嫂子,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我们家老大一走,把你的三魂七魄全都勾走了?”
“不是,被气到了,”温雨瓷不愿意让自己的看法左右明阳,走到明阳对面,隔着办公桌问他:“明阳,今天感觉怎么样?”
“相亲吗?”明阳有些歉意,“对不起瓷瓷,我对她好像……没什么感觉。”
温雨瓷尽心尽力为他操心,他却不能做出回应,他心中十分歉疚。
“刚好刚好,”温雨瓷拍拍胸口松口气,“我神烦她,你不喜欢她刚好,以后离她远些,千万别再和她联系了,省的被她赖上,她自我感觉太好了!”
“怎么了?”谢云璟摸过自己的茶杯呷了口,“闹半天,你和欢儿的表姐生气呢?她怎么惹你了?”
“别提了,胡思乱想,乱七八糟,满满负能量,她要做了我嫂子,我得被她活活给气死!”
“得了吧你!”谢云璟挥了下手,表示打死他,他都不信,“你不把别人气死,别人就要烧高香了,谁能把你气死?”
温雨瓷哼了声,“我不是看在你们家尚明欢同学面子上,没好意思出手吗?不然的话,就凭她那颗脆弱玻璃心,我保证分分钟让她哭到梨花带雨!”( )
542. 542好男人人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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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璟点头,“你这样说我还信!”
明阳插嘴说:“瓷瓷放心,我对她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刚刚我还担心,没办法和你交代,这样刚好。”
“明阳,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温雨瓷趴在桌子上,忽闪着眼睛看他。
“我?”明阳愣了下,“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至少能让我觉得舒服吧?名欢的表姐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我只知道,我肯定没办法和她在一起。”
“大致总要有个方向嘛!我好替你去找啊!”温雨瓷依旧趴在桌子上,锲而不舍的看着他,“比如说,你是喜欢温柔贤惠的,还是热情奔放的,或者是活泼可爱的?”
“我喜欢……让我觉得阳光温暖的,”明阳说:“就像你的性格一样,开朗活泼,但也温柔可爱,总能让我觉得很踏实,很安心,有家的感觉。”
“你别听他扯,”谢云璟不以为然的说:“在没找到之前,说找什么样的,那纯粹胡扯!看看我和辰哥就知道了!我想找温顺小绵羊,结果找了欢儿这只叽叽喳喳的小鸭子,我以为辰哥会找高冷女王范儿的,结果他选了一个傲娇小萝莉,爱情这东西,就是神出鬼没,毫无道理,你能描画的出来的,那是设计图,不是爱情!”
温雨瓷歪头看他,“那你觉得,明阳适合什么样的?”
“让我说,你就别瞎操心了,”谢云璟指指门口,“喜欢你们家明阳少爷的人多了,你还怕他讨不到老婆?”
温雨瓷下意识顺着他的手指往门口看去,门口站着一个清秀漂亮的女孩儿。
她漆黑柔顺的长发扎成高高马尾,身上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职业装,五官清秀精致,白皙纤长的手中,抱着一叠文件夹。
“蒋祺?”温雨瓷有些吃惊的叫出女孩儿的名字。
“孟夕哥哥,谢先生,温小姐。”蒋祺抱着文件走过来,依次和几人打招呼。
温雨瓷眉心微蹙,扭头看明阳,“她怎么会在这里?”
蒋祺,是明阳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孟娇的闺蜜。
几日前,她刚刚把她和孟娇从孟家别墅赶出去,她不过回景城待了几天,蒋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温雨瓷是开心还是生气,一个表情,明阳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眉宇微蹙,唇角抿着,分明是生气了!
“瓷瓷你别生气,”明阳绕过办公桌,走到她身边,“你听我解释!”
温雨瓷挑眉看他,“你让我别生气?”
可她怎么能不生气?
蒋祺是孟娇的闺蜜,孟娇是明阳仇人的女儿!
如果说,这世上谁最盼着明阳死,那一定是孟娇。
怕他出意外,怕他被孟娇算计,她扮黑脸,做恶人,强势决绝的将孟娇从孟家别墅赶了出去!
可现在是怎样?
他居然把蒋祺放在了自己身边!
他觉得他有几条命?
“瓷瓷,你听我解释,”温雨瓷对他极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明阳有些慌乱,抓住她的手臂,“前几天,你回景城之后,我心情不好,到湖边去散步,我想事情想的太出神,险些被车撞到,幸好蒋祺推了我一把,我才逃过一劫,可是因为救我,蒋祺却摔伤了,我十分过意不去,所以……”
“所以什么?”温雨瓷甩开他的手,“所以你就把她留在你身边了?”
明阳怯怯,“不可以吗?”
温雨瓷挑眉,“你觉得可以吗?”
明阳嗫嚅:“我觉得……可以啊……”
在温雨瓷凌厉的目光下,他垂下眼睛,声音越来越小。
谢云璟看不过去,插嘴说:“行了嫂子,明阳等于比我们少活了十一年,他才刚刚融入这个社会,哪儿知道那么多居心叵测、阴谋算计?他以后要学的多着呢,他不懂,你教他不就得了,至于这么大火气吗?”
被谢云璟这样一说,温雨瓷也觉得自己的脾气确实太冲了些。
谢云璟说的没错,明阳足足有十一年的时间,活在他单纯干净的世界里,刚刚清醒不过几十天而已。
而且这几十天,除了生病、处理孟桥的后事,他就是窝在这间办公室里,和谢云璟学怎样处理公事。
阴谋算计,他能懂多少?
温雨瓷吁了口气,“好,我听你解释。”
“是这样的,”明阳小声说:“蒋祺被家里人逼婚,无处可去,她问我,能不能给她找份工作,我想到,我身边还缺个秘书,所以我就……我就……”
“你就让她给你当秘书了?”温雨瓷刚刚小了点的火气,腾的又冒了上来。
秘书,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位,但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职位。
作为明阳来说,以后整个公司里,和他走的最近的,就是他的秘书和特助。
他的特助和秘书,最重要的一个特质就是一定要忠诚!
而蒋祺,他是从哪里看出来,她身上有忠诚这个特质的?
“瓷瓷,你别气了,”明阳见温雨瓷气怒交加,软声哄她,“你要是不喜欢,我把她调到其他岗位就是了。”
“这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这是……”温雨瓷话说到一半,想起还站在门边的蒋祺,目光扫过去,“你先出去!”
蒋祺咬了下唇,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夹放下,侧过身子,面对温雨瓷:“温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是有些话,不知道温小姐愿不愿意听我说。”
温雨瓷笑了下,点头,“好,你说!”
言多必失,说的多了狐狸尾巴才会露出来!
蒋祺迎着温雨瓷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温小姐,我知道你和孟夕哥哥感情好,但温小姐不要忘了,这家公司,姓孟,不姓温,如果孟夕哥哥连一个任命秘书的权利都没有,那他岂不是有名无权的傀儡?难道温小姐,想做这孟氏财团的太上皇?”
“呵!”温雨瓷呵笑,“你还真是伶牙俐齿!你这算什么?挑拨离间?……哦,对了,还不止这样!恐怕除了挑拨离间,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你会觉得,孟氏这么大一块肥肉,现在就在我的嘴边,我不狠狠咬上一口,晚上怎么睡得着?你说对不对?”
蒋祺没说话,算是默认。
温雨瓷冷笑了声,“你想太多了,我会在云城陪明阳一段时间,但过段时间,他在云城站稳脚,我就会回景城,照顾我的父亲和丈夫。你是贪婪的,所以你觉得,任谁手边有这样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都不会轻易放手,可就因为你把别人都想的和你一样贪婪,你才想错了!这孟氏,是明阳的,我不会碰一分一毫!当然,我不碰,别人也别想碰,你!就更不要痴心妄想!”
“温小姐说这话,未免太不公平!”蒋祺说:“就因为我是孟娇的朋友,我就不能做孟夕哥哥的秘书吗?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我温雨瓷的道理!”温雨瓷傲然说:“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有本事就试试看,明阳这秘书,你是当的成,还是当不成!”
“孟夕哥哥……”蒋祺凄切的目光落在明阳脸上,眸中氤氲起浅浅雾气,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明阳淡淡说:“我会让人事部另外安排一个职位给你,你先出去吧。”
“孟夕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蒋祺面色如雪,长睫一颤,珠泪滑下,“你是个男人,还是这孟氏的主人,难道你就由着别人捏圆搓扁?这孟氏,到底是你的,还是温小姐的?”
“你不用再挑拨离间了,”明阳淡然看她,“你先出去吧,我很忙,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蒋祺身体微颤,“为了救你,我差点没了性命!当年温小姐救过你,她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我就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救命恩人?”温雨瓷嗤笑,“蒋祺,我很想知道,这云城足足几十万人口,为什么救了明阳的不是别人,偏偏是你?”
蒋祺面色僵了下,立刻反驳,“既然温小姐这样问,那我也要问温小姐一句,景城也有几十万人口,为什么当年救了孟夕哥哥的,不是别人,偏偏是你?”
“当年我救明阳,是机缘巧合,我那时不认识明阳,不知道他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我救他,无所求,你呢?”眼见她已经露出狐狸尾巴,温雨瓷抱臂环胸,慵懒看她,“你对明阳有所求,又这么巧的‘救’了他,你自己说,这是不是巧合的有些有鬼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蒋祺不知是气还是恼,苍白的脸上浮上几分红晕,“你救了孟夕哥哥,就是好心好意,我救了孟夕哥哥,就是别有心机,温小姐,就算你有权有势,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你说我污蔑你?”温雨瓷勾唇,“这太简单了!肇事车应该还能找到吧?我会派人去查!如果查到车祸确实一场意外,而你刚好出现在那里救了明阳,我和明阳都会好好感谢你,可若是让我查到,那辆车原本就是你弄去的,救人的戏码不过是你自导自演,呵……”( )
543. 543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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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瓷冷笑了声,眸光渐渐犀利,“到时,会有你好受!”
听完温雨瓷的话,蒋祺刚刚还泛红的脸颊,刷的一下惨白。
明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缓缓说:“蒋祺,我习惯了用坦荡的目光去看身边的一切,可这并不代表我蠢,更不代表我可以任人欺瞒利用!你先出去,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清楚,如果确实是你救了我,我会好好报答你,如果不是……”
明阳看着她的目光,渐渐森冷。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不说,却更有威慑力。
蒋祺一颗心哆嗦的厉害,后背被冷汗打的透湿。
温雨瓷说的没错,这世上不是没巧合的事情,可她对明阳有所求,却又这么巧合的救了明阳,确实巧合的有鬼。
温雨瓷猜的没错,撞向明阳的那辆车,是受她指使。
她查过温雨瓷和明阳的资料,虽然以她的能力,查的不是很详细,但她却知道了,明阳之所以对温雨瓷言听计从,是因为温雨瓷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盯着私家侦探给她的资料,看了许久,她忽然想到……既然明阳对他的救命恩人这样好,那如果她成了明阳的救命恩人,岂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近他?
而且,只要她成了明阳的救命恩人,明阳一定会像对温雨瓷那样,对她另眼相待!
这个想法,让她激动不已。
她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然后花大价钱,找人跟踪明阳,又派信得过的人,故意开车撞向明阳,而她,及时出现,将明阳推开。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明阳被她推到一边,她被撞了一下,手掌脚腕都受了些轻伤。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撞向明阳的汽车,趁乱逃了,明阳把她送去医院,处理好伤口。
明阳问她住在哪里,他好送她回家,她按想好的台词,向明阳哭诉。
她被家中逼婚,父母逼她嫁给一个新近丧妻的中年富商,富商的女儿年纪和她差不多大,啤酒肚,秃头顶,她一向心高气傲,宁死不嫁,从家中逃了出来,无处可去。
她向明阳乞求,给她一份可以安身立命的工作,如她所料,明阳心软,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说自己大学,学的是文秘专业,明阳立刻让她做了他的秘书。
她做了明阳的秘书,与明阳朝夕相处。
她非常自信,只要她继续努力,凭她的聪明才智,和模样身材,明阳一定会爱上他。
在温雨瓷回来之前,一切进展的比想象之中的还要顺利。
她知道,要想在孟氏站稳脚跟,一定要过温雨瓷这关。
她猜想过,温雨瓷也许会有些不满,但她毕竟只是一个秘书而已,温雨瓷应该不会因为她,和明阳翻脸。
可她没想到,温雨瓷的反应那么强烈,而且,她还那么聪明。
一番对话说下来,她竟然猜到那辆汽车是受她指使,才撞向明阳,这让她毛骨悚然。
如果真让他们查出这一切都是她在暗中捣鬼,那她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好在,明阳散步的地方人烟稀少,路边的摄像头也不多,而且汽车用的是假牌照,人海茫茫,不是那么好查。
事已至此,她除了咬死不认,期盼真相不要被查出来,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她稳了稳心神,神色凄然的看向明阳,哽咽道:“孟夕哥哥,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想!好!你去查!你去查好了!是我自己看错了人,一片真心却换来了这样的侮辱,你愿意查,就去查好了!”
她扭头跑了,谢云璟拍拍嘴巴,打个哈欠,“演技太差,剧本太老套,一点新意都没有,差评!”
温雨瓷瞥了一眼明阳,“看见没?这就是差距!人家阿璟少爷目光如炬,早就看穿了,也就你,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明阳无语的看向谢云璟,“阿璟,既然你早就看穿了,你怎么不提醒我?害瓷瓷和我生气!”
“我不是没证据吗?”谢云璟痞笑,“再说了,那好歹是个美人儿,玩玩儿也不错,这么较真儿干什么?”
温雨瓷白他一眼,掏出手机,“来,我打开录音键,你再说一遍,我去放给欢儿听!”
谢云璟举起双手,做个投降的姿势,然后招呼明阳,“咱们继续,女人的事情让女人去解决,咱们大男人忙咱们的正经事!”
看了眼摊放了一桌子的资料文件,温雨瓷没再和他呛,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给从景城带来的下属打电话,让他们去彻查蒋祺,包括几天前的那场车祸。
谢云璟和明阳,一个教一个学,一直忙到黄昏。
温雨瓷在明阳的休息室睡了一觉,推门出来,“你们两个,别忙了,咱们吃饭去,长城不是一天堆起来的,你们也别太拼了,身体重要!”
谢云璟推开手边的资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地主婆终于开恩让去吃饭了,咱们赶紧的,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三人结伴出门,乘电梯到一楼,电梯门叮的一声左右分开。
此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原本应该悄然静谧的大厅里,却是一团嘈杂的声音。
温雨瓷皱了下眉,当先迈出电梯,顺着声音望过去,十多个男男女女,正在大厅中吵嚷厮打。
事情发生在明阳的地盘,他们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明阳紧走几步,走到温雨瓷和谢云璟的前头,大喝了一声:“住手!”
他的声音不是很高,但自有一股凛寒威压,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吵闹厮打的人,不约而同的停手,朝他看过来。
值班的保安见到自家**oss出现在这里,全部朝这边涌过来,一下控制住了情势。
明阳目光扫了一下,一眼看到刚刚吵闹厮打的人群中,有一个人,赫然是蒋祺!
他目光一沉,定格在蒋祺身上,“怎么回事?”
“孟夕哥哥,救救我!”蒋祺绑着长发的发绳在厮打中被扯掉,她披散着头发,哭泣着朝明阳跑过来,扑进明阳怀里,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孟夕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她死死搂着明阳的脖子,在明阳耳边小声啜泣,“孟夕哥哥,帮帮我!他们是抓我回去结婚的人,可我真的不喜欢那个男人,求求你,孟夕哥哥,你帮忙装一下我的男朋友,一下就好,求求你、求求你!”
不等明阳说话,她松开明阳的脖子,用力抓住明阳的手,冲刚刚围着她撕扯的人说:“大哥二哥,你们别闹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他,他叫孟夕,这家公司是他的!如果你继续这里闹事,他会让人把你们扔出去!”
“孟夕?”蒋原和蒋方对视了一眼,想起云城几日前,那场轰动一时的葬礼。
云城声名赫赫的孟家,先是二少爷孟真因病去世,然后是孟家夫人,被自己的丈夫杀死再家中。
再然后孟桥自己也服毒自杀,失踪十多年的孟家大少爷忽然冒了出来,接管了整个孟家。
这些事,堪比传奇,足够许多人在茶余饭后议论好一阵子。
蒋原和蒋方都是心思活络的人,对这传闻,当然有所耳闻。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蒋祺,“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人就在这里,你们还不肯信吗?”蒋祺身体颤抖着,满脸是泪,悲愤的呵斥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真要孟夕哥哥命人把你们扔出去吗?”
蒋原蒋方对明阳的确有所忌惮,但是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他们心有不甘。
蒋原赔着笑,看向蒋祺,“祺祺,不是大哥二哥不疼你,而是这场祸事,的确是你自己闯下来的,只要你让你的孟夕哥哥,帮我们把钱还了,我们二话不说,立刻就走!”
“你们!你们还要不要脸?”蒋祺气的脸色青白,“我是你们的妹妹,不是你们的奴隶!你们自己欠下的债,凭什么我还?凭什么?!”
“祺祺,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蒋原说:“虽然债是我们欠下的,可这件事,却是你惹下的!如果胡焦图不是看中了你,怎么会设局让我们和他豪赌?如果不是他设局和我们豪赌,我们怎么会欠下那么大的一笔赌债?说来说去,这场祸事,是你惹下的,你弄清楚,胡焦图想要的并不是我们的钱,而是你!如果你不嫁给他,我们就要被他告进监狱里去!你想想爸爸、想想妈妈,你真忍心让爸妈一下失去两个儿子吗?”
“你们自己去赌钱,怎么还有脸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蒋祺哭的泣不成声,“我是你们的亲妹妹啊!我才刚刚二十岁,你们让我去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你们怎么忍心?”
蒋原蒋方脸上都有了愧色,可却仍不死心,依旧不肯放弃。
胡焦图在云城是个狠人,他看中了蒋祺,下聘求娶,却被蒋祺的爸妈拒绝。
他恼羞成怒,设下赌局,把蒋家两兄弟引进局中。( )
544. 544哥们儿劝你三思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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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兄弟欠下他一大笔赌债,他借此威胁蒋家兄弟,让他们兄弟俩,把蒋祺绑去送他。
如果胡焦图得不到蒋祺,一定会拿他们两个出气,他们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小命儿都没了。
蒋原哀求道:“祺祺,你就当时为了咱们爸妈着想!人家说,红颜祸水,如果不是因为你长的太漂亮,让胡焦图盯上你,胡焦图怎么会给我和你二哥下套?说到底,这件事到底因你而起,你不嫁给胡焦图,难道眼睁睁看我和你二哥去死?”
蒋祺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哭的泣不成声。
她当然不愿意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出事,可她更不愿意嫁给一个又老又丑,足足能当她父亲的人。
她转过眼看明阳,满眼哀求,“孟夕哥哥,求求你,你救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明阳看了他一眼,吩咐保安:“把闲杂人等,全都清理掉!”
“是!”**oss亲自下令,保镖顿时精神抖擞,一拥而上,把蒋原蒋方以及他们带过来的人,统统扔了出去。
大厅里安静下来,明阳看向温雨瓷,“瓷瓷,我们找家餐厅,边吃边说好不好?”
温雨瓷点了下头,没有异议。
刚刚处理事情时,明阳坚定果决,已经有了一家之主的气势,她很欣慰。
心情一好,看着蒋祺也不是那么欠扁了,明阳说什么,她乐意听明阳的。
一行四人,在孟氏附近,找了间餐厅,要了间贵宾间。
落座之后,蒋祺埋着头,默默流泪。
温雨瓷坐在她身边,纤白玉指敲了敲桌子,“说说吧,我们的时间很宝贵,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蒋祺咬了咬牙,抬起头,满脸是泪的看向明阳,“我承认,我是故意接近你,可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明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蒋祺咬了下唇,眼中闪过几份难堪,“我和孟娇是同学,我爸是孟氏旗下一家分公司的经理,这些年,我一直看孟娇脸色过日子,刻意讨好她,奉承她,不过是怕她背地里给我爸爸使绊子。”
她吸了口气,眨眨眼睛,擦掉脸上的泪,“我爸是个特别善良老实的人,一辈子本本分分,可不知道上辈子造过什么孽,生了我大哥二哥两个不孝子,他们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一次又一次把我爸气的心脏病住院,我妈护短,我爸一教训他们,我妈就拦着,和我爸爸吵架,这些年,我爸活的太苦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眼泪又一串串滑落。
温雨瓷勾唇,声音有些讥诮,“这么说,你倒是个孝顺女儿了?”
“温小姐,”蒋祺扭头看向温雨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可我扪心自问,我的确是个孝顺懂事的女儿。我承认,我确实是故意接近孟夕哥哥,那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那天在孟桥叔叔的葬礼上,我对孟夕哥哥一见钟情,我说服孟娇,让我住到孟家去,也是为了近距离和孟夕哥哥接触,让他了解我、爱上我!可是,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爱他,我想让他也爱上我,我所做的这些,都是出于对孟夕哥哥的喜欢,从始至终,我对他没有丁点恶意,我也始终没有伤害过任何人,难道我错了吗?”
“难道你没错吗?”温雨瓷冷冷看她,目光犀利,“你派人开车去撞明阳,你趁机出现,推开明阳,把自己伪装成明阳救命恩人的身份,你没错吗?”
温雨瓷的语气那样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蒋祺知道,只要他们去彻查,肯定会有蛛丝马迹。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这件事,她瞒不过!
蒋祺闭了闭眼,神色惨然,不再狡辩,“是,我承认,去撞孟夕哥哥的车,是我安排的,可那又怎样?我根本没想伤害孟夕哥哥,我及时把孟夕哥哥推开了,受伤的人是我!我做的所有这些,是因为我爱他!我希望我能接近他,陪在他身边,关心他、照顾他,我做的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他,我错了吗?”
“你没错吗?”温雨瓷唇边,依然是讥嘲的冷笑,“由始至终,你想到的,只有你如何、你怎样,你考虑过他吗?汽车是你安排的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司机把车开的太快,你来不及把他推开怎么办?汽车刹车失灵,司机来不及踩刹车怎么办?你推开他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他的脑袋磕在什么硬物上,磕坏了脑袋怎么办?这些,你想过吗?”
蒋祺被温雨瓷质问的脸色苍白,哑口无言,冷汗湿透了衣衫,过了许久才说:“可是,你所说的那些,全都没有发生不是吗?孟夕哥哥此刻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毫发无伤不是吗?”
“这样就可以了吗?”温雨瓷冷笑,“你口口声声说爱他,你的爱情,就是这样?不去考虑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不去考虑他可能面临的危险,只想不择手段的达到你自己的目的,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他?”
“我……”蒋祺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微微颤抖着,“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嗯,对了,这才是实话,”温雨瓷嗤笑着点了下头,“你是被逼无奈,想要找一个靠山,帮你挡开你大哥二哥对你的逼婚,你看中了明阳的家世背景,所以处心积虑布局设计他,费尽心机接近他,从头至尾,你只是想要利用他,不要用爱情做你冠冕堂皇的幌子,你!不配谈那两个字!”
“不!不是的!”蒋祺急切摇头,“我爱孟夕哥哥,我真的爱他,我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我承认,我接近他还有别的目的,可我是真的喜欢他,不然的话,云城那么多名门贵公子,我为什么谁都不找,偏偏找他?”
“他要谢谢你的青睐吗?”温雨瓷冷笑,“你谁都不找,偏偏找上他,是因为你有孟娇这个跳板,接近他最方便,我猜想,如果你有个好朋友,是战幕深或者战斐然的姐姐妹妹,你不择手段去接近的人,就是战幕深和战斐然了吧?”
“不、不是的……”蒋祺像是被抽空了身上全部的力气,瘫软椅子上,惨白着脸色喃喃:“我是真的喜欢孟夕哥哥,如果我能嫁给孟夕哥哥,我一定会是最好的妻子,我会安安分分守在家里,相夫教子,我会听孟夕哥哥的话,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会好好照顾他,我会忠诚……我爱他、我真的爱他……”
温雨瓷又是一声嗤笑,转眼看谢云璟,“阿璟少爷,她说她爱明阳,你信吗?”
谢云璟手指搓着下巴,笑的一脸痞气,“她觉得她是爱的,但这种爱,我是不敢消受的,明阳,你敢吗?”
明阳没接谢云璟的话,看着蒋祺说:“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干净透明的女子,不喜欢自己的爱情里,有这么多心机和算计。”
“可是没有心机,没有算计,你又怎么会正眼看我一眼呢?”蒋祺凄然看他,“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我不是费尽心思的想出那种办法,我根本就没办法走到你身边,你也不会记得我谁,不会听我说一句完整的话,更不会喜欢上我!孟夕哥哥……”
她忽然站起身,走到明阳身前,跪坐在地下,双手放在明阳的膝上,抬眼看他,“孟夕哥哥,请你相信我,虽然我确实心存算计,但由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伤害你,如果无意中,我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我现在诚恳的向你道歉,孟夕哥哥,我发誓,我喜欢你,真的!”
“可是,我不喜欢你,”明阳看着她的眼睛,淡淡说:“你出去吧,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你大哥二哥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真的?”蒋祺凄然的眼睛里一下迸发出光彩,“孟夕哥哥,你是说真的吗?你真会帮我?”
“我是否会帮你,要等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再说,”明阳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女儿,由始至终你没做错过什么,只是那个想强娶你的男人设局逼迫你,我愿意帮你。”
“孟夕哥哥,谢谢你……谢谢你……”蒋祺站起身,抹着脸上的泪,又哭又笑。
“你先出去吧,我们要吃饭。”明阳不再看她。
蒋祺虽然有些尴尬,自尊心也受到了伤害,可她如今,山穷水尽,只能依靠明阳,不敢说什么,悄然退了出去。
谢云璟伸长手臂拍了拍明阳的肩膀,痞笑道:“没想到,我们明阳少爷这么懂得怜香惜玉,明明知道人家算计他,还想出钱出力的去帮人家!你可别告诉我,你真有点喜欢那个小丫头了!虽然她确实漂亮,身材也不错,但像她种女人太复杂了,娶回家,没准儿哪天看你不顺眼,三更半夜就把你咔嚓了,哥们儿劝你三思后行!”( )
545. 545顾少修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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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她,但是我同情她,”明阳转眼看谢云璟,目光温暖而清澈,“如果她所说的话是真的,是那个老男人应该受到惩罚,而不应该是她,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有钱有势,就能欺男霸女的。”
“话是这么说,可如今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你管的过来吗?”
“管不过来也要管,谁让我遇到了呢?”明阳又去看温雨瓷,唇角噙着温暖的浅笑,“十一年前,如果我没遇到喜欢多管闲事的瓷瓷,我现在已经是个孤魂野鬼了!如今我有能力了,能帮别人一点是一点,瓷瓷,你说对不对?”
温雨瓷笑,“你开心就好!”
谢云璟咂了下嘴巴,掏出手机,“既然这样,也不用你出面,我找战斐然,让他去办,他是云城太子爷儿,管他什么胡焦图还是胡手图,见了他都得乖乖装孙子!”
温雨瓷说:“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真相!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女儿,只是心机深沉些,而那个胡焦图是个仗势欺人的人渣,我们可以惩恶扬善,但如果事情不是她所说的那样,她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没必要给她当枪使。”
“放心吧,”谢云璟拨出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慵懒勾唇,“我阿璟少爷的朋友,一来没孬种,二来没冤大头,她想拿我们当枪使,她还嫩点!”
谢云璟给战斐然打过电话,菜也上齐了,三人不再聊蒋祺的事,扯了个轻松的话题,悠闲自在的吃完晚餐。
又在云城陪了明阳两天,温雨瓷回景城看温雄,谢云璟也回景城处理他自己的事情,两人同行。
回到景城,温雨瓷先回温家别墅去看温雄,谢云璟回了顾家别墅。
中午陪温雄吃了午饭,下午买了大兜小兜的东西,回到顾家别墅,看望顾战杰。
顾战杰还是老样子,有私人医生严密监测,精心调养着,病情没有恶化。
谢云璟这些日子不在,顾少修和夙辰轮流陪他。
顾战杰心疼外孙,大多时间住在景城,不愿让两人陪他跑来跑去。
顾少修与温雨瓷已经成婚,温雨瓷虽然性格倔强了些,对老人却耐心孝顺。
如今的顾战杰虽不像温雄那样疼爱温雨瓷,但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冲温雨瓷横挑鼻子竖挑眼。
温雨瓷每次回顾家,总要给他买点东西,有时是吃的,有时是用的,也许并不贵重,但都是平时实用的东西。
顾战杰对温雨瓷的态度,温和了许多,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盼着顾少修和温雨瓷,能早点给他生个重孙。
好在顾少修和温雨瓷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却才刚刚举行婚礼不久。
顾战杰思想传统,一根筋的以为,两人一直没孩子,是因为没举行婚礼。
现在他们已经举行婚礼了,想必他很快就能抱上重外孙了。
为此,他旁敲侧击的敲打过温雨瓷,问她有没有避孕。
温雨瓷当然说没有,顾战杰十分满意。
把东西交给顾战杰,说明了用处,又陪顾战杰聊了会儿,温雨瓷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顾少修知道她在别墅里,从公司回来后,和顾战杰打过招呼,直接回了卧室,把她放倒在床上,好一顿腻歪。
晚上吃过饭,顾少修没去书房,直接陪温雨瓷回了房间。
两人洗过澡,躺在床上,温雨瓷枕在他臂弯,把玩他胸前的睡衣,“夙辰爸妈走了?”
“嗯,两天前就走了。”顾少修慵懒的摩挲她的秀发。
“夙辰去送他爸妈了吗?”
“没有。”
“也没叫他们一声?”
“没有。”
“我就知道,”温雨瓷撇撇嘴巴,“其实夙辰骨子里有点像女人,是个特别扭的人,夙汀州要想听他叫一声爸爸,怕是有难度。”
顾少修笑笑,“情有可原,不是吗?你父母恩爱,父亲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父亲,自然体会不到阿辰的痛苦!他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几年,忽然冒出一对男女,说是他的父母,让他叫他们爸爸妈妈,一时间,他怎么叫的出来?”
“嗯,也有道理,”温雨瓷轻轻吁了口气,“其实夙汀州也挺可怜的,虽然他的确是渣,但阿辰妈妈的性格也太奇葩了些,既然有了夙汀州的孩子,凭什么不声不响离开夙汀州,给夙汀州的前女友腾地方?换做稍微有点血气的女孩儿,也要先把夙汀州骂的狗血淋头再走!”
“骂过之后呢?”顾少修漫不经心抚着她的头发,“有很多时候,人总会后悔,总会想,如果当初我怎样怎样就好了,也许,夙汀州也曾这样想过,如果当初,阿辰妈妈把真相告诉他就好了,他就不会和阿辰妈妈分开,会让阿辰妈妈在他身边把阿辰生下来,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可是,事情真会这样吗?”
温雨瓷想了想,“依照夙汀州的品性,为了林早腹中的孩子,他的确不会再离开林早,和他前女友复合,可他的前女友,会成为他心头上永久的白月光,这一生,他都会心存遗憾。他会想,如果不是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孩子,他就会娶到他的真爱,而不是娶了林早,也许他会对林早和夙辰淡漠、冷暴力,也许会忍不住婚内出匦,暗中和他的前女友旧情复燃……”
“没错,”顾少修浅笑,“所以,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用去后悔,我们要做的,是珍惜当下,抓住此刻……”
“嗯,”温雨瓷点头,“有道理。”
他伸手关灯,一个侧身,将温雨瓷压在身下,“既然你也同意,那我们就好好珍惜当下,抓住此刻!”
温雨瓷:“……”这都什么和什么!
这一晚,温雨瓷又被那个不知餍、足的男人折腾的死去活来。
第二天,她是在一阵香气中睁开眼睛的。
首先入目的,是那个男人英俊温柔的脸,然后看到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温雨瓷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眯着眼睛笑,“今天怎么待遇这么好?早餐送床边的?你不怕你外公骂我没家教?”
“外公出门了,”顾少修挑了一筷子面条,吹了吹,递到她唇边,“西红柿菠菜芝士火腿鸡蛋面,是不是很丰盛?”
温雨瓷咯咯笑,躲开他的手,“我还没刷牙,等我两分钟!”
她飞快下地,洗漱后跑回来,扑倒在床上,盖上毯子,将头伸到顾少修眼睛,大大的张开嘴巴,“啊……”
顾少修重新挑起一筷子面条,放进她嘴巴里。
温雨瓷嚼烂吞了,搂住他的脖子,“是不是自己也觉得自己昨晚过分了,今天将功补过来了?”
顾少修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问:“好吃吗?”
温雨瓷点头,“好吃!”
虽然只是普通的大杂烩,但是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还没起床的时候,送到自己床边来的,心里的甜蜜和满足已经胜过一切,一碗大杂烩似得面条,也被她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
“我煮的,”顾少修又挑了一筷子放在她唇边,弯唇笑道:“再吃一口,尝尝是不是更加好吃了!”
“你煮的?”温雨瓷惊讶,“为什么?”
“给老婆下厨,要为什么吗?”
“要啊!”温雨瓷吞了面,捂着嘴巴笑,“你自己也说过,你煮的东西,仅限于能吃而已,怕自曝其短,你从不下厨的!”
“今天不一样,”顾少修在她身边坐下,一手端着面条,一手宠溺的揉她的后脑,含笑看了她半晌,微微低头,薄唇亲在她眉心,“老婆,生日快乐!”
“生日?”温雨瓷愣了下,才恍然记起,今天,是她的阳历生日。
景城习俗,都是过农历生日,所以,她对这个日子,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
“是,今天是你阳历生日,”顾少修又挑起一缕面条,送到她的唇边,“所以,这是我亲手为你煮的长寿面,你要把它全部吃光。”
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柔体贴,可他这次的惊喜,还是让温雨瓷感动不已。
她抢过碗筷,“我自己来!”
她大口大口吃着,滋味虽然一般,可她却觉得,就算再来一碗,她也能全部吞下去。
吃到最后,她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不是吧?”顾少修矮下身子,自低向高的看她,目光讶然,“这么难吃?难吃都要哭了?”
“哪有?”温雨瓷含着眼泪笑起来,将最后一口面吞了,把碗放在一边,搂住他的脖子,“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嫁给你!”
“我明白,”顾少修抚着她的后脑浅笑,“我喜欢我热情又感性的老婆,聪明善良,与人为善,热爱生活,永远能发现真善美,最重要的是,她像他当初向我求婚时说的,身体健康、体贴温柔,忠于婚姻……”
“你够了!”听他提及初见时的糗事,温雨瓷笑着捶打他的后背,身子却与他的身体贴的更紧。( )
546. 546我爱顾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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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温雨瓷仰脸看他,“今天你一整天都属于我吗?”
顾少修垂眸,眸光宠溺,“当然。”
“那待会儿我们就可以出去约会了?”
“随时可以!”
“好,”温雨瓷亲他一下,飞快下床,“那我去洗漱换衣服!”
温雨瓷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略施粉黛,戴了一串前些日子顾少修从澳洲给她带回来的钻石项链,整个人愈加明艳照人。
顾少修已经换好外出的衣服,在卧室里等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艳。
他迎过去,圈住她的纤腰,眸光含笑,“你打扮成这样,我不想带你出去见人了。”
“怎么了?”温雨瓷低头看自己,“哪里不对了?”
“哪里都对,就是太漂亮,出去被人抢了怎么办?”
温雨瓷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目光流转,“这么没自信?难道还有人敢抢你顾少修的女人?”
顾少修刮了她鼻尖一下,“走吧,想去哪里?”
“逛街,吃饭,看电影……”温雨瓷掰着手指数了几项,歪头看他,“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今天是跟班,听老婆大人的,老婆大人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温雨瓷冲他做鬼脸,“话说的是极好听的,但实际上,是不是就是不想动脑子?”
顾少修笑,“我要击鼓鸣冤!”
“哦,对了,”温雨瓷忽然想起什么,兴致勃勃看他,“中午我们吃过饭,回来休息一下,然后傍晚,我们再去爬山好不好?就是上次我们第一次一起爬的那座山。”
“好,”顾少修帮她打开车门,“你说什么都好。”
温雨瓷喜滋滋坐进车里,一颗心像是煮沸的水,欢喜的咕嘟咕嘟直冒泡。
买了一些零食,淘了几件衣服,看了一场电影,吃过午饭,两人回到别墅休息。
温雨瓷睡醒时,已经是黄昏了,顾少修不在。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下楼找人。
顾少修坐在客厅里敲电脑,身边放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听到脚步声抬头,温柔眸光落在她身上,“醒了?”
“嗯,”温雨瓷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脑袋枕在他肩上,瞥了一眼他的电脑,“还有事?”
“忙完了,”顾少修把电脑合上,揉揉她的脑袋,“你吃点水果,醒醒神,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嗯!”温雨瓷拿过一个苹果 ,先放在顾少修嘴边,顾少修咬了一口,她才偎在顾少修身边,把苹果吃了。
顾少修看着她笑,“我们越像老夫老妻了。”
“哦,”温雨瓷说:“那你晚上别黏我那么紧了。”
顾少修:“……那我们还是继续新婚燕尔好了。”
温雨瓷吃吃笑,跳起来,冲进厨房洗净手,又欢快跑出来,“可以走了吗?”
“当然。”顾少修拎起登山包。
温雨瓷忽闪了下眼睛,“你等我下,我也要带一个。”
她跑回卧室,找到上次登山回来后,顾少修送她的同款女士登山包,塞了些零食和日用品进去,背在身后。
顾少修看着她背着登山包,蹦蹦跳跳下来,摇头笑望她,“这时候就别弄情侣款了,一会儿爬山,有你好受。”
“你太小看我了,”温雨瓷得意洋洋,“这点重量算什么?比这个再沉的我都背过。”
“以前你不是没老公吗?”顾少修摸了她头发一下,“有了老公,这些粗活老公来做就行了。”
“没事,”温雨瓷挽住他的胳膊嬉笑,“我觉得这样才有味道,你看风景画里,登山客哪个背后没有登山包的?”
见她兴致勃勃,顾少修也就由着她。
把车开到上次两人登的那座山,迎着夕阳,两人爬到山顶。
坐在山崖旁的巨石上,温雨瓷挽着顾少修的胳膊,脑袋枕在他肩头,看着马上就要没入西天的夕阳,轻叹:“顾少修,你知道吗?我决定试着接受你,就是从那次你约我来爬山开始的。”
“哦?”顾少修饶有兴致看她,“是什么让你决定试着接受我呢?”
“是你的神奇登山包啊!”温雨瓷歪头看他,冲他做鬼脸,“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呢,看着不大的登山包,里面可以放那么多东西,有温水、牛奶、睡袋、帐篷、还有麦琦做的甜点!”
“哦?”顾少修挑眉,“原来是我靠着一只登山包讨到的老婆。”
“当然不完全是啦,”温雨瓷咯咯笑,“还有你的画啊、你的项链、你的戒指,你各种各样的惊喜……”
“那……”顾少修偏头,目光描画她娇艳欲滴的唇,“有没有我的吻?”
“什么?”温雨瓷笑着往后躲。
顾少修扣住她的纤腰,一下将她带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从巨石滚落在地面上。
温雨瓷喘着气,四肢展开,平躺在山顶,看着一颗一颗逐渐亮起的星子,“好美啊!”
看着她喜悦满足的神情,顾少修宠溺的笑,将她抱到毯子上,自己坐着,让她躺在他的腿上。
嗅着他身上清爽熟悉的气息,温雨瓷享受的闭上眼睛。
忽然,一声异响,吓得她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一束烟花在天空炸开,光华璀璨,五彩斑斓,映的星月都失了颜色。
温雨瓷又惊又喜,顾少修一手揽着她,另一手,从登山包中又拿出几支烟花,伸长手臂,依次点燃。
不是那种大型烟花,却会在升到最高时,砰的炸开,幻化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和颜色。
温雨瓷躺在他怀中,看的如痴如醉。
连接放了十来支,顾少修才撕开一张湿巾,擦了擦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没了。”
“已经很好,”温雨瓷搂住他的腰,脸颊埋进他怀里,“下次不要这样了,背着多累。”
顾少修摩挲着她的脊背轻笑,“一年一次,值得。”
“老公,谢谢你!”温雨瓷搂的他更紧。
“生日快乐,亲爱的!”顾少修俯首,吻上她的秀发。
“顾少修……我爱你!”温雨瓷仰头,寻到他的唇,深深吻上去。
夜渐渐深了,风越来越凉,顾少修拿过登山包,两人吃了些东西,躲进帐篷里。
帐篷的顶部是透明的,可以清晰的看到星空,温雨瓷枕着自己的手,陶醉的看星星,顾少修在她身边躺下,开始动手动脚。
温雨瓷拍掉他的手嗔他,“你不是吧?这是什么地方,你别乱来!”
“你不觉得在这里很美好?以后等你老了,想起来会甜蜜的笑。”顾少修锲而不舍。
“不要啦!这是公共场所,有人来了怎么办?”温雨瓷害羞。
“没关系,”顾少修掰开她按着衣服的手,挑开她的扣子,“帐篷遮的很严实,就算有人来了,也不会没礼貌的掀我们的帐篷。”
“万一有呢?”温雨瓷还是不肯。
“绝对不会有。”
“世上哪有绝对的事?”
“有,”顾少修薄唇凑近她的耳际,“我派了人在山下守着,今晚除了我们两个,不会再有人上山。”
温雨瓷:“……你也太霸道了吧?万一人家偏要上怎么办?”
“我的手下会告诉他,山顶滑坡,禁止攀爬,请原路返回。”
“人家不听,硬闯上来怎么办?”温雨瓷拍打他,就是不肯让他得逞。
“笨呀,”顾少修咬她唇一下,“若真要拦不住,让人闯上来了,他们自然会通知我!”
“反正就是不行!”温雨瓷耍赖。
“抗议无效,就地正法!”
顾少修熄了照明的灯,星光从帐篷顶上倾泻下来,美的如梦似幻。
他滚烫的唇落下来,温雨瓷闭上眼睛,搂住他的脖子。
第二天,温雨瓷被鸟鸣声唤醒。
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她伸个懒腰,站起身,离开帐篷。
顾少修正站在山边,温雨瓷不敢出声叫他,怕吓他一跳,脚一滑,摔下去。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顾少修终于觉得哪里不对,转过头来,见她站在帐篷口,正目不转睛看他,他轻悠一笑,冲她伸手,“站那里干什么?过来!”
“你先往后退几步。”他站在悬崖边上,临风而立,让她看着心惊。
顾少修看了眼脚下,唇角弯起,退后几步,朝她伸手,“过来。”
温雨瓷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晃他,“站那么靠边干什么?不要命了?”
顾少修垂眸看着她笑,“上次我们来,你就是站在这里,漂亮的像朵迎风摇曳的白茶花,我也像你这样,担心怕你掉下去,不动声色的将你从崖边扯开,其实,自己站在这里时,心里是清楚的,距离崖边还有一段距离,不会掉下去。”
“我不管,总之以后你不许做危险的事,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要养家糊口的知道不知道?”温雨瓷腻歪的抱了他一会儿,牵着他的手,侧过身子,看磅礴而出的朝阳。
温雨瓷想起上次她对着大山喊得话,心血来潮,双手拢在唇边大喊:“大山,你好!我是顾少修的妻子,我爱顾少修!”( )
547. 547你赔我(感谢大家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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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不断的传来回音,顾少修的名字在温雨瓷耳边回荡,引得温雨瓷咯咯笑。
歪头看着她皎洁明亮的笑脸,顾少修宠溺的抚她的头发。
眼前这一切,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与她相比,功名利禄算什么?
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两人坐在毯子上随便吃了些早餐,将东西收进登山包里,开始往山下走。
温雨瓷想起他昨晚在帐篷里说的话,忍不住问:“你真派人守在了山下?”
顾少修点头,“是。”
温雨瓷嗔他,“这么说,你是心怀不轨,有备而来?”
顾少修笑,“在自己老公身上按心怀不轨四个字,真的好吗?”
温雨瓷掐他的胳膊,“你也太霸道了,万一真有人来,你还真让人家折回去?”
“这里人迹罕至,不是每个女孩儿,都有你这么大胆子,三更半夜敢爬荒山野岭,”顾少修说:“有人来的几率小之又小,我安排人在山下,只不过是有备无患,再者说,这里的山还没开发过,山路陡峭,天黑上山,十分危险,我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危着想。”
温雨瓷:“……你还真会强词夺理。”
顾少修笑,“强词夺理是一个成功商人必备的特质,具有了这种特质,才能给自己和自己的公司争取更多的权益。”
温雨瓷感慨点头,“我看出来了!”
两人回到车上,温雨瓷听到汽车引擎声,循声望过去,不远处的树林里,停着一辆路虎。
顾少修开车,原路返回,时候不大,温雨瓷从后车窗里,看到那辆路虎,远远跟着他们。
温雨瓷笑,“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那是你的人,我会以为我们像警匪片上一样,被人跟踪了。”
顾少修摇头,“如果不是我告诉你,那是我的人,你根本不会发现,我们后面跟着一辆车。”
“那可不一定,”温雨瓷不服,“我的观察能力也是相当敏锐的!”
“那来时你发现他们跟着我们呢吗?”
温雨瓷:“……”好吧,如果他不说的话,她确实没发现。
“他们受过专业训练,被你发现要扣工钱的。”顾少修调笑。
“哦,那你就假装我什么都没发现好了。”温雨瓷不再理后面那辆路虎,舒舒服服倚在靠背上,抓住他的手,“到了市里,我们再去吃点早餐吧,早晨吃的太随便了,不过瘾。”
“好,”顾少修温柔应着,“想吃哪里的早餐?”
“和兴楼吧,”温雨瓷看看时间,“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她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将手机放在耳边,“喂?……对,我是!……什么?……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顾少修歪头看她,“怎么了?”
“徵羽出事了,”温雨瓷收起手机,皱眉回望他,“我给徵羽弟弟交住院费时,帮徵羽请了个护工,我告诉那个护工,如果徵羽有什么难处,让她打电话通知我。”
“刚刚的电话,是那个护工打来的?”
“是,她说,徵羽弟弟的病情忽然恶化,已经送进抢救室。”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
“嗯,去医院,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顾少修直接把车开进医院,和温雨瓷一起,找到抢救室。
商徵羽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抢救室外的排椅上,脸色惨白,失魂落魄。
“徵羽!”温雨瓷走过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商徵羽仰脸看她,满脸是泪。
温雨瓷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商徵羽身体颤抖的猛的一把抱住温雨瓷,“瓷瓷,我、我妈刚刚走了……”
温雨瓷愣了下,“什么?”
“刚刚我弟弟忽然发病,医院给下了病危通知单,我妈一口气没喘上来,一下就没了,连抢救都没来得及,我、我……”商徵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这样,”温雨瓷眉头皱的死紧,“前几天安仁做完手术时,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商徵羽哭的浑身哆嗦,“医生说,是手术并发症……瓷瓷, 我妈妈走了,如果安仁再走了,我也会死的,瓷瓷……”
“徵羽,你冷静点,会没事的……”温雨瓷知道,此刻不管什么样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只能抱着商徵羽,无奈的安慰她。
商徵羽死死抱着温雨瓷的身体,像是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久久不肯分开。
在这样的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温雨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左右分开,医生护士陆续走出来。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商徵羽踉踉跄跄跑过去,一把抓住走在最前面的医生的胳膊。
医生摘下口罩,歉意的说:“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商徵羽像是被惊雷劈中,身体猛的晃了下,温雨瓷连忙冲过去扶住她。
“不!不会的!安仁不会死的,他还那么小,他不会死的……”商徵羽脸色苍白如纸,神经质的喃喃念着。
护士将商安仁推了出来,整个身体已经被白布盖上。
“你们为什么要盖住他?他还没有死!我弟弟不会死,他不会死的!你们为什么不给他抢救,我已经给他交手术费了,你们为什么不给他手术……你们救救他!救救他啊!”商徵羽扑过去,一把扯开商安仁身上的单子,一手抓着商安仁的胳膊,一手撕扯护士的衣服,“你们看,他还有呼吸,他还活着,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你们救救他啊!”
“徵羽,你冷静点,冷静点!”温雨瓷将商徵羽从商安仁身边拽开,示意护士将商安仁的尸体推走。
商徵羽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流着泪喃喃:“安仁不会死的,他还那么小,我弟弟不会死的,我已经给他交了手术费,做了手术他就会好的,他还要上学、要交女朋友,要结婚生子……”
“徵羽,”温雨瓷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按坐在排椅上,“徵羽,你冷静点……”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温雨瓷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的话。
商徵羽喃喃自语了许久,仍旧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顾少修站在走廊拐角处,一直在打电话,温雨瓷走过去,顾少修将手里从耳边拿开,用目光问她,是不是有事。
温雨瓷悄声说:“我留在这儿陪徵羽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顾少修的确有事,嘱咐她自己小心,有事给他电话,匆匆离去。
目送顾少修离开,温雨瓷坐回商徵羽身边。
商徵羽倚墙坐着,目光空洞的看着屋顶。
“徵羽,”温雨瓷抓住她的手,轻声说:“我知道这个事实让你很难接受,可你现在不能垮掉,你弟弟和你妈妈的后事,还都要靠你操持。”
“不……我不要……我不要妈妈死,也不要弟弟死,我不要他们离开我,我不要。”
“徵羽……”不管温雨瓷说什么话,她都听不下去,温雨瓷只能无奈的握着她的手,陪她坐着。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快步跑过来,“小羽!小羽,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我去安仁的病房去看安仁,护士说,安仁又被送到抢救室来了……”
林暮两只手都拎着满手的礼品,快步跑到商徵羽面前,“小羽,安仁怎么样?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怎么又送到抢救室来了?”
一直木然流泪的商徵羽,眼珠动了动,落在林暮脸上。
林暮将东西放在排椅上,在她身前蹲下,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小羽,别哭了,安仁怎么样了?你看你,这些日子没我在身边照顾你,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商徵羽盯着他,目光越来越冷,“……滚!”
林暮愣了下,抓住商徵羽的手腕,“小羽,别闹了,安仁的手术费,温小姐不是给你交上了吗?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工作,好好赚钱,温小姐的钱,我帮你一起还!”
商徵羽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发作,猛的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霍然站起,用力踢他,“我让你滚,让你滚,你听到没有?现在你满意了?我弟弟死了,我妈妈也死了,以后没人拖累你了,这下你开心了是不是?你别做梦了,以后我宁可嫁只狗,也不会嫁给你,你给我滚!”
林暮惊呆了,“阿姨、阿姨也死了?”
“不许你提我妈妈,”商徵羽疯了一样,不提的踹他,“你快滚啊!滚!我不想见到你,滚啊!”
林暮躲着商徵羽踹过来的脚,狼狈的站起来,抓住商徵羽的胳膊,“小羽,别闹了,我也不想这样,我怎么会盼着安仁和阿姨死呢?我……”
“你什么你?你走啊!”商徵羽流着泪,用力将他推开,“是你!都是你,是你不肯给安仁交手术费,安仁才会死,如果我把安仁的手术费及时交上,安仁就不会死了,我妈也不会死了,你赔我弟弟,赔我妈妈!”( )
548. 548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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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徵羽冲过去,使出浑身的力气,对着林暮又踢又打。
温雨瓷远远看着,没有劝阻。
商徵羽这个时候,最怕郁结于心,能发泄出来是好事。
林暮刚开始时一个劲儿闪躲,最后被商徵羽打的有些恼了,一下将商徵羽推开,“商徵羽,你别发疯了行不行?安仁的手术费不是早就交上了吗?他的手术不是做的很成功吗?手术成功了,却还是死了,只能说明他命该如此,怎么能怨我?”
“是,我不怨你,怨我自己瞎了眼,看上你这种男人!”商徵羽疯狂的嘶吼:“你滚!你滚啊!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羽,你别这样……”见商徵羽是铁了心要和他分开,林暮慌了。
他不是不爱商徵羽,他只是更爱自己而已。
和商徵羽分开后,他的心一下空了。
他和商徵羽在一起很久了,商徵羽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儿,而且特别勤快,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商徵羽包揽了店里的所有杂活。
只要她去他店里,总把店里打扫的窗明几净,他的衣服鞋子,她也都给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和商徵羽大吵了衣架后,他一时赌气,接受了另一个女孩儿的追求。
那个女孩儿追他很久了,只是那女孩儿没商徵羽温柔漂亮,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才一直没有答应。
上次和商徵羽大吵了一架,他有些赌气,心里暗想,他林暮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长的又英俊潇洒,一表人才,难道还怕讨不到老婆?
第二天,他就接受了另一个女孩儿的追求,让那个女孩儿,以他女朋友的身份住进了他的店里。
当时,他只是一时赌气。
他心里想着,如果商徵羽回来,看到她的位置已经被别的女人取代,一定会追悔莫及。
想着商徵羽懊悔,甚至乞求他原谅的样子,他心里暗爽不已。
哪知道,商徵羽却始终没再和他联系。
而现在这个女友,当初追求他时,他只看到了那个女孩儿的时尚,和那个女孩儿对他的暗送秋波。
两人在一起之后,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儿是什么货色。
好吃懒做不说,两人根本没有共同话题。
以前,他和商徵羽都是学设计的,两人在一起时,除了说说情话,还能聊聊设计。
而他的新任女友,长的不及商徵羽漂亮不说,还特别能作,两人每次亲热时,她都会趁机提出要求,这次是说某个包包好看,下次说某支香水的味道她很喜欢,弄的林暮总觉得她是出来卖的,不胜其烦。
今天,那个女孩儿又相中了一件衣服,央着他给买,他一气之下,和她大吵了一架。
女孩儿趾高气昂的骂了他声穷鬼,收拾东西走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林暮才想起商徵羽的好。
他这才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个女孩儿,都像商徵羽一样,是可以娶回家的女人。
他不是富二代,也不是纨绔子弟,女人他玩儿不起,他只想找个漂亮又本分的女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像那种今天名牌包包,明天限量版首饰的女人,他养不起,也不想养。
有那个女人对比着,他越发念起商徵羽的好。
想了许久,他终于决定回来找商徵羽,挽回这段感情。
他去商场,大出血,买了许多营养品,大包小包的赶来医院看望商安仁。
在他心目中,他和商徵羽毕竟那么久的感情,只要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哄几句,商徵羽以前一定回回到他身边。
以前他也是个小气爱计较的脾气,商徵羽为此没少跟他闹过,闹红了眼睛,也提过不少次分手,可每次只要他买点小玩意,甜言蜜语哄一哄,商徵羽就会回头了。
这一次,他可是大出血,买了上千块的补品,他再甜言蜜语一番,不怕商徵羽不回心转意。
可看眼前这情形,商徵羽分明把弟弟去世的死赖在了他头上,铁了心要和他分开,他一下乱了阵脚。
以他的条件,以后想再找商徵羽这么好的女孩儿,太难了。
他慌的冲过去,一把将商徵羽抱进怀里,“小羽,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妈妈和安仁没了,你爸爸不是还在吗?以后我和你一起照顾你爸爸,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爸爸……对了……爸爸……”商徵羽猛的回过神来,一把将林暮推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病房跑。
她一口气跑进内二科的病房,嘴里惊慌失措的叫:“爸……爸……”
病房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女人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跪伏在病床边,手臂搭在中年女人的身上。
“爸……”商徵羽又叫了一声,在父亲身边跪下,搂住父亲的身体,“爸……妈妈已经走了,您别太伤心了,您还有我……我只有您了,您要保重身体……”
她的父亲依旧跪伏在床边,一动不动。
商徵羽慌了,用力晃了下父亲的身体,“爸……爸……”
她用力过猛,她父亲的身体,一下歪倒在地上。
商徵羽吓的魂飞天外,猛的扑在父亲身上,“爸!您怎么了?您别吓我!爸……”
温雨瓷也吓的心里一个哆嗦,冲过去,蹲下身,试了试商爸爸的呼吸。
……已经没有呼吸了!
温雨瓷的手脚,一下全都凉了。
虽然很明显已经没救了,温雨瓷还是伸手按下了床头铃。
片刻后,医生护士一涌而进。
医生蹲下身,摸了摸商爸爸的大动脉,又翻了翻商爸爸的眼睛,遗憾的摇头,“没救了。”
“不可能!你胡说!”商徵羽一把将医生推开,用力将父亲的身体抱进怀里,“我爸爸还活着,还活着……你们都不许碰他,他还活着……”
“徵羽……”温雨瓷看得心酸,红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商徵羽血红的眼睛,看向医生,“我妈妈死了,我爸爸有心脏病,你们为什么不照顾他?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和我妈妈在一起,为什么?”
温雨瓷握住她的胳膊,“徵羽,你冷静点……”
“瓷瓷……”商徵羽悲痛欲绝的转眼看向温雨瓷,忽然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上。
“徵羽!”温雨瓷连忙将她抱进怀里,医生用力按她的人中**。
几分钟后,商徵羽悠悠醒转,看了身边父亲的尸体一眼,身子一软,再次晕过去。
温雨瓷急了,“医生,怎么办?”
医生吩咐身后的护士:“把她抬到床上,给他注射五毫升镇定剂。”
几名护士立刻一起将商徵羽抬到床上,遵医嘱给她注射了五毫升镇定剂。
温雨瓷问医生:“她没事吧?”
“悲伤过度,情绪不稳,让她睡一会儿,醒来后,好好安慰她吧。”医生摇头叹息,任是谁,一天之内没了三个亲人,也会接受不了。
医生和护士相继走出去,林暮木然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商徵羽的爸妈,都是普通本分的老实人,以前商徵羽偶尔也会带他回去吃饭,两个人都对他很好,不像那些新闻报导里的极品丈母娘,嫌他没车没房,给他脸色看。
两位老人,从来对他和颜悦色,每次他去了,都要给他做好吃的,亲切的和他唠唠家常,从不旁敲侧击的问他有多少存款,问他什么时候买车买房。
以前,两位老人在时,没觉得怎样,现在,两个人一起走了,他才忽然觉得,世事无常,命运太可怕。
好好的两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温雨瓷坐在商徵羽的病床边,她背后就是商徵羽父母的尸体,虽然她不是很害怕,但心里还是发毛,说不出的滋味。
她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把顾少修叫来陪她,病房门开了,一个护士站在门口问:“你好,我们主任问,尸体怎么处理,按照我们医院的规矩,尸体不能留在病房里,要送去太平间。”
温雨瓷看看护士,又看看沉睡的商徵羽,一时拿不定主意,是把尸体留在这儿,等商徵羽醒来见最后一面,还是让护士把尸体先安置到太平间去。
护士看出她的犹豫,和颜悦色说:“只要病人家属愿意,登记后,可以去太平间认领尸体,尸体留在这儿,实在不合规矩。”
温雨瓷点了下头,“好,那先把尸体送去太平间吧。”
护士颔首:“请您跟我去登记。”
“我去吧!”林暮说:“我是她男朋友。”
他指了下昏睡不醒的商徵羽。
“好,”护士点头,“请您随我来。”
商徵羽这边要有人守着,林暮去也好,温雨瓷没和他抢。
登记之后,林暮又和护士一起,把两位老人的遗体都推走了。
温雨瓷一手抓着商徵羽的手,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顾少修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可能不回家了。
商徵羽这个情况,没人陪在身边,肯定不行。
林暮处理完尸体,回来看了商徵羽几次,大概是忌惮温雨瓷的身份,没敢进来,站在门口瞧了几回。( )
549. 549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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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前,他又来看了一眼,见商徵羽还没醒,悄悄走了,再没回来。
商徵羽一直昏睡到半夜才醒,睡醒之后,就像傻了一样,不吃不喝,看着屋顶,一动不动。
温雨瓷让护工给她买了点吃的,扶她坐起来,塞了块蛋糕放在商徵羽手里,“徵羽,你得打起精神来,叔叔阿姨的后事,还得你来料理,你要是垮了,他们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商徵羽动动眼珠,看她一眼,张开嘴,吃石头一样,艰难的一口一口将蛋糕吞下去。
温雨瓷又递了罐牛奶给她,她也像机器一样,默不作声全都喝了。
温雨瓷松了口气,只要还能吃下去东西,人就垮不了。
商徵羽缓了会儿,起身下地,要去看爸妈的尸体,被温雨瓷以太平间晚上没人值班为由劝住。
温雨瓷照顾她躺回床上,过了会儿,护士送药过来,温雨瓷看着她吃了,她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温雨瓷陪在她身边,掏出手机打发时间。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吓的她一个哆嗦,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回头一看,顾少修推门进来。
她立刻起身迎过去,“你怎么来了?”
顾少修看了一眼商徵羽病床边的椅子,“你就这么凑合一晚上?”
温雨瓷把手插进他的衣兜,无奈说:“没办法,她精神不好,不守着她,我怕她做傻事。”
“你不是请了护工?拿钱不用干活的?”顾少修心疼的敲她一记额头,“跟我回去,洗个澡吃点东西,明天早起,我再把你送过来。”
温雨瓷迟疑的回头看商徵羽,“……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顾少修说:“我问过医生了,她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难道你要一直在这里坐到明天早上?我把护工叫过来了,让护工在这儿陪着她,一有情况,就让她给你打电话,而且这里有医生有护士,这么多人,不会有事。”
他话音刚落,护工推门进来,“太太,你回去吧,你先生给我加了工钱,这一整晚,我指定就坐在这儿陪着商小姐,哪儿都不去。”
“这样好了,”见她迟疑,顾少修说:“医院旁边有家酒店,我带你过去,如果这边有事,五分钟就能赶过来。”
温雨瓷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她知道,顾少修这一天很忙,不像她一样,设计图想画就画,不想画就拖着。
顾少修那边,很多事情都要他拿主意,他累了一天,已经这个时间了,他必须去休息了,不然身体会吃不消。
两人到了酒店,洗完澡换了衣服,躺在顾少修身边,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时间不大,便沉沉睡过去。
大概是心里有事,第二天她醒的很早,和顾少修一起在酒店吃过早餐,又在外面买了一些外卖,带给商徵羽,顾少修去公司,她去医院看商徵羽。
商徵羽仍在昏睡不醒,护工尽职尽责的在床边坐着,看样子像是一夜未睡。
温雨瓷让护工去休息,自己在商徵羽床边坐下。
又过了半小时,商徵羽还是不醒,温雨瓷觉得有些害怕,按床头铃叫来医生,让医生给商徵羽检查。
医生试了试商徵羽的体温,又用听诊器去听商徵羽的心脏,大概是因为异物接触身体的刺激,商徵羽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徵羽,你醒了,”温雨瓷松了口气,站在她床头,俯身看她,“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商徵羽怔怔看了她一会儿,眼中渐渐浮起泪光,很快,两行眼泪迅速落了下来,“瓷瓷,我是在做梦对不对?怎么可能呢?昨天我爸、我妈、我弟弟,他们还都在,只是一天而已,就只剩下我自己了,这、这不可能啊……”
“徵羽!”温雨瓷俯身,轻轻抱住她,“你振作点,叔叔阿姨的后事还要你操持,这时候,你不能垮掉。”
除了这句话,温雨瓷再想不出第二句宽慰她的话。
的确,太残忍了。
昨天还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几个小时而已,爸爸妈妈弟弟全都没了,谁能接受的了?
商徵羽的眼泪,如雨滴般往下落,“都是我不好,我爸爸心脏不好,我应该想到的,他和我妈感情特别好,我妈走了,他怎么受得了?我怎么没让医生看着点他呢?我太笨了,太蠢了,是我害死了我爸,都是我不好……”
“徵羽,你千万别这样想,”温雨瓷握住她的手,“徵羽,叔叔阿姨现在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能坚强的活下去,你是他们在这世上最牵挂最疼爱的人,你好好的活着,他们在地下才能安心。”
“不、不……”商徵羽忽然痛苦的捂住脸,嚎啕大哭:“这些都是骗人的!爸爸妈妈和安仁都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是死是活他们也不会知道了,你说的这些,都是骗人的!”
温雨瓷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些宽慰她的语言是苍白而空洞的?
可是除此之外,她再想不出别的安慰她的话。
但凡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在,也可以支撑她好好活下去,可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徵羽,”温雨瓷用力握住她的手,“不管怎样,你现在必须坚强起来,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就是入土为安,现在叔叔阿姨还躺在太平间里,尸体还没下葬,你没权利垮下去!”
商徵羽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了,擦了擦眼泪,坐起身,泪眼朦胧的看她,“谢谢你,瓷瓷,现在,你能陪我去看看我爸爸妈妈吗?”
“当然,”温雨瓷打开她带来的外卖,“你先去洗漱一下,把早餐吃了,我陪你去看叔叔阿姨。”
商徵羽摇头,“不行,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温雨瓷神色很严厉,“徵羽,我再说一遍,叔叔阿姨的后事还等你操持,你现在没权利倒下去!”
商徵羽看看床头桌上的早餐,沉默的点了点头,起身去洗漱,很快回来,勉强咽了几口东西。
温雨瓷陪她到太平间,见到父母和弟弟的尸体,商徵羽又是一阵放声痛哭。
接下来,商徵羽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得知了商徵羽的弟弟和爸妈相继去世的消息,纷纷赶来陪伴。
几天后,商徵羽在朋友的帮助下,终于将爸妈和弟弟的尸体安葬,撑着她的最后一口气也泄了下去,她一下病倒。
商徵羽的几个好友,大都是她的同学,还在上学,没什么时间,照顾她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在温雨瓷身上。
期间,林暮来过几次,每次来,都被商徵羽歇斯底里的骂出去。
温雨瓷觉得烦,干脆命人在门口守着,不许林暮靠近商徵羽。
输了几天液体,商徵羽身体上的病,渐渐痊愈,只是精神完全垮了,每天呆呆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说不笑,靠营养素维持着生命。
林静也来看望过商徵羽几次,对商徵羽的遭遇,她同情不已,可眼见着商徵羽的爸妈已经入土为安,商徵羽却始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而温雨瓷,为了她的事,人已经累的瘦了一圈,现在还要每天过来陪她一会儿。
现在有关商徵羽大大小小的事,大都是温雨瓷在操持着。
林静知道,温雨瓷自己事情也不少。
温雄的身体一直是温雨瓷最挂念的,咳嗽两声,温雨瓷也会如临大敌,又是饮食调养,又是请医生检查,一刻不敢松懈。
她要陪温雄、要看望顾战杰、要打理温家的琐事、再加上明阳的事,她每天恨不得脚不沾地的忙,如今,商徵羽这个原本不应该是她的责任的人,也成了她的责任。
林静实在是心疼温雨瓷,有次趁温雨瓷不在,把商徵羽从床上揪起起来,抓着她的双臂呵斥她:“徵羽!你该醒醒了,叔叔阿姨已经走了,你就是死在这床上,又能怎样?他们能活过来吗?”
商徵羽一动不动,木偶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徵羽,你不能这样,你知道吗?”林静用力晃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我同情你,我也关心你,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可现在,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拖累着瓷瓷,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商徵羽睫毛颤了下,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眼中浮现愧疚的神色。
“徵羽,”林静用力抓着她的双臂,看着她的眼睛,“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应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不是我逼你,而是这样的日子,你要过到什么时候呢?瓷瓷每天过来陪你,是因为她善良,可你呢?你明明可以离开医院,继续生活,你要拖累瓷瓷到什么时候呢?”
“我没要求谁来陪我,”商徵羽哑声说:“你们都不要理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林静皱眉,“徵羽,我们是朋友,我们不管你,难道眼睁睁看你死在这里吗?”
“那你们就让我死好了!”商徵羽突然爆发,一把将林静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