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393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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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服务员训练有素,带来的食材又齐全的过分,尽管临时起意,也弄的有模有样。
以前温家没出事时,家里成员过生日,是除了年节之外最热闹的时候。
温雄生日更是正式,他们几个不管人在哪里,温雄生日总能及时赶回来。
温雄昏迷不醒时,温雨瓷就连做梦都没敢想过,他们这些人,还能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为温雄过生日。
几个月不见,小满有了身孕,和西陵越之间话不多,但从眉眼之间的交流,就可以看出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温雨瓷也算了了心事。
西陵越已经有了小满,陪在小满身边,心无旁骛。
温洛寒和楚冠爵则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偶然掠过并肩而站的温雨瓷和顾少修,目光深邃悠长,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雨瓷不用问也知道,这两人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她是爱热闹的脾气,但像今天这种场合,她倒宁可温洛寒和楚冠爵谁都没出现。
太尴尬。
几个人中,西陵城最坦然。
西陵越有了小满,对温雨瓷完全放开,他也没了心结,与顾少修相谈甚欢。
只要他弟弟不再喜欢温雨瓷,谁做他的妹婿他都没意见,只要温雨瓷开心就好。
更何况,顾少修的确是人中龙凤,一言一行,情不自禁就让人折服欣赏。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也不想选择顾少修这样的男人做自己的敌人。
烧烤吃到一半,小五匆匆走到温雨瓷面前,目光瞟了温洛寒一眼,“瓷瓷小姐,季小姐来了。”
“季小姐?”温雨瓷一愣,“季诗曼?”
她的目光落在温洛寒身上。
温洛寒手里正拿着一串烤肉,其实没吃,只是做做样子,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见温雨瓷看过来,他竟下意识挪开眼睛,去看小五。
小五点头,“是,是季诗曼小姐,她要闯进来,被保镖拦住了。”
温洛寒将烤肉放下,“我去看看。”
温雨瓷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也将手中的烤肉放下,对顾少修说:“我也去看看。”
季诗曼在精神病关了一阵子,前些日子才放出来,她心中对她肯定恨到了极致,今日找上门,不知道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她不想因为她,搅了父亲的生日宴。
“我陪你。”顾少修自然不放心让她自己过去。
他们赶到大门口时,季诗曼正在和温洛寒争执。
季诗曼披头散发的抓着温洛寒的双臂,情绪异常激动,满脸通红的不知道在大吼些什么。
她一直朝别墅大门的方向挣扎,而温洛寒抓着她的胳膊,阻止着她。
温雨瓷走过去,皱眉对温洛寒说:“你带她离开吧,不要惊动我爸。”
温洛寒抓着季诗曼的胳膊,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一直避着他,不肯接他的电话,也不肯见他,哪怕他处心积虑打听到她的行踪,她也会待他如陌路人,错身而过,一句话不和他说。
看望温雄,是他唯一可以名正言顺接近她的机会。
平时他经常来看望温雄,他是故人之子,温雄待他极好,对亲生骨肉也不过如此。
而温雨瓷,只要他过来,她就会找借口离开。
温雄宠女儿,她说什么是什么,从不拦她。
今天,是为数不多的她不能离开的日子。
尽管知道他什么都不能做,可哪怕多看一眼,能找机会说句话也是好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拥有时不珍惜,失去后追悔莫及。
可这为数不多的机会,就要被季诗曼破坏掉了。
季诗曼见他目光苦痛缱绻的落在温雨瓷的身上,忽然摇晃着他的身体大喊:“为什么?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她得到了一切,我却失去了一切,为什么人人都围绕在她身边,我却要受苦受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温洛寒目光纠结的望着她,一时说不出话。
温雨瓷忽然冷冷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当初你以为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就能对我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如今知道季诗曼才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你却处处手下留情,处处竭力维护。”
温洛寒脑袋嗡嗡直响,一时间大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
他也没办法告诉她为什么。
也许,对她,他是想征服,是想彻头彻尾的拥有。
而对季诗曼,从小就以为她是他的亲生妹妹,对她的保护和爱护,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季诗曼情绪失控的继续大力摇晃他,“你说啊,你说啊,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原本是千金大小姐,我原本受尽宠爱 ,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我现在会一无所有,什么都没了,为什么我这么凄惨,她却那么光耀,这不公平,不公平!”
温雨瓷冷冷看着温洛寒:“不要再让她在这里发疯,不然我会让保镖出手,你知道后果如何,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带她走。”
温洛寒看看温雨瓷,又看看情绪异常激动的季诗曼,狠狠心,抓住季诗曼的胳膊想带她离开。
季诗曼用力挣脱了他,向温雨瓷冲过去,疯狂大喊:“你告诉我!凭什么你拥有一切,我一无所有,你告诉我!”
今天是温雄生日,温雨瓷开心,特意打扮了下,飘逸的长裙在夜风中飒飒起舞,仿佛月中仙子,出尘脱俗。
她越是美丽高贵,季诗曼越是嫉妒愤恨,她恨不得抓烂她的脸,将她打倒在地,狠狠踩在泥土里。
顾少修环着温雨瓷的肩膀退后一步,自己侧过身子,挡在她身前。
季诗曼还没冲过来,就被温洛寒拽了回去。
温洛寒抓着她的肩膀,脸色铁青,“季诗曼,你闹够了没有?”
季诗曼忽然停止了挣扎,流泪看着他,“哥哥,你告诉我,你爱我,还是爱她?”
温洛寒用一种你怎么这样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她,季诗曼凄然一笑,“哥哥,你还记得吗?从小到大,你是最疼爱我的人,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不管我做错什么事,你都会护着我,替我摆平,可现在,连你都不疼爱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温洛寒松开她的肩膀,木然看她,“我说过很多次,我已经不是你的哥哥,等你身体好些之后,我会派人送你出国,换个新的环境,你可以从头再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季诗曼惨笑,“没了你,我什么都没了,重新开始又有什么用?”
温洛寒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是你哥哥,甚至你是我仇人的女儿,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季诗曼又哭又笑,“哥哥,我们在一起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你对我说,你对我已经仁至义尽,哥哥……”
她抓住温洛寒的衣服,乞求看他,“我想嫁给你,哥哥,你娶我好不好?我想以后每一天都和你在一起,你娶我好不好?”
温洛寒甩开她的手,冰冷看她,“季诗曼,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出国。”
季诗曼眼睛紧紧盯着温洛寒的脸,喃喃说:“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这辈子,一天都不想和你分开……”
昏黄的灯光下,她猛的从衣兜里掏出什么。
顾少修忽然喝了声:“小心!”
温雨瓷还没回过神,顾少修一把抓住她腕上的玉珠子,用力一扯。
穿线被扯断,玉珠子噼噼啪啪落在地上,顾少修抓住其中一颗,扬手打过去。
季诗曼一声痛叫,手中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温洛寒难以置信的低头,看自己胸前弥漫开的血迹。
季诗曼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弯腰举起匕首,冲温洛寒奋力猛刺过去。
温洛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咬牙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了她,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太多,她为什么竟要杀他?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季诗曼惨笑着喃喃:“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杀了你之后,我就自杀,你就永远不会再离开我,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温洛寒胸膛中气血翻涌,无数种情绪在身体内冲撞,鲜血顺着身体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却一点没感觉到痛。
匕首正刺在他心脏的位置,可见季诗曼铁了心要他死,没留一点余地。
如果不是顾少修眼疾手快,扯了温雨瓷腕上一颗玉珠子,打掉季诗曼手中的匕首,他已经被季诗曼的匕首直直刺进心脏,气绝身亡。
这就是他付出那么多,牺牲那么多,换来的一切。
趁他失神,季诗曼用力拜托他的钳制,扬起匕首又冲他狠命刺下去,温家的保镖一拥而上,将她围住。
她疯子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匕首,疯狂朝温洛寒冲过去,一片混乱中,不知谁飞起一脚踹在她胸膛,她倒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身体剧烈的痉挛了几下,没了动静。
小五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脸色唰的惨白,扭头看向温雨瓷的方向,“死了……她死了。”( )
392. 392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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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修微笑,“很健康,非常优秀,很有前途。”
温雨瓷吁了口气,“真好,总算老天有眼,有个儿子,至少老有所依,而且现在他们儿子长大成人了,相信就算他们再回村里去,那些坏蛋也不敢随便欺负他们了。”
顾少修轻轻笑开,“他们的儿子在景城买了房子,打算接二老过去,二老没有答应,他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舍不得离开了。”
温雨瓷点头,“这里的确很美,但太寂寞了,让我住一两天新鲜新鲜还可以,让我常年住在这里,非把我憋疯不可。”
“没人让你常年住在这里,”顾少修笑,“哑叔哑叔是尝过世态炎凉,不喜欢外面的人,才生活在这里避世,你活蹦乱跳的,与世隔绝怎么受得了?”
“的确受不了,”温雨瓷往身上撩着水,“我和爸爸去过终南山,那里的确很美很漂亮,仙山一样,可是没水没电没网,我只能崇拜一下住在这里的人,自己实在没办法住在那里。”
顾少修轻笑,“如果你喜欢这里,我可以经常带你来,哑叔哑婶一定很开心。”
温雨瓷笑眯眯趴在木桶边上看他,“那以后如果我吵架了,离家出走,我哪儿都不去,就到这里来躲着,你一定要记得到这里来找我。”
顾少修探出手敲她的额头,“我不会和你吵架, 就算吵架,你顶多回娘家就行了,跑这边来太危险了,这个提议不能通过,否决了!”
“你好讨厌,水进我眼睛了,”温雨瓷抹了下湿漉漉的额头,嗔他,“人家都说再好的夫妻都会吵架啊,我们将来一定也会吵架,就像昨天,灵兰跑,我哥哥追,我觉得也挺好的,我也要享受一下被人追着跑的滋味。”
顾少修无奈摇头,“你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温雨瓷用眼儿飞他,“怎么?你不耐烦啊?”
顾少修捏她的小脸,“一会儿到床上,我会好好伺候伺候你!”
温雨瓷啐他,“你又来了!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顾少修笑着说:“有个荤段子里形容的很好……”
他话说了一半,停住不说,笑吟吟看着温雨瓷,温雨瓷被他勾的心痒,问:“什么?”
顾少修摸她的脸,笑吟吟说:“在老婆面前,除了命根子敢硬,哪都不敢硬……”
温雨瓷:“……”顾大“总裁助理”,你还可以更没节操一点,真的!
两人在小楼内住了一晚,晚上享用了哑婶炖的鲜鱼汤。
味美的温雨瓷恨不得连汤盆都喝下去,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她喝到撑的不行,晚上又被顾少修折腾的半死,闭上眼连点过程都没有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又在小楼楼前楼后参观了一圈,彻彻底底爱上了这个地方。
太美了!
都说她爸爸宠女儿,顾战杰也不遑多让,就为了不让女儿去终南山清修,为女儿专门修建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
楼前楼后都种着花草树木,不远处就是流泉瀑布,楼后面的小院儿里还辟了一小块菜园,黄瓜西红柿这种再普通不过的东西,这里种的和超市里卖的,完全不一样的味道,滋味特别浓郁,大概这才是原生态的东西特有的魅力。
中午又在哑叔哑婶的盛情款待下,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农家菜,温雨瓷想,回到景城之后,她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怀念这个味道,以后肯定会非常勤快的往这边跑。
下午,顾少修带着她返程。
她心满意足的倚在椅背上感叹:“有美景还有美食,比什么**五日游,七日游的美好多了,太满足了!”
顾少修笑着空出只手,摸摸她的脸。
她拥有很多,可仍旧这样容易满足。
在她身边,听她说的最多的就是, 我好开心,我好幸福,我好喜欢,还有比阳光还暖的声音,比蜜还甜的笑容,总之,她浑身上下满满都是正能量,看到她的笑容,什么疲劳烦恼都没了。
过了一阵,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顾少修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思考!”温雨瓷搞怪的做了个思考者的造型。
顾少修微笑,“思考什么?”
“这里太美了,我好想带我爸一起来分享,下星期我爸生日,我要是能带他到这里来,肯定能给他一个很大的惊喜,”温雨瓷眼中闪着憧憬的光,但有些踌躇,“不过我又担心我爸的身体,通往小楼的地方,有段路不能通车,如果走过去,我担心我爸的身体吃不消。”
“今年还是不要冒险了,”顾少修替她拿主意,“爸爸的身体最重要,小楼会一直在,明年爸爸的身体肯定康复的差不多了,再带他去也不晚。”
温雨瓷立刻点头,“嗯,你说的对,但我还是得继续思考,这是我爸出院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一定要好好给我爸过,过一个又开心又有意义的生日!”
顾少修微笑,“你出主意,我出钱出力,老婆大人有了主意,尽管吩咐。”
“嗯,”温雨瓷欢快应了,“这是我爸重生之后的第一个生日,我一定要自己策划,你等着出钱出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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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温雄生日前一天,早上,难得温雨瓷起床和顾少修一起吃饭,顾少修问温雨瓷:“你想到怎么给爸爸庆祝生日没?”
“别提了,”温雨瓷叹气,“我还没想好呢,昨天我爸就和我说,今年生日他不大操大办,就把我伯父一家叫到家里吃顿饭就行了,还说什么鬼门关前走一遭,功名利禄都看淡了,就喜欢和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所有时间,总之就是不让我出什么新鲜点子的意思。”
“这样也好,”顾少修安慰她,“至少对爸爸的身体有好处,不会太过劳累。”
“嗯,”温雨瓷展颜一笑,“我没灰心,明天我要把灵兰给骗去,给我爸做大厨,灵兰的手艺像从天上偷来的,五星级酒店的大厨都比不上她的好,明天所有的饭菜我都要哄她给我爸做。”
顾少修笑,“她不是爸爸未来侄媳吗?孝敬下未来的叔公公也是应该的!”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温雨瓷笑的像只小狐狸,凑过去亲了顾少修一口,“这话我太爱听了,果然是自己人。”
顾少修笑着摇头。
明明是个笑起来千娇百媚的小丫头,可有时说话时,总透着股说不出的痞劲儿,那股劲头,让男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征服,想扑倒压住,让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
他捏捏她的脸,“记住以后在别的男人面前不能这样笑,听到了没?”
温雨瓷一头雾水,“我怎么笑了。”
“勾人的笑了。”顾少修亲上她。
于是温雨瓷的早饭没吃完,就被顾少修给吃了。
温雨瓷被折腾到手软脚软,愤愤不平的砸床,“顾少修,你这是犯罪!”
顾少修心满意足的穿衣服,“乖!明天爸爸生日宴,我负责准备所有的食材和服务员,你只管负责哄灵兰掌厨就行了,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温雨瓷恼了,拿抱枕扔他,“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不!”顾少修凑过去亲她嫣红的小脸,“我这是在讨好你呀……老婆大人!”
他温柔宠溺的视线锁着她,温雨瓷演不下去了。
其实……她是想体会一下夫妻吵架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是不是有点太作了?
顾少修又亲了亲她,看看时间,“我十点钟有个会,老婆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没?”
温雨瓷不敢装了,怕这会儿耽误了时间,他到路上开快车赶时间,一叠声催促他快走,让他路上小心。
“乖!”顾少修又亲了个够本,这才走了。
温雨瓷吁口气,将毯子撩过头顶。
她现在有点郁闷。
她有点搞不懂了,现在到底是她把顾少修吃的死死的,还是顾少修把她吃的死死的呢?
第二天,温雄生日。
司徒灵兰很好哄,温雨瓷一个电话就搞定了,爽快的答应给温雄当大厨。
顾少修也说话算话,生日宴明明定在晚上,午饭刚过,各类食材还有水果饮品就源源不断的往温家别墅送,然后就是一车训练有素的服务员。
温雄原意不想大操大办,就叫上温相田一家,家里有厨子,随便炒几个家常菜,开瓶好酒,一家人围着饭桌,说说笑笑,这生日就算过了。
可到了傍晚时分,令他意外的是,不但温相田一家来了,温洛寒也来了,然后是西陵城和西陵越、小满,到最后居然楚冠爵也来了。
几人都带着满手的礼物,温雨瓷虽然有点被打搅到的不悦,但今天日子特殊,人家拎着礼物上门,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能把他们都赶回去。
温华樱有孕在身,贺星辰不放心,又刚好有时间,也陪同来了。
这样光是温相田一家就五口人,再加上温洛寒几个,人太多了,餐桌倒是够大,但温雨瓷怕温雄和他们在一起不自在,最后干脆只让温相田一家在屋里陪温雄,她让服务员在花园里支上架子,他们几个年轻的,在外面吃烧烤。( )
394. 394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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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温雨瓷怔了下,快步走过去,也试了试季诗曼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
果然死了。
手里仍死死攥着匕首,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头顶的夜空。
温洛寒一步一步走过来,不死心的又摸了摸她的脉搏,膝盖一软,跪坐在她身边,呆愣半晌,伸出手,缓缓阖上她的眼睛。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虽然她是仇人的女儿,却也是他一直疼爱的妹妹,他关怀备至的看她一天天长大。
原本她可以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即使后来真相大白,他知道她是仇人的女儿,他也愿意提供她优渥的物质条件,派人照顾她的生活。
他不明白,明明她可以有幸福的生活、有充满希望的未来,为什么一步步走到这样的境地。
如果当初不是他心软,禁不住她的苦苦哀求,让她留下,也许她此刻正在异国美丽的校园中漫步,交了二三知己,三五好友,有了喜欢她爱慕她的男朋友。
如果他送她离开,也许今天的结局,就不同了。
他失魂落魄的跪在季诗曼身边,脑海中掠过一个又一个他们在一起时的场景。
她的确不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儿,但她曾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
他曾以为她是他唯一的血亲,她曾是他拼命前行的力量。
可现在,她却死了,死之前,还想拉他一起陪葬。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脑中空白,眼前茫然一片。
温雨瓷看了眼他的伤口,站起身冲顾少修说:“我得送他去医院。”
顾少修将手掌轻轻搭上她的肩,“这边的事,我来处理,你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给爸爸过生日,不要打扰爸爸。”
温雨瓷想了下,点头,“好,你自己小心。”
顾少修微笑,“我没事,你离楚冠爵远点。”
这是他离开后,唯一要担心的事。
温雨瓷扯了扯唇角,“我一定会。”
顾少修留在外面处理尸体,照顾温洛寒,温雨瓷回了别墅。
她走到众人身边,西陵城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见只有她一个人回来,问:“少修和洛寒呢?”
温雨瓷回答:“温洛寒不小心受了点伤,少修送他去医院了,城哥不要声张,别让爸爸知道。”
西陵城皱眉,“受伤了?怎么伤的?严重吗?”
楚冠爵手里捏着一串烤肉,懒洋洋开口:“他们两个该不会是去决斗了吧?宝贝儿,如果是决斗,千万别忘了我,算我一个!”
温雨瓷斜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楚冠爵耸耸肩膀,继续漫不经心的啃他手上的烤肉。
温雨瓷向西陵城小声的解释了一遍,最后说:“别让爸爸知道,一年就一次生日,我不想让他烦心。”
西陵城点头,“我明白。”
他有些唏嘘:“洛寒一直很疼爱季诗曼,没想到季诗曼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其实,都是他自己惯的,”温雨瓷淡淡说:“如果不是他只知道宠爱,不知道教养,季诗曼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西陵城微微皱眉,“这话别和洛寒说,免的他伤心自责。”
温雨瓷哼了声,“城哥放心,我现在一个字都懒的和他多说,不会没事找事,跑去刺激他。”
西陵城无奈叹口气,“多希望还能回到我和阿越没离开温家的时候,那时的日子多简单,多自在,这辈子,再不会有了。”
温雨瓷看了正在照顾小满的西陵越一眼,“你这么想,越哥可不这么想,再回到几年前,他就没办法当爹了,你现在和他说这话,他非和你急不可。”
西陵城看了自己弟弟一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大概是最近发生的唯一一件让我开心的事了,阿越成了家,性子温和稳重了很多,小满生性温柔,从不会大声说话,把阿越照顾的很好。”
温雨瓷看着西陵越和小满,翘起唇角,“爸爸妈妈宝宝,世上最温暖的六个字眼。”
温雨瓷担心温雄的身体,不到十点就下了逐客令,西陵城几人到主屋给温雄敬了酒,然后吃了温雨瓷亲手做的长寿面,告辞离开。
温雄问起顾少修和温洛寒,温雨瓷就说他两个人有急事,先走了。
温雄见温雨瓷言笑晏晏,神色如常,虽然心知定是有事发生,但想必不是大事,没多追问。
西陵城几人离开后,温相田一家也告辞离开。
顾少修派过来的人麻利的打扫完别墅,也先后离去,温雄这才问:“瓷瓷,你和我说实话,少修和洛寒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两个人一起离开,任谁想也不会是去把酒言欢了。
温雨瓷笑着给他捏肩膀,“爸,您就别操心了,今天是您生日,您好好做您的寿星佬就行了,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这丫头,”温雄拍拍她的手,“爸爸活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实话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之后也没什么,你不告诉我,我这心里猜来猜去,才惦记的厉害。”
温雨瓷想了下,也是这么个道理,叹口气,将刚才发生的事和温雄说了。
温雄狠狠皱眉,“洛寒伤的重吗?”
“不重,”温雨瓷晃着他的肩膀说:“我说不告诉您吧,您非要问,现在知道了,您又瞎担心。”
温雄站起来,“我去看看他。”
温雨瓷将他按坐回去,“您看看这都几点了,您还折腾,这身体受得了吗?不行!”
温雄有些坐立不安,“洛寒不能出事,不然我对不起他死去的父亲。”
“我让他给您打电话行了吧?”温雨瓷无奈的掏出手机,“他真没事,等会儿您听听他中气十足的声音您就放心了。”
手机接通了,温雨瓷让温洛寒和温雄说话。
温雄关切了询问了几句,听温洛寒的声音,确实没有大恙,这才放下心。
温雨瓷照顾温雄休息了,回自己卧室给顾少修打电话。
顾少修说,他很快就能回去了,让温雨瓷先休息。
温雨瓷怎么睡的着,隔了一会儿,又给他打电话。
顾少修说,他已经离别墅不远,再有几分钟就到了。
温雨瓷下楼,到厨房给顾少修精心下了碗面。
他烧烤吃了一半就走了,又奔波这么长时间 ,想必饿了。
而且,今天温雄生日,他没吃到温雄的长寿面。
面煮到半熟,顾少修回来了。
进了客厅,闻到香气,他径直走到厨房,从身后环住温雨瓷的腰,在她耳边亲了下,“煮给我的?”
“嗯,”温雨瓷回头冲他笑,“去洗手换换衣服,下来就能吃。”
顾少修从楼上下来,热腾腾的面刚好出锅,有青菜有肉末,还有红色的西红柿,橘黄色的胡萝卜丁,红红绿绿煞是好看,香气更是诱人。
顾少修坐在餐桌边,挑了几根面晾着,含笑说:“如果哪天我落魄了,就凭你这手艺我们就饿不死,开个面馆儿,肯定生意兴隆,赚的盆满钵满。”
“好啊!”温雨瓷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笑,“哪天你落魄了,我养你,反正凭你这模样,当个小白脸绰绰有余。”
顾少修笑着捏她的鼻尖儿,她拿了个小碗过来,给他晾面,“温洛寒那边怎么样了?”
“缝了几针,没伤到内脏,养几天就可以痊愈。”
温雨瓷松口气,“那就好。”
顾少修抬眼冲她笑,“这么关心他,不怕我吃醋?”
温雨瓷切了声,将晾好的面推到他眼前,“快吃,坨了就不好吃了。”
待顾少修吃饱,两人回了卧室。
洗完澡躺在床上,顾少修揽着温雨瓷的肩膀说:“现我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可以想什么时候住在这里,就什么时候住在这里,这种优越感真是不错。”
温雨瓷嗯了声,“你想住一辈子都没问题……如果你想当上门女婿的话。”
顾少修笑着摸摸她的脸,“我如果当上门女婿,你会不会欺负我?”
“会啊,当然会,”温雨瓷故意装作凶巴巴的样子,“你做了上门女婿,那我就是女王,要每天对你呼来喝去,什么都让你听我的,天天让你伺候我,哪里伺候的不好,扬手就打,再不满意,棍棒伺候。”
顾少修失笑,“你这是说的上门女婿,还是古代的奴隶?”
温雨瓷叹气,“可惜我没生在古代,不然凭我家世,在古代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家里养着几十个丫鬟仆人伺候着,多过瘾。”
顾少修笑着说:“你现在不也有很多人伺候着?”
“那不一样,”温雨瓷说:“我们家的佣人园丁,都是我家的员工,有他们自己的人权,我要尊重他们,可古代的仆人丫鬟,都是主人的所有物,虽然我也没想虐待人,但手握别人生杀大权的感觉一定很好,你们男人不都喜欢那种感觉?”
顾少修摇头笑道:“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种嗜好。”
“我还知道很多,”温雨瓷有点小得意,“比如古代公主私藏在府中的男人,就叫面首,据说个个都是绝色,相貌俊美,出尘脱俗,还没一点女气,美的不得了。”( )
395. 395头号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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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修挑眉,“你不会还有这心思吧?”
温雨瓷坏笑,挑起他的下巴,“你这姿色比面首有过之无不及啊,我有你就够了!”
“嗯,”顾少修意味悠长的看她,将她狠狠压在身下,“那就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吧!”
如果说,他往日的爱恋是波涛起伏的大海,让她随波沉浮。
那今天,他的爱恋就是失控的惊涛骇浪,‘伺候’的她他刚抽身而退,她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睡着之前她在想,原来这个男人有时也很小气,很明显她是在开玩笑啊,他干嘛这么认真!
季诗曼杀人在先,保镖将他踢到在地是正当防卫,而她倒地之后,后脑磕在石块上,更是意外,非人力所能控制,所以她的死,没掀起任何波澜。
警察做完笔录,走完程序,她的尸体被火化,她的骨灰成了她曾在这世上存在过的最后一点痕迹。
温洛寒在她父母旁边买了墓地,将她葬在了她父母身边,让他们一家三口团圆。
书上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时候到了,当初害温洛寒家破人亡的季四海,连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血脉也没了。
开始时,温雨瓷偶尔还能记起季诗曼,记起她死时的惨状,可很快,她就将季诗曼渐渐遗忘。
这天,顾少修有时间,两人一起到街上买了些东西,中午回到顾少修的别墅,还没进客厅,就听到从客厅里传来顾战杰爽朗的笑声。
温雨瓷脚下一顿,偏头问顾少修:“外公什么时候来的?”
顾少修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大概是想给我们个惊喜吧。”
温雨瓷由衷表示,顾战杰的到来对她来说,绝对是只有惊,没有喜。
两人并肩走进去,温雨瓷一眼发现,客厅里不但坐着顾战杰,在顾战杰对面还坐了一个超级大美女。
大美女穿着白色的套装,漆黑润泽的头发只有尾部烫成梨花卷,温顺的垂在肩头,唇红齿白,眉目清丽,身上浓浓的书卷气,身材前凸后翘,纤腰盈盈可握,气质清婉,情不自禁便让人喜欢。
大美女见她和顾少修一起进来,优雅起身,唇角轻扬,笑容明艳照人,“少修,你回来了。”
仿佛是种直觉,温雨瓷竟一下猜到了她是谁。
果然,顾少修微笑着和她打招呼:“茵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提前打声招呼?”
柳茵茵俏皮的朝顾战杰看了眼,“我只告诉外公了,谁也没告诉,想给你们个惊喜。”
茵茵。
柳茵茵。
果然是柳茵茵。
顾少修的称呼,证实了温雨瓷的猜测。
这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果然是柳茵茵。
她一向不将自己的容貌放在心上,可此刻面对柳茵茵,她却十分感激她的父母给她生了张倾国倾城的脸,不然但凡她哪里有点瑕疵,也要被站在她对面的柳茵茵比下去。
长的不及自己的情敌漂亮,那可是内伤到要吐血的事。
柳茵茵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亲热的笑:“这是瓷瓷吧?久仰大名,果然像传说中一样漂亮。”
她走到温雨瓷面前,热情的冲温雨瓷伸出右手。
温雨瓷客气的与她握了握,心里想笑。
听听听听,她多厉害,都活到传说里面去了。
顾战杰站起来,“少修,茵茵还没吃午饭,你把阿辰和阿璟都叫回来,定个好酒店给茵茵接风,告诉他们俩,必须回来,谁也不能缺席。”
温雨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顾战杰对这柳茵茵,比对她这正牌的外孙媳妇好多了,瞧这接风宴多正式。
顾少修像是瞧透了她的小心思,悄悄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挠了挠。
这算是偷偷哄她,让她不要介意。
温雨瓷知道他这小动作没逃过柳茵茵的眼,毕竟女孩儿最爱观察这个。
可柳茵茵依旧笑意嫣然,无动于衷,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温雨瓷想,那个韩净雪与眼前的柳茵茵相比,实在弱爆了,就像小倩之流比之黑山老妖,完全不是一个段数。
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在耳边提了无数次的柳茵茵,忽然从天而降,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就仿佛一直藏在黑暗中觊觎着她的终极**oss忽然现身了,不管是输是赢,是死是活,面对面较量,总比她躲在暗处,时时刻刻准备偷偷咬她一口要强的多。
顾少修给夙辰和谢云璟下了通知,又亲自打电话定下酒店,对顾战杰说:“外公,我先带瓷瓷上楼去换身衣服。”
得到顾战杰的首肯后,他带着温雨瓷回到卧室。
一进门他就抱住温雨瓷,“老婆!”
温雨瓷哼了声,别过头去。
“乖!”顾少修摸她的头发,笑吟吟说:“要耍脾气也等柳茵茵走了再耍,现在我们要将枪口一致对外,共同迎敌,嗯?”
“将枪口一致对外?”温雨瓷酸溜溜说:“那么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我就怕某人到时候舍不得!”
顾少修笑着捏捏她因气恼而红扑扑的小脸,“吃醋了?”
温雨瓷坦白承认:“嗯,吃醋了!”
顾少修没料到她这么坦白,一时竟没了话。
温雨瓷叹气,“你外公对她可真好!”
顾少修无语,“你吃外公的醋了?”
温雨瓷哼了声,“不然你以为呢?”
她用力戳了戳顾少修的胸膛,“你一定要记得,柳茵茵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你千万别做出任何会让我吃醋的举动,不然后果很严重!”
顾少修将她搂进怀里笑,“遵命,老婆大人!”
午宴定在俪宫酒店,夙辰和谢云璟都按时到了,一口一个茵茵姐,十分热情。
柳茵茵举止得体,言谈大方,加之长的极美,坐在那里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嘴巴甜,三言两语便哄的顾战杰合不拢嘴。
而且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儿,一开口就能掌握众人谈话的方向,谢云璟和她聊的极热闹,就连最近十分沉默的夙辰,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很多。
她表现的很体贴,似乎是怕冷落了温雨瓷一样,不时询问温雨瓷几个问题,让温雨瓷能有参与感。
可越是这样,温雨瓷越觉得,她像是在示威。
她是在告诉她,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家,不管是顾少修还是夙辰谢云璟,都是她的亲人。
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温雨瓷,只是个闯入者。
只是,温雨瓷有些不懂。
既然她这么爱顾少修,这么爱这个家,那为什么她这个闯入者刚刚出现的时候,她不立刻回国阻止,而是等现在她和顾少修感情稳定了才回来?
是国外有让她丢不开的事情,她没办法回国,还是她有别的什么打算?
一顿饭,她吃的没滋没味,漫不经心。
虽然顾少修依旧体贴,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对面坐着个长相、气质、谈吐、心思都一流的情敌,她实在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轻松。
如果这是华山论剑,那柳茵茵就是绝顶高手,绝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就算不会影响她和顾少修的之间的感情,也会让顾少修夹在她和顾战杰中间为难。
她是顾少修的妻子,她要保护自己的丈夫,捍卫自己的家庭,绝不让柳茵茵在她这里讨到一星半点的便宜去!
柳茵茵不但没有找茬,反而处处温柔有礼,进退有度。
席间聊天时,温雨瓷才知道,她已经被景大聘任,成了景大最年轻的美女导师。
她这是要在景城安营扎寨了。
她提出让谢云璟帮她找房子,顾战杰摆摆手,“找什么房子?你刚从国外回来,人生地不熟,一个单身女孩儿住在外面多危险?哪儿都别去,就在外公这儿住着,什么时候在景城站稳了脚跟再说。”
温雨瓷心塞。
得,顾战杰这大手一挥,她这卧榻旁算是睡了一只母老虎,以后有她好看的了。
柳茵茵就这样在顾少修的别墅住下来。
如果不是先入为主,知道柳茵茵暗恋顾少修,是她的情敌,温雨瓷一定会喜欢上柳茵茵。
她简直太完美了!
温柔、大方、聪明、豁达、甚至很善良。
柳茵茵不但对她很热情,像对自己的姐妹一样亲昵,对明阳也很好,耐心的和明阳聊天,偶尔还会帮明阳买衣服鞋子,和明阳交谈时,完全当明阳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平等尊重。
大学课程少,她时间很充分,经常进门后帮麦琦做晚饭,一点骄娇二气都没有,简直完美无缺。
温雨瓷头疼了。
俗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
可这只母老虎在她家睡了十几天了,她连个将她赶走的借口都没有。
顾战杰在这边住了几天,回了京城一趟,在京城待了没几天就回来了,那架势就像护崽儿的老母鸡一样,好像生怕她欺负了柳茵茵似的。
幸亏温雨瓷心大量宽,这要是司徒灵兰非得别扭出病来不可。
好在温雨瓷不但要在这边住,还得时常回温家别墅陪温雄。
这样她至少可以喘口气,不用天天对着柳茵茵温柔貌美的脸。( )
396. 396非常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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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辰和谢云璟对这位茵茵姐,都是又喜欢又尊重,温雨瓷想,幸亏那天在马路上和她纠缠的是水妍,这要是柳茵茵,夙辰肯定想也不想的选择救柳茵茵,她早就香消玉殒了。
她有时对自己的胡思乱想觉得好笑,但是笑过之后,就是淡淡惆怅。
她倒是出手啊,她总不出手,不会是想和她耗一辈子了吧?
她总戴着温柔有礼的面具,她总觉得像是有件事悬而未决。
倒不如有什么手段赶紧使出来,赶紧让她把她解决掉,也好让她早点滚蛋。
又是几天过去,该来的,终于来了。
这天,温雨瓷买了些食物和生活用品回到顾家别墅,顾少修没在,她也没在意,晚饭时下楼,见顾少修还没回来,有些诧异,问麦琦:“少修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吗?”
还没等麦琦回答,坐在主位上的顾战杰就板着脸说:“我让他代我参加一个宴会,他今晚不回来吃了。”
他的话音刚落,温雨瓷手机响了,顾少修打来的,告诉她,要替顾战杰参加一个晚宴,大概要晚些回来。
挂断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觉,她莫名有些不安的感觉。
除去顾少修,今晚人很齐全,谢云璟、夙辰、柳茵茵、明阳、麦琦都在。
顾战杰规矩大,吃饭时没人说话,吃饱饭后,谢云璟和夙辰想上楼,而温雨瓷和柳茵茵想帮麦琦收拾碗筷,几个人刚一有动作,被顾战杰叫住:“你们几个都过来。”
夙辰和谢云璟先走到顾战杰对面坐下,然后是柳茵茵和温雨瓷。
温雨瓷刚要坐,顾战杰冷着脸说:“你站着!”
柳茵茵一脸茫然,屁股刚要沾沙发,连忙也站了起来。
顾战杰看了她一眼,“茵茵没你的事,你坐你的。”
明阳还没上楼,朝这边看过来。
顾战杰招呼麦琦:“麦琦,你带明阳先上楼去。”
麦琦连忙小跑着出来,将明阳连拉带拽的拖上楼。
这时,柳茵茵已经在温雨瓷身边坐下。
几个人都端端正正坐着,只有温雨瓷一人站着,温雨瓷此时的感受,可想而知。
温雨瓷看着顾战杰,淡淡问:“外公,有事?”
“你还敢问?”顾战杰瞪着她,声音不大,却显然压抑着明显的怒气,“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
温雨瓷微微一笑,“我记忆力还算不错,我做过什么事,我完全知道,但却不知道我做过什么,让外公这样动怒?”
“牙尖嘴利!”顾战杰冷笑,“我真不明白,少修向来眼光最好,怎么就瞧上你这么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温雨瓷淡淡看着他,“如果不是您特意支开他,他现在就可以回答您,只可惜,他现在不在,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没办法代他回答您。”
顾战杰被她说到脸上去,啪的一拍桌子,“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温雨瓷笑开,“外公也并没把我当成您要疼惜的晚辈,不是吗?”
“你……”顾战杰气到语塞,又是一拍桌子,“我没你这样的晚辈,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个文件袋,他抓起文件袋随手一甩,文件袋飘落在温雨瓷脚下。
温雨瓷皱眉看了他一眼,将心中被轻慢的侮辱和怒气忍了又忍,才弯腰将文件袋捡起来。
文件袋里面,装了几张a4纸打印的文件,还有几张照片。
温雨瓷粗略看了几眼,a4的纸上全是辱骂侮辱柳茵茵的话,说她行为不检,私生活糜|烂,插足别人的婚姻,是个可耻的第三者,不配为人师表,更不配在景大任教,等等。
而照片上,是柳茵茵和顾少修的亲密照,照片光线很暗,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刁钻,看起来像是接吻,抓拍这样的角度很难,而这些照片拍的极好,而且不是一张,而是许多张。
如果说刚刚看到纸上的话,还能无动于衷,可看到那几张“亲密照”,温雨瓷心里一下被打翻了醋瓶,酸的难受。
明明知道应该是拍摄角度的问题,可是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在照片中亲密出境,那种滋味绝不好受。
她极力控制着,才没将那几张照片撕掉,抬头看顾战杰,“外公,您让我看这些东西,是想告诉我什么?”
顾战杰冷笑,“不是我想告诉你什么,是你想告诉景大的校长什么!”
温雨瓷皱眉,“外公,您什么意思?”
“你还敢问我什么意思?”顾战杰拍案而起,“这些东西,直接寄到了景大校长室!”
顾战杰冷笑,“你还不知道吧?景大校长是我的学生,他知道少修和茵茵与我之间的关系,兹事体大,不敢擅自做主,将这些东西转给了我,不然这些东西在景大传开,会对少修和茵茵的名誉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你真是心思恶毒,不分轻重,不……”
“等一下!”温雨瓷实在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外公,您的意思是说,您怀疑这些东西是我寄到景大校长手中的?”
“不是怀疑,是确定!”顾战杰怒冲冲说:“你自己好好看看那些照片,照片就是在这间别墅里面拍摄的,这间主屋只有你、少修、茵茵、阿辰、阿璟、还有明阳麦琦可以进来,你倒是说说看,不是你寄给景大校长,那是谁?是少修茵茵?阿辰阿璟?还是麦琦明阳?”
温雨瓷觉得她可能有心理毛病了。
连听听顾战杰把顾少修和柳茵茵的名字放在一起,都浑身不得劲。
少修茵茵?
呵呵呵!
她发誓,这辈子顾少修和柳茵茵都没什么关系!
她仔细看了看照片,抬眼看顾战杰,淡淡说:“理由呢?我为什么要寄这些东西给景大校长?”
“你嫉妒茵茵,”顾战杰大声说:“茵茵比你温柔、比你漂亮,比你学历高,比你人脉广,比你讨人喜欢!你不想看到她和少修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你想赶她走,想让她身败名裂,想让她在景城待不下去,对不对?”
温雨瓷倾倾唇角,“外公,原来您也知道我不想和柳茵茵待在一个屋檐底下,既然您知道,为什么不让她从这里搬出去,还鼓励她在这里住下?您口口声声您是长辈,我是晚辈,可您什么时候当我是您需要爱护的晚辈?您只不过把我当成您的眼中钉肉中刺罢了。”
“嫂子,怎么说话呢?”谢云璟见两人越说越僵,老爷子恼了,温雨瓷这倔劲儿也上来了,眼看就要越闹越僵,走到温雨瓷身边拽拽她的衣服,“赶紧给外公道歉,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谢云璟在顾战杰看不到的角度冲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一时风平浪静,别和他们家老爷子一般见识。
“这是什么态度?”顾战杰已然大怒,随手捡起桌上一个东西砸在温雨瓷脚下。
谢云璟一个劲儿的冲温雨瓷做手势,温雨瓷吸了口气,忍了忍心里那股怒气,平静说:“外公,这些东西不是我寄到景大去的,少修是我丈夫,即使我对他有什么不满,我也会和他关起门来私下解决,不会去败坏他的名誉,更何况,我信任他,相信他不会喜欢除我之外的女人,我没有理由做这种伤害他的事。”
“是啊外公,”谢云璟帮腔:“嫂子和修哥感情特别好,小两口恩爱的不得了,嫂子不会弄这些东西去败坏修哥的声誉,她舍不得,她……”
“你给我闭嘴!”顾战杰青着脸色吼他:“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谢云璟缩缩脖子,忽然一捂肚子,“我忽然肚子疼,去趟卫生间。”
“你给我老实坐回去!要拉就拉裤子里,”顾战杰瞪着他冷笑,“想去给少修通风报信?你真当我已经老糊涂了!”
谢云璟苦着脸摊开手,给了温雨瓷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悻悻坐回原来的位置。
“外公,”夙辰也忽然开口:“我也觉得,这不是嫂子做的,她没这么笨。”
顾战杰知道夙辰和温雨瓷不太对付,听夙辰也替温雨瓷说话,有些意外,看了夙辰一眼,冷冷的说:“那你倒是说说,不是她做的,那是谁做的?”
夙辰站起来说:“我还不知道,但外公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我可以去查。”
看着明显消瘦沉默了许多的夙辰,顾战杰有些心疼。
去年这时候,夙辰没正经的性子还和谢云璟差不多,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已,夙辰沉默稳重了许多。
以前他是盼着夙辰和谢云璟都能像顾少修一样,稳重沉稳,独当一面,可真当夙辰成长成这样的男人,他又觉得心疼。
他虎着脸教训:“你看你因为一个女人,弄成了什么样?我就怕你们哥三个,这辈子全都栽在女人身上!”
夙辰还想说话,顾战杰一挥手打断他:“你什么眼光自己还不知道?在女人这种事上,你最没发言权,你给我坐下!”
他又扭脸看温雨瓷,冷沉着脸色说:“你!现在就给我从这里搬出去,事情查清之前,不许再进我顾家的大门。”( )
397. 397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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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璟急了,猛的站起来想说话,顾战杰的目光唰的转过去,“你敢再跟我唱反调,我打算你的狗腿!”
温雨瓷忽然一下子明白,顾战杰为什么唯独调开了顾少修,却让夙辰谢云璟都留下。
他就是瞅准她倔强傲气,要趁顾少修不在,把她赶出顾家别墅去。
人越多,他这样训斥她,她的面子上越挂不住,他要赶她走,这么多人看着她,她自然没脸留下。
只可惜,他想错了。
这是她的家,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她哪儿也不去,谁赶她也不走!
她不羞不恼,静静看着顾战杰,“外公,这房子你已经过户给了少修,如今少修是这栋别墅的房主,我是他的妻子,我有权利住在这里,除非少修亲口告诉我,让我从这里搬出去,不然的话,谁说也不管用!”
对温雨瓷的表现,谢云璟简直要鼓掌叫好了。
他真怕温雨瓷一跺脚,一捂脸,哭这就跑了。
跑出去容易,再搬回来,可就难了。
顾战杰脸色铁青,“我是少修的外公,是他的长辈,我让你从这里搬出去,你就要从这里搬出去。”
温雨瓷迎着他逼人的目光,淡淡说:“我是顾少修的妻子,他向我求婚时,曾经说过,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贫穷还是富贵,我们共同进退,不离不弃!”
“你……”顾战杰指住她的鼻子,爆吼道:“你自己不走,难道让我命人将你打出去!”
温雨瓷微微一笑,“好啊,但是外公可要考虑清楚,我温家在景城也不是普通人家,不会任人宰割,任人欺负,只要外公不怕弄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无所谓!”
顾战杰简直要气晕过去,一时拿温雨瓷也没了办法。
他倒不是怕了温家,但他怕丢人,怕真将事情闹大,他家的事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柄。
柳茵茵连忙跑过去,拍着他胸膛给他顺气,柔声劝慰:“外公,您别生气,我也觉得这件事不是瓷瓷做的,也许是我最近我提了干,有人嫉妒我,想败坏我的名誉,瓷瓷乖巧懂事,一定不会做这种事,外公不要多想,不要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伤了身子。”
“不对,”顾战杰冷着脸说:“你和少修的照片只有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才有机会拍摄,这间屋子里,少修和阿辰阿璟都是和你一起长大,自然不会伤害你,只有她一个人是外人。”
这话实在是刺耳,温雨瓷冷冷说:“也许是贼喊抓贼呢!”
顾战杰这下真差点气晕了,指着温雨瓷的鼻子问:“你什么意思?难道这些东西还能是我寄的?”
“外公,您消消气,我不是说您,我是说……”温雨瓷的目光落在柳茵茵身上。
柳茵茵面色一变,迎视温雨瓷目光,嫣然笑道:“瓷瓷这是在怀疑我吗?我自己拍了我和少修的照片,寄到校长那里去,污蔑我自己的名声,难道瓷瓷不觉得这说法很好笑。”
“一点也不好笑,污蔑的虽然是你的名声,最后在外公这里受伤害背黑锅的却是我,”温雨瓷淡淡说:“而且,我也并没说,一定是你做的,只是一种猜测,既然外公能猜测是我做的,那我也能猜测是你做的,反正大家都没证据,你猜猜我,我也猜猜你,岂不公平?”
顾战杰肺都要气炸了。
温雨瓷说话一直冷冷淡淡,声调比平常说话都没高几分,可她字字句句指桑骂槐,绵里藏针,分明没将他这做长辈的放在眼里。
他忍不住随手捡起茶几上一件东西,又猛的砸在温雨瓷脚下,“信口雌黄!你给我跪下!”
他这次扔出的是一个瓷器,瓷器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有的划过温雨瓷的腿脚,温雨瓷顿觉有几处地方尖锐的疼。
她皱起眉。
跪下?
跪在这满是瓷器碎片的地上,双腿还不得残了?
而且,从小到大,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将她拉扯大的爸爸都没舍得让她跪过,她凭什么跪对她挑剔厌恶,横眉冷对的顾战杰?
她坦坦荡荡迎着顾战杰目光,淡淡说:“我们家没这规矩,而且我自问没做错什么,我不会跪。”
“顾家有这规矩,”顾战杰每个字都冷硬的像钉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钉在人的心上,“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是顾家的人,就要守顾家的规矩,你可以问问阿璟和阿辰,哪个没有跪过?”
温雨瓷淡淡一笑,挑眉,“顾少修跪过?”
顾战杰脸色一青,“你拿什么和少修比?”
温雨瓷翘起唇角,“我处处都可以和顾少修比,不然他怎么不去娶别人,单单娶了我?”
顾战杰一口老血哽在喉口,狠狠咬了下牙才说:“你这顾家媳妇,我还没承认过,那就做不得真!”
温雨瓷笑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外公的规矩可以大的过国家的法律,连国家法律都要承认的结婚证,在外公这里居然是不作数的,这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顾战杰一时被她挤兑的说不出话,只能哑口无言的怒视着她。
她轻轻笑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心平气和的说:“外公你还有事没?没事我上楼去休息了,我今天去采风,有些累了。”
顾战杰还要说话,被柳茵茵劝住:“外公,您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中生有的事情,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都知道不是真的就行了,何必往心里去?”
温雨瓷头也不回的上楼了,知道走过走廊拐角,才听不到柳茵茵轻柔和煦的声音。
温雨瓷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柳茵茵做的,但她猜想,**不离十。
顾战杰说的对,那照片是在别墅里拍的,别墅内只有他们几个有机会进来,谢云璟和夙辰不会做这种事,明阳和麦琦也不会做, 顾少修和顾战杰就更加没嫌疑,她自己就更不可能, 唯一可以怀疑的人,就是柳茵茵。
她终于出手了。
这手段,不得不说,非常高明。
柳茵茵污蔑伤害的人不是她,而是柳茵茵自己,这样就把矛头指向了她。
在正常人的思维里,没人会糟蹋污蔑自己的名声,想当然就会认为有人陷害柳茵茵,自然就会去找那个伤害柳茵茵的罪魁祸首。
而顾战杰一向看她不顺眼,柳茵茵轻而易举就将祸水引到了她的身上。
柳茵茵应该知道,景大校长是顾战杰的学生,也猜到景大校长接到这样的东西后,不会擅自处理,而是会交给顾战杰。
毕竟,这是讨好和孝敬自己老师的好机会,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放过。
而且,就算她失策了,这东西被校长公开,她也没有任何损失。
她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她和顾少修有一腿,巴不得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顾少修的女人,能和顾少修的名字出现在一起,她不知道多开心,算来算去,这件事她得益最大。
看刑侦小说时,书上曾经说过,一件解不开的案子,受益最大的人,最有可能是始作俑者。
而从这件事情里,最大的受益者,只有柳茵茵一个人。
她胡思乱想着,洗了澡,换了衣服,裹着睡衣躺在床上。
虽然没吃什么亏,可心里依然不痛快,脑袋里很乱,都是些杂七杂八不着边际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卧室终于被人推开,顾少修回来了。
她背对房门躺着, 一动没动。
顾少修先走过来看了看她。
她闭着眼,假装睡着了。
顾少修轻手轻脚走开,浴室很快响起水流声。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在她身边躺下,将她圈在怀里,薄唇在她耳边亲了亲,肌肤微凉,“生气了?”
温雨瓷心里的确憋着一股气,不想说话,没有做声。
顾少修轻轻拍她,“乖,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那件事我会查清楚,还你清白,嗯?”
温雨瓷转过身,面对他,“我现在不想说话,更不想和你吵架,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ok?”
以前开玩笑时,她孩子一样想试试夫妻之间吵架是什么感觉。
可如今真有了矛盾,她倒不想和他吵了。
柳茵茵巴不得她和顾少修闹矛盾,她要和顾少修闹起来,正合了柳茵茵的心意。
而且顾战杰是长辈,他对她什么想法,顾少修没办法左右,要怪只能怪自己始终没办法讨得顾战杰的喜欢。
从始至终,都不关顾少修什么事,她现在和顾少修吵架,无非就是迁怒。
她不想迁怒,更不想无理取闹,她想自己冷静一下,也许明天就好了。
顾少修无声叹了口气,松开她的身子,轻轻揉她的脑袋,“瓷瓷,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前几天外公回京城,例行查体,医生告诉我,外公有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前兆……”
温雨瓷顿时惊讶的睁大眼睛,“阿尔茨海默病,那不是……”
顾少修沉默的点了点头,两个人谁都不愿说出这个病常用的名字,老年痴呆症。
过了好久,温雨瓷才喃喃说:“怎么可能?外公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
398. 398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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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修压抑的叹息了声,“好在医生说,发现的早,只要平时多注意物理治疗和药物调理,可以减缓发病,外公现在记忆力衰退、固执己见、暴躁易怒、人格改变,都是这种病的征兆,不然的话,外公政坛商场,戎马一生,不会看不透柳茵茵这点算计。”
许久后,温雨瓷轻轻吐出一口气,握住顾少修的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让着外公,尽量避着他,不和他针锋相对。”
“乖,委屈你了,”顾少修抚着她的后脑,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外公原本就护短,得了这种病,更是将他放在心上的人,圈进他自己的保护圈里,容不得任何人欺负,甚至没有了原本的理智,柳茵茵从小乖巧可爱,又懂事孝顺,她在外公身边时,总是变着花样儿的哄外公开心,即使在国外,也是隔三差五给外公寄礼物,每个星期都要给外公打电话嘘寒问暖,外公一直将她当成亲生孙女一样疼爱,总说就算亲生孙女也未必能做到她那么好。”
温雨瓷呆呆看着他,“既然她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如果你喜欢的人是她、娶的人是她,那就皆大欢喜了。”
顾少修抚她的头发,“瓷瓷,再过段时间,你就懂了,有的人对一个人好,是发自内心,全心全意,可有的人对一个人好,是居心叵测,怀揣算计,比如你对明阳好,是因为你同情他,也喜欢他,你心无旁骛,就是想看他幸福,看他开心,没有任何图谋,而柳茵茵对明阳好,是想让周围人知道,她知书达理,温柔善良,她对明阳好,是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好,这有本质的不同。”
“这也没什么不同,”温雨瓷轻声说:“不管她的真实目的是怎样,只要她做的是好事就行了,殊途同归,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顾少修摇头,“装出来的,和发自内心的,永远不会一样,你做一件事,是情之所至,率性而为,而她做一件事,是权衡利弊,先想怎么做对她最最有利。”
温雨瓷反驳道:“如果她能装一辈子好人,那她就是个好人,也没什么不好。”
顾少修摇摇头,“只可惜,她装不了一辈子好人,你的心是透明的,你心里有信义,有公理,你永远不会做损人利已的事,可她是自私的,龌龊的,当她的利益受到损害时、当她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时,她深藏的自私和龌龊就会冒出头来,取代她装出来的温柔善良,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这就是我们平时经常说的一个词……虚伪,她,就是这样虚伪。”
温雨瓷呆了会儿,点头,“我懂了,就像这一次,公平竞争她争不过我,她就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让你外公讨厌我。”
顾少修将她环进怀里,轻声说:“我从来没和你说过,她为什么出国。”
偎在他怀中,温雨瓷抬头看他,“为什么?”
顾少修淡淡说:“因为她用尽各种方法追求我,我不胜其烦,逼她出国。”
温雨瓷睁大眼,“这些事,外公和阿辰阿璟知道吗?”
顾少修摇头,“她做事,极有分寸,外人即使看到,可觉得她是个柔软痴情的可怜女子,只会更加钦佩她,同情她。”
顾少修顿了一瞬,说:“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只可惜她无心商场,不然定能翻云覆雨。”
温雨瓷扁扁嘴巴,“她是你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那我呢?我不聪明?”
顾少修笑着低头看她,捏捏她粉嫩的小脸儿,“你也很聪明,可没人算计你时,你豁达简单,不屑于勾心斗角,而她,每天都在算计,算计怎样才能让别人喜欢她,怎样才能爬的更高,得到的更多,你的聪明很少用,她的聪明天天用,你说你们两个谁比较聪明?“
温雨瓷疑惑,“被你这么形容,她简直坏透了,那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出,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得出?夙辰和谢云璟都算比较聪明的人,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出,我看他们都很喜欢她。”
顾少修拍拍她,“我刚刚说过了,在她对某人不怀有某种目的时,她是最聪明善良的女人,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甚至委曲求全,尽最大努力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别人面前,你自己想一下,你会讨厌这样一个人吗?”
温雨瓷想了想。
的确,柳茵茵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完美无缺,无可挑剔。
她就像一个完全没有脾气的人,从来不会发怒,不会生气,不管什么事都尽力迁就别人。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柳茵茵是她的情敌,她也会一下子喜欢上她,把她当成知己闺蜜。
她是因为提早知道柳茵茵喜欢顾少修,下意识先将她列入敌人的范畴,才处处防备,怎么看怎么别扭。
所以说,第一印象真的非常重要,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顾战杰这么难接受她。
顾战杰对她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差了。
顾少修又说:“她对别人无所图,无所求,自然就表现的完美无缺, 没有破绽,可她对我,有所图,有所求,她的心机和城府就显露出来,我不喜欢她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没办法接受她,她不知难而退,反而处处设下陷阱,想让我对她的印象改观,改变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可她却不知道,她越是努力算计,我越是厌恶反感,后来我终于无法忍受,逼她出国。”
温雨瓷想了会儿,喃喃说:“既然你以前能逼她出国,那你现在再逼她出国好不好?她若走了,你外公应该就不会像今天这样针对我了。”
顾少修摇摇头,“既然她下定决心回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我明明封锁了外公患病的消息,连外公本人都没告诉,她却知道了,我担心如果我逼得太紧,她会利用外公的病情做谋算,外公太骄傲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得了那种病,生不如死,我不能不防。”
温雨瓷立刻点头,“我理解,那我们从长计议,慢慢来。”
将心比心,若是温雄被诊出这种病,那肯定打死她她也不会告诉温雄。
柳茵茵那么聪明,是个可怕的对手,如果不步步小心,也许最后的结果,会不堪设想。
温雨瓷知道,顾战杰是这个世上对顾少修最重要的人之一。
顾战杰是玉,柳茵茵不过是块石头,他们犯不着为了柳茵茵冒险。
“乖,”顾少修亲亲她,“我就知道,你最善良,最善解人意,我永远不用担心你会扯我后腿。”
心结解开,虽然知道前路依旧坎坷不明,温雨瓷的心情却不似刚刚沉重,仰脸看着顾少修,调侃的笑,“那可不一样,也许到头来,我才是算计最深的那一个,比柳茵茵装的还像。”
顾少修笑了,“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算计来了什么?”
“算计来了你啊,”温雨瓷眨眨眼,“柳茵茵那么厉害都求而不得的人,现在成了我的老公,难道还不是我最厉害?”
顾少修笑着说:“这就像练绝顶功夫,越是急于求成,越容易走火入魔,无欲无求,反而可以成功。”
温雨瓷眨眨眼睛,“那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装的最像,也许我是欲擒故纵呢?整个温雨瓷,从头到脚都是装的。”
“那你装了这么久,为的什么?”
温雨瓷睁大眼睛,“为了嫁给你啊。”
顾少修笑,“嗯,原来你竟这样喜欢我,为了嫁给我,做了这么多努力,我要好好奖赏你。”
他笑着,温雨瓷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温雨瓷:“……”剧情不应该这样发展啊,这时候不是该指责她太有心计,城府太深吗?
她推他,“你不是你讨厌有心计,城府深的女人吗?”
“那要看什么人,”顾少修的薄唇紧贴着她的脸颊耳根,已经细密的吻上去,“如果是你……甘之如饴。”
温雨瓷:“……”她忽然懂了,她理解那种感觉,被不喜欢的人追求,会烦不胜烦,恨不得立刻摆脱,可如果是被喜欢的人追求,那就如同三伏天里喝了杯冰镇汽水,哪是一个爽字了得。
所以,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快感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袭来,直到她再也没办法思考、昏昏沉沉睡过去时,她只有一个念头。
她爱她的丈夫,她爱她的家,她不管前面是暴风骤雨,还是荆棘密布,她都会尽她最大的努力,好好守护。
只要顾战杰在,每天她都会按时起床,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第二天的早饭桌上,顾战杰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没再说什么,应该是昨晚顾少修找他谈过了。
吃过早饭,顾战杰没出去,温雨瓷不想留在别墅里自找不痛快,自己拿着东西出去。
虽然昨晚顾少修开解过她,她也被顾少修哄开心了,但今早看到顾战杰那副晚娘脸,她顿时又心塞了。
其实,如果顾战杰只是对她晚娘脸也没什么,她已经看了顾战杰那么久的晚娘脸,早就习惯了。
让她格外郁闷的是,顾战杰只对她一人晚娘脸,一旦对柳茵茵说话,便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这等差别对待,让她着实不痛快。( )
399. 399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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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挫败,也很内疚。
她没办法让顾战杰喜欢上她,等于让顾少修夹在顾战杰和她之间受夹板气,但她从小就是这脾气,从小到大,尽是别人哄她了,让她腆着脸去哄别人,她真没这方面经验。
胡思乱想着,她随便找了个咖啡店坐下,没去司徒灵兰的店。
她现在自己照照镜子都能看出来,她整张脸上哪儿哪儿都写着郁闷,哪儿哪儿都写着不爽,这要是让司徒灵兰看到,一定又要抓住她,八卦个没完。
她现在不想和人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现在经济条件好了,她不再抠门儿,要了一杯饮品,几样甜点,价格都不低,然后心安理得的坐在角落里的位置上画她的设计图。
她生来就是吃这行饭的,尽管心情不好,也没挡住她灵感爆发,很快图纸上就有了一条项链的图形。
她正心无旁骛盯着丫丫电子书的设计图,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
她划了下手机屏幕,漫不经心的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瓷瓷,猜猜我是谁?”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温雨瓷手一颤,差点将手机扔了。
原本就很不是滋味的心里,听了这声音之后更不是滋味了,她放下笔,皱眉道:“我猜你是狗。”
娇甜的声音温言软语的央求:“瓷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给你买了好多好多好东西,你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啊!”
温雨瓷哼了声,“我像是被一点东西就能收买的人吗?”
那边沉默了会儿,低低的叹气,用很伤感的语气说:“瓷瓷,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过的生不如死……”
温雨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尚明欢!你够了!”
“我说真的,我求求你,你就给我一个向你哭诉的机会好不好?”尚明欢自知理亏,耐着性子哄:“我保证,听了我的故事你要不为我洒一把同情泪,你就把我从你面前踹出去。”
温雨瓷又哼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只报了一个地址,就是她现在所处的这间咖啡厅。
尚明欢欢欢喜喜应了,“我马上就到。”
十几分钟后,店门打开,温雨瓷下意识抬头望过去。
尚明欢穿了一身雪纺长裙,上身白色,下身红色,头发是妩媚的波浪卷儿,脸上架着副超大个儿的墨镜,将她美丽精致的小脸儿掩住了一半儿。
尚明欢在咖啡店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温雨瓷身上,快步走过去,在温雨瓷面前坐下,“瓷瓷!”
她激动的一把抓住温雨瓷的双手。
温雨瓷甩开她的手,冷眼瞥她,“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尚明欢摘掉脸上的墨镜,晃着她的手,讨好的笑,“这样认识了吧?”
“这样也不认识。”温雨瓷一脸冰冷。
尚明欢苦着脸,继续晃她的手,嗲着声音撒娇,“瓷瓷,好瓷瓷,别这样,我现在真是混的好凄惨好凄惨的,如果你再不理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温雨瓷拍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嫌弃的皱眉,“尚明欢你够了,一年多没见,节操都被你们家楚晖吃光了?”
尚明欢脸上讨好的笑容一僵,松开温雨瓷的手,随手拿了块温雨瓷面前的甜点塞进自己嘴里,嘟囔不清的说:“我和楚晖掰了,那渣劈腿了。”
温雨瓷立刻狠狠皱眉,“什么?”
尚明欢叹气:“所以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话之所以流传这么多年呢,是非常有道理的,我当初不听我爹妈哥哥的劝,要死要活的想要跟那厮儿在一起,结果……”
她一摊手,“被人家给劈了啊,丢死人了!”
温雨瓷盯着她,半晌没说话。
从小到大,她有两个最好的朋友,林静和尚明欢。
林静高中时暗恋吕颂扬,尚明欢大学报道时,对大四的学长楚晖一见钟情。
尚明欢立刻对楚晖展开了追求,景大校草之一的楚晖,没几天就被聪明漂亮的尚明欢拿下,两个人迅速进入热恋状态。
楚晖得到国外大学的邀请,尚明欢决意跟随,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
尚明欢的父母大哥见了楚晖几次,对楚晖颇有微词,觉得他配不上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坚决反对尚明欢和楚晖一起出国。
尚明欢性格很倔强,甚至有些叛逆,父母越不让她做的事,她越想去做。
她执意要和楚晖出国,尚父一气之下竟说出如果她和楚晖出国,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的话。
尚父的性格冷硬,不擅言辞,和尚明欢之间的关系一向很紧张,尚父居然说出这种话,尚明欢更恼了,摔门而去,竟真的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尚父也被气到不行,停了尚明欢的信用卡,什么东西都没让尚明欢带走。
尚明欢的大哥找到温雨瓷和林静,让她们劝劝尚明欢。
温雨瓷和林静也不赞成她背井离乡,跟一个只不过认识几个月的男人离开。
她们两个劝了尚明欢一夜,没想到尚明欢走火入魔一样,不但什么都没听进去,过了几天就和楚晖一起走了,走时连她们两个都没告诉。
到了国外也没和两个人联系,除了偶尔从那边寄几张明信片过来,了无音讯。
再后来,温雨瓷自己家中也出了事,再也无瑕估计尚明欢,两人一别一年多,尚明欢就如当初悄无声息的离开一样,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尚明欢推了她一把,嗔道:“你倒是说话呀,别这么直勾勾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
温雨瓷问:“他为什么劈腿?”
尚明欢叹了口气,“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人往高处走呗,他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市长女儿,他背着我,和人家视频,聊的热火朝天,被我抓到了,干脆撕破了脸……”
尚明欢微微低下头,顿了会儿才说:“其实,他半年前就回来了,我是没脸回来,又在国外待了半年,那女生我认识,就是咱们景城副市长的女儿,咱们的学姐,比楚晖大两届……”
尚明欢像是渴了,招手要了杯饮料,手指在杯身上无意识的摩挲,继续说:“上学时,那位市长千金对楚晖就有好感,只不过她比楚晖大两岁,怕人家说老牛啃嫩草,没敢表露心意,后来市长千金和楚晖姐姐成了同事,楚晖姐姐听市长千金总有意无意的问楚晖的事,立刻懂了,给她弟弟搭桥牵线,于是……”
她无奈一摊手,“我就被劈了……”
“没出息!”温雨瓷狠狠啐了声,“真丢人!”
“行了,”尚明欢灰溜溜将脸埋进杯子里,“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有勇气从国外回来,你非要把我再挤兑走吗?”
温雨瓷冷哼,“那个楚人渣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以你尚明欢的家世,区区一个副市长算什么?等他知道你是哪家千金,非要那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把肠子悔青了不可。”
尚明欢耸耸肩膀,语音轻快的说:“我现在倒是感谢我爸妈把我赶出家门了,不然我怎么知道他骨子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温雨瓷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敲了几记她的额头,“我和小静当时说什么来着?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鬼迷心窍的非要跟他走,现在好了吧?丢死人了你!”
“好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好吗?”尚明欢有气无力趴在桌上,就剩半条命的样子,“你知道我刚被劈腿时多惨吗?我差点跑去吸毒!我好容易才调整过来,又被我爸妈狠狠教训了一顿,现在又换你来念我,你是想看我抑郁吗?”
温雨瓷两只手捏一块儿,骨节脆生生响,“别让我碰到那渣,不然非把他打成猪头不可!”
尚明欢笑眯眯拍拍她脑袋,“乖,这才对嘛,这才像姐妹儿!”
两人又聊了几句,气氛轻松了许多,她们聊的正起劲,忽然听到咖啡厅另一边传来训斥的声音。
两人下意识看过去,靠窗的位置,一个坐着的年轻女子,正在教训一个穿着工装的女孩儿。
年轻女子声音很大,温雨瓷和尚明欢听的清清楚楚。
她指着她桌子上的甜点,气冲冲说:“你看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你一个残疾人,学人家做什么甜点?你恶心不恶心人?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残疾人?
温雨瓷和尚明欢将女孩儿从头看到脚,也没看到女孩儿哪里残疾。
女孩儿双手交握在小腹前,微微弯着腰,低着头,卑微的小声辩解:“对不起女士,我不是残疾人,我只是前几年不小心出了一次车祸,脚有点跛,并不影响我的工作。”
“你不是残疾人?”女人声音更加尖锐,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看看你这手,正常人是长你这样吗?你知不知道,我怀了宝宝,你居然让我吃四肢不全的人做的东西,多么不吉利,万一以后我宝宝生下来像你这样,我还要不要活了?”
女孩儿脸涨的通红,头低的更低,无地自容的样子,轻声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很健康,是车祸才变成这样,我……“( )
400. 400加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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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女人的手几乎指到女孩儿鼻子上去,“长成这样就别找什么借口,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出来恶心人……”
女人喋喋不休的说着,温雨瓷和尚明欢再也听不下去,同时站起身。
她们刚想走过去帮那个女孩儿解围,一个男人比她们更快的走到女孩儿身边,冲女孩儿一抬下巴,“你回去,这儿没你的事了。”
女孩儿看看男人,又看看教训她的女人,一时不敢动。
因为有些残疾,她找这份工作非常不容易,她生怕因为这个女人的挑剔闹事,让她丢了这份工作,不敢离开。
闹事的女人看了男人一眼,刚要发火,被男人的容貌和气质震住,刚刚还母老虎一样的凶狠表情忽然扭捏起来,却还是不甘心的说了句:“关你什么事!”
男人瞥了眼她桌上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买单,你吃不下去就可以滚蛋了!”
女人被骂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叫嚣道:“凭什么?我可是孕妇,她让我心里不痛快,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男人不耐烦,长臂一伸,拿起她面前的甜点,一下拍在她脸上,冷笑道:“不能这么走,那就带点纪念品再回去!”
女人惊呆了,奶油和面包屑噼里啪啦从她脸上往下掉,她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话。
男掏出一张名片拍进甜点师手里,“回你后厨去,这儿没你的事,谁敢找你麻烦,打我电话,我看哪个活的不耐烦了。”
他的气势实在惊人,情不自禁让人信赖,女孩儿冲他连连鞠躬道谢,紧紧攥着他的名片,跑回了后厨。
尚明欢星星眼,用力拍温雨瓷胳膊,“好帅好帅好帅!好久没看到这么帅的了!”
温雨瓷嫌弃的瞥了她一眼,由衷鄙视她!
另一边,闹事的女人看着男人邪佞的眉,凌厉的眼,张大嘴巴想撒泼,声音却像哑在嗓子里,腿肚子莫名打颤,一时不敢发作。
温雨瓷走过去,掏出几张百元大钞:“赔你的精神损失费,拿钱走,不然事情闹大,没你的好处。”
女人是典型欺软怕硬的主儿,男人一身名牌,气势不凡,一看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温雨瓷递给她几百块,刚好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也没敢拿钱,抽了几张纸巾抹了抹脸,转身跑了。
温雨瓷歪头看斜插着口袋,一脸雅痞样的男人,“谢云璟,你悠着点儿,人家可是孕妇,万一你把人家的孩子吓没了,你怎么收场?”
谢云璟收了那股谁敢惹老子,老子就拧掉谁脑袋的狠劲儿,嬉皮笑脸的问温雨瓷:“嫂子,你怎么来这边了?”
尚明欢走过来,看看他们两个,“你们认识?”
温雨瓷给她介绍:“谢云璟,我老公的弟弟。”
她又指指尚明欢,“尚明欢,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谢云璟冲尚明欢伸手:“美女,幸会!”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谢云璟有事走了。
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尚明欢满脸激动,用力晃温雨瓷的胳膊,“你老公的弟弟好帅啊!有女朋友了没?”
温雨瓷上上打量了她几眼,“你想干嘛?”
尚明欢忽闪了几下黑漆漆水灵灵的大眼睛,“我想干嘛你看不出来?”
“你还是歇着吧!”温雨瓷鄙视她,“他择偶的标准是想要一个温柔温顺乖巧听话懂事如小绵羊一样的女人,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和他的标准哪点一样?”
尚明欢想了一会儿,又忽闪了一下眼睛,笑嘻嘻说:“我是女人啊!
温雨瓷:“……”
尚明欢晃晃她的胳膊,“我没和你闹,我说认真的,我现在迫切需要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来抚平旧恋情带给我的伤疤,就让我成为你的妯娌不是挺好吗?我们两个一辈子都在一起,永远不会吵架,多好!”
“你够了!”温雨瓷再次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就因为他是我老公的弟弟,我才不会这么草率的把他交给你荼毒,你开始一段恋情的方式太草率了,我不想害他,也不想害你。”
“有你草率吗?”尚明欢吐槽:“你不是见你老公第二天就和人家领证了吗,现在不也过的挺好?连人家弟弟都这么维护,我这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倒成外人了,真是让我伤心。”
尚明欢捂着胸口做心碎状。
温雨瓷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和我老公见面第二天就领证了?”
“反正我就是知道,”尚明欢洋洋得意,又晃晃她的胳膊,“我说认真的,我没和你闹,我刚刚真是被他帅到了,有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感觉,你就帮帮我,给我创造个机会嘛!”
温雨瓷看着她,正色问:“你真放下楚晖了吗?”
“当然,我保证,”尚明欢坐直了身子,收起嬉闹的神情,淡淡的笑,“他离开之后,我失眠了半年,也调整了半年,我是彻底将他放下,将以前的事情放开了,才回国重新开始,离开这么久,我不想让我爸妈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我,更不想让他们看扁我,虽然我错了,但我有勇气重新站起来,我会让他们看到,虽然尚明欢的恋情失败了,但尚明欢这个人,比以前更成熟,更懂事了。”
“我明白了,”温雨瓷拍拍她,“和你爸妈和好了?”
“和好了,”尚明欢粲然一笑,“我就像没事人一样回家,和他们说,爸、妈,我回来了,然后他们就像我只不过出去旅行了几天一样,什么也没问,然后就凑在一起欢欢喜喜吃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温雨瓷纳闷:“难道伯父伯母不好奇你在国外发生了什么?”
“纳闷什么?”尚明欢耸耸肩膀,“他们就我一个女儿,你们真以为他们放心我,不管我死活了?我在国外这段时间,我爸一直派人跟踪我,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估计他们比我看的还清楚呢。”
温雨瓷懂了,慨叹:“果然还是爸爸妈妈最好了,这世上,没有比爸爸妈妈更好的人了。”
“有啊,自己老公啊!”尚明欢冲她眨眨眼,神神秘秘的小声说:“而且,我告诉你哦,我和楚晖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也不算太短,但我一直没湿身哦,不会让你老公的弟弟吃亏的!”
温雨瓷正在喝果汁,听了她这句话,差点将果汁喷出来,使劲儿给了她脑袋一下,“胡说什么呢你?”
“我说认真的啊,”尚明欢咕哝:“男人不都在乎这个吗?我怕你也在乎,觉得我配不上你老公的弟弟。”
温雨瓷又狠狠给她一下,“别胡说八道的,垃圾食品吃太多,把脑袋吃坏了吧?”
尚明欢叹气,低头用吸管搅着杯中的果汁,“这样说起来,我要感谢我老妈,我老妈说,女人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领不到那个红本本,死也不能把自己交待出去,不然的话,我被那渣骗心又骗身,我这会儿肯定已经把他大卸八块了,现在也没命和你在这儿喝饮料聊天了。”
温雨瓷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尚明欢是最简单直接的性子,个性爽朗易冲动。
她当初义无反顾和家里断绝关系,与楚晖一起出国,却没把自己完全交给楚晖,只能说明其实她并没有完全信任楚晖,没爱楚晖爱的死心塌地。
如果是这样,把尚明欢介绍给谢云璟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这两个人她都知根知底,不管是谢云璟还是尚明欢,都是靠得住的人,不会乱来。
尚明欢见她不吭声,有些急,又晃了她胳膊一下,“到底怎么样,你倒是哼一声。”
温雨瓷当真哼了一声。
尚明欢笑着打她,“我求你件事就这么难,以后你别求我,不然看我整不哭你!”
温雨瓷不再和她闹,正色说:“我先找个机会,让你们两个接触一下,你要是有意思,就自己多走点心,要是没意思,趁早离他远点,千万别乱来,不然这关系,太尴尬。”
“你这话我老不爱听了,”尚明欢用吸管忿忿戳杯子里的果粒,“我是那种会拿感情开玩笑的人吗?我是真被他电到了,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温雨瓷鄙视她,“当初你也被楚晖电到了,现在呢?”
当时楚晖是学生会干部,迎新会上,指点着学生会成员布置工作,他个子高,长的帅,站在一群相貌平庸的男生中,的确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尚明欢也像今天一样,一下被他电到了,立刻跑去追求他。
温雨瓷表示,尚明欢这种花痴的世界,她永远不懂。
尚明欢撇嘴巴,“现在又怎么了?是楚晖劈腿,又不是我劈腿,我对待感情很认真好吗?我今年都二十二岁了,比你还大一岁呢,不就交了楚晖一个男朋友?而且直到现在我还守身如玉,白璧无瑕,还有比我更专一、更痴情、更难得的女人吗?你居然鄙视我!没眼光!”
温雨瓷想了下,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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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尚明欢恋情的开始很冲动,但她的确认真对待了。
她扬唇一笑,“好吧,那我就做次红娘,帮你们两个牵牵线。”
尚明欢凑近她,“那就明天吧?明天好不好?我大哥在郊外建了个马场,那的马儿可帅气了,我正央着他带我去玩儿呢,明天叫上你老公,我再联系下吕颂扬和小静,看他们有没有时间,当是你们为我接风了。”
温雨瓷反对,“小静刚生完孩子,哪能骑马?”
“不能骑马就当散心嘛,那边风景可好了,天然氧吧一样,小静肯定喜欢。”
温雨瓷想了下,“行,那我回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时间,晚上定下来给你电话。”
中午两人找地方吃了顿饭,下午又一起去林静那里看了林静,三个人好久不见,又重新聚在一起,激动兴奋之情可想而知。
晚上,她洗完澡躺床上,顾少修还没动静,估计又钻书房里去了,她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着。
差几分钟十点,顾少修终于推门进来了。
这是温雨瓷的新规定,十点之前不进卧室,就睡客房。
这个规定相当好,再也不用担心这个男人熬夜了。
顾少修洗完澡,躺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厮磨了真,才松开她问:“有事和我说?”
温雨瓷皱皱鼻尖儿,“做你老婆真可怜,什么都瞒不住你。”
“那是我太在乎你了,”顾少修将她圈进怀里,“因为在乎,所以把你的一言一行都记在心里,你有什么小动作,我一看就明白了。”
温雨瓷不得不说,虽然这是甜言蜜语,但非常有道理。
因为在乎,才会注意,不然肯定什么都发现不了。
顾少修舒舒服服将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脸蛋儿,“说吧?看上限量版的车子了,还是看上哪栋房子了?”
“什么呀,”温雨瓷笑着捶他肩膀一下,“是尚明欢,你还记得尚明欢吧?”
“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最好的朋友之一,她怎么了?”
“她从国外回来了,我们两个今天在咖啡店遇到了谢云璟,”温雨瓷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仰脸看他,“明欢对谢云璟一见钟情了,想让我们给她创造个机会,她说明天去她大哥马场里骑马,再加上林静和吕颂扬,算我和小静给她接风洗尘了。”
顾少修问:“你觉得呢?”
“还行吧,我们三个,小静最温柔文静,我比较刁蛮任性,明欢开朗豁达,她为人很简单,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很善良,和她在一起的男人,一定不会辛苦。”
顾少修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漫不经意的说:“那就帮他们见一面,也许他们真有缘分,没准就成了呢。”
温雨瓷咂咂嘴巴,“我倒不担心明欢,她傻乎乎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谢云璟肯定不会吃亏,我担心的是谢云璟,那家伙可是个出名的**大少,我怕我把明欢一把推进火坑里。”
顾少修轻笑,“不会,阿璟知道轻重,既然是你的朋友,如果没感觉,他不会招惹。”
温雨瓷想了会儿,点头,“也对,看着谢云璟像个不靠谱的,但其实他心里有数,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叹口气,拽拽顾少修的睡衣,“说完了别人是事,说说我们自己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柳茵茵从这里赶出去,每天看她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烦死了。”
“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顾少修歉意摸摸她的脸,“外公正在进行第一个疗程的治疗,我骗他是体检结果说他缺维生素,缺钙,给他吃的是维生素和钙剂,其实都是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药物,我每天还要送他物理治疗,也骗他说是为了给他治疗他的老年性关节炎,他现在待在这边,我每天能亲眼盯着他,很安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哦,对了,忘了和你说,你知道外公这次为什么会在景城呆这么久吗?”
温雨瓷愣了下,“因为柳茵茵?”
“对,”顾少修点头,“外公是唯一站在柳茵茵那边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将外公留在这里,她很聪明,外公又怜惜疼爱她,她说服外公留在景城,比我说话都要管用。”
顾少修歪头亲亲她,“只是……对不起,委屈你了,但是我需要外公暂时留在景城,他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他执意回京城,我也必须和他一起回去,而且短时间内不能回来,为了不和你过两地分居的生活,只能利用一下柳茵茵,让她帮我把外公留在景城。”
“嗯,我明白,”温雨瓷搂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柔声说:“看在她为我们不两地分居做出的贡献上,我就再忍她一段时间,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不用担心我,我最体贴最大方最善解人意了,不会让你在中间受夹板气。”
顾少修揉揉她的脑袋,温柔的笑,“乖!”
他身子一动,压在她身上,“来,让老公好好奖励你一下。”
温雨瓷笑着推搡他,“你走开,我才不要这种奖励。”
顾少修岿然不动,“那就让为夫好好疼爱一下娘子。”
“不要不要,”温雨瓷拍打着他尖叫:“我只觉得疼,没觉得爱。”
顾少修不为所动,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温雨瓷忽然双手抵住他的肩膀,双眸灼灼,繁星一样亮闪闪的盯住他,“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好法子。”
“哦?”顾少修逗她,“乖老婆想到什么**的好姿势了?”
温雨瓷啐他,“呸!我才没你那么龌龊,我说正经的。”
“虽然这时候非常不适合说正经的,但是看在我们时间很充裕的份上,我勉强听一听。”顾少修双手撑在她肩头两侧,一副随时将她就地正法的样子。
温雨瓷搂住他的脖子,“我忽然想,我们从明天开始,就在柳茵茵面前秀恩爱吧!”
她的眼睛闪着熠熠的光芒,繁星一样闪呀闪,“她不是住在这里给我添堵吗?那我就和你秀恩爱气死她,她那么喜欢你,却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和你亲亲抱抱,她肯定看一次气一次,最后气到神经病也说不定。”
她越说越觉得这法子可行,得意洋洋,“想到她看着我们俩秀恩爱,脸上装淑女,心里在吐血,我就觉得高兴,那才叫报应,现世报!”
顾少修嗯了声,“这主意不错,那我们现在先演练一下!”
他伸手按下灯,漆黑的暗夜中,他热情如火,燃烧着温雨瓷的整个身体。
温雨瓷抱着他,用已经昏昏沉沉的脑袋想,其实,只要还有这样寂静相拥的时刻,什么艰难险阻她都可以忍受。
第二天,九点左右,郊外马场,人齐了。
昨天还枣红色妩媚卷发的尚明欢,今天剪了个齐耳短发,还拉直了染回了纯黑色,黑漆漆水灵灵的眼珠显的更圆,滴溜溜的转。
温雨瓷拽拽她的头发,“怎么换发型了?”
尚明欢撑死一米六多点的个子,原本就长的娇小玲珑,多少有些娃娃脸,白白嫩嫩的,下巴有点尖,再配上一双大眼,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今天这一换发型,又小了好几岁,像个还没上大学的高中生。
尚明欢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的说:“你不是说他喜欢乖巧温顺懂事听话的小绵羊吗?我这样的头发看起来是不是很乖巧懂事温顺听话?”
她拍拍温雨瓷的肩膀,得意的笑,“这叫投其所好!我厉害吧!”
温雨瓷鄙视她,“换汤不换药没用,你得连里面都换了才行。”
“其实我很小女人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尚明欢偎在她身边做小鸟依人状,“我巴不得我以后的丈夫大男子主义呢,我就愿意做什么主意也不用拿的温顺小绵羊,不用费脑子,每天只负责乖巧听话,混吃等死就行了。”
温雨瓷学她刚刚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行,我记住你刚刚说的话了,我拭目以待!”
尚明欢傲娇的一昂下巴,“以待就以待,只要我今天看他还顺眼,我分分钟把他拿下,你等着瞧!”
六人简单的寒暄过后,温雨瓷对谢云璟说:“明欢交给你了,你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谢云璟看了尚明欢一眼,“怎么是我?”
温雨瓷笑了,“不是你还有谁?”
谢云璟看看站在温雨瓷身边的顾少修,再看看照顾林静的吕颂扬,耸耸肩,“好吧,没问题。”
尚明欢在谢云璟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冲温雨瓷竖起一根大指,又比了个ok的手势。
她的事,温雨瓷只能帮到这里了,接下来怎样,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马场的负责人不认识尚明欢,但为了让几个人玩儿的尽兴,尚明欢报了名号,负责人立刻热络起来,让人带过六匹毛色水滑的高头俊马。
林静不能骑,吕颂扬要陪她,又让人牵走两匹。
温雨瓷一眼相中了其中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眼睛溜圆,闪着精光,皮毛干净,在阳光下泛着水光,偶尔打个响鼻儿,显得很精神,十分漂亮。( )
402. 402是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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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这匹了!”她走过去,拍拍马儿的脑袋。
马场的马都受过训练,性格比较温顺,马儿乖乖低下头,任她的手掌在脑袋上摩挲。
从小到大她骑过无数次马,骑术精湛,飞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腹,驾了一声,马儿立刻朝前跑去。
顾少修紧随起身,尚明欢和谢云璟也跟着上马。
四匹马一上道就起了较劲的心思,不用主人催促,跑的飞快。
顾少修怕温雨瓷摔了,不住在她后面嘱咐,让她慢些。
温雨瓷很久没骑马了,难得出来放松下,哪里肯听,不但不减速,反而不断呼喝马儿加速,甚至在马上伸开双臂,迎着风前行,还不时回头看他。
顾少修怕她从马上摔下来,提心吊胆,紧着呼喝几声追上去,探身拉住她的马缰,“慢点,摔了有你哭的。”
“慢了没意思。”嘴里反驳着,却还是听话的将速度减缓了。
“喝点水,”顾少修递了瓶水给她,“你回头看看,阿璟和你朋友都没影了。”
“我故意的,”温雨瓷灌了几口水,冲他眨眨眼,“就是要给他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嘛。”
顾少修宠溺的摇摇头,两个人并骑前行。
尚家这马场很有创意,马场分为南区和北区,分建在两座山之间,相隔甚远,骑马快的话,大概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慢慢溜达,那就两三个小时过去了。
从南区出发的人,到达北区大约小半天的时间,北区那边有许多娱乐设施,吃喝玩乐一体化,应有尽有,北区往南区亦是如此。
休息了一会儿,顾少修和温雨瓷让马儿小跑起来,边跑边聊,半个多小时后,到达北区。
温雨瓷在树下下马,有工作人员过来,问她是否去休息区,她摆了摆手。
吕颂扬和林静还在南区没过来,休息会儿,和谢云璟、尚明欢会和后,他们要再骑马回去。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谢云璟和尚明欢一起到了。
尚明欢显然心情很好,下了马就和温雨瓷叽叽喳喳讲沿途看到的景色。
尚明欢往西边一指:“瓷瓷,我大哥说那边有个天然湖,特漂亮,还有鸳鸯和天鹅,咱们到那边去看看。”
温雨瓷看看时间,还来的及,两人手牵手到了湖边。
果然,湖里有三三两两的天鹅和鸳鸯,有的懒洋洋的游来游去,有的对着湖水打理自己的羽毛。
温雨瓷和尚明欢都喜欢小动物,拿出手机一通猛拍。
看着站在湖边喜笑颜开的温雨瓷,顾少修心念一动,走到尚明欢身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帮我们两个拍几张合影,谢谢。”
尚明欢接过手机,冲温雨瓷挤眉弄眼。
温雨瓷脸上飞了抹薄红,眉梢眼角都透着甜蜜。
尚明欢拿着手机咔咔咔一口气拍了十几张,然后拿回自己眼前看,啧啧称赞:“真真正正的男帅女靓,可以出本写真集了。”
温雨瓷跑过来,将手机抢在手里。
照片里,顾少修的手环在她腰上,眼中的温柔宠溺十分明显,她看的心里甜滋滋的,打开蓝牙全都传到了自己手机里。
尚明欢一摊手,叹气,“秀恩爱什么哒,最讨厌了。”
照片传完了,温雨瓷将手机还给顾少修,顺势抓住他的手,“我们回去吧,别让小静等急了。”
“她才不会急,”尚明欢吐槽道:“在她眼里,全世界的风景加起来也没吕颂扬那张脸好看,只要在吕颂扬身边,让她天天住在卫生间里也没问题。”
温雨瓷回头看她,意味深长的说:“明欢,注意你的形象啊形象!”
尚明欢心虚的看了谢云璟一眼,不做声了。
温雨瓷来时骑的那匹马像是有灵性,见她过来,立刻打着响鼻冲她摇脑袋。
她笑着小跑过去,亲昵的拍拍它的头,“怎么?想我了?咱们这就回去,回去奖励你好吃的!”
她将缰绳从树上解下来,牵着马儿走了几步,纵身上马。
不知怎的,马儿忽然惊了,仰头一声长嘶,四蹄腾空,在原地打着转儿,想把她从马背上甩下来。
温雨瓷被吓的不轻,扯着缰绳安抚马儿。
马儿却疯了一样,又是仰头一声长嘶,发疯般的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急促的风声从耳边掠过,转眼间,马儿跑进一片密林。
温雨瓷伏低身子,趴在马背上,一手紧拽缰绳,一手搂着马儿的脖子,不住安抚。
马儿却像是在承受什么痛苦,不断仰头嘶鸣,越跑越快,想将温雨瓷从马背上甩下来。
温雨瓷哪里敢被它从背上甩下来?
它跑的这么快,真被它从马背上甩下来,不死也得残了。
她用力勒着马缰,控制马奔跑的方向。
她运气不错,马儿从树林里转了一圈,竟又转回刚才的地方。
尚明欢正着急的跺脚,让马场的工作人员全部出去找人,而顾少修和谢云璟都不在,估计是进树林里寻她了。
尚明欢见她回来,大喜过望,抓着身边马场负责人的胳膊使劲晃,“快想想办法,快点快点!”
马场负责人额头上汗都下来了,可一时之间哪有什么办法?
这马场里的马都是精挑细选,又经过长时间的培训,个性温驯,绝不会轻易发狂,谁知道怎么今天这么倒霉,竟让尚家大小姐的朋友赶上了?
他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只能让马场的工作人员去堵那匹马,希望可以抓住马缰,将马拽住,把温雨瓷从马上救下来。
一个工作人员刚靠近马儿,那马忽然扬起前蹄,猛的踏在那个工作人员的胸口。
工作人员顿时倒飞出去,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歪头吐出口血来,尚明欢的脸,立刻吓白了。
别的工作人员见这马儿真是疯了,居然伤人,一时之间不敢凑过去,只拿了工具将马儿圈在包围圈里,让马儿跑不出去。
马儿疯狂的尥着蹶子,想让温雨瓷从马背上摔下去。
这么一大通折腾,温雨瓷已经被颠簸的头晕目眩,胸膛里剧烈翻腾,像是要呕吐,又像是要吐出血来。
尚明欢急的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死死抓着马场负责人的衣服,“怎么办?怎么办?”
马场负责人擦擦额上的冷汗,“只能等马疲累了,速度慢下来再想办法。”
“可我朋友已经坚持不住了,万一她摔下来怎么办?”
马儿发疯一样四处尥着蹶子,温雨瓷一旦被它从马背上甩下来,运气好了,受点轻伤,运气不好,没准就伤筋断骨了。
马场负责人没辙,苦着脸说:“不是我不尽力,我实在是没办法啊,咱们这马场开了还没两个月,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一时之间,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马儿依旧不知疲倦的闹腾着,忽然朝一个马场工作人员冲过去,马场工作人员试图抓住它的缰绳,又被他的前蹄踢中。
马蹄上都打着马蹄铁,一蹄子踢上,工作人员立刻摔在身上,咳出血来,估计是肋骨折了。
尚明欢见这马儿这么厉害,担心下一个吐血的就是温雨瓷,更是着急。
正在这时,马蹄声响起,顾少修骑马从树林中出来。
温雨瓷马儿发疯,跑进树林,他立刻骑马追过去。
只可惜,树林太密,发疯的骏马跑的极快,很快就没了踪迹。
他在林中转了几圈,实在找不到人,跑出树林回来想办法,见到温雨瓷在马背上被颠簸的随时像要掉下去,心中大急,跳下马背,朝温雨瓷跑去。
温雨瓷知道他只想来拽马缰,制住这只马儿,想到前面那两个工作人员的下场,她想也没想,忽然松开缰绳,抱住脑袋,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顾少修惊的心脏差点停跳,飞身扑过去,拽住马缰,用力将马拽住。
温雨瓷落地时,打了几个滚儿,一方面是卸掉落地时的力道,另一方面是距离疯马远一点,省的被马蹄踩成烂泥。
马场的工作人员这时也全都聚集过去,帮助顾少修制住仍疯狂嘶鸣尥蹶子的马。
顾少修则立刻松开缰绳,去看地上的温雨瓷。
尚明欢已经扑过去,一个劲儿问温雨瓷怎么样,声音都抖了。
她挓挲着手不敢碰温雨瓷,生怕温雨瓷身上哪里骨折了,她一碰就会吐出血来,顾少修小心翼翼将温雨瓷扶起来,问她感觉怎么样。
温雨瓷胸腔内气血翻涌,浑身都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十分不怎么样。
两个受伤的工作人员已经被送去附近医院,顾少修手掌在她身上轻轻试了几下,没有骨折的征兆,想把温雨瓷抱起,送她去医院检查,被温雨瓷摆摆手制止住。
“别动我,让我躺这儿缓一会儿。”温雨瓷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顾少修放平她的身体,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再次检查她的身体,轻声问她,“你自己感觉一下,看看哪里伤了,如果觉得不舒服,我们要马上去医院,不能耽搁。”
“没事,”温雨瓷摆摆手,“就是觉得整个人被颠的快散架了,又摔了一下,头晕恶心,你先让我歇会儿再说。”( )
403. 403你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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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瓷觉得,现在稍微一活动她就能吐出来。
顾少修细致的检查一番,没有骨折,也没有内伤,真是幸运。
过了好一会儿,温雨瓷缓过劲儿来,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了。”
尚明欢捧着医药箱跑过来,“先消毒包扎一下吧。”
虽然没骨折,没内伤,但手肘膝盖还有胳膊腿都有多处擦伤。
躁狂的马儿已经被制住,工作人员先把它拖走,被顾少修制止。
顾少修将温雨瓷交给尚明欢,上下检查马儿。
谢云璟已经回来,见状走到他身边去,“修哥,怎么了?怀疑这马被人动过手脚?”
顾少修点头,“马场的马匹都是经过长期训练,格外温顺,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伤人的事情发生。”
“对对对,”马场负责人连连点头附和:“我们马场的马匹都是由专业驯马师,经过长期训练,多次测试合格后,才……”
他的话没说完,被谢云璟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此刻,顾少修掀开马鞍,谢云璟睁大眼,死死盯着马鞍底下。
马鞍下的马背上,皮肉模糊,鲜血淋漓,皮肉间有黑色的不规则凸起,谢云璟想去摸,顾少修一把抓住他手腕,“别动!”
顾少修转身,从医药箱内取出一副医用胶皮手套,戴在手上,将那些黑色的不规则凸起取下来,是铁蒺藜,每个黑豆大小,遍布黑色倒刺。
这种东西,放在马鞍之下,没人上马,什么事都没有,有人上马,铁蒺藜扎进马背,马儿的疼痛难忍,自然就会发起疯来。
谢云璟皱眉,“原来有人是故意针对嫂子,嫂子这是得罪了谁?”
尚明欢给温雨瓷上完药,扶着温雨瓷走过来,“怎么了?”
顾少修将铁蒺藜递到二人眼前,“从马鞍下的马背上取出来的。”
温雨瓷皱眉,尚明欢喃喃:“难怪我们家的马儿会发疯,原来是被这东西折磨的,这是谁放进去的?”
“应该是我们在湖边的时候,被人放进去的,我们三个人都是黑马,只有瓷瓷骑的枣红马,很好辨认,所以那人的目标是瓷瓷。”
尚明欢担心的抓住温雨瓷的胳膊,“你得罪谁了?这么狠毒,马儿发起疯,把你从马背上丢下来,摔死你的可能都有,谁和你有这么大深仇大恨?”
谢云璟忽然说:“会不会是茵茵姐派人干的?”
温雨瓷立刻扭过头去,特别惊讶的看着他。
她还以为谢云璟和柳茵茵感情很好,为此她心里还曾酸溜溜过一阵子呢,毕竟谢云璟和顾少修是感情特别好的兄弟,顾少修的兄弟更喜欢别的女人,而不是她,那种感觉蛮讨厌的。
她没想到,谢云璟居然会怀疑柳茵茵。
谢云璟瞪她,“怎么了?越看少爷越觉得少爷聪明?”
想到谢云璟怀疑的人居然是柳茵茵,温雨瓷难得的没和他抬杠。
顾少修却说:“不会是柳茵茵。”
谢云璟问:“为什么?现在最讨厌嫂子的人应该就是茵茵姐。”
“因为柳茵茵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顾少修淡淡说:“除非她能确定失控的马能把瓷瓷摔死,不然她不会这么做,失控的马匹很难摔死人,顶多能摔的瓷瓷受伤或重伤,她很聪明,她明白,即便瓷瓷受伤或者重伤,我也会照顾瓷瓷,守着瓷瓷,不会和瓷瓷分开,这样做,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对她没好处的事,她不会做。”
谢云璟咂了下嘴巴,猜测:“也许她就是看嫂子不顺眼,想出手教训一下嫂子,就算嫂子只能摔折个胳膊腿儿的,她心里也能痛快痛快。”
顾少修摇头,“柳茵茵的个性十分能隐忍,她所做的事,必定对她有十分好处,她不会只为了贪图一时痛快,做这种只损人,不利已的事。”
“我明白少修的意思,”温雨瓷说:“她摔伤了我,少修会更疼爱我,天天照顾我,她会更憋屈,更生气,她才不会那么傻,做这种事情。”
“那也没准儿,”谢云璟和她抬杠,“不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吗?也许她就是一时脑抽了,就想教训教训你,万一把你摔死了呢,那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顾少修轻轻摆了下手,“不管是谁做的,我会查清楚,瓷瓷身上的血,不会白流。”
他目光极淡,语气也极淡,谢云璟却情不自禁后脊背冒凉气,下意识摸了摸后脖颈子……居然敢不怕死的动他们老大心尖儿上的人!
有人要倒霉了!
有人要倒大霉了!
温雨瓷没办法骑马回去,尚明欢找了辆车,众人返回北区,算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一下车,林静看到温雨瓷的惨状,吓了一跳,顿时迎过来,抓住她的胳膊上上下下看她,不住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温雨瓷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骗她说:“马儿跑的太快,我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林静嗔她:“你就是这么贪玩,有什么比自己身体重要?万一摔断胳膊腿的,老了得风湿,难受一辈子,你自己说亏不亏?”
“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温雨瓷扶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和她一起在柳荫下坐下,“中午想吃什么?你要喂宝宝,你最大,你说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林静看看狼狈的她,“还是先去医院吧,你检查一下,没事咱们再就近吃点。”
她的提议,全员通过,温雨瓷无奈,只能依着大家。
在医院做了一圈儿检查,还好,大部分都是擦伤瘀伤和软组织挫伤,没有伤筋断骨。
医生嘱咐温雨瓷,让她少活动,卧床休息几日。
离开诊室,顾少修干脆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温雨瓷脸红,“我能走。”
顾少修看她一眼,“医生不说刚和你说了,让你少活动,卧床休息。”
好在其他几人都在附近饭店等着,没有跟过来,只有她和顾少修两人,旁边都是不认识的路人,温雨瓷虽然刚刚强撑着,不想给大家心里添堵,实际上身上摔的像是散了架,被他抱在怀里确实舒服,也不再坚持,由着他抱着。
顾少修抱她上车,又抱她下车,雍容淡然,旁若无人,一直将她抱到酒店包房门口,才将她放下,轻声在她耳边说:“实在坚持不下去,我们就先回去,都是自己朋友,没人会介意。”
温雨瓷点头,“我知道。”
在座几人都是聪明通透的,吃饭时没闲聊,时候不大就吃饱了,这大概是史上最速度的朋友聚餐。
吃饱之后,各自离开,顾少修抱着温雨瓷回到别墅。
温雨瓷老毛病又犯了,依旧坚持洗了澡,顾少修没办法,只能等她洗完澡之后,重新给她消毒检查了一下。
消毒上药之后,她裹着睡衣抱着抱枕在床上来回翻滚,舒服的哼唧:“一定要洗过澡再休息,睡眠质量才高,不然浑身不得劲,会做噩梦。”
顾少修点她的额头,“毛病!”
温雨瓷抱住他的腰,脸颊埋在他怀里,撒娇的蹭了几下,笑嘻嘻的抬头看他,“来,顾先生,给你娘子笑一个,总板着脸,累不累?”
自她出事之后,顾少修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身上气息冷沉了许多,显然心情很差。
“你呀,该说你心大量宽,还是该说你没心没肺?”顾少修捏捏她的脸,语气中有几分无奈。
“是你心思太重,人家不是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在预示我是有后福的人,没准我们会生三胞胎,两儿一女,或者两女一儿,都不错。”温雨瓷仰着小脸,笑的没心没肺。
顾少修抱紧她,下颌在她头顶轻轻厮磨,“瓷瓷,你永远没办法理解,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眼前被人算计的那种感觉。”
愤慨,惊慌,揪心,被挑衅后震怒,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被疯马甩的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会摔断脖子,整个人从未有过的恐惧,仿佛下一秒心脏就会从破开胸膛跳出去。
温雨瓷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笑着说:“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阴谋算计,防不胜防,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不用计较,只要我现在好好躺在你怀里,安然无恙不就行了?”
顾少修轻轻吻她,“瓷瓷,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将那人揪出来,我不会再让你有事。”
温雨瓷揽着他的腰,脸颊埋在他怀里,嘟囔着说:“你不嫌我麻烦,是个事儿娘,总是惹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少修失笑,拍拍她的脑袋,“你真这么想?”
“对啊,”温雨瓷仰脸看他,“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更不想给你添麻烦,我怕你嫌弃我呢。”
顾少修摇头笑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儿里都装了些什么,你的想法总能让我出乎意料。”
“正常人都会这样想吧?”温雨瓷扁扁嘴巴,“谁不想安安生生过日子,谁想总这样惊心动魄的?我怕我麻烦太多,有天你烦了,挥挥手说,不行,这个女人成天出意外,太麻烦了,换个吧!”( )
404. 404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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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显开玩笑的语气,顾少修也笑着去捏她的脸,“胡说什么?已经现在了,你还对我这么没信心,该罚!”
他俯身去亲她,温雨瓷笑着躲开,“我是伤员,你还欺负我,你的良心呢?”
“被你吃了。”顾少修上下其手。
温雨瓷咯咯大笑,两手在他身上抓来抓去的反抗,“你骂了我还占我便宜,你良心大大的坏,我才不吃。”
顾少修关了灯,将她整个人钳制身下,叫她的名字,“瓷瓷……”
温雨瓷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语气中都是笑意,“我是伤员,你不能欺负伤员,我们就今晚休战。”
顾少修抱紧她,“我会很温柔,温柔到让你将所有的痛都忘掉……”
他终是将她折腾的沉沉睡过去,他却没有一丝睡意。
她脸冲他侧躺着,双手依赖着紧抓着他一只手,唇角微微翘着,笑容温柔而甜美。
她是他所见过最奇异的女孩儿,前一秒还徘徊在生死边缘,下一秒就谈笑风生,不想让别人担心,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强撑着带伤的身体,陪大家一起吃饱饭才回来。
意外和伤害对她来说云淡风轻般不值一哂,只要她的亲人和朋友都好好的,她遇到什么都无所畏惧,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喜欢她这份快乐和洒脱,在她身上,他看到的永远没有阴郁和雾霾,感受到的永远都是温暖的阳光。
凝着她恬静的睡颜半晌,他轻轻吻下去。
就算你以后还会遇到再多的麻烦,我也不会嫌你烦,你是命运的恩赐,我会好好守护你,我的女孩儿。
温雨瓷已经忘了她是多少次在养伤,她简直快成了受伤专业户,隔三差五就要在家休息几天。
好在她从小就是个闲不住的,不是上山就是爬树,身上不带伤的时候少,早就习以为常,倒一杯红酒,坐在飘窗上画她的设计图,倒也不是十分无聊。
尚明欢总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每天都来看她,过了几天,见她伤好了,来顾少修的别墅邀她出去玩。
她也坐在飘窗上,坐在温雨瓷的对面,不过她酒量极差,沾点就醉,不敢喝酒,弄了杯果汁,捧着果汁对温雨瓷神神秘秘的说:“瓷瓷,今晚我们出去玩儿吧,我带你去个好去处。”
温雨瓷抬眸撩了她一眼,“有危险吗?”
尚明欢推她一把,“你什么意思?还嫌我不够内疚?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是认真的好不好?”温雨瓷白她一眼,低下头去又画她的设计图,懒懒的说:“你知道我这次没摔断胳膊腿的那是走了多大的运?就和中五百万的几率差不多!我可不能保证我下次还能这么走运,所以最近危险运动我就暂时不陪你去疯了。”
“不是危险运动,危险运动我也不敢拉你去啊,”尚明欢说:“是拍卖会,我外公快过生日了,他不是最喜欢收藏玉如意吗?我从回国后一直在找比较能拿得出手的玉如意,最近我得到消息,今晚景城最大的拍卖场,有场盛大的拍卖会,其中有件宝贝就是一柄玉如意,你陪我去,你自己也能开开眼,而且你不是珠宝设计吗,那里拍卖的都是奇珍古玩,没准儿还能激发你的灵感呢!”
尚明欢循循善诱,唯独温雨瓷不肯陪她去, 她一个人落了单。
温雨瓷想了想,拍卖会戒备森严,保全措施都是一流的,应该没什么危险。
她冲尚明欢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陪你去开开眼。”
“瓷瓷,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尚明欢笑着扑过去,搂着她的脖子撒娇。
温雨瓷扯开她,嫌弃的看她,“我就知道,就算你剪了淑女头,穿了淑女装,也和淑女八竿子打不着,对谢云璟你还是趁早死心,你自己看看,你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哪一个地方像温顺小绵羊?”
尚明欢跳下飘窗,在温雨瓷面前拽了个圈儿,“难道你不觉得我从头发丝到脚趾甲,哪儿哪儿都像温顺小绵羊?”
尚明欢生的很美,只不过她在景城的家世一般,才没什么景城几大美女的称号,如果她父亲这边的家世能与母亲那边相比,那估计如今的景城,就不是三大美女,而是四大美女。
尚明欢的美丽,比之尹星光和蓝蔓瑶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雨瓷打量了她一会儿,探手捏捏她白里透红的俏脸儿,“确实是个美人儿,只可惜人家阿璟少爷喜欢温顺小绵羊,可你是只最爱张牙舞爪的花狸猫,人家阿璟少爷说过无数次了,只对温顺听话的小绵羊感兴趣,你嘴上说说还行,别真一头栽下去,不然到时人家对你没兴趣,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温雨瓷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可却是在很认真的提醒她。
谢云璟和尚明欢都是她在乎的人,她不希望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
尤其是尚明欢,谢云璟曾无数次强调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很明显尚明欢不是他的菜,她怕尚明欢犯傻,一条路走到黑,到时弄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黯然神伤。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尚明欢重新坐到温雨瓷对面,看着温雨瓷问:“瓷瓷,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温雨瓷看她一眼,“看来我们尚大小姐有高见,那我洗耳恭听。”
“爱情,就是嫉妒、占有和盲目,”尚明欢说:“没遇到对的人之前,谁也说不清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人,就像我没遇到谢云璟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他那种带点痞气的人,我还以为我喜欢楚晖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可对谢云璟一见钟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对那种痞痞的男生会有感觉,所以啊,爱情这种东西根本没有道理,没有规划,没准儿他就喜欢我这样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呢。”
“不是吧尚明欢?”温雨瓷皱眉,“只见了两面而已,你中毒这么深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真喜欢他,”尚明欢眸光璨璨,闪动着熠熠的光彩,“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冲动,我没办法和你形容我的感觉,总之我就是特别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喜欢的就像……抓心挠肝一样,恨不得立刻成为他的女朋友,在他身上贴上标签,写上尚明欢所有!”
她倾过身子去,抱住温雨瓷的胳膊,一脸憧憬的幸福,“如果可以和他在一起,我愿意做温顺小绵羊,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什么都愿意做,你怎么就知道,我变不成一只温顺小绵羊呢?”
温雨瓷无奈看她,“尚明欢,你越说越离谱了,连心爱的男人这种话你都说出来了,你才见他两面而已,你了解他多少?”
“我不了解你了解啊!”尚明欢笑|眯|眯说:“既然你肯牵线搭桥,那说明他人品不错,不然你怎么舍得把我往火坑里推?而且上次他的确帅到我了,那种就像心脏被猛然电击了一下的感觉,你不会懂得,我就是喜欢他,你别劝我了,就算到时没办法当他女朋友,我也不后悔,我还这么年轻,不努力一把怎么对得起自己,你说对不对?”
温雨瓷抓住她的手,“我只是不想看你陷太深,万一人家不甩你,我不想看你哭。”
“得了吧,我才不会,”尚明欢笑着将她从飘窗上拽下来,“人不轻狂枉少年,我还这么年轻就畏首畏尾,不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那等我老了才会天天懊恼的哭,走了走了,你别窝在家里杞人忧天的,陪我出去吃饭,然后到商场转一圈,拍卖会差不多就开始了,我们要早去,今年我外公六十大寿,那柄玉如意,我志在必得!”
尚明欢的家世在景城不是十分显赫,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住在景大公寓里,也因此,楚晖才会以为她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可是,楚晖错了。
尚明欢父亲家境的确一般,母亲那边却十分显贵,只是因为尚明欢的母亲和父亲感情极好,尚明欢的母亲不愿让别人以为是自己丈夫高攀了她,对自己的身世绝口不提, 在景城才极少有人知道,尚明欢母亲,是京城尚家的千金。
京城尚家是京城有名的世家之一,尚明欢的外公膝下一儿一女。
尚明欢出生的前一年,尚明欢的舅舅出了车祸,被医院多次下了病危通知,抢救过后,医院宣布尚明欢的舅舅成了植物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醒过来。
尚明欢外公一家,悲痛欲绝。
后来,尚明欢出生时,奇迹一般的,就在尚明欢出生的同一时间,重症监护室中的尚明欢的舅舅,睁开了眼睛。
双喜临门,尚家欣喜若狂。
自尚明欢出生那一刻起,尚明欢和她的舅舅一起,经历了从只能躺着,不会说话,到能翻身、能坐起、能简单的说一个词语,到能下地行走。
几年后,尚明欢长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公主,而尚明欢的舅舅恢复如常,没留下任何后遗症,让所有替他诊断过的医生啧啧称奇。( )
405. 405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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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尚明欢,天天陪在舅舅身边,两人的成长,几乎同步。
而尚明欢外公一家,将尚明欢当做尚家的小福星,百般疼爱。
小时候的尚明欢一直在外公家长大,和外公舅舅一家的感情极深,上学之后,才搬到景城,和父母住在一起。
楚晖那个不长眼的,只知道尚明欢的父母是大学教授,却不知道尚明欢的外公舅舅都是景城高官,区区景城副市长,见了他们只有低头哈腰的份儿。
等有天他知道了真相,有他后悔的!
两人随便找家餐厅吃了点东西,又在附近商场转了一圈,时间差不多了,尚明欢带着温雨瓷,轻车熟路找到拍卖场。
尚明欢买的贵宾票,坐在第一排中间的vip座。
尚明欢总怕晚了,玉如意被人家抢了去,她们去的很早,她们坐下后大约十分钟,周围人才陆陆续续到全了。
尚明欢正歪头和温雨瓷小声说笑,不知何时,她身边的位置有人坐下,尚明欢直觉有人盯着她,微微皱眉,歪头看过去,顿时有些惊愕。
坐在她身边的,正是她的前男友,楚晖。
楚晖也惊愕不已,盯着尚明欢,许久回不过神。
楚晖身边的女子疑惑问他:“晖,怎么了?”
楚晖从震惊中惊醒,立刻坐直了身子,摇头道:“没事!”
他口中虽说没事,语气和神情中却掩不住惊愕和慌张,那女子好奇,探头朝尚明欢看过去,审视一会儿,轻声笑出来,“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遇到旧爱了。”
尚明欢落落大方的迎着她的目光,笑着打招呼:“学姐好。”
尚明欢并没任何奚落的意思,黄宁嫣却觉得尚明欢是在讥讽她比楚晖年纪大,脸色一下就变的难看起来。
但她好歹是副市长家的千金,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勉强在嘴角扯了抹笑,“你好。”
打完招呼,黄宁嫣伸手握住楚晖的手,目不斜视,看向前方主席台。
尚明欢耸耸肩膀,觉得她牵手的动作十分多余。
她现在再看到楚晖,只觉得厌恶恶心,其他什么感觉都没了。
果然人太年轻的时候总要犯几回傻,当时眼睛长到脚底板儿去,才会被楚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
她最讨厌借着裙带关系往上爬的小白脸,现在就算楚晖跪在她面前求她,她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楚晖在这里乍然见到尚明欢,十分紧张。
他怕尚明欢在公众场合对他大吵大闹,败坏他的名誉,影响他的仕途。
他最近刚升了景城市委秘书处处长,景城能在他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的,他还是第一人,前途无量,他怕尚明欢毁了他的前程。
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唯恐尚明欢找他算账。
当初在国外,他不但劈腿,而且回国时,他只给尚明欢留下一封信,一毛钱都没给尚明欢留下。
当时他们两个都是勤工俭学,他和尚明欢的手上都不宽裕。
回国之后,虽然有黄宁嫣牵线,可在政府内任职,想要升迁,处处需要钱疏通打点,所以,离开时,他犹豫良久,终是没舍得将所剩无几的钱给尚明欢留下一些。
对于这一点,他一直非常愧疚。
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出人头地,他只能负了尚明欢。
他心跳的厉害 ,唯恐尚明欢忽然跳起来,大声指责他,将他曾经做过的这些事,公布于众,他在心里想着如果尚明欢指责他,他怎样反驳,怎样保全自己的颜面,可直到拍卖会开始,什么都没发生。
尚明欢一直和身边的温雨瓷言笑晏晏,一点异样都没有,仿佛她身边坐着的,不过是个从没认识过的陌生人。
楚晖又是紧张,又是不安,又是惶恐,还有点说不出的失落,总之百味杂陈,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拍卖会开始,会场里关了灯,只有拍卖台上灯火通明。
一件件拍卖品被推上展示台,件件都是精品,举着号牌的宾客争相竞价,尚明欢和温雨瓷津津有味看着。
她们目标很明确,就是那柄玉如意,所以其他宾客竞价时,她们完全置身事外,看的酣畅淋漓,直到那柄玉如意被推上台,尚明欢的眼睛顿时亮了,用力晃晃温雨瓷的胳膊,“瓷瓷,快看,来了来了!”
这是一柄清代的三镶如意,以紫檀、珐琅、金银做柄,柄首、腰、尾均做椭圆,分别镶嵌玉饰,多种材质,珠联璧合,十分漂亮。
尚明欢早就瞅好了这柄玉如意,打算用这柄玉如意当做外公的寿礼,她对这柄玉如意志在必得,第一轮叫价就叫了一个高价。
黄宁嫣看了尚明欢一眼,跟着叫了一个价,比尚明欢多了五万。
尚明欢也歪头看了黄宁嫣一眼,不知道她是真想买那柄玉如意,还是只是想和她争口气。
这时候还有其他宾客叫价,她们两个叫价的声音并不显突兀,可到了后来,她们叫出的价码,明显已经高出玉如意应有的价码,其他宾客停止叫价,只有尚明欢和黄宁嫣互不相让,你追我赶,充其量不过一百万的玉如意,被他们叫到了一百五十万,主办方喜不自胜,底下宾客窃窃私语看热闹。
楚晖怕黄宁嫣惹怒了尚明欢,让尚明欢跳出来指责他这个负心汉,示意黄宁嫣不要再往上叫价。
黄宁嫣见楚晖替尚明欢说话,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更加不愿放弃,原本五万五万的往上加,这次楚晖一阻拦,她一下子叫到了二百万,主办方听到这个数字,简直心花怒放。
尚明欢还想叫价,被温雨瓷按住手,冲她摇摇头。
尚明欢不满,嘟着唇,一脸不爽。
温雨瓷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尚明欢转怒为喜,忽闪着眼睛看她,“真的?”
温雨瓷点头,“当然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尚明欢眉开眼笑,放弃叫价,主办方询问三次后,一锤定音,宣布黄宁嫣得到玉如意。
拍卖结束后,黄宁嫣洋洋得意的站起,走到尚明欢面前,看似笑的温良淑婉,实际眉梢眼角都是得意,“学妹,多谢割爱,承让了!”
尚明欢笑的轻快欢畅,笑盈盈说:“黄学姐真是春风得意,不过做学妹的,要好心提醒你一句,现在不是有句口号,叫苍蝇老虎一起打吗?学妹没听说黄学姐家有什么特别赚钱的生意,可黄学姐居然能一掷千金,明知亏这么多钱,还要买下一柄只供观赏用的玉如意,可见黄学姐家财雄势大,只是,我特别好奇,黄学姐的父亲是公职人员,母亲是公司财务,他们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也买不到这柄玉如意,那不知黄学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和我争夺这柄玉如意呢?”
刚刚还得意洋洋的黄宁嫣,赫然变色。
见黄宁嫣瞬间铁青了脸色,尚明欢笑的更加欢畅,“黄学姐,我们之间有学姐学妹之谊,我自然不会对学姐做些什么,只是近几年黄市长在景城锋芒毕露,政敌不少,学姐当心让居心不|良的人钻了空子,影响了黄市长的仕途,那学姐今日就得不偿失了。”
黄宁嫣刚刚的得意洋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惊恐。
她的父亲干净不干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的父亲无数次说过做人要低调,这柄玉如意是她父亲要送礼所用,不敢让外人知道,派她前来,除了叮嘱她务必将这柄玉如意拿下之外,就是让她化妆,改头换面,不要让人认出她。
她傲气惯了,对父亲的小心翼翼不以为然,总觉得景城这么大,在一个小小的拍卖会上,遇到熟人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再有,她不愿在楚晖面前将自己打扮的奇形怪状,所以只是化了淡妆,戴着墨镜入场。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尚明欢。
一来父亲叮嘱她这柄玉如意必须拿下,二来她有心在楚晖面前展示她的财力,让楚晖对她更加死心塌地。
在这两股力量在她心里撺掇下,她竟将父亲的警告忘的一干二净。
她用二百万买了一柄充其量不过一百万的玉如意,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这件事一定会成为景城明天的新闻。
而她一个景城副市长的女儿,居然能买得起一柄价值二百万的玉如意,她父亲的政敌,一定会拿这个做文章!
想到这里,她心脏狂抖着,连双腿都哆嗦了。
原本当做胜利品的玉如意,已经成了烫手的山芋,恨不得立时扔出去,撇的一干二净。
看黄宁嫣那样子,尚明欢很满意,不再与她磨叽,牵着温雨瓷的手,脚步轻快的离开。
话说到这份儿上,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也够黄宁嫣着实做几天噩梦了!
离开拍卖场,尚明欢晃温雨瓷的胳膊,“瓷瓷,你没骗我吧?我现在就要看!”
温雨瓷白她,“这都几点了?明天吧,明天我带你过去。”
尚明欢竖起手掌,眼中璨璨生光,“一言为定!”( )
406. 406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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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瓷啪的打了下她的掌心,揶揄的笑,“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管我!”尚明欢别过头去,有些羞赧的笑,灯光下的含羞带嗔的侧脸,分外娇媚。
温雨瓷暗暗叹息,如果谢云璟只喜欢美人,没那劳什子小绵羊的烂标准,一准儿被尚明欢迷的神魂颠倒。
谢云璟要真能做了尚明欢的丈夫,那真是世上再美不过的事。
一来尚明欢知根知底,嫁给谢云璟绝不会亏了谢云璟,二来尚明欢要是嫁了谢云璟,她和尚明欢就是一家人了,多好!
只可惜,尚明欢是爽朗活泼的性子,和那什么温顺小绵羊,差了不知道多远,看谢云璟对尚明欢敬而远之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尚明欢没兴趣。
尚明欢现在一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处于单恋的状态。
两人聊了一会儿,分开回家。
顾少修陪顾战杰回了京城,温雨瓷没回顾少修的别墅,而是回家陪温雄。
这些日子,柳茵茵很安分,没弄出什么幺蛾子。
顾战杰京城、景城两边跑,顾少修一直跟着,顾战杰去哪儿,他就陪着跟到哪儿, 十分辛苦。
温雨瓷心疼,但也没有办法。
她能体谅顾少修的心情,就如同温雄当初昏迷住院时,她的心情一样。
顾战杰是顾少修如今在这世上唯一敬重爱戴的长辈,他不允许顾战杰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他想做到最好,将顾战杰照顾到最好。
她能做的,只有在他身边时,尽量体谅他、照顾他。
而最令她遗憾和郁闷的,是她仍没怀上宝宝。
她知道,顾少修此刻肯定也迫切的想要个宝宝。
这时候,宝宝的到来,不管对温雄还是对顾战杰,都是天大的喜讯和安慰。
尤其是顾战杰,也许有了宝宝,他心情一下会变得特别好,对他病情的缓解和治疗,也许会有一定的作用。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越是着急,肚子越是没有消息,她只能尽力不去想,不让这件事,成为她的压力。
第二天,她起床时,谢云璟已经在楼下等她。
她曾听谢云璟说起过 ,他那开珠宝店的哥们儿,手里有柄玉如意想出手,是个极品,只可惜他哥们儿太抠门儿,要价太高,迟迟没有卖出去。
当时温雨瓷觉得好奇,曾看了眼谢云璟拍在朋友圈里的玉如意的照片。
昨晚那柄玉如意,虽说也不错,但与谢云璟朋友手中那个相比,无疑相差许多。
温雨瓷不愿尚明欢因为和黄宁嫣赌气,成了拍卖场的冤大头,她觉得还是让黄宁嫣当那个冤大头,她比较开心。
所以,她告诉尚明欢,让尚明欢将那柄玉如意让给黄宁嫣,她带尚明欢去买更好的。
谢云璟见她下楼,两人吃了早饭,然后去接尚明欢。
温雨瓷注意到,只要有谢云璟在的地方,尚明欢会温柔许多,但尚明欢这种做法,温雨瓷并不赞同。
如果谢云璟爱上的,是尚明欢伪装出来的自己,这种爱情怎么可以长远?
于是,趁谢云璟不注意时,她偷偷将尚明欢拉到一边,轻轻掐了下她的胳膊,“尚明欢,我警告你,你别在他面前装!如果他爱上的是戴着面具的你,那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你能戴着面具过一辈子?”
“装?”尚明欢很惊讶,“我装什么了?”
“你怎么没装了?”温雨瓷捏了把她的小脸,“粉脸含情,眉目含水,含情脉脉,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整个一水做的温柔女子,你平时是这样的吗?”
“我没装啊!”尚明欢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我一看到他浑身就软了,连说话都提不起力气,我就是想对他温柔点儿,对他好点儿,这叫装吗?”
温雨瓷:“……”她好像败给她了怎么办!
待谢云璟安排好一切,三人一起到了他朋友的珠宝店。
他的朋友已经等在店里,见他们进来,和谢云璟你捶我一拳,我拍你一巴掌的打过招呼后,打量着站在谢云璟身后的温雨瓷和尚明欢,满眼艳羡,“靠!璟少,你好运气啊,这么极品的美女哪儿淘换来的?”
谢云璟给了他肩膀一拳,“你丫嘴巴干净点,那是我嫂子和她朋友,得罪了我嫂子,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云璟的朋友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带着三人到了里间,“我马上让人把东西拿过来。”
时候不大,珠宝店的工作人员捧了一个精雕匣子进来。
匣子打开,里面是柄极少见的汉玉檀柄如意,如意上镶有龙纹,如意头上还嵌有碧玺雕成的桃果、灵芝、蝙蝠,蝙蝠寓意多福,桃子寓意多寿,多福多寿是祝寿最佳的祝词。
这柄汉玉檀柄如意,不管是成色、玉质、还是雕工、镶嵌,还有如意本身的寓意,都比昨晚那柄玉如意都要好上几分,尚明欢一眼相中,唯恐玉如意忽然飞了,或者会忽然窜出来个人和她争抢一样,立刻拍板:“我要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谢云璟的朋友歪头看了眼谢云璟,咂咂嘴巴,一副极肉疼的样子,“要打折吧?”
尚明欢忍不住笑,摇头道:“不用,难得我能买到这样合我心意的东西,就按你的报价就成,我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
温雨瓷和她解释过了,谢云璟这朋友是个守财奴,就因为这柄玉如意报价太高,远高于玉如意本身的价格,他这柄玉如意才迟迟没能卖出去。
不过因为她有用,这柄玉如意的价钱还算公道,最起码比花两百万买昨晚那柄玉如意强多了。
话是这样说,但看在谢云璟的名字上,谢云璟的朋友最后收钱时还是给打了折,基本上就是这柄玉如意本身的价值。
送谢云璟出来时,谢云璟的朋友一脸肉疼的样子,狠狠拍了拍谢云璟的肩膀,“阿璟少爷,为了多赚几个钱,这柄玉如意在哥们儿手里屯了半年多了,没想到最后哥们儿最后一分钱都没多赚,便宜了你,改天你得让我好好宰一顿。”
谢云璟还没说话,尚明欢抢先说:“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改天请谢云璟的朋友吃饭,谢云璟就要作陪,她等于又多了一次和谢云璟亲密接触的机会,这就是尚明欢的如意小算盘。
离开谢云璟朋友的珠宝店时,已经中午,三个人找了个地方吃饭。
吃饱饭,温雨瓷接到温雄的电话,让她回家一趟。
温雄的话对温雨瓷来说就是圣旨,温雨瓷立刻让谢云璟送她回家。
谢云璟先把温雨瓷送回温家,又去送尚明欢。
温雨瓷看尚明欢回头看她偷笑的样儿,就知道尚明欢在窃喜她可以和谢云璟单独相处,她不禁摇头慨叹,爱情这东西,果然没什么道理,不过是见了一回谢云璟“英雄救美”而已,救的那美还不是她,她就一头再了下去。
温雄没什么大事,就是上午和老友一起去乡下,在乡下果园里,亲手摘了些新鲜水果,让温雨瓷给温相田和温华樱送些过去。
现在温华樱有了身孕,温雄若是淘换到了什么好吃的,总忘不了让温雨瓷给温华樱也送过去一份。
自从温雄清醒到如今,虽然没了景城首富的名衔,但是和温相田一家的感情一下好了很多,给温相田送些新鲜鱼虾和野菜什么的,比给温相田送那些名贵的补品,更能让温相田开心。
温雨瓷先给温华樱送去一份,又把车开到温相田家。
温雄隔三差五就让温雨瓷来送些鱼虾水果什么的,温相田已经习以为常,把东西留下,随手递给温雨瓷几份文件,“瓷瓷,你回去的时候,顺路把这几份文件给你瑾哥哥送去,你瑾哥哥说待会儿回来拿,你给他送过去,省的他回来跑这一趟。”
温雨瓷应了,将文件收好,离开温相田家,往温华瑾的工作室驶去。
温华瑾的工作室,就在她回别墅的路上,刚好经过,一点也不绕远。
温华瑾工作室的前台认识她,知道温华瑾对这小堂妹特别好,也没拦她,没问她有没有预约过什么的,笑着和她打过招呼,让她自己进去。
温雨瓷走到温华瑾的办公室门前,敲门进去。
温华瑾见是她,立刻起身迎过来,“瓷瓷,你怎么来了?”
温雨瓷将那几分文件递给他,“刚刚我去给伯伯送水果,伯伯让我把这几分文件顺路给你捎过来。”
温华瑾将文件接过去,招呼她,“过来坐。”
温雨瓷在他办公桌旁的沙发上坐下,温华瑾按下内线,叫秘书给温雨瓷送果汁。
温雨瓷抬眸,笑|眯|眯看他,“瑾哥哥,我看你这工作室又多了几张新面孔,是不是最近发展不错,又招新人了?”
温华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工作室的发展都是路桥在负责,我就管干活。”
“你还管收钱!”温华瑾工作室的合伙人路桥拿着一叠资料走进来,摔在他面前,一脸哀怨,“温大少爷,难道你没觉得这整间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都在做牛做马,就你一个人超然物外,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被我们供着,你居然说你只管干活!做牛做马被你使唤的团团转的,明明是我们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