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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隐画屏     我带团队在位面中工作txt下载     我带团队在位面中工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一章 朋友

    还记得罗梓降临之后,很快就派人查清楚了江予婕。

    江予婕这个女孩儿,怎么说呢……至少从罗梓查出来的这些资料上来看,她可以说是很符合男人心目中那个最佳的妻子人选形象的人——

    她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英语系,兼有古典音乐系的学士证书,是自小成绩拔尖的妹子,但她却从来都不把这些放在嘴边,只有别人问起时才会草草提起一两句,也不因此而感到骄傲,对人对事也温柔有礼;

    她的长相虽不惊艳,但是却有那种一看就能深深地记住的五官,再看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又很漂亮;

    她的身高,在女孩儿堆里,也算是高挑,一米六八的个子,却又不会让身边男人觉得有压力;

    长腿细腰黑长直,白裙皓腕瓜子脸,轻声温语水灵眸,低眉浅笑含樱唇;

    她还做得一手好菜,从小母亲去世,但是他们家里的家务活却一向井井有条;

    她会为了喜欢的人去学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网球,也不会因为分手了而大哭大闹、形似泼妇,反而比那些真正的大家闺秀更有温婉的气质;

    她甚至还会每周都花两个下午的时间去孤儿院做义工,为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讲课读诗,逢年过节还会号召人们捐出家里不用的玩具、纸笔、衣物给孤儿院,遇见太大号的衣物,她还会自己动手熬夜裁剪……

    她真的很善良。

    善良到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为陌生人付出的女孩儿。

    但是同时,她也很反应迟钝——单单只是针对爱情这方面反应迟钝。

    从高一开始,罗钦远就时不时试探她是否喜欢他,但是她只当是玩笑,敷衍地回答“对啊,我喜欢你啊,你是我上高中后的第一个朋友嘛”。

    直到离开了,才会恍然,啊,原来他是那种喜欢我啊……

    罗梓看着面前的女孩,仍然分不清他们之间现在到底算是前任,还是朋友,还是只是同学。

    罗梓看着江予婕的脸渐渐胀红,他抿嘴笑了,他说——

    “我喜欢了你十年,从高一开始,那么长的时间,都不算短了……”

    听到这里,江予婕低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看着罗梓的眼睛,罗梓看着江予婕眼里的慌乱与震惊,甚至还有不知所措,他感到有些疑惑,但还是接着说话。

    “只是没想到,直到前段时间我才真正地放下,”罗梓用一种认真的语气微笑着和江予婕说道,他将双手插到裤带子里,表情温柔,“你是个好女孩儿,你没错,只是我的幸福不是你而已。”

    “我……”江予婕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眼神慌乱急切,但是却犹豫着不说出来,她的双手在身前用力纠结。

    “我……”

    “但是即使我们这样了,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做回朋友。”罗梓真诚地看着面前仿佛已经惊呆了的江予婕,“下周五是我妈妈生日,你一定要来凑凑热闹啊。”

    “朋友。”

    心下虽然有疑惑为什么她的反应会是这样的,但是却没有去细细思考。

    江予婕听见面前的罗梓这样说道,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手脚冰冷,接下来罗梓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唯有看着罗梓的嘴唇开合,却没有任何声音……

    她恍然间想起了昨日楼下的“浪漫表白”,又恍惚记起学生时代自己趴在课桌上浅浅午睡时,有人在耳边轻声低语“我喜欢你”,仿佛直到现在还萦绕在耳边,但是此时“我希望和你做回朋友”九个字,却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进柔软的心房,任凭它鲜血淋漓……

    没有了,手心里的那个人没有了,他走了,到另一个人的手心里去了,被握得紧紧的……

    江予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回答罗梓的了,只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校门口的那扇铁门边上,嘴角含笑,但是却像个雕塑一样,几乎是傻傻呆呆地望着罗梓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上车,启动……

    然后自己恍然如大梦初醒,想要抬步追上去,但是却鼓不起勇气踏步上前……

    因为,我已经失去资格了啊……

    眼睁睁地望着罗梓的车远去,就像七年前最后一次见到罗钦远,是在那个花坛旁,他们打着架,慌乱不知所措的自己冲上前去护住交往不到三天的男友,眼睁睁地看着认识三年的、甚至在自己不知道的日子里,暗恋了自己三年的男孩儿,手掌流血,颓然离去……

    然后便是音讯了无。

    朋友……

    他们从来都没有跨过这个关系。

    罗梓开着车朝着茳夏值班的公路驶去,车上大声放着CagetheElephant的《Ain'tNoRestfortheWicked》(美剧《路西法》第一季第一集),眉头紧皱。

    他始终想不明白江予婕的表情为什么是这样的,明明他说的是和好,但是江予婕的表情却给他一种像是他在说分手的感觉——

    “嘿!哥们,你车不错啊!”就在罗梓皱着眉头想事情的时候,一辆明显是改装过的小车放慢速度和他并排走在公路上。

    学校建在近郊区的地段,是四行两排公路。

    罗梓此时的车是没有开敞篷的,但是窗户摇了下来,他披着一件棕白混色格子夏装薄短袖外套,挡住公路上吹来夹杂着灰尘粒的风,又因为正午高挂的烈日,他戴着一副墨镜。

    听见旁边有人说话,而且明显有阴影袭来,罗梓低低勾下鼻梁上的墨镜看了一眼。

    他看了看,并不是认识的人。

    就又将墨镜推了回去。

    “谢谢。”他对着那个夸他车的年轻男人喊道。

    那个开着改装车的男人笑了笑,喊了一句“有时间一起玩”之后就加速驶离了。

    罗梓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加速追上去和那人来一场公路赛车,按下敞篷,乘着山阴处的风轻松写意地单手握方向盘(注:这是违反交通法则的,别学)。

    却忘记了之前自己到底在疑惑的东西。

第三二章 日常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

    仍然是那条路。

    那个路口。

    茳夏敲了敲一辆停放违规的豪车紧闭的窗户。

    由于今天是关sir女儿的学校运动会举办日,关sir要去给作为田径选手的小女儿加油助威,所以今天茳夏是和一个临时的同事在路口值班。

    在那个面容稚嫩的男警员旁边,茳夏穿着那身同样板直的浅绿色警服、戴着黑色警帽,但却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她只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但是即使只是站着不动,也能让人由心底感受到那种凛然的英气。

    她的腰间别着一把制式手枪,一双大长腿硬生生的把长裙给穿成了膝盖以上的中短裙,檐帽下的精致脸庞是不同于江予婕温婉柔和气质的英朗帅气。

    而此时板着一张脸、穿着警察制服的茳夏,正皱着眉毛停在了罗梓的车窗边,公式化地发出警示。

    车内的罗梓忍住笑,慢慢地把车窗放下——

    “咳咳!”罗梓装作严肃的样子咳了两声。

    茳夏惊讶了一会了,然后突然噘着嘴巴好笑地看着他。

    就像冰山融化,春风拂来,一瞬间的温柔,强大的反差,直直地触动了旁观者的心房。

    旁边的新人一脸惊讶地看着自从上班以来就一直板着脸的、传说中的“冷美人”容警官,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黏在茳夏如同玫瑰盛开的俏脸上,一刻也移不开,被茳夏的反差惊艳到。

    罗梓摘下墨镜,正想要和自家女朋友说些什么,就无意间看见那个新人盯着自家女友目光呆愣的表情,他目光不善地狠狠瞪了那个没有见过的新人一眼,喊道:“看什么看!没看见过别人家漂亮的女友么?!”

    我自己都还没用这种眼神看过茳夏呢!

    茳夏疑惑地回头,正好看见自己的临时搭档慌乱收回视线的尴尬模样。

    她“噗嗤”的一声笑了。

    茳夏回过头,饶有兴趣地缓缓调侃道:“你~”

    “咳咳咳咳!”罗梓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吃醋,脸居然红了起来,“我干嘛?!”

    茳夏看着自己现在正在耍无赖的幼稚男友,眯着眼抿着笑意白了他一眼。

    然后恢复微笑的表情问道:“你怎么来了?”

    罗梓搞怪地仰头叹了口气,皱着眉毛,一脸忧虑地歪着头看着茳夏,道:“其实我只是路过,我也不想停在这里的……”

    茳夏掏出一本交通记录手册,作势要写,她配合着罗梓,微笑着询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停在这里呢?这里是不允许停车的哦!”

    “唉,没办法,”罗梓双手搭在车窗上,将脑袋撑在上面,挑眉道,“谁叫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哇~好漂亮的的阿sir啊!唉,都怪我的车太没有定力了,看见美女就开不动路~”罗梓眉飞色舞,生动形象地述说着一个无厘头的理由。

    茳夏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笑了起来,虽然动作嫌弃,而且嘴里在嗔怪着罗梓就会拐着弯地跟她说一些甜言蜜语,逗她开心,但是心里却是实实地在欣喜的。

    因为夸她的人,是她承认的男友,是罗梓啊。

    旁边一直不由得注意这边偷听的新人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一阵钦佩。

    高啊!真是高啊!真是高人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好啦,不要滑头了!”茳夏第一次在工作的时候破例,而且还娇嗔着白了罗梓一眼,看得罗梓那是心痒痒的——不愧是自己选的女友!没亏了自己那大场面!

    “到底来干嘛?”茳夏一边收起手里的交通小册,一边笑着问道,“我还在值班呢。”

    “我真的只是路过!”罗梓又可怜着脸强调一遍,但是立马变正经脸,“我去太和吃了一些小吃,但是有剩格仔饼吃不完,只好打包咯。”

    罗梓腾出手来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一袋仍然热乎的小吃,举起来递给茳夏。

    茳夏歪着头一边“嗯”一边点头,笑着重复罗梓的话:“嗯~在太和买了小吃,吃不完,只好打包,只是路过九龙道蓝田的路是吧~?”

    太和其实离蓝田这边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而且,不是一条路啊……

    “那你要不要嘛?!”罗梓挑眉。

    茳夏接过罗梓递来的格仔饼,掂了掂,还是热的,打开一看,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一排格仔饼,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她笑了,明白男友的用心。

    “多谢啦!”茳夏蹲下身子撑在车窗上,一双眸子明晃晃地看着罗梓。

    罗梓听见茳夏道谢就有些不高兴,于是他就顺势一本正经地索要着回报:“就一句谢谢吗?”

    茳夏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也学着他开玩笑道:“诶?那还要咋样?不是吃不完打包的么?!”

    罗梓眯着眼睛看着茳夏,他知道茳夏明白他之前是在开玩笑:“唔~~”

    罗梓两旁的脸有些鼓起来,这是他在主位面的本身一般假装生气时会做的动作。

    茳夏看着自己男友眯着眼睛胀气地看着自己,心中对自己偶尔会耍小孩子脾气的男友很喜欢。

    她趁罗梓不注意一个俯身就亲在罗梓的侧脸上。

    转头就直起腰拉开与罗梓的距离了。

    罗梓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愣了一下,就错失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罗梓一脸懊悔地捂着自己的侧脸,哀嚎道:“啊~你应该先跟我讲在亲的嘛!”

    茳夏白了他一眼,转身的同时还喊道:“快点走哦,不然等下我就发你罚单啦!”

    转过身后的表情其实甜蜜。

    罗梓勾起唇角微微笑了,按下发动按键,离开时还记得喊了一句:“今天下午我要去公司一趟,不能来接你了,但是晚上的晚饭别忘记了啊!”

    “我知啦!”茳夏摆摆手背对着他应道。

    罗梓发动车子离开,很快就拐过下个转角,没了踪影。

    茳夏微笑着打开纸袋,拿起一块格仔饼,咬了一口。

    好吃!

    抬头时看见临时搭档好奇地看着自己,脸色又瞬间拉了下来,重新回到那个“冰山”模样。

第三三章 冥玺

    最麻烦的“爱情”郁结解开了。

    这个消息在“REOTA”会议上证实之后,几乎所有的成员们都松了一口气。

    现在终于可以安心商量正式事务了。

    罗梓一个人坐在最前排的唯一一个座上审视全场。

    今天的“REOTA”第三位面高层会议,有几个前几次没有到场的成员。

    都是重要的高层成员——

    坐在靠前左边,第三位置的男人叫周延恩,原名周付清,“REOTA跨界联合资源控制会”掌事会入籍九大掌事之一,别看他笑起来眼睛咪咪的像个弥勒佛,其实他是负责B+级位面(正常现代世界)在华事务的总掌事,同时也是这个位面的驻华总掌事;选拔自主位面,湖南人,因为公司破产、婚姻破裂,自觉生无可恋,意欲跳楼自杀时被情报部部长许若杰所救,最后拉入“REOTA”,渐渐成长为如今的实权掌事,改名“延恩”是为了表示对“REOTA”、罗梓的感谢。

    坐在靠前右边,第五个位置的男人叫杭乐,“REOTA”掌事会驻日副掌事,他身材消瘦,尖嘴猴腮,选自主位面,香港人,因为在街头混战被废右手,从此成了左撇子,从监狱出来后找不到工作只好在工地搬砖,后被人力资源部正常汲取,专门负责黑色事务,下手狠辣,因“江南雨”事件展现了其高超的办事能力,而在内部逐步节节高升,成就驻日副掌事职位。

    还有靠前右边,第三个位置的一台电脑,上面视频连接了驻美掌事赵忼;第四个位置的那台电脑连接了驻法掌事朱燃……

    这些都是散落在各国的掌事们,分别来自主位面与第二位面,由于在第三位面历时不到十年,所以高层并没有来自第三位面的成员。

    接着,今天早上才坐专用飞机回来的驻华掌事周延恩举起手来。

    所有人望向前排。

    “延恩,你刚刚才从分部飞回来,资料这么快就整理好了吗?”罗梓见第一个进行报告的是自己派到BJ的周延恩,不免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问道。

    “是的,董事。”周延恩站起来先向主位上的罗梓鞠了一躬。

    自从被“REOTA”烙上灵魂徽章之后,罗梓正式成为周延恩在各位面的庇护者,包括主位面。

    周延恩已经跟了罗梓将近五年了,这五年间,周延恩是的相貌从未有所改变,身体状况也未有衰老的迹象,甚至他的身体还渐渐向鼎盛时期回复,这都是因为灵魂徽章的缘故,烙上“REOTA”的灵魂徽章,罗梓就将成为这个徽章持有者的庇护者,这个持有者就将受到位面的保护。

    同时,也会对罗梓渐渐地形成绝对的忠诚。

    “董事,应您的要求,我在内地投资发展的同时,也暗地里招揽了不少的盗墓贼,他们都已经放下活计不少年了,但是都仍然自称自己是摸金校尉,为防万一,我派人暗中调查过,才发现里面的摸金校尉恐怕只有三个,于是我按那三个人的背景顺藤摸瓜,最终找到了您说的那个墓。”

    “就在昨天,我手下隶属的团队开墓成功,但是很可惜的是,那些盗墓者组成的探墓组,被墓内机关袭杀三人,当场死亡,重伤十八人,其中六人因为受伤的同时中毒,赴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轻伤六十二人,无人死亡。”

    “按‘REOTA’外部抚恤法,我们都给予了这些盗墓者相当丰厚的抚恤,并合理安顿了他们的家人,给予他们子女同条件下优先录取待遇。”

    “我们还失去了一位优秀的成员,他是在最后关头被棺内机关刺喉而死,我会严格按照‘REOTA’内部抚恤法,照顾他的家人的。”

    周延恩站起来,首先是述说了事件造成的影响与后果,这位掌事目光哀戚,因为那个优秀的成员就是他的秘书,为了保护他而被棺内机关弩刺喉的。

    “嗯。”罗梓点点头,他皱着眉,为这次的损失而感到心痛。

    闭上眼,为那些逝者哀悼十秒后,罗梓开口道:“那些人的家人要好好安置,按照标准合理地发放抚恤,不要让他们因为家人的离去而无以为继。”

    “是,董事。”周延恩应道。

    他恢复严肃的表情,接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

    “我们找到了您要的这份东西。”

    “但是奇怪的是,您要求要找到的这份东西,竟然有九份!”

    “我猜想,可能是当初魏明帝曹叡(曹丕儿子,曹操孙子,曹魏第二任皇帝),为了保护已魏文帝曹丕的秘密而特意这样做的吧,毕竟魏明帝曹叡继位后,曹魏大多数时间还是战时,乱世总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的。”

    周延恩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

    临时书记秘书走上前来接过文件,递到罗梓手上。

    这个会议桌主座与各副座之间是离得比较远的,目的也自然是为了体现内部的主次关系,在细节处巩固罗梓的首要地位。

    罗梓从秘书处接过文件,打开。

    上面一页页都是有关一尊玺的图片与资料。

    (以下自编,勿较真)

    一张侧视图,旁边标明:北·魏天子·冥玺

    那是一尊以墨龙为蓝本,用一块不知名玉石雕琢而成的玺。

    这是曹丕在外征战时,手下的摸金校尉从一个时代侍玉的家族墓室那里摸来的。

    当地县志有相关记载,那个雕玉者的家族为了养这块玉,足足历经九世子孙,踏遍中原大陆,采集各路珍兽的心头血来温养,最后还牺牲了第九任雕玉者,刨其心覆盖之,只是为了点醒成熟沉睡的玉灵。

    更诡异的是,这块玉点醒之后,不到九天,这个家族的成员就全都意外死亡了,而且肉身不朽——当地的人们以为是一种尸变的预兆,就慌张地点火焚烧,据说熊熊大火中,甚至还能看见人影晃动,惨叫穿透云霄……

    这是罗梓为下一个位面准备的利器。

第三四章 资质物件

    为下一个位面准备这件事,罗梓从回魂后的当天,就下达了指令。

    在这个B+级的世界(正常现代世界),也许找不到跨级别的物件与人手,但是一定找得到有能够跨级的资质的物件。

    比如这个冥玺。

    它不同寻常的气息和炼成经历,甚至还有可能曾经“觉醒”过——从县志上看来。

    无疑是绝佳的利器。

    这类物件,被罗梓称为“资质物件”,各类物件都会由“REOTA”的技术部先后评定各阶品级。

    搞笑的是,这些招揽自主位面的技术人员们居然在讨论了三天之后,给出的品级显然就是主位面DNF网络游戏里装备的等级。

    罗梓接到这个提案的时候,还真是哭笑不得。

    在这种B+级世界,虽然无法使用超现实物件的能力,但是几乎和正常物件差不多功能的白色普通物件,还是可以使用的,比如这次探墓用的光明粉末——它们来自第二位面的矮人矿工探矿的日常用品小铺。

    虽然第二位面的超现实物品在这里无法使用,但是与之相对的,也减少了“REOTA”在这个位面获得有超现实资质物件的难度——

    毕竟在这里获得冥玺这类物件,你不用害怕获得的时候还会蹦出个恶鬼或者凶兽什么的,不是吗?

    不然就不是只死了不到百人的问题了,而是屠城甚至于江山染血了。

    罗梓仔细地翻看着这份加密的文件,在看完主要部分后,他放下手里的资料,双手十指交叉互握,手肘撑在桌子上,眉头皱着看着周延恩问道:“品级是多少?”

    周延恩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他明显是已经做好工作了。

    他答道:“经技术部隶属的检测处,综合研究后,认为是史诗的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11,认为是神器的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26,认为是稀有的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54,还有百分之9的可能性玺灵破碎消散,成为正常物件。”

    “毕竟这里是B+级的世界,而且它在后汉三国时期还曾经有可能觉醒过,但是现在却毫无迹象,所以存在玺灵死亡的可能,沦落凡品。”周延恩解释道。

    罗梓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考虑着玺灵死亡的可能性有多高,但是还是松开眉头,顺其自然吧,如果真的玺灵死亡了,那也就只能说是他们运气不好了。

    他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坐在后面的李秘书。

    李秘书接过放好。

    罗梓朝仍然站着的周延恩掌事点点头,抬起手往下压,示意他可以坐下了。

    “杭乐。”周延恩坐下后,罗梓转过头,看向右边,喊了驻日副掌事杭乐的名字。

    “是,董事。”杭乐站起来,这位在日呼风唤雨的黑道大佬,现在却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杭乐闭上手里的资料,他报告道:“董事,接到您的命令后,我立刻在日本派人开始探查符合要求的物件。”

    “直到今天早上七点,检测处的技术人员们才递交上物件检测报告。”杭乐将手里的文件交给身后的秘书,“请过目。”

    秘书走上前去,将文件交给罗梓。

    罗梓接到后并没有立刻打开,因为他知道杭乐还没有说完。

    果然,杭乐咽了口口水润润喉咙,他自信地昂着头继续说道:“在这七天中,我手下的党派人员分别在神社、墓室、博物馆,以及各大家族处得到了总共二十六件的资质物件。”

    “其中有三件认为是稀有物件的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70,认为是神器的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15,有六件认为是稀有物件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40,且存在神器的可能,其余的物件,也都具有超过百分之60的可能性是高级物件,百分之30的可能是稀有。”

    杭乐看起来很自信,因为他得到的东西是数量最多的,而且品质也很好。

    罗梓点点头,并没有立即发表评价。

    他打开文件,翻开这份明显要厚的多的资料查看着。

    第一页的第一个物件,是一个卷轴一样的东西的侧视图。

    旁边标示着:百鬼夜行抄。

    那是一卷红底描金的卷轴,老楠木制的轴杆上面有着血红色暗沉看不清的符号,如行云流水般,恐怕即使是当成艺术品也不为过。

    下一个是一把平面碎段复体暗光花纹刃(通称武士刀),银柄描蓝,材质是玉钢,是太刀时代的物品,旁边显示冷樱翔之丸。

    还有佛像、泪滴状的不知名宝石、戒指……

    罗梓看了这些东西,确实是有着高品质的可能。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同样递给李秘书。

    “嗯。”罗梓点头后问道,“付出呢?”

    杭乐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勾起唇角自信地笑了,他说道:“其中的大部分物件,都是我们办事得到的酬劳,比如其中的雪女泪,就是为日本铃木集团处理暗中事务得到的酬劳……”

    “还有的是花高价买来的,比如档案上的那枚纳神戒,是从日本天皇宫廷御用阴阳博士家族的纨绔处得来的,据说是他们家先祖曾经用来收纳式神的物件。”

    “我派人查过,物件是真的。”

    “还有是从庙寺得到的,比如那尊佛像,和檀香佛珠……”

    “还有……”

    过去不到三分钟,杭乐就说完了,这是他一向秉承的“快效率”。

    “好。”罗梓点头。

    在接过所有的档案之后,罗梓最后翻看了一便总共整理出来的物件清单,然后放下,交给李秘书。

    看着李秘书将所有的机密档案锁进保险箱后,罗梓宣布会议结束。

    各个掌事因为事务紧急,为了乘坐飞机回到辖区而在会议结束的那一刻立刻离开了。

    他们带来的档案中的东西会在明日凌晨三点前到达公司总部。

    成员们鱼贯而出,分批次乘坐电梯离开。

    但是——

    李秘书没有离开。

    罗梓也没有离开。

    与之相对的,第40层的办公室,已经改成了一个小型的重症监护室,兼之还配有各种各样的仪器,多是罗梓不认得的。

    但是罗梓知道,那些都是用来实时监测他的身体状况的仪器……

第三五章 二次离魂

    “体温正常。”

    “呼吸正常。”

    “脉率正常。”

    “心跳……”

    ……

    听着耳边有条不紊的报告,罗梓闭上眼深呼一口气,渐渐将自己放松。

    手……

    脚……

    呼吸……

    心跳……

    ……

    “体温异常!”

    “呼吸异常!”

    “脉率异常!”

    ……

    “死亡状态!”

    ……

    “阿旭!拿着夜明珠快跑——!去找四眼师叔!告诉他……呃啊……”

    “六叔!不!六叔——!快回来!快回来——”

    “啊——我跟你拼了啊——”

    “不!”

    ……

    空气中,充斥着恶心的血腥之气。

    低头看去,是一地的死尸。

    那些死尸的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握着一两张染血的符篆。

    黄纸朱砂鸡血……

    而这些死尸中,最显眼的,便是最靠近墓室暗门的那一个。

    他穿着黄色的戒衣道袍,宽大的琵琶袖已经破损不堪,鲜血渗过戒衣汨汨外流,染红了周围三寸的玉阶。

    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后,方才死去的。

    他面白短须,瘦耳浓眉,一看就让人觉得其貌不扬,但是仔细去观察他那一双裸露在外的手,就会发现它们细长白皙,指甲修长,甚至胜过娇生惯养的女子!

    显然是需要特殊保护的。

    那道士圆瞪着眼死死地盯着石门处,眸中遍布着浓浓的不甘于与不舍,还有对保护大道的刚烈坚持,即使他人已逝去,但是却仍然能让人感受到他强烈的情绪。

    可惜,他的嘴角却很现实地、毫无声息地往外冒着血液,显然死去不久。

    罗梓见到这幕,深深地皱起了眉毛。

    不是因为被道士的情怀而感动。

    而是对这局面感到棘手。

    他又回忆起刚刚降临时听到的那段对话……

    该死!

    有人逃出去了!

    罗梓站在悬空吊棺的铁索上,脚踏锁链,长身玉立,即使仍然只穿了一条裤衩,也仍然给人一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你来了……”

    就在思虑时,罗梓听见一个稚嫩但是强势威严的声音,他松开眉头眉移开视线,看向身侧的九龙玉棺。

    罗梓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九龙玉棺的眸子由黑变紫,在他的视界里,玉棺原本严实得外人无以窥探的外身,就这么简单地被透视,露出里面身穿衮服、头戴翼善金冠的幼帝。

    幼帝未长开的少年身躯依旧是沉睡静止着的,但是现在这具尸身却浮现起生人才有的红润血色,不复上次罗梓来时,那病态的雪白晶莹。

    罗梓轻轻一跃,魂身仿佛一翩鹅毛一般,就停落在棺尾处。

    罗梓随意坐下,他没有半点情感的眸子,扫过全室,最终看着棺内穿着整齐龙袍的幼帝从未有半点表情变化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罗梓问道,他的神态冷淡,眉宇单薄,仿佛视世间万物为刍狗的上仙一般。

    “……盗墓。”幼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着漠然的语气中其实还带有一分愤怒,一分羞惭,和三分忧虑。

    “这个道士?”罗梓用一种陈述句的语气疑问道。

    罗梓的眼睛又淡淡地落在远远那扇紧闭石门前的尸体上。

    仿佛在看死鸭死狗,却唯独不像是在看一具惨死的人尸。

    离魂状态下的罗梓就会这样,仿佛失去了所有作为“人”的道德情感、约束礼乐,漠视、冷淡、不在意……

    “……意外!”此时幼帝的声音却愤怒起来。

    不是针对那个道士的愤怒,而是对自己的守卫感到愤怒。

    居然!居然!居然让人闯进宫室!

    废物!废物!!!

    罗梓淡淡地看了一眼幼帝静止不动的尸身良久,才将视线看向了此时正在墓室四周蹦跳来往的僵尸们。

    一共六具。

    其中三具僵尸,他(它)们身上的绯色官袍已经破烂,而且有些地方还是焦黑的,明显是和那些持有符篆的人激斗过。

    其他三具僵尸的身上却丝毫没有损坏,只是染上了大块大块的暗红色血印,显然它们是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打斗的——或者说,是碾压并屠杀那些普通人。

    但是罗梓知道,这并不是所有的僵尸,他上次离开的前一刻,深刻地记得有一具穿绯色官袍的僵尸从棺材里苏醒。

    那么应该还有一具僵尸的

    那具僵尸呢?

    难道在和道士的激斗中陨落了?

    罗梓不由得这样想,但是场内却并没有任何墓穴一方的倒地尸体。

    就在罗梓思虑时,那扇紧闭的石门突兀地打开了。

    “咿——呀——”

    一具几乎是浑身染血的僵尸蹦跳着进来了。

    它不是一个人进来的。

    它身上还扛着一个貌似死了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短褐,留着平头,古铜肤色,肌体强健,但是现在背上却有着一个手大的血洞穿过肚子,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罗梓看着那个被僵尸扛在肩上的年轻男人一眼,安静地想了一会儿,确定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个差点逃出去的男人。

    罗梓刚刚还因为有人也许会逃出去而感到棘手。

    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份担心是多余的了。

    ——即使是专业的盗墓贼,又怎么可能会比在这个墓里“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原居民”熟悉墓室甬道呢?

    罗梓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那具僵尸蹦跳着前行,最终停在一副紧闭的棺材前,将那个年轻男人一把甩到那棺材立起来的棺首上。

    那男人挂在上面。

    血从他肚子上的那个打洞里涌出来……

    罗梓皱着眉接着看向其他场内的僵尸。

    受了伤的那三具僵尸正一尸咬着一具死去不久的、血液还温着的尸体,很快他们身上的那些焦黑、割伤的肉身就恢复成了晶莹皎白的、无暇的模样。

    另外三具则各自抓起一具尸体甩在三副紧闭的棺材上……

    奇怪的是,明明地上还有四具尸体的,但是所有的僵尸都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样,其中一具僵尸甚至都绕远路去搬更远的那具尸体,都不去搬脚边的那具。

    正当罗梓眼看着一副副棺材里的僵尸破棺而出时,原本的那七具僵尸停在了那四具尸体的旁边……

第三六章 心跳

    “他们在做什么?”

    罗梓看着面前奇异的一幕,淡淡地扬眉,启唇问道。

    “……献祭。”空中传来稚嫩的声音答道,“七星长生阵……不止是护佑位于阵眼的人……”

    “还需汲取足够的精气……才能完全启动,成就长生……”

    献祭?罗梓挑眉。

    “单单只这四十九棺……不够……原本要准备作为祭品的战奴,因为王朝崩毁……一哄而散……“

    “于是每当有人入侵陵墓,醒来的臣卿们,就会计算好数量,用以献祭,维持大阵……”

    罗梓听着幼帝的解释,思虑着,心中确定,恐怕这就是为什么直到六百年了,幼帝还未觉醒、甚至连僵尸们都只是醒来了七个的主要原因了。

    看看这献祭的数量,都差不多是这群盗墓者的七成了。

    帝王陵墓,按理而言应该是天生就受到各方势力的关注的特殊墓种。

    因为里面的珠宝,里面的古董,里面前代文人的墨宝……单单只是一件,就足够一户普通四口人家一生富裕无忧了!

    可见其丰厚的“酬劳”有多大的分量!

    这样来说的话,按理有那么多的“血液灵气”来提供给墓室,就算大阵仍然没达到足够条件来开启,那么僵尸们也应该差不多全部醒来了才对。

    因为也许不仅仅是外人会觊觎这座大墓,连国家帝王(类似于曹操等)在社稷的危急时刻都会考虑是否打开祖宗的墓“请安”的。

    但是现在,不说大阵开启,就连守护的僵尸们都居然只有七具醒来了——直到刚刚也才只有十一具。

    为什么呢?这可是帝王陵寝啊!

    清朝末民国时,慈禧太后的墓穴就被军阀给开了,虽然不是清朝皇帝派人打开的,但是她的陵墓被开之后,那些名为“改革军”实为“盗墓贼”的军队士兵们全都兜满帽满,有的人甚至将装弹药的牛皮革袋子里的子弹倒掉,去装满地的南海珍珠……

    打开主墓室的主棺后,那些穿着军装的士官们,甚至毫不留情地将自己认为碍事的尸身随意丢掷一旁,任人践踏,而将财宝尽数拿去。

    可见在改朝换代时,人们对所谓的皇家陵墓有多么的漠视。

    而且当时清溥仪帝尚且在伪满洲国复辟称帝,所以慈禧尚且还称不上是“前朝太后”,就连她的陵墓都会被人光明正大的组团成军地给强行破开,更不用说这个不知道是哪个前朝皇帝的陵寝了。

    毕竟一般来说,像这种并不是正式并入皇陵的皇帝陵寝(如明帝十三陵群),在一二百年间大约就被“探”得干净了,短了来讲,二三十年就得“一扫而空”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今都过去六百多年了,罗梓现在抬眸望去,还可以看见墓室装饰居然还是整整齐齐的,无论是那些名贵精致的陪葬品、宫铃乐器,还是面前主墓室周围的大小明门暗门、白玉台阶,都没有半点损坏,甚至一成不染。

    简直不可思议。

    这恐怕不仅仅只是僵尸们的功劳吧……罗梓想。

    “他们在准备献祭精气,给阵法提供力量……”也许是因为有这批人的精气滋养虚弱的灵魂,幼帝的声音比上次来时显得生动多了,也不像上次罗梓来时那么有气无力,恍若鹅絮了。

    幼帝的声音接着解释道。

    “毕竟在朕觉醒之前,没有办法直接吸取普通人身上的精气,只能依靠阵法汲取,维持身形魂魄……”

    “于是臣卿们就只好为了保护朕,宁愿血气耗散,最终不得不退归棺内重新沉睡,也不愿意让阵法停止……”

    “原本这一切的情形并没有那么艰难,但是一百年前的一夜,龙气骤然截断,而这一百年来,朕的灵魂更是数次将近返冥……”

    一夜之间龙气截断?

    罗梓皱着眉想了想这段历史——

    ——明朝灭后,清朝占据中原大陆,由于是异族,更加之扬州大屠杀等残暴的入关行为,清朝入关直到康熙帝晚期,屡屡出现了南明朝、台湾郑氏、白莲教等反清复明的组织、政权,甚至直到乾隆后,这些汉人的复明行为依旧活跃,只不过是更加隐秘了罢了。

    难道这些就是为什么,五百年间龙气依旧能够反馈到面前的幼帝身上的原因?罗梓想。

    那么龙气截断也许就是因为民国了吧?!

    由于八国联军侵华、BJ条约等事件加速了清朝封建政权的灭亡,最终民国在孙先生的领导下成立,由此,才彻彻底底地夺去了属于明朝的“汉家龙气”?

    毕竟当人们有了民权,就很难再聚众去想着要“复明”了。

    估计这就是为什么一直维护幼帝的龙气会在一夜之间了然全无的原因了。

    罗梓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有机会来到这里原因吧。

    罗梓看着面前的僵尸们围绕着堆在一起的尸体们,它们藏在宽袖下的手同时伸了出来,黑紫色的指甲骤然边长,张开嘴,獠牙外露,狰狞可怕……

    “吼——”僵尸们同时仰天长啸。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僵尸们的吼声形成了一波波肉眼可见的波纹撞向圈子里,尸身们本来血肉骨骼组成的身体渐渐像初雪一样消融,然后自地面凹槽上,一丝丝金黄色的“气”攀援而上,最终全部拢住尸身堆成的小丘,明明只是“气”罢了,但是罗梓偏生能够感到那一丝丝的“气”在将尸身们用力向下压……

    三息过后,罗梓能够清楚的看见有一丝丝乳白色雾气一般的、被幼帝称作“灵”的东西沿着阵图上的凹槽,像灵蛇一样快速游动,攀上墙壁,从四十九棺上穿过时,不知道是不是经过副棺的提炼,又变成和之前的金黄色“气”一样的“气”,然后再渐渐汇流,沿着吊住九龙白玉棺的八方锁链,最终汇聚在躺在九龙棺里面的幼帝的心口处。

    “咚!”

    “咚!”

    “咚!”

    悄然间,罗梓清楚地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罗梓猛然转头,盯着幼帝的心口,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第三七章 活了?

    “咚!”

    “咚!”

    空气中传来一声声活人才会有的心跳声,虽然起初时虚弱无力,但是却一声比一声要变得强劲有力。

    罗梓皱着眉毛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是在场的不是僵尸就是死尸。

    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心跳声?

    罗梓眉毛皱得紧,他猛的一惊,想起了什么,双眸瞪大,突然低下头来望向面前的九龙玉棺——

    棺内的幼帝依旧是那一幅沉睡的模样,他面如冠玉,唇齿紧闭,狭长的睫毛静静地下垂,安静的模样竟不似已经死去的人,睫毛投下阴影遮住好看的卧蚕,他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边两侧,宽大的袍袖将尚有稚儿肥的漂亮双手盖住,似于之前并无不同……

    但是!

    但是原先毫无动静的幼帝尸身,现在却稳定而健康地传出了心跳的声音!

    罗梓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自那个可能会逃跑传信,暴露陵墓的年轻男子被抓回来之后的再一次,他感受到了棘手问题的来临。

    他现在仍然不能自由地穿越两个位面,所以如果这个位面的原身出现任何不可抗的因素影响了原身的处境,他将麻烦百倍。

    他眯眼看向玉棺里静躺着的幼帝尸身,运起魂力聚向双目,一眨眼的功夫,罗梓那原本如深渊般的黑色双瞳就染上了冰蓝色的色彩,在原先的黑色基调下,那双眸子显现出蓝色自暗蓝色层层递深的奇异瞳色。

    在罗梓的视线下,幼帝那副稚嫩的尸身上展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一条红线自幼帝的心脏处顺着血管逆流而上,穿过幼帝的脖颈,顺着后颈处攀上幼帝的太阳穴,然后一个回转,又自幼帝的印堂而下,分流为六,聚到五官……

    一条绿线自幼帝的尾椎骨处沿着骨骼上下分流,上则至天灵而止,下则至涌泉而止,分三百六十八支流,就像一张蛛网……

    最重要的,是罗梓现在看见的这一根线——

    这是一根金黄色的线,不,也许不能说这是线,而应该说这是“气”!

    没错,是“气”!

    和之前罗梓看见的,沿着那些阵线运行,然后汇聚到主棺上的“气”一模一样……

    等等!

    这些,该不会就是那些“气”吧?

    可那不是维护大阵运行的“气”么?

    为什么会到幼帝身上来?

    罗梓又仔细地看着那些金黄色的“气”在幼帝身上游走,在幼帝身上的十二团龙衮袍的对比下,那些“气”看起来并不像是皇室专用的金黄色,因为那些“气”明显要淡一些,而且黄色的比例要大于金色的比例,这并不是正宗的金黄色。

    罗梓猜测,可能是因为里面掺杂了那些来自死尸身上的“灵”,以此来壮大“气”的原因吧。

    但是这些金黄色的“气”在幼帝的身上游走过之后,那些游过的部位,其外部的皮肤上、甚至是内部的肌肉纹理上都明显泛起了健康的粉色,而不像幼帝之前皮肤那样好看但是病态的冷糯玉色!

    在墓中。

    僵尸们依旧在力哮。

    那一堆小丘般的死尸渐渐消融得连渣都不剩。

    那些“按压”死尸的纯正皇家的金黄色的“气”回身一飘,重又蛰伏回七星长生阵的里面,剩下的沿着阵线运行的“气”也没多久就全部汇集到中央的九龙白玉棺中……

    墓室平静下来。

    “咚!!”

    一声心跳声在墓室中回响。

    这一次,幼帝的心跳不止是“强而有力”这个词能够形容的了,而且罗梓几乎都能够在空气中感应到那阵余波!

    “怎么回事?!”罗梓皱着眉盯着幼帝,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的语气在疑惑的同时也是震惊的。

    但是这次,有问必答的幼帝居然没有立刻回复他。

    同时,心跳声也在那震动的一声过后,渐渐地消弱起来。

    “咚!”

    “咚。”

    “……咚……”

    在心跳声渐渐虚弱,甚至于重新回到没有的同时,幼帝身上那些只有活人才会有的现象也渐渐淡去。

    “怎么回身?”罗梓估摸着一切应该结束了,他淡淡地,重又开口问道。

    眉头舒缓。

    刚刚罗梓紧急了一段时间后意识到,即使原身现在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不能控制的变化,他现在一介魂体,羁绊还没有解开,又有什么办法来解决呢?

    不要急。

    在魂体状态下,罗梓确实是极其冷静、极其无情,同时也是极其默然的了。

    “返……生……”幼帝的声音不似罗梓初临时那么有力了,反而显得虚弱异常。

    虚弱到连一句话两个字都无法连贯道出。

    罗梓俯身,双手环抱在胸前,眸子里的冰蓝色消退,复又是那层层递暗的墨黑色。

    “返生?”

    “朕……不能……立刻……复活……”幼帝的声音断断续续,无力如飘絮。

    “身体……要……反复……锤炼……”

    哦,就像运动了很久的人不能突然停下来、饿了很久的人不能突然就吃很多东西,所以需要经常“缓缓”的意思是吧?

    罗梓明白了幼帝说的话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又变得和之前那样这么虚弱了?”罗梓又淡淡地问道。

    其实,罗梓说“和之前那样虚弱”的这句话,还是加了不少水分的。

    幼帝现在的状态,可比之前的状态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体虚……大补……”幼帝的声音在罗梓的耳边回响。

    唔。

    罗梓了解地点头。

    既然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

    罗梓将视线转向地面上的僵尸们。

    十一具。

    整整十一具僵尸。

    其中七具僵尸停止了之前的行动,蹦蹦跳跳地从侧门处、朝主墓室外跳走,也许是去像往常一样巡视陵墓。

    剩下四具则是朝自己的棺木处蹦去,它们站回棺木中(副棺是立着半嵌进墙壁中的),闭上眼睛,垂下手臂,锋利甚至上面还滴着黑紫色血迹的指甲收缩并拢,仿若又回到沉睡状态。

    “我离去了几天?”

    罗梓看着最后一具僵尸闭上眼睛假寐,问道。

    “三日……”幼帝的声音在慢慢地恢复。

    三天……才三天,就有这么多盗墓贼……

    那下一次,会不会有更多?

第三八章 强制回魂

    “允焐,你估计还剩下多少时间?”

    空荡的墓室,只剩下罗梓低沉的声音在回荡。

    只听罗梓这样问道。

    “朕……亦不知……”一个稚嫩但是哀愁的声音这样回到。

    明太宗盛安帝朱允焐,罗梓在这个世界上的原身,这个位面的明朝历史上的第三代帝王,这是一个主位面的历史上应该出腹就夭折,连名字都没有的、未足岁的婴儿,但是在这个位面,他却安稳活到十岁,而且成了历史上堪称是鼎鼎有名的人。

    他是明太祖洪武帝朱元璋的嫡孙,明惠宗建文帝朱允炆的弟弟,明太祖太子朱标(早死)的儿子,明成祖(燕王)永乐帝朱棣的侄子,但是与原来历史上不同的是,在朱允炆登基不久、朱棣怒而举兵造反之前,因为鞑子入侵(后蒙元朝余孽),中原明朝举国抗击,虽多胜少败,但是战事冗长,加之连年灾害,惠帝忧劳成疾,最终猝死在朝堂上——当然,允焐即位后仔细派人查过,虽然在他死的时候,还是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允炆是被毒杀的,但是在允焐死后,却确信自己兄长也是这样崩的。

    因为允炆在即位的时候还是那么的健康,还能带他去御花园欢笑练剑……

    因惠帝即位后早亡(而非在乱军中被杀),先帝允炆膝下无嗣,朱允焐得而兄终弟及继承帝位,但是他在位仅两年,就被朱棣用计毒杀,被谋朝篡位了。

    之所以说他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不是因为他是被篡位的那个人,也不是因为那个篡位的人是成祖朱棣,而是因为他本身。

    朱允焐的谥号中有“光”“厉“”哀“三个字,可以说即使是朱棣这个篡位者自己也认为他是一个很复杂的皇帝吧。

    和后世那些昏庸无能、甚至十年不上朝的明朝皇帝比起来,这个八岁就登基了的幼帝,简直是个“异类”——朱允焐在位期间,大军灭后蒙,踏朝鲜,御船至南海以北,故谥号“卫”。

    同时在他御下的中原,各县设学总达五千座,学宫三百宫,文武同席共饮,不分尊卑。

    但是,他在年号“盛安”的盛安次年九月(元年春即位),下旨抄吏部尚书李恪维、工部员外郎江可行、工部员外郎区(OU,第一声)阁戚、兵部侍郎徐安、雍州司马刘馄、长安令焦闰本等先帝留下的权臣的府邸,并且罪名是“意图谋反”。

    刹时间朝堂动荡,职位空虚,帝国机制一时几乎滞怠。

    就在这段时间里,本来应该镇守边境的朱棣突然出现在京城……

    朱允焐死后,他便多了一个“桀”的谥号。

    不仅仅因为如此,他在历史书上占据的篇幅才会超过了清雍正帝、能够像唐太宗那样开一章单章,还因为在朱棣篡位之后,边境烽烟复燃,朝鲜举旗、蒙元火烧边城、斩守将……而且在十年对外镇压战争中,明朝国库粮财短缺,成祖下令消减各地学宫用度……各县设学骤减至千三百座,学宫废至只剩百三十宫……而且在后世的清点中发现,明成祖在位期间的税收较之太宗(朱允焐)在位期间的税收至少消减七成……

    而且在成祖废除的太宗颁布法令中,有几项法令的内容为:悉边境事务,镇之以武,养之以文化同,克通婚习,夹之汉蒙共生,当驯化矣……悉士农工商,待之以慈,教之以和,颁之以名爵,使之升尊降鄙,不恨国家,以汉为荣……悉奇淫技巧,奖之励之……凡功者,不论其出身阶级士农工商者,但以赏之……

    然后成祖把玩着上供来的民间器物,在掌玺太监面前嘲笑着废除了他的法令,成祖曰:“朕侄果幼童也,竟木铁之物以为贵,以朱丹之物以为珍……以天下大同,不分尊卑,不倡皇权,实梦矣幻矣……朕不及也……乃下令弃之。”

    那个民间器物,是以木鸟为原型,内含简单机械组合,燃油后能飞,。

    后来还在英国国家博物馆“珍藏”。

    “朕至此……已将逾十甲子……未见如此密集的……访客……”

    幼帝朱允焐的声音在空气中传荡。

    罗梓皱眉深思。

    这时,来自灵魂深处的一股股战栗袭来!

    就像被电击了一样。

    罗梓不受控制的被什么东西向后拉扯,魂体一阵恍惚!

    一道仿佛被刀割开了一样的裂缝突然出现在罗梓的背后,只有一条裂缝,没有张开的裂口,就这么将罗梓吸了进去。

    罗梓就感觉自己好像一团衣服被扔进了了滚筒式洗衣机里,又好像是一块牛排被放在挤压机的两个圆筒上一样,一点点被压进去,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被挤到了后脑勺上,鼻子扁平得和面皮同水平,左手肩膀和右手肩膀都被挤在了一起,抵着脖子,天灵盖和脚底板并在一起,肠子和胃也被成一团……

    像要粉身碎骨一样难受。

    “喝————”

    罗梓躺在亮堂的特改病房里的身体蒙地起身。

    像是溺水的病人突然的呼吸。

    “董事!”李秘书快速前进两步,站在仪器旁边,神情焦急,双手虚抬。

    “呕——!”罗梓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然后躺回病床上虚弱地呼吸着,这次他并没有再吐第二次,可见这次他的情况要好很多。

    “准备输血!”一旁等待的Docter.Minate(米内特医生)立刻吩咐护士拿来准备好的血袋和输血管。

    “是!”

    “电磁疗复健!”

    “是!”

    “葡萄糖输液!”

    “是!”

    ……

    “我去了多久?”

    罗梓躺在病床上,太阳穴和手臂上都贴着感应磁贴。

    他刚刚喝了一杯加奶热巧克力,温暖了胃,他的胃正在慢慢地恢复以往的活力,但是四肢还是用不出太大的力气。

    “十二小时四十一分钟,董事……”李秘书弯着腰这样回答到。

    一听这个数字,罗梓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第三九章 政府插手?

    “怎么这么久?!”

    罗梓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心里忧虑。

    “那为什么我的副作用会比上次要轻?”罗梓一边问道,一边看向周围的设备,“查出原因了么?”

    那些液晶屏幕上的数字依旧在跳动,黄色的预警灯却重又恢复成了绿色。

    “是的,董事。我们这次添加了一些来自主位面的冰冻睡眠保护设备,也就是所谓的太空保护,”李秘书点头称是,弯腰低头对着罗梓恭敬地说道,“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唔。”罗梓轻轻地点点头。

    “那既然还没有到最关键的时候,为什么要实施紧急计划把我叫回来?”罗梓又问道,他目光严肃地盯着李秘书,即使是躺在病床上的他,此时看起来也颇有威势。

    李秘书面对罗梓的质问,这次却并没有变得慌乱。

    但是李秘书的腰弯得更低了,他垂眸顺目地细声回答道:“董事,一个小时前,驻守国内的周延恩掌事传来消息,说是您很重视的冥玺……”

    罗梓一惊,一双原本因为回魂变得虚弱而显得没有焦距的眸子,立时便变得锋利,盯着面前的李秘书。

    “难道出事了?”罗梓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冥玺的年份足够,历史足够,过往合格,是他寄予重望的一件可以挑战传说级别的物件。

    而且,使用者的身份也和它的“灵”很契合,他有很大的把握能够使用它。

    说句实话,罗梓对冥玺是很重视的,无论是主观上的喜爱,还是客观上的帮助。

    “……是的,董事。”李秘书用旁光看了眼罗梓的表情,忽然明白董事对这个物件的重视要比他想象的高得多,于是他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看起来不再镇静了,他的双手手心都湿透了。

    最终李秘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出了实情,“据说是在运往私家机场的时候被偷了。”

    “什么?!”罗梓的反应果然超出他的预估——他原本虚弱无力的身子此时几乎要起来了。

    罗梓喊出声后狠狠地咳嗽了三四声,又咳出了一些血,最终躺了回去。

    李秘书忙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毛巾递到罗梓的面前,又想起罗梓现在还处于虚弱状态,便躬身道了一句“失礼”,为罗梓擦了嘴唇,再将毛巾放在一边。

    一旁的护士上前拿走换上了干净的。

    “查出是谁了么?”罗梓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他等着护士离开,才继续问道。

    这不仅仅是冥玺的问题了。

    东西被偷,这是有人在他的头上拔毛!

    如果是外人干的还好,抓到了,也不过就只需要狠狠地教训一顿,抽筋剥皮倒也不必,但是一顿竹笋炒肉(鞭笞)、一颗花生籽儿(子弹)是免不了的,要是家里人……

    要是家里人干的,那,可就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事儿了……

    没错,在“REOTA”里面,罗梓是有着绝对的权威。

    但这不仅仅是罗梓在这个团队里的位置的缘故,也不仅仅是他是这个团队里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基石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他是BOSS,他是老板,甚至,他是这个帝国的独裁者,有着远超封建制度皇朝帝王的无上权威的开创者!

    说句不好听的。

    要是罗梓一个不乐意,就是强制将一个人留在陌生的位面任其自生自灭也是没有丝毫难度的!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敢偷他的东西!

    往大了说,这也是在偷“REOTA”的财产!

    李秘书犹豫了一会儿,上前一步俯身,贴着罗梓的耳边细声道:“周掌事说,是外人,但是后来查了,有政府的影子。”

    罗梓惊讶地抬起头盯着李秘书,旋即又危险地眯起眼睛。

    还好不是家里人,但是……

    该死……

    现在有点麻烦了……

    ……

    第三天,罗梓刚刚恢复自由行动的能力,甚至来不及亲自跟家里和自己的女友打声招呼,就马不停蹄地乘坐香港国际机场的实时飞机奔赴澳门了。

    当然,罗梓是不会忘记派人给她们一个口信的。

    是下午五点飞往澳门的航班,罗梓定了这趟航班的头等舱,左右前后都是“REOTA”这次的随行人员,其中并没有李秘书,因为他要留在香港代替他处理香港的事务——不得不说,在香港总部,李秘书确实是罗梓的左膀右臂,也确实是除了罗梓外唯一一个熟知香港事务的“REOTA”成员。

    飞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四十多岁也依然帅气的古铜色皮肤的华人男人来到头等舱,那个男人穿着白色挂金色机场徽章的帅气机长制服,嘴角挂着迷人友善的微笑走到罗梓身边鞠躬行礼。

    “感谢罗梓先生乘坐本次航班,我是本机的机长,我叫区聚安,很荣幸能够为您服务。”那个帅气的男人就这样彬彬有礼地向罗梓打招呼道。

    罗梓将视线从手里捧着的“罗氏驻美季度财务报告单”文件上转移到面前的男人脸上。

    他粗略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便有些兴致缺缺,但还是面带笑容地回应了:“聚安?真是好名字。”

    “多谢罗先生的夸奖,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中文名。毕竟我是开飞机的,要保证乘客的安全。”区机长听见罗梓的赞美,面上笑得更灿烂了。

    “你自己取的?你不是华人么?”罗梓这时才有了一点点真心地问道。

    毕竟一般中国人都是家里长辈取的名字,一生不改。

    “哦,不,我的确是华人,但是是英籍华人。”区机长这样回答道,他对罗梓其实算是无礼的问题不以为意,可能是因为不是从小在中国长大的原因,“家父早年赴美,然后娶了家母,家母是美国人,然后才迁了英国籍,到香港立家。”

    “哦。”罗梓明白地点点头。

    相谈甚欢。

    当区机长回机舱的时候,还一脸艳羡地和旁边的副手笑着推崇道:“这位罗先生确实是一位家教好的、有魅力的人啊!”

    “罗总!”

    “罗总!”

    “罗总!”

第四十章 暗处

    到达澳门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了。

    星幕罩临,但是澳门街头却依然灯火阑珊,与白日无异。

    机场里多是西装革履、叼着雪茄、戴着劳力士金表的成功人士,也有服饰时尚的留学派,当然经常能看见的,是穿着破洞牛仔、留着染色中发的欧美白人,扯着一口带着些许口音的美式英语,在那里抱怨翻译的中式英语实在难懂……

    罗梓刚出下机通道,就再一次见到就差一点就能成为自己新员工的——严肃。

    严肃还是那一脸人畜无害奶油小生的俊脸,五官柔和的脸上挂着与他的名字毫不相符的恭敬笑容,见到罗梓的第一面就是一个狗腿的标准90度的鞠躬礼,而且一向自称是“浪里小白龙”的严肃,今天还特意穿了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那不是西装店的定制手工西装,而是普通的但是能让人看起来有品位的黑色职业西装,这次的严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合格的职业“白骨精”。

    不得不说,还是蛮有范儿的。

    罗梓看了一眼面前不远处鞠着躬一动不动的严肃,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他知道这个人在这个位面对“REOTA”的弊、利有多大,同时他也知道,他对他们的威胁也是一样的大。

    罗梓笑着伸手和罗氏集团在澳门区的总经理握握手,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前方右侧的保镖不用紧张,让开一条道,让他能清楚地看见严肃。

    “我记得你叫严肃是吧。”罗梓收敛情绪,勾起嘴角,面带温和的面具,用陈述句的语气如此问道。

    “是的,罗总,罗总记性真好,连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组长都能记得,”严肃看起来笑容满面地回答道,“我很荣幸!”

    罗梓隐秘地冷笑了一声,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这个严肃,语气中的哀怨和不满,还真是显目。

    一旁带严肃来的澳门区总经理,听见自己的新手下跟总部派来的高层这样说话,几乎就要吓出一背心的冷汗,这位名义上和罗梓是同阶级职位的总经理白胖的手发着抖,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地印了印额头的冷汗。

    罗梓没有注意身旁名为“同事”,实为“下属”的澳门区总经理的动作,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严肃低垂着看不清神色的脸,心中不屑。

    只有弱者,才会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玩狗急跳墙的把戏!

    但是不得不说,严肃这个名副其实的穿越者,还真的是活着主角的命——罗梓原以为将他调到内陆,他会收敛一点。

    毕竟81年的内陆,管理还是极为严格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严肃到了内陆后,居然完全没有一丝要内敛的打算。

    他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居然还试图私底下去招揽现在正落魄的“后世大牛”们?!

    怎么,才离开总部没有半个月,就想着要借着罗氏集团的踏板,成就自己的事业了?

    不过眼光还真的不错,还知道马运和张涌嘛!

    罗梓表面极为温和地和严肃闲聊了几句,内里却是在腹诽,离开时,甚至还抬起手来像是上司鼓励下属一般,拍了拍严肃的肩膀,才在众人的簇拥与保护下上了那辆豪车离开机场,前往酒店。

    最后望了一眼车窗外严肃仍然鞠着躬维持着礼送时的礼仪的模样,罗梓正过身抬手来整理了一下有些歪的黑色领结,在车子开动时,余光瞥见严肃四周最少五台的隐形高清摄像器械。

    罗梓瞥着眼,勾起一边的嘴角冷笑了一声,随即若无其事地笑着对司机道:“去酒店。”

    “是,总经理。”衣冠整齐的司机垂眉应道。

    车子启动,离开。

    罗梓离开没多久,在罗梓根本不打算再注意的严肃的身上,就很突兀地传起一阵“哔哔哔哔”的传呼机的声音。

    严肃没有立即直起腰来伸手去拿。

    而是等眼角的余光彻底没有那辆劳斯莱斯的影子的时候,严肃又谨慎地等了三秒。

    才直起身子,一边整理因为鞠躬而变得有点皱的西装,一边面带不屑地朝着劳斯莱斯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口,然后歪着脖子抬手将领带狠狠地扯了一把,顿时,就从刚刚的职场“白骨精”变成了社会不羁青年。

    严肃从西装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小巧的BP机,神色不耐,一边嘟囔着“还是智能机好用”“这疙瘩真他丫的不方便”“淘汰品”什么的,一边还是仔细地记住了上面的电话数字(Call机分五种,八十年代末才开始在市场上出现,现在市场上普遍是BP机,BP机不比Call机,只有单方面传输的数字,打电话要在附近找部电话,然后才是通话)。

    严肃拿着手里的BP机四处张望,最终在街角那里看到了一盏电话亭,于是他小跑着左右望穿过马路,塞进硬币,按下号码——不得不提一句,严肃穿越之后脑子确实灵活了许多,而且记忆力也提高了。

    “喂。”话筒那头传来一个中老年男人显老但是威严的声音。

    “喂?陆三爷么?我是罗氏的严肃。”严肃一改拨电话号码时的不耐,一脸面对罗梓时的恭敬,笑得灿烂,仿佛电话那头的人能穿越空间看见他的表情似得殷勤,“我这是在机场外面跟您通话呢!”

    “机场?见到罗钦远了么?!”那头被严肃称为“陆三爷”的中老年男人的声音,此刻却好像变脸一般一改之前接电话时的漫不经心,而是带了一丝殷切的味道这样追问道。

    “诶!”严肃语气得意,“总算是不负所托。”

    “咳。弄明白罗钦远这次去内陆到底是做什么了么?”“陆三爷”的声音轻咳了一声,仿佛是察觉到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便重又回复原先的语气。

    “是嘞,罗钦远这次来内陆,好像是要的什么重要东西在这里被人家偷了,”严肃对于出卖一个下令将自己赶到澳门、几乎算是打断自己“如日中天”的升迁气势的上司,几乎是没有半点心理压力,“据说罗钦远急得很……”

第四一章 洪兴的老爷子

    对于自己离开以后的事。

    罗梓没有半点在乎。

    即使接到导演组传上来、由秘书组传达的预警消息后,罗梓也只是不屑地一笑处之。

    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车子停在了金华大酒店的门口。

    司机下车小跑过来,为罗梓拉开车门,躬身行礼。

    当罗梓的意大利真皮棕色皮鞋,稳稳地踩在酒店门口铺设的柔软红地毯上的时候,一名西装外套上别着“代0总经理”铭牌的中年男人小跑前来,面带热情的笑容鞠躬行礼道:“欢迎罗总下榻金华。”

    那个男人后面还跟了四五个侍者制服的服务生、两个穿着正式的副手。

    如果不是他一上来就是一个标准的鞠躬礼,罗总还以为这是下属见面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了呢。

    罗梓面带看似温和实则疏远的微笑一边和酒店总经理交谈,一边向电梯间走去。

    抬手整理因为久坐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服,罗梓笑着问道:“我记得上个月金华的负责人因为违规被撤了,你是新上任的?”

    “是,总经理好记性,”酒店那个笑得跟朵花儿似得的总经理点头哈腰,“在李江华被撤职之前,我就是酒店的副总,李江华还在酒店的时候,就是我来处理很大一部分的事务……”

    “这李江华真是,有负集团重托,居然干受贿这档子事儿,被吴总(澳门区负责人)气的上批之后拉了下来,”酒店总经理一谈到那个原负责人李江华,就是一脸愤恨,而一说到“吴总”,又是一脸敬佩,这变脸的功夫,看得罗梓不禁觉得好笑,“这不,酒店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立即从总部调来人,就暂时推荐我来做代总经理了……”

    罗梓这会子一听,方才有些听明白了这个殷勤得都快像个狗腿子一样的酒店总经理,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了。

    按名义上来说,罗梓是总部的总经理,并不是负责人,只是级别比各地区负责人要低,比这个“代总经理”要搞那么一些些,照情况,这个代总经理是并不需要屁颠屁颠地大老远跑过来装小、迎接他,原来是有求于他,也难怪。

    罗梓不着痕迹地嘲笑一声,在这个有点发福的总经理抬起眸来看的时候,又是一副温和的笑容。

    酒店的总经理低下头来,从袖子里滑出一张花旗银行卡,靠近罗梓一些,声音虚低:“就麻烦罗总在董事会面前美言几句……”

    呵,这是当着老板的面儿贿赂?还是贿赂老板?!

    胆子真大。

    不过这时候了,还要不要计较那些“不知者不罪”呢?

    罗梓嘴角的微笑意味深长,他垂下眸子一瞧,这还是一张金卡,上面的美国红蓝条纹国旗清清楚楚。

    “好。”罗梓表面上满意地点头,接过那张金灿灿的银行卡,开口应道。

    但是心里到底在思量着什么,就不用让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知道了。

    不过,这件事是铁定办不成的。

    其实就因为人才储备少的问题,目前总公司并没有打算把旗下专业的酒店管理人才调过来,“REOTA”也不会“假公济私”地扒自家的肉,所以这个人本来也就只是顶着这个“代”字两个月,来做个能力检测罢了。

    等时间一到,这顶足金的总经理帽子就会落到他的头上。

    可是现在……

    连续两任负责人都是因为和“贿”有关的违规被落马——会不会太张扬了?

    不管怎样,这股风气都得杀杀。

    就从你开始吧!罗梓走上直达电梯,最后朝那个看起来蛮有书生气的代总经理一笑,意味不明。

    那代总经理还以为事情一定办妥了,笑得灿烂地行礼呢。

    ……

    “董事。”

    手机那头传来李缘秘书公式化的声音。

    “唔……”罗梓这边则是慵懒的声音。

    总统套房,本来按罗梓名义上的身份,想住这里,也得自掏腰包的,但是由于“代总经理”插手,罗梓的豪华套房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升档了,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异议。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代总经理”的原话是这样的,他笑着说服罗梓,“像罗总这样的青年才俊就该住这样豪华的套间嘛!”

    罗梓不置可否,笑笑,明白自己也只是住上一晚罢了,根本不会给他造成任何损失与影响。

    不过就是生意场上的人情。

    罗梓就这样舒舒服服地躺在偌大的浴缸边上,额头上盖着一方对半折的湿手帕,双臂撑在两侧,眼睛闭上享受这泡温泉般的感受。

    接通了李秘书打来的电话。

    “董事,我们接到周延恩掌事的消息,事情进一步明朗化了……”李秘书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两个语调,就像是主位面中央电视台的广播员一样的严谨。

    “嗯。”罗梓正舒服着呢,眯着眼睛不愿意多说一个词儿。

    旁边的音响里慢悠悠的流淌出ThomasNewman的《PorUnaCabeza》(译名:《一步之遥》)。

    配上水上漂盘上的美味法式晚餐和红酒。

    如果再加上一位服侍的美人儿,和几根蜡烛,就更美好了。

    想起美人儿,罗梓又不自觉地想起了茳夏巧笑嫣兮的面庞……

    “……董事?”开放扩音的电话话筒里传来李秘书疑惑的声音提醒道。

    “唔?——哦,我在听。”罗梓猛然回神,应道。

    真是太舒服了。

    “董事,事情进一步明朗化了,周掌事追查冥玺的下落,最后查到政府的一个市警察局局长身上……”听见李秘书讲到这里,罗梓皱着眉抬手取下额头上的毛巾,拧干擦了擦手,拿起遥控器关掉了不远处的碟机,音乐停止。

    “警察局局长?”罗梓拿过手机关掉扩音,抵在耳边,眉头紧皱。

    “是的,董事,”李秘书重复了一遍接着道,“但是这个人还不是最终的那个人,周掌事说,这有可能还有洪兴的一份。”

    “洪兴?!”罗梓听见这两个词后,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了,他撇了撇嘴,眼带厌恶地问,“是不是陆老头子要想干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董事,”李秘书说道,“但是,确实是有洪兴的一份是没错的。”

    罗梓冷哼一声。

第四二章 爷姓罗,不姓陆!

    要真是陆老头儿。

    那还真是缠人了!

    罗梓冷哼一声厌弃的想道。

    “陆老头儿”,全名陆叔勇,上面两个哥哥,排行老三,所以也被手下人尊称为“三爷”,洪兴原先的二把手,如今的扛把子。

    要是说罗梓这么一个大集团干干净净的老总,为什么会和陆三爷这一生都混黑、道的大哥大扯上关系,还是得从上上辈子的老人们那里说起。

    之前提到过罗母的身份——

    大家应该有些想明白了。

    “陆老头儿”是罗梓这位面原身“罗钦远”的亲祖父。

    也就是那个“大哥”。

    本来陆叔勇只是在自己两个哥哥的庇佑下混日子的一个纨绔,可是世事无常,第一个哥哥陆伯智在占领尖沙咀一役中被人暗算,重伤不治去世,那时陆叔勇十六,在和罗钦远的祖母拍拖,连红棍都还没算上。

    于是陆家老二,二十六岁的派内红棍陆仲安接替了大哥的位子,成了洪兴坐馆(老大)。

    没几年,二哥陆仲安又在自己家里被叛徒刀杀,还好妻儿都出去旅游去了,逃过一劫。

    那一年,陆叔勇二十四岁。

    这样一来,陆家这辈“智安勇武”,就只剩下后面两个的“勇武”了。

    四弟陆季武是读书人,和他的名字不一样,他是陆家这辈儿唯一一个真正的才子,二哥出事的时候,陆季武还在伦敦大学学法律专业。

    大哥路伯智的大儿子陆家豪此时也才十五岁,虽然棱角初现,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半点处理派务的资格,于是当时已经升格做红棍的陆叔勇,只好延续兄终弟及的规矩,成了新的坐馆。

    看着陆家人一个个地倒在位置上,洪兴帮内的情况可以说是既稳定又动荡——哀兵固然稳定帮内精神,但是不到八年就换了两个坐馆,新坐馆之前还是一个完全的纨绔——这不是活生生地一个完美傀儡么?想到这里,帮里总有一些野心家们起了心思,自然骚动起来。

    这就是罗钦远祖母出国的背景了。

    罗梓是怎么也没想到啊,这陆老头儿居然这么有毅力,在美国接罗母数次不成功,这段日子安静了一阵,现在居然又来了!

    “……是的,董事。”李秘书的声音安静了一会儿,还是讲道。

    “董事,之前秘书处传递过来的消息,也就是关于严肃的消息,”李秘书的声音疑惑道,“里面没有说严肃就是和陆三爷联系的么?”

    听着李秘书的疑问,罗梓回想一下,恍然,然后红着脸道:“啊——说的是这个啊——”

    李秘书汗。

    “查到陆老头儿到底想要干什么么?”罗梓不在意地掀篇儿,问道,“我不是说了,让他别指望我们母子吗?!”

    “董事,有消息说,陆少英死了。”李秘书解释道。

    “呵,难怪,死了正好,”罗梓不在意地冷笑一声,拿起遥控器重新又打开了音响,只是调小了点声儿,“也免了我再去找他麻烦!”

    陆少英是陆老头儿大房的长孙。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给陆老头儿的惩罚,惩罚他年少时的荒唐,陆老头儿这膝下就生了两个儿子,小儿子陆家杰很小的时候得了天花,没扛过去,夭折了。大儿子陆家俊倒是争气,有才有德身手好,派里的兄弟们服,在家里还给陆老头儿生了俩孙子。

    可惜啊,还是帮派交锋,大儿子二房生的小孙子陆少才在上学路上被绑了,最后被撕票,给喂了海鱼。

    大孙子就是这个陆少英,能力倒是一流,可惜心眼儿不怎么善良——混道上的嘛,这倒是应该的,但是他都惹到罗家两母子手上了,不管怎么说,大家身上毕竟也是流着一部分同样的血,这么做就太不地道了。

    他派人暗杀罗梓。

    没错,是罗梓。

    本来知道爷爷在外面有外房就心里不痛快,原先这个外房孙子没什么大用处也就算了,毕竟是私生女儿生的,也不跟自家姓,也就由着了。

    结果一个不留神儿,这个外房弟弟居然突然大出息了,开了一家国际化的大公司——这会儿子陆少英就不痛快大了!

    于是,各种手段就使了出来,什么给你公司使绊子啊,什么下黑手打你公司的骨干啊,什么暗杀你啊……乱七八糟的。你是自家家长的外房,自家帮里坐堂的外孙,自家知道,别人不知道啊!

    罗梓不厌其烦,只好派人给了路老爷子口信警告才没了这些光明正大的麻烦。

    可是同样的,本来只有陆少英知道他就是罗钦远的消息,也就同时散了出去。

    陆老爷子正好膝下少孙,就屡次来找罗梓,美名其曰:“认祖归宗。”

    呵,去你丫的认祖归宗!

    你家祖宗给了我半点保佑?!

    死了正好!

    罗梓痛快!

    “别管他,有什么麻烦就给我截了,”罗梓冷笑,“再给个口信,说爷姓罗,不姓陆!”

    “是,董事。”李秘书对罗梓的吩咐没有半点异议。

    别说自家董事本来就不是这个位面的原身,不用去理会那些苍蝇,再说了,自家董事的原身和这路老爷子的关系也早就在上上辈给断了,这都四十多年了,谁管你家情况咋样?

    缺钱还能帮你一把,缺人?就算了吧!

    “另外,董事,既然我们已经大约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还要不要……?”

    李秘书这是问的冥玺的事儿。

    “去,为什么不去?”罗梓把水面上的飘盘拉近些,取了上面的高脚杯,晃了晃,暗红的酒液在熹微的灯光下泛着诱惑的涟漪,像是浓稠的鲜血在弄潮,罗梓一笑,轻轻地抵在薄唇上抿了一口,舌尖搅动,香气在唇齿间徜徉,罗梓有些微醺,“咱们还是把东西直接握在手里,心里才有底……”

    “是,董事,我明白了。”李秘书应道,“我会通知周掌事的。”

    罗梓“嗯”了一声,挂了手机。

    第二天一大早,罗梓离开酒店,准备乘坐公司派来的专属车离开,在不远处酒店“代”总经理的灿烂微笑下,对澳门区的负责人吴总贴耳笑谈,澳门区的负责人听完后一脸惊讶地看着罗梓,接着看了一眼不远处以为事情办妥了,所以笑得开心的“代”总经理,朝罗梓点头,恭声应道:“我会的,罗总。”

    罗梓笑着点点头,上车离开了。

第四三章 风貌

    出了市区之后。

    罗梓换了一部车代步。

    这辆线条简洁流畅、稳重大方的越野房车在尚不能算是平坦的国道上行驶着,在偶尔坑洼的地段,也如履平地。

    这是德国MAN-TGA全地域越野房车,就如它的名字说的那样,这款来自主位面的房车外形粗犷简洁,线条硬朗,但是五脏俱全。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头披着浅军绿色外皮的怪兽在公路上咆哮冲刺。

    这是很符合男人爱好的一款房车。

    罗梓坐在车内装有的柔软沙发上,一手端着一个小口径的白酒酒杯,一手举着遥控器换着自己喜欢的节目。

    电视上播放的是《Channel少女时代》。

    罗梓其实不追星。

    但是罗梓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喜欢娱乐圈的一些明星。

    准确地来说——是有好感。

    还好他一般都不和明星打交道,不然,可能会很简单就被攻略……吧……

    罗梓抿了一口茅台,一边感慨娇小可爱的泰妍越来越有女人的魅力了,看上去精致得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里疼爱;一边又喜欢少女时代队伍里的气氛就像家人一样,然后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缺少的那个人。

    罗梓就是这么纠结的一枚伪夙愿。

    可惜,下载的集数还是没有完整版。

    看着电视机上的一片黑屏,罗梓烦躁地撇了撇嘴,他起身上前,在抽屉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大堆碟片中挑挑选选,最终还是选中了一册《林正英全集》,按下按键,罗梓换上了僵尸电影的DVD。

    转身回去坐着,倒上一小杯茅台。

    本来是可以用电脑的,但是罗梓还是喜欢看电视,屏幕大,清晰,还不用固定在一个地方坐着,想喝酒了就去柜子里取,想吃东西了就去冰箱里拿,多好,也不用暂停,就像在家里一样。

    从电视机里的青山绿水,幽涧小溪。

    移到窗外高耸的光秃土山,挖了一半、露出内里大石的山丘,满枝叶都是土尘的、不见盎洋绿意的小树,半枯死的花草上……

    很不想说的就是——这就是1981年,号称是开明诸国中发展最快的中国的内陆。

    政府将基础经济建设作为首要发展目标,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在罗梓眼里应该一向以优美山水出名的南方,也是光秃秃的一片,政府鼓励国民们努力拉动生产总值,商人们就将活了数十年的大树砍伐,拖去制成高级建材,做成家具,最终贱卖国外;以前漫山遍野的竹林,也因为竹子价格的抬高,被承包户雇上十数个劳力连夜砍伐,然后日夜兼程地送往加工厂,就为了赚那么几百块钱;主位面是一级保护动物的熊猫,在此时的时空,偶尔会有村民在道路中间拾到,它们饿得皮包骨头的尸身,最终也不过是埋在没有半棵竹子的荒地。

    这就是80年。

    1980年、90年造成的环境破坏的后果,直至主位面的2016年的夏天,也还能在城市边上感受到最直观的景象。

    这时候的普通人一家一月也就只有十几块钱的收入,买东西也不过是8分/二两一碗的阳春面(除面条,外加葱花而已),贵的也不过是5元/斤大闸蟹(1985.9)……

    即使主位面的教科书上说:“在1980年后,流行风格的服饰已在各省份盛行”。

    但是罗梓的房车出了广州QY市过SG市过CZ市一眼望去,即使是最热闹的集市,也大都是是各色头巾,和大都是红色格子的花衣裳。

    当罗梓的房车要横穿城市的时候,还经常能够在马路上看见随地大小便的孩子……

    街道熙熙攘攘,但是罗梓的车都横穿城市了,还是连找一家搭得上号的百货公司都难。

    一瓶百事可乐上的商标,是罗梓见到的最多次的英文单词。

    当罗梓的房车不得不停下来,补充一些矿泉水的时候,当罗梓穿着普普通通的白T恤、棉料棕色长裤下车透透气的时候,还经常能吸引路边一大群人集中的视线,和对着他指指点点的手……

    历经三天的路程,罗梓已经没有半点心思品尝美酒了。

    到达JA市之前,罗梓也不过是派车让人去寻找一些老酒,即使是难得寻来的特别米酒,罗梓却也不喝,只是盯着那瓷罐发呆……

    另外一说,此时罗梓的车已经不是单独上道了,而是已经可以说是车队了——

    在房车的前后,各跟着两辆桑塔纳轿车,车队的前后还有两辆吉普开道护尾,吉普车的车后箱里还各自停放着两辆越野摩托——这是周延恩塞过来的护卫。

    到了吉安的地界上,还有JA市二把手派来的两辆警车呜哇呜哇地开着道儿。

    (我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不可用词汇,写一个内陆的篇而已诶?!)

    罗梓见着这两辆警车的时候真是哭笑不得。

    呵,这回算是真的要鬼神皆避了吧?

    罗梓要直达基地。

    但是路在水库口子这里断了。

    右边是水库,左边是修路的人们。

    秘书处的甄秘书离开前面的黑色轿车,上前交涉,只见他说了几句之后,就转身,面向房车,走过来。

    上车来之后,甄秘书恭敬地低着头道:“董事,恐怕接下来我们得下车了。”

    罗梓皱着眉下楼,拧开把手走进驾驶室一瞧,嘿,前面不止路没了,还有许多人在做事!

    那水泥,怕是刚铺上去,还没干吧?

    坐在位置上的驾驶员见他进来了,忙站起身来弯腰行礼,一手摘下头上的宽沿帽,一边报告道:“罗总,这辆车前面可能是去不得了的。”

    去得了才怪呢!

    即使MAN对于这小小的挑战不放在眼里,但是罗梓也舍不得自己喜欢的车,在这种没有半点价值的挑战上受损啊!

    “有什么解决办法么?”罗梓转过身去回到车厢,一边走向衣帽架取下薄外套,一边头也不回地询问身后的甄秘书。

    “是的,董事,”甄秘书站在他身后低着头回答道,“许警官愿意为我们提供马匹……”

    下一章直接跳四五了,毕竟两个四不好——月隐言

第四五章 撞坏了?

    罗梓一听可能要骑马。

    立刻脱下穿了一半的外套,转身就上楼换了一条厚一点的裤子。

    这是为了应对南方夏天夜晚令人烦躁的蚊子,和骤冷的气温准备的裤子。

    不过现在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穿上这条裤子来骑马也不算太闷热。

    罗梓下车时候,保镖已经将特意在马鞍上铺上一层软垫的枣红马牵了过来。

    他撑着马鞍,使劲一跃,就稳稳当当地落在马背上。

    马儿也许是因为有陌生人上背,所以有些躁动起来,修长健硕的四肢踢踏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音。

    罗梓用力一扯绳子,双腿用力夹住马腹,一旁的两个保镖忙上前用力扯住套马栓,马儿没多久就安静下来。

    可见这是一匹驯服过的良马。

    罗梓满意地矮身下来,一手扯住绳子,一手轻轻地拍了拍马脖子,马儿转过头来蹭了蹭罗梓的手,罗梓便顺手抚上马儿的鬃毛。

    那匹枣红马“唏律律”地打了个响鼻。

    “罗总,这只有五匹马,您看……”这时,一边的许警官上前两步,但是没有太靠近罗梓,因为他被保镖拦下了,许警官只好隔着一段距离皱着眉一脸发愁的表情问道。

    “没事。”罗梓一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坐下枣红马儿健硕的脖颈,连看都不看一眼个子不高但是体型不瘦的许警官一眼,淡淡的说道。

    “去,把摩托车卸下来。”罗梓瞥了一眼一旁等待的甄秘书,甄秘书点头表示自己接到命令,招手唤来一旁的一个保镖,道:“去把车上的摩托卸下来,五号、六号、七号、八号,你们骑车。”

    “是。”外围的四个保镖点点头离开了保护圈。

    于是一边的许警官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上头让自己跟着点儿的罗氏集团一行人就这么远远的离去,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罗梓一行人就这么骑马的骑马、骑车的骑车,一路看去,不止是大人们在挑担子,就连个子还没长开的少年们,穿着蓝白色的校服,俩人俩人一组地挑着砖头的担子,大汗淋漓,但是却没有半点偷懒。

    见着他们轰鸣着路过,也只是好奇地说了一两句,便因为担子的沉重接着沉默下来——这些活儿,足以抵消他们大部分的生活费,家里也就能够勉强支撑自己的学费了吧。

    罗梓看见这些应该在教室里安心读书的孩子,坚持却也疲惫的脸庞,一阵哑然,原本对水库难得优美一些的环境产生的赞叹也咽回了肚子里。

    罗梓沉默着用力甩鞭拍马,加速前行,身旁的人忙都加速跟上。

    路上罗梓一阵无言,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国家宁愿一时的环境遭到严重破坏,也要发展经济了。

    环境等得起。

    这一代人等不起啊!

    经济上不去,华夏的这一代人就没有出路啊!

    罗梓垂眉叹气,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持有什么立场了。

    谴责?那是自己还没有看到这一幕的时候。

    叹惋?那是自己还没有看见这些孩子,扛着那一担担超过他们能力数倍的建筑材料,明明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但还是咬着牙奋起,将肩上的重担交到目的地的时候。

    主位面国际社会只知道嫉妒、赞叹我们发展快速,只知道谴责我们是破坏环境的主力之一,却不知道,华夏儒家倡导的人性和共生,其实也一直在我们自己心里泛着苦涩。

    “董事,我们到了。”

    就在罗梓默不作声的时候,整个团队也是压力大的。

    甄秘书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一时间会心情低落起来,旁边的保镖也不敢出声,甄秘书自然觉得奇怪,但是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疏导——因为他暂时还没有那份资格。

    还好这段路没有多长,也才三十多分钟,他们就到达了群山的入口处。

    罗梓听见身边秘书的话,抬头一看——这是一个坚固钢索制的悬吊缆车的机制点,循着缆车的线路往远处望去,直直的深入深山中,暂时看不见尽头。

    铁索目测怕有婴儿手臂一般粗,罗梓知道,这是加固了的。

    缆车下面有四五个人在拿着工具维修。

    罗梓不说话,一个漂亮潇洒的翻身下马。

    买自主位面的厚底军靴猛然踏在黄土地面上,震起一圈灰尘。

    罗梓抬手取下墨镜,插在衬衫的中间,只留头上戴着的灰色五角帽。

    四处张望,看着不远处来往的人们。

    各人也接着下马。

    罗梓招过甄秘书正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一边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诶呀,这就是罗总吧?”一边的木屋是古时候的茶屋形象,中门大开,负责人是一个晒得黑黑的高个瘦子,留着这年代内陆大家都剪的平头,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就像个庄稼人一样,手上也留着厚厚的老茧。

    屋子里的竹椅手把上还放着一顶缝着红色五角星的解放军党员帽。

    那个负责人将手在身上唯一干净的裤子上擦了擦,才笑眯眯的快步上前来伸手想要和罗梓握手。

    正聆听罗梓询问的甄秘书忙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跨,拦在那个负责人和罗梓之间的路上。

    截住那个负责人粗糙的手,和他握在一起。

    “你好,我是甄巩,罗总的秘书。”甄秘书这样灿烂地笑着和负责人说道。

    “啊……哦,你好,我是这里的村干部,我是XX。”那个负责人愣了一会儿,忙又展现出灿烂的笑容。

    但其实心下是羞恼不满的。

    甄秘书把那个村长渐渐地引到一边,攀谈起来。

    罗梓看了一会儿难得仍旧青翠的群山,不一会儿又回眸看了一眼,甄秘书和那村长他们笑得融洽,那个村长脸上之前浮现出来的一点点羞恼也消失不见,笑容也真诚起来。

    罗梓招招手,指了指马背上的行李袋,一边的保镖忙上前拿了过来。

    罗梓取出里面的水瓶,喝了一大口。

    此时太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也足够闷了。

    “罗总,缆车坏了,他们在修,”罗梓才喝了一口水,刚把水瓶的盖子盖上,甄秘书这时回来了,他收敛了笑容说道,“但是也可以运作,只是一次最多只能运三个人。”

    罗梓听见这话,皱起眉头。

    “坏了?什么时候坏的?”罗梓问道。

    他将手里的行李袋递给一旁的保镖。

    “据说是昨天夜里,一头山里的野猪跑到了村子里,被追出来的时候慌不择路撞坏了一根承重缆。”甄秘书将自己听到的信息如实上报。

    “野猪?”罗梓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是的,野猪。”甄秘书答道,“所以何村长才会在这里等我们,就是为了道个歉,顺便提醒一声。”

    在这种时候,野猪跑出来撞坏了缆绳?

第四六章 疑惑

    在这种时候野猪撞断了铁索?

    罗梓皱起了好看的眉毛,心中起疑。

    他转身就朝着铁索处走去。

    保镖们对视一眼,分了两个离罗梓最近的也跟了上去。

    在身后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的护佑下,罗梓毫不在意地走到缆车站点的后方。

    蹲下来,罗梓将手抚上那唯一的一节断裂的铁索细细查看。

    那节铁索显眼得很,而且上面还有乌黑的血迹。

    罗梓看了几眼后,冷笑了一声。

    婴儿手臂一般粗细的铁索,至少要两三个成年人连续不停地举着大石头敲击才能锤断,一头野猪,就算是一头大野猪,那为什么这并排在一起的三条铁索,唯独只有这一头在中间的断了?

    另外两根却只是损伤?

    有诡。

    罗梓下了定义之后,起身,一边拍着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边转身往回走。

    “罗总?”甄秘书上前来疑惑的问道,“是不是……?”

    罗梓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甄秘书和他一样的推测,但是他却笑了,他故意大声朝四周喊道:“我们出发。”

    但是他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古怪。

    “每次三个人。”罗梓这样命令道,“我在第一批。”

    “罗总?!”甄秘书猛地抬头讶异地看着罗梓,惊呼出声。

    罗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甄秘书立马闭上了嘴巴,老实地点头应道:“是,罗总。”

    罗梓不理会他,径直坐上已经准备多时的缆车。

    走在前面的保镖提前上前一步,用纸巾擦了座椅。

    罗梓坐上去,四下一扫,发现在右手旁的角落有一个小型的公共书架,便顺手从中抽了一本《马克思哲学论》,打开来看。

    一边站着的两个保镖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的老板,之前跟着罗梓一起去看缆绳的就是他们两个,脑子不笨的他们自然能看得出来这缆绳的坏掉和有可能就是人为的——但是老板却直接同意上缆车——这不是很危险么?!

    见缆车还是没有开动,罗梓皱着眉抬头,将视线从书上转移到缆车门外的甄秘书身上,焦急的甄秘书自然也看见了自家老板的视线,甄秘书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只好道:“去把阀门打开。”

    “是。”一个保镖犹豫着上前,但最终还是转动了机关。

    缆车开动,缓缓驶向深山。

    罗梓手里捧着书,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已经取下。

    罗梓真的像甄秘书看起来的那么顽固么?

    真的傻么?

    不,罗梓不傻,相反,他很聪明。

    缆绳断了,是的,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人为的,罗梓也知道,另外罗梓更明白的是:这样会造成两种目的:一,行动者想消减罗梓身边的护卫力量,从而能够一击得手;二,行动者只是声东击西,想要迫使罗梓一行人走另两个选择,这两个选择中其一,就是山道,但是罗梓赶时间,不会走的可能性几乎是必然的,其二,就是另一台缆车了——那是货运缆车,比这台缆车大了两倍,主要是运输集装箱,那台缆车一般半个月运行一次,而且当初设计的时候,为了防止集装箱在中途掉落,几乎是全封闭式、加稳固的缆车。

    如果罗梓看到被破坏的缆绳,心中起疑,去坐那台缆车的话……

    他会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输的。

    罗梓不喜欢输。

    所以他不会不坐这台“缆绳坏了”的缆车。

    当然,按罗梓的换位想法,如果布局者是自己的话,他一定会在这台“坏了”的缆车中途同样设下埋伏,以防万一。

    但是缆车是直达的,如果袭击者是为了罗梓的命,自然可以使下手段,让缆车在中途指定地点停下,这样就会有很大的机会达到这个目的,但是罗梓作为一个从尸山血海中跋涉数年的大公,有什么情况没有经历过?

    暗箭、毒杀、战场厮杀,甚至还有欢宴上的刺杀,哪一样使得罗梓丢过命?

    别忘了,虽然罗梓身边只带了两个保镖,但是,像罗梓这样做事万全的人,会没有防备吗?

    ——这两个保镖中,其中一个是从第二位面带来的阿卡斯.加图索,是他的贴身侍卫长,帝国剑法第一的剑士,同时也是他的“盾”,第二个是主位面的顶级佣兵火狐,对枪械极其敏.感,不说别的,如果有狙击枪瞄准了他,他是绝对会感应到的——这不是超能力,这是直觉,和深入到肌肉里的记忆。

    再加上罗梓自己,不说这趟这趟阴谋会毫发无损,但是一定不会丢掉性命就是了。

    还有罗梓特意将跟随过来的主位面的鲁安留在了缆车控制台处……

    如果有狙击手,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开多几枪吧。

    但是罗梓很讨厌被人当做活靶子的感觉——特别是现在还是在空中!

    “董事!”正当罗梓因为觉得自己像是被挂在架子上等待屠夫开刀的肉,而感到不爽时,火鹰上前一步站在罗梓旁边道,“有人在下面看着我们。”

    罗梓微微地勾起唇角,慢悠悠地将《马克思哲学论》用衬衫口上挂着的墨镜当做书夹夹起来,放在一边的座椅上。

    然后问道:“大约几人?”

    “俩人,董事。”火鹰回答道。

    只有两人么?罗梓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三号保镖火狐:“没有暗藏的?”

    “目前这段路上没有暗藏的。”火鹰很自信自己的判断,这是一名老油子的经验。

    罗梓站起来,透过火狐的身侧细缝往下看去。

    一颗极高的柏树上,明显有一处的绿叶蓬起——这就是在林子里攻击缆车的坏处了,由于处得高,所以目标可以轻轻松松地发现狙击者的方位,而且也更容易从最可能的几处制高点当中找到、并且反击他们。

    看着那处偶尔还会动的绿叶丛,罗梓笑了。

    没有反光镜的亮光。

    这就说明,这里没有狙击手。

    呵!看来这个组织者也不是很聪明嘛!

    白痴。

    罗梓重新坐下,摆摆手,“盾”阿卡斯立刻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部手机。

    罗梓接过,拨通了留守在公路房车处“REOTA”秘书处高秘书的电话——

    ——在高秘书的卫星电话里,有可以联系基地负责人周超群的方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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