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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天仙大道全文阅读

作者:希乃     修仙:天仙大道txt下载     修仙:天仙大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先天高手

    “好一对美妾,随我回山享福吧。”

    独眼青年一手抓烂威武堂快手胸口,看着两个动作整齐,犹如舞蹈般的美俾双眼放光,“便宜秦老狗了。”

    他飞身加入战团,后天真气鼓荡,指虎锐利,阿左袖剑攻击被挡,阿右从破绽攻入。

    仅一回合,独眼青年肩上多了个血窟窿。

    “好一对貌美的娘子,老子来会会你们。”

    屠户哈哈笑着挥舞杀猪刀劈开直冲独眼脑门的袖剑,“别愣着,谁打赢了归谁的。”

    “好。”

    独眼青年感到轻松了一些,再次加入战团。

    “天舞楼双花娘子,价格不菲。”

    乌青一把抓碎威武堂快手的脑袋,拍了拍手,“秦大人,好雅趣。”

    “乌帮主识货。”

    秦县令握着长剑,面冷如霜,“既知晓,乌帮主何故于此?”

    他不明白,平日里县衙与追乌帮井水不犯河水,一起发财,今日却敢攻入县衙,坏了江湖规矩。

    “哈哈,看你不爽罢了。”

    乌青手中链锤指向秦县令,“秦老狗,为官多年,贪赃枉法,为官不仁,蓝岸城百姓苦你久矣,今日我追乌帮要为百姓讨一个公道。

    叫你们这些喝民血刮民脂民膏的家伙涨涨记性!”

    “你!”

    秦大人欲要驳斥,看到飞来的箭矢,忙往旁一躲,堪堪避开。

    “贪官,拿命来。”

    乌青一个踏步跳上威武堂,手中链锤飞舞,以扫乾坤之势轰击而出。

    “噗。”

    秦县令不过后天二重武者,没躲两下便后背受创,嘴中吐出大口鲜血。

    “马贼,我来取你狗命。”

    金破天从后院奔跑而出,手中刀锋左右挥砍,两名马匪翻倒在地,脚步一踏,飞跃向威武堂。

    “我道是谁。”

    乌青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若是赵飞鹤,本帮主或许棘手些,你么,不过是顺手而杀罢了。”

    一锤子挥舞而出,逼的金破天落地陷入围攻。

    有马匪见状想要点火烧了县衙,一只雪白的猫从屋檐上蹿下,与他交错而过落地又敏捷爬上院墙,马匪脖颈喷出鲜血,溅的院墙都是。

    它眼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静静的望着这一幕。

    小玉目光盯着天舞楼的双花娘子,这对双胞胎,似傀又是人,是江湖上一种歹毒的兵器。

    将年幼的幼童买来,训练的配合默契,花容月貌,精通音律舞蹈,又会武学,且忠心耿耿,极受权贵喜爱。

    特别是双胞胎,天生知晓对方所知所感,联手之下竟能围杀屠户与独眼青年。

    秦县令能坐稳这个位置十几年,也不是那么平庸。

    他带来的威武堂快手,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完胜蓝岸城的快手班。

    威武堂快手能与马匪正面碰撞,那马匪首脑,半步先天修为,压着金破天使劲锤。

    小玉迅速分析局势,来去无踪,几次靠近威武堂,都没人发现多了一只猫在暗中窥探。

    “蓝岸城之虎,不过尔尔。”

    乌青一个横扫,金破天倒飞而出,“这山中无老虎,猴子也敢称虎?”

    “咳。”

    金破天捂着胸口咳出一口鲜血,手肘往后爬着,五指颤抖,连刀柄都握不住。

    “一对贱人,也敢逼迫我兄弟至此。”

    乌青见独眼青年跟屠户陷入苦战,回旋着链锤冲了上去。

    “阿左阿右,杀他。”

    “是。”

    两个美俾齐齐收手,动作整齐,一同朝着乌青攻击。

    小玉眼中的星光黯淡,无趣的舔舐了一下爪子,趴到树上看着,尾巴一甩一甩。

    两脚怪的打斗,蛮有意思的。

    后院。

    赵李氏脸色苍白,听着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却不敢分开心神,内心混乱无比。

    赵秀看了眼正帮爹放血的娘,看向一脸淡然,闭目养神的赵凡,“大哥,外面好像很危险!”

    “不必惊慌。”

    赵凡缓缓睁开眼,朝她露出微笑,“有大哥在,谁也翻不了天。”

    赵秀眨眨美眸,大哥眼中好像有星辰在闪烁,奋力点点头,“我相信大哥。”

    “我去去便回,给叔父放完血就上药,别让伤口发炎,两天内,他应该就醒了。”

    “好。”

    赵李氏温柔应了一声。

    前院。

    “哈哈,秦老狗,你这县衙不行啊,连个能打的都没。”

    乌青左右提着两颗美人头颅,丢向两边,“去黄泉路赔罪吧。”

    “唉。”

    一声蕴含真气的叹息响彻全场。

    乌青只觉后背一冷,似有冷气往后脑上爬,回头扫了眼四方,“有高手,别藏了,今日县衙之内,不留活口。”

    “不留活口?”

    蕴含真气的话语带着疑惑。

    “哈哈,不错,今日本帮主血洗县衙,为百姓除害。”

    “好借口,不过我不喜欢。”

    乌青听着传荡过来的声音,挥舞着手上链锤,他已经锁定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嗖。”

    看到人影冒出,他眼前一亮,手中链锤顺势甩飞而去。

    人影左右挪移,带着一串残影。

    独眼青年看着人影扑来,真气爆发,指虎攻出,只觉得真气碰到一面墙壁便反震而回,手筋直接爆裂。

    屠户挥刀斩出,人影停下,他瞳孔一缩。

    眼前这个少年,用两根手指夹住他的刀。

    “一股畜生味。”

    赵凡微微摇头,一掌拍在屠户胸口上,反手抓住飞来的链锤,“本少侠今日心情不好,也该让你们全留在这儿谢罪。”

    “你!”

    乌青看着他如此轻易接住链锤,心中骇然失色,连交手的勇气都无,提气一跳落到马上,“撤。”

    该死的家伙,这里居然有先天高手!

    他们为什么不说!

    他心中一万个后悔。

    若知蓝岸城内有先天高手,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破门而入。

    “来去自如,真当这里是你家。”

    “还不出手,你们也去死吧,木光!前辈,这是……”

    “砰。”

    赵凡双脚连点,踏着马尾一手切过乌青的脖颈,再一脚踏在马头上,马匹四肢爆裂,撞在县衙墙壁上。

    “误会么?”

    赵凡提着一颗脑袋,看着乌青惊恐的表情,哈哈一笑,“这样的方式,便是最好的道歉。”

    秦县令目瞪口呆,这太快了。

    马匪们见三个当家的不到十息内全部被杀,士气大溃。

    “杀!”

    金破天大喜,鲤鱼打挺起身,挥舞刀锋朝着威武堂下溃散的马匪斩去

第十七章:我陪你们玩

    “少爷,动手么?”

    县衙一条巷子外,黑衣人缩回脑袋,看向正朝着兵器淬毒的少年黑衣人问道。

    “穿狗皮的,今天爷爷扒掉你们的皮。”

    木光望着手中的长剑,看向其他十几个黑衣人,“武器都淬毒,别遗漏了。”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木光跟他爹木林不同,他更狠。

    至于所谓的江湖规矩,只要不留活口,谁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

    “少爷,有动静。”

    木光趴到屋顶上,看着县衙内逃窜而出的马匪,眼神阴冷,“一群没用的饭桶,只敢对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下手,居然被金破天追着打,放箭。”

    “嗖。”

    十几个黑衣人弯弓搭箭,一枚枚箭矢射向溃逃的马匪。

    前有箭雨后有追兵,跑的最快的马匪一一倒下,余下的马匪止住步伐不敢上前。

    “杀!”

    金破天一声大喝,一刀劈死马匪,扭头过来的马匪提刀就砍,毫无章法,后天真气乱涌。

    又是一排箭矢飞射。

    金破天瞳孔收缩,闻到刺鼻的药味,手中长刀横旋扫击,“入尔娘,还有埋伏。”

    马匪们前后两难,一人跪在地上,嚎哭诉道,“金大人,可要为我们做主,平日里追乌帮只敢烧杀劫掠而已,那敢打县衙的主意。

    这是谋反,王老夫子教过,这次是木家许以重金,不然三个当家的也不至于被猪油蒙心。

    现在木家见事情败露,要杀光我们……噗。”

    一抹细长的真气划过马匪的脖颈,口涌鲜血倒地,金破天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这得有七八丈远,先天高手当真能玄奇。

    “杀无赦。”

    听着赵凡的声音,金破天一挥手,看向那些威武堂快手,“愣着干嘛,冲。”

    他们互相看了看,硬着头皮挥刀冲出。

    马匪被两方一起夹攻,很快便被清理殆尽。

    木光见清理的差不多,挥挥手,“换火箭。”

    十几人一排箭矢射出,点燃县衙大门左右的屋舍,睡梦中的住户尖叫连连。

    金破天见此一幕大怒,“放箭。”

    快手从库房拿出箭矢,靠着强劲的臂力,倒也没有歪歪斜斜的箭矢出现。

    “杀。”

    木光看着左右倒地的护院,提气踏空,挥剑而出。

    赵凡站在县衙顶上,看着为首的黑衣人,气息有力,充满蓬勃感,举手投足间真气肆意,武学招式娴熟,下盘稳健,半步先天,蓝岸城中还有如此天才。

    突破先天有多难他很理解,特别是二十五岁以下的武者,静功修行非一日一月之功劳,需积年累月,除去从小就学习静功的人之外,能在二十五岁前摸到先天的门槛。

    称一声天才也不为过。

    金破天不出十个回合便败下阵,长刀断为两截,“好贼子,你们真想谋反不成。”

    “废话那么多作甚。”

    木光眼神阴冷,手肘弯曲将长剑刺出,“去下面跟阎王说吧。”

    “砰。”

    一枚石子飞出,他下意识举剑阻挡,石子碰在剑身上,碎屑飞溅,先天真气扩散,一声剑鸣,长剑断裂。

    “谁!”

    木光抬头看去,一气提起,踏足登上县衙屋檐,“安敢偷袭。”

    赵凡收回手,飞身而起,先天真气涌入双足,脚边出现一层浅白色的锥形气雾。

    木光双臂青筋暴起,真气涌入双掌当中,双手拍出,两股真气碰撞。

    一股坚韧如山岳,可拨动不可撼动,一股形似山岳,一触即溃。

    “砰。”

    木光掉进打斗的人群当中,双目含着浓烈的不甘。

    赵凡轻飘飘落在地上,双手以挥太极的方式合在胸前,转身甩手,周身真气鼓荡而出,散向四面八方。

    “噗。”

    遭到双龙手掌气的黑衣人纷纷吐血而亡,再无声息。

    金破天心惊胆战,不过几息,十余人便被轻松解决。

    “让人收尸,好一个木家。”

    赵凡背负双手,绝世高手气度油然而生,“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胆敢强攻县衙,本少侠弹指间,尽数灰飞烟灭。”

    追到门口的秦县令吞了口唾沫,看着门口的背影以及四周一击毙命的黑衣人,这就是先天武者的强悍之处。

    “秦县令,你觉得他们犯了那条律法?”

    “按照陛下的旨意,在县衙亮刀兵,形如造反,放火杀人,是造反大罪,理应夷三族以儆效尤。”

    “金大哥,治理一地不善,引发城中世家叛乱的县令,理应何罪?”

    “即可缉捕归案,遣书至九江城,听府君发落。”

    金捕快双手抱拳,没了刀不太习惯,“县令乃朝廷命官,即是死罪,也得府君往上通传,除花名册,死是难逃的。”

    “金破天,本官待你可不薄,安敢如此!”

    秦县令闻言大怒,“你们,你们想诬陷本官不成!”

    “秦大人,调查水落石出之前,还请你配合。”

    赵凡转过身,脸上带着笑容,“将秦举人关进大牢,不得苛刻,待九江城使节抵达再行论罪。”

    “是。”

    “你敢,竖子,本官乃是从七品县令,你一介区区草民,有何身份问罪本官,本官不服,本官会去大理寺告你一状。

    与我同期的举人,官拜大理寺卿,同窗好友遍布各地,你给我等着。”

    赵凡冷着脸拿出金铜从龙令,“持此令者,如从龙卫至此,羁押。”

    金破天心里有了底气,反扣住秦举人双手,瘦猴跟一名捕快赶忙上前帮忙扣押,往大牢送去。

    后院。

    “赵公子,犯官秦俊已已经交代这些年贪赃枉法的事实,这是他的罪状。”

    金破天恭敬将宣纸递上,又拿来一颗人头,“袭击县衙的人已经查清,一共两波人,追乌帮三个当家身死,无一幸免,木家二房嫡长子木光是后一批袭击之人。

    尸首已经挂在西城门上,震慑宵小。”

    “看看木家有什么说法。”

    赵凡看了眼罪状,这家伙倒是除了守信之外,还善于编谎,连收了几两碎银都有记录,详细的过分了些,“这罪状,你相信么?”

    “由不得我不相信。”

    金破天露出苦笑,把瘦猴手上的春江文集拿过来,“赵公子请过目。”

    赵凡扫了眼顿觉无语。

    好家伙,把日记写在春江文集上,不仔细看还没看出这记的东西逻辑清晰,日子明确,时间更棒,连什么送多少银子为办什么事都写的明明白白。

    活脱一个问罪大全,根本不用去收集证据,找到上述的人,秦俊已想不死都难。

    所以说没事别写日记,特别是别想这种连来龙去脉都一清二楚的日记,特别是心里有鬼的人。

    坏人喜欢写日记不是没有道理的,写日记的没几个好东西。

    “那就去找人证,尽早问罪。”

    赵凡觉得大局在握,蓝岸城形如在他的掌控之下。

    “三老请赵公子协助,这是聘用文书。”

    一快手拿着宣纸而来,上面有两个大印,却是县衙中地位最高的二人的亲笔信。

    “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赵凡拍了拍快手的肩膀,看了眼文书没什么问题,有了它,暂时掌握蓝岸城便有了法理基础,以后谁也挑不出刺。

    “大哥。”

    赵秀怯生生叫了一声,从屋内走出,“事情都办妥了么?”

    “差不多完了。”

    赵凡颔首,看着窈窕的妹子,“这么夜了,还不休息?”

    “睡不着。”赵秀坐在旁边椅子上,“这几天发生那么多事,感觉心里很乱。”

    “一切有我。”

    看着她的小脸苍白,心神不宁,四肢乏力,应是受惊过度,还没缓下来。

    “江湖不似你想的那般只有行侠仗义,还有杀戮与残酷。”

    赵凡起身,背负双手,仰望明月,“江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你想的那样的少年江湖,也有恩仇不分,杀戮日久的江湖,做好心理准备,一旦踏入江湖,想回头便难了。”

    “大哥也是迫不得已么?”

    赵秀眸光闪闪,她最担忧的就是学会武艺后,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不是她想要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赵凡摇头,“木家要灭我满门,我何须与他讲道义,马匪夜袭县衙,攻破城楼,我若放走一人,他日再来马匪如何是好?

    需谨记除恶务尽,斩草必除根的道理,如此,才能护持家人平安。

    日后行走江湖,切勿以真名真实地址告知于人,更需知晓,一入江湖,你便与家人不再相识。”

    “我会好好想想的。”

    赵秀小脸微红,起身鞠了一躬,“这次,谢谢大哥。”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赵凡回头,妹子已经掩上屋门,“江湖可不好玩。”

    他有些后悔,那天就不该翻墙过去的,但真不教她,以这个妹子的心性,恐怕还会偷偷地练,结果都一样,那便让她尝试一番。

    成是好,将来护佑家宁,不成也罢,有叔父堂弟庇佑,当个快乐平凡的姑娘也好。

    坐在院中恢复状态。

    “喵~”

    小玉趴在梨树上打了个哈欠,露出四根小巧尖锐的牙齿,尾巴一晃一晃,在树杈上来回走猫步,如果特意看,会发现它的步伐与赵秀有两分相似。

    清晨的阳光普照入蓝岸城。

    昨晚发生的事情很快在城中传开,百姓才知昨晚城中掀起了一场杀戮,上百人死去。

    据传是四方大盗汇聚,想要夺取什么神功,有人早上路过县衙门口,那血浓的跟水洼似的,那四方大盗都被县衙捕快杀死,悬挂尸体在西城门上的警告四方。

    人人恐惧又称赞。

    “木家大老爷在东城开善食、善衣庄、善学,年满六十的老者与不足十二的稚童皆可在此得到吃食、衣服、可读书识字。

    木家大老爷出一万两白银修桥补路,年轻力壮者可来雇佣,管两顿饭,有肉有馒头,每天三十文工钱。”

    七八个更夫在城中游荡,逢人便说这事,不过半日,木家老爷善举便传遍蓝岸城。

    闻言赶去的老人妇女孩子无不称赞木老爷人善,就连那修桥补路的文书都送到了三班六房当中,壮丁不到半日便超额,各种料子已经运进城内。

    一时间人人都是大拇指,其余家族观望,倒是明白木家的做法。

    “木家的拜帖?”

    赵凡看了看拜帖,洋洋洒洒数百字,撇在一边,“看他们想怎么玩,不见。”

    “是。”

    金破天离去后一刻钟又回来,满脸无奈的把首饰盒递给赵凡,“木沧说这事一点见面礼,还望公子笑纳,另外九江名医赛华佗已经到了县衙外。”

    “木家请来的?”

    他面上露出沉思之色,有些搞不懂木沧在玩什么把戏,“医术医德如何?”

    “九江城人人称赞,我托人看过,是九江城的赛华佗。”

    “请进来。”

    杵着竹杖的赛华佗步伐稳健,面色红润,一头白发一丝不苟别在脑后,颇有神采,背着一个硕大的药箱,“老夫赛华佗,见过代县尊。”

    “老先生有劳了,请去看看兄弟们的伤。”

    赵凡看了眼他的神庭穴,有真气,却不强,衣袍上还带着泥土,显然是连夜从九江城赶来的,“请。”

    “好。”

    赛华佗点点头,杵着竹杖便去诊治。

    “公子,这也是木沧花高价请来的。”

    金破天看了看赵凡的表情,小心说道,“木沧的意思是,昨晚的事情是二房自作主张做的,他丝毫不知情,愿散去一半家财,补贴蓝岸城,创造仁政。

    赡养无人关顾的老幼,修桥补路,造福乡里,此事他们也绝不追究。

    另城中的学子们送来万民伞,歌颂县令大人治理有方。”

    赵凡嘴角抽搐,博得了好名望,读书人为此发声,倒是挺会引领舆论与树立好形象,这样倒是不好拿捏。

    以官家的手段,恐怕打不死木家,毕竟万民伞,开仁政这种东西,都是读书人的追求,他们乐意还来不及,会让他一个代县令弄死大善人?

    “追不追究他们说了不算。”你们想玩就陪你们玩,看谁玩死谁!

    赵凡冷笑,“金大哥,劳烦你传话,想让本少侠不念着这事也可,修缮城墙、县衙,发放抚恤金、赔偿等等,木家一个子儿也不能落下。

    修桥补路我不管,善学、善食、善庄却要落实到位,有多少敲多少出来,他们吸血,我便要敲他们的骨髓。

    能做到,这件事本少侠便当没有发生过。”

    “公子,这……”

    金破天有些迷糊,赵公子什么时候转性格了?

第十八章:不忠不孝不仁的兄长(求推荐票收藏)

    “这些便是代县尊提出来的要求。”

    “有劳金捕快。”

    木沧笑呵呵点头,管家见状忙塞跑路费。

    金破天掂量了一下,份量不少,至少有五两,这木老爷倒也舍得,应当是被公子打怕了吧。

    “不知代县尊心情如何?”

    木沧思量了一下,小声问道,“此事木家诚意十足,还望代县尊赏脸见一面。”

    “我尽力转达,差事办完,我便回了,告辞。”

    金破天一拱手,翻身上马,呼啸而去。

    “老爷,姓赵的要的也太多了!”

    管家啐了口唾沫,“穿狗皮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狠。”

    “不然怎么有三年县令,八千雪,十年府君,十万银。”

    木沧感慨,“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喜爱当官,捞钱的速度可比我们这些卖命的来太快了。”

    意思是说,三年县令,至少八千两银子,十年府君,十万雪花银。

    九江城东码头。

    衣着翩翩,戴着冠冒,面色如病容般的白嫩公子哥,站在岸边翘首以盼,左顾右看不见人影,急的来回踱步。

    此人正是赵家二郎赵状元,水芸馆秀才,前几日接到家书,今日准备乘船回蓝岸。

    “怎地还不来。”赵状元拍着手,“就不该让她去买什么九江鲤鱼,途中遇到船家,再多花些银子买就是,真笨真笨。”

    衣着红衫过膝短裤,踏着绣花鞋,绑着发髻的少女手中提着一条大鲤鱼,红衫上的铃铛随着蹦跳哐当作响,面容精致,肤色白嫩,活泼动人,宛如草丛间飞舞的蝴蝶。

    “久等了,状元郎。”

    胡蝶提了提手中的大鲤鱼,喜笑颜开,“刚刚捕捞上岸的鲜活鲤鱼,正好煲汤。”

    “胡姑娘,船家都催两次了,再晚些船就走了,我们可快点登船吧。”

    赵状元接过鲤鱼,“一条鱼而已,蓝岸城很多渔夫卖的。”

    “知道了,带点特产么,总不能叫我空手而去吧?”

    胡蝶跟着登船,小脸上尽是不高兴,“虽然我是江湖中人,但伴手礼也懂得呀。”

    “我家不讲究这个,君子之交淡如水,谈这些有伤感情。”

    “你这人倒是有趣,开始说什么江湖中人毫无礼仪,现在又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故意耍我呢?”

    赵状元坐在位上,颇有些不好意思挠头,“胡姑娘,刚刚我不是说了,知其表不知其里,学而不知也,我收回刚刚的话了。”

    胡蝶翻了翻白眼,若非看你是个文弱读书人,早把你丢淮水里喂鱼算了。

    “风景倒是不错。”

    “自然。”赵状元面露骄傲之色,“淮水两岸绵延数千里,风姿绝佳,三年前的同科状元曾感慨淮水之美,世间少有,前太子太傅曾游历淮水,言此为天上来的水。”

    “又是状元太傅,你不会觉得自己叫状元,就一定能中状元吧?”

    胡蝶懒得吐槽这个名字,他爹也是个极品,给儿子起这样的名字。

    “读书人若无凌云之志,读这书有何用?”

    赵状元一开手上折扇,望着水势平缓的淮水,“人若无青云之心,与晒干的咸鱼又有何区别?”

    “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哥哥么,他也跟你一样,文绉绉的只会读书?”

    胡蝶小手搭在下巴上,眸中尽是笑意,江湖走多了,偶尔遇到个纯情书生,倒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不。”

    赵状元摇头,“那兄长不忠不孝不仁,少小离家,丝毫不顾父亲感受,此为不孝,十年不回,音讯全无,此为不忠,娘亲对他有养育哺乳之恩,犹如再生父母,是为不仁。”

    “这么品德低劣?”

    胡蝶长见识了,“世间还有这般奇男子!”

    她已经能想到,此人定是个身高八尺,身宽体胖,满脸麻子络腮胡的恶汉,这种人,的确不忠不孝不仁。

    “何止奇男子,简直是奇葩一朵。”

    赵状元面带怒容,“听闻他回来了,哼,想来是在外面混的不如意,饭都吃不饱,又想起还有个家,此行回去,定叫他好看。”

    “我帮你!”

    胡蝶举着手,很振奋,“你能说会道,但动武的话,这般江湖祸害动起手来你应付不住。”

    “如此,多谢胡姑娘,不枉费你我交情一场。”

    赵状元心中感动莫名,发誓一定要考上举人,“不过那不忠不孝不仁的兄长,想来不敢造次,蓝岸城好歹是我爹说了算。”

    “呦。”胡蝶面漏惊奇,“莫非你是县尊的儿子?”

    “相差不大,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蓝岸城。

    “阿嚏!”

    “赵公子,是不是受了风寒?”

    赛华佗关切看向这个少侠。

    赵凡揉了揉鼻子,“没事,可能有人骂我吧。”

    斜风卷起淮水拍打船边,此起彼伏,不见波涛汹涌,也有翻滚之势。

    “胡姑娘,你从那儿来?”

    背着手看风景的胡蝶回头看着赵状元,“问这个干吗,你很想查清楚我从那儿来么?”

    “嗯。”

    赵状元别过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眸。

    很诱人,他心动了,不然为何跟一个陌生女子讲家中琐事。

    “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可能一辈子也去不了的地方。”

    胡蝶倒是不介意,对容貌极有信心,“听说过五岳么?”

    “是说天下的五个边界,东岳属于朝廷境内,西岳倒也曾听闻,其它三岳所在,书上记载便是天涯海角。”

    “不错,五岳的确是天涯海角,我便来自西岳。”

    “这么远,你家中父母放心一个姑娘家走江湖?”

    赵状元很是不解,“不知胡姑娘家中还有何人?”

    “没了。”

    “节哀。”

    赵状元心中升起悲伤之意,胡姑娘定是个身世凄惨的女子,否则谁放着有家不回,出来闯荡江湖呢?

    父母双亡,一路乞讨到了东岳,她的笑容,那么阳光,在这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是否全是不为人知的痛苦,亦或是不堪回首的过往。

    “你这是什么眼神,可怜我啊?”

    胡蝶看着他眼中流漏出的心疼,无奈说道,“我没见过我爹娘,他们不要我,后来拜在师傅门下,师傅死后就独自闯荡江湖了。”

    “不曾想胡姑娘过去如此凄惨,是在下唐突。”

    赵状元闻言心更疼了,这个姑娘到底吃了多少苦,才练就了这样的胆魄啊,“且放心,日后在下定如朋友一般照顾胡姑娘。”

    “不必了,你这书生倒也有趣。”

    胡蝶挥了挥手,看着淮水,“我去蓝岸城只是办一件差事,办完就走,我是江湖中人,你好好读你的书,将来前途璀璨,没必要。”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怎可看你涉险呢。”

    赵状元急了,语无伦次,“胡姑娘妙龄之年,何必刀口舔血,家中虽不富裕,却也不差,少不得姑娘一口吃的,又以诗武传家,待我考上举人,登上金銮殿,前途可期。”

    “哈哈,笑死,我可是毫无礼仪道德之言的江湖女子。”

    胡蝶见状捧腹大笑,“习惯了,男耕女织,养儿育女我从未想过,你拿我当朋友,就陪我逛逛蓝岸城,别多想些有的没的。”

    赵状元稍微恢复了下冷静,暗道太急切了,一点耐心都无。

    认识不过半日,贸然求爱,不被当成登徒子恐怕都是这身衣服起了效果。

    “好,我带你好好逛蓝岸城,定叫你有留下来的心思。”

    赵状元很有信心,心里思量着用什么花招讨好胡姑娘,可恶啊,当年怎么没多看几本话本,现在都不会说话了,如何讨姑娘欢心。

    胡蝶觉得这个纯情书生有趣,却也无聊,听文绉绉的话开始好听,后面就感到无聊。

    对于少年嘴上的海誓山盟,一见钟情等等不屑一顾。

    一切无时皆可谈,一切有时,谁还记得当年说下的话?

    她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早已对男欢女爱免疫。

    船行四个时辰后,在蓝岸城码头靠岸。

    “胡姑娘,要不先去我家歇息一会儿。”

    赵状元提着鲤鱼,语速极快说道,“人生地不熟的,先安顿好再打听打听,再动身也不迟。”

    胡蝶本想住客栈,但听到城中的传言,心中升起好奇,“好,不过你别多管我干嘛,空了我会去找你。”

    “好。”

    赵状元心花怒放,日子还长,慢慢来,“我给你引路,这边走。”

    县衙内。

    “多谢赛先生。”

    清醒过来的赵鹤,在女儿的搀扶下对着赛华佗行礼,“若无您出手,我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拿人钱财,办事而已,谢就不必了。”

    赛华佗摇头,持着竹杖看了看赵凡,“这位公子真气独特,颇具疗伤之效,老夫即便不来,典吏大人也该在这两日内清醒,公子若是到了九江,定要来老夫寒舍喝杯茶。”

    “一定。”赵凡拱手,“前辈慢走。”

    赛华佗,的确有几分本事,值得交流一二。

    “老爷,伤刚好,先坐下吧。”

    赵李氏搀扶着赵鹤坐下,“那么剧烈活动作甚,伤口扯开了可如何是好。”

    看到老爷背后的缝针伤口,泪水又涌出来。

    “知晓了,秀儿,带你娘去哭一下,返程归家,衙门煞气重,不是一家人团聚的地方。”

    赵鹤挥手赶走妻子女儿,看向初露峥嵘的侄儿,“十年不见,本事比我还大了。”

    “当然。”

    赵凡很坦然的承认下来。

    “好小子,到家后可得跟我好好说说。”

第十九章:早知这样就该留一个

    县衙大门前的地面洗刷七八遍,血腥味才淡去。

    金破天一手握着刀柄,走在前面为赵家人引路,同赵鹤攀谈那晚的惨烈。

    赵秀紧攥着赵李氏的手臂,母女蒙着面纱,唯有一双眸子四下打量。

    父母皆在,又有大兄保护,她感到无比的心安。

    仔细一看,才觉得县衙大门的确够破的,旧门屋檐,瘸了腿的看门狮子雕像,门口数丈外就是一个大坑,一到雨天,那水积的能淹人。

    秦县令真是个贪官,路都坏成这个样子也不不知道修缮一下,进出也方便。

    “不过短短数日,衙门都没个衙门的样子。”赵鹤回头扫了眼破败的大门,“金捕快,即刻审讯犯官秦俊已,家眷都控制好,别放走一个,贪墨的民脂民膏,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属下遵令。”

    金破天停住脚步,“典吏大人慢走,衙门公事颇多,过些时候再去拜访您。”

    赵秀跟赵李氏登上马车,赵鹤想骑马也被夫人强制唤上车。

    “金大哥,秦俊已不能自杀,留着他,我有大用。”

    “公子请放心。”

    送走找家人,金破天回头看了眼县衙,这天,终究是变了,往后的蓝岸城,再无秦县令,恐怕只有赵典吏。

    心中自得,这一身伤没有白受,待赵典吏接任县令,顺理成章,就该他得好处了。

    往后便不是金捕快,而是金典吏。

    马车嘎吱作响行驶在街面上,赵凡骑着矮小驽马在旁缓缓走着,不时同叔父交流一二。

    “木家倒是会收拢民心。”

    赵鹤别开马车帘子,“做的很不错,官场上的规则你不懂,由我来做主,心里不会有怨气吧?”

    “叔父说笑呢,巴不得您来担起。”赵凡微微一笑,“便由您来做主。”

    他对此毫无意见,还想多留点时间修行,好好感受一下先天境界的不同。

    可不想为了俗事耽搁修行的时间。

    “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恢复,就急着抢侄儿的事做。”

    赵李氏拉回赵鹤,不满的絮叨,“你昏迷的时候,可都倚仗侄儿,否则咱们一家只能在黄泉路上再相见。”

    赵秀看了眼父亲,同样表达心中的不满。

    刚醒过来,大哥的代县令就没了,现在又要插手回来,这么想很不孝,但她还是希望爹不要那么快醒过来才好。

    赵鹤看着妻子女儿的表情,那能不知道是为何不满。

    也不能说出口,毕竟叔侄俩默契达成这种事只能是秘密。

    一者是典吏,本就是蓝岸城官场人物,资历摆在那,事后谁也拿捏不了侄儿。

    一者是江湖人,木家用官场手段已经无法绊倒,只能用江湖手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嘶~”

    驽马高兴的打了个响鼻,许久没回家,它很想念暖呼呼的马槽。

    家在近前马蹄疾,赵凡略带疑惑的看着加快速度的驽马,喝了一声驱赶胯下的马匹跟上。

    赵秀起身准备下车,瞧见枯荣街口漫步闲谈的男女,扫了眼男子侧脸,感觉有些熟悉。

    刚探出个脑袋,二人距离她已经很远。

    “秀儿,怎么了?”赵李氏看了眼她,继续絮叨赵鹤,“你说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赵秀坐回位置上,蹙着眉头思索。

    赵府。

    院中早已让仆人收拾好,七八个仆从站在大门口迎接主家回来。

    赵凡扫了眼下人的脸,“你是老卓的儿子吧?”

    “是。”小卓哈着腰点着脑袋回应,“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先去收拾其它地方,过后自有安排。”

    想起老卓的惨死,赵凡心中不是那么好受,小时候最喜欢老卓偷偷带来的糖葫芦。

    小卓兴高采烈点头,城中有传言,赵家要发了,日后就不再是七八个仆从,而是一堆。

    他心思活络,很快便顶上了老爹的职位,不请自来。

    心中没什么底,毕竟他声名在外,不怎么受夫人待见,能不能留下还得看主家的意思。

    现在心里有了底气,干活都格外卖力。

    赵鹤一家往内院去休息,赵凡回到小院中,坐在树下打坐恢复状态。

    突破先天后,真气运转加快。

    十二经脉畅通无阻,大周天运转时浑身犹如在呼吸,内心无比畅快。

    先天真气游走全身,活络气血后又归入气海当中,沉淀下去,待到气海充盈,外放成罡,便是先天一重境界。

    武学到这一步,只能靠功法加快真气运转的积累速度或者吞服灵丹妙药,依靠磅礴的炁充盈气海。

    如果有那种能把别人的真气吸过来变成自己的功法,这一步则会相当快速。

    枯荣街。

    赵状元跟胡蝶的关系熟络不少,他指了指前面的赵府,“到了,那便是我家。”

    胡蝶暗道这纯情书生倒也没有说大话,真是三进三出的院子,想来也是富贵人家,不然也供不起他在九江城水芸馆读书。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虽说穷文富武,但这文想要学好,花费的也不少。

    比起武而言,便宜的不是一点半点。

    武道修行,第一步便是打熬气血,不仅需苦练基本功,还要维系血食的充足供应,条件好一些的会加上药浴进行。

    耗时费力还需不能开小差,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最主要的是不能破身,很多人前面熬过来,却抵挡不住青春期的欲望,破了身,再无寸进可能。

    真气诞生,是为跨入后天一重境界的标准,后天二重,真气可外放,便是后天高手,大多数人止步于此。

    仅有极少数的天才能跨越先天门槛,进入先天,正式踏足江湖当中。

    胡蝶非武道中人,却对此了解颇多。

    “您找哪位?”

    小卓很热情,刚被确定留下就来了客人,“找我家老爷还是夫人?”

    “老卓呢?”赵状元有些疑惑的看着年轻人,“我乃赵状元。”

    “原来是二少爷回来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快请,快请。”

    小卓吓了一跳,忙打自己两巴掌,“俺爹前几天去了,俺来接替他。”

    “嗯,长点眼。”

    赵状元把大鲤鱼递给他,“这位是胡小姐,让下人安排个住处。”

    “是是。”

    胡蝶跟在二人身后,眼珠子乱扫,院桥流水,是个讲究人,挺会布置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福气享受这个风水。

    “小蝶,我去拜会爹娘,晚些再去找你。”

    赵状元告罪一声,往内院走去,心中略感奇怪,院子未免太干净,且不见明月画好出来迎接。

    步入内院。

    “爹,娘,我回来了。”

    赵状元朝着大屋喊道,好像屋子也翻新了,不似以前那般破旧。

    赵秀探出个脑袋,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娘,弟弟回来了。”

    “我的儿啊。”赵李氏走到门口,看到一表人才,亭亭玉立的赵状元,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你个没良心的,怎么现在才回来。

    知不知道娘这几天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你再不回来,可叫娘怎么活啊。”

    赵李氏嚎啕大哭,这几天担惊受怕的委屈一股脑爆发出来。

    “儿子刚进家门,你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咳咳。”

    赵鹤有些气急的跟出屋,“秀儿,把你娘扶回屋里哭去。”

    “好。”

    赵秀干嘛拉起娘亲就走。

    她也想哭。

    赵状元一脸懵。

    家书上不是说爹快死了么?

    现在除了身上贴了几副膏药,面色苍白了些,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爹,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状元一头雾水,“娘哭的那么厉害,你也不哄哄。”

    “回来就行,好好待着,先别去九江城了。”

    “为什么?”

    赵状元很不解,“您不是没事吗,我带了个朋友回来。”

    “叫你待着就待着。”

    赵鹤心情很不好,难得心情好了点,亲儿子回家,娘们又哭,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县衙更清净。

    “老子都去鬼门关转一圈了,等你回来给我杨骨灰么?”

    赵状元面色一囧,“爹,水芸馆您又不是不晓得,管的极严,儿子请休二日才回应,这不马不停蹄赶回来。”

    父子俩站在大屋前相对无言,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赵鹤缓和了一下,心里的火降了下来,没好气说道,“你朋友呢,人家不远过来,也不带着进门喝杯茶住一晚。”

    “已经安排好了。”

    赵状元喜笑颜开,靠近爹,“我蛮喜欢她的,爹,要不你帮我提亲吧?”

    “提亲!”

    赵鹤愣了下,细细一想,赵凡也不小了,该给他说一门亲事,“稍后晚饭带来让咱们瞧瞧,合适就给你提,你大哥回来了,尊重着点。”

    “保证爹娘满意。”

    赵状元大喜,匆匆作揖告别,至于那个便宜大哥,回来就回来呗,不就多一副碗筷的事。

    “唉,女大不中留,儿大也不中留啊。”

    赵鹤坐回太师椅上,颇有些后悔,当年这俩兄弟,就该留一个,带在身边养老也放心。

    侄儿有本事了,必定要展翅高飞。

    儿子将来也是个有本事的,远走他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聚。

    女儿再过几年也该嫁人了。

    经历这件事,他忽然明白了很多道理。

    什么高官厚禄,远大前程。

    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好的。

第二十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呼。”

    赵凡缓缓吐出一口一尺长的气息,握住锁龙玉佩,静静观想星韵。

    按照现在气海充盈的速度,一日全力运转大周天,需一年半载才能达到先天一重境界。

    尽快解决这边的事务,返回苍龙观。

    出门那么久,有点想师傅了。

    “小玉在做什么?”

    赵凡想着,黑暗的视界豁然开朗,看了看爪子,四下瞄了眼。

    只是看了眼,赵凡心中暗骂小玉,“你一只母猫还偷看别人洗澡,真是色猫一只。”

    屋子里冒出氤氲热气,透过窗户缝隙,白嫩的玉腿靠在木桶边沿,还有女子轻声抵唱声。

    偏院里的是谁?

    他有些好奇,女眷都居住在内院,这边似乎是用来待客用的?

    看了一会儿,赵凡感觉无聊,小玉的日子真是枯燥乏味又单调。

    眼中的蓝光消去,小玉用爪子拍了下脸,很郁闷。

    它只是想学习如何当好一个人类而已,怎么这么难?

    “大少爷,大少爷,用晚膳了。”

    赵凡刚睁开眼,准备换件衣物,“等一会儿。”

    大屋。

    一桌好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赵李氏急的看了看大门,侄儿怎么还不来。

    赵鹤喝着茶,老神在在,赵状元不断跟姐姐说九江城的趣事。

    赵秀眼中尽是向往之色,奈何她连出蓝岸城都得再三保证归家的时间,敢晚一刻钟,满城快手都得出城去找她。

    毕竟她的丰功伟绩之一是独自一人跑去九江城,然后被赵鹤给逮住带回来了。

    此后很难单独出城。

    “大哥也真是的,一家人在等他,面子真大。”

    赵状元见姐姐没心情,索性把话头引开,“爹,你该好好教教大哥何谓道德仁义。”

    “你回来就嘴碎没完了是吧?”

    赵秀不悦盯着弟弟,“你要觉得这不行那不行,干脆别回来了。”

    “秀儿,说什么胡话呢。”赵李氏瞪了眼女儿,“这里是状元家,什么别回来,谁也赶不走他。”

    “少说两句,姐弟俩拌嘴,你个当娘的还亲自下场不成?”

    赵鹤翻了翻白眼,“别吵了,状元你也是,管好你的嘴。”

    “是。”

    赵状元看了看爹娘,低头应下,心中疑惑,姐姐怎么老帮着那个大哥,明明他们才是亲姐弟。

    赵秀觉得心情烦躁,看弟弟那都不顺眼,衣服也不穿整齐,读圣贤书满嘴臭味。

    “家中是非多,师傅是对的,早日斩却尘缘,才能心无旁笃的修行。”

    刚走到大屋外的赵凡听着里面吵闹声安静,“也该聚聚,珍惜当下。”

    “来晚了,大家各位久等。”

    “快坐,饭还热乎着呢。”

    赵秀拉出旁边的凳子拍了拍,示意大哥坐这边。

    赵凡坐下,看了眼一旁十四年华的赵状元,“弟弟,多年不见,可安好?”

    “安好,多谢大哥挂念。”

    赵状元忙躬身作揖,礼仪十足,旁人挑不出毛病,却也带着几分疏远,“安好,大哥十年不归,现在归家,我们都高兴,坐下吃饭吧。”

    赵秀踢了一脚弟弟,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凡略感尴尬坐下,“回来至今,还没赔罪,十年修行,我已经打定破门出家修行的念头,此番回来,不为添乱,只为看一眼至亲。”

    “居家也能修行呀。”赵李氏听这话,心里更惭愧,“如你叔父般,做个官职,你若嫌小,他也有些朋友,去九江城做个官,总比浪迹江湖好。”

    赵秀羡慕的看了眼大哥,只能低头扒饭,为什么她要闯荡江湖,全家反对?

    “你有你的打算,但破门出家,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赵鹤想过侄儿会远游,会闯荡江湖,从未想过他会破门出家,“人生在世,始终要有个家,有个伴,咱家不富裕,却也不差,不必去遭那罪。”

    赵状元心想,这定是大哥的缓兵之计,先唤起家人的亲情再卖惨好还价,这种套路,他在同窗之间传递的话本上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只不过主角一般是大家闺秀,现在是七尺男儿这么说,世风日下啊。

    “心意已定,好好吃菜吧。”

    赵凡夹起红烧肉放碗里,“叔父叔母不必担忧,修行也有伴,倒也不孤苦,安心便是。”

    “再考虑考虑吧。”

    赵李氏想起那晚,母女俩最绝望时破门而入的赵凡,愈发愧疚。

    “吃菜吃菜,说这些作甚。”

    赵鹤拍了拍桌子,止住这个话题。

    赵凡安静吃菜,享受难得的温馨氛围。

    “叔父,我看妹子有向武之心,为何不为她请个名师教导?”

    “唉。”赵鹤放下筷子,看了眼抬起头的女儿,“女儿家学武,膀大腰圆,日后怎么嫁的出去?”

    “这丫头野的很,日后那个婆家受得了?”

    说起这件事,赵李氏就很不高兴,“日后嫁不出去,岂不是让咱家沦为笑柄。”

    “大哥,这件事父母自有主张。”赵状元很不高兴,被无视了,他可是赵家唯一读书人,“我们家,还是爹说了算的。”

    赵凡懒得跟小屁孩见识,“叔父,叔母,即是如此,才更要让妹子学武。”

    赵秀心中大为感动,这才是亲大哥,旁边这个假弟弟只会说父母命不可违之类的废话,一点都不向着她。

    “你且先说说为什么,可是秀儿一直缠着你学武?”

    赵鹤握住赵李氏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一来,日后妹子嫁出去,那便是泼出去的水,若对门夫婿是个疼爱媳妇的尚好,可万一呢?

    酗酒、赌博,夜不归宿,寻花问柳,醉酒就打媳妇,食不果腹,衣不暖身,如何是好?

    再万一,婆婆是个心肠歹毒的,害了妹子又如何是好?”

    赵凡这一开口,把一家四口吓的够呛。

    赵秀想了想那样的日子,就感到后怕,绝对不要成为那样的媳妇,太可怕了。

    赵状元满脑袋想的是,以后谁敢这么对他姐姐,不打死他。

    赵鹤揉了揉眉头,赵李氏想到这点,眼圈都红了。

    “有武艺傍身,夫家不敢苛刻,得小心翼翼伺候,恶毒婆婆也得掂量一二,即便嫁出去,妹子也不是无依无靠。

    您与叔母终究会老,弟弟若考中举人,外放做官,也管不到更不好管。”

    赵凡算是将前世看过的女频小说总了进去,俗称嫁女的十大害处。

    罗列出武艺的种种好处。

    “世间真有如此歹毒之人?”赵状元开始还觉得可行,现在愈发怀疑,“这种人,直接报官就是。”

    “清官难断家务事,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凡一句话打发了正爱表演年龄的弟弟。

    “老爷,教女儿武艺吧,将来你择人不佳,我定不答应。”

    赵李氏态度大变,说到底,她是怕女儿在江湖上受苦受累才阻止学武。

    作为从儿媳升级过来的女人,她懂得那种辛酸与无奈,有本事傍身,女儿也不怕被欺负。

    赵鹤感到头疼无比,“就算这样,学武也不一定能保证什么。”

    “的确不能保证,但可以防止不一定。”赵凡提出解决之法,“禁止妹子出入江湖即可,她若答应,我便教她一门养气功夫,也不教她厉害的,不会五大三粗,不愁将来嫁人。”

    赵秀心中颇为感动,这个家终究是大哥最亲,“我答应,肯定不去江湖。”

    心想等嫁出去后,本小姐就去闯荡江湖。

    “行吧。”

    赵鹤无奈,妻子三言两语被说动,侄儿这嘴皮子利索的,不去读书可惜了。

    “小蝶,这边。”

    赵状元起身,忙去招待红衫少女胡蝶,“爹,娘,这便是我在九江城结识的好友,胡蝶。”

    “好俊俏的丫头,来,坐。”

    赵李氏见胡蝶眼前一亮,有脸蛋有身段,“小蝶多大了?”

    “伯父伯母好。”

    胡蝶迅速扫了一眼全场,在赵凡身上多停顿几秒,心中惊讶,面上露出纯真笑容,“17了。”

    “家在那儿啊,怎么到蓝岸城来了?”

    “四海为家,来这边游玩。”

    赵鹤一听便觉蹊跷,一个花季少女,四海为家,不正是江湖人的特征,这混小子,真是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赵李氏自动过滤掉信息如下,十七岁,没有家,四处流浪,简直是儿媳妇的完美模板。

    此后这个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赵凡瞥了眼胡蝶的双手,很干净小巧,是个擅长巧手的人。

    赵秀见爹娘不再过问学武这件事,吃完饭就跑向后院,对弟弟带回的少女一点感兴趣的态度都没有。

    反正日后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根本不会跟她产生什么交集。

    “叔父,去走走。”

    “你就是状元嘴里不忠不孝不仁的大哥么,看着跟他说的有些不像。”

    赵李氏看了眼儿子,赵状元端着碗,拿起一块排骨挡住脸,拼命啃骨头。

    赵凡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原来在你小子心里,他是这样的形象。

    起身的赵鹤只觉一把大锤砸在脑袋上,无比眩晕,“回来再找你算账。”

    叔侄俩不吭一声的走出屋门。

    “戏言而已,他们从小就喜欢这样贬低对方,感情好的很,小蝶别见怪。”

    赵李氏有些恼,这儿子的嘴是真的碎。

    “是我冒犯了才对,只是跟状元说的太不一样了。”

    胡蝶心中也惊讶,这家人到底什么来头,弱冠之年的先天武者,放在各大宗门,都是可以试试仙缘的天骄。

    赵状元只觉得脸掉在了地上,被排骨蹭掉的。

第二十一章:枯木逢春,梨花盛开的时节

    后院中,叔侄二人肩并肩走着。

    赵凡想起幼年时,在这里摸爬滚打,读书习武。

    “这棵树生命力愈发旺盛了。”赵凡拍了拍一棵梨树,望着树冠上的梨花,“每年春天时,它都会开出梨花,我曾在它的树冠下读过书,练过武。

    转眼十年已逝,我们都变了模样,它依旧如从前,树冠摇曳,枝丫生姿。”

    生命的年轮不断向前,梨树也在变老,只是不明显罢了。

    “枯木又逢春。”

    赵鹤所想颇多,这棵梨花树三年没有开过,今年一反常态,花格外盛放,许是早有预感侄儿归来,特地迎接。

    “它知道你回来,高兴。”

    赵凡微微颔首,这棵梨花树据说是母亲栽种,幼年时也颇喜欢在这里玩闹,转眼十几年,它却枯了又逢春。

    先天高手的洞察力,如何注意不到树皮上的干涩,恐怕它是拼尽全力绽放最后一次的花期。

    “叔父,这么多年过去,武学没有丝毫进步。”

    赵凡折下一缕花枝,打算养养这棵梨花树,兴许能在苍龙观重活过来,“妹子学武,好处颇多,日后您老了,气血衰败,她也能承担起顶梁柱的重任。”

    “我何尝没想过以书武传家的道理。”赵鹤徐徐叹息一声,儿女愁啊,“状元将来中举,必定走仕途,秀儿生性好动,我怕她学会武艺,远走他乡不归家。”

    二人绕着梨树走,欣赏它的花姿,聊了许多,前程、过往、当下等等,夜至半时,仍然聊的火热。

    “老爷。”赵李氏披着大氅掌灯而来,“夜深该休息了。”

    摇曳的火光将她的身姿衬托的缥缈朦胧,索性披着大氅,否则衣裳也难挡住诱人的身段。

    赵鹤抬头看了看乌黑的天空,不知觉聊到了半夜,“侄儿,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一切有叔父担责。”

    “嗯。”

    赵凡点头,走出院子,沿着小路往小院而去。

    “侄儿要做什么?”

    “妇道人家少打听男人的事情。”

    夫妻俩牵着手走回大屋。

    夜色朦胧,火光摇曳。

    赵凡坐在桌前,浏览了一番宝贝图册,这才放在枕头下,换上一袭夜行衣,蹲在桌上目光涣散的小玉见此,四肢一动就往地上冲。

    “喵。”

    一双纤细美丽的手将它拦腰抱住,小玉气的胡子直抖,伸出爪子后又无力的放下。

    唉,为了一口吃的,一眼看的,越来越没底线。

    小玉心中想着,莫名难过。

    赵凡从窗户翻出,提气跃到屋瓦上,落地无声,宛若鬼魅。

    足下真气浮动,飞檐走壁宛若平地,耳边风声猎猎,小玉站在他肩膀上趴地身体,不敢松开爪子。

    “三更天勒。”

    更夫敲打着竹筒,扯着嗓子喊道,没有注意到他头上有人翻越过去。

    木家,作为蓝岸城仅有的富裕家族,即便夜晚依旧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丝竹管乐声从内院传荡而出,伴随着戏子的曲调声。

    后院中露天搭了一个台子,几个戏子正唱着淮水调意难平戏曲。

    戏台旁围坐着不少穿着新衣服,面如菜色的老人,正拍手叫好,正是木沧仿先贤那般弄的老叟亭。

    木沧此刻正在屋内看着已经花费重金请来的江湖之外的人士。

    “姑娘有什么奇能异术?”

    并非是他不信任眼前女子,实在是太年轻了,姿色不俗,莫非是天舞楼出来的人?

    “方外术士胡蝶,拜见木老爷。”

    胡蝶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环视木家的装饰典雅,的确如黑市上的邀请函所述,一方大富之家,如此也不怕他们不付钱,“擅以蝶术施毒。”

    她的双手灵巧舞动,宛若翩翩飞舞的彩蝶,身姿随之迈动,蝶舞花丛般,转身腾挪间无限风情。

    木沧眼前一亮,荧光从他目中扩散,迅速爬满全身,“中毒了!”

    察觉身上的异样,连忙运转真气,想要将这股入体的毒素压制住,发觉不行后将它们压缩到一角,确保心脉的安定。

    随着胡蝶的舞动,木沧只觉四肢酸软,力不从心。

    两只翩翩而飞的彩蝶从胡蝶身上飞出,挥舞翅膀间洒落荧色粉末,绕在她四周。

    “彩蝶一出,先天高手也得中软毒的效果,丝毫反抗能力皆无。”

    胡蝶停下舞动,铃铛作响,飘飞的衣摆落下,望着瘫软如泥的木老爷,“此蝶可带软毒、火毒、邪气之毒,不知木老爷出价几何?”

    堂堂半步先天武者,竟四肢无力,真气如何运转也阻挡不了疲软感袭来。

    出乎木沧的预料,这江湖之外的人,的确有几分本事,奋力伸起食指,弯曲如虾米般,“一,不,三千两。”

    “毒害先天高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胡蝶适当表现出为难,免得对方觉得她太廉价,绝了对方压价的心思,“不知木老爷,要杀什么人?”

    “典吏赵鹤全家。”

    听着木沧虚弱的话语,胡蝶微微错愕,纯情书生的爹正好姓赵,也是典吏,是巧合吧?

    “明日夜时,木老爷遣人去收尸即可。”

    交情归交情,任务归任务,胡蝶分得清轻重,微微拱手告辞离去。

    纯情书生,你还真是引狼入室,本姑娘也不跟你客气了。

    半个时辰后。

    木沧揉了揉有些昏的脑袋,嘴角翘起,“如此,不仅从龙令可得,这蓝岸城日后说了算的人,也该是我,哈哈哈。”

    屋檐上。

    赵凡刚来到木家附近,便看到戴着红色兜帽,行色匆匆,身上还有铃铛的少女离开,略微挑眉,没感应到真气,不去管他,今晚的目标要紧。

    小玉从他肩膀上跳下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它再也不用颤着四肢。

    “小玉,去跟着那个女的,她有些古怪。”

    “喵?”

    小玉回头看了眼拐弯消失在巷口的兜帽女子,一甩尾巴跟了上去。

    真会使唤猫,为什么你不去?

    对小玉的潜伏能力,赵凡很有信心,它不主动暴露,即便站在身边,旁人也会无视它,即便看到也会惊讶这里居然有只猫,下一息又记不得这只猫的存在。

    小玉可是灵猫,聪明的很,藏匿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

    追踪这点小事,难不倒它。

    看向木家后院的戏台,静静等待着,当下出手难免会伤及无辜,先悄悄的弄死木家的嫡系再来取木沧狗命。

    旁人既要灭他满门,他也不会含糊跟他们讲江湖道义。

    “三弟,继续喝,我告诉你,绣春楼的那几个小娘子,今晚可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二哥,要说风情万种,还得属翠良,当真一绝。”

    木家三房俩兄弟一人提着一个酒壶,摇摇晃晃走着猫步,嘴里议论着绣春楼的人间胜境。

    若非大伯下令不得在外过夜,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几个女妖精收服了。

    “噗。”

    三弟脸上的荡笑呆滞住,身体歪斜躺在草地上,酒壶打翻在地,鲜血随着酒水混合在一起弥漫开.

    “三弟,这么点酒你就醉了,赶紧起来,咱们回去接着喝。”

    二哥不明所以,眯着眼睛看着倒下的弟弟,弯腰欲要扶起他,一抹白气划破他的脖颈,双眼一翻,找弟弟去黄泉路上喝。

    一伙巡夜的家丁走了过来,依次被赵凡用真气割破脖颈而死,一击致命,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后院中戏曲依旧,老叟们拍手就好,纷纷称赞木老爷是大好人。

    花旦两次出演,收获巨大的掌声,不仅能博得好名声,往后能在蓝岸城站稳脚跟,只要不懒,不愁吃穿。

    木刘氏听着逐渐停歇的音乐声,机械般敲打的动作停下,一抹烟气钻进她的五窍中。

    眼中重新凝聚精神,瞳孔收缩,放下棍子,“一群俗人,扰我清修。”

    木刘氏很不满,寻思木沧不怎么会办事,让他行善举,没叫他请一帮老头子回来看戏。

    欲要起身出里屋驳斥木沧,眼睛看向窗户,“似有人闯入了,不可对敌,当保全这幅傀儡身才可。”

    她呢喃一声,抱起喜笑颜开,满脸福气的佛像就走。

    “老爷,今夜一共七十二位老叟前来,您的善名将被他们带着传播到各处,赵家更不敢拿您怎样,否则便是与这万民之心过不去。”

    管家恰逢时宜拍着马屁,“老爷神机妙算,在下佩服。”

    “让你们平日多看点书不听,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木沧捋须,他不爱旁人称赞武艺高强,唯独喜欢别人称赞他聪明。

    “木天怎地还不见人?”

    他扫了眼后院,不见嫡子,“我不是早就下令,任何人不得在外过夜么,他想造反不成?”

    “一刻钟前门房已经通报大少爷进门,可能酒多喝了些,如今也该到了,老爷息怒,我这就去看看。”

    管家转身往外跑,走的自然是木家人该走的路,而不是如那些老叟一样,只能走宾客所用的道离开。

    跑出院子没多远,他只感到脖子凉飕飕的,眼前一晃,大惊失色,为什么会有一具无头的尸体还在行走?

    身上的衣服也很熟悉,原来是他啊。

    怎么可能,是他!

    管家明悟过来,眼中的聚焦快速涣散。

第二十二章:善人之名,善人所累

    木沧背着手踱步许久,不见管家归来,心中很是纳闷。

    “吃里扒外的东西,找个人这么久。”

    他的好心情瞬间消耗完毕,怒气冲冲去寻找不孝子木天,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刚踏出后院,他鼻头微动。

    浓烈的血腥味弥散,心中暗道不妙,黑衣人从暗处蹿出,速度极快一步抵他身后。

    木沧一动不敢动,只觉得后腰一阵酸痛,外来真气不断传入体内,引起肺腑共振,却是被这黑衣人瞬间抵住了命门大穴,“大侠饶命。”

    他内心震惊无比,真气完全被对方碾压,是一位先天高手。

    蓝岸城将近二十年没有武者达到先天,如今仅有县衙传闻中有一位先天高手。

    “是你,李茹珂的徒弟。”

    心思急转,木沧渺小的求生欲随着知晓答案后宣告终结,这哪是强人入屋抢劫,分明是仇家半夜登门。

    鼻尖的血腥味宣告仇家的来意,毫无半点商谈的可能性。

    “记忆不错。”赵凡不承认也不否认,真气封锁住他的各处经脉,“木老爷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我已经散去家财造福一方,少侠若以侠肝义胆为重,需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道理。”

    木沧尝试运转真气,发觉真气跟锁上千金锁一般,运转在气海中,不得出入,一股更浩瀚霸道的真气封锁住了它们。

    “讲道理啊?”

    赵凡有些奇特,木老爷还有给别人说大道理的闲心功夫,“除恶务尽,斩草除根也是道理,木老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乖乖把木家的财富藏匿点告知我,还留你家女眷与血脉一支,让你传宗接代下去。”

    他丝毫不为所动,还没有劫富济贫,这一趟岂不是白走,否则木老爷也走不出那个院子。

    木沧迅速思考其中利弊,发现力量严重不对等。

    先天高手,宛若大山一样压下来,半步先天毫无反抗的能力。

    加个半步,就是没成先天之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阶段。

    往日他或可呼风唤雨,要这蓝岸城是风便是风,是雨便是雨。

    “我答应你,只求留得家族一人,传承香火。”

    木沧放弃抵抗,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早年刀口舔血的人,不缺狠厉,但经脉被封,他如废人一样,狠也狠不出来;

    反而是多年修心养性,寻求突破先天的积累,让他开始权衡利弊。

    私自贩盐本就是诛三族的大罪,他也不是没想过事情败露后的退路。

    “木家二房在外面养的那些女人孩子,我会留一个。”

    听着黑衣人阴冷的话语,木沧只觉背脊发凉,他什么都清楚,对木家的一切作为尽数知晓。

    能突破先天的武者,会是蠢蛋么?

    “我告诉你藏宝地点,你可敢发誓!”

    “哦,你有资格跟我谈?”

    “木家不大,但财货颇多,我认为可以换取一人性命。”

    “没有商量的余地。”

    赵凡懒得搭理他,钱而已,掘地三尺也能找到。

    提着木老爷进入后院,双龙手不断拍出,真气化为掌印,不断收割木家下人的性命。

    鸡犬不留。

    从后院杀到内院,血流成河。

    赵凡惊叹于木家的富裕,仅仅十几年,赚取这么多,木料砖石无一不是上好的材料。

    光这府邸的价值,恐怕不下于二十万两,包含里面的古玩家具,倒是一笔不俗的收入,很遗憾的是,他不能碰这座府邸。

    否则遮羞布都没了,恐怕其他的江湖侠客会再来玩一出劫富济贫。

    木沧眼神黯淡,遇到狠人了,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一直不说出藏宝地点,对方就不断的杀,看着木家嫡系三房的人不断死在血泊中,他的心在滴血。

    忽然想起当年兄弟三人发下的誓言,兄弟齐心,利可断金。

    如果此刻有兄弟帮忙,他们联手,再加上护院家丁,或许有一拼之力。

    “娘们误我。”木沧表情虬结,“里屋,还有个念佛的女人,是我的第二任夫人,她藏着秘密,疑似跟仙人有关。”

    他手舞足蹈,木家有今天,全赖这个娘们。

    她不出什么馊主意,不在旁煽风点火,兄弟三人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今日又如何会沦落至此。

    坐看至亲一个接一个被杀,他的数年养气的功夫破开,心绪混乱。

    赵凡看着他身上不断爆出的血花,一掌拍死木家嫡系女子,“想好了么,我送你痛快点,不用这么痛苦。”

    “里屋佛图后有写藏匿地点,是为了日后家业败了,给子孙的出路。”

    木沧无力跪在里屋门前,朝着后院中横七竖八的亲人尸体,“痛快点吧,希望你遵守约定,放我木家后代一条生路。”

    他冲击赵凡的真气失败反噬,心脉破损,又看到亲人死去无能为力的憋屈感,精神与身体受到双重压迫。

    没有什么恶毒的刑罚比现在这样的处境更无奈、惶恐、折磨人心。

    赵凡杀光后院的木家嫡系,确保无漏才转向里屋。

    布置非常豪华,金碧辉煌,装饰很棒,家具少的可怜,一张床,一个软塌跟矮桌,以及那副巨大的弥勒图。

    “砰。”

    一掌拍碎弥勒图边角上的封钉,炸裂声传出。

    紧绷的弥勒图松垮垮掉落,赵凡一手接住,快速扫了眼后面的山川图。

    描述出了蓝岸城周围,木家的两个藏宝地点。

    人无横财不富,怎样起家的木家心目中更知道,这是招人惦记的买卖,早早家财进行了处理,除了迷惑外人用的奢华笺注;

    精美雕花,市面上少见的古董瓷器,名画字帖之外,家族储银不超三万两。

    “还挺会藏啊,山外三十里,六十里。”

    赵凡看了眼弥勒图,称赞一声,以指力将藏宝图单独裁撤下来,大张的弥勒图丢向烛火,火光大盛,照耀整个里屋。

    “当年我们兄弟三人意外发现的地方,没有藏宝图路线引导,即便是我也得花费数日才能找出地点所在。”

    “噗。”

    木沧紧紧捂住脖颈,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流出,逐渐侵染衣袍,眼中带着一丝解脱倒地。

    当年兄弟三人走而挺险,创下偌大家业,如今一切如风消散,数十年打拼,化为乌有。

    赵凡收好藏宝图,将里屋四周搜寻了一遍,除了些许金银首饰外,还发现了一处早已开启的密道口。

    “莫非是木沧妻子?”

    想到他死前说的这女子,赵凡杀念上涌,绝不能让这样危险的人逃脱。

    灭门是防日后亲人受到报复,同时也是以牙还牙。

    一抹真气推倒蜡烛,火光迅速点燃屏风,赵凡跳进密道中,感受着前方吹来的气流,提气至足部加快速度前进。

    大火从里屋开始蔓延,顺着廊道朝着其它区域蔓延开,火势汹涌,点燃附近的房屋。

    黑烟滚滚朝天,炙热的火光烧毁精美雕刻的柱木,彩瓦装饰的屋檐掉落地上。

    昔日多辉煌,烈火多热烈。

    火光映照半边天,炙热的气浪随着翻滚的火星不断扩散出。

    “着火了,木府着火了,快来人救火!”

    更夫走过巷口,顿时吓了一大跳,敲打干竹筒一边叫喊,跑到木府大门前疯狂拍打大门,“门房,门房,你家失火了。”

    而这呼唤好似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得到回应。

    大火蔓延半个时辰后,才有两名快手涨红着脸跑过来。

    追乌帮袭击衙门那晚,快手损失惨重,如今还没缓过劲来,他们是被捕头连夜叫醒赶来的。

    被窝还暖呼呼的,正想跟婆娘亲热,心情极为不好。

    “叫不醒就算了,烧的是木家的房子,你急什么?”

    “木老爷在宅子四周都建造了防火墙,你不用担心,蔓延不了的。”

    更夫听着胖瘦捕快的话一脸懵逼,别家失火,不该着急救人么?

    听到更夫声音的百姓自发拿着器具赶来,准备帮大善人木老爷救火,听闻木老爷善良仁慈,这救火钱肯定少不了大家的,多好的人家啊,怎么就遭劫了呢。

    “官爷,四周街道二百三十六户总计五百多号人已经集合完毕,随时可以救火。”

    领头的几个小老爷讨好似的往胖瘦捕快手上塞钱,“一点小心意,还请老爷引路。”

    胖快手叉着腰,一脸为难的表情,“不满诸位,典吏大人说木家是积善人家,官府也不好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破门而入,按照律法形如歹徒入屋。

    我们得请示典吏大人,出具三老文书,才能破门救火,大家等一等吧。”

    “就是。”瘦猴害怕似的缩了缩脖子,“木家三位大老爷可都是江湖高手,特别是大老爷,我亲眼目睹他在县衙一掌拍穿了一面墙,何其恐怖。”

    几个小老头一听就急了,官差推卸的手法,他们可都太熟悉了。

    “二位官爷,木家是声名鹊起的善人家,看着火势不救,日后蓝岸城内,谁还敢行善,那路还修不修,桥还建不建造了?”

    “木家可是开了善学、善庄、善食三坊,不救他们,那些老幼今后如何是好?”

    瘦猴掏了掏耳朵,“知道了,已经差人去加急通知典吏大人,最早也得一个时辰后,三老文书才能下达,你们别哔哔了,就因为是善名在外的人家;

    官府才束手束脚,你们又是送万民伞、万民幡,我们也很为难啊,弄坏了什么,唾沫性子不得淹没了衙门。”

    数百号人大眼瞪小眼,不明觉厉。

    只听善人名声好,谁又知此善之善?

第二十三章:这日子是真得苦(求收藏推荐票)

    数百号人分散在木府外看着火势愈发高涨,皆感无奈。

    无不叹息一户善人家就这么被烈火吞没,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衙门文书到,各街组织人手,防止大火扩散,挖沟壑引水,衙门快手带队,不得有误。”

    快手骑着驽马,手中拿着一纸文书不断挥舞,出声呦呵。

    附近的百姓瞪着眼睛看着火势达到四五丈高的木府,这样的大火,谁还敢去救?

    他们想领到一些辛苦钱,却也不想把命送进去。

    匆匆赶来的老叟们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诉说上天的不公,将这么一户好人家给弄没了。

    反而是一些年轻力壮的汉子,拿起锄头就往边上刨。

    木府四周的建筑都是他们家下人的,倒也没有骂街不让挖之类的人站出来说事。

    防火墙起到了巨大的效果,不过并非是阻挡外来的火入内,而是防住了里面的大火无法蔓延出去。

    衙门文书虽然两个时辰才送到,但这场大火一直烧了几天才停歇。

    偌大木府只剩烧焦的残檐断壁,可谓是蓝岸城的最大事件之一。

    随着拾荒者跟乞丐的聚集,声名显赫的木府也变成了臭气熏天,被认为受到神灵诅咒的地方之一。

    有人为木家鸣不平,宣扬官府为何在大火发生后晚两个时辰才派人来组织救火。

    一时间衙门被围的水泄不通,金破天忙于治安的维系,赵鹤更是焦头烂额,不断发挥十几年官场老油条的本事应付其他大小家族的问责。

    赵凡并不知蓝岸城的风波。

    他正在茂密的丛林中追杀不断逃跑的木刘氏。

    一个在前面飞,一个在踩踏着枝叶追。

    木刘氏面色苍白,腮红很重,身体轻飘飘的宛如纸张一样随风前进,怀里还抱着宝石点缀,黄金熔铸而成的弥勒佛像。

    “妖妇,那里跑!”

    赵凡脚下的树杈极度弯曲,先天真气在足下爆发而出,树杈砰的一声弹起。

    他借着冲力弹到十多丈的空中,双手玉化,两道真气随着他手掌显现飘动痕迹,随着拍掌而出,掌气如风般扑去。

    “撕拉。”

    木刘氏身上鲜艳的华服破开,露出内里的竹节,弥勒佛像从她怀中掉落。

    她面色一惊,来不及管破损的身体,朝着弥勒佛像飞身而去。

    “纸人!”

    赵凡下坠看到她体内露出的竹节,心中骇然。

    他追了木刘氏两天,她能腾飞更让他确信此女身上有了不得的秘籍,能令人腾飞在空中。

    但从未想过所追非人!

    纸人怎么能跟活人一般无二?

    “砰。”

    身体呈现出蛤蟆爬服状落地,卷起四周枯叶,真气扩散卸掉这股力。

    踏步朝捡起弥勒佛像的木刘氏扑出。

    既是纸人,就更好办,双手连连拍向木刘氏。

    掌气却飞向她四方的树干上,砰砰砰声不断传出。

    木刘氏的眼中露出惊恐之色,起身就要飞,树冠摇晃滴落的水珠如雨般降落。

    “噗。”

    她的身躯瞬间千疮百孔,竹节上的符咒失去效果,飞挂到七八丈开外的树杈上。

    眼中聚焦快速消失,再无丝毫活人般的体态。

    赵凡一掌拍断树杈,看着她脸上画上去的五官,模样勉强过得去。

    木沧是凭借什么本事跟这么个纸人生儿育女?

    他不是很了解但很感兴趣。

    倒是木刘氏纸人的眼睛,让人瘆得慌。

    她的眼睛好似空洞一般,随时准备将人吸进去。

    查验了一遍纸人,除了内里代替骨骼的竹节上发现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符咒后,再无异样。

    木刘氏就一扎纸店里卖的纸人,可能五官更好,制作更精良,但跟活人有极大的差异。

    “什么来头也没有,只能把你扬了。”

    赵凡运转先天真气,掌中的纸人化为一片片碎屑随风纷飞,一时间纸屑弥散在丛林中。

    用脚接住弥勒佛像,再一甩抓在手中,入手估摸有十斤重。

    佛像栩栩如生,浑身金黄好不美观,面相颇为古怪,整体是慈祥的弥勒佛,但区分开,单独看五官又有所不同。

    眼睛呈现出凶恶之色,嘴角上翘,更似是奸笑。

    再倒过来看,赫然是一张凶狠无比的怒佛脸。

    “有够邪门的。”赵凡赶忙将弥勒佛像转过来,“浑身也没记什么文字,莫非内部有玄机?”

    “咔。”

    徒手将弥勒佛像从中拆开,仔细检查,除了金子毫无发现,既没有文字记载也没有暗格包裹着纸张之类的物品。

    看着一地的佛像碎痕,即便没有纸人来历的东西,也是金子熔铸,价格不菲。

    “这尊佛像莫非是观想雕像?”

    赵凡将金子碎片装进包里,心中呓语,起身往藏宝地点赶去。

    修行静功再进一步,应当是观想内在。

    成就先天后,百脉具通,身体大部分窍穴都已经开启,仅有少数一部分不知其所在。

    他上次修行星韵感应篇时,清晰的观察到散发出星光的核心是一条婉转的河流。

    星光从中扩散而出,穿透河流,映照而出。

    而那条河流极度似右手上的脉络走向,观想也愈发顺利,倒是不知仙门修行之法又是怎么区分的?

    真想快些回苍龙观,请教师傅之间的区分。

    纸人来的蹊跷,能瞒住木沧也能瞒住叔父赵鹤,

    他能看出端倪,多亏了先天真气的帮助,目光具备一定破妄的能力。

    这就很没意思了,以后学会这样的奇能异术,纸片人老婆岂不是不真实?

    赵凡顿时对这种不能控制的破妄目光不太喜欢,以后看啥都不真实。

    比如大妹子赵秀,小家碧玉的好模样,却能看到脸上爬的螨虫,就离谱。

    世人常道修仙者不近人情,杜绝女色。

    他的理解是,不是不近人情,也不是不想近女色,实在是看到了以往看不到的细节,就很难受。

    一个脸上都是螨虫,脸的主人知道也看不到,但你能看到,他对你喜笑颜开的样子,想想就惊悚。

    想亲近也亲近不了。

    赵凡打了个抖擞,坐在树杈上打坐休息,恢复状态。

    两日的追击,累得慌。

    观想那条经脉一般的星河,星光比前段时间更亮了一丝。

    星河中出现现世中的景象,赵凡心念一动,那视角呈现在眼前。

    正懒洋洋趴在屋檐上晒太阳的小玉忽然睁开眼,眼中泛着幽光,静静的观看梨树下有说有笑的一男一女。

    女的青春靓丽,男的自信逼人。

    正是那胡姑娘与堂弟刘状元。

    小玉下意识的抬起爪子想舔一下,又想到这是猫,放了回去。

    观察一阵,没见什么危险,它眼中的蓝光消散。

    “喵。”

    小玉气的一巴掌打翻瓦片,晒太阳好好的,铲屎的又来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咦?”胡蝶笑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屋檐,见一只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去,“你家有养猫么?”

    “猫?”赵状元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那里有猫,“应该是姐姐或者娘亲养的,用来逮老鼠,来,我跟你说这词啊,它是……”

    胡蝶心中狐疑,自从几日前总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又找不到窥视来源。

    小玉抖着胡子趴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们撒猫粮。

    这日子是真的苦。

    赵凡睁开眼,拿出怀里的藏宝图,仔细对比了一下,确定是这附近。

    木家两处藏宝点中较小的那个。

    耗费许久,才找到藏宝图上画的记号,不知道那个天杀的想出来的法子。

    栽种出木字林,四周又都是山谷,从前草木稀疏能看清在哪。

    当下草木茂盛,得在山谷上找到合适的角度才能看清木字林的头在那儿,藏宝洞就在那。

    提气沿着山谷侧面跑了一会儿,扛不住引力的拉扯降到树冠上。

    提气运转轻身功夫真的能够飞檐走壁,这么算水上漂也是可以做到的。

    可惜他没有学过任何轻功,只能粗暴的用先天真气强行跑一会儿就承受不住。

    “得学一门轻功才行,否则以后见到别的先天高手,人家飞来飞去的,就我还在地上跑,丢人。”

    赵凡来到木字林前头,对着两座山交汇而成的峭壁敲敲打打,很快发现不同,运起双龙手一掌拍在山壁上。

    “轰。”

    山壁龟裂开,碎石滚落,发霉的气味弥漫开。

    过了许久,赵凡才凑近,眼前当即一亮。

    藏宝洞内,七八箱红木箱子堆在各个角落,其中三个已经打开,内里空无一物。

    其余五个都上锁,他想用掌力破开锁芯,真气被反弹回来。

    “还做了特殊工艺?”赵凡看了看发红的手掌,干脆直接打碎宝箱盖子,嗡鸣轻颤,宝箱跳了一下,“里面也做了同样的弹簧结构。”

    这就难搞,不能开锁也无法暴力破开箱子,守着宝山干等着?

    绝不!

    他很快想到了不依靠真气跟蛮力也能打开这些宝箱。

    “咚。”

    沉闷响声传出,空箱子的尖角部分砸在宝箱上,顿时出现龟裂。

    赵凡眼前一喜,“你防了真气,还能防你自己不成,这叫以强克强,以点碎面。”

    藏宝洞传出快速且有节奏的咚咚声,引得周围飞鸟阵阵惊疑。

第二十四章:人无横财不富(求推荐票收藏)

    藏宝洞角落处,穿透岩层的凝结滴落,形成一个小潭水。

    赵凡幸福又烦恼的看着五个箱子。

    两箱白银两箱黄金,还有一个箱子里放的一座鼎炉,熔炼金银用的,自带模板。

    如此多的钱财,他却是带不走多少。

    这仅仅是木家财富的一部分,不知全部拿到手,能有多少?

    什么宝马,名剑名刀都能安排上,内甲蚕甲也得整几件,江湖人得有江湖范儿。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古人诚不欺我。”

    赵凡抓着两块金锭,互相碰撞了一下,发出悦耳的声响,这是美好幸福生活的奏鸣曲。

    金锭银锭普遍有杂质,他倒是不在乎,量大,谁在意那点瑕疵。

    想要熔炼出没有杂质的金银,成色一片,对于冶炼技术有很高的需求。

    而且温度需求高,普通的火达不到那个温度。

    “这么背着出去也不行,量太大,背着显眼。”赵凡将金锭放回去,仔细看了下那鼎炉,“刚好便宜我,把金银融了带走。”

    他不急着去挖另一处藏宝地点。

    手上有如此多钱财,应当快些出手,换些实用的器具。

    比如买一匹好马,换一下收藏品,给小玉弄个金铃铛之类的,都需要钱。

    寻柴起火,加热不断加热。

    鼎炉做工精巧,花纹翻刻美观。

    底下燃烧的火气经过内部构造后,将炉内的底层结构燃烧的一片滚红。

    赵凡丢进去一块金锭,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液体。

    不断丢进金锭,直至两个藏宝箱全清空。

    站在高处,拿起鼎炉旁乌黑长勺搅拌,金锭在金液中碰撞发出脆响声,极为动听。

    焚烧整整持续一夜的功夫,金锭完全融化,粘稠成液。

    把箱子里的定型石器翻找了一遍,找出最大的平放在地上,一共十二块。

    “滋。”

    金红色的金液落入定型石器中,滋滋冒出热气,最后一块容器灌满,赵凡松了口气。

    看了看鼎炉内还剩下一小半的量,这定型石器的容量应该是计算过再制作出来的。

    长约三尺,宽一尺,小尾指深。

    继续往鼎炉下加柴火,盘膝坐在一旁打坐恢复精神。

    持续一天,他才将金锭银块熔炼成同等造型的长条形金银条。

    足足一百十一块,金条重达十六斤,银条重达十斤,具体需要准确计算,赵凡估出了个大致准确的重量。

    金条一百八十斤,银子将近千斤。

    这一笔钱,足够多。

    将它们装进一个箱子里,运起真气搬起扛在肩上。

    蓝岸城渡口,一艘三丈长的船缓缓靠岸。

    赵凡一手拿着折扇,一手背着,眺望淮水江景。

    纤夫套住船舷,往岸边拉。

    他离开藏宝洞后就发现了木家的运送方法,靠水运将东西送进藏宝洞,距离不过十几里。

    索性乘坐那艘船逆流而上,进入淮水后又在一处渔村换购了脚下这艘船。

    “东家。”

    纤夫头子拿脖上的破布擦拭脸上的汗水,伸出满是老茧的手,“二两银子。”

    赵凡扫了眼。

    拉他船的纤夫共计三人,抛出碎银给纤夫头子。

    他咬了一口确定是真,感激谢道,“多谢东家。”

    他们世代靠着码头营生,帮船拉纤赚点碎银为生,吃的是青春饭,卖的是力气活,老了一身病痛。

    “兄弟,帮忙去衙门报个信。”赵凡喊住码头的小吏,“叫金大哥过来。”

    小吏鼻子朝天,“那个金大哥?”

    “金破天金捕头。”

    “真是什么人都敢见金爷,没空,别妨碍我办公。”“那你认得这个么?”赵凡拿出一串玉佩,上书一个赵字,精美通透。

    “哎呦,原来是赵爷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传。”

    小吏见是赵府令牌,不敢怠慢,赵家的人,得罪不起,把手头的事情推给同僚,当即往县衙赶去。

    半个时辰后。

    “金爷,就是那位贵客找您。”

    小吏带着金破天几人,指着那艘不大不小的船说道。

    瘦猴几人看了眼船只,应当不是货船,反而更像是游船。

    “你去吧。”金破天微微点头,走近一些拱手道,“不知那位找我?”

    “金大哥,几日不见,愈发春风得意。”

    赵凡掀开帘子,“里面请。”

    “赵公子!”

    瘦猴等快手们一阵惊喜,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还以为走了呢。

    “好。”

    金破天一个纵越跳到船上,跟着赵凡拉开帘子,眼前顿时一亮,两根大金条摆在船舱两边,又大又闪。

    “给兄弟们的一些谢礼。”赵凡指着那边的银条,“那是给死亡的兄弟们发抚恤用的,多麻烦金大哥照顾他们的父母妻儿。”

    这话说的有点怪,老金应该不会变成老曹吧?

    金破天眼圈一红,难能有人记得那些战死的快手,“金某替兄弟们的家眷,谢过赵公子,公子仁义,兄弟们定不敢忘。”

    “大哥这是作甚!”赵凡转身避开这个跪拜礼,“受不起,本是我该出的钱,快起来。”

    “快手生来是贱命,只能在平头百姓面前逞威风,一遇到什么事情,往往冲在第一线。

    兄死弟及,父死子继,世世代代,永无翻身之日。

    衙门的抚须金更是经常性拖欠,典吏大人代掌衙门后,积年所欠的抚恤金都发了下来,但兄弟们的遗孀,实在太苦。

    少无所食,妇衣不遮体,老无所靠,有了这笔钱,能为他们买田地,即便没了男人,有我们护着,辛苦些也饿不死。

    我是激动的,感谢公子。”

    赵凡又多拿了两根银条,一并递给金破天。

    这世道,不成达官显贵,谁都苦,天下百姓皆看天公作美吃一口饱饭。

    金破天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中多了个黑色袋子,将金银条一股脑收入其中。

    “赵公子。”

    金破天将包裹挎在肩上,“我让瘦猴赶来了马车。”

    “嗯。”

    赵凡微微点头,回到船底部将大包裹拿了出来,出了小船。

    “公子。”

    瘦猴等人齐齐抱拳见礼。

    “送公子回府。”

    金破天骑着马,瘦猴几人赶着马车朝着赵府前进。

    往日门可罗雀,今朝马车满街。

    “别走了啊!”赶车的仆从很不满的看着金破天,“没看到这里在排队么,你们很急我知道,但要排队!”

    “排队?”

    赵凡歪头看了眼枯荣街,好家伙,全是马车,“金大哥,问问为什么在这排队。”

    前面马车的主人走出车间,拱手作揖,“见过金捕头。”

    “城南的罗老爷,为何聚集在此,阻碍道路通畅?”

    “赵家办寿,我等都是来送寿礼,城东的张家,城北的谢家庄都来了,我这小门小户挤不进去。”

    赵凡:“……”

    谁能想到有一天想回家居然要排队,因为送礼的人太多了。

    想不到是那个人办寿,叔父四十有三,不宜办寿,叔母三十有七,他们这些小辈更不可能了。

    蓝岸城就一个赵家值得张家、谢家庄这些世家亲自送礼。

    “走后门。”

    “是。”

    一行人转道去后门,门房小卓站在巷子口,旁边竖着一块牌子,“金大人,送礼走前门,后门夫人下令不许开。”

    “小卓。”

    “哎呀,是大少爷,我这眼睛,改明儿真该去洗一下。”

    门房小卓本不在乎金破天,自家老爷马上就是蓝岸城说一不二的人物,一个捕头虽尊贵,也不能坏了夫人定下的规矩,一看到赵凡,当即凑上去。

    “前门人多,夫人特意令小的站在这,让咱家出入无忧。”

    赵凡走出马车,让金破天驱赶马车往巷子里走,“谁过寿啊,这么大场面?”

    “老爷过四十三大寿,说是大灾之后有大福,四十四不吉利,四十五又太久,索性今年过。”

    门房小卓很殷勤,一直说到后门,这才止步,没有继续跟随。

    “状元呢,还在家中么?”

    “二少爷一早便与胡姑娘游湖去了。”

    赵凡走向小院,数天奔波,该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院中,脑袋一沾枕头便睡,晚些时候婢女喊了好几次才醒过来。

    “少爷,该用晚膳了。”婢女叫小莲,刚招进来,有些腼腆,“大少爷的衣服脏了,我便拿去洗了。”

    “我衣服没了?!”

    迷糊中的赵凡瞬间来了精神,床榻上发力,下一息已到了衣架旁,看着锁龙玉佩还挂在上面,松了口气。

    “少爷息怒,是,是我自作主张了,求少爷不要告知夫人。”

    小莲吓的花容失色。

    她只觉心里委屈,想表现一下,给大少爷留下一个好印象,谁知惹来这么大的横祸。

    “行了。”赵凡拿上锁龙玉佩,面色不善,“日后再敢动我的东西,后果自负。”

    “是是。”

    小莲如蒙大赦,快些离开大少爷的居所。

    “以后睡觉得贴身放好。”

    赵凡将玉佩放好,自责了一会儿,连日奔波太累疏忽了这样的细节,竟将如此重要的物品随意摆放,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他不敢想象,届时又得花费多少怒火才能寻回,寻思着以后要贴身收着。

    偏院。

    “姐姐,那大少爷好生过分,我不过是想为他洗衣服,为何斥责我,简直没有天理,呜呜。”

    小莲低声垂泪,泪水划过脸颊,道不尽的辛酸委屈。

    胡蝶不管她的委屈,为奴为婢,难免挨打挨骂,否则凭什么吃这碗饭?

    心中仔细复盘着赵凡的异常反应,定是某物是他非常重要的东西,莫非那衣服中有从龙令?

第二十五章:进醉春楼找男人(求收藏、推荐票)

    八仙桌旁众人其乐融融。

    赵李氏叙说着那家那家今日送来了什么东西,有多精贵。

    “老爷,城东张家送来了两副百年人参,据说可有效果了,他还请你去府上喝茶。”

    赵鹤听着夫人的话便是一阵头大,拿了这么多好东西,往后难还咯。

    赵状元跟胡蝶打的火热,你帮我夹菜,我帮你夹菜,关系极速升温。

    赵秀白了眼弟弟,读书人没羞没臊。

    “叔父,一起散散食?”

    “好。”

    叔侄二人先后出了大屋,赵李氏低声斥责了一下儿子,没点规矩。

    “我也吃饱了。”

    赵秀把碗筷一放,朝着爹与大哥追了上去,脸上洋溢着欣喜笑容。

    后院。

    梨树比之前几日更为盛放,赵凡背着手走在前面,低声说道,“木家宝库金银折合数万两,我已经全部带回家中。”

    “贩盐所获,利润竟恐怖如斯。”赵鹤闻言惊了一下,“赶得上一年的税收了,银两来路终究不妥,还需想想法子。”

    他没有老眼昏花到想把这笔钱充公,不合官场规矩,再者这钱是侄儿弄回家,也不太好过问。

    “这笔钱,我拿走三分之一,其余留给家中,弟弟日后考中举人,能往朝廷去那最好,也需银两开道,家中虽富裕,日子也比不上有买卖的张、谢两家;

    烦请叔父日后以书武传家,配以商铺买卖,家族稳定下去不愁。”

    “你想的如此之远,叫我内心难安。”赵鹤想到侄儿七岁离家,归来还弄来这么一笔大钱,心中有愧,“还是你拿着吧。”

    侄儿离去后便是破门出家,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当年就该带在身边教授武艺,怎么就送去拜师了呢?

    如此俊俏,不愁媳妇,以他所能,差不了侄儿这一口饭,再上进些,将来成为典吏也不是没有可能。

    “心意已定,叔父无需多言。”赵凡摇头,这也是他给这个家留下的保障,“人生在世,如这铁树梨花,终会枯萎,我欲长生,必定登仙门;

    将来修有所成,归来度我亲族。”

    “好,好,好。”

    赵鹤连道三个好字,“你出生时红光满园,我便知你为赵家麒麟儿,可惜姐姐走得早,为难你了。”

    “我父呢?”赵凡停顿许久,望着盛开的梨花,“自小到大不闻父名,叔父知道什么,还望告知。”

    赵鹤挺像脚步,背着手仰望梨树,不知想起什么,闭上眼睛。

    想起昔年的旧事,他仍感到荒谬。

    赵凡在旁静静等着,关于父母,对母亲更熟悉些。

    母亲难产去世,他在棺中诞生,倒也是一桩奇谈。

    父亲,从来未曾听人说起过。

    “我记得那年的雷雨夜,姐姐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在大泽之畔游玩,忽见一巨人酣睡在芦苇丛中,她好奇观看,巨人醒来,二人互生情愫,后巨人飞天而去;

    姐姐醒来,没过几日便出现了喜脉,她与我说,如今再想,你之父,当是这大泽之畔的巨人无疑,你生来手中便抓着锁龙玉佩,如此奇闻,倒也与姐姐梦中所见一般无二。”

    赵凡傻眼,心道系统会玩儿,整这么一出梦中授业,还是一个巨人,虽扯淡了些,却也说的过去,无非是弄了过来历。

    上古三皇出生一个塞一个奇特,赤帝更是赤龙所生。

    就是这个大泽之畔的巨人,他想不到是那类传说中的存在。

    本想去拜会一下便宜老爹,没想到压根非人。

    “好了。”

    赵鹤看了看躲在院门外偷看的女儿,“我四处转转,你们说你们的。”

    “嗯。”

    赵凡瞥见院门的小脸,漫步走过去,“不去修静功,跑来这儿作甚?”

    “大哥,你看。”赵秀见爹走了,跳了出来,白皙小手伸出,蛾眉紧蹙,一缕淡淡的气凝聚在皮肤下,“我有真气了!”

    “不错,妹子天资很好,不过几日功夫便诞生真气,迈入后天武者行列。”

    赵凡惊讶了一下,“修武要戒骄戒躁,不能急,你去将静功抄写几遍,直至完全倒背如流方可。”

    “大哥~”

    一声软如棉花的大哥,赵凡浑身一颤,妹子伸着手,眼神可怜兮兮,软萌妹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这妹子,什么时候学会用优势来要好处了?

    他心中腹诽,却非常受用,“先回去抄静功,武艺的秘籍定让你满意。”

    “(๑‾ꇴ‾๑)好哒。”赵秀眉开眼笑,往院外跑去,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重新探回脑袋,“大哥,静功上还有一些地方我不是很懂,您晚上来教教我好不?”

    赵凡:“……”

    “那就这样说定了。”

    赵秀嬉笑着离去。

    “这算不算骨科前兆?”

    赵凡苦恼着往小院走去。

    他只会素问三诀跟双龙手,素问三诀是不可能传的,师傅会扒皮的。

    双龙手也没学会全本,更不可能误他妹子。

    内功好解决,先找些大路货用着,这武艺难办。

    江湖中人通常熟练拳脚兵中的一种,天赋好些的再多个暗器辅助,少有人精通刀剑这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武器。

    大部分武者会选择衍生掌握,如擅刀的日后便可能会炼长刀,擅剑的则会炼双手剑。

    擅掌法的会炼拳法或指法,擅腿法的则会侧重身法。

    毕竟内功修行一旦入门,便需耗费大量的时间积累真气,充盈气海,对技艺自不会太上心。

    所以武艺选的好,将来便可省去再学一门与内功匹配的武艺,可以一直用。

    如他的双龙手,师傅是先天极限武者,他晋级先天后才能发挥出双龙手的威力。

    “啾啾。”

    推门入院,一只蓝色尾羽的鸟儿便啾啾叫了两声,小玉趴在树杈上龇牙看着它,赵凡寻思那来的鸟居然不怕猫?

    鸟儿叫了一声,抬起一条大长腿。

    “我的信?”

    赵凡看着大长腿上的信筒略微疑惑,伸手去拿鸟儿也不避开,“醉春楼相聚,从龙卫许贺山。”

    “瞌睡来了送枕头。”

    重新写了一张纸条,放回鸟儿腿上的竹筒。

    它跳了两下,低头查看竹筒没有打开,振翅高飞。

    “很聪明的鸟。”

    “喵!”

    看着飞去的鸟儿,赵凡感慨一声,脚边的小玉不爽的叫了一声。

    铲屎的不帮忙就算了,还把晚餐放跑,可恶至极。

    “喵。”

    小玉被一双大手抓住,它奋力挣扎。

    赵凡按住它的爪子,挠它肚皮,“你个小猫咪,还吃醋了,只是聪明的鸟不好吃,不聪明的才好吃。”

    小玉:“???”

    味道不都一样么?

    放下猫咪,他洗漱换了件华贵常服,将锁龙玉佩与金铜从龙令带在身上,翻墙出门。

    醉春楼是蓝岸城有名的销金窟,淮南三春之一。

    美人众多自不必说,一个字,贵。

    而醉春楼也讲究,非是那勾栏窑子,只卖肉不谈情说爱。

    醉春楼以谈情说爱为主,红娘子白娘子之分明显,据说其中表现优异者会送去天舞楼。

    门庭外马车众多,轿子摆放的四处都是。

    马夫轿夫们便坐在醉春楼四周的茶肆中喝茶闲谈,时不时用羡慕的眼神看一眼醉春楼二层花枝招展的娘子。

    即便一层大厅,想喝花酒也得十两银子起步,大厅自有大厅的娘子服侍。

    谈不上多好,根本不及二层三层,那才是蓝岸天堂。

    一袭月白色锦衣长袍,手捏折扇,腰悬美玉的翩翩少年郎走来,吸引二层小娘子的目光。

    “行在酒,行在酒……哈哈哈,喝。”

    赵凡挂着温和笑容,听着二层某处传来的行酒令嬉笑声,暗道果然是人间天堂,武者的魔障所在。

    “哎呦,公子您来得可真慢,嫣红已经久等多时了。”

    门口的老鸨挥舞着手绢凑了上去,胭脂水粉味很浓,欲要抓住赵凡的手往怀里靠。

    赵少侠一个转身避开老鸨的爪子,“我不找嫣红,找许贺山。”

    “男人?”老鸨有点气恼,这么好看的书生,却没揩到油,听闻这话更是连连打量,“春楼只有女人,没有男人。”

    赵凡脸一黑,本少侠正经人行正经事,来勾栏是听曲谈事的,怎么就是来寻欢作乐,享受男欢女爱?

    他说一出做的就是这一出,从不会改变!

    “认得它么?”

    “赵,赵大公子!”老鸨看着俊秀少年手中的牌子,眼前放光又为难说道,“大公子别欺负老身,男人进春楼从来都是找女人,怎么还找男人;

    要找男人,这醉春楼周围多的是,公子自行请便。”

    她感慨还是世家公子会玩,偏偏喜欢走焊道。

    “我来谈事,再叽歪拆了你这楼牌。”

    赵凡脸色漆黑,那能不知这老鸨想的什么,“你那不足一寸大的脑子里尽是些肮脏之物,莫以你心度他人。”

    “是,老身知错。”

    老鸨也回过神,心中吓了一跳,今天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赵家没能耐奈何醉春楼,但想要一个老鸨死,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当即转身去找许贺山。

    来春楼找男人,活了三十五年,真是头一回见。

    马夫脚夫们哈哈笑着,赵凡冷眼扫去,纷纷禁声,嘴里的荤段子也说不出口。

    只觉廉泉穴好像堵了一口浓痰,想开口便难受的紧。

第二十六章:赵先生与赵不凡

    老鸨翻遍二层花名册,也没见什么许贺山。

    “赵大公子的客人,应该足以登上三层。”

    她心中想着,翻开烫金的册子,很快在其上找到许贺山三个大字。

    “去,问问许大爷,赵家公子求见。”

    “好勒。”

    龟公闻言蹬蹬蹬往三层跑去,老鸨焦急转圈。

    不一会儿龟公跑了下来,“许大爷的客人。”

    老鸨脑海轰鸣一声,先是得罪了赵大公子,还嘲讽对方,“你说,怎么才能让赵大公子息怒?”

    “娘子,不如这样,让陈娘上去陪着?”

    “这。”老鸨有些犹豫,不禁想起上一批闺秀中最美的那个,“陈娘已经被人看重,贸然行事,只怕到时两边不讨好,你我都要遭罪。”

    “怕什么,这位可是许大爷,他的来历,你不是不知道,就这样办吧。”

    “行。”

    赵凡在外用先天真气封住茶肆里男人的嘴,打开折扇慢悠悠等着。

    龟公小跑着上前,笑呵呵道,“赵大公子,里面请。”

    一层大厅内歌舞升平,饮酒作乐,倩女游走其中,宾客乐开怀,光彩迷人,柳腰纤细摇曳生姿,台子上时不时有披着薄纱的女子曼妙而过,巧笑嫣然。

    人间天堂,乐不思蜀之地。

    前后两辈子,这种地方赵少侠表示是第一次进,唐僧果然没有欺骗他,这些女妖精,就会害人修行,悟空的棍子也吃不消;

    君不见西游之前悟空猛如龙,西游之后悟空再无大圣之姿。

    妖精遍地,坏人修行。

    赵凡匆匆瞥了眼,迷人的火光映照下。

    他那双具备了一些破妄能力的眼睛也不清晰,朦胧之美,最为致命,根本不知道具体长啥样。

    五官模子倒是不差,就是不知道具体如何。

    上至二层,一层的喧嚣声减弱大半,只有敞开门的各个小院时不时的传出娇笑声与不可名状的喘息声。

    “赵大公子有所不知。”龟公见贵客驻足,当即介绍起来,“醉春楼颇受淮南江湖人士欢迎,练武之人,生龙虎猛,咱家的小娘子痛并快乐着。

    您瞧,前段时间便有几个小娘子柳腰都给扭折了。”

    啊这……

    赵凡看了看龟公,这叫他怎么搭话,悟空还在五彩石里没出生呢。

    以前只听过累死的牛,犁不坏的田,现在长见识了,田没坏,田拱给拆了!

    这些人那是悟空,根本就是一对大角的牛魔王!

    上至三层,帷幔点缀,红墙屏风作画,秀丽灯笼点缀,角落栽种不少青竹,倒是少了几分庸俗之气,多了几分清净淡然。

    当真环境是因配置产生变化。

    纸醉灯谜的环境叫勾栏。

    有山有水有美人的环境叫雅居。

    读书人,会玩儿~

    “赵公子,请。”龟公站在廊道上止步,“三层专有佳人服侍,公子只需摇铃即可。”

    赵凡微微颔首,接过铃铛,推开雅居竹门。

    水流涓涓声入耳,香炉中青烟弥漫,矮桌旁年轻的袍服男子正往怀里的佳人灌酒,龙飞凤舞屏风,窗外竹林摇曳。

    郎情妾意,春酒动人心。

    赵少侠表示,学会了。

    “少侠眉清目秀,倒是让人。”许贺山抱紧怀中的佳人,甩飞坐垫,“请坐。”

    赵凡一手接住坐垫,感受其中的真气,先天武者,“许大侠倒是好性情,如此风情雅地,怎可没有舞伴助兴?”

    晃了晃手中铃铛,站在廊道尽头的侍女看了看陈娘的牌子,忙去请娘子过去。

    “公子这是作甚,妾身的舞姿莫非比不上其他姐妹?”

    许贺山怀中的佳人嘟着嘴,语气娇柔,酥人心骨。

    “小娘子舞姿,在某眼中最美。”许贺山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位赵公子喜爱别人,某也不可强求。”

    “哦。”

    佳人喜笑颜开,白嫩的小腿互相交叠着,为许贺山倒酒。

    赵凡目不斜视,脑中思考从龙卫干嘛选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谈事情?

    不一会儿,身着紫袍的女子赤足迈着小碎步进来,看了眼二人,跪坐在赵凡身旁,主动依靠在他怀中。

    梅花素香,容貌秀美,少了一丝红尘气,多了一缕纯情。

    “倒酒。”

    赵凡拍了拍酒杯,“许大侠,对于通报之事,如何看待?”

    “咚。”

    酒水入杯中,却不是从酒壶中来,而是从陈娘的巧嘴吐出。

    赵凡:“……”

    “正常倒酒即可。”

    赵凡寒着脸,太会玩了,陈娘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侥幸,将酒杯放在一边,重新倒了一杯。

    这一幕把许贺山看笑了。

    “赵公子何不尝尝佳人酿,味道更甚。”

    “我来是谈事情,不是寻花弄月。”

    赵凡苦笑着,他对喝别人的口水没啥兴趣,至于为什么叫佳人酿,得问问文人墨客们怎么想的。

    “不急,还有一位客人,赵少侠先玩玩也不迟。”

    陈娘在旁夹菜倒酒,细语绵延。

    她本不愿来,奈何妈妈强逼,无奈出阁。

    二人喝着酒,看着对面许贺山的举动,赵少侠有些意动,瞥了眼身旁的佳人。

    肤如凝脂,白皙透彻,貌中少一分红尘气,多了两分纯情之态。

    身段婀娜各有特点。

    陈娘注意到贵客的目光,有心掩饰,奈何身上紫袍太薄,越掩饰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娇羞作态。

    “赵先生光临,青竹摇曳生辉,请。”

    赵凡压抑不住躁动的悟空时,忽闻门外侍女轻微的喊声。

    心中狐疑,许贺山嘴里的第三位客人到了。

    赵先生不知是何方神圣?

    竹门打开,身着玄色长袍,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迈步而入,见到身着月白长袍的俊俏少年望过来错愕了一下。

    “叔父,你不是应酬去了么?!”

    “侄儿,你不是教秀儿武艺么?!”

    二人心中惊呼一声,默契的没有指出对方的身份。

    “许大人。”赵鹤朝着许贺山拱手,“让您久等了,下官来迟,还望见谅。”

    许贺山一甩披风遮住怀中佳人,“赵大人操劳一县事务,来晚情有可原,请坐。”

    “这位是?”

    赵凡微微拱手,“见过赵先生,在下赵不凡,兴许三百年前与赵先生还是一家。”

    “有礼有礼,什么先生,不过是朋友抬爱说的罢了。”赵鹤笑容和煦,瞧不出丝毫尴尬感,“不凡少侠年纪轻轻,气度不凡,若真是一家,祖上烧了高香。”

    二人笑笑不再言语。

    “人到齐,本官也直说,这件事上头很重视。”

    许贺山喝了口酒,看了眼俩人,“该查的本官都查清楚了,该斩便斩,该流放便流放,有一事却一直悬在心中未曾解开。”

    赵鹤敬了杯酒,“许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下官遣其快手,将这蓝岸城翻过来也得为大人效劳。”

    心中嘀咕,既然查清了,还叫二人前来,为了银子?

    赵凡心中惊疑,他已经查清,那么就该问木家的银子了吧。

    “木家私盐的来源本官已经查出。”

    许贺山一甩手,一卷画册飞出,“此人绰号担山客,先天顶级武者,精通点石成金之术。”

    赵凡打开画册,仔细看了看,“这担山客未免太多了些?”

    “就一人,莫非赵少侠有什么发现?”许贺山推开怀中的佳人,仔细看了看,忙把画册抢回去,“咳咳,此乃上次偶尔所见,对图中所画之人颇有好感,无事便看看。”

    “夜游淮南第二版,一直买不到,这东西很抢手。”赵凡微微颔首,拿起画卷看了一眼,果真凶神恶煞之徒,“也喜欢无事便看看。”

    “妙哉。”许贺山尴尬的表情收敛住,哈哈一笑,“赵少侠吾道中人,日后还得多请教请教。”

    “不敢,不敢,许大侠已经离开理论,进入实践阶段,我不及也。”

    赵鹤听不懂俩人在说什么,看了眼担山客的画卷,有些年头了,“许大人,不知这担山客,有什么特征?”

    “面生横肉,那一字黑眉便是他的特征,此人性情孤傲,极为执着。”

    “下官定当尽全力为民除害。”

    赵凡疑惑问道,“既大人确定担山客在蓝岸城附近,怎么不亲自出手?”

    “九江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叔侄二人对视了一眼,赵鹤心领神会,“木家因大火焚烧,目前还在清理中,那些银两恐怕……”

    “这等江湖恶人,断不会将钱财放于家中,可惜这才银两,不知埋在何处。”

    赵鹤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交易的筹码,就是不问木家宝库在那里,也不追查。

    赵凡拿出金铜从龙令,“许大侠,我想寻一两门武艺,你看可行?”

    “金铜,传言不假。”

    许贺山呼吸加重了些,随即扔出书册,“金铜从龙令,可换之物皆在这,少侠慢慢看。”

    赵鹤看了两眼,冷气直抽,差点叫侄儿就换那把锦绣月刀,这可是当年名震江湖的神兵利器。

    赵凡不禁感慨从龙卫底蕴,许多只知其名不知其所在的江湖传闻中的功法上面都有兑换,就是这功勋高需求的有些吓人。

    且功法兵器药丸太多,他一时找不出想要的。

    “许大侠,我想寻一轻身功夫与女子类的软功拳脚,可达先天的武艺秘籍,不知有何推荐的?”

第二十七章:打游击战的大佬(求推荐票)

    “先天武学。”

    许贺山思索了一会儿,手指定格在书册上的某处,“水上一线天,这种轻功修至小成,踏雪无痕,轻松可跳三五丈高度,修至大成,踏水而行可达数百丈之远。”

    “峭壁飞身功,此功是一隐士高人所创,修至小成,无论再如何崎岖的峭壁,也可如履平地,至大成更可飞身上岩无需借力,一口真气憋多久,飞身效果便能持续多久。”

    “再这踏风追光步,短距离内身法与速度提升三倍以上,但效果单一,只能用爆发杀敌,却不能赶路。”

    许贺山放下书册,“此三种轻功,皆是金铜从龙令能够兑换的,个人更推荐少侠水上一线天,亦或者峭壁飞身功。”

    赵凡细细思量,三种轻功各有长处。

    水上一线天能增加赶路速度,即便遇到大江大河也拦不住去路。

    峭壁飞身功对于登山采药更有帮助,一气喝成不泄露的话,更可一直持续,配合龟息功,却有奇效。

    再者踏风追光步,速度与身法提升三倍以上,虽然属于爆发技,没有水上一线天的速度,更没有峭壁飞身功的持久性。

    “许大侠,踏风追光步,闻听极强,为何不推荐它?”

    他心中疑惑,毕竟能瞬间爆发速度杀人的武技,应当会很多人练才对。

    “此功虽好,也有奇效,但却有一个致命缺点。”

    许贺山从佳人接过一杯佳人酿,“此功施展时,需要经脉不断的共振,爆发出远超常态的速度,但渐渐的你会习惯它带来的效果;

    在以后可能会超越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不断的加速,对足部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曾经有一位前辈,绰号快狐杀手,能在十丈之内取人首级,纵然是先天顶尖高手也难逃一死。

    他一生从无失手的记录,我们发现他的尸体时,他的双足早已无法行动,得到这本轻功后,鲜少有人修行。”

    赵鹤忙开口,“此功法的确不错,但难免会对经脉造成损伤,反而伤了根基,得不偿失。”

    他看侄儿意动的眼神就明白,这小子十拿九稳要选这轻功。

    “踏风追光步吧。”

    赵凡想着素问三诀有温养经脉的功效,学了这门爆发轻功,再学一门便是。

    悟性增幅一半,他有信心学会另一套轻功。

    “如此。”许贺山迟疑了一会儿,微微颔首,“也罢,将从龙令在功法下盖个印,自会有人将功法送到你手上。

    至于这女子功法,湘水派的功夫不错,要不天舞楼的功夫,也是女子宗派,倒是可学。

    至于一些江湖功法,主要以逍遥掌与秀女剑法为主。”

    女子练武天生在力量上比不过男子,故而多以剑、掌、暗器为主,走技巧之路,非如男子般,走大开大合者居多。

    想到妹子的心性,天舞楼的功法融入舞步,缥缈灵动反而会引来觊觎,反而是湘水派的功夫,以阴狠闻名。

    “便这两套吧。”赵凡看了看更浅显一些的印记,“从龙令剩下的功绩,无法再兑换一门轻身功法了吧?”

    “嗯。”

    许贺山收起书册,将那盖印的裁剪下装在蓝色尾羽鸟儿的大长腿上,它低头看了看,挥舞翅膀从窗口飞出。

    “能够达到先天的功夫本就稀少,兑换出一类,书册上的武学便少一类。”许贺山将佳人搂回怀中,“少侠想得到功绩,也可用双龙手秘籍来交换。”

    “不必。”赵凡忙摆手,被师傅知道不得被打死,“许大侠,事情已了,在下便不打扰了。”

    许贺山怀中的佳人推了推他的胸口,眼中满是催促之意,意乱情迷。

    “如此,也好。”

    赵凡跟赵鹤二人起身离开雅间。

    陈娘见需要服务的客人走了,迈着长腿蹬蹬蹬离开。

    叔侄二人犹如陌生人一样,互相从醉春楼离开。

    赵鹤一路骑着马,过了几个街口才转弯往枯荣街走去。

    “老板,来来一碗馄饨。”

    赵凡招呼夜宵摊伙计来碗吃的,将竹筷子敲打着茶碗,“赵先生,赵先生,会玩呀,放着叔母如此娇妻不管不顾,跑去当什么赵先生;

    好好的赵鹤不当,叔父呀叔父,你可真会玩。”

    “客人,您的馄饨。”

    赵凡刚吃上,赵鹤骑着马过来,伙计赶忙去牵住缰绳,“官爷,吃点什么?”

    “云吞面。”

    赵鹤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赵凡身旁坐下,“来,吃点橘子去火。”

    “吃馄饨,不吃橘子。”赵凡看了看那几个橘子,显然酸的很,“赵先生怎么有空来吃云吞面?”

    “什么赵先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赵鹤叹了口气,剥开橘子往嘴里送,“这滋味,够爽快。”

    吃完不忘用橘子皮擦了擦衣服。

    “男人进勾栏是正常的,主要是去了之后要怎么做才能不被妻子发现,这就有讲究了,橘子皮,味重,足够驱散胭脂水粉味。”

    “学会了。”赵凡喝了口汤,烫的直吐舌头,“高,实在是高,怪不得几十年,叔母愣是没发现赵先生在外面乱玩。”

    橘子皮去味,不愧是跟结发妻子打游击战的老手,光这一手,就是狗鼻子也闻不出什么。

    “官爷,您的云吞面。”

    “应酬么。”赵鹤拿着竹筷子互相涮了一下,“没有我当年的谨小慎微,那来现在的幸福生活,我担保,从来都是去喝花酒,从未留宿过。”

    不留宿也不代表不能干什么啊。

    赵凡下意识想到,喝完馄饨汤才反应过来,对于现在的古人而言,一个时辰传出去是要被嘲笑的,没有安全措施的古代;

    十几年来,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叔母的事,也会有风声传出。

    “你们谈了什么?”

    赵凡喝着粗茶,“伙计,再来一笼包子。”

    “好勒。”

    “当年学武,一顿能吃十几碗面。”

    赵鹤吃完云吞面,一脸满足,“谈私盐的案子,木家的账册都在,理应说脏银数量庞大,但从龙卫找不到,他怀疑被你私吞了;

    碍于金铜从龙令,不好下手,让我在背地里帮助他监视你。”

    赵凡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江湖上果然没有那个人是傻子。

    许贺山呀,你算尽一切也算不到,赵先生与赵不凡,同为一家人这一点吧。

第二十八章:江湖高手体验卷

    “伙计,结账。”

    “好勒。”

    伙计拿着抹布过来,往肩上一甩,“官爷,一共六文钱。”

    赵凡走在前面,“赵先生,不凡便先行一步,告辞。”

    赵鹤付完钱走出店家,见到赵不凡已经走了七八丈远,摇摇头,骑上马吃了个橘子回家。

    转了两条街,才通过小路翻进后院。

    月华如流浆,树影灼灼,院墙上站着的人眺望着小院里屋前台阶上坐着的白衣少女,豆蔻年华,披着长发,脸上尽是不开心。

    赵凡看了看手上的橘子,提气飞纵到赵秀院里。

    “大哥!”

    见到人影落地,赵秀欣喜站起,小脸板着,“我还以为大哥不来了。”

    “怎么会,弄功法要点时间,先吃个橘子,醒醒神。”

    赵凡瞥了眼她的黑眼圈,将橘子丢过去,“吃完行气试试,我看看是那里出了差错。”

    原来大哥记得我饿了,特意带了橘子过来。

    赵秀心中想着,喜滋滋剥皮,把果肉送进嘴里,一股酸味直冲大脑,“噗,哈,好酸。”

    “大哥,这个宵夜一点都不好吃。”

    “不好吃就对了,给你提神用的。”

    赵凡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借口不充分,怎么能忽悠住苦等已久的妹子呢?

    他心中疑惑,为什么会想着忽悠妹子,维持大哥的形象呢?

    一定是被赵先生感染到了。

    “大哥,你看着啊,有不对的地方要告诉我。”

    赵秀很认可大哥的理由,真的很困,几次都睡着了,吃完橘子,酸的脸都变了,爬到木桩上,嘱咐完后才展开架势。

    渡过打熬气血,真气滋生的后天二重武者,还无法自如运用真气,还得配合着打熬气血的功夫才能催发出真气。

    当真气运用自如,可外放时,便进入后天一重的层次,多数武者困在后天一重,有不能破身,考验定力,也有的人是真气感知很低,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真气是武者的根本力量,能将力量、速度、技巧、反应等等大幅度加持。

    真气加持下的武者跟没有真气加持的武者差别很大。

    赵凡外放出先天真气,仔细感应着赵秀身上散发出的后天真气。

    真气一旦完成大小周天运转,渡过昆仑顶,增幅的效果更强,此时则是先天真气,可依附在掌、剑等器物中激发而出,拥有巨大的破坏力。

    且先天真气对武者的加持更恐怖,古之千人敌万人勇,无一不是先天之上武者。

    后天武者弱点明显,面对人海战术,真气耗尽状态会大举下滑,容易被围杀致死,先天武者则是真气循环,源源不断,弱点大幅改善。

    先天一重武者的真气更是能够聚在体外形成气罡,刀枪难破,更难杀死。

    百个后天武者,正面也难以击杀先天武者。

    赵凡眉头微皱,察觉到赵秀的真气的不同,运转奇经八脉倒是畅通无阻,但到了胸口位置气便消散,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先停下吧。”

    看妹子满头大汗,赵凡走到近前,“总体上没什么问题,继续娴熟就行,暂时得不出结论,过段时间我再看看。”

    “嗯嗯。”赵秀擦了下额上的汗水,跳下木桩,眼中闪烁着惊喜,“真气太神奇了,在身体里动来动去,很奇妙的感觉。”

    赵凡欣慰点头,当年第一次诞生出真气,高兴的一夜没睡。

    “妹子,记住武者需戒骄戒躁,不能因为有了一点小成就就骄傲自满。”

    “是是是,江湖儿女精神,不拘小节,敢为人先。”赵秀捂着耳朵,嘟嘴道,“大哥你都说很多遍了,我都知道的,又不是三岁小女孩。”

    赵凡摇头,妹子既学武,胆子还得磨砺一下。

    “大哥?”

    赵秀开口喊住准备翻墙回家的大哥,“我想体验一下江湖高手的感觉,能不能带我飞一次?”

    “飞?”

    “就是跳来跳去,翻墙上屋的那种。”

    赵凡瞬间明悟,还在想着不会飞可咋整,“这个好办,你放松,不要反抗,不要着急,我带你体验一番。”

    “嗯嗯。”

    赵秀欣喜拉住大哥的手,紧绷着小脸,“我准备好了。”

    “呀!”

    赵凡想了想,抓住她的肩膀,一脚踏在地面上,真气扩散,身体朝上冲,直至三丈才停下,赵秀尖叫出声,很高啊,能看到大片的蓝岸城。

    脚下真气凝聚爆开,犹如平地般,他借着力往前跨出一步,身体往前翻滚。

    赵秀回过神时,脚下已经稳稳站在屋檐上。

    风吹起她的秀发,望着自家的格局布置,“原来爹把家里弄的这么好看,怪不得大哥打走寻常路,路上的风景这么好看,我也不走。”

    我不走是不想被叔母误会。

    赵凡心里嘀咕,提气爆发,踩着院中的树冠往院墙跳去。

    “还能踩着叶子走,轻功好棒啊!”

    “好像听见姐姐的声音。”窗台边,赵状元正挑灯夜读静安秀女词,听到动静看了眼夜空,“听错了吧。”

    屋檐上。

    赵秀捂着小嘴,杏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太兴奋了,差点被弟弟发现。

    赵凡洒然一笑,双腿弯曲,运起足够的真气弹跳而起,在空中转体一百六十五度,再之后稳稳的落在街道上,再一脚又出了枯荣街。

    翻滚、跳跃、急速奔跑、踏叶而起。

    将会的基础轻功全用了一遍,赵秀兴奋无比,眼中只有对轻功的渴望。

    “轻功不过是武学的一类,可学但不能专精。”

    赵凡训斥完,决定玩点刺激的。

    先天真气爆发急速冲出,经过树木时抓住两片树叶往前甩去,速度陡然加快,踩着树叶凌空踏虚,手拉着手燕子回旋往前后踏着树叶,身形再度拔高。

    月光好似在二人脚下流淌一般,凌空落在屋檐上滑出一段距离,赵凡再度爆发冲出。

    赵秀只觉耳边风的声音就没停歇过,眼中尽是欣喜。

    江湖高手,飞来飞去一般的感觉,她今日试验过了,练武没错,一直坚持的事情是值得的。

    赵凡很累,这样的轻功需要消耗大量真气。

    不能在妹子面前露馅,江湖高手的大哥形象一定要维持住。

    在蓝岸城里跑了两圈,累得够呛。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赵凡站在灯笼挂架上,三层之下就是人来人往的醉春楼,这一幕将赵秀的眼光彻底吸引住,“嗯嗯,大哥辛苦了。”

第二十九章:将这三甲举人拖出去斩了

    枝头上鸟儿鸣叫,院角里猫咪匍匐前进。

    双眼瞄着枝头上的鸟儿,漆黑的爪套踩在青草上,一个猛扑猫上树,鸟儿扑腾着翅膀展翅高飞。

    猫的耳朵折成飞机耳,觉得有些丢猫,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抓住。

    阳光越过院墙照入小院中,被树冠切碎后化为细碎的光点落在门窗上。

    “呼。”

    坐在床榻上的赵凡缓缓吐出一口一尺长的浊气,睁开眼帘,入眼的是窗前透射进来的细碎阳光,缓缓起身,穿上衣袍。

    婢女早已打好了一盆清水放在门前,简单擦洗一二,往花盆里洒了到水渍。

    鸟儿扑腾着翅膀落在枝头上,鸣叫两声,小玉听到动静,不知从何处钻出个脑袋,观察着枝头上的鸟。

    看着熟悉的蓝色尾羽,赵凡伸出手,鸟儿急忙落在他指头上。

    大长腿上分别绑着两个油纸包,分别拆开,左右两块巴掌大小的玉片,上有小巧的经脉刻图与经文解释,小巧玲珑不失干净利索。

    “功法收到。”赵凡反复确认了一遍,是功法无疑,刻意弯腰准备将鸟儿扬起,不料一道白影蹿出,瞬间将鸟儿扑倒在地,“什么都吃。”

    小玉以极快的速度拔毛咬喉,鸟儿扑腾两下没了动静。

    它回头看了眼赵凡,叼着鸟儿便走,转眼不知去了何处。

    “也好,问起便说被野猫吃了去。”

    赵凡心中想着,也不急着去大屋吃早膳,反而看起踏风追光步的行气路线,如何发力、收力、动作的配合,研读一遍,动动手脚确定熟悉后一步蹿出。

    下一息便至三丈外的院墙旁,顺势往上一步,再往前急奔,遇到拐角,想着来个加速转弯,脚下一松,身体便被甩了出去。

    他四肢贴着地面滑行一段距离才停下,“转弯时应该加大手臂力量,身体才能协调完毕。”

    思索着刚刚的不足,运转先天真气又跑一遍才停下,比之上回进步许多。

    踏风追光步速度爆发快,真气出气海便往足下经脉冲去,恍若一道光直撞,需要注意步伐的节奏与身体的协调,运用自如有极大奇效。

    衣袍猎猎,宛若衣服里装了鼓风机般,轻飘飘落在树叶上,黑发飞舞。

    “大哥,大清早跑我院中作甚?”赵状元披着衣服,披头散发出门便看到站在树叶上的大哥,“未经允许入我院中,如……”

    ‘强人入门,主人打杀无罪。’还未出口,树叶上的赵凡轻轻一点,顺势离开赵状元的院子。

    “侠以武乱禁,大哥真是太无礼了。”

    赵状元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看了看树下长满青苔的木桩,已有数年不曾上去站过桩。

    数年来忙于学业,研读经典,根本抽不开空去研究站桩武学,难道学成后,能跟大哥一样跳来跳去,宛若谪仙?

    赵凡落入大屋院子里。

    赵鹤与赵李氏已经吃上,赵秀已经在喝粥,抓着时间去练武。

    “叔父早,叔母早。”

    赵凡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碗筷,夹起薄皮包子便吃,大葱肉馅在嘴中爆裂开,满嘴肉沫,囫囵吞下,夹起一旁的橘子便吃,“叔母包的包子很好吃,就是这橘子太酸。”

    酸味直冲大脑,瞬间想起这是昨晚赵先生买回来的橘子。

    “好吃吧。”赵李氏放下筷子,拿起橘子果肉往他碗里放,“家里不缺水果,你的孝心我也知道了,多吃点,以后别买这么便宜的橘子,家里不缺这点银两。”

    赵凡看了眼擦嘴的叔父,大义灭亲啊。

    “我吃过,提神特好。”赵秀喝完粥,拿起一块往嘴里送,酸的龇牙咧嘴,“娘,我觉得还不错。”

    “你吃过?”

    赵李氏狐疑看着女儿,老爷将橘子买回来后一直放在大屋,她早上就没碰。

    “吃饱了,爹娘,我去练武了。”

    多年察言观色的赵秀已经学会读懂娘亲的脸色,抓起一把橘子果肉就跑。

    赵李氏看向老爷,心中疑惑,女儿足不出户,怎么会有橘子吃?

    赵凡顿感不妙,手在桌下发出一指真气。

    赵鹤身体一颤,碗掉在桌上,“哦,昨晚解手时带给闺女的,练武么,容易累,让她提神别荒废了武艺。”

    “你呀。”赵李氏眼中的狐疑之色消去,帮他拿起碗,“那也不能给女儿吃这么酸的橘子,凡儿以后别买这么算的,我让人去买。”

    “嗯。”

    赵凡松了口气,差点就露馅了,“吃饱了,叔父叔母慢用。”

    逃也似的离开大屋,恰巧碰见赵状元跟胡蝶有说有笑走来,打了个招呼这才错过身。

    翻墙出了大屋院子,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赵先生,请留步。”听着马蹄声,赵凡走出拦住去路,“那酸橘子就成我买的了?”

    “一时让你背锅,别往心里去。”赵鹤拉住缰绳,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你怎么进秀儿的院子?”

    “翻墙啊,那才多高,挡不住我。”

    赵凡露出自得神色,将两枚玉片握在掌中,“除了教武艺外没别的事情,这不湘水派的功夫到了,我得去教妹子练武。”

    “别漏出马脚,莫让你叔母发现,秀儿终究没有出阁,别闹出不好的传闻。”

    “我知道的。”

    赵鹤看着他翻过墙头骑上马背,摇了摇头,“有路不走爱翻墙。”

    “叔父。”

    “吁~”赵鹤拉住缰绳,看向墙头上的赵凡,“什么事?”

    “别忘了查查担山客的来路落脚处。”

    “我会遣人去找。”

    马蹄奔腾,一路至县衙。

    快手过来牵住缰绳往马槽里带,赵鹤登上威武堂,今天衙门里还有很多事情等待处理。

    三班六房人手快步行走,查抄贪官这种事,都有小利可拿,运气好点还能捡漏。

    “查抄犯官秦俊已屋宅七处,地契三十张,商铺十二间,折价二万两。”

    “家中查抄银两七箱,黄金一箱,珠宝首饰共计十五斤,折价七万两。”

    “另有田契一千二百三十五张,皆是上等田无一下等田,合计十五万两。”

    赵鹤听的心惊肉跳,蓝岸城八千户人,年岁收不过十七万两银子,县令贪墨的银子比一县岁收更高。

    “皆是民脂民膏,一地父母官,竟如此荒谬。”赵鹤听完库房的统计,一脸愤然,“将犯官秦俊已及其家人统统押上来。”

    “威~武。”

    威武堂快手敲打着水火棍,金破天手握刀柄,意气风发,身后跟着七八个披头散发的男女,“启禀大人,犯官秦俊已已经带到。”

    “赵鹤,你我同袍十余年,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秦俊已面色苍白,神色憔悴,“你们这些人,当初没有我点头,能端得上这饭碗吗?”

    威武堂快手低头,不敢直视秦俊已的目光。

    或多或少都求过县令大人为自家办事,如今县令落难,他们都想着撇干净。

    “戏说与本案无关内容,左右掌嘴。”

    瘦猴跟另一名快手拿着令牌行刑,往日他们没受过秦俊已的好处,在衙门内也是被排挤那部分人,对此更是不堪在意,下手没轻没重。

    不到一刻钟,秦俊已满嘴是血,老泪纵横。

    “你所贪墨的银两,本官已经查出,我问你答,有任何瑕疵,休怪律法无情。”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当听到十七八万两的数字时,更是痛骂狗贪官。

    如此多民脂民膏,用来修桥补路,蓝岸城能焕然一新,却全被这个贪官用来收集文玩古画,娶娇妻美妾。

    一时间大葱白菜乱飞,砸在秦俊已一家七口身上,菜是衙门用来喂猪的,丢完还能继续用。

    “按照本朝律法,贪墨银子三千以上者流放三千里,九千两以上腰斩示众,超过万两,男的为仆,女的为奴,超过三万两,夷三族。”

    师爷颤抖着手念着罪状,想不到恩主却成了他宣判死亡的亡魂,内心所想只有他知晓。

    “参详秦俊已对本县的贡献,无功劳也有苦劳,剥去一切功名,死后不得立碑,夫妻斩首,其余家眷女入教坊司,男入边疆充军。”

    “我可是三甲举人,死不死,你说了可不算,我的同窗,可在大理寺任职,哈哈。”

    秦俊已神态疯狂,他还有大理寺的同窗,还有刑部的同窗。

    一个偏远县城的狗屁代县令,也敢判他死罪!

    三甲举人,只有陛下才有资格赐死,即便是府君也只能抓不能杀。

    “签字画押吧。”赵鹤眼神复杂,“莫说大理寺卿,便是九江府君在此,也护不住你。”

    亲眼目睹他从少年意气风发到油滑迟暮,贪得无厌,再至如今万念俱灰,身死族灭。

    “爹,我不要死,我不想死,你是县令,这里你最大,命令他放了你啊。”

    “明明是他贪的,凭什么要拉我去充军,我不服,我不服,我要去大理寺告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金破天收起罪状递交给赵鹤。

    快速的看了一遍后,赵鹤微微颔首,“状书本官会送上大理寺审验,依照从龙卫许贺山大人的诉状,犯官秦俊已认罪伏法,为确保律法的公正公平性,即刻斩首,行刑。”

    “赵鹤,你疯了。”

    秦俊已听这话欲要冲上前,被金破天牢牢按住。

    “我可是三甲举人,只有陛下才有资格杀我,一个屁代县令,也敢杀我,大理寺不会放过你,刑部也不会放过你。”

    “依照本朝初年的律法,从龙卫有替陛下监察百官,先斩后奏之权,见令如见国玺。”“左右,将这三甲举人拖出去斩了。”

    金破天拉着秦俊已的胳膊往外走,地上尽是污秽划痕。

    “哈哈哈,我的老师是礼部侍郎,赵鹤,我全家在黄泉路上等你!”

第三十章:赵府夜宴(求推荐、收藏)

    “砰。”

    随着千斤闸刀落下,四颗人头滴溜溜的在地上乱滚,血水喷出,无头尸体狼狈倒下。

    威武堂前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拿起手中的菜叶不断丢向尸体,更有甚者直接解开裤子就滋。

    秦俊已为官多年,蓝岸城是好是坏,百姓心中门清的很。

    今天犯官人头落地,可谓是喜上加喜。

    赵鹤望着这一幕,深知官场一步错则全局毁,日后代县令不仅要当好,还得有民心,结交九江城权贵,否则一步踏错则满盘皆输。

    昔日秦俊已风光无限,今朝落得人首分离,不得立碑、不得葬风水宝地的下场,谁又能遥想今日?

    鬼门关前走一遭,他更懂得人间冷暖心自知。

    缝尸匠很快赶来,拿一布袋将尸体收敛,之后还需拉出去埋葬。

    三甲举人,天子殿前走一遭,下场也不过如此。

    “若仙门中真有成仙之法,侄儿想去寻仙访道,倒也是一条去路。”

    赵鹤心中五味陈杂,人间富贵自家已然享受,这成仙长生之法,也只能看侄儿的造化。

    想起十多年前的旧事,红光满院,生带玉佩,莫非侄儿是仙人转世?

    越想越繁杂,似家中这般变化,皆是姐姐棺中产子后而来,福运好似说好了似的,一股脑上门。

    “破天。”

    “县尊大人。”

    “木家私盐的源头,有拷问出什么?”赵鹤想起担山客,这是个隐忧,“有什么结果,不分昼夜迅速来禀报给我。”

    “木家那几个外室嘴严的很,不过县尊放心,给我点时间,定叫他们全盘吐出。”

    金破天恭敬笑着,目送代县令离开,心中尽是自得。

    赵典吏升任代县令后,典吏实权空缺,他顶着捕头名份,实际掌握的是典吏之权,位比县中三老。

    往年捕头时,虽也有往家中坐,小门小院显得寒酸,如今不仅换了大宅子,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人拜访。

    他明白这都是赵县令的回报,心中更拥护他,办事也愈发卖力,从前跟着他的那几个快手也成了快手房的核心。

    可谓一朝胜则鸡犬升天。

    赵大人的敌人便是他们的敌人,木家阻碍了赵大人的路,那就要清理干净。

    威武堂快手已经被打乱重编入两城门快手房中,却也不怕生事。

    金大人可谓是蓝岸城三百名快手的总捕头,想办什么事,不过一句话罢了。

    不过半日,木家外室子嗣在逃的几人依次被抓住,而外室之长见到披头散发,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嫡子时,也交代出了更多的细节。

    “大人,已经复问过了,全都对得上。”

    瘦猴将状纸递给正在喝茶的金破天,“其中有两个嘴硬的,已经被我们悄悄弄死了。”

    “做的不错。”金破天看了眼状纸,唤来新晋的几个心腹,“今夜赵大人寿宴,你们好生看着,别出了什么差错,茶水钱少不了你们的。”

    “谢总捕头。”

    金破天微微颔首,带上瘦猴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往赵府而去。

    今夜的赵府甚是喧嚣,城中张家、谢家老太爷亲自登门拜访,三老更是提着礼品而来,铺面摆的很大,给足了新任代县令面子。

    门庭若是,轿夫马夫络绎不绝,提着礼品的下人从门前排到街口,热闹不已。

    金破天骑马而来,眼尖的小卓赶忙上去牵着缰绳,将人往府门前引,“金大人可算来了,老爷吩咐我在这等着,可把您给盼来了。”

    小卓嘴甜,左一个金大人,右一个金大人,叫的热情洋溢,与先前登门时的态度截然相反。

    “狗腿子。”

    瘦猴几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句,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敬,宰相门前的狗,那也跟别家的狗不一样。

    别家的下人看到小卓点头哈腰问好,俨然是下人中的大佬级别存在。

    “金大人到。”小卓在府门前高声唱道,很快有内院的下人走来,“金大人,几位大人,里面请,内院贵宾席。”

    瘦猴几人微微点头,对小卓的这声大人比较受用。

    金破天全程挂着敷衍笑容,感慨这世道真的现实,在一个门房身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卓热情送走几人,转身又去招呼其他贵客,身为赵府新任门房,他对目前的境遇非常满意。

    没人再敢嘲笑他就是个烂人,以前的狐朋狗友现在也得喊他一生卓哥。

    为了这次寿诞,他专门去请教了谢家与张家的老门房,学会了门房看人的本领。

    宰相门前的狗与路边的野狗那待遇自是不一样的。

    狗腿子的身价也随着主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内院布置温馨雅致,极富淮水以南的标准,大桌小桌泾渭分明,侍女穿插在其中,舞台上戏子唱着贺南山寿。

    胡蝶身着正式,陪同在赵状元身边与蓝岸城大家闺秀们交谈,时不时传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状元兄文采斐然,今又得胡姑娘这一贤内助,实则羡煞我等。”

    “状元兄,日后高中,可别忘了小地方的这群兄弟们啊。”

    秀才们举着酒杯,恭维着赵状元。

    他酡红着脸一一回敬,“一定,赵某将来定不忘各位手足,诸位,干。”

    “胡姐姐,我可羡慕你了,状元大哥文采好,将来不差出路,你又这般美貌,郎才女貌,我将来的夫君能有一半好,叫我去死也愿意。”

    “妹妹说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胡蝶露出虚假笑容,逢场作戏而已,“那位妹妹看上了,我给你们提一句。”

    “姐姐此言当真?”

    她这话一出,立马引来大家闺秀们七嘴八舌的嘈杂声。

    赵状元,可是蓝岸城新晋的香饽饽,父亲是新晋县令,位高权重,自身又是九江城水芸馆学子,老师更是本地有名的举人,未来可谓前途无量。

    谢家与张家的大家闺秀都在东张西望,四处打听赵家小姐的下落,发展一下闺中密友关系,奈何赵小姐似乎在后院。

    一只雪白的猫端着爪子趴在神像边,路过的下人与客人仿佛瞎子一样,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一对竖瞳紧盯着两只不足拇指大,在四处纷飞的彩蝶。

    它们每次煽动翅膀,便有如荧光般的粉末落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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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五岳华洲,通达四方,五岳帝君登仙失败后,五岳华洲渐失修仙界地位,沦为半江湖半仙门的境遇。
时有一婴孩自棺中诞生,红光满院,七岁得神童名号入山修行,转载而归斩尘缘。
师门巨变,少年出走,好白骨罗刹女、蝶飞咒术、柳妖奇奇、千里坟冢、万里血海,淮水东去,入海不知踪。
山川之上登帝君,日月为灯照长河,灵宠作陪踏九天,青炉一顶望长生。
居于人世,长生久视谓人仙,山川福地内神通无量谓地仙,朝游北海暮沧溟,来往九天十地谓天仙。
树之枯荣谓春秋,人之长生谓修仙。
淮水踏波东去,浪花扫尽尘埃,出走一生,唯求大逍遥。修仙:天仙大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仙:天仙大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仙:天仙大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