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不稀罕
她动了怒，婢女却也不敢轻易违背夜归尘的吩咐，一时双方僵持。
夜温玉看婢女久久未动，眉头紧锁：“怎么，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使唤不动你们了？”
她这话的语气听着比刚才动怒时甚至和颜悦色的几分，可就是听得一众婢女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都立了起来。
一群人又乌泱泱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说：“还请夫人不要为难我们。”
“好，好的很。”
夜温玉咬牙切齿地点点头，指着门口往外走：“我不为难你们，我亲自去看她，这总行了吧？前面带路。”
婢女赶紧跟上，又拦在她面前：“夫人，柳姑娘的病情实在不易见客……”
夜温玉最后一点耐心也彻底耗尽了，恼羞成怒道：“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卧床不起还不能见客，怎么，莫不是野男人太多，得花柳了？”
婢女张了张嘴，却似难以启齿，说不上来。
见婢女支支吾吾，夜温玉更觉不对劲，一把将人推开，面色不善道：“你既答不上来，就别挡在我面前碍眼，不然，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夫人，你现在真的不能过去。”婢女再次爬过来，毅然决然地拦住夜温玉去路，哆哆嗦嗦地说，“柳姑娘，她……她……”
她说不出口，可也深知瞒不下去，重重叹息一声后，低声说：“王爷昨晚宿在柳姑娘房中，许是房事激烈了些，柳姑娘昏了过去，又起了高热，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什么？”
婢女说这些话，本是想让夜温玉体恤体恤柳青璃，别再为难她。
没想到这反而触了夜温玉的逆鳞，她整个人都要炸了，骂骂咧咧地：“这个贱人，果然是本性难移！”
她就知道这个小蹄子回京一定是为了勾引她侄儿，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
这下，是所有婢女都拦不住夜温玉了，她径直硬闯进柳青璃房中。
柳青璃睡得浑浑噩噩的，身上还有些发烫。
恍惚中，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就被推开，外面一群人乌泱泱地挤了进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夜温玉急步冲了过来，一把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了……
柳青璃没有防备，光着身子就被所有人看了去，吓得尖叫一声，匆忙将被子扯回来裹在身上。
她缩了缩脖子，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才觉得安全，怒道：“你干……什么？咳咳咳……”
她身体疲乏得厉害，嗓子沙哑，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只怒目瞪着夜温玉。
可即便她飞快躲了，身上那些痕迹还是被所有人都看见了。
夜温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瞪着柳青璃的目光似是要冒火，喘着气咒骂：“小浪蹄子，婊子，你还知道没脸见人啊，还敢躲？”
她用力抓着柳青璃的被子，似是要把她光溜溜地从床上扯下来，嘴里还不饶人：“自己下作，学得勾栏贱样儿，脱光了勾引我侄儿，大白天也不锁门，闹得整个王府都知道了，没皮没脸的贱人，给我滚下来！”
柳青璃身体虚弱的厉害，根本争不过夜温玉，差点儿被她连人带被扯到地上，嗓音沙哑：“你放手……”
王府的婢女怕生出事端，回头被夜归尘怪罪照顾不力，赶紧上前劝阻：“夫人，柳姑娘还病着……”
夜温玉回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呵斥了一句：“你给我滚开，吃里扒外的贱婢，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闹了一通下来，柳青璃折腾出浑身虚汗，婢女劝说不了夜温玉，只好赶紧取了干净衣裳给柳青璃穿上。
夜温玉还在一旁骂骂咧咧，指责柳青璃恬不知耻，不自爱，没名没分就跑到男人家里。
柳青璃不知该如何解释，也没精力跟她对质，只好沉默以对，希望她快点骂够了，赶紧离开，给她一个清静。
见她不反驳，夜温玉还当她心虚，一时气势更足，怒不可揭道：“也不知道跟谁生了一个小野种，竟敢带回来占我侄儿的便宜。”
听她骂到柳意安身上，柳青璃原本还算平静的眼底骤然浮现出几分怒气。
夜温玉喘着气，唾沫星子横飞，趾高气扬道：“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和那个野种，休想得到夜家的认可！”
“呵，你当我稀罕得到什么夜家的认可吗？”柳青璃撑着床慢慢坐了起来，喘着气脸色苍白地望着夜温玉。
她此刻虽有几分狼狈，眼底却尽显不服输的傲然，一字一句道：“杨夫人，你若能说服王爷放了我们母子，我此生必定对你感恩戴德，日日夜夜烧高香替你祈福。”
夜温玉嘴角都气歪了，重重喘着粗气，瞠目结舌道：“你故意刺激我是吧？故意跟我炫耀你能拴住我侄儿的心？”
“小贱人，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男人心智，还敢跟我叫嚣，当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是不是！”
夜温玉快要气炸了，抬手就要打柳青璃。
一旁的婢女自是不敢上前阻拦。
柳青璃已经做好躲开的准备，一旁却窜出来一个小人儿。
只见柳意安一头撞在夜温玉肚子上，攥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坏女人，老巫婆，不许伤害我娘亲！”
“哎哟！”
夜温玉被撞得往后一个趔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时间，一屋子婢女吓得不轻，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搀扶她。
夜温玉撑着婢女的手站起来，屁股摔得生疼，止不住痛呼，又痛又难堪，骂道：“那个小畜生敢……”
结果一抬头，她就看见了柳意安那张稚嫩的脸，简直就跟夜归尘小时候板着脸的样子，一模一样！
柳意安毫不客气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张开双手挡在柳青璃面前：“看什么看，老女人，有我在，你别想再靠近我娘亲！”
“你……”夜温玉错愕地望着他，眼神一时都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语气已经软了几分，“你就是那个小……”
野种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仔细端详着柳意安，越来越觉得满意：“倒真是尘儿的种啊，我夜家终于有后了。”
夜温玉不仅不生气，反而格外高兴，还试图去牵柳意安的手……
第167章 只能做侍妾
柳青璃以为夜温玉想打柳意安，吓得双目圆瞪，呵斥了一句：“你干什么，你别碰他！”
没想到夜温玉根本没打算打柳意安，反而呵斥了柳青璃一句：“小贱人，你吼什么吼，吓着孩子你担待得起吗？”
数落了柳青璃，她转头又对柳意安扬起温柔笑脸：“好孩子，到姑奶奶身边来，让姑奶奶好好看看你。”
柳意安面容不善地瞪着她，一把将她伸过来的手拍开：“我才不过去，你这个坏女人，老巫婆，还骂我娘亲，你离我远一点！”
“你这孩子！”夜温玉手背瞬间就被拍红了，脸色阴沉，“你怎么这般没有教养？”
她眼底满是明晃晃的不满：“你是尘儿的儿子，那我就是你姑奶奶，你对长辈什么态度？”
“杨夫人。”柳青璃怕她对柳意安下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将柳意安抱在怀里，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嘲讽，“您方才还骂安安是野种，就别乱认亲戚了吧，我们担不起您这样的长辈。”
夜温玉本就对柳青璃没甚好感，此刻更是恼怒：“好你个小贱人，这孩子如此不分尊卑，不敬亲长，都是你教的吧？”
她阴沉着脸，一桩桩罪名直接给柳青璃扣在头上，责骂道：“丧门星，要不是你携子潜逃，教育无方，尘儿的孩子怎么会是现在这样的脾性？真是该死！”
柳青璃不欲跟她争辩，冷冷地望着她：“说完了吗？说完了请你离开，我们要休息了！”
“你！”夜温玉被她这幅无所谓的姿态刺激得发抖，笑容甚至有些狰狞，“尘儿母亲去得早，今日我就代替他母亲，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带坏王府的小世子！”
夜温玉目光转了一圈，瞥见一旁床头柜上的青花瓷，一把抬起就往柳青璃脑袋上砸过去。
这是什么教训？
这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柳青璃暗道不好，来不及闪躲，生怕孩子受伤，抱着人赶紧背过身，死死护住怀中的安安。
周围响起婢女们倒吸凉气的声音……
可预感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
柳青璃迟疑地睁开眼睛，蹲在地上僵硬地回头。
他们面前伫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夜归尘来了。
柳青璃后怕地喘了口气，难以否认，看见他后，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个男人，明明昨晚才狠狠地伤害了她，此刻，却又给了他们母子足够的安全感。
“尘儿，你……”夜温玉看着面如罗刹般阴冷的男人，还是有些发怵，语气都在抖，“你怎么来了？”
夜温玉攥着瓷瓶的手用力道指尖都有些发白。
一想到自己但凡再来往一步，这瓶子就要砸在柳青璃和孩子身上，他的脸色就越发阴沉，语气不善：“姑母，这是王府，你冲进王府责打本王的女人和孩子，还问本王怎么来了？”
“这……”夜温玉一时有些讪讪，觉得夜归尘有些当众下她的面子，不高兴地说，“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她伸手指着柳青璃，又骂了起来：“都是这个贱人，把孩子教育得这么无法无天，都敢对我动手了，我实在气不过，就想教训教训她，仅此而已啊。”
夜温玉阴冷地看了她一眼，并不领情：“她是本王的人，该如何管教还轮不到姑母插手。”
“你的人……”夜温玉眉头紧蹙，细看之下才发现夜归尘嘴角有个伤口，想起方才柳青璃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顿时大为嫌恶，低斥一声，“简直寡廉鲜耻，伤风败俗！”
她像是又终于找到一个借口辱骂柳青璃了，张口就来：“小贱人，你果然是勾引男人一把好手，连尘儿这般心智坚硬的好儿郎，都让你勾了去，同你行这苟且之事，下作！”
柳青璃浑身僵硬，只觉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难堪得浑身发烫。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捂住柳意安的耳朵，不让他听到这些污言秽语。
夜归尘依旧挡在她面前，盯着夜温玉的眼神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冷意：“姑母可能误会了，是本王思念她，缠着强迫她的，不是她的错，姑母现在是在骂本王不知廉耻吗？”
夜温玉怔了一下，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她没想到，夜归尘居然如此不给她面子。
柳青璃同样满眼错愕，没想到夜归尘会为她说话。
夜归尘显然接受不了，不断摇头，非要坚持说：“尘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定是这狐媚子勾引你……”
夜归尘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姑母还不明白吗？本王是个人，又不是活佛苦行僧，要个女人，有何大惊小怪的？”
一时，夜温玉仿佛受了什么天大打击。
她想不通怎么偏偏就是柳青璃这个女人，入了夜归尘的眼。
不过很快，夜温玉还是冷静了下来，咬着牙语气生硬地说：“行，你要找女人伺候你，我可以理解。”
她余光瞥了柳青璃一眼，眼底难是轻蔑和鄙夷，冷嗤一声：“看在她为你生下孩子的份儿上，我也可以接受她进门。”
她如今这姿态，完全就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很快，夜温玉又接了一句：“不过以她的出身，只能做你的侍妾，至于王妃之位，她想都不要想。”
她心中早就有了合适的王妃人选，并且一直在为了让夜归尘同意迎娶她选中的人而努力。
此刻，夜温玉也不忘提了一句：“只有王家的月莲姑娘，才是王妃最合适的人选。”
王月莲出身虽不算高贵，只是一个落败侯府的嫡女，不过好在她有个好外公。
蒙相如今极为宠爱她，夜归尘迎娶王月莲进门，将来，也便多了相府这一份助力。
柳青璃心中屈辱，以为方才夜归尘说自己是他的女人，其实也只是为了羞辱和戏弄她。
毕竟她现在就是一个供他暖床，讨好他的工具而已。
她心中郁结，冷冰冰地回了夜温玉一句：“呵，可笑，你现在就算拱手把镇西王妃的位置捧到我面前，我也不想坐，何况是侍妾！”
第168章 你可以拒绝
夜温玉没想到柳青璃居然如此刚烈。
还看不上王妃之位？
这一定是这个贱人的激将法。
夜温玉并没有上当，直接当着柳青璃的面说：“你不做侍妾也可以，那就请你滚出王府。”
她冰冷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样盯着柳意安：“至于孩子，他既是尘儿的血脉，就必须留在王府，日后自有未来的王妃来教导他礼仪和规矩，孩子只有离了你这不堪下作的亲娘，才能有更广阔的眼界。”
柳意安吓得发抖，下意识搂住柳青璃：“娘亲，我不要跟你分开……”
夜温玉冷冷地笑了一声，直接对孩子说：“以后，你不能叫她娘，只有未来的王妃，也就是王月莲，才是你的娘亲。”
王月莲才是安安的娘亲？
王月莲，王月莲，怎么处处都是王月莲。
她怎么就是如此阴魂不散。
绝对不让王月莲抢走自己孩子！
柳青璃一时情绪过于激动，想跟夜温玉理论，却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也站不稳了，差点儿气晕过去。
夜归尘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抱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夜温玉还在一旁凉凉地说：“装什么柔弱，今天必须把话给说清楚，你要留在王府就只能以侍妾的身份，孩子以后也要交给王妃抚养。”
“够了！”
夜归尘看柳青璃脸色苍白，呵斥了一句，直言：“本王何时说过会娶王月莲？”
夜温玉表情有一瞬的错愕，微微蹙眉：“尘儿，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你不娶月莲你还能娶谁？”
她满目愤慨和不满，喋喋不休道：“她可是等了你六年，这些年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不说，还曾为你失去过一个孩子……”
“本王要娶谁，轮不到别人来多嘴，连毅！”夜归尘冷冷地看了夜温玉一眼，语气不善，“送杨夫人回杨府。”
连毅从门口走了进来，冷着脸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夜归尘身边，态度强硬：“杨夫人，您先请回吧。”
这下，夜温玉是彻底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离开之前还忿忿不平地撂下一句：“尘儿，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柳青璃在夜归尘怀里气得发抖，嘴唇都白了。
柳意安更是不安，一直紧紧抓着柳青璃的胳膊，嘴里喃喃安慰道：“娘亲，别怕，坏女人已经被赶跑了。”
柳青璃并不是怕夜温玉，她只是怕夜温玉真让王月莲来抢她的孩子。
夜归尘将柳青璃扶了起来，抱她上床：“你脸色太差，需要好好休息。”
柳青璃刚躺下，夜归尘就要抱走柳意安。
“你要带他去哪儿？”柳青璃一下就激动了起来，挣扎着一把抓住柳意安的另一条胳膊，央求道，“能不能让安安留下来陪着我。”
夜归尘看她脸色实在太过难看，有些不放心：“安安在这儿会影响你休息，会有人照顾他的……”
柳青璃情绪太不稳定了，听了这话心中并没有感觉到安慰，反而直接炸了。
她拼命摇头，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不，我可以照顾安安，我的儿子不需要别人照顾，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安安交给王月莲的。”
夜归尘心中顿时涌起深深的无奈：“本王何时说过……”
要将他交给王月莲？
他的儿子，也是王月莲配教养的吗？
到了嘴边的话，夜归尘又没说下去了，他觉得生气和憋闷。
柳青璃居然就因为夜温玉似是而非的几句挑拨，就完全不信任他了。
夜归尘深深喘了口气，面无表情道：“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留在王府，本王的确有权利给安安找个继母照顾他，目前看来，王月莲勉强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他清楚柳青璃跟过去跟王月莲的恩怨，也就知道如何刺激她，让她失控，逼她就范。
柳青璃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满目怨恨地瞪着夜归尘，
一旁的柳意安感觉到了不安，再次对夜归尘张牙舞爪地叫嚣起来：“你这个大坏蛋，不要欺负我娘亲了，我不要什么继母，我只想要娘亲和舅舅，呜呜呜……”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想着许承恩。
夜归尘本就暴涨的怒火像是碰到了火星子，直接就被点燃了，不管不顾地吐出一句：“小子，是你娘想逃离王府，是她不想要你了，你舅舅也早就……”
“你住嘴，你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柳青璃瞳孔地震，挣扎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捂住安安的耳朵，呵斥夜归尘：“你没看见安安已经被吓哭了吗？”
她心疼搂着孩子，轻轻擦了擦柳意安的眼泪，小声安慰：“安安别哭，娘亲没有不要你，我们刚刚在说着玩儿呢……”
柳意安现在已经没那么好忽略了，他哭得更是撕心裂肺：“才不是说着玩儿，你们就是在吵架，大坏蛋还想给我找继母，呜呜呜，我不要，不要……”
听着儿子仿佛被撕裂一般凄厉绝望的哭声，柳青璃心里仿佛被刀割般难受。
她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
偏偏始作俑者夜归尘还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高高在上，不肯帮忙。
柳青璃捂着孩子的耳朵，仰头不满地瞪着夜归尘：“你惹出来的事，就不打算管吗？”
亏她之前还觉得夜归尘会真心对安安，他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夜归尘微微俯身，单手挡住孩子的眼睛，趁机跟柳青璃讨价还价：“不想让安安受刺激，你就最好配合本王，在他面前恩爱有加。”
距离太近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令人沉迷，柳青璃暗自咬牙，低声骂了一句：“你……趁人之危！”
夜归尘无所谓地耸耸肩：“是又如何？你可以拒绝。”
柳青璃眼神闪烁，她有拒绝的底气吗？
怀中的柳意安甚至哭得开始抽搐出来，他身体本就孱弱，今日又接二连三地受刺激，如何受得住？
夜归尘分明就是拿准了她无法拒绝。
柳青璃屈辱地咬咬牙，低声说：“行，我答应你，你快哄哄安安……”
夜归尘放开捂住安安眼睛的手，当着他的面吻住了柳青璃。
第169章 假装恩爱
他偷袭得太过突然，柳青璃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就要躲。
夜归尘一只手适时捏住她的后颈，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贴着她唇边私语：“儿子看着呢。”
柳青璃瞬间不敢继续挣扎了。
这下，柳意安真是哭也忘了哭了。
他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两个大人，眼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柳青璃没听到孩子的哭声，这才一把推开夜归尘：“好了……”
她再次搂住柳意安，低声安慰：“安安看见了吗？娘亲跟你爹爹真的没有吵架，我们好着呢。”
“嗯嗯……”柳意安迟疑地点点头，又不确定地看了夜归尘一眼，“大坏蛋不会再给我找继母了对不对？”
他以前听很多小朋友说话，继母都是很恐怖的老巫婆，会打小孩子，他才不要继母，而且也不想跟娘亲分开。
柳青璃顿时又有些紧张，望着夜归尘的眼神满是哀求，希望他在孩子面前好好说话。
夜归尘俯下身摸了摸柳意安的头发，温声道：“那就要看你娘亲的表现了，只要她不走，就没人能拆散你们。”
柳意安眼神一亮，顿时期盼地望着柳青璃：“娘亲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柳青璃错愕地看了夜归尘一眼，他好像一直都很怕她离开，是怕以后不能继续折磨她吗？
算了，想这些也想不通，还没什么意义。
柳青璃抱着孩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娘亲永远不会离开安安。”
柳意安以为两人真的和好了，一时喜笑颜开，看夜归尘的眼神都柔软了下来，还能对他笑一笑。
夜归尘却听出柳青璃的言外之意，有些不高兴。
不过为了不让安安受刺激，他并没有发作，而是让婢女进带柳意安下去：“好了，安安，你娘亲折腾一天，已经很累了，让她休息好不好，你先回自己的房间。”
柳意安还抓着柳青璃的手不放，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舍：“我不能跟娘亲一起睡吗？我想陪着她……”
“不行。”
夜归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柳意安顿时就不高兴了，撇撇嘴不悦道：“为什么啊？我就要跟……”
夜归尘直截了当地说：“因为我要跟她一起睡，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身后的婢女听到王爷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跟孩子争宠的话，错愕不已，低着头也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柳青璃听到婢女们的笑声，羞红了脸。
柳意安还不理解，歪着头十分疑惑又单纯地问：“你都已经是个大人了，为什么还要跟娘亲一起睡啊？而且我又不占地方，我可以睡你们中间啊。”
柳青璃单手扶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孩子了。
夜归尘还一本正经地说：“不行，安安，只有孩子的父母才能睡在一起，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睡，听话，好不好？”
柳意安为难地看了看柳青璃，似乎期待娘亲留下自己。
可柳青璃也不敢违背夜归尘，生怕触怒他，只好安慰孩子：“安安，乖，你先回去吧，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娘亲了。”
柳意安虽还有些念念不舍，却也听话，乖乖道：“那好吧。”
孩子走后，柳青璃也对夜归尘下逐客令：“王爷也请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夜归尘不往外走，反而还凑了过来，作势要脱衣服：“刚刚跟孩子说过要陪你睡，本王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柳青璃捏紧被角，因为他的靠近身体有些僵硬，尾音都在颤抖，硬着头皮说：“安安又不在这儿，不需要再装作恩爱和睦。”
她是真的害怕夜归尘再对她做什么，而且她以为夜归尘一定也很厌恶跟她待在一起。
看出她的抗拒和不安，夜归尘心中不是滋味，坚持要留下：“若本王执意要留，你当如何？大吵大闹又把安安引过来吗？”
无赖行径，柳青璃从来拿他没有办法。
偏偏夜归尘每次利用起孩子还挺得心应手，径直说：“到时候他再受什么刺激，本王可不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见她不再抗拒，夜归尘解下衣服翻身上床，手顺势搂住她的腰。
柳青璃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吓得发抖，咬住嘴唇怯生生地说：“王爷，我身子还不太舒服，今晚能不能……”
不做。
有些话，她实在难以启齿。
夜归尘搂着腰的手不自觉收紧：“不舒服？需要给你请大夫吗？”
柳青璃惶恐地说：“不，不用了，我好好休息就行了……”
夜归尘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似是在判断她到底需不需要大夫。
片刻后，观她面红耳赤，夜归尘心里大概明白了，搂着人闭上眼睛：“行，睡吧。”
看他今晚是不打算做什么了，柳青璃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
次日。
柳青璃醒来时，身旁已经空了。
这次，她没有感觉到空落落的失望，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侯在门外的婢女听见房内传来动静，轻轻扣门：“王妃，奴婢能进来吗？”
柳青璃错愕地怔了片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进……”
哪怕已在王府住了有些时日，柳青璃还是不太适应王妃这个称呼，总觉得心里发虚。
丫鬟们鱼贯而入，为首的一人手里端着梳洗的瓷盆，后面几个丫鬟手中则是捧着几件衣服和首饰。
丫鬟伺候柳青璃梳妆，她还有些不太适应，又看见一件件拿进来的漂亮衣服，更觉得炫目：“这些是？”
为首的丫鬟一边给柳青璃梳头，一边轻声说：“这些都是王爷亲自挑选，命奴婢等人送来给王妃的。”
夜归尘特意送给她的？
怎么感觉像是被推上断头台之前的最后一点好呢。
柳青璃心中不安，却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任由丫鬟给她换上一身新衣裳和首饰。
穿戴整齐，婢女望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美人儿，痴痴地笑了起来，止不住感慨：“王妃娘娘真好看。”
第170章 宣战
镜子里，倒真是个美人，五官秀美至极，当真是肤若凝脂，眼若银月，眉如远黛，美得清丽无瑕，似不食人间烟火般。
明明她身上穿的，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华服，不是所有衣裙里最漂亮精致的，却衬得她气质脱俗，耀眼夺目。
丫鬟竟是一时看得有些痴了，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王妃是奴婢见过最漂亮的人，难怪能把王爷迷得……”
柳青璃眉眼微微垂，嘴角的笑瞬间敛了下去。
丫鬟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诚惶诚恐地躬身道：“对不起王妃，奴婢嘴笨。”
“不碍事。”柳青璃轻轻摇摇头，虽然脸色不好看，却知道她不过是无心的，主动转移话题，“安安呢？”
丫鬟看她真不打算计较，重重松了口气，赶紧回了一句：“王爷一大早就带小世子去马场骑马了。”
听到这话，柳青璃瞬间也坐不住了，顾不上身体的酸涩乏力，站起身说：“那个马场？我去找他们。”
丫鬟下意识说了一个地名，见柳青璃匆忙往外走，才想起阻拦：“王妃，王爷出府之前，嘱咐过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你不能去……”
而柳青璃已经跑出了房门，只当没听见丫鬟的话。
结果刚要准备出府时，柳青璃又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月莲没想到一进王府就看见了柳青璃，顿觉晦气，冷着脸面目表情地啐了一口：“你居然还有脸赖在王府！”
柳青璃今日这身打扮当真是很耀眼，衣服挑选得很好，很衬她的气质。
也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勾勒了出来，显得她身量纤细，宛若不小心遗落人间的清冷仙子。
反观王月莲，身上都是一堆金银珠宝堆积在一起，略微俗气。
两人站在一处，高下立现。
可再俗气，那也是金银堆积出来的，更衬出王月莲的贵气，也让她眼底的目中无人和嚣张跋扈更明显了。
柳青璃心中顿觉十分讽刺。
还好她没有迷失在王府下人的一声声王妃中。
不然此刻看到王月莲这位名正言顺的镇西王妃，恐怕真要觉得没脸见人了。
五年未见，上次匆匆一眼，她还没来得及感慨。
王月莲，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飞扬跋扈，眉宇间不可一世的娇纵，甚至比五年前更甚。
柳青璃只觉可笑。
屡次三番伤害她的人，居然还有脸像个没事人一样跑到她面前嘲讽她，真当她是泥捏的吗？
柳青璃轻笑一声，微一挑眉，得意地望着她说：“我为何没脸赖在这里？”
她转了转满是风情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炫耀到：“昨天你不在，你是没看见，是王爷非要我留下来，不准我离开。”
王月莲脸都要气歪了。
柳青璃还觉得不够，故意露出脖子上还未消的痕迹，语气很娇：“我不仅赖在王府，我还睡在王爷的床上，我们俩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这让王月莲大为愤怒，盯着柳青璃的目光极尽怨恨，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啊，柳青璃，你这个贱人，你怎么如此下贱，你太要脸了，你以为王爷把你带回王府是因为喜欢你吗？”
王月莲一声声地尖叫起来，她快要疯了，愤怒吞噬了她的理智：“你少做梦了，只有我才有资格成为王妃，你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通房陪床罢了，得意什么！”
她以为这些话足够难听，一定会让柳青璃失控。
可柳青璃居然只是平静地耸耸肩，甚至还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没错，我是低贱，可就算我是陪床又如何？”
柳青璃漫不经心地说：“我还不是照样，借着这个你最看不上的，通房陪床的身份，睡了你最想睡却睡不上的男人，你是不是快要嫉妒疯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王月莲的怒火，她抬手就想教训柳青璃。
柳青璃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用力甩过去：“王月莲，你真当我还是六年前那个任你打骂欺辱的柳青璃吗？”
王月莲被甩得一个趔趄，一抬眸，又被她眼底冰冷深沉的恨意吓得浑身颤栗。
柳青璃一步步逼近，眼底藏着冷光：“六年前，你们家利用我替你抵罪，又用我母亲的安危逼迫我伺候夜归尘，我都一一照做了。”
“我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们王家的地方，所作所为也对得起你家多年的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四个字，被她咬牙切齿地说出来，透着一股无尽的讽刺。
柳青璃语气更冷：“你这做了亏心事的人，见了我不躲得远远的，居然还敢来我面前叫嚣，还有脸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你真当我是软柿子吗？”
她突然上前，一把拽住王月莲的衣领，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不依不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王月莲，你听好了，我要跟你宣战。”
“六年前，你害我坐牢，失身，害我儿子跟着我颠沛流离四处逃亡整整五年。”
“所有恩怨，我们一笔一笔算清楚，你等着瞧好了，我一定会竭力所能，要你和你们王家，血债血偿！”
青天白日之下，王月莲被惊得打了一个寒颤，牙关都在哆嗦。
王月莲今日本来是来宣示主权的。
她要让柳青璃知难而退，不要继续猖狂，却没想到反被柳青璃的一番话给吓住。
不过她也仅仅只是怕了两秒而已，反应过来后，她就一把推开了柳青璃，十分嚣张和跋扈地嗤笑一声。
“柳青璃，你就别逞能了。”
王月莲轻蔑的眼神淡淡瞥了柳青璃一眼，十分不屑：“就凭你，还想报复我，还说什么血债血偿，呵，简直痴人说梦！”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你知道我现在的靠山是谁，你会恨不得立刻跪下来跟我求饶的。”
柳青璃以为她在说混话想吓唬自己，毫不客气地嘲讽回去：“你的靠山？怎么，你是自知得不到王爷，所以重操旧业，卖身求荣给自己找了金主吗？”
王雪莲脸色一僵，一时更是气恼，迫不及待地搬出靠山来压人：“我呸，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我的靠山可是蒙相。”
“就是那个恨不得将你打死的丞相，那是我亲外公，你再敢编排我的是非，信不信我让他现在就把你丢到护城河里！”
蒙圣居然是王月莲的外公？
这完全超出了柳青璃的想象，她震惊得一时忘了反应。
第171章 顶替认亲
“蒙丞相……他是你外公？”柳青璃错愕地望着王雪莲，瞳孔地震。
这一点，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真没想到这世上会有如此戏剧性的事发生。
难怪王月莲即便没有成功嫁入镇西王府，依旧飞扬跋扈，原来，还真是有靠山了。
“对，我亲外公，怎么样，怕了吧？”王月莲微一挑眉，张扬的目光中满是炫耀和得意。
可无人在意的时候，她眼底又闪过一抹对柳青璃的嫉妒！
六年前，就在夜归尘突然悔婚，并且把王月莲囚禁在家，要求她顺利生下孩子时，他们全家都很惶恐，手足无措。
他们甚至绝望得觉得王家就要从此覆灭了。
因为王月莲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夜归尘的，只要孩子一生下来，肯定露馅。
到时候就全完了。
而就在他们最绝望之际，蒙圣来了。
他说是来王家找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也就是那个被王俊生一直软禁在侯府，被折磨至死的老女人，蒙晴儿。
王家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蒙晴儿竟是当朝宰相的女儿！
王俊生险些吓死，难道真是老天要亡了他王家吗？
前有夜归尘虎视眈眈，现在又是蒙圣。
他们王家当真是要家破人亡了啊。
就在王俊生错愕得不知该如何坦白蒙晴儿已死的真相时……
刘娇月扑通一下跪在蒙圣面前，哭天抢地：“原来，原来……您就是月莲的外公啊！”
这话一出，王月莲和王俊生都吓得愣住了。
不过王俊生反应还算很快，当即就跪在蒙圣面前哭了起来：“爹，原来，原来你是晴儿的父亲！”
蒙圣愣了一下，满目错愕。
虽然调查到的消息表明女儿的确跟王俊生在一起了，可蒙圣还是不太喜欢这个懦弱无能的男人。
王俊生不管他眼底的轻蔑，煽情道：“我跟晴儿是在清源镇认识的，当年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十分落魄，而且从来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身世和来历，我以为她是一个身世凄苦的孤女，心疼怜惜，一直对她颇为照顾。”
孤男寡女在他乡互相照顾，接下来的故事是那么的顺利成章。
王俊生垂着眼眸，眼底似是浮现几分怀念：“久而久之，我们暗生情愫，互许终身，没多久，晴儿就怀孕了。”
他摇摇头，眼泪顺势流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沉痛：“可她身体并不好，生月莲时大出血，离世了……”
王俊生也一下跪在蒙圣面前，手攥成拳头一直在地上捶，似是十分懊恼和痛苦：“我怕月莲以后遭人诟病，怕后人议论她克母，就干脆对外隐瞒了她的身世，回了京城另娶贤妻，将月莲放在她的名下抚养！”
“我一直……一直以为晴儿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王月莲也是个会来事的，当即跑到蒙圣面前，拽着他的手期盼地望着他：“原来，我还有外公，丞相大人，您是我外公吗？”
“王月莲……”蒙圣垂眸望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小女人，眼底闪过几分震惊和不确定，“你就是我女儿留下来的孩子？”
王月莲重重地点头，：“是我，外公，呜呜呜，我一直以为娘亲是个孤女，没想到她还有您这般位高权重的父亲，那她当年怎么会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头啊？”
蒙圣心里原本是对王家人口中的说辞颇为怀疑，听到这话，心中却闪过一抹愧疚和后悔。
他摇摇头，似是不愿提出旧事。
当年，若不是他跟女儿赌气，女儿也不会一走了之，这一走，竟是天人永隔，
既然无法再见到女儿，就把这份愧疚弥补在外孙女身上吧！
索性他之前就觉得王月莲是个不错的孩子。
王月莲一直都特别会看人脸色，很会讨好人。
此刻，她就一个劲儿地蹲在蒙圣面前哭，倾诉当初蒙晴儿生她时的各种不容易，听得蒙圣老泪纵横。
他已经彻底相信王月莲就是他的外孙女了，因为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应，他现在，就很想呵护王月莲。
蒙圣弯下腰，将王月莲扶了起来，结果却骤然脸色大变：“这……这地上怎么这么多血，莲儿，你怎么了？”
王月莲一低头，看见鲜血不断从自己裙子里蔓延出来，顿时眼前一黑，径直晕了过去。
王月莲的孩子终究是没保住。
这原本就是王家一开始想要的结果。
不过蒙圣却很愧疚。
他不知道王月莲会流产是因为她之前堕过胎身体不好，还以为她是受到了过大的惊吓和刺激。
王月莲就抓住这个机会，在蒙圣面前哭诉：“外公，孩子没保住，王爷一定会怪我的，呜呜呜，我不能嫁给王爷了……”
蒙圣本就心疼她，哪儿舍得让她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就被男人抛弃，当即放下脸面，亲自去求夜归尘。
可哪怕他放下架子，主动示弱，夜归尘也丝毫不给他面子。
他的态度始终很明确，他不愿意娶王月莲。
王家想要多少赔偿和财产他都愿意给，就是成亲的事，没得商量。
蒙圣一时疑惑不已，眉头紧蹙着问：“这是为何？你是觉得我蒙圣的外孙女配不上你吗？”
夜归尘面无表情地说：“不是。”
蒙圣追问：“那是为什么？莲儿对你一片痴心，你们又门当户对，这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姻缘。”
“因为本王还没抓到柳青璃！”
夜归尘直接当着王月莲和蒙圣的面说：“在把柳青璃活捉回来，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种之前，本王不会迎娶任何人。”
王月莲：“……”
她感觉到深深的屈辱和难堪。
同时也更坚定了弄死柳青璃的决心。
她绝对不会再让柳青璃活着回到京城。
如果让夜归尘把柳青璃抓回来，守着她平安生下孩子的话，他们全家就完了。
所以王月莲跟父母联手，派出无数杀手追杀柳青璃，她还以为柳青璃早就已经死了。
没想到这个贱人如此命硬，居然活着回来了，还生下了夜归尘的孩子，再次住进了王府。
这让王月莲如何不妒忌？
第172章 求不得的滋味
哪怕已经顶替柳青璃认了蒙圣当外公。
王月莲还是觉得不知足。
只要柳青璃一天不死，一天还在京城，这些秘密就有被拆穿的风险。
王月莲压下眸中的情绪，趾高气扬地讽刺柳青璃：“你是不是在外面过得很不如意，混不下去了，这才又巴巴地跑到京城来，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王爷不放？”
柳青璃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想跟她逞口舌之快。
王月莲咬咬牙，心中更是愤怒难平，咬牙切齿地质问：“你就算眼巴巴地勾引王爷又有什么用？”
柳青璃越是沉着淡定，王月莲就越是按耐不住心中火气，讥讽道：“你的名声早就毁了，京城内所有名门望族提起你都是谈之色变。”
她停顿片刻，微微扬眉：“而我却是丞相大人最宠爱的外孙女，今时不同往日，你拿什么跟我争？你根本不可能嫁给王爷！”
王月莲必须让柳青璃清楚，能嫁给夜归尘的人，只有她。
柳青璃望着王月莲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轻蔑，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嗤了一声：“即便声名尽毁，那又如何？”
“我还不是照样霸占着你的未婚夫，你的男人，就算不能嫁给他又怎么样？”
“现在睡在他床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王月莲满目错愕。
她显然没想到，六年未见，柳青璃居然能变得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
她嘴里的事实更让王月莲嫉妒得面目前非。
柳青璃就欣赏着她的表情变化，悠哉哉地嘲讽：“你就算嫉妒疯了，也只能来我面前威胁我，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真是幼稚。”
王月莲急火攻心，张牙舞爪地嚷嚷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我要打死你。”
柳青璃面色不惧，阴沉沉地盯着她：“你敢吗？”
王雪莲一时竟真有些怵了。
柳青璃嗤笑了一声，她早就看出来了，王月莲就是虚张声势的假把式罢了。
说着身后有靠山，其实也不敢真在王府打她，毕竟她现在还是夜归尘护着的人。
柳青璃缓步上前，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问：“你真以为认了丞相做外公，就能轻易嫁给夜归尘了吗？”
王月莲还没反应过来……
顷刻之间，柳青璃的眼神变得无比凌厉和阴沉，一字一句道：“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轻易如愿，王月莲，我说过了，我是回来报复你的，我才不管你的靠山是谁，我要让你也尝尝我当年求不得的滋味。”
“你敢！”王月莲急促地喘着粗气，迫切地搬出靠山，“我外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信不信只要我求他，你就会立刻在京城消失！”
柳青璃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丝毫没放在心上：“那你去求啊，我倒是想看看，他敢不敢为了你得罪王爷。”
王月莲突然不确信了……
蒙圣本来就不太想让她嫁给夜归尘，恐怕……
王月莲找不到理由反驳，又不肯服输，再次抬起手腕要教训人：“牙尖嘴利，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柳青璃这次也不再跟她虚与委蛇，直接将王府的下人叫了出来。
一直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下人当然不希望柳青璃出事，赶紧走过来。
之前替柳青璃梳妆的丫鬟挡在她面前，不卑不亢地对王月莲说：“王小姐，这里是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王月莲气得发抖，很生气，却不敢真的对丫鬟动手，只能怒气腾腾地威胁道：“你！滚开，贱婢，我可是未来的王妃，你敢护着这个女人跟我作对，等我以后嫁入王府，有你好看！”
她以为这番话会让王府这群下人稍微忌惮几分。
却没长大的话音刚落，就被柳青璃嘲讽：“呵，痴人说梦，如果王爷想娶你，怎么可能会等到今天？”
王月莲心底的隐痛再次被她挖了出来，一时更是恨不得生吃了她。
柳青璃却不欲跟她纠缠下去，回头对王府的众人说：“以后我不想在王府看见这个女人。”
这段时间，王府的人可都很清楚柳青璃在夜归尘心中的分量，她的话自然不敢不听。
为首的丫鬟最先站出来保证道：“王妃放心，这个女人绝不能再踏入王府一步。”
听她居然叫柳青璃王妃，王月莲更是气得发抖：“你这个贱婢，我才是王府未来的王妃！”
丫鬟回头冲她温温柔柔地一笑：“王小姐，未来的事就等未来再说吧。”
王月莲气得当场拂袖而去。
柳青璃遣散了下人，又说自己要去马场找柳意安，不让王府的下人跟着，一个人出了府。
结果她刚出了王府，拐过一个街角，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强行拖上了路边的一辆马车。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柳青璃甚至没来得及挣扎一下。
上了马车，柳青璃脸色骤然阴了下来，阴测测地盯着马上内的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害怕了？”王月莲笑得无比阴毒，“你要是一开始就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乖乖的保证不再跟我抢王爷，不就没这些事了吗？”
柳青璃怒目瞪着她。
王月莲笑了一声，手指勾着自己的发丝轻轻玩弄着，眼底满是兴味：“可惜啊，现在你就算下跪也晚了，我要跟你玩儿一个更有意思的。”
出了王府之后，王月莲越想越气，心里憋着火怎么都发泄不出来，不愿轻易放过柳青璃。
她就守在王府，想等柳青璃落单，然后抓住她，好好教训教训她。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她刚出来，柳青璃就一个人出府了。
看来，老天爷都知道她看不惯柳青璃，故意制造了这个机会。
王月莲命人将马车行驶到一个偏僻的深巷里，就对两个护卫说：“你们这段时间跟着伺候我，也辛苦了，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们，好好玩玩儿吧。”
现在她身边的两个护卫，是蒙圣派来贴身保护她的。
见二人还有些犹豫，王月莲又说：“也别怕玩坏了，这女人贱得很，伺候男人的那些手段，是你们见都没见过的，保准让你们舒服。”
柳青璃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慌，想逃，可手脚都被捆住了。
第173章 自取其辱
两个护卫却没有按照样王月莲的命令侵犯柳青璃。
他们来保护王月莲之前，已经跟了蒙圣许多年，都是聪明人，不然不会得蒙圣青睐。
此刻，王月莲让他们做的事，在他们看来，是非常愚蠢的！
他们刚才亲眼看见这个女人是从镇西王府里走出来的，很有可能是镇西王的女人。
他们怎么敢对镇西王的女人下手？
王月莲见他们还不动手，顿时怒了，呵斥道：“怎么，送你们一个女人都这般推三阻四，是想让我告诉外公，你们心里根本就不敬重我这个主子吗？”
两个护卫不敢不从了。
哪怕他们非常不喜欢丞相认回来的这个外孙女，可也不否认蒙圣真的宠爱她。
她若真去蒙圣面前告状，他们也没好果子吃了。
两人爬上马车，想伸手去接柳青璃的衣扣。
“滚开！”柳青璃抬起腿踢了过去，起初的惊慌失措已经被压了下去，此刻被两个男人围着，她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柳青璃很快镇定了下来，望着两个护卫说：“二位，我可是夜归尘的女人，不管他将我囚禁在王府是想怎么羞辱我，那都是他一个人的事，你们确定敢越过他对付我吗？”
两个护卫本就心有余怵，听到这话更是不敢贸然下手，只好对王月莲说：“大小姐，她说得也有道理，若是让王爷知道你私自将她掠来，恐怕……”
他话还没说话，就被王月莲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王月莲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呵斥了一句：“怂货，送上门的女人都不敢要，我要你们有何用，滚下去！”
她又将两个护卫踹下马车，转头阴沉沉地盯着柳青璃，毒辣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他们不敢对你下手，你就平安了吗？”
王月莲虽然生气，却也知道，这里毕竟离镇西王府不远，真要闹出点儿动静来，没准王府的人很快就到了，也玩儿不尽兴。
见柳青璃不说话，王月莲还以为她怕了，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柔柔地说：“不过你也别害怕，我也不会要你性命。”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柳青璃娇嫩的脸颊，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悠悠道：“我啊，只是想带你去玩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里面都是一些故人老朋友哦，她们也很想你。”
明明她在笑，柳青璃却觉得冷，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很快，王月莲就将柳青璃带到了一个游园会上。
今日，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家千金，基本都齐聚在此。
王月莲之前的确不算撒谎，这里很多人都想着柳青璃。
她们都听说过柳青璃曾经的壮举，都曾在心里耻笑过她不自量力，也都曾想过若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这个浪荡女，羞辱她。
王月莲一进游园会，就被所有世家千金簇拥了起来，简直众星捧月，一下就成了人群中心。
连带着她身边的柳青璃，也立刻被注视到了。
众千金刚刚捧着王月莲时有多谄媚，此刻望着柳青璃的眼神就有多嫌恶。
站在柳青璃对面的贵女甚至直接抬起手帕挡住脸，“王小姐，这位不是……六年前那个人人喊打喊杀的囚犯吗？”
“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她光是站在这儿，我都能闻到一个骚味儿，真臭。”
她皱着眉，十分鄙夷地挥舞着手中的丝帕，像是真闻到了什么味儿，想煽开。
王月莲笑了起来，似乎很满足这位富家千金对柳青璃的羞辱，不怀好意道：“我不是怕各位姐妹只简单参加游园会会无聊，这才把这个女人带来的嘛。”
“王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众千金一时还有些不解。
王月莲非常有耐心地说：“还不明白吗？意思就是今日各位想怎么玩这个小贱人都可以，毕竟，她现在就是一个得罪我未婚夫的将死之人。”
她眼底闪烁着得意和势在必得的光芒：“六年前，她破坏了我的婚礼，我未婚夫把她抓回来囚禁在王府，就是为了给我出气，等把这个贱人折磨够了，王爷要娶的人，自然还是我。”
众千金一时对王月莲无不艳羡，纷纷议论起来。
“也就是王小姐这么幸福了，居然能劳动王爷亲自抓一个女人回来给你出气！”
“这话说的，月莲可是王爷的未婚妻，王爷自然事事都依着她。”
“月莲，今日想怎么玩儿，都听你的！”
柳青璃望着在场每个人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这些人，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
可此刻，她们为了讨好王月莲，却对她这个陌生人评头论足，嬉笑辱骂。
王月莲被一群人啊簇拥着，几乎得意忘形，嘴角的笑怎么都收不住：“你们说怎么玩儿？”
有个贵女上下打量柳青璃，眼底满是坏笑地说：“我看这个小贱人一副死人脸，好像也不是特别能勾引男人的样子，不如让她去勾引男人，也好让大家伙瞧瞧她的手段！”
王月莲：“她啊，死人脸那都是对着咱们的，在男人面前，那叫一个笑容谄媚，身娇体软！”
柳青璃嗤了一声，反唇相讥：“怎么，你们想学？”
“你！”方才提议的贵女顿时羞红了眼，怒道，“不知死活的贱人，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下贱吗？”
她转了转眼眸，突然灵光一现，威胁道：“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外面找一堆乞丐来轮了你！”
她此刻飞扬跋扈目露凶狠的模样，可没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风范。
王月莲顺势在一旁说：“柳青璃，不想去伺候乞丐，你就最好老实一点，拿出你的看家本事，去隔壁陪同游的富家公子哥们喝酒，你要是能拿下一位公子，今日，就放了你，如何？”
柳青璃咬了咬牙，转瞬却笑了起来：“好啊！不就是伺候男人喝酒嘛，这算什么，今日就当我教你们了。”
王月莲阴沉着脸：“还嘴硬是吧，你要是让一位公子不满意，今日就别想轻松走出这里！”
她将柳青璃带去前院找一众公子哥，富家千金们纷纷跟上，都想去看热闹。
今日在场的，不仅这些千金小姐会给王月莲面子，外面的公子哥同样如此。
所以，柳青璃去讨好这些男人，只会自取其辱。
看她还能如何应对！
第174章 羞辱
富家公子哥看见王月莲带过来的女人，纷纷咂舌：“没想到王小姐身边还有这样美艳动人的佳人啊。”
柳青璃的确长得好看，光凭那一张脸，就能将在场无数穿着华丽的千金小姐们比下去。
众千金本就看柳青璃不爽，听到男人这般夸赞她的容貌，心中更是忿慨。
“你觉得她漂亮，那送给你如何？”王月莲一抬手，直接将柳青璃推到他身上。
柳青璃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又被男人顺势搂住腰，就摔进了他怀里！
“这是什么意思？”男人的手顺势捏住柳青璃的腰，偏头贴着她的脖颈轻嗅，满目迷恋，“这个女人是得罪王小姐了吗？”
“还没认出来吗？她，就是六年前那个声名狼藉，在无数男人身上婉转呻吟的浪荡女柳青璃！”
有个贵女十分不屑和厌恶地说：“她陪男人的手段可是一流，魅惑人心的法子更是多得数不胜数，诸位今天可以放肆地玩弄。”
经她这么一提醒，众人也很快就认出来了，错愕道：“原来是她啊，难怪刚刚觉得这么眼熟……”
“小美人儿，想怎么玩儿？”那公子哥眼底浮现出几分轻蔑和急色，伸手挑起柳青璃的下巴，“你放心，本公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做那当众强迫人的事。”
柳青璃心中止不住一阵阵冷笑。
她冷清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世家公子，缓缓起身，修长白皙的手指勾住酒杯，嗓音宛若黄莺般清脆：“我先敬各位一杯酒，如何？”
明明不娇不柔，却魅惑天成。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勾人得紧。
在场的公子哥眼神都看得有些痴了。
方才搂着她的公子哥朗声笑了起来：“小美人儿的第一杯酒，想敬谁啊？”
柳青璃倒满酒杯，慢慢转身，嘴角依旧勾着一抹纯洁无害的笑：“当然……是你啊！”
话音刚落，她猛一抬手，满满一杯酒全泼在了公子哥脸上。
众人再看，只从她眼底看到了数不尽的冷然。
“你……”公子哥从没这般狼狈过，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酒水糊得睁不开眼睛，恼羞成怒道，“不识好歹的烂货，你找死是不是？”
居然敢戏弄他！
众人显然也没想到柳青璃居然如此大胆，纷纷谴责：“不识趣儿的玩意，就应该好好教教她规矩！”
说话间，就有人上前摁住柳青璃的脑袋，狠狠地要往桌子上撞！
就在这时，不远处急步走过来一个人，怒吼了一句：“住手，你们想死吗？”
众人一顿，齐齐看向来人。
王月莲率先嗤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奚落道：“我当是谁呢，火气这么大，原来是杨公子啊，怎么，杨公子也想跟他们一起玩儿吗？”
杨君逸冷着脸走了过来，一把将抓住柳青璃的公子哥推开，将柳青璃拉到自己身后，关切地问：“青璃，你没事儿吧？”
柳青璃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垂着眼眸没理他。
一旁的一位千金小姐嘲讽了一句：“真有意思，杨公子，你这么巴巴地跑过来关心她，可人家好像并不领情啊。”
杨君逸脸色很不好看，眉头紧锁，呵斥了一句：“闭嘴，关你什么事？”
王月莲忧走上前：“杨君逸，如果你不是想来一起玩儿的话，那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虽然你曾经想将柳青璃当成你的玩物，供你讨好那些权贵公子哥。”
听她旧事重提，杨君逸眼底闪过一抹沉痛和懊悔，甚至不敢回去看柳青璃的脸色，浑身僵硬。
王月莲嘴角微勾，眼底满是得意和张扬：“可现在，柳青璃是我未婚夫抓来的囚徒，只属于我跟我未婚夫，你没权利插手。”
她眼底闪过几分轻蔑，丝毫没把杨君逸放在心上，还威胁道：“而且据我所知，你娘非常不希望你再跟柳青璃接触，不想惹一身腥的话，我劝你赶紧走。”
听她这么一说，一旁的众人也跟着奚落起来。
“杨公子，你还是快回家吧，不然杨夫人知道你在外面鬼混，不怕又被抓去关起来吗？”
“哈哈哈，杨公子，你就别惦记着这个女人了，她已经被王小姐送给我们了，你要是想要玩儿，等排队！”
现在的杨君逸，早就没有以前那么威风了。
他虽还是夜归尘的表弟，可众人也都看得出来，夜归尘并没怎么把夜温玉这个姑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杨君逸呢？
而且杨家这些年也逐渐没落了，不得皇上重用，很多生意也被人侵吞，早就已经被这些大家族比下去了。
所以这些人，才敢肆无忌惮地不给他面子。
杨君逸眼底浮现出几分落寞，咬着牙说：“我杨家的确落败了，你们奚落我嘲讽我都没关系，我认了，可你们别忘了……”
他回头指着柳青璃：“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表哥抓回来的女人，我表哥这个人吧，比较专横和霸道。”
杨君逸冷着脸，一字一句威胁在场的人：“他的东西，就算他不喜欢，也绝不允许别人碰一根手指头，你们今天要敢动她，就准备好承受我表哥的怒火吧。”
夜归尘的手段，在场的众人自然有所耳闻，一时有些发怵，就连原本站在柳青璃身旁的几位公子哥，都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吓唬谁呢？”王月莲看众人真有些怕了，冷声道，“我是王爷的未婚妻，别人不能替他教训这个贱人，难道我还没有这个资格吗？”
杨君逸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羞辱道：“不过是一个六年前被我表哥退婚的女人，竟还当自己是未来的镇西王妃，王月莲，你脸皮可真厚。”
这句话，简直是精准踩中了王月莲的痛处！
王月莲气得涨红了脸，浑身都在发抖，怒骂道：“你！杨君逸，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羞辱我！”
杨君逸冷冷比嗤了一声，讽刺意味更足：“我不算什么东西，可你王月莲在别人眼中是香饽饽，在我这里，却真连条狗都不如。”
王月莲怒得攥紧了拳头，眼神像是在冒火。
第175章 动手打人
杨君逸不顾王月莲愤怒得有些狰狞的脸，继续道：“别以为攀上蒙家做靠山，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王月莲脸色大变，恨不得当场撕烂他的嘴。
杨君逸目光微凝，平静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各位，你们可考虑清楚了，真动了柳青璃，惹恼我表哥，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众人这才犹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
她们的确不应该帮着王月莲羞辱柳青璃。
毕竟王月莲有丞相做靠山，她们却没有！
夜归尘要是想收拾她们，不是轻而易举吗？
众人都吓坏了，纷纷对着杨君逸求饶：“杨公子，我们不是故意的啊，都是王小姐的主意，你可千万别让你表哥知道！”
“对不起啊，杨公子，我们这就走！”
几个胆子小的千金已经不敢继续留在游园会上了，急匆匆告别。
一转眼，所有人都走光了。
王月莲无奈地跺着脚叫骂：“回来，你们统统给我回来，没胆子的怂货！”
可那些跑掉的千金们只怕跑不掉，头都不带回的。
王月莲气得要死，抬手就想打杨君逸。
可她的手还没落在杨君逸脸上，自己反而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王月莲被打得偏过头，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层触目惊心红肿的。
她错愕地瞪大了眼：“柳青璃，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柳青璃上前一步，拽住她的衣领，趁她不备又是一巴掌抽上去，“王月莲，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再招惹我，今日你弄不死我，我就一定会一切办法报复回来！”
一旁的杨君逸都惊呆了。
六年未来，他第一次觉得面前的柳青璃如此陌生。
从前，她哪儿敢对王月莲动手？
不管王月莲怎么羞辱她，她都是漠视，仿佛一切都不重要那般，什么都不在意，也不会反抗。
可如今，她眼底布满冷冽，从前的可怜和无助统统不见的，有的，只是应对自如的从容不迫。
王月莲尖叫起来，怒骂道：“柳青璃，你这个贱人，你不过就是仗着生了一个野种，才能让王爷给你当靠山，在我面前横什么横！”
“你有胆再骂一句？”柳青璃彻底动了怒，拽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地砸在地上。
这还觉得不解气，柳青璃抬脚就朝着她肚子狠狠地踹了两脚，呵道：“安安是谁的儿子你心里清楚，再让我听见一句野种，我打得你亲爹都不认识你！”
王月莲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脸。
柳青璃蹲下身，扯着她的衣领强迫她露出脸来，阴测测地威胁道：“我不管你是谁的未婚妻，以后，再让我听见你骂我儿子一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绝不会轻饶你，听明白了吗？”
反正她不怕死，也不怕得罪王月莲，就看王月莲敢不敢跟她这个孤注一掷的人对抗了。
“贱人，小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王月莲急促地喘着气，咒骂了起来，“你敢打我，我外公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她一把推开柳青璃，挣扎着起身跑了，蓬头垢面的背影略微有些狼狈。
游园会上还有许多看热闹的人，杨君逸怕柳青璃不自在，正想带着她离开。
谁知柳青璃却回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杨公子，你从她手上救下我，又准备如何玩我？”
杨君逸满目错愕，正想开口辩解……
柳青璃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道：“是还跟五年前一样，让我伺候你的兄弟们吗？”
她左右看了一眼，问：“他们人在哪儿呢，带我去吧，别耽误时间了，我还有事。”
杨君逸只觉无颜面对她，解释的态度却无比真挚：“青璃，六年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我今日真的没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后走来的一个富家公子哥拍了拍肩膀：“君逸，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啊。”
富家公子哥的眼神围着柳青璃上下打量一圈儿，戏谑道：“君逸，你有点不厚道了吧。”
“兄弟们在前面等你，你那未婚妻也还眼巴巴地盼着你回去呢。”
“你居然一个人在这儿陪美人，这么有姿色的小美人儿，是哪家的花娘，我竟从来没见过，君逸，你可不能一个人独吞了啊。”
杨君逸暗道这人坏他好事，摁着他的肩膀就往回推：“你先回去！”
公子哥还没意识到杨君逸脸色不对，吊儿郎当地说：“回去干啥啊？有美人儿大家一起共享啊，以前不都这么玩儿的嘛。”
听他用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出这种话，柳青璃看杨君逸的眼神都变了变。
一时间，杨君逸恨不得堵住面前这公子哥的嘴。
他是荒唐任性了一些，可也不想让柳青璃知道啊……
公子哥来之前喝了两口酒，此刻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嘴里还不住调侃道：“兄弟，你不能自己遇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就忘了大家伙们，要回去，也是这美人儿跟我们一起啊。”
他作势就要伸手去摸柳青璃的脸。
啪！
杨君逸直接一巴掌拍了下去，直接把公子哥的手背都拍红了！
他直接闪身挡在柳青璃面前，面容阴沉道：“别碰她，你今日要是敢碰她一下，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
六年前，柳青璃怀着身孕冲上来替他挡刀的画面犹在眼前，如今，杨君逸也终于挡在她面前。
这让他有种美妙的满足感，哪怕因此跟兄弟闹翻，也在所不辞。
公子哥直接一整个愣住了，不可思议地质问杨君逸：“杨君逸，你干嘛呢？为了一个花娘，你是要跟兄弟翻脸吗？”
杨君逸吭嗤一声，显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准备再继续伪装下去了，没好气道：“什么兄弟，不过就是一起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罢了！”
柳青璃对这一幕不感兴趣，凉凉地说：“杨公子，既然不需要我再伺候谁的话，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就有。
朋友见状还想嘲笑杨君逸。
结果杨君逸没有丝毫犹豫地追着女人出去了。
第176章 她不喜欢你
杨君逸不顾身后的议论声，追着柳青璃到了外面，在大街上拉住她：巴巴地说：“青璃，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吧？”
柳青璃挣开他的手，摇头拒绝了，挣准备离开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杨公子，你知道我哥被送去哪里了吗？”
虽然夜归尘承诺过，只要她乖乖听话，就会放了许承恩。
可不知道许承恩的下落和近况，还是让她不安。
见她好不容易愿意跟自己好好说话，竟也是为了询问许承恩的下落，杨君逸心中闪过几分失落和难过。
他低着头，压低声音沉痛地说：“我不知道……”
柳青璃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也暗淡了。
杨君逸赶紧又补充了一句：“青璃，我知道你很在意他，我会一直帮你找的，只要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柳青璃点点说，又对他寄予了一点希望：“谢谢。”
杨君逸根本没脸应下这声感谢，声音很低了几分，喃喃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承恩也曾是我最好的兄弟。”
如果不是他当初鬼迷心窍做错事，他也不会失去一个兄弟，更不会将柳青璃越推越远。
明明，她一开始选择的人是他……
是他亲手将她推开了。
王月莲回到王府，正好赶上蒙圣来平宣侯府看望她。
看到她脸上的伤，蒙圣脸色当即一变，关切地问：“莲儿，你的脸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王月莲顿时趴在蒙圣的膝上，痛哭流涕地诉苦：“是柳青璃……呜呜呜，我原本跟大家好好地参加游园会，她突然冲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摁着我一顿揍，外公，我好疼啊，我的脸会不会毁容？”
她哭的委屈几点了，偶尔还抬头看蒙圣一眼，露出她红肿的脸颊和满是泪水的眼睛，十分柔弱可怜。
“岂有此理！”
蒙圣勃然大怒，拍着桌子道：“这个贱妇，屡次三番找你麻烦，是欺负你背后无人了吗？”
现在京城谁不知道王月莲是他最宝贝的外孙女？
柳青璃打王月莲，不就是打他的脸吗？
这个小贱蹄子，当年没把她弄死，留她一命，她现在居然还敢如此嚣张，真是放肆。
“她说……”王月莲哭得抽了抽，更咽道，“说自己是王爷要护着的人，就算外公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说到这里，王月莲突然变了脸色，像是十分惶恐，拉着蒙圣的手哀求道：“呜呜呜，外公，我不想让你因此得罪王爷，你还是别管了吧，我被打两下没什么的，我们算了……”
原本她不这么说的话，蒙圣考虑到夜归尘，或许真不会拿柳青璃怎么样。
可现在，蒙圣的怒火却一下就被点燃了，当即一拍桌子道：“他夜归尘能稳稳当当地坐上今天这个位置，那也是多亏了我的帮忙。”
他笃定夜归尘会因此卖他几分薄面，直接说：“就算是他护着又如何？没人可以欺负了我的宝贝外孙女之后，还能相安无事，你放心，外公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蒙圣怒火滔天，势必要找柳青璃算账给王月莲出气。
王月莲心中得意，表面还假模假样地装乖，生怕蒙圣因此得罪夜归尘。
殊不知，她越是这么说，蒙圣就越想证明夜归尘会给他面子。
另一边，在马场玩了大半天的柳意安满意极了，却也一直在惦记着柳青璃，所以早早就闹着要回王府。
夜归尘就带他回府。
结果回到家，才发现柳青璃根本不在。
伺候的丫鬟上山禀报，说：“王爷，王妃知道你带小世子去了马场，就说要去找你们，还不让人跟着……”
“她说不让跟着你们就不跟吗？”夜归尘脸色极为难看，训斥了下人一通。
吓得一干人等赶紧跪下认错。
柳青璃去马场找他们？
这话听着就假，夜归尘怀疑，她绝对是趁他不在，偷偷跑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夜归尘懒得跟下人再计较，转身吩咐外面的人：“连毅，马上带人去驿馆问问，务必要把她回来。”
他沉着脸，语气冰冷得像是淬了冰，一字一句道：“她没有通关文牒，若没有驿馆的同意绝对出不了城，好好问问周御！”
柳意安原本就是放心不下柳青璃才闹着要回来的。
一回来发现柳青璃不在家，顿时不安起来，喃喃自语道：“舅舅不要我了，娘亲也不要我了嘛……”
一想到这个可能，柳意安就吓得浑身痉挛，身体不住发抖，眼泪汹涌，委屈地哭闹道：“我已经没有再打架惹事了，已经足够乖巧，为什么还要抛下我，呜呜呜……”
“我要娘亲，我要舅舅……”
夜归尘本就心烦意乱，听到哭声更是脑袋都要炸了，呵了一句：“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一点事就知道哭哭啼啼，谁教你的规矩？”
柳意安顿觉越发委屈，哭着指责夜归尘：“呜呜呜，都怪你，大坏蛋，要不是你带我出去，娘亲不会抛下我的，娘亲不要我了，她不喜欢你，所以也不想要我了……”
刹那间，夜归尘脸黑如锅底。
柳意安的哭闹声越来越大，闹着要出府去找人。
夜归尘也来了脾气，当即命人摁住他，不顾他的哭闹，将他带回房去。
而此刻，另一边。
杨君逸坚持送柳青璃去了马场，到了才知道夜归尘已经带柳意安回府了。
两人又回到王府。
在门口下马车的时候，柳青璃看见王府门口出来一批人，个个都神色匆匆，面容肃穆，像是在处理什么大事。
就在她疑惑王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时，正准备出门寻找的丫鬟看见了她的身影。
丫鬟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当即激动地扑过来：“王妃，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王爷和小世子都快把王府给拆了！”
另外一个丫鬟赶紧往王府跑，喜气洋洋地通报：“不用再找了，不用找了，王妃回来了！”
一群正准备出府的侍卫果然停下脚步，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第177章发誓
柳青璃还有些怔怔地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你们刚刚是准备去找我？”
丫鬟点点头，又咋滴声音在她耳边叮嘱：“对啊，王爷回府没看见你，发了好大的脾气，王妃，你待会儿可得顺着王爷一点，哄哄他，别惹他不高兴了。”
只要王爷高兴，她们这些手底下的人，日子也好过些。
柳青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应声。
夜归尘得知柳青璃是被杨君逸送回来了，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追了出来。
他来时，杨君逸已经先回去了。
夜归尘看见柳青璃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明明该是高兴的，却还是冷下脸质问了一句：“本王还以为你真狠得下心抛下孩子跑了，既然有机会出府，怎么不跑？”
柳青璃当即冷冷地笑了一声，表情极讽刺：“王爷这话说的，我哥，我儿子都在你手上，我们的命都被你攥着，我往哪儿跑？”
她倒是想跑，可她孑然一身，能跑去哪儿？
她跑了，夜归尘还会轻易放过许承恩吗？
他真疯起来，恐怕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会放过吧。
夜归尘看不得她这般讽刺凉薄的笑，脸色蓦然沉了下去，眼眸深邃如黑谭，冷冰冰的说：“算你识趣，你今天要是真跑了，许承恩就真是死定了。”
柳青璃咬咬牙，愤怒地瞪着他。
夜归尘直接忽略她眼底的仇视，问：“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又跟杨君逸搅和在一起？”
他冰山一般冷硬的面容极具压迫感，冷着脸盯着一个人的时候，能让人脊背发凉。
还不等柳青璃解释，他再次开口质问：“柳青璃，都已经过去五年了，你还是学不乖是不是，还敢纠缠杨君逸，是想再被夜温玉当场羞辱一番吗？”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吧？”柳青璃低着头自嘲一笑，“反正在你心里，已经认定我跟杨君逸待在一起，就是存心勾引他。”
她这幅破罐子破摔的姿态，还真是让人恼火。
夜归尘阴冷的嗓音中渐渐透出几分狠戾：“别跟本王摆出这幅死人脸，不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清楚，是存心不想让许承恩好过了是吗？”
“你……无耻！”
面对他的威胁，柳青璃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她急促地喘了口气，勉强平复下呼吸，这才没好气道：“我去找了王月莲，还狠狠地打了她一顿，怎么着，你是要替她教训我吗？”
王月莲？
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
夜归尘一点儿都不关心王月莲，只是疑惑：“你为何打她？”
柳青璃冷哼一声：“看她不爽就打了。”
看她那表情，似乎还觉得打得不过瘾。
夜归尘眉头微蹙。
他不在乎王月莲，可王月莲背后是蒙圣。
柳青璃这么大张旗鼓把人打了，蒙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蒙圣那些阴损的手段……
夜归尘脸色凝重了几分，满眼肃穆地吩咐：“你以后离她远一点，不要再去招惹她。”
说了这话，他又转身吩咐柳青璃身边的丫鬟：“以后贴身跟着她，她若是出府，身边必须跟着随从！”
丫鬟点头答应了。
他明明是为了柳青璃好，担心她独自一人会被蒙圣报复。
可这话听在不知内情的柳青璃耳中，就是他在维护王月莲，甚至为了保护王月莲，派人盯着她。
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些不甘和难堪。
时至今日，她依旧想不明白，夜归尘，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还没想明白，夜归尘的声音再次响起：“若非必要，本王劝你还是好好留在王府。”
他眉头微蹙，眼神和语气都带了几分责备的意味：“今日因为你擅自出府，安安受了不少的惊吓，一直哭闹不止，你若是心疼孩子，就老实本分一点。”
安安一定是以为她不要他了，才会哭闹不止。
想到安安，柳青璃表情总算软化了几分。
夜归尘见她迟迟未回，呵了一句：“听见没有？”
柳青璃本来也没想离开，冷淡地应了一句：“知道了。”
她算是明白了，不管怎么样，王月莲都还是夜归尘的未婚妻。
而夜归尘现在留下安安，还表现出一副很在意安安，愿意栽培安安的样子，不过是因为王月莲还没生下孩子。
夜归尘强留她在王府，派人盯着她不让她逃跑，也是为了安抚安安。
可一旦他跟王月莲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他还会如此在意安安吗？
到时候，只怕他们母子的处境……
会比六年前更艰难。
柳青璃自知自己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她从来就抗争不过这些权贵，一直是他们消遣的玩意。
可她必须为安安谋求后路。
就算以后夜归尘不认他了，也不至于让他被全京城的名门贵子们戏弄嘲讽。
柳青璃攥了攥拳头，一字一句道：“王爷，既然你的要求我已经答应，可否请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
夜归尘本不欲搭理，可看她神色认真，还是同意了：“说。”
柳青璃心里没底，可为了儿子，还是压下对他的恐惧，对上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开口道：“我想要王爷发誓，以后绝不会为难安安。”
发誓？
这世上，敢这么要求夜归尘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一时，夜归尘的表情极具兴味。
柳青璃见他没有反驳，这才觉得底气更足了些许，继续说：“以后王月莲嫁入王府，你们有了孩子之后，即便你不再需要安安做王府的继承人，我也希望你放过他，并安排他离开王府，远离王月莲，不让王月莲报复他。”
她没发现，她这番话说出口的瞬间，夜归尘的表情就完全冷了下去。
话已经说出口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柳青璃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只想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顺顺遂遂地走完这一辈子，哪怕平庸一些，也是他的命。”
她抬眸，迎上夜归尘冷淡阴鸷的眼神，释然一笑：“至于我，到时候任由王爷处置。”
夜归尘的眼神晦暗不明，竟是有些恐怖。
他想不通，柳青璃为什么总是不信任他？
他明明不止一次说过，他不会迎娶王月莲，可她从没放在心上，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曲解他。
在她眼里，他就这般不堪吗？
第178章 想要弟弟妹妹
柳青璃不明白夜归尘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很难吗？
她皱着眉，极为认真地说：“王爷，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自顾自地往下说：“以后你和王月莲的孩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安安的去留对你而言并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吗？你就当行善积德放过安安。”
她每说一个字，夜归尘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他正想发火。
柳意安却从一旁窜了出来，一头撞进柳青璃的怀里，委屈地更咽道：“娘亲，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哪怕已经抱住了柳青璃，柳意安心里还是止不住一阵阵后怕。
“安安乖，娘亲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
柳青璃蹲下身揉了揉柳意安的脑袋，又将人揽进怀中，温声哄：“乖啦，娘亲今日本来是想去看你骑马的，没想到路上出了点意外，耽搁了，对不起，乖儿子，吓到你了。”
只要柳青璃还在，柳意安逐渐就不怕了，很快冷静下来。
“娘亲想看我骑马吗？”提起骑马，柳意安眼神都亮了几分，兴奋得手舞足蹈，“娘亲，你今日没看见，我骑的那匹马可高可大了，我都摸不到它的头，它跑起来特别快，像是能飞起来……”
柳意安从来没骑过马，初次接触，自然是开心的。
看他高兴，柳青璃也跟着欢喜，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那安安学会骑马了吗？”
“还没有学会，是臭……坏蛋带着我骑的，我不敢一个人。”柳意安偷偷看了夜归尘一眼，显然已经不怎么怕他了。
他又兴致勃勃跟柳青璃讲述骑马的趣事。
刚开始柳青璃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多了，却忍不住犯困，打了个哈欠。
她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今日出门又折腾了一番，身子乏得很。
可柳意安兴致颇高，拉着柳青璃的手晃了晃：“娘亲，臭坏蛋说明日还带我去，你到时候一定要去看，好不好？”
柳青璃笑着答应了：“好，一定去。”
她又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眼底浮现几分困意。
柳意安还想继续说，却发现大坏蛋一把将他娘亲抱了起来。
柳青璃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溢出一声惊呼：“啊，你干什么？”
“带你去休息。”夜归尘径直往房间里走，甚至都没垂眸看她一眼。
柳意安追了上来，显然还有些舍不得柳青璃。
夜归尘停下脚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柳意安直接拒绝了：“不要，我还想陪着娘亲……”
兴许是今日玩的太开心，他已经完全不怕夜归尘了。
夜归尘沉了沉脸色，挑眉轻笑一声，望着柳意安说：“不是你说想要一个弟弟妹妹陪你一起玩吗？”
“你现在这么跟着，我跟你娘怎么给你生弟弟……”
他话还没说完，就把反应过来的柳青璃一把捂住嘴。
她脸羞得通红，睫毛乱颤，眼底满是错愕和惊慌，十分匆忙地训诫夜归尘：“你跟孩子胡说什么！”
生什么弟弟妹妹？
她何时同意还要给他生孩子了？
她捂住夜归尘的嘴，不让他在胡说八道，这才对柳意安说：“安安，你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好不好？明日娘就亲自去看你骑马。”
柳意安虽然还有些不舍，却也听话，点头应了：“那好吧。”
丫鬟很快将他带走。
柳意安走后，柳青璃才松开捂夜归尘嘴的手，却依旧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王爷，以后不要在孩子面前乱说了。”
夜归尘面不改色地说：“本王可没胡说，的确是安安自己提出想要弟弟妹妹，他一个人，是太孤单了一些。”
这话真不是夜归尘糊弄柳青璃。
柳意安今日在马场遇到一对兄妹，看兄长教妹妹骑马，觉得有趣，这才偷偷跟他说，也想要一个妹妹。
其他要求，夜归尘都能满足他。
可要妹妹这事，他一个人可办不到。
安安一个人孤单？
柳青璃眼神闪了闪，却没接夜归尘的话。
柳意安以后肯定会有弟弟妹妹的，只不过，不会是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生的。
她现在若把夜归尘的话当真，以后，也只会落得一个自讨没趣、自作多情的下场。
夜归尘不知她心中所想，很快就把她抱到了房间。
他看得出来，柳青璃依旧有些抗拒跟他独处，不过却又不敢拒绝他，躺在他身边睡下时，身体还有些僵硬。
不过他假装不知，也并没有碰她。
柳青璃是真有些累了，见夜归尘不打算动手动脚，渐渐安心下来，躺着躺着就慢慢进入了梦乡，沉沉睡了过去。
夜归尘一直听到她呼吸平稳下来，才转过身，单手支着身子盯着她。
六年未见，明明如今人就躺在他身边，却觉得像是隔了很远很远。
这个女人，他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次日。
柳青璃如约去看柳意安骑马。
听说镇西王会带小世子来马场，今日马场来了更多的人。
其中不乏一些想借此机会跟夜归尘攀谈的人。
马场里的人昨日是见过柳意安的，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夜归尘极为看重这位小世子。
却不认识柳青璃。
今日看见人，众人没忍住惊呼：“没想到小世子的母亲长得这么好看，这容貌姿色就是放眼整个京城，也难有人能及啊。”
众人感慨柳青璃的美貌。
可很快，也有人认出她，感慨道：“漂亮有什么用啊，你还没认出来吗？这个女人就是六年前那个搅得京城贵圈天翻地覆的柳青璃！”
“原来是她啊，这么说王爷身边兜兜转转还是她，莫非是真爱不成……”
“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王爷的未婚妻，可是王小姐，她背后了还有丞相这个靠山呢，至于这柳青璃，身世不显，名声还不好，王爷带她出来，多半是玩玩儿。”
柳青璃听着那些忽远忽近的议论声，只觉浑身像是蚂蚁在爬，不想去在意，却又无法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只能将注意力放在马场的柳意安身上。
结果这一看，就出了意外！
第179章 文武兼备
柳意安原本好好地在马场上跑马，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
可不知为何，就在夜归尘松开缰绳，鼓励柳意安独自学骑马后不久。
方才还乖顺的小马驹却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那般失控了……
小马驹仰天长啸一声，撒开了腿拼命往前跑，试图将背上的柳意安甩下去。
“啊……”
柳意安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吓得失声尖叫。
马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都为马背上的柳意安捏了把汗。
柳意安已经闭上了眼睛，越紧张就越是用力就攥手上的缰绳，反而让本就暴躁的小马驹更躁怒。
柳青璃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安安……”
柳意安就是她的命，看儿子被吓得惊慌失措，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她怎么可能稳得住？
“你别过去。”夜归尘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失控的马太危险了，柳青璃过去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容易受伤。
柳青璃怎么可能不管？当即挣扎了起来，目光还盯着柳意安，眼底满是不安和惶恐：“可是安安……”
夜归尘将她交给丫鬟，叮嘱让丫鬟看好她，这才说：“本王不会让他有事。”
话音刚落，他就踩着台阶直接跳进马场，朝着柳意安冲过去。
众人只来得及看清一个黑影冲了过去，眨眼的功夫，夜归尘就从柳意安身后跳上马车，一只手搂着柳意安，一只手从新掌握了缰绳。
方才在柳意安面前还躁动发疯的小马驹，见了夜归尘却乖顺了下来，疯跑了两圈就慢慢放缓了速度。
柳青璃看着危机逐渐解除，这才重重松了口气，从马场入口走过去。
柳意安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小脸煞白，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你，大坏蛋，你真厉害……”
他居然能让这么暴躁的烈马乖巧下来，实在太厉害了。
此刻，柳意安看夜归尘的眼神都变了变，觉得他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眼底充满了崇拜和向往。
夜归尘其实也有些后怕，确定柳意安无事后才松了口气：“还继续学吗？”
柳意安还有些心有余悸，惨白着脸摇摇头。
“怕了？”夜归尘没立刻让他下马，还坐在马上慢慢绕圈儿，“如果你现在就放弃了，那你以后一辈子都学不会骑马。”
柳意安已经被吓懵了，脑袋还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说：“那就不学了，我不想学骑马了……”
太吓人了，刚才要不是大坏蛋来得及时，他肯定就死了……
柳意安自己吓自己，瑟瑟发抖。
夜归尘并没有生气。
只是也没立刻将柳意安放下来，而是不急不缓地说：“想清楚再说，昨日可是你拍着胸脯说一定会学会的，半途而废是懦夫的作为。”
柳意安一直嚷嚷着要做最勇敢最厉害的人，以后还要保护娘亲和舅舅，自然没法接受别人说自己懦夫。
可他真的不敢再一个人骑马了……
至少现在是不敢了，太吓人了。
正在柳意安挣扎为难之际，柳青璃终于跑到了两人身边。
她显然也听到了刚刚父子俩的谈话，却还是伸手想将柳意安从马背上抱下来：“我们不学了，王爷，这太危险了，安安还是个孩子，他没必要现在就学这些。”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只希望他平安顺遂的长大就足够了，不需要他变成多厉害的人。
夜归尘伸手挡了一下，没让她将人抱走，淡淡道：“他是王府的继承人，学骑马是一项必备的技能，不仅骑马，以后他要学的只会越来越多。”
柳青璃伸出去抱人的手僵在半空。
她这才意识到，柳意安的身份已经不一般了。
该怎么培养他，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夜归尘看她还有些纠结和犹豫，直接来了一句：“王府的小世子，文武兼备是最基本的要求，你现在心疼他不让他学，是确保能无时无刻跟着他，保护他吗？”
闻言，柳青璃眼底的抵触轻了几分。
她的确不能无时无刻跟着柳意安。
孩子也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她的羽翼之下。
柳意安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奶声奶气地安抚柳青璃：“娘亲，你别担心我，我愿意继续学的，我也想成为跟大坏蛋一样厉害的人，以后就能保护你啦。”
柳青璃笑了笑，不忍打击儿子的自信心，只好点头：“好，那安安就继续学，不过一定要小心一点好吗？”
柳意安重重地点头答应下来。
夜归尘下了马，亲自为柳意安牵马，还教他：“安安，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烈马，都不要害怕。”
“马也是能通人性的，你表现得弱，它就会强势，只有你不怕它，才会机会驯服它。”
柳意安听得一知半解，却还是乖乖地点头。
柳青璃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一幕十分的温馨。
夜归尘竟真会像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耐心地教儿子骑马，还教他如何驯马。
搁在以前，柳青璃绝不敢相信夜归尘如此有耐心。
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夜归尘的确是把柳意安当成王府未来的继承人来培养。
他就没想过，以后他跟王月莲有了孩子之后，安安就没资格学这些了……
一时，纷乱的情绪裹在柳青璃心头。
她的脚步逐渐放慢，落后了几步……
走着走着，柳青璃听见不远处的千金们议论纷纷。
“王爷方才真帅啊，那么凶的马一下就制住了，完全就是我梦中英雄救美的场景啊！”
因为这句话，柳青璃脑海中也不自觉浮现出刚才夜归尘飞身上马救人的画面。
英俊又沉稳的男人，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了吧？
她脸颊隐隐有些泛红……
“你想什么呢，王爷儿子都有了……”
“有了又如何？反正又没成亲，而且就算成亲了，也还能纳妾啊，我就不信王爷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女人。”
“这还真轮不到你惦记呢，人王月莲都等了多少年了！”
很快，众人的议论对象又很快变成了痴情不改的王月莲。
她们还小声讨论起王月莲跟柳青璃对上，夜归尘会帮谁。
柳青璃听着听着，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刚刚燃起来的一点心动瞬间烟消云散。
第180章 买马
柳青璃在这一刻感慨自己耳力太好。
一时走神，根本没听见夜归尘刚刚叫了她一声。
等她反应过来时，夜归尘已经掐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提到了马背上。
柳青璃顿时瞳孔地震，吓的惊慌失措。
那一瞬间，她只觉眼神一黑，下一秒就要尖叫出声……
“别怕。”夜归尘很快从背后翻身上马，稳稳地扶住她的腰。
柳青璃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臂，摸到上面结实的肌肉，这才觉得有了几分安全感。
她打眼望去，才看见给柳意安牵马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连毅。
柳青璃缓缓喘了口气，压低声音说：“王爷……你怎么突然袭击啊，下次要做什么之前，先跟我说一声好吗？”
夜归尘控着缰绳慢慢往前走，垂眸看了眼怀中的人，面不改色道：“本王问过你了，你并没有反对。”
柳青璃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走神了：“我……我根本就没听见……”
“哦，是吗？”夜归尘微子挑眉，突然俯身，贴着她耳垂问，“你方才在想什么？”
想什么？
两个人贴得太近了，他呼吸间喷洒的温热气息就萦绕在她耳后，像是柔软的羽毛轻轻抚过，挠得她浑身痒痒。
才平稳不久的心跳又开始失控一般跳动起来。
柳青璃紧张地抿了抿嘴唇，下意识心虚地含糊道：“没……没想什么……”
她不该再对夜归尘动心的。
柳青璃脑海中有浮现出那些议论的声音……
她很明白，夜归尘迟早是要跟王月莲在一起的。
她怎么这么记吃不记打呢？
竟还能沉溺在他的温柔陷阱里，就不怕以后他让她滚蛋时会狠狠地羞辱她吗？
夜归尘看她脸色有些发白，以为自己刚刚真吓到了她，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骑马在马场上饶了好几圈，柳青璃搞不懂夜归尘到底想干什么。
倒是一旁围观的是世家千金因此给柳青璃投入无数羡慕的目光。
就连之前揣测说，王爷一定会在王月莲跟柳青璃之间维护前者的人，也转变了态度。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柳意安却还意犹未尽，不想回去。
夜归尘摸了摸他的头，擦去他额头上的汗，说：“每天骑马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你没时间做别的事。”
柳意安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却不敢拒绝。
就在他暗自失落时。
夜归尘又开口说：“不过你今日表现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柳意安眼神瞬间亮了亮，激动道：“我想要一匹属于我的小马驹……”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的，显然之前早就琢磨过了。
说出口后，柳意安一时又有些迟疑和不确定，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王府的小世子，想要匹小马还惴惴不安的。
“当然可以。”夜归尘一时心疼孩子，放软声音说，“之前是本王考虑不周，早该给你准备着的，你去挑一挑吧，有看中的，就买。”
马场里有不少待售的良驹。
柳意安得了夜归尘的同意，开心地跳了起来：“耶，我也能拥有自己的小马了……”
看孩子这么开心，柳青璃也没什么好说的，陪着两人去挑马。
逛了两圈下来，柳意安一眼就相中一匹棕色的小马驹，小马驹精精神神的，也很温顺。
柳意安问能不能买这个时，眼睛都是亮的，满含期待。
第一次给儿子买东西，夜归尘自然不会拒绝，大手一挥：“买。”
结果话音刚落，就有一人匆忙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十分惶恐地对夜归尘说：“王爷，王爷，实在不好意思，这匹小马驹名唤旋风，早在几天前就被一位公子定下了，只是寄养在这里。”
柳意安眼神黯淡了下去，十分遗憾地啊了一声。
中年男人也就是马场的负责人，听着柳意安的叹息声，头垂的更低了，小声说：“王爷，这是别人的马，我们无权再把它卖给您，不如，让小公子再挑一挑吧，马场还有别的马，也很好看。”
柳青璃倒不觉得有什么，善解人意地说：“既然是别人挑中的，我们再去看看别的就是。”
马场负责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夜归尘问：“谁定的这匹马？”
如果可能，他想从对方手中将这匹马买下来送给柳意安。
这毕竟是柳意安第一眼就相中的小马驹，意义不一样。
而且第一次为儿子花钱，若是买不到他最想要的，夜归尘心里也会膈应。
马场负责人说：“是丞相府的蒙公子。”
蒙清枫？
柳青璃心底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看了夜归尘一眼。
没想到夜归尘也恰巧看了过来，眼神还有些意味深长。
虽然跟蒙清枫之间清清白白，不过想起夜归尘对她的偏见，柳青璃还是有些不自在。
另一边。
王月莲带上亲手做的点心来丞相府探望蒙圣。
其实主要是想趁机打探蒙圣是否想出了对付柳青璃的法子。
结果她刚到，还没见到蒙圣，就听下人说连毅来了。
连毅怎么会来王府？
难道是王爷让他来找自己的？
这么一想，王月莲瞬间就坐不住了，匆匆往外跑。
结果她跑到客厅，却看见连毅跟蒙清枫在说话。
难道不是来找自己的？
王月莲一时有些迟疑，躲在暗处没有出去。
她听见连毅跟蒙清枫说什么马场，还有马的事，听得一头雾水，这话题她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打算继续偷听。
就在她正准备离开时，又听到连毅问蒙清枫：“蒙少爷，我今日也是替我家王爷传句话，你若是愿意，王爷愿意出高价买下旋风。”
蒙清枫疑惑地问：“王爷买一匹小马驹做什么？”
连毅也没隐瞒，直接道出实情：“送给小世子的，小世子最近在学骑马，在马场一眼就看中了蒙少爷的旋风。”
夜归尘竟让连毅来求表哥卖马给那个野种？
王月莲手指攥紧了丝帕，眼底闪过一抹浓厚的妒恨。
蒙清枫刚从外地回京，显然还不知道最近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事，也就不知道王府的小世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