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别有深意
夜归尘竟然有儿子了？
蒙清枫诧异不已。
他眼底闪过几分疑惑，皱眉问：“小世子？王爷何时……”
“孩子的母亲是谁？”
蒙清枫脑海中闪过柳青璃那张清丽的脸。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却还时时想起她。
若她还活着，知道夜归尘跟别的女人生了世子，会是何种心境？
连毅不知他心中所想，径直说：“世子的母亲自然是柳姑娘，蒙少爷，给句痛快话吧，那小马驹……”
你到底卖不卖？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激动的蒙清枫扑过来一把抓住手腕：“什么柳姑娘，是柳青璃吗？她还活着？”
他不过几天没在京城，这都错过了什么……
“蒙少爷，你别激动。”
连毅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飞快说：“柳姑娘自然还活着。”
蒙清枫神情有些不对劲，似是激动得快有些魔怔了似的，喃喃自语道：“活着……活着就好，太好了，他们现在在马场对不对？我要去找她。”
还不等连毅回答，他转身就往外走。
连毅赶紧跟上。
王月莲冲出去想叫住他，不让他去见那柳青璃那个贱人，却没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府。
蒙清枫脚步飞快，简直像是迫不及待，一刻也不能等似的。
王月莲气愤不已，一脚踹在门槛上，双手叉腰咒骂道：“气死我了，柳青璃这个阴魂不散的小贱人，居然还敢勾搭我表哥！”
她以为夜归尘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一定不敢再对蒙清枫有任何非分之想呢。
没想到这个贱人脸皮这么厚，不仅霸占着王爷，还借着什么买马的由头勾搭她表哥，真是下作！
马场这么多马，那小杂种怎么就偏偏挑中了表哥的马？
一切，肯定都是柳青璃那个贱人提前安排好的！
太嚣张了，居然还敢算计蒙清枫，实在不要脸！
王月莲气得发抖，又想起被柳青璃摁在地上打的事，不敢一个人去找她，只好转头去找蒙圣。
她满脸愁容地来到蒙圣书房，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外公……”
“这是怎么了？”蒙圣看她蔫蔫的兴致不高，立刻放下手中的公文就去哄她，“是不是觉得无聊，外公陪你出去玩？”
王月莲摇摇头，又咬了咬嘴唇，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蒙圣一时更好奇了，追问：“到底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王月莲坐在蒙圣身边，脸上愁绪难掩：“没人欺负我，外公，我就是有点担心表哥……”
“清枫？”蒙圣诧异地微一挑眉，还没回过神来，“他不是今日刚从外面回来吗？平平安安的，没受伤也没饿瘦，担心他做什么？”
王月莲可怜巴巴地说：“表哥在外面办差，我反而不担心，可他一回京城，就被柳青璃派人叫了去。”
察觉到蒙圣的脸几乎在瞬间阴沉了下去，王月莲暗自得意起来，又弱弱地说：“我本来想阻止表哥的，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表哥就跟着柳青璃的人走了。”
说话间，她眉头皱了起来，无比忧愁地叹息一声：“现在看来，哪怕过去六年，那个女人的手段依旧厉害，还能勾得表哥为她唯命是从，我实在害怕表哥又上了她的当。”
蒙圣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阴沉着脸骂了一句：“这混小子，真是糊涂啊！”
六年前，柳青璃离开京城后，蒙清枫就安分了下来。
对外，他依旧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带人温和，学术也日渐精益，对内，孝顺听话，无所不从。
蒙圣非常满意，还以为他早就已经把那小妖精放下了。
没想到六年后，这贱人居然还敢回头纠缠！
真是该死。
王月莲适时在一旁为蒙清枫开脱：“外公，这也不能怪表哥，表哥也只是长情而已，说到底，他都是被柳青璃给骗了，没能识破她的真面目。”
蒙圣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当然不会这么怪蒙清枫。
柳青璃没回来之前，蒙清枫一切都很正常。
蒙圣阴沉着脸，冷声道：“对，不能怪清枫。”
他又说：“你表哥从小就是我悉心培养的，我对他寄予厚望，可如今他却被一个如此不堪的女人勾得魂得不见了。”
蒙圣越想心中火气烧得越旺。
他站起身，直接把下人叫了进来，随他一起去马场抓人，顺便替王月莲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柳青璃。
柳青璃终于要吃苦头了！
如此刺激的画面，王月莲自然不想错过，赶紧跟上。
马场内。
负责人又挑了好几匹跟旋风差不多的马，想让柳意安挑选。
结果柳意安都不满意，还是只要旋风。
柳青璃有些不高兴，觉得儿子现在是有些不听话了，冷着脸说：“安安，旋风是别人的马，你为什么一定执着于要别人的东西？”
以前，柳意安从来不会多看别人东西一眼。
柳青璃暗暗懊恼，觉得是她这段时间忽略了太多，让夜归尘把柳意安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能召之即来。
这种想法是很危险的。
柳意安还只是一个孩子，柳青璃不希望他习惯去靠特权得到想要的一切。
柳青璃冷着脸，教训柳意安：“安安，不是你的东西，你就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明白吗？”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一时强求来了，以后也会是个隐患。
柳意安明明想听她的，可又有些舍不得小马驹，一时纠结不已。
结果夜归尘就在旁边来了一句：“不过是一匹马而已，又不是想要什么绝世珍宝，王府还不至于买不起一匹马。”
他觉得柳青璃有点太过小题大做。
而且总感觉她教训柳意安的那番话，别有深意。
柳青璃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可这匹马是别人早就看上的，你现在是在教安安抢别人的东西，你知不知道？”
夜归尘微微蹙眉，淡淡道：“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只是一场交易，本王有能耐出高价让安安拥有第一眼相中的东西，为何要委屈他？”
柳青璃觉得他歪理实在多，这种话，都是哄柳意安这种小孩子的。
什么公平的交易，到时候对方要是不愿高价转手，他难道不会以王爷的身份压人吗？
第182章 见面礼
柳青璃有些不高兴。
夜归尘想对柳意安好，想宠着柳意安，她自然是没意见的。
可也不能这么无条件的纵容。
小孩子，哪有真要什么就给什么的？
柳青璃还想跟夜归尘争辩，就在这时，起了一阵风，马场的风沙都被席卷了起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夜归尘一把拉了过去。
他用自己身体替柳青璃挡住了风沙，而柳意安却惨兮兮的被风沙糊得灰头土脸。
一旁的人群中传来惊呼。
有人小声感慨道：“我原本以为王爷对柳青璃好，只是因为她是小世子的生母，在外多给她几分薄面而已，可此刻怎么觉得，王爷在乎她更多一些呢……”
要不然，刚刚明明小世子在王爷跟前儿，他去转头就毫不犹豫地替柳青璃挡下风沙。
这话，也让一旁的千金小姐们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而接下来，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又让众人瞠目结舌。
柳青璃好像因为什么有所不满，正跟王爷发脾气。
可王爷不仅没计较，反而还站在她旁边替她挡住烈阳。
所有人都十分震惊，一时间，众人看柳青璃的眼神都变了，不敢再有半分轻蔑和鄙夷。
蒙清枫很快来到了马场，一眼就看见了跟夜归尘站在一起的柳青璃。
他匆匆给夜归尘行了礼，就迫不及待地望着柳青璃说：“青璃，我就知道你一定还会平安回来的，欢迎回京。”
回到京城这么久，蒙清枫是第一个对她说欢迎的人。
柳青璃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又因为记得蒙清枫送她和许承恩出城的恩情，对他的态度就温柔了许多：“谢谢。”
刚刚还跟自己剑拔弩张，转眼就对蒙清枫和颜悦色，她态度转变得太快，让夜归尘隐隐有些吃味。
蒙清枫还像是看不出夜归尘的不悦那般，一直盯着柳青璃，关切地问：“你这几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柳青璃对他笑了笑，又特别真诚地鞠躬答谢道：“一切都好，当年的事，承蒙你帮忙，真的感激不尽。”
蒙清枫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给自己鞠躬，真心实意地说：“你过得好就好，我也没做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
望着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互动，夜归尘脸都黑了。
他长臂一身，直接将柳青璃搂进怀中，面容不善地盯着蒙清枫：“当年你俩能有什么交情，还是本王不知的，说来听听？”
他怎么不知道，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柳青璃跟蒙清枫说过的话，应该还不如杨君逸那般多吧。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蒙清枫望着两人亲密的姿态，脸色变了变，眉头紧锁。
柳青璃怕他针对蒙清枫，赶紧岔开话题：“就是好久未见的寒暄罢了，王爷还是别问了，你让蒙少爷来，不是想问问小马驹的事吗？”
夜归尘看穿她的心思，嗤了一声，没继续为难蒙清枫。
他正想开口问蒙清枫愿不愿意将旋风卖给他……
结果还没说话，蒙清枫就先一步望着柳青璃说：“不过是一匹马而已，既然安安看中了，就送给他，算是我给他的见面礼。”
跟连毅来的路上，他已经把柳意安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
柳青璃眉头微蹙，感觉到身旁夜归尘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下意识拒绝道：“这不太合适吧，无功不受禄，况且那马既是你的心爱之物，我们也不好横刀夺爱……”
蒙清枫还没意识到不对劲，还以为柳青璃是跟他客套才会推辞，笑着说：“没什么不合适的，只要安安喜欢，都可以……”
“呵！”
夜归尘突然冷笑了一声。
他笑声实在太过冷淡和突兀，蒙清枫怔了一瞬，抬眸对上他阴鸷冷漠的眼，吓得一哆嗦。
夜归尘面无表情地说：“本王的儿子，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当初你买下这匹马花了多少钱，本王给你双倍。”
蒙清枫见他误会了，赶紧解释了一句：“这不是施舍，我只是想送安安一件礼物而已，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的长辈……”
结果这话更是在夜归尘心头点火，他脸色越发难看了，阴沉沉地问：“你算他哪门子长辈？”
蒙清枫哑了一瞬……
其实，他一直把柳青璃当成自己的表妹……
他到今天也依旧认定柳青璃才是他小姑姑的女儿，只不过家里没有人相信他。
显然，夜归尘也肯定不会相信的，还误会了。
蒙清枫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改口：“王爷如何不愿接受我相赠的话，就买下便是。”
夜归尘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柳青璃看两人针锋相对，有些不安，下意识软下脸拉着夜归尘的手说：“王爷，不如我们再去给安安挑一副马鞍吧？”
她仰起头望着夜归尘，眼神温顺，语气轻柔：“既然以后要学骑马，肯定日日都需要练习，这方面我不太懂，还得麻烦你费费心了。”
自从夜归尘答应给他买下旋风开始，柳意安就彻底被他收服了。
这会儿，他也亲切地抱住夜归尘的大腿，仰头望着他：“臭……爹爹，我要你亲自挑的马鞍。”
他本来想叫他臭坏蛋，转念又想，自己是要求人办事的，态度还是好一点吧。
他突然喊出这声爹爹，虽然前面还带着一个臭字，不过夜归尘直接忽略了。
他一时也顾不上吃蒙清枫的酸醋了，一把将柳意安抱了起来，举在肩头：“乖儿子，你刚刚叫什么，再叫一声？”
柳意安眨了眨眼睛，又叫了一声：“臭爹爹！”
他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接受夜归尘了。
夜归尘对他的好，他都看在眼里，而且他刚刚也听到马场的很多人议论他。
那些人还猜测他不叫夜归尘爹爹，是不是因为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还说什么她们还有机会。
柳意安才不会给别人机会呢！
他就要当着所有人的脸斩断那些人最后的念想。
夜归尘是他的臭爹爹，只能是他娘亲一个人的。
夜归尘喜笑颜开，抱着柳意安就要去挑选马具，脸上的笑容就没淡下来过。
第183章 吃了熊心豹子胆
柳青璃本来想跟着一起去挑选马具，夜归尘想了想，拒绝了，说：“摆放马具的仓库尘土飞扬，你们还是在此地稍侯吧，本王亲去挑选。”
他将怀中的柳意安放了下来，又留下连毅照顾他们。
离开前，夜归尘意味深长地看了蒙清枫一眼。
连毅瞬间回过味来，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
王爷留下来，不仅是要他好好保护王妃和小世子，更是要他替王爷盯着蒙少爷，不让他靠近王妃。
于是夜归尘一走，连毅就有意无意地挡在蒙清枫面前，对柳青璃说：“王妃，烈日当头，不如先去亭下小憩片刻，喝杯茶解解暑，王爷很快就回来了。”
柳青璃看了眼一旁的凉亭，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问柳意安的意见：“安安想不想去休息？”
柳意安犹豫了一会儿。
他兴致正浓，并不觉得累，又想着等臭爹爹一回来，就不能继续骑马了，于是央求柳青璃：“娘亲，我还想再骑一小会儿……”
“不累吗？”柳青璃抬手擦了擦他额上的汗。
柳意安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点儿都不累，娘亲，骑马可有意思了，臭爹爹教我的驯马术我也有好好学的，再让我骑一会儿嘛。”
既然他不累，柳青璃也没什么好阻止他的。
刚准备答应，蒙清枫就推开连毅走上来说：“看来安安是真的很喜欢骑马，那不如我带安安去试试旋风如何？”
一听说马上就能骑自己看中的小马驹，柳意安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期待着柳青璃同意。
蒙清枫眸中的笑意更浓，温声道：“安安一眼就相中了旋风，一定跟它合得来。”
“娘亲……”柳意安渴望地晃了晃柳青璃的手，眼底发光，“可以吗？”
柳青璃想起夜归尘对蒙清枫的态度，不敢擅自答应，为难道：“安安，那马毕竟还没买下来，还不是你的……”
蒙清枫似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径直打断了她的话，劝了一句：“旋风迟早都是安安的，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
他放软了声音，循循善诱道：“青璃，你就让孩子高兴高兴吧，今日过后，安安还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再来马场。”
柳意安充满希冀的眼神，让柳青璃不忍拒绝。
只是安安骑一下马，并不是她跟蒙清枫纠缠不休，夜归尘应该不会怪罪吧？
这么想着，柳青璃心底的负罪感少了几分，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连毅也不好明着阻拦，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她一答应，蒙清枫可就高兴坏了，当即殷勤备至地为柳意安将马牵来，又亲手将他抱上马背。
旋风果然温顺，并不排斥柳意安的靠近，驮着他慢悠悠走了起来，蒙清枫就负责在一旁牵马。
柳青璃跟在旁边，趁夜归尘不在，再次向他表达感激：“六年前要不是蒙少爷施以援手，我跟我哥不会顺利离京。”
“此等恩情，没齿难忘，日后蒙少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当竭尽全力。”
蒙清枫会以温润一笑，淡淡道：“青璃，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六年前我就说了，我不是无缘无故帮你。”
柳青璃自然记得，六年前，蒙清枫一直以为她是蒙圣的外孙女，所以才对她格外偏爱和照顾。
想到这事，就不可避免想起王月莲来，柳青璃脸色冷了几分：“可你外公已经找到了你姑姑的女儿，显然并不是我。”
“她……”蒙清枫眉头紧锁，显然心中对王月莲十分不满，脸色极为难看，“算了，不提她。”
他总觉得，他的小姑姑生不出那般脾气秉性的女儿。
只不过，他没有证据。
他不愿提了，柳青璃就转移了话题，问起：“对了，蒙少爷，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你说。”
柳青璃神色有些紧张地四处看了看，似是确保周围没有偷听的耳朵。
又压低声音故意不让柳意安听到：“我想问问我哥的事，蒙少爷，你知不知道我哥被送去了哪里？”
虽然杨君逸已经承诺会帮她找许承恩，不过多问一个人，总是多一份保障。
只要有任何机会能知道哥哥的下落，柳青璃都不愿放过。
连毅就跟在不远处，他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哪怕柳青璃压低声音，他也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不过他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蒙清枫脸色也有些凝重，叹息道：“我前不久没在京城，并不知道京中发生了何事。”
他忧心忡忡地说：“你哥若是被王爷送走的，那这世上除了他，不会有人知道你哥的下落。”
夜归尘既然送走许承恩，就是不想让柳青璃找到他。
那么她能求助的人里，也绝不会有人能查到此事。
这点手段和城府，夜归尘还是有的。
柳青璃低着头，眼底闪过一抹沉痛和愧疚：“连你也不知道，他到底会把我哥送去哪儿，我哥是被我连累的……”
每次提起许承恩，柳青璃心里总是喘不上气来的憋闷和自责。
若不是为了她，许承恩何至于此？
蒙清枫看不得她难过，正想安慰……
“清枫！”
不远处，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夹杂着怒火。
蒙清枫心底咯噔了一下，一好回头就看见蒙圣跟王月莲，两人被几个下人簇拥着，正朝自己走过来。
他脸色一变，下意识挡在柳青璃面前，蹙眉问：“爷爷，你怎么来了？”
蒙圣阴沉的目光越过蒙清枫，死死盯着柳青璃，眼底满是厌恶和不喜。
看了半晌，他才压低声音怒斥了一句：“我不来，能知道你们在这儿干的好事？”
蒙清枫知道蒙圣这是又误会了，也明白他对柳青璃误解颇深，当即想要解释：“我们没做什么……”
“你给我住嘴！”蒙圣勃然大怒，根本不容他辩解，斥责道，“时至今日，你居然还护着这个小贱人？”
他目光瞥见蒙圣给柳意安牵马的，更是怒火中烧，对着蒙清枫一顿呵斥：“堂堂丞相府的少爷，居然自降身价，给一个野种当马童，成何体统？”
一句野种堂而皇之地骂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第184章 真是恶心
方才羡慕柳青璃得夜归尘宠爱的人们，此刻也纷纷露出了唏嘘的表情。
她们显然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些隐秘。
毕竟六年前，这里大部分人还太小，对于柳青璃当年所做之事，并不了解。
柳青璃受着所有人打量和看好戏的目光，丝毫没把蒙圣放在心上。
倒是柳意安怒气冲冲地瞪着蒙圣，手中的缰绳攥得紧了又紧。
蒙清枫有所不满，无奈地叹息道：“爷爷，我早就说过了，青璃不是那种人，安安他绝对是王爷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
就凭这跟夜归尘翻版一般的容貌，谁敢质疑他的身世？
蒙圣也真是，当着连毅的面都敢这么说，就不怕在夜归尘面前不好交代吗？
蒙圣现在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还真考虑不了这么多。
他盯着柳青璃的眼神中夹杂着数不清的轻蔑和仇怨，阴测测地翻旧账：“六年前，你就使尽各种卑劣下作的手段勾引我孙子……”
他暗自咬了咬，深恶痛绝道：“如今在外面把野种都生下来了，回来还敢纠缠，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蒙圣此刻这歇斯底里的表情，倒像是恨不得将柳青璃生吞活剥了。
柳意安听不下去了，板着脸将手中的马鞭子朝着蒙圣的脸丢出去：“糟老头，不许你骂我娘亲！”
别看他年纪小，力气还挺大，马鞭眼看着就要砸在蒙圣脸上。
蒙清枫吓了一跳，赶紧站出来替蒙圣拦下。
蒙圣吓得惊魂未定，没想到柳意安居然敢对他动手，当即怒道：“你个没大没小的小畜生！”
他撸起袖子就要去教训柳意安。
柳青璃吓了一跳，担心他对孩子不利，赶紧挡在前面。
蒙清枫也试图上前说情。
结果两人都没有王月莲快，只听她颇为温柔识趣地说：“外公，安安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小时候被教坏了，才会这般没有规矩，您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
她摁住蒙圣的胳膊，不让蒙圣去教训柳意安。
柳意安却并不领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其实柳意安心里门清着呢。
他能看得出来，王月莲此刻并不是诚心为他说情。
而是趁机责备娘亲没有教育好孩子。
蒙圣果然冷静下来，没有当众教训柳意安，只不过看柳青璃的眼神也越发轻蔑。
他十分不屑一顾地说：“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孩子从小离了父亲，如今养成这般娇纵蛮横的性子，也只能怪某些不知检点的下三滥！”
周围人若中的唏嘘和嘲笑声一时更甚。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人群中很快有人低声嘲讽起柳青璃。
“原来她过去竟然还勾引过丞相府的蒙少爷，蒙少爷惊才艳艳，是京城少有才貌双绝的世家公子，她居然也敢惦记。”
“六年前，她还坐过牢呢，听说是杀人……”
“天哪，杀人犯还敢这么嚣张？王爷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小世子交给这种女人教导，不怕世子被养歪吗？”
“我方才就说了吧，王爷对她好，都是看在小世子的面子上。”
“要不是小世子长得这么像王爷，恐怕王爷也不会把他们接回京吧。”
“没想到这女人还死性不改，有了王爷独宠还不够，还招蜂引蝶，真是恶心。”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难听了。
蒙圣竟还觉得不够，在这柳青璃鼻子怒道：“当年你在我们面前寻死觅活，说什么离开京城就绝不会回来，你到底是有多下贱，多不要脸……”
柳青璃脸色铁青，蹙着眉，冷冷地唤了一句：“丞相大人。”
“我劝您，最好嘴巴放干净一点！”她真是忍不下来了，迎上蒙圣怒火中烧的眼，冷冷地反驳了一句，“我如何管教我的儿子，跟您没有任何关系。”
她一步步朝着蒙圣走近，眼底满是从容，并不见丝毫畏惧。
直到站在了蒙圣面前，只有一拳之隔的位置，她才停下脚步，仰头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我才屡屡让步，请您不要得寸进尺。”
“您若还这般倚老卖老，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毁我声誉，别怪我对您不客气。”
蒙圣瞳孔骤缩，反应过来后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当即就要给她一巴掌：“你还敢威胁我？”
“想动手？”柳青璃轻易攥住他的手腕，她仰起头，凑近他耳边挑衅似地低语，“您怎么不想想您外孙女上次想打我的时候，被我打得有多惨？”
一番话，又成功激怒了蒙圣。
就连一旁王月莲的脸色也铁青了几分。
而远处的看客却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蒙圣此刻的眼神凶狠得真是恨不得能吃了她。
柳青璃却无所谓地笑了笑，轻松甩开他的手，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丞相大人，您好歹是个体面人物，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低低笑了一声，悠悠道：“您说这万一传出您恃强凌弱，欺负孤儿寡母的谣言……”
“我是没什么，毕竟名声早就毁了，可丞相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豁达贤能，此刻像条疯狗一样攀咬，实在不符合您的身份，影响的，也是您的清誉，您说是吧？”
蒙圣自然是在意自己名声的。
他不让蒙清枫跟柳青璃来往，为的，也是丞相府的声誉。
可他没想到这竟会成为柳青璃拿捏他的理由，他还没法反驳。
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竟会被这般不堪的女人怼得接不上话……
正懊恼和生气时，一旁却传来一声不算低的轻笑。
蒙圣一偏头，就捕捉道蒙清枫嘴角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当即脸色微凝，呵斥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这个女人当众给你爷爷难堪，你竟还笑得出来？”
这么剑拔弩张又严肃的场面，蒙清枫本不该笑出声的。
实在是柳青璃怼蒙圣的样子，太像大人口中的小姑姑做得出来的事。
也只有这般桀骜又不服输的性子，才更像他小姑姑，父母口中的小姑姑就是会梗着脖子跟蒙圣吵架，每次都把蒙圣气得跳脚。
蒙清枫闷声咳了咳，将眼底的笑意掩饰了下来。
第185章 是我不好
蒙清枫压低声音说：“爷爷，是你先来找青璃麻烦的。”
蒙圣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怒意未消。
蒙清枫表情变了变，没好气道：“爷爷，你别又是听信了谁的一面之词，就误会青璃，她绝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说话间，余光还意味深长地瞥了王月莲一眼。
王月莲脸色一僵，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猜忌和排挤，表情蓦然有些委屈，小声地说：“表哥，你是在怪我吗？”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顷刻间，眼底竟是已经浮现出了几分泪意，委屈巴巴地说：“是，的确是我带外公来这里的，可我也是担心你啊。”
“我怕你又被柳青璃给骗了，她以前就用这幅无辜的面孔骗了不知道多少人，你千万不能上当。”
她这幅情真意切，为蒙清枫思虑良多的用心，任何人看了都会为之动容。
可蒙清枫却并不领情。
他甚至都没用正眼看王月莲，嘴角勾着一抹邪笑，沉闷道：“你的好意我可不敢领，谁知道这好意背后又藏着什么歪心思。”
这话，当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王月莲留。
王月莲气得发抖，却又不敢骂他，只能委屈地咬住嘴唇。
蒙清枫冷哼一声，看不惯她这幅泫然欲泣的委屈样，继续说：“还有，真正想对一个人好，是不会通过抹黑和贬低别人来呈现的，你还是省省吧。”
话有这种，王月莲也不知是没忍住还是装的，泄出一声泣音。
这下，连蒙圣都听不进去了，冷冷地呵斥了一句：“你个混小子，怎么跟你表妹说话的？你的教养和风度呢？”
孟庆猛冷哼了一声。
“表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王月莲咬了咬嘴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十分不甘地质问，“就因为我带外公来坏了你的好事，所以你就讨厌我了吗？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来没承认过我这个表妹……”
蒙清枫没好气地嗤了一声：“知道还问？”
王月莲顿时就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地掉，却又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够好，不过我不会怪你的，表哥，是有人迷惑了你的心智，你才会讨厌我的，你没错……”
这话，听得蒙清枫膈应得险些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蒙圣走过来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你这个混蛋，真被外面的贱人迷了心智，居然敢这么对你表妹。”
蒙圣满腔怒火正愁无处发泄，逮着蒙清枫就数落了起来：“你表妹流落在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好不容易找回来，是为了给你这么欺负的吗？”
王月莲还在一旁着急地劝说：“外公，不怪表哥的，怪只怪我不够讨人喜欢的，你别骂表哥，要骂就骂我吧……”
这柔弱无辜的劲儿，更让蒙圣心疼。
蒙圣连连叹息，手指接连戳了戳蒙清枫额头：“看见没有，你妹妹这个时候都还为你说话，你还为了一个外人让她伤心，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蒙清枫低着头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蒙圣最后都只会袒护王月莲。
他有种深深地无力感，同时心底对王月莲的厌恶也更深。
柳意安坐在马背上，看着王月莲抹眼泪，眼底闪过一丝不喜，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讨厌这个女人。
明明没受什么委屈，却哭得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难道刚刚不是他们在合伙欺负他娘亲吗？
王月莲听见柳意安那充满腻烦的声音，却装作没听见。
她转了转眼眸，安抚好蒙圣之后，又主动走到柳意安面前。
柳意安显然不想看见她，小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
王月莲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还摆出一副温柔耐心的模样，贴心地问：“安安，你怎么还坐在马上，累不累，要不要下来休息休息？”
她对着柳意安伸出手，想将他抱下来，嘴里还说：“你娘亲就是太希望你能快点成才了，你还小小年纪就逼着你来学马。”
她以为柳青璃是想快点让柳意安得到夜归尘的认可，这才迫不及待地培养他。
那她就一定要竭尽所能地阻止柳意安成才。
他只有永远是个草包，王爷才不会对他寄予厚望。
柳意安双腿夹着马腹，拽着缰绳往一旁侧身闪躲了一下，避开了王月莲的手：“别碰我，虚伪的坏女人，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真当他是什么小孩子，听不懂她明里暗里对娘亲的嘲讽吗？
王月莲顿时有些尴尬，片刻后又十分惋惜地叹息一声：“你别误会，我没想伤害你，我就是想着……”
她眼底闪过几分期盼和渴望，幻想道：“你要是我的孩子就好了，我一定舍不得让你在烈日下出来吃苦。”
蒙圣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就觉得王月莲是失去孩子后，看见柳意安就触景生情，想起自己没能出生的那个孩子了。
柳意安没好气地笑了一声，丝毫不给她面子，冷冷地说：“大婶，你好假哦，我才不要当你的孩子呢。”
他高高在上的嗤了一声，眼底满是纯真和无辜：“像你这样的人，你的孩子，岂不是要跟你一样又坏又讨厌？”
王月莲接连碰壁，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她低着头，委屈不已地伸手抹眼泪，抽泣的模样格外楚楚可怜。
蒙圣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莲儿别哭，你跟一个没教养的小野种置气什么呢？”
他从来瞧不上柳意安，安抚王月莲时，还不忘把柳青璃拉出来踩一踩：“他跟他那上不得台面的母亲一样令人生厌，才没资格做你的孩子。”
王月莲委屈地抽泣了一声，又抹了抹眼泪，假模假样地让蒙圣不要担心，她没事。
蒙清枫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只觉这王月莲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演戏，令人作呕。
偏偏蒙圣看不出来，只会心疼外孙女，又谴责起柳青璃来：“柳青璃，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管好你儿子不要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他伸手指着柳青璃的鼻子，指尖都快戳到她脸上去了，怒道：“当初要不是你破坏王爷跟莲儿的婚礼，莲儿也不会因为一时承受不住刺激流产。”
这架势，好像是要柳青璃为王月莲流产负责。
第186章 恐吓
柳青璃只觉得可笑。
蒙圣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她敛着眉眼低低地笑了一声：“相爷这一顶大帽子我可不敢接，她流产时我已经离开了京城，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恬不知耻的臭女人！”蒙圣气得发抖，眉宇间敛着无尽的怒意，“你害得莲儿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还敢狡辩，要不是你做出毁人婚礼那般下三滥的事，莲儿怎么可能会流产？”
他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笑意，盯着柳青璃的眼神中神奇不小出几分杀机，冷冽道：“你就该一命抵一命，以死谢罪，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从一开始，他就想要了柳青璃的命，六年过去了，这个想法竟是丝毫没变。
柳青璃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让我谢罪之前，相爷怎么不先问问您的外孙女，我为什么要去毁她的婚礼？”
她缓缓抬眸，饶有兴致地盯着王月莲问：“王月莲，这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吧，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吗？”
她们一家顶着她的名义，顶替她才得以接近夜归尘的事，她敢当众说出来吗？
自然是不敢的。
“我我我……我怎么会清楚？”王月莲慌了神，惨白着脸甚至不敢看柳青璃的眼睛。
她急促地喘着气，楞楞地说：“从小到大，你就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连我爹爹都管教不了你，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何毁我婚礼？”
王月莲不仅不敢说，还怕柳青璃说，先一步道：“柳青璃，你就别想胡说八道替自己开脱了。”
“谁不知道你就是看中镇西王妃这尊贵的身份，才会铤而走险毁我婚宴的，我可怜的，不想跟你计较。”
柳青璃摇头失笑。
她慢慢走过去，贴着瑟瑟发抖的王月莲，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别怕，我不会拆穿你的。”
王月莲浑身又是一激灵。
柳青璃笑得更无辜和纯良了，悠悠道：“我不仅不会害你，还会配合你，让这些信任你，觉得你无辜受委屈的人更心疼你……”
王月莲这下是真腿不吓软了，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啊，我就是想看看，当有朝一日，你的真面目终于藏不住之后，你猜，到时候，这些对你付出过真心实意的人，会怎样待你？”
到时候……
大家一定悔恨认识她，所有人都会反过来谴责她，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王月莲脸色煞白，只觉面前的柳青璃像是一个陌生的魔鬼。
她记忆中柔善可欺的人，如今是这般面目可怖。
她吓得尖叫一声，径直往后退，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不已。
蒙圣当即变了脸色，冲上来质问柳青璃：“你这个贱妇，你对莲儿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威胁她了？”
他当即就要教训柳青璃，逞凶道：“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我看你还如何狡辩！”
“外公，外公……”王月莲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期期艾艾地说，“不怪她，是我自己没站稳。”
蒙圣根本不相信，还颇为痛心地说：“莲儿，你脸色很差，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替这个女人解释了。”
他狠狠地瞪了柳青璃一眼：“她是没有良心的，根本不会领你的情，只会以为你好欺负，然后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王月莲心里乱糟糟的，还想着柳青璃方才的那番话，生怕自己的真面目真的有一天被当众拆穿，慌得甚至有些站不稳。
现在她表现得越强势，越得理不饶人，是不是就正中了柳青璃的计？
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会用什么方式揭穿她的真面目……
会在什么地方？
王月莲慌得咬住了嘴唇，额头上不断渗出虚汗，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甚至已经不想再跟柳青璃计较了，仓促地说：“外公，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蒙圣根本不理解她的惶恐和不安，还说：“莲儿，你别怕，今日外公在此，势必替你讨回公道。”
“上次这个女人打你的账，也跟她好好算清楚，她不跪下来给你磕头道歉，我不会轻易放过她。”
下跪道歉？
柳青璃冷冷地嗤了一声，只觉得无趣。
蒙圣还真当自己是只手遮天了，殊不知他们此刻在柳青璃眼中，只是一群跳梁小丑。
柳青璃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又看蒙圣骂起人来不依不饶，不欲继续纠缠。
她就从蒙清枫手中抢过马鞭子，要带柳意安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蒙圣看出她的意图，一招手，让身后的几个手下上前来，“拦住她，她今日要是不给我外孙女磕头认罪，休想轻易离开！”
柳青璃眉头微蹙，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连毅怕事情闹大，赶紧站出来试图阻止：“相爷……”
却没想到他刚刚开个口，就被蒙圣直接摁住肩膀推到了一旁。
蒙圣冷冷地看着他，不容置喙道：“连毅，你别多管闲事，事后王爷若是追究起来，我自会亲自跟王爷解释。”
连毅还想帮忙，却直接被蒙圣带来的人摁住。
看热闹的人看柳青璃被团团围住，谁也不想帮忙，还趁机落井下石。
“就是要好好的教训她，不然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勾引男人的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支持相爷，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人群的呼声让蒙圣底气很足，直接命人将柳青璃强压过来。
柳青璃抽了一下手中的马鞭，挡在骏马和柳意安身前，冷冷地呵斥了一句：“谁敢过来？”
她周身敛着一股凛然之气，竟一时让人不敢僭越。
就在一片混乱之际，柳青璃一时不察，旋风竟像是突然受惊那般，发狂地冲开周围的人，带着柳意安狂奔出去。
马又发狂了！
“安安！”
柳青璃大惊失色，当即飞快起身去追。
“不好，马受惊了，小世子！”
连毅也推开蒙圣的人追了上去，蒙清枫紧随其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柳意安身上。
这次旋风发疯，竟是比之前那匹马还要躁动不安。
它跑到马场中央后，就突然仰起前肢，直接将马背上的柳意安甩飞出去……
第187章 有恃无恐
柳青璃没追上，眼睁睁看着柳意安像是一片风中落叶那般从马背上摔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
她双目赤红，拼尽全力冲过去。
旋风将柳意安摔下来后，还扬起前肢朝着仍躺在地上的人踩下去……
而柳意安刚从马背上摔下来，已经摔懵了，根本来不及爬走。
“安安！”
那一瞬间，柳青璃几乎睚眦欲裂，只觉浑身血液上涌，什么不听不见了。
她不要命地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柳意安。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众人就这么看着马蹄踩向柳青璃的后背，而她根本没可能逃脱。
人群中，有人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冷箭破空而出！
只听咻的一声，发狂的旋风应声倒下，掀起一阵浓郁的尘埃。
众人随着冷箭射过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阴沉着脸的夜归尘。
他手中还抓着一把弓箭，手指发麻，弓箭上的弦还嗡嗡地震动着……
柳青璃死死护住柳意安，已经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疼痛。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肩膀一暖，听到了蒙清枫关切的声音：“青璃，你事儿吧？”
她还活着？
柳青璃迟疑地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蒙清枫眼底毫不掩饰的焦虑和心疼。
她顾不上回蒙清枫的话，紧了紧怀中的柳意安，着急地扒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将人抱起来：“安安，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柳意安已经吓懵了，被柳青璃晃了两下才呆愣地眨了眨眼，迟疑地摇了摇头。
蒙清枫见两人都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不无后怕地说：“刚才真是太危险了，你怎么能直接用身体去挡，万一受伤怎么办？”
柳青璃沉了沉眼，没说话，不去挡，难道任由马蹄践踏柳意安吗？
做为母亲，她肯定是没法置身事外的。
蒙清枫叹息一声，眼底闪过几分无奈和懊恼：“还好王爷来的及时，也怪我，离得那么近，都没办法保护你们！”
王爷？
柳青璃抬起头，望向夜归尘的方向，却先看见蒙圣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他怎么吓成这样？
就算夜归尘来了，也不至于这么怕吧？
柳青璃觉得有些古怪。
殊不知，方才夜归尘射过来的冷箭，堪堪从蒙圣耳侧擦过，还削掉他一缕头发。
蒙圣现在是浑身都僵住了，第一次死神离他如此近。
他双腿还在发抖，呼吸都放轻了，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都顾不上了。
柳意安望着地上已经断气的旋风，还有些难过地抿了抿嘴唇：“娘亲，小旋风死了……”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匹马，还没来得及拥有，就永远失去了。
柳青璃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正想安慰他。
走过来的夜归尘就毫不留情地斥了一句：“方才，就因为这匹马，你跟你娘都差点儿受伤，你还有功夫心疼马？”
柳意安方才本来就被吓得不轻，此刻被他一通呵斥，当即脸色更白了几分，缩着脖子往柳青璃身后躲。
夜归尘想起方才惊险的那一幕，心有余悸，语气也就生硬了些许：“不是教过你如何制住发狂的马了吗？”
他也不是存心想骂柳意安，就是想起方才的凶险忍不住后怕：“学的时候学得好好的，怎么一上马就把什么都忘了，光顾着玩了是不是？”
“我没有……”柳意安嘟着嘴，疑惑地眉头紧锁，苦着小脸说，“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没玩儿，谁知旋风突然就发疯了，我没抓住缰绳，才被甩飞了出去。”
这事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了。
纵然是有一定骑马技术的人，恐怕也会不小心中招，何况是柳意安这个新手。
突然发疯？
夜归尘显然不来相信，还怀疑柳意安小小年纪就学会推卸责任了，刚想发火……
“王爷。”柳青璃轻轻碰了碰他的袖子，语气骤然压低，阴测测地说，“这事怪不了安安。”
夜归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满目阴鸷地盯着王月莲。
而王月莲在她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望着一步步走来的柳青璃等人，王月莲甚至想立刻抽身就跑。
可她腿软……
跑不掉，王月莲只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强装镇定。
柳青璃径直走到她面前，眼底满是骇人的冷冽，一字一句质问：“你刚才对马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王月莲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自己方才的一切做得天衣无缝，肯定不会有人发现，堂而皇之地说，“你难道以为是我害马发疯的？”
一时间，王月莲反应极为夸张，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那般嗤了一声，有恃无恐道：“你没证据可别乱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敢冤枉我，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肯承认是吗？
柳青璃低低笑了一声：“你不必急着威胁我，既然我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就肯定是有一些依据的，不会无缘无故污蔑你。”
王月莲根本不惧，她方才做得那么隐蔽，肯定不会有人看见的，当即底气十足地问：“依据是什么？拿出来啊？”
柳青璃没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的眼神太弱冷静从容，仿佛真掌握了一切罪证那般笃定坚韧。
这让王月莲有些心虚，下意识将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手指又往后藏了藏……
柳青璃突然出手，一把拽住王月莲左手手腕。
王月莲慌得不行，想反抗，却没想到柳青璃的力气极大，她根本挣脱不了，怒骂了一句：“你干什么，你这个粗鲁的女人，放开我！”
在她的尖叫声中，柳青璃抬起她的胳膊一甩，一根簪子就这么被甩了出来，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王月莲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你不是想要证据吗？”柳青璃低头瞥了地上的簪子一眼，“这就是证据。”
她方才亲眼看见王月莲靠近小马驹，而就是她靠近后不久，小马驹才发狂地冲了出去。
而这一切发生得这么仓促，众目睽睽之下，王月莲一定改来不及隐藏凶器，东西就一定还在她身上。
柳青璃方才故意诈了一下，王月莲就迫切想要藏好簪子，没想到反而落出破绽。
第188章 亲自上药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地上的簪子，王月莲惊慌失措的脸色仿佛已经说明了一切。
连毅上前捡簪子，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他双手呈送到夜归尘面前：“王爷，上面还有血迹，应该就是致马发疯的凶器。”
“不，不是这样的！”王月莲不敢看夜归尘的脸色，生怕他误会自己，着急地辩解道，“王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伤害马。”
她很清楚，如果让夜归尘认定她借着伤害马的事谋害柳意安，她就死定了。
王月莲还算了解夜归尘，知道他最看中的，就是子嗣，伤害孩子的事，他绝对是不会允许的。
所以她拼命想把自己摘出来，楚楚可怜道：“我不知道柳青璃为什么认定是我害得旋风发狂，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是无辜的……”
夜归尘不置可否地盯着她，面容不善。
柳青璃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盯着她：“那你怎么解释你的簪子上有血迹？还有为何马偏偏在你靠近之后才会发疯？”
“这……”王月莲一时编不出好的借口来，仓促地说，“血迹又不一定是马的……”
柳青璃无情地笑了一声，拆穿她：“呵，你是要我们现在拿着簪子去马身上比对伤口吗？”
听到这话，王月莲脸又白了几分，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要……”
看她这反应，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夜归尘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满目冷冽，嗓音压得极低沉：“意图谋害王府世子，王月莲，你好大的胆子。”
蒙圣终究还是心疼外孙女，明知是王月莲的错，却还是站出来维护了一句：“王爷，没这么严重，你别吓唬莲儿。”
王月莲有了靠山，赶紧躲到蒙圣身后。
蒙圣安抚地冲她笑笑，示意她别害怕，又继续对夜归尘说：“莲儿肯定也不是有心的，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吗？”
他袒护的姿态十分明显，语气虽轻柔态度却强硬：“她平常胆子小得很，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故意谋害世子，这肯定是个误会。”
明明就是故意的，柳青璃容不得他这般颠倒黑白，想站出来反驳。
没想到王月莲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解释道：“王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安安太累，想让他下马休息，才会靠近马……”
她总算是冷静下来了，眸中的慌乱和惊恐都被伪装起来，匆匆道：“也许是我走过去的时候，一时没留意，首饰扎到了马，这才让它受惊，我怎么可能是故意谋害安安……”
她一解释，蒙圣横觉得她没错，铁了心维护她。
他们这么一唱一和的，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王月莲还觉得不够，目光瞥了一旁的蒙清枫一眼，又替自己找了一个开脱的借口：“说到底，也是怪这匹马太不经吓了，这种马怎么能轻易拿给小孩子骑啊？”
“你……”蒙清枫眼底闪过一抹不喜，怒道，“明明是你心怀鬼胎，怎么还怪在马身上？”
这就是他的好表妹。
为了自己能脱身，居然毫不犹豫就把他拉出来当垫背。
王月莲已经顾不上看蒙清枫的表情了，只殷切地望着夜归尘，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夜归尘根本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他不想理会王月莲，只淡淡丢下一句：“这次，本王可以不跟你计较，以后你若再敢靠近安安，有你好看。”
不能再见柳意安？
王月莲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夜归尘的霉头，只好说：“多……多谢王爷。”
见夜归尘就这么不痛不痒地掀了过去，柳青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跟夜归尘闹什么。
毕竟，夜归尘最后要娶的人，终究还是王月莲，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她还是见好就收吧。
夜归尘并不知她心中所想，看她脸色不好，关心了一句：“刚才有没有哪里受伤？”
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来，不过保不齐身上会有什么暗伤。
柳青璃摇摇头，心不在焉地说：“我没受伤……”
话音刚落，夜归尘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周围还有这么多人，柳青璃心中有些抵触他的接近，吓得尖叫一声：“你干什么，放开……”
结果夜归尘直接将她的手拉了过去，轻轻吹了吹她的掌心，语气温柔得不像样：“手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一直忍着不疼吗？”
柳青璃都不知道掌心什么时候被割了一下细细的小伤口，仔细一回忆，才想起是之前跑太急，大概是扑在地上护柳意安时挫伤的。
这点小伤，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夜归尘却很在意，温柔又细致地观察她的伤口，又亲自用怀中的金疮药粉给她包扎。
阳光从他身后投射下来，在他周围镀上一层淡淡的暖热光晕。
此刻的夜归尘，温柔深情得宛若神明。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男人……
柳青璃也不例外。
她一时都忘了要挣扎和反抗，怔怔地任由他一下一下吹着掌心的伤口，愣了半晌才呐呐道：“不过是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发生了这些事，夜归尘依旧对柳青璃如此温柔。
而且是完全没关心柳意安，只顾着关心她。
这倒是让许多人都看不懂了。
难道夜归尘并不是因为柳意安才关心柳青璃的吗？
只是单纯地因为他在意这个女人。
众人探寻的目光，让柳青璃隐隐有些不自在，抽了抽手，想躲。
夜归尘却一把捏住她的手指，不让她躲。
他眉头微蹙了一下，眉宇间满是担忧和心疼，说：“小伤也不能轻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柳意安踮起脚看她的伤口，也十分心疼和内疚：“娘亲，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骑马了……”
他骑个马闹出这么多事，害娘亲为他担心不说，还受了伤，简直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柳青璃跟夜归尘对视一眼。
她先一步对柳意安说：“不能轻易放弃，安安，既然喜欢骑马，那么遇到的这些危险和挫折你都应该学会接受。”
柳意安眨了眨眼睛，有些不乐意地撇撇嘴。
第189章 维护
柳青璃俯下身，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柳意安的脸蛋，温柔笑望着他：“娘亲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以后，娘亲还想看安安骑着高头大马样子呢。”
夜归尘也让柳意安坚持学骑马，还说：“本王已经为你挑了合适的马具，也会再为你选一匹更好的小马。”
他让连毅去把挑好的马具拿来，就要带着柳意安去从新挑选小马驹。
旋风刚刚死在眼前，柳意安还没心情去选别的马。
夜归尘就耐心地安慰他，说马场还有许许多多的马，其他马经过专业的训练，不会轻易发狂，那些马才更适合柳意安。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蒙清枫的马不好。
蒙清枫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却也不好反驳，憋屈地叹了口气。
王月莲眼睁睁看着夜归尘爱护柳青璃，又看他耐心地安抚柳意安，心里气得牙痒痒。
她眼眸转了转，突然叹息一声，低落地说：“要是我的孩子还活着就好了，王爷一定也会很疼他，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没有这个福气呢……”
她声音压得太低，只有身旁的蒙圣和蒙清枫听见了。
蒙清枫显然不想理她，只当没听见。
蒙圣却无法视若无睹。
他心疼地拍了拍王月莲的肩膀，满眼疼惜地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你跟王爷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别太感伤。”
王月莲伸手摸了摸眼角，更咽道：“我明白，可无论以后再有多少孩子，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一个了，而且……”
她余光偷偷瞥了夜归尘一眼，见他依旧陪着柳青璃，并没有管自己，心里更是闪过一阵憋屈，小声道：“王爷现在有了青璃妹妹，多半是不会想娶我了……”
她这幅模样实在太过委屈和脆弱，苍白的脸色好像随时都要撑不住那般。
蒙圣心都快疼碎了，不满地看了夜归尘一眼，责怪道：“王爷，莲儿因为你身边这个女人，失去了一个孩子。”
他自诩曾帮过夜归尘，所以处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面对夜归尘也是一副颐气指使的姿态：“现在，你却光顾着安慰这个贱人和她的孩子，却对莲儿不管不顾，会不会太过于冷血无情？”
就连周围的一些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议论道。
“我现在居然能理解王月莲对一个孩子下手的事……”
“要是我因为这个人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而她的孩子却平安出生，还抢了原本该属于我孩子的世子之位，我也会恨不得弄死他。”
这些千金小姐平日里都怕夜归尘。
可此刻，却是想着人多势众，非议个不停。
“柳青璃还有脸回京找王爷，才让人意外呢，王月莲因为她失去孩子，她竟也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刚才丞相大人只是想让她道个歉，她都仗着背后有王爷撑腰，闹出这么大动静，实在是卑劣！”
柳青璃早就已经习惯被人背后议论了。
可这些话柳意安却听不得。
他气得嘴巴都鼓了起来，双手叉腰，瘦小的身体挡在柳青璃面前，回怼众人：“我娘亲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你们这些坏女人，不许议论我娘亲！”
这些人也都是身份不低的世家千金，根本不把柳意安的话放在嘴里，依旧忍不住小声嘀咕。
虽然她们这次没有指名道姓，眼神却始终在柳青璃身上停留。
那些明嘲暗讽的话，谁都知道是说给柳青璃听的。
柳意安气得要死，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憋屈地耷拉着脸，十分不解地小声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娘亲呢，娘亲才没有抢别人的丈夫，她才不会伤害别人的孩子，一定是误会……”
柳意安并不清楚当年的事，夜归尘也不想孩子产生什么误会。
他原本不想搭理那些人，此刻，却主动站出来搂住柳青璃的腰，将人带进怀中，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这些人议论柳青璃是凶巴巴的，被夜归尘等一眼，却又瞬间老实了下来，纷纷低着头，恨不得没有来过这里。
说到底，她们嘴上过过嘴瘾是一回事，真要从此被夜归尘盯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夜归尘主动维护柳青璃，跟蒙圣说话的语气也很冷淡：“相爷，你也看见了，本王如今已有妻子和儿子。”
他竟当众说柳青璃是他的妻子……
所有人都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
夜归尘神色如常，全然不管自己的一番话，在众人心中掀起一股怎样的轩然大波。
蒙圣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紧锁。
夜归尘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就算你愿意屈尊让你的外孙女来王府做妾，本王也没有纳妾的打算。”
这话彻底惹恼了蒙圣。
他黑着脸，盯着夜归尘的眼神阴鸷得仿佛要吃人，不悦道：“王爷，你别欺人太甚，我蒙圣的外孙女，怎么可能给别人做妾！”
他越是愤怒，夜归尘眼底的笑意反而越深。
他低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那本王就祝相爷早日找到佳婿了，我王府的门楣太低，容不下王小姐这般千金贵体。”
轻飘飘的一番话，真是把王月莲这个外强中干的千金小姐贬得什么都不是了。
刹那之间，王月莲脸色苍白如纸，伤心欲绝得险些晕厥过去。
蒙圣气得要命，想给王月莲主持公道。
可王月莲却先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外公，算了，咱们回家吧。”
她今日已经够丢脸了。
只怕明天，全京城都会知道夜归尘嫌弃她，嫌弃到甚至连妾的身份都不愿给她。
事已至此，她若还继续纠缠，一定会惹得夜归尘更加厌烦。
王月莲一行人离开后，蒙清枫也告辞走了。
马场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一战，柳青璃不得一兵一卒，轻轻松松就赢了王月莲。
以后，她们也要从新审视柳青璃在夜归尘心中的地位了。
几人回到王府后，夜归尘还惦记着柳青璃的伤势，要亲自从新给她包扎伤口。
这倒让柳青璃有些看不懂了。
她以为在马场时，夜归尘不过是做戏给蒙圣看的。
第190章 苦尽甘来
柳青璃实在不敢外接受夜归尘的好意和关心了。
她觉得一切关心都像是带着目的的，不知何时就会落入他亲手编制的温柔陷阱，让她不安。
她将手侧回身后藏了藏，低声说：“我的伤真的不碍事，王爷不必刻意过问，日后只要好好关心安安就足够了。”
反正他也是为了柳意安，才对她好的。
这种连带的关心，她并不需要。
她若是现在习惯了他的关心和照顾，日后肯定又会体验一次撕心裂肺的疼。
夜归尘眉头微蹙，对她的抗拒和疏离十分不满，低声道：“本王自然知道关心安安，可也不能……”
不管你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柳青璃直接打断了：“王爷只要关心好安安就够了，我无所谓的，对你而言，只要安安好不就行了吗？”
她怕继续听夜归尘说下去，会心软改变立场。
她实在是经不起再一次伤筋动骨的折腾了。
夜归尘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几分。
他微蹙眉眉，眸色深邃，周身敛着一股骇人的冷冽气息，不悦地斥了一句：“手伸过来！”
见他执意要给自己上药，柳青璃更不解了。
明明就不是什么重伤，他为何要如此在意？
不是很讨厌碰她吗！
她搞不懂，可扛不住夜归尘冷脸的压迫感，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夜归尘攥着她的手腕，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给她从新上药，眸色如幽谭，语气更冷：“本王想为你做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都必须给本王受着。”
“柳青璃，记住了，这是你欠本王。”
她当初一声不吭就带着孩子逃了六年，他没跟她算这笔账，已是开恩了。
她竟还这般不识好歹，屡屡曲解他的好意。
欠他的吗？
柳青璃觉得无辜极了。
可她望着夜归尘阴冷的脸，又觉得到了嘴边的反驳，都没有意义了。
从六年前她就知道，夜归尘误会的事，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没用。
药粉撒在伤口时有些火辣辣的疼，柳青璃脸色白了几分，额头上渗出些许细细密密的汗。
她沉默地咬住嘴唇，硬是一声痛呼都不肯泄露。
夜归尘本想安慰她，见她竟是完全不依赖自己，心头又是一股火起，快速包扎好伤口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连毅进来收药箱，意味深长地看了柳青璃一眼，像是有话跟她说，却犹豫了好久都没说出口。
柳青璃轻轻整理了一下手上的纱布，低着头没看他，善解人意地说：“连侍卫，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这里又没有外人。”
连毅心里感念柳青璃曾经对他的关心和照顾，此刻看她跟夜归尘相处不好，心里也不好受。
他叹息一声，不解道：王妃，我只是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你又何必跟王爷置气呢？”
“只要你稍微温柔一点，跟王爷好好相处，王爷是愿意疼惜你的，他心里有你。”
心里有她？
这话也就连毅敢说了，柳青璃却是想都不敢想。
她脑子乱糟糟的，沉默了许久才喃喃自语：“一切真的都好起来了吗？”
连毅点点头，单纯地说：“对啊，今日在马场上，王爷已经当众承认了你跟世子的身份，还敲打了那些非议你的人。”
他是真心为柳青璃高兴，觉得她这是终于苦尽甘来，笑着说：“以后，你就是王府正妻，安安是嫡长子，再无人敢对你们不敬。”
原来，夜归尘承认他们的身份，就意味着一切在慢慢好起来吗？
柳青璃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她摇头自嘲一笑：“连侍卫，你太天真了。”
柳青璃看得清楚，语气却还是忍不住泛酸和难过，低低道：“王爷今日那番话，重点不在于承认我跟安安的身份，而是敲打蒙圣。”
敲打蒙圣？
连毅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满脸不解。
柳青璃头头是道地分析了起来：“你还不明白吗？王爷不过是无法忍受蒙圣一副能插手他婚姻的姿态，这才用我跟安安做挡箭牌罢了。”
“他跟王月莲之间毕竟还有一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肯定不是这么容易断干净的。”
“就算他现在承认了我跟安安的身份又如何？将来谁才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还不一定呢。”
连毅觉得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王爷根本不屑于做这种拐弯抹角的事。
可他也明白，无论他如何解释，也无法解开柳青璃心里的疙瘩。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还得王爷才能慢慢打开她的心结。
连毅叹息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提着药箱子离开了。
其实说到底，柳青璃如今这般揣测夜归尘的心思，不过是因为她再也不敢相信他罢了。
从前的种种仍旧记忆犹新，她是个识趣的人，不会再自作多情。
晚上，柳青璃陪柳意安吃晚饭。
小孩子忘性都大，他回来睡了一觉，就把白天遇到的危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兴奋地拽着柳青璃的胳膊说：“娘亲，我觉得今日臭爹爹射箭的时候好帅啊，他好厉害啊。”
柳意安眼底闪烁钦佩的光，激动地用手比划道：“当时隔着那么远，他都能直接射死那匹马。”
“连毅叔叔跟我说，要不是臭爹爹箭术高超，我们现在已经没命了。”
“娘，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臭爹爹那么厉害？”
柳意安现在真的非常崇拜夜归尘。
不管夜归尘做什么，他都觉得特别有男子气概，还想学着变成跟他一样。
柳青璃用手帕擦了擦他嘴角的汤汁，温柔道：“你还小，慢慢学，总有一天也会变得很厉害的。”
连毅还跟柳意安说过，夜归尘不是闲散富贵的王爷，而是有功勋的武将。
柳意安就更钦佩他了，说自己长大也要跟他一样，争一身功勋，让柳青璃过上好日子。
柳青璃其实并不期望柳意安大富大贵，只要他平安就好。
不过，她也没有打击孩子的自信心，笑着说：“好，只要安安现在早睡早起，好好看书学习，将来啊，一定大有作为。”
柳意安点头答应，暗自发誓一定要快快强大起来。
结果当天夜里，他就发烧了。
第191章 花魁
柳意安今日在马场受到了两次惊吓，会回来后晚上就发起高热，还是照顾他的婢女发现得及时。
柳青璃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孩子躺在床上，双颊绯红，嘴唇都干裂了，额头上还不敢冒出冷汗，十分渗人。
婢女给他理了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看柳青璃脸色不好，赶紧安慰：“王妃放心，连侍卫已经去请大夫了，马上就回来。”
柳青璃用温水浸了手帕给柳意安降温，忙碌中又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王爷呢？”
话音刚落，连毅就带着大夫进来了。
趁大夫给柳青璃检查身体时候，连毅这才告诉柳青璃：“王妃，王爷此刻并不在王府，也许是在城郊的军营巡视，要派人去通知他吗？”
其实，说他在军营也只是连毅的猜测。
连毅并不确定他到底在哪儿。
柳青璃迟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通知夜归尘，考虑片刻后说：“先看看大夫检查后怎么说吧。”
如果情况严重，就让夜归尘回来，如果只是普通发热，还是不要打扰夜归尘为好。
他那么忙，肯定不希望被这些琐事绊住脚。
很快，大夫就放下柳意安的手，从床帐中退了出来。
柳青璃赶紧迎上去，着急地询问：“大夫，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大夫一边写药方，一边说：“王妃别担心，孩子只是身体太过孱弱，大量运动后体力不支，加之受了惊吓，这才会突发高热，我开两副药，熬了给他灌下去，休息两天就能好了。”
听到这话，柳青璃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开好药方后，大夫又叮嘱了一遍：“王妃，孩子天生体弱，并不适合一次进行太多体力运动。”
他建议道：“你们以后要多留心，锻炼身体是好事，不过要把握一个度，根据孩子的身体情况，适当增加运动量。”
柳青璃连连点头：“我记下了，多谢大夫，您辛苦了。”
柳青璃让婢女给了诊金，又吩咐人送大夫回去。
因为柳意安的病尚且不算严重，柳青璃就没差人告诉夜归尘。
她也不放心再让别人照顾柳意安，一定要亲力亲为，一个人照顾柳意安到半夜。
柳意安的烧渐渐退下来后，柳青璃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正撑着胳膊昏昏欲睡时，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像是有人来了。
柳青璃顿时清醒了不少，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听到了府外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天了。
柳青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伸手摸了摸柳意安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反复发烧，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而这时，院子里面的动静也越来越明显了，柳青璃模糊听见丫鬟们叫了几声王爷。
夜归尘回来了？
反正也没睡，柳青璃就想过去看看，顺便跟他说说安安生病的事。
他在军营里的话，为了不打扰他，可以不特意差人去说安安的事，不过既然他回来了，就应该告知一声。
毕竟这段时间，他对柳意安的关心都是真心实意的，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柳青璃出了院子，到了前厅才发现，夜归尘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极为妖艳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轻薄的红色纱裙，露出白莹如玉的香肩，唇点朱砂，眉目如画，美得十分具有侵略性。
夜归尘就靠在她身上，两人贴得很近。
也不知他凑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那女子遥遥朝着柳青璃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柳青璃浑身都僵住了，只觉得血液像是凝固了，浑身发冷。
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因为一直照顾柳意安，衣服略微有些皱巴巴的，头发凌乱，跟光鲜亮丽的美人，实在没法儿比。
连毅看见柳青璃过来，心里替王爷捏了把汗，硬着头皮上去说：“王爷，这么晚了，属下这就去安排人送花魁姑娘回去。”
夜归尘余光瞥了柳青璃一眼，很快像是没看见她那般，径直说：“不必，她今晚住在王府，你派人下去收拾着。”
柳青璃嘴角的弧度彻底僵住了，只觉得不知哪里吹来的一冷风将她全身都包裹了起来，牙齿都在发抖。
花魁软绵绵地靠在夜归尘手上，芊芊十指把玩着纱裙，娇滴滴地对连毅说：“记得准备些花瓣和热水，我每晚睡前，都一定要泡花瓣浴的，不然，睡不着。”
这深更半夜的，上哪儿找花瓣去？
“这……”连毅为难地看了夜归尘一眼。
夜归尘目光微凉：“没听见吗？还不赶紧下去准备。”
这架势，仿佛他怀里的女人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取。
女子笑得更开心了，搂着夜归尘的肩膀笑吟吟地说：“谢谢王爷，还是王爷知道疼人。”
望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挑逗，柳青璃心乱如麻。
她低着头，咬了咬嘴唇，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僵硬地转过身，没再看两人一眼，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回房间。
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自己的自尊，别做出一些有损格调的事，让人瞧不起。
她回到柳意安的房间，望着因为发烧脸色还有些红润的孩子，心脏一阵阵绞痛。
夜归尘既然已经堂而皇之地将外面的女人带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就快将她跟柳意安扫地出门了？
离开王府倒是没什么，柳青璃担心的是夜归尘不肯说出许承恩的下落。
正心烦意乱时，房门被敲响了。
柳青璃走到门口，看来人是连毅，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勉强一笑：“连侍卫，有什么事吗？”
连毅望着柳青璃故作坚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替夜归尘解释道：“王妃，方才那位女子，是名满京城的花魁。”
柳青璃神色未变。
连毅琢磨不准她的心思，不清楚她到底想不想知道这件事，却还是往下说：“王爷之前与她素无往来，今日，王爷兴许是陪其他大臣公子们喝了酒，醉得厉害，这才被花魁送了回来，你千万别误会。”
误会吗？
柳青璃垂着眼眸，良久，自嘲一笑。
第192章 王爷真是好福气
方才的一幕是不是误会，柳青璃心中自有决断。
她知道连毅是出于好意才会跟自己说这番话，低声道：“连侍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真没必要跟我说这些，王爷跟谁来往，跟我没有关系。”
连毅觉得她是在说气话，一时有些着急，还想解释。
可柳青璃却摆摆手，显然不想再听，语气也冷淡了不少：“时候不早了，若没其他事，连侍卫就请回吧，我想休息了。”
连毅微微蹙眉，知道自己不便再打扰，只好无奈转身离开。
他刚走了两步，又听到身后响起柳青璃冷淡的声音：“对了，安安生病的事，也不必告诉王爷了，免得打扰王爷的好事，坏了他的心情。”
连毅迟疑了一瞬，在柳青璃冲满决绝的眼神中，缓缓点头。
次日。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处投射进来，照在了金丝楠木的大床上。
宿醉的夜归尘只觉头疼欲裂，脑袋像是要炸了那般绞痛。
他紧蹙着眉，脸色很臭。
正暴躁时，身后伸过来一双手，轻轻摁住他的太阳穴，慢条斯理地顺着穴位轻轻揉了起来。
头痛的感觉果然有所缓解，夜归尘紧锁的眉头慢慢放松，还以为身后之人是柳青璃，舒服地勾起了嘴角，阖着双目养神。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身后的人突然开口说：“王爷，还头疼吗？要不要让人传大夫？”
娇滴滴的女声，根本不可能是柳青璃……
夜归尘骤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花魁那张明艳妖娆的脸，脸色骤冷。
他这才想起，昨晚好像的确说过让这个女人留宿的事。
他醉得太厉害，都不知这人何时爬到他床上来了。
花魁清楚地瞥见他眼底的诧异，捂嘴轻声一声：“看见我，王爷好像很诧异，王爷刚才是把我当成别人了吧？”
她转了转眼眸，自作聪明地问：“王爷真正想看见的人，是王妃吧？”
夜归尘眉头紧锁，翻身下床，眨眼睛已经穿上了靴子。
花魁赶紧下床伺候，替他穿衣，又柔声夸赞道：“不得不说，王妃真是我见过最有涵养又大度的女人。”
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她竟表现出一副羡慕的模样，无比造作地说：“自己的丈夫带别的女人回家留宿，王妃竟不吵不闹，给足了王爷面子，王爷真是好福气。”
夜归尘眸色沉沉。
他抬手打开花魁姑娘想为他整理衣领的手，语气寒冷：“本王让人送你回去。”
说罢，不看花魁的脸色，径直出了门。
没多久，外面就有两个王府的丫鬟走了进来，低着头对花魁行礼：“姑娘，马车已经备好，请。”
花魁想起方才夜归尘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还忧心心有余悸，后怕地摸了摸胸口，不敢耽搁，赶紧离开了王府。
厨房备了醒酒汤，夜归尘一进客厅，下人就把醒酒汤端了过去，喝了两口后，夜归尘想去书房看柳意安。
自从给柳意安找了夫子后，就一直是在书房学的，还没来得及整理一间学堂出来。
连毅匆忙跟上夜归尘，解释了一句：“王爷，小世子并不在书房，他还在睡，属下自作主张把今早的晨课取消了。”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夜归尘在廊下站了片刻，肩膀上已经被浸湿了，他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还在睡？”
都这个时辰了，按理说柳意安早就应该起了。
他从来就不是贪睡躲懒的孩子。
连毅趁着伞站在他身旁，想起柳青璃叮嘱不能说孩子生病的事，只好说：“嗯，王爷要不要去看看？兴许是有什么事。”
夜归尘原本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却还是说：“去看看吧。”
两人很快来到了柳意安的房间。
看见守在柳意安床前的柳青璃，夜归尘脑海里中瞬间浮现出她昨晚转身离开的背影。
昨晚，他虽醉得视线有些模糊，却清楚地看见柳青璃脸上的冷漠和无所谓。
对于他带花魁回府的事，她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
夜归尘心底不悦，脸色骤然冷了几分，迁怒地谴责道：“你怎么能纵容安安睡到这个时辰？”
柳青璃看他进来，还以为他是来关心柳意安的身体，听到这话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失望。
她咬了咬牙，撇开视线。
夜归尘见她甚至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怒气更甚。
他控制不住地低吼了一声：“安安是王府的世子，不是以前跟着你四处流浪的野孩子了，他身上担着王府的担子，你却任由他睡到这个时辰，简直不像样！”
“王爷如果看不惯我，大可以明说，何必拐弯抹角地拿孩子说事？”柳青璃面容不忿地瞪着他，“安安他还小，就算偶尔偷懒一次又如何？”
她眼底闪过一抹责备和怨怼，意有所指道：“我愿意纵着他，至少比某些从小就没管过他的人强。”
她现在，更不想让夜归尘知道柳意安生病的事了。
反正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他只是需要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
连毅终于看不下去，站出来解释道：“王爷，你别怪王妃和小世子，小世子病了，大夫说他需要静养休息两天，不是王妃有意溺爱纵容……”
病了？
夜归尘脸色微沉，目光透过厚重的帷幔往床上看。
难怪他们刚刚吵得这么大声，柳意安都没什么反应。
夜归尘凉凉地瞥了连毅一眼：“生病了为何不告诉本王？”
怕连累连毅，柳青璃只好先一步解释道：“王爷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让他说的，毕竟王爷这么忙，安安身边有我照顾就够了。”
话里话外的讽刺意味十足。
夜归尘刚想发火。
柳青璃却再次开口说：“王爷，我知道你身份尊贵，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自是多得数不胜数。”
明明心里仿佛刀绞那般难受，她却还能露出温柔的笑，不动声色地说：“你别误会，我没有想要管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以后带女人回来时，别让安安看见。”
只是为了孩子，才这么说的吗？
她自己，果然是一点都不在意。
夜归尘眸色微凝，满脸阴鸷。
第193章 调戏花魁
柳青璃转头看了床上的柳意安一眼，确定他还在熟睡，不会听见后，继续说：“安安刚刚愿意接受你，还把你当成他心里的大英雄，自然看不得你跟别人牵扯不清。”
“你放心，只要别被他撞破，王爷背地里想怎么做都行，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夜归尘死死地盯着她，眼神要是能冒火：“呵，本王是不是要夸你一句贤能大度？”
还不高兴吗？
柳青璃眼神闪过一阵不满，这人还真是难伺候。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僵硬地开口：“不必。”
夜归尘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大清早就没得到柳青璃一个好脸色，夜归尘气得不轻，拂袖离开。
走出房间后，连毅想了想，还是在夜归尘耳边轻声说：“王爷，你也不要太生气，依属下看，王妃一定是吃醋生气了，才会故意说那些话的。”
跟了夜归尘这么多年，连毅还是比较能把握住夜归尘的心思的，知道他此刻最想听什么话。
“吃醋？”
夜归尘果然停下了脚步，眼底闪过一抹雀悦。
连毅看他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说：“是的，王爷你也知道，王妃向来是有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的性子，就算吃醋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可是，如果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你把花魁姑娘带回来的话，就不会说那些话来刺激你，也不会故意不让属下说小世子生病的事了，王妃心里还是有你的。”
连毅的一番话听着还真是有些道理。
夜归尘果然心情大好，想立刻见到柳青璃。
可刚刚才负气走出来，现在就又跑回去，未免有损颜面。
连毅就在一旁说：“小世子病了，王爷还没看过他，不如现在去看看？”
夜归尘眼神一亮，当即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本王就是为了安安才回去的……”
连毅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两人再次来到柳意安的房间。
柳青璃看到他去而复返，还有些紧张。
结果夜归尘故意赌气不看她，径直走向柳意安。
柳青璃心情不好，见安安身边有人照顾，自己反而像个多余的局外人，心中失落。
片刻后，她干脆转身出了门，想去外面走走透透气。
两个贴身婢女没有阻拦她，而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走着走着，柳青璃不自觉走到了花楼附近。
看见花楼，就不自觉会想起昨晚那个花魁，柳青璃眼神黯了黯，正想抽身离开。
恰在这时，前方拐角处传来一阵调笑声：“花魁姑娘这是不给本少爷面子？”
花魁？
不会这么巧吧？
柳青璃抬眸看去，看见几个穿着还算得体的公子哥围着一个女人。
而那女人身上穿的，分明是昨晚那身极为眼熟的红色纱裙。
花魁扭动着身躯，想躲开男人缠在自己肩上的手，却又顾忌对方身份不敢得罪。
她只能娇笑着讨好道：“周公子，你喝醉了，这里不是花楼，你想找我陪酒的话，得先去花楼挂牌子。”
周焱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双颊绯红，却硬是抓着姑娘的胳膊不放。
他还将人往自己怀里扯：“本少爷没喝醉，花魁姑娘若不信，不如让本少爷香一个，你亲自尝尝看我醉没醉……”
花魁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剧烈挣扎了起来，尖叫连连：“你放手，周公子，放开！”
她挣扎得厉害，周焱一下没亲到，落了空，眼底闪过一抹不悦的狠戾：“你，不识好歹！”
花魁挣扎得越发厉害，可周围的人都在看好戏，没有任何人想出手帮忙。
花魁心生绝望，仓皇无措中只好说：“周公子，我卖艺不卖身的，而且花楼就在前面，你若敢乱来……”
话还没说话，突然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她被打得偏过头去，眼底闪过一抹错愕，紧接着，就是一阵深深地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焱冷哼了一声，不悦道：“给脸不要脸的臭婊子，你装什么装？”
周焱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阴测测地盯着她：“跟本少爷立起贞节牌坊了是吧？说到底，你跟花楼里那些卖身的有什么两样？”
“还敢拿花楼老鸨来压本少爷，你真以为你得封花魁，又陪镇西王喝了几顿酒，就高人一等了不成？”
昨晚夜归尘在花楼喝酒时，周焱就在隔壁。
花楼雕花的屏风中能隐约窥见些许春光，他分明亲眼看见，这个女人在夜归尘面前伏低做小，娇柔调情，
周焱还因此被勾得浴火焚身，看她被夜归尘带走，还不甘心地在这等了一夜。
却没想到，这花魁如此不识抬举。
周焱眼底闪过一抹嫌恶，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昨夜讨好镇西王时，不是挺放得开的吗？”
“像个荡妇一样在他怀里品酒，笑得像是发春，怎么今日见了本少爷，就端起架子来了？”
周焱这测测地笑了一声，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莫不是见了镇西王后，就瞧不起本少爷了？”
周焱怒火中烧，理智早就被酒烧没有，又一巴掌甩过去，怒骂道：“贱货，你信不信，本少爷就是当街把你扒光办了你，老鸨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花魁姑娘受了惊吓，早就哭得花枝乱颤，满脸乱泪。
她信！
京兆尹府的周公子想要一个女人，老鸨绝不会拒绝……
正因如此，花魁才更觉绝望和无力。
她试图向周围的人求救。
可所有人都抱着双臂看热闹。
甚至还有不怕事大的，直接怂恿周焱：“上啊，周公子，让大家伙也看看这传说中的花魁姑娘，是不是当真与众不同！”
他们甚至期盼周焱真当街扒了这个女人！
还觉得就算周焱当街上了她，也是她的福气，谁让她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不管在哪儿，只要男人需要，她都得满足不是吗？
柳青璃看不下去了，冷冷地吐槽了一句：“这些人，真让人恶心！”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这么欺负一个女人，简直天理难容！
第194章 教训登徒子
王府婢女看出柳青璃的心思，挡在她面前劝了一句：“王妃，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先回去吧……”
而且他们欺负的那个女人，还跟王爷纠缠不清。
婢女觉得柳青璃真去帮她的话，那真是脑子不清醒。
柳青璃根本没听她的，径直朝着人群走过去。
周焱的手已经摁住女人的肩膀，眼看着就要把她那身单薄的纱裙撕破了……
柳青璃撞开人群冲过去，一把攥住周焱的手腕，将他拽开，紧接着就挡在了花魁面前。
“那个不长眼的！”
周焱醉得脚下有些虚浮，晃了两下被人搀扶住才站稳。
他打了一个酒嗝，抬手就要去打柳青璃。
结果巴掌却停在柳青璃头上没有落下。
周焱眼前一亮，直勾勾地盯着柳青璃：“是个美人儿啊……”
清冷容貌的柳青璃跟花魁站在一起，竟也不输分毫。
周焱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竟完全顾不上花魁了，盯着柳青璃摩拳擦掌。
他以为柳青璃跟花魁是一起的，也是出来卖的姑娘，嘴里说话也就放荡了些，调戏道：“美人儿想救她也不是不行，你来陪我们玩儿啊。”
他伸手抓住柳青璃的手臂，往怀里扯。
花魁吓得尖叫，捂着被扯破的纱裙惊慌失措道：“你们别碰她，她不是……”
她根本就没想到柳青璃会出面帮她，不想柳青璃被连累，想去帮忙，却很快被另外两个人拦住去路，自顾不暇。
就在周焱的嘴快落在柳青璃脸上时，柳青璃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一巴掌重重地抽了过去。
“登徒子，滚开！”
她打了一巴掌还觉得不解气，方才贴得太近了，被周焱身上的酒气熏得险些吐出来，又接连甩了他两巴掌。
周焱直接被打懵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人想到柳青璃居然敢动手，而且打的，还是京兆府尹的公子。
众人纷纷为柳青璃捏了把冷汗。
周焱怒火中烧，顶着半边红肿的脸，酒意都散了几分：“你敢打我？”
他怒瞪着柳青璃，伸手就去抓她：“马上跟我去见官，本少爷要你把牢底坐穿！”
他觉得现在简单地打柳青璃一顿，已经不足以消除他的心头之恨了。
王府的两个婢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从人群中挤过来，护住柳青璃：“请你放开我家王妃。”
“王妃？”
周焱变了变脸色，古怪地打量了柳青璃一眼。
这两个侍女身上的衣服他认识，是镇西王府的人，不过他可从没听说镇西王成亲了。
面前这个女人哪门子王妃？
周焱沉默片刻，突然极为讽刺地笑了一声：“什么王妃，不过也是一个有名无分的陪床罢了，在本少爷面前摆什么架子？”
他盯着柳青璃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刺得柳青璃心尖发疼。
她的确不是什么王妃，明明早有自知之明，可被人当众嘲笑和讽刺，心里还是很憋闷和难受。
周焱见她没有反驳，更为得意，当即一把将柳青璃推在墙上，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跟这出来卖的花魁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如此下作的女人，居然该当街抽他三巴掌，周焱就怒不可揭，不遗余力地侮辱道：“只不过是她卖给所有出钱的男人，你卖给王爷，谁又比谁高贵？”
“你居然还巴巴地跑过来帮她，哈哈哈，本少爷是该夸你大度善良，还是愚蠢呢？”
柳青璃心中难堪，咬住嘴唇没有反驳。
一旁的丫鬟见不得她受这个委屈，硬着头皮威胁周焱：“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王爷……”
周焱酒意正上头了，毫不在意地嗤了一声，底气十足道：“你少拿镇西王来压老子，老子爹是京兆尹，他镇西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陪床贱人怪罪我？”
若是清醒着时，他绝不会说出这番话。
周焱还想再骂，他身后几个差不多醒酒的兄弟却一把拽住他，“周焱，我们走吧，这个女人惹不得！”
谁不知道夜归尘睚眦必报的脾气？
真招惹了他的人，他们绝讨不到好。
“有什么惹不得的，不过是一个陪床，况且，她还没跟本公子道歉，走什么走……”
周焱还气势嚣张地嚷嚷着，十分不爽。
兄弟们听不下去，干脆捂住他的嘴，强行将她拖走了。
几个醉鬼走了，看热闹的人群都没急着离开。
他们离得不远不近地打量着柳青璃和花魁，眼底满是探究，看好戏的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鄙夷。
甚至有人对着柳青璃指指点点。
“长得挺漂亮和单纯，竟也是个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还没成亲就以王妃身份自居，脸皮真厚。”
众人指指点点的声音越发不知收敛。
丫鬟虽然心疼柳青璃，却也知道堵不住众人的嘴，只想带柳青璃赶紧离开。
可柳青璃刚才撞在墙上时，衣服后背还被撕破了一个洞。
此刻，她若当众离开的话，一定会被人看见……
就在究竟为难之际，花魁微微侧身，挡在柳青璃身后，贴心道：“王妃娘娘，这里人太多了，不介意的话，跟我去花楼换身衣裳吧？”
丫鬟有些犹豫，毕竟花楼在一片烟花巷子里，里面鱼龙混杂，体面一些的女子千金，是绝对不会靠近哪里的。
可柳青璃却没有太多犹豫就答应了。
她现在的确需要换一件衣服。
很快，花魁就带着柳青璃走进了一条烟花巷，还一路都很贴心地挡住她后背破洞的衣服。
几人从后门进了花楼。
现在还是白天，花楼还没营业，四处都静悄悄的。
花魁将柳青璃带去了自己的房间，给她找了一条水青色的长裙，还特意说：“你放心，裙子是不久前才买的，我没穿过，干净的。”
柳青璃明白她的意思，呐呐地接过衣服：“穿过也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花魁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王妃，你还真是很有意思，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柳青璃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分辨不出对方这是好意，还是在暗讽。
第195章 要会哄王爷开心
花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满眼迷茫无辜的模样，也甚是可爱，随即指了指屏风后，示意她去里面换衣服。
两人身量差不多，花魁的衣服穿在柳青璃身上也很贴身。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看见花魁正坐在铜镜前，仔细端详脸上的巴掌印。
柳青璃犹豫了片刻，慢慢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问：“你不抹点药吧？小心留疤……”
花魁的脸，应该很金贵吧。
花魁无所谓地笑了笑，竟直言道：“没必要，真毁容了才好呢。”
她盯着镜子里那张花容月貌的脸，眼底竟闪过一抹冰冷的厌恶。
柳青璃被她惊到了，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为何这么说？”
花魁垂眸轻笑了一声，自嘲道：“觉得很奇怪对不对？”
柳青璃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花魁的声音逐渐有些沙哑和暗沉：“明明我以色侍人，靠着这张脸博取男人喜欢，却巴不得自己毁容，是个人都会想不通的，可我就是这么想的……”
她轻轻抚摸上脸颊，上面还有周焱抽出来的巴掌印，已经红肿得像是能滴血了。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那般，还又用力摁了摁，眼底满是赤裸裸的厌恶：“这张脸毁了，或许我就能逃离这种生活了。”
柳青璃越发不解，轻声问：“既然厌倦这种生活，为何又还要沦落风尘？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还能有更好的选择。”
花魁突然转过身，微一挑眉，直勾勾地打量起柳青璃。
看了许久，她才轻声笑了起来，极为古怪地说：“所以说我很羡慕你呢。”
柳青璃错愕地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反手指着自己：“羡慕我？”
她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
花魁拿起一把桃木梳轻轻梳着耳边的头发，盯着铜镜里柳青璃的半张脸，悠悠道：“只有像你这种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女人，才会觉得沦落风尘是一种选择，殊不知，有些事，生来就是注定的，根本没得选。”
柳青璃突然觉得，这位花魁姑娘身上，有很多故事。
花魁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抹沉痛：“其实我原也是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从小熟读圣贤书，精通琴棋书画，可惜啊，天意弄人。”
她像是释然了，还能笑得出来：“三年前，我父亲因罪入狱，本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今上仁慈，只罚了抄家，男儿郎流放西北，女眷则是没入贱籍。”
明明她一直在笑，可柳青璃却觉得她的眼睛在流血。
堂堂千金小姐，如今却沦落风尘，供男人取乐，是得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柳青璃心里原本对她是有些膈应的，这会儿，却又觉得心疼起来。
就在她满脸疼惜时……
花魁又突然凑近，笑着在她耳边说：“对了，忘了告诉你，王爷，可是我的常客哦……”
柳青璃脸色骤然一变，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眼底的心疼也收敛得干干净净，起身就要走。
花魁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又强行将她拽了回去：“唉，别急着走啊，我跟你投缘，还想让你多陪我会儿呢。”
柳青璃脸色铁青，觉得自己方才的同情还不如喂了狗。
花魁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笑着调侃了一句：“你若是介意我跟王爷的事，那大可不必，我方才啊，是故意逗你的。”
她收敛了几分笑意，破天荒地正经了起来，认真地说：“王爷就来过一两次，而且每次来找我，都只是喝酒听曲儿，我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是吗？
柳青璃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可她还是自欺欺人，开口就说：“我并不关心你跟他的关系，你们是否清白也与我无关，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花魁站起身，摁住她的肩膀，从后面拥着柳青璃，俯身在她耳边喃喃低语：“当真不在意吗？那为何一听我提起王爷，就迫不及待想走呢？”
她轻轻伸手勾起柳青璃的下巴，娇柔的嗓音中带着无尽的蛊惑：“你就不好奇以前王爷来找我的时候，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铜镜中，柳青璃双眼迷离，脸颊泛红，眼底的好奇藏都藏不住。
她咬咬牙，闭上眼深吸口气，不愿正视自己的真心。
柳青璃觉得，花魁跟她说这些，无非是有了危机感，想旁敲侧击地为自己正名。
柳青璃自嘲一笑，低声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花魁姑娘，你也不用试探我，更不必觉得我的存在会影响你的地位。”
花魁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和迟疑，慢慢松开了柳青璃。
柳青璃睁开眼睛，因为她是坐着，就只能仰起头才能看到花魁的眼睛。
她自问眼神十分澄澈清明，没有丝毫心虚，实事求是道：“王爷根本就不在意我，他在乎的，只是孩子而已，对我，他早就厌恶至极。”
柳青璃自认自己说得很认真。
可花魁听了这话却直接捧腹大笑，甚至笑得完全不能自抑。
她笑了好半晌才冷静下来，悠悠地说：“所以说，你根本就不了解男人呢。”
柳青璃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
花魁轻笑着提点了一句：“男人如果不是在意这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女人生下来的孩子？”
是……这样吗？
柳青璃不敢这么认为，夜归尘一向都是一个在意子嗣的人。
这跟他的出生和童年经历有关，跟她没有关系。
花魁不知其中细节，还劝柳青璃：“王妃，听我一句劝，好好哄哄王爷，不要跟他置气。”
虽然只是去了一趟王府，不过花魁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男人，一眼就知道夜归尘跟柳青璃是怎么回事。
她也知道，自己多半是被夜归尘利用了，夜归尘带她去王府，只是为了刺激柳青璃，让她吃醋而已。
不过花魁丝毫不在意，反而对柳青璃说：“你只有把王爷哄高兴了，你的孩子，才能在王府站稳脚跟。”
柳青璃疑惑于她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
花魁忽视她眼底的错愕，又补充了一句：“只要孩子站稳脚跟，稳住世子之位，就算日后有朝一日，王爷真的厌烦了你，孩子也不会被你连累。”
她满脸真挚，语气真诚，是真心为柳青璃着想。
这让柳青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心底下意识生出几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