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坏了他的好事
柳青璃被他盯得浑身像是要烧起来一般不自在，下意识挣扎：“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先放开我……”
夜归尘不仅没放，反而直接低头亲了下来。
柳青璃直接呆住了，瞳孔慢慢扩散，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惧。
柳青璃下意识想要挣扎，却把夜归尘扣着腰，一把提到一旁的栏杆上坐着。
她生怕摔下来，下意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所有的反抗都成了欲拒还迎的勾引，她越是挣扎，夜归尘搂着她腰的手就越用力。
渐渐的，柳青璃挣扎的动作就逐渐小了，沉浸在夜归尘的吻里，眼神放空……
她突然意识到，挣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从她进入王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夜归尘的圈套，她根本无力反抗夜归尘。
而且……
柳青璃在心底问自己，她真的想拒绝吗？
这么多年，哪怕无数次遇到京城来的追杀，她心中却依旧对这个男人抱有一丝期颐。
她带着柳意安和许承恩逃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把许承恩当成亲人，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因为，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忘记过夜归尘。
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唇覆上的那一刻，夜归尘突然感觉到从心底散发出的充实。
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是找对了。
曾经，哪怕知道王月莲怀了自己的孩子，夜归尘也从不会对王月莲有任何冲动。
甚至王月莲脱光了主动勾引他，他也不会有反应，他从王月莲身上，根本找不到那晚那个女孩的影子。
哪晚他虽中了魅毒，意识一直浮浮沉沉，却也记得那个女孩反应非常地生涩，在他怀中疼得抽泣，丝毫不像王月莲那般大胆和妩媚。
夜归尘也不是因为柳青璃闹婚才没有迎娶王月莲。
事实上，哪怕哪天柳青璃没有出现，他也不会继续那场婚礼。
他夜归尘，这辈子只会迎娶一个心爱的女人。
而现在，他终于把她找回来了……
情难自控，夜归尘的手缓缓在柳青璃身上游走，想把她抱回房间……
可她刚刚拖着她的腿将人抱起来，不远处就传来柳意安的声音：“娘亲，娘亲你在哪儿……”
因为一直找不到柳青璃，又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柳意安的嗓音不可避免地带着哭腔，听的人心都要碎了。
柳青璃骤然从情欲中脱身，一把推开夜归尘，匆忙从他身上跳下来，惊慌失措得仿佛偷情被人抓奸：“安……安安来了。”
她低着头想整理一下头发。
可已经来不及了……
柳意安冲过来扑进他怀里，十分委屈地抽泣道：“娘亲，呜呜呜，还好你还在，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柳青璃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非常有耐心地安抚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好安安，乖，娘亲在呢，不哭了……”
“娘亲，你的嘴巴怎么肿啦，是不是有人打你……”柳意安哭累了，一停下来才看见柳青璃有些不对劲。
她不仅嘴巴肿肿的，衣领处的扣子还开了一颗，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刚刚跟人打了一架。
柳意安顿时就来劲儿了，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夜归尘，手指毫不客气地指着他：“是不是你！”
他直接攥着拳头朝夜归尘冲过去，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你这个臭坏蛋，大混蛋，又趁我不在伤害我娘亲，我要给娘亲报仇……”
夜归尘满脸餍足，心情好的很，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他轻轻松松就攥住了柳意安的拳头，大手包着他的小手。
“安安，我们刚刚可没有在打架。”
明明在跟柳意安说话，夜归尘的眼神孤却直盯着柳青璃，眼底满是情丝。
柳意安明显有些怀疑，疑惑地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那你们在干什么？”
夜归尘好整以暇地说：“你可以问你娘亲。”
柳青璃眉头微蹙，下意识瞪了他一眼，那小眼神，像个幽怨又无可奈何的小媳妇。
柳意安很快跑过去掉着柳意安的隔壁，轻轻晃了晃，仰起头十分好奇地望着她：“娘亲，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啊？是不是这个坏蛋欺负你还不敢承认呀？”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柳青璃硬着头皮否认了一句，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望着解释了，十分难以启齿。
这太尴尬了，根本没法开口解释，还有夜归尘这个臭男人！
明明是他主动招惹，居然还把这个难题丢给她！
正在为难之际，连毅追了过来：“小世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孩子真是猴精，他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没了。
柳意安看不出夜归尘和柳青璃方才在做什么，连毅却不蠢，暗忖坏了，他这是没看好小世子，打扰王爷的好事……
连毅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凉。
夜归尘好事被打断，的确有些不满，刚才是不好责备柳意安，干脆迁怒连毅：“让你看好他，你是怎么看的？连毅，你现在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了吗？”
听着语气十分阴沉冷硬，是真生气了。
连毅吓得腿一软，哆嗦着跪下请罪：“是属下失职，请王爷恕罪。”
夜归尘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火气，摆摆手道：“下不为例，赶紧带安安回去。”
连毅点点头，千恩万谢地爬起来，下意识伸手去拉柳意安：“小世子，你快跟我回去吧，你折腾一天，也该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柳意安却紧紧贴柳青璃，不肯放手：“我不要，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第152章 送走许承恩
柳青璃顺势跟夜归尘讨个人情：“王爷，不如就让安安跟我一起睡吧，他从小都是我陪着睡的，突然离开会睡不安慰，而且连侍卫这么忙，还要保护你，照顾安安的事，就不劳烦他了。”
刚刚才占了人家便宜，夜归尘实在不好开口拒绝。
他沉沉地看了柳意安一眼，意有所指地威胁：“这么大人了，还好跟你娘睡，只此一晚，管你适不适应，以后都必须回自己房间！”
这小子要是成天在柳青璃身边转悠，他可怎么办？
柳意安没理他，傲娇地哼了一声，偏过去头去：“哼。”
他就要一直跟着娘亲，不给这个坏人背着他欺负娘亲的机会！
连毅跟夜归尘离开。
回去的路上，夜归尘突然提了一句：“许承恩，已经回许家了？”
连毅点点头，忙不迭地回了一句：“是的，许家两老多年未见儿子，又接受不了儿子的残废的打击，听说哭了好一会儿。”
杨君逸带走许承恩后，连毅就有派人一直盯着许家的情况，就是预防夜归尘突然问起。
夜归尘脸色极为冷冽，刚才面对柳青璃和安安时的温润顷刻间消失殆尽，冷声下达命令：“找个机会，把许承恩弄走。”
连毅一顿，瞳孔骤缩。
他皱了皱眉，第一次没有直接按照夜归尘的吩咐做事，而是说：“王爷，许公子跟柳姑娘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现在赶走他，万一让柳姑娘知道，会不会跟你心生嫌隙……”
他能理解王爷容不下许承恩，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分量，还比不上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可许承恩和柳青璃关系特殊，又一起经历了五年的冒险和逃亡。
许承恩不仅是柳青璃的救命恩人，还是柳意安的亲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人弄走……
夜归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眼神中满是凉薄和怒意：“连毅，你何时学会质疑本王的决定了？”
“属下不敢！”
连毅吓得一阵哆嗦，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紧认真请嘴道：“属下这就去办。”
连毅片刻不敢耽搁，起身就往许家赶。
第二天一大早连毅才从外面回来。
他直接去了夜归尘的书房，禀报：“回禀王爷，许家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保证柳姑娘和小世子以后不会再见到许承恩。”
“很好。”
夜归尘放下手中的毛笔，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赶走许承恩这个绊脚石，以后看谁还能分走他儿子的注意力。
他夜归尘的儿子，根本不需要一个假舅舅。
夜归尘很快冷静下来，将手边的一份名单递给连毅：“我准备给安安请几位夫子，你看看这份名单有没有什么问题。”
连毅接过仔细看了起来，名单上的人都是京城赫赫有名又德高望重的贤能之才，有个人甚至还是现今翰林院的编纂。
这些人，恐怕也只有夜归尘才请得动了，连毅看不出不对的地方，“属下觉得很完美了，不过挑选夫子还要合眼缘，要不要先给柳姑娘和小世子看看，王爷今日还没去看过他们吧？”
夜归尘的确想去找柳青璃，只不过先前没什么理由，眼下心情更好：“行，去给他们看看吧。”
他脚步飞快，似是有些迫不及待要去邀功那般，连毅赶紧拿着名单跟上，走到门口将名单递给别人，让人去请名单上的夫子。
他们过来的时候，柳意安刚刚吃过早膳，一个人去院子里玩儿了，房间里，只有柳青璃一个人。
突然看见夜归尘，柳青璃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天哪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敢看夜归尘，只小声地问：“王爷，你怎么来了？”
夜归尘见她不看自己，本还和颜悦色的表情瞬间冷淡了几分，冷漠道：“本王想替安安请几位夫子，你随本王一起去挑一挑吧。”
请夫子？
看来夜归尘真的想让安安以后常住在王府。
既然要住下来，学习的事肯定是不能落下的。
以前柳意安学业上的事都是许承恩在负责，许承恩突然走了，柳青璃还没适应过来，忽略了给安安请夫子一事。
不过目前看来，夜归尘还挺看重柳意安，不然不会百忙之中抽空管这些事。
柳青璃心中感激，又觉得自己并不认识京中的人，贸然提建议也许是帮倒忙，就轻声说：“这件事，王爷可以自己做主的，我相信王爷挑出来的夫子，一定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她以为夜归尘只是吩咐下面的是拟了一份名单出来备选。
却不知道，这些名单都是夜归尘熬了一晚上，一个二个精挑细选后留下的。
夜归尘眉头微蹙眉，对她的冷淡态度有些不满：“挑选夫子一事至关重大，你是安安的娘亲，怎么能不参与……”
他伸手想拉着柳青璃一起去选夫子，柳青璃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惊恐地看着他说：“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以后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她又不是夜归尘的妻子，让人看见她成天在王府跟夜归尘眉来眼去，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而且万一有人去柳意安面前嚼舌根，她以后还如何面对儿子？
看她一副恨不得跟自己扯清关系冷漠样子，夜归尘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火……
却被连毅偷偷拽了拽。
连毅偷偷俯身在夜归尘耳边说：“王爷，柳姑娘可能只是害羞了，你别生气啊。”
“害羞？”夜归尘轻声嘀咕了一句，显然不是很理解。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昨日将人困在怀中亲吻的事……
所以，柳青璃不是不想看见他，而是害羞？
意识到这个可能后，夜归尘再看柳青璃，才发现她脸颊通红，眼神含羞带怯，似是真不好意思。
他心情一下就舒畅了不少，坚持让柳青璃陪他一起去给柳意安选夫子，还要将柳意安带上。
柳青璃也怕一直拒绝惹他生气，只好答应，两人一起去院子里找柳意安。
连毅跟在后面，心中暗自嘀咕，这差事真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他一个老光棍，居然还要教王爷怎么跟王妃相处。
王爷什么时候能开开窍啊……
不过短短一天，柳意安显然已经喜欢上了王府。
他在假山后的池塘边追着蝴蝶，玩得不亦乐乎，身边还跟着几个伺候他的小厮和婢女。
听说要在王府找夫子学习，柳意安也没有很抗拒，跟着夜归尘和柳青璃去见夫子。
第153章 学武强身健体
名单上的人都被人请来了，就等到大厅里，柳意安挨个看了看，却没有立刻定下需要留谁，而是问：“为什么都是教读书识字的呀？”
他不想读书，他想要学武功，以后好保护娘亲和舅舅。
夜归尘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耐心地对孩子说：“教读书不好吗？你以前的夫子跟他们肯定没法比，你已经错过了启蒙的年纪，需得从头开始学。”
他并不知道柳意安以前的夫子，就是许承恩。
柳意安低着头，牵着柳青璃的手小声说：“我想学武功，读书的都是文弱书生，坏人欺负到家门口时，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自从见识到连毅的功夫后，柳意安就日思夜想，恨不得成为像他那样厉害的人。
“想学武？”夜归尘一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直接拒绝，“也不是不……”
“不行！”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就传来柳青璃十分强硬和坚决的拒绝。
夜归尘眉头微蹙，有些不解。
柳青璃没顾得上他，蹲下身扶着柳意安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睛问：“安安，让你读书，是为了让你明礼，做一个贤明君子，打架斗殴这种事跟你没有关系。”
她的眼神和语气都无比认真，也带着不容妥协和商量的强硬：“如果我和你舅舅真的被欺负了，也有官府替我们主持公道，拳头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们要以理服人。”
以前太忙了，柳青璃承认自己忽略了对柳意安的照顾，让他小小年纪，就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
她仔细想过，如果在琅城时，柳意安没有动手打人，他们也不会回到京城。
虽然他打人的前提和初衷是对的，可动手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次柳意安是打过了，如果下次负伤了呢？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打架受了重伤……
柳青璃简直不敢往下想。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希望他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孩子没学武功就知道跟人打架，要是学了功夫，岂不是更要逞凶斗狠？
所以柳青璃坚决不容易让柳意安学武。
“娘亲，以理服人也得别人也讲理才行啊。”柳意安皱着眉，不明白她为何不支持自己。
他有些伤心和难过：“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你们的，官府也不都是好人，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如果我学了武功，变得很厉害，就没人敢伤害你们了。”
把赵弈钦打趴下的那一刻起，柳意安就明白，只有自己拳头硬，别人才会忌惮你，才会管住他们胡说八道的嘴。
柳青璃不懂他的坚持，看他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表情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她深吸口气，握着柳意安肩膀的手不自觉用力收紧：“安安，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执拗，一定要学武功才能保护我们吗？”
“你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将来才名远播德高望重，别人一样敬重我们，这不好吗？”
柳青璃其实心里一直有个心病。
看见赵弈钦头破血流时，她脑海里不可控地想过，若是柳意安被人打成了那样……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就跟着一阵阵绞痛。
她受不了。
以后，她不可能无时无刻都跟在柳意安身边。
柳意安若真养成了跟别人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迟早是会吃大亏的。
柳意安被她掐得很疼，脸色白了几分，语速都慢了下来：“娘亲，我只是想保护你们啊……”
柳青璃态度始终坚决，没有任何动摇：“我们不需要你保护，安安，我们已经是大人了，你还是个孩子，你最重要的事，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跟别人打架，免得让我担心。”
柳意安心里觉得委屈，眼眶逐渐有些红了。
眼看着母子俩就要吵起来了。
夜归尘赶紧站出来，将柳意安拉过去，小声说：“安安，你身为世子，不需要你学多厉害多强大的武功，自然有人保护你。”
柳意安撇着嘴，竭力压抑和遏制自己的哭腔，委屈巴巴地说：“你也不想要我学武吗？我学武又不是为了跟人打架，我……”
夜归尘温柔地擦去他眼角的眼泪，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耐心：“你是想保护身边的人，我知道。”
“可你也不该为了保护你娘亲，就让她现在这么伤心，以后还要担心你会不会跟人打架，你也要为你娘亲考虑考虑。”
柳意安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撒丫子冲过去抱住柳青璃的腰，撒娇似地蹭了蹭，小声说：“我不会随便跟人打架的，娘亲……”
柳青璃望着他泪眼朦胧的双眼，实在狠不下心再拒绝。
却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让他学吧。”还是夜归尘在一旁说了一句，“安安体质太差，学武功能强身健体，以后有我看着，有夫子悉心教导，他不会被养成随意跟人动手，逞凶斗狠的性格。”
柳意安听了这话，瞬间看夜归尘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带了几分崇拜，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
柳青璃还是有些犹豫，皱着眉没有立刻答应。
柳意安又抱着她的腰撒娇：“娘亲，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绝不会学了武功之后欺负人，也不会随便跟人打架，好不好？”
柳青璃望着儿子满含期盼的眼神，根本狠不下心拒绝。
犹豫许久后，她还是妥协答应了：“安安，你要跟娘保证，以后绝不仗势欺。”
柳意安喜笑颜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说：“娘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立下字据，我如果没有做到，娘可以随时随地惩罚我！不让我继续学武。”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柳青璃伸出手，跟柳意安拉钩。
两人总算对这件事达成了一致，夜归尘也送了口气，赶紧让连毅去给柳意安请教师父。
柳意安还是识趣的，知道如果没有夜归尘帮忙，他说服不了柳青璃，就主动对夜归尘说：“谢谢你……”
夜归尘看柳意安没那么防备他了，心中一喜，试图更进一步，趁机要求：“安安，感谢可不是光口头说说这么简单，你要真想谢本王，不如叫一句爹爹听听？”
第154章 想让娘亲做王妃
叫爹爹？
柳意安下意识抬头看了柳青璃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和无措。
从他出生起，生命中就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存在。
哪怕他现在没那么讨厌夜归尘了，却也没法叫出那两个字。
柳青璃并没有不让柳意安叫夜归尘父亲。
她蹲下身轻轻揉了揉柳意安的头，温声道：“安安，你想叫他什么都可以，你自己决定。”
柳意安毕竟跟夜归尘是血浓于水的父子。
哪怕她跟夜归尘过去多有不合，也不该影响到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柳意安咬了咬嘴唇，一时更不知如何是好。
夜归尘也不催促他，反而十分耐心地陪着他，轻声哄：“安安，你叫一声爹爹，本王就答应你一个愿望好不好？”
愿望？
如果他叫了爹爹，这个大坏蛋能答应让舅舅也住进这么漂亮的大房子吗？
柳意安纠结地咬住了手指，一时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夜归尘就耐心地等着，也不催促。
柳青璃在一旁看着两人，心底生出一种微妙的酸涩感。
她看得出来夜归尘对孩子是真心的，不然不会拿出如此耐心，还给他请夫子，找师父。
柳意安对夜归尘的亲近也仿佛父子之间的天性，他明明很崇拜夜归尘，想要亲近他，却又始终像是隔着一层什么，犹豫不前。
柳青璃心中清楚，柳意安大概是因为看出她跟夜归尘不合，这才不敢轻易认夜归尘这个父亲。
她不想影响他们父子的感情，也想给机会让他们单独相处，就找机会悄悄离开了。
夜归尘虽然一直在哄柳意安改口，余光却也始终注视着柳青璃。
见她离开时脸色有些不对劲，夜归尘立刻吩咐守在外面的下人跟着她。
丫鬟弓着身子，站在门槛外小声说：“王爷，柳姑娘说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不让人跟着。”
柳青璃方才踏出房门时，她们就想跟着，是柳青璃不让。
夜归尘脸色骤然有些阴沉，语气泛冷：“你叫她什么？”
丫鬟被他浑身骤然冷下来的日低气压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哆嗦道：“柳……柳姑娘啊……”
这么叫有什么问题吗？
夜归尘冷着脸，之前没留意到这个事，此刻听来，却觉得无比刺耳。
他冷冷地对一众下人说：“她是小世子的母亲，你们该称呼她为王妃。”
“如此简单的事都让本王来提醒你们，平日的尊卑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骤然冷下脸的呵斥，吓得一旁的柳意安都哆嗦了一下。
丫鬟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立刻就直接跪了下来，着急忙慌地解释道：“王爷，是柳……柳姑娘不让我们叫她王妃，我们不敢忤逆她。”
她们自然也知道，能被王爷带劲王府，又生下小世子的女人，身份自然尊贵，所以柳青璃不让她们叫王妃，她们也不敢违背。
柳青璃不让？
夜归尘显然没想过会是这个可能，脸色又沉了几分，摆摆手让下人退下：“行了，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丫鬟走后，柳意安才走到他身边问了一句：“大坏蛋，王妃是什么呀？为什么娘亲不让别人喊她王妃啊，她是王妃吗？”
面对儿子单纯稚嫩的眼神，夜归尘眼底也浮现出几分绵长的温柔，轻声解释道：“王妃，就是王府的女主人。”
他心里明白，柳青璃不愿让别人叫她王妃，大概是在等一个真正成为王妃的仪式。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哪怕当初跟夜归尘成了亲，可因为是做给赵卿舒看的，她也不让王府的人叫她王妃，唯一一次说自己是王妃，还是为了刺激王月莲故意说的。
王妃就是王府的女主人，是这么漂亮的大房子的主人吗？
柳意安转了转眼珠子，心中暗暗思考，若娘亲成了王妃，是不是就能做主将舅舅接回来了？
两天没见，他真的很想很想舅舅。
柳意安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开口来了一句：“我想让娘亲做王妃。”
做了王妃，他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显然，他并没有真正理解王妃是何意。
夜归尘微一挑眉，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将柳意安抱起来说：“你去告诉你娘，说想让她做王妃，让她答应，好不好？”
“好啊。”
为了以后能一家人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柳意安没有丝毫犹豫，催促着夜归尘赶紧去找柳青璃。
夜归尘抱着孩子去找人，心里没有丝毫欺骗小孩的心理负担。
反正他也没说错什么，王妃的确就是王府的女主人。
柳意安来到柳青璃房间，趴在她膝盖上软糯糯的撒娇：“娘亲，我希望你能做王府的王妃。”
“嗯？”骤然听到这话，柳青璃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夜归尘一眼，轻轻摸了摸柳意安的脸蛋，“为什么想让娘亲做王妃呀？”
柳意安肯定不会突然提起王妃之类的话，一定是夜归尘跟他说了什么。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为什么要让儿子跟她说这些，难道做不做王妃，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吗？
再说了，从决定来京城那一刻开始，她就从没想过要跟也会别再续前缘，做王妃什么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柳意安把夜归尘说的那些话倒豆子一般说给柳青璃听：“你做了王妃，就是王府的女主人了，以后王府的事你说了算。”
“这样，我们就可以把舅舅接过来一起住漂亮的大房子了，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嘛娘亲？”
夜归尘表情僵了僵，嘴角的笑容都淡了。
他实在没想到，柳意安愿意让柳青璃当王妃，居然是为了许承恩……
看来他之前让连毅做的事是对的。
许承恩只有离得远远的，才不会妨碍到他。
柳青璃为难地看着夜归尘。
可夜归尘显然是不会替她解围了，反而也想听听她怎么说。
柳意安还在不停地催促：“娘亲，做王妃没什么不好的呀，你不想跟舅舅一起生活吗？”
第155章 给她一个名分
小祖宗，快别提舅舅了，你背后这男人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柳青璃无奈地叹了口气，面对柳意安不停地催促，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安安，你舅舅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亲人。”
她耐心地跟柳意安解释：“你舅舅他还有爹爹和娘亲，他的父母也想跟他住在一起，而且他们家的房子也特别漂亮。”
听到这话，夜归尘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
柳意安果然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激动地说：“真的吗？舅舅还有家人啊？”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小脑瓜还转得很快，又丢给柳青璃一个难题：“舅舅的父母不就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吗？那我们可以去外祖家玩吗？”
“这……”
许家肯定是非常不不欢迎她的。
在他们眼里，她就是害了他们儿子的丧门星，怎么可能会让她们去许家玩？
柳青璃一时不知该如何跟孩子解释这复杂的关系。
夜归尘看柳意安没有说服她，就让连毅带柳意安出去玩儿。
柳意安本来还不想去，连毅说今天来了几位杂耍师傅，要在院子里表演杂技，柳意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屁颠屁颠跟着连毅跑了。
柳意安走了，柳青璃这才板着脸指责起夜归尘：“王爷，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将安安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
“可你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王妃，什么女主人，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夜归尘当年就不止一次地贬低过她，说过凭她的出身，就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若不是认识了赵卿舒，怎么敢肖想王妃之位？
当年她就不配，如今生过孩子又声名狼藉的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夜归尘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孩子来跟她说这些。
夜归尘面对她的谴责，不仅没有生气，还好脾气地笑了起来，弯着眼睛调侃道：“你终于不再躲着本王了，还是这么张牙舞爪找本王理论时的你，才更鲜活。”
柳青璃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脑海里再次被跟他亲吻时的那一幕占据，双颊瞬间绯红一片。
“害羞了？”夜归尘见她没有躲，趁机又贴近了几分，嘴唇堪堪从她耳垂扫过。
“你别……别过来。”柳青璃吓得一阵哆嗦，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捂着耳朵脸红耳赤。
害羞过后，柳青璃又有些生气，暗骂自己不争气，居然被夜归尘牵着鼻子走，因他一句话，一个举动而胡思乱想。
柳青璃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着头不去看夜归尘的眼睛，故意冷声冷气地问：“王爷，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以为夜归尘将她和柳意安带来王府，是为了折磨他们。
可他们这两天都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一点儿折磨他们的迹象都没有，这反而让她更不安了。
夜归尘认真考虑了片刻，开口说：“别多想，本王只是想给你一个名分。”
柳青璃瞳孔骤缩，表情显而易见地僵硬，眸中满是疑惑不解：“名分？”
夜归尘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安安是本王的儿子，你是他的母亲，如果本王不给你一个名分，安安就是世人眼中的私生子，你忍心看他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野种吗？”
私生子和野种这种话，在琅城时，就有无数人说过了，柳青璃每次听见，心尖儿都止不住绞痛。
柳意安打赵弈钦，也是因为他说柳意安是没有父亲的野种……
可来了京城，柳青璃反而没那么怕了，直接对夜归尘说：“你也说了他是你儿子，贵为世子，背后有你撑腰，谁敢说他一句不是？”
夜归尘摇摇头，淡淡道：“那些人表面是不敢，可他们惯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些你不是最清楚吗？”
柳青璃脸色又白了几分，咬着牙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什么叫她最清楚？
不就是在拐弯抹角地骂她跟那些人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柳青璃咬了咬牙：“我不需要什么名分，我相信王爷有无数种办法让那些议论安安出身的人闭嘴。”
她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
这也说明，她完全不想做这镇西王妃。
夜归尘心中窝火，不明白给她名分又什么不好的。
明明镇西王妃这个位置，是人人趋之若鹜宝座。
如今拱手送到她面前，只要她点点头，她就能拥有无上荣耀，她居然不想要？
夜归尘脸色阴沉：“你真当本王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吗？世人口中的舆论不是本王能控制的……”
他想起当初跟赵卿舒吃过的苦，语气更冷：“当年本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冷嘲热讽，没人比本王更清楚，本王经历过的苦难，绝不让本王的儿子，再经历一次。”
柳青璃自然是知道赵卿舒一个人待着夜归尘有多不容易的。
可她还是没法说服自己……
夜归尘沉着脸继续往下说：“当初本王还不是私生子，而是名正言顺的庶子，却也照样被人当成狗一样羞辱，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就算本王贵为王爷，安安若是私生子的身份，一样会被人瞧不起，处境只会出本王当年更难，你忍心让孩子受这份罪吗？”
柳青璃反驳道：“我当然不想看安安受任何委屈，可我更不想他以后要跟你一样，为了爵位和权势，争权夺利，兄弟相残，变得心狠手辣！”
她此刻真是脑子太乱了，不太清醒，才会毫无避讳地说出了心底的实话。
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柳青璃望着夜归尘阴鸷的眼哆哆嗦嗦地试图找补：“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初只是想要活下来，我知道你不容易。”
其实，曾经从赵卿舒口中听到夜归尘争权的事时。
柳青璃就只是同情他的不易，从没真的觉得他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她低着头，语气越来越低，态度却更为坚决和不容置喙：“我也只是希望安安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不求他大富大贵，至少不用跟别人去挣家产和爵位。”
夜归尘顺势接了一句：“他不需要跟谁去争，只要你嫁给本王，他就是嫡子，是名正言顺且唯一的爵位继承人。”
第156章 京城是我的噩梦
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柳青璃刚刚的失言而生气。
听到这话，柳青璃心里不可避免是有些心动的。
她心里清楚，如果安安一辈子跟着她，不认祖归宗，她给不了安安多好的生活。
可夜归尘现在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他现在或许是突然对她有了兴趣，才愿意接纳安安，若以后没兴趣了呢？
他们母子就会被他弃如敝屣，扫地出门。
柳青璃不想让儿子经历一次大起大落，却也不想剥夺儿子继承爵位和权势的权利，一时无比犹豫。
夜归尘趁她犹豫不决，悄悄靠近她，等柳青璃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搂进了怀里。
柳青璃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可她软绵绵的抗拒动作，完全就像是欲拒还迎。
夜归尘不仅没松手，反而在后面搂得更紧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柳青璃脖颈上，让她止不住一阵阵轻微地颤栗。
柳青璃浑身都僵了起来，梗着脖子厉声道：“王爷，请你自重！”
夜归尘一只手轻松就控着她的腰，强迫她抬起头，盯着她满是惊慌和无措的眼，语气冷冽：“柳青璃，你当年上尚且有胆量大闹婚礼，对本王倾诉衷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本王应该娶你，如今你又害怕什么？”
柳青璃怕他误会，着急地解释道：“我当年仅仅只是想为安安争取一个完整的家而已，我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那现在呢？”夜归尘反问她，“既然已经回了京城，你就从没想过要回到本王身边，再为安安争取一次吗？”
夜归尘甚至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内心的想法，直言不讳道：“如果不是为了给安安一个父亲，不是放不下本王，想要从新回到本王身边，你为什么回京城？”
她逃了这么多年，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无论他派出多少人都不找不到。
可她却又偏偏自己回到京城来了。
柳青璃当即脸颊通红，竭力否认：“你少自作多情，我回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柳青璃没好气地解释了一句：“如果不是安安招惹了别人，打了架，我们不可能回京城，京城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噩梦，我也什么要回来？”
哪怕过去了五年，可她依旧不敢去回忆当初在京城经历过的一切。
那一切，不仅是噩梦，也是屈辱。
曾经，除了死去的赵卿舒，没人把她当人看。
柳青璃心中涌起一股酸涩，连带着刚刚对夜归尘的一点好感也消失殆尽了，冷漠道：“至于你，你的确是安安的亲生父亲，可那又怎么样，也是你自己说了不要他的！”
当年，他们逃亡时，追杀的那些人就明确地说过。
哪怕她怀了夜归尘的孩子，也必须死。
因为夜归尘必须不需要一个贱人生下的私生子。
如今夜归尘愿意认安安，也是因为王月莲的孩子没有平安生下来，不然安安根本没有这个福气。
夜归尘眉头紧蹙，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要吃人，一字一句反问：“你胡说什么？本王何时说过不要安安！”
柳青璃情绪已经隐隐有些失控了。
她不断在心里否决自己，越想越觉得难过个心酸，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哭得格外委屈：“你说没说过，你自己心里清楚，像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生下你的孩子呢？”
“这些其实我心里都明白，你现在想要安安，无非是一时的消遣罢了。”
夜归尘想要反驳。
可柳青璃话赶话的，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哀怨：“你甚至还觉得我这样的身份，根本不配做安安的母亲，所以想要施舍我一个名分是吗？”
这都说的什么？
夜归尘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柳青璃挣扎着，不想让他抱着自己，明明委屈脆弱得不行，却又强撑着不肯服输，语气硬邦邦的：“可我不稀罕你的施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根本不想带安安回到京城。”
“京城是别人的梦中乡，却不是我的，我名声这么烂，说不定还会连累安安被人瞧不起。”
“京城的人也只会欺负我们，这儿有什么好的？”
她挣扎得实在厉害，夜归尘险些控不住她。
他干脆两只手提着她腋下，将人抱在桌子上，双腿上前，将她落在身前。
柳青璃还想逃，被他拖着腰拍了拍屁股，又摁了下去，呵斥了一句：“别乱动。”
这女人，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勾起他一肚子火。
柳青璃眼泪还挂在眼睫毛上，哭得更委屈了，红着眼睛瞪着他：“臭流氓，你放开我……”
夜归尘眼前一黑，耐心即将耗尽，硬着头皮安抚了一句：“你别哭了，本王也没拿你怎么样，以后，京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
他实在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明明是想安抚她，听着却像是威胁。
柳青璃果然声难过了，哭嚷道：“我不会相信你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带头欺负我。”
柳青璃越想越觉得心酸和委屈，哭起来就停不下来了，抽一边抽泣一边数落他的不是：“要不是你不顾我的意愿，打着为赵姨好的名义娶我，王家也不会将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不是嫁给你，我也不会认识京城那些所谓的世家公子，被人误会跟他们不清不楚，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喋喋不休，实在聒噪。
夜归尘干脆弯下腰，以唇堵着她那张殷红的小嘴，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谴责堵了回去。
“唔……”
柳青璃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呻吟，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他的肩膀。
她明明是想推开他，却不知不觉跟他贴得更近。
意乱情迷时，柳青璃感觉身体一空，被人搂着腰抱了起来，一路稳稳地放在了床上。
红色的床幔在轻轻摇曳着，柳青璃看着面前男人俊郎非凡的脸，脑海里一片空白。
夜归尘的嗓音暗沉又沙哑：“本王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名分，竟让你如此不安。”
“柳青璃，你到底在怕什么，是不是非要做点什么，你才能安心？”
柳青璃怯生生地望着他，眼底满是柔弱和无助，还有几分藏不住的氤氲情意。
“不……不是这样的……”
柳青璃自欺欺人地偏过头，不想去看他那双满是温柔情愫的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沉溺进去，被吞得连渣都不剩。
夜归尘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回头，强势且不容抗拒的亲吻再次落下，将她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拒绝统统吞咽下肚。
第157章 不能言而无信
柳青璃挣扎不了，半推半就任由夜归尘的亲吻从红唇慢慢往下，落在消瘦的锁骨上……
接下来的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为了这一刻，夜归尘生意找寻和等待了六年，一朝餍足，一直到天际微明，方才云雨初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床头时，夜归尘就敏锐地醒了过来，偏头，看见柳青璃缩在他身边睡得安稳。
她嘴唇微微张着，也不知睡梦中看见了什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砸吧了一下嘴，就一翻身搂住了夜归尘的胳膊，紧紧抱着不撒手。
五年未见，她的容貌甚至更俏丽了，眉目如画，却也比五年前更加瘦小，身上基本都是骨头。
她这五年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夜归尘一时有些好奇，又不想吵闹醒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正想捏一捏她的鼻尖逗逗她，却听见外面传来小孩的哭声。
柳意安哭得极为委屈，我不知道这么哭喊了多久，嗓子都哑了：“娘亲，我要娘亲……”
连毅一直在他后面追，小心翼翼地仿若讨好：“世子，你跑慢一点，你娘亲还在休息，你别打扰他们……”
要是他再没看好人，又让小世子坏了王爷的好事，他就完了。
可连毅又不敢真的管着柳意安，甚至不敢动手控制他，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可柳意安根本听不进去。
柳意安已经来到了房门口，哭嚷着：“我要见娘亲，为什么不让我见娘亲，娘亲……”
柳青璃眉头紧锁，想起要被吵醒了。
夜归尘轻轻将手抽了出来，给柳青璃盖好被子，穿衣服出门，一把将正准备撞门的柳意安抱了起来：“安安乖，先跟爹爹去吃早饭，让你娘亲多睡会儿。”
说着，不由分说抱着柳意安往客厅走。
连毅松了口气，赶紧跟上。
“大坏蛋……”柳意安疑惑地望着他，又伸长脖子看着他刚才走出来房间，眼睛骤然瞪的像是铜铃，质问道，“你怎么会在我娘亲的房间？”
这个大坏蛋，这么大了，居然还要跟他抢娘亲，他都已经不跟娘亲睡一个房间呢，舅舅也说过男女有别呢。
凭什么这个大坏蛋可以进娘亲的房间？
夜归尘心情很好，也不计较柳意安不叫他爹爹的事，还故意说：“这事，你可以等你娘亲睡醒后，自己去问她。”
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柳意安一时更好奇了，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追问了一句：“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夜归尘面不改色的忽悠小孩：“如果本王跟你说的话，你娘亲可能会生气。”
柳意安认真地点点头，又脸色凝重地问：“那我问娘亲，她不会生气吗？”
夜归尘险些捏了捏他的脸颊：“不会的，你可是她的宝贝儿子，她最疼你了，对不对？”
这话戳中了柳意安的心坎儿，他瞬间就高兴了起来，颇为自豪地说：“对，娘亲最疼我啦，哼，你是争不过我的！”
夜归尘哑然失笑，不会跟孩子计较这些，转而问：“你昨天有没有好好听夫子讲课？功课做完了吗？”
柳意安终究是个孩子心性，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笑着说：“当然有好好听啊，夫子还夸我聪明呢，怎么，你要抽查我的功课吗？”
以前舅舅教他的时候，也经常抽查。
抽查孩子功课吗？
这倒是夜归尘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人生。
不过他一点都不排斥，十分乐意地点头：“学了什么，背来听听。”
柳意安一点儿都不怵，张口就开始背：“昨日学了三字文，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
还没背完，外面进来一个下人通报了一声：“王爷，相爷来了。”
丞相，蒙圣？
夜归尘：“他来干什么？”
连毅在一旁解释说：“相爷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估计又是为了他的宝贝外孙女。”
夜归尘脸色沉了几分，抱着柳意安坐在自己膝上掂了掂，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继续背。
一直耐心地听柳意安背完后，夜归尘这才让下人请蒙圣进来。
下人出去的空挡，夜归尘夸赞柳意安聪明能干，还问他想要什么奖励。
柳意安仔细想了想，没想起缺什么，就说：“先欠着吧，等我想要的时候，再来找你兑换，行不行？”
夜归尘毫不犹豫答应了：“当然。”
柳意安顿时笑的开心，又没忘记要跟夜归尘拉钩钩，还颇为正经地说：“娘亲说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了钩钩你就不能言而无信，不然你会变小狗。”
明明幼稚得要命，夜归尘却笑得前俯后仰，还主动配合。
蒙圣一进来，看见这父慈子孝的一幕，顿时脸色就黑了几分。
他一直盯着柳意安看，眉头紧锁：“王爷，这是谁家的孩子？”
从来没听说过夜归尘还喜欢给别人家带孩子的啊。
而且还这么有耐心，刚才进来恍惚一看，他还以为这孩子是夜归尘的儿子。
不过想想又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测。
夜归尘若是有这么大的儿子，他们不可能不知情。
结果夜归尘接下来说的话就给了蒙圣致命一击。
他根本没把打算隐藏孩子的身世，直接坦坦荡荡地说：“这自然是本王的儿子，怎么，相爷觉得我们长得不像吗？”
“什么？”蒙圣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目光一直在柳意安和夜归尘之间来回打转，眉头紧锁，面容阴沉地质问，“他母亲是谁？”
究竟是哪个贱人，居然比她外孙女更早地生下夜归尘的儿子！
夜归尘显然不想搭理他，也有些埋怨他毫不避讳的打量惊吓到了柳意安，没好气道：“这跟相爷无关吧？”
“怎么无关？”蒙圣看不惯他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生气质问，“你跟别的女人生了儿子，那你让我外孙女怎么办？你这么做，将她置于何地？”
她苦苦等待夜归尘回心转意，结果等来了他有一个五六岁大的儿子，这算什么？
她会崩溃的！
第158章 见鬼了
夜归尘显然不怎么待见蒙圣，对他口中的外孙女更是没有好脸色。
他冷漠地开口：“相爷，提醒你一句，本王跟你的外孙女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又不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为何要替她考虑？”
蒙圣没想到夜归尘如此不给他面子，态度甚至比之前每一次都更坚决和冷漠，心中颇为不悦。
他想发火。
夜归尘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说：“相爷，如果你特意前来，就是为了这些儿女情长的私事，那恕本王没空奉陪。”
他已经下了逐客令，蒙圣的确不好再继续纠缠。
可蒙圣今日前来，却不是为了替外孙女讨说法的。
毕竟没来之前，他也不知道夜归尘有个儿子的事。
蒙圣深吸口气，暂且压下心中怒火，说：“我今日前来，是为了许家的事，许承……”
“等等。”
夜归尘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他将柳意安放了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指着桌子上的糕点说：“安安，你娘亲应该醒了，你给她送点儿吃的好不好？”
柳意安本来对大人们的聊天也不感兴趣，欢欢喜喜地答应了：“好呀，好呀。”
蒙圣本来已经说服自己不要在意柳意安的存在，听到这话却也控制不住变了脸色，冷着脸问：“那个女人住在王府？”
夜归尘不仅有一个私生子，而且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居然还住在王府？
到底是谁？
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抢走她外孙女早就属意的男人。
夜归尘平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寡淡：“相爷还是继续说说许家的事吧，本王的私事无可奉告。”
蒙圣不满他的态度，却又拿他没有办法，脸都黑了。
另一边，柳青璃醒来，摸了摸旁边空荡荡的床，还有温度，回忆起昨晚的缠绵悱恻，她止不住双颊绯红，心中却又浮现出些许不安。
她不明白夜归尘现在到底把她当什么……
暖床的工具吗？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不敢自作多情地以为夜归尘看上她了。
如果是五年前，她在别院照顾赵卿舒，跟夜归尘的关系还没这么僵的时候。
夜归尘这么对她，她真的会以为夜归尘喜欢她，会胡思乱想。
可现在，她不会了……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这么想。
这五年来，每一次追杀，几乎都是致命的。
他那么恨她，怎么可能因为一夜缠绵就对她手下留情？
正惴惴不安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柳意安像个皮球一样冲了进来：“娘亲，你醒了吗？”
“安安，过来给娘亲瞧瞧。”柳青璃将情绪敛了下去，对柳意安招招手。
柳意安赶紧凑过去，蹲在床边，小手摸了摸她的脸，格外乖巧。
看着孩子平平安安地在身边，柳青璃就又满足了。
柳意安从怀里掏出两块糕点，塞进柳青璃怀里：“娘亲，大坏蛋让我给你送吃哒，我给你带了两块糕点哦，是我吃过最好吃哒。”
夜归尘让孩子给她送吃的？
还真是神奇……
柳青璃勉强笑了笑，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柳意安的鼻尖：“安安吃过早饭了吗？”
柳意安耸了耸鼻子，眼睛又骤然亮了起来，写满了好奇：“已经吃了两块糕点，对了娘亲，今天早上，大坏蛋为什么从你房间出来啊？”
柳意安可还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呢。
他都不能跟娘亲一起睡，那个大坏蛋凭什么！
柳青璃顿时尴尬不已，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再次爬满脸颊。
“娘亲？”见她一直不说话，柳意安更好奇了，嘟囔道，“难道那个大坏蛋怕黑，需要娘亲陪着一起睡吗？”
柳青璃的神情顿时有些欲盖弥彰的慌张，仓促解释道：“不是的，他只是来娘亲房里说事而已，说完就走了，我们什么都没做！”
柳意安明显有些怀疑：“是这样啊……”
柳青璃怕他继续追问，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安安，王爷……就是你说的大坏蛋，他去哪儿了？”
柳意安不过就是个五岁的孩子，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轻声说：“他在前厅呀，本来正跟我一起吃早饭呢，然后就来了一个奇怪的老爷爷。”
“那个老爷爷一直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他好像特别不喜欢我，我听他们提到了许家，然后大坏蛋就让我来找你了。”
老爷爷？
许家？
难道是许家家主来了？
许承恩的父亲吗？
这么多天没有许承恩的任何消息，柳青璃本就担心不已，终于听到一点相关的事，自是不想错过。
她立刻从床上下来，换了一身还算得体的衣服，简单梳洗一番后，就想去见来客。
她必须知道许承恩现在在哪儿，最近过得好不好？
让柳青璃没想到的时，她让从房间跑出来，迎面就遇见一个非常不想见的女人，王月莲。
与此同时，王月莲也看见了柳青璃。
五年未见，如今的王月莲浑身上下打扮得极为精致华贵，头上的首饰都在闪着金光，俨然一个豪门贵女。
柳青璃心中止不住冷笑，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冰冷狠戾的目光死死盯着王月莲，那架势，像是想把王月莲给活吞了。
六年前，柳青璃被王家要求替王月莲顶罪坐牢时，她心有不甘，对王家也只有憎恶和想要远离，没有仇恨。
可现在，她恨整个王家，恨王月莲，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王家利用她去陪夜归尘，最后还让王月莲顶替她的话。
她跟夜归尘也不会误会如此深，安安也不会失去拥有正常家庭的权利。
他原本可以跟其他孩子一样，出身在完整的家庭，拥有完整的父爱，不会从小就被人指着鼻子骂小野种。
而这些，统统都是拜王家所赐！
王家，就是她此生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王月莲的反应也让柳青璃惊诧，只见她脸色突然煞白，指着柳青璃的脸就惊叫起来：“啊啊啊，鬼啊，外公，外公救命啊！”
第159章 付出代价
柳青璃的冤魂来找她报仇了！
王月莲一边尖叫，一边拼了命往前逃跑，留给柳青璃一个惊慌失措的背影。
柳青璃怔怔地望着王月莲的背影，疑惑地蹙眉。
外公？
王月莲何时还多了一个外公，刘娇月的双亲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虽然好奇，不过这些也不是柳青璃眼下最关心的事了。
她只想知道许承恩的情况。
柳青璃摇摇头将脑海中的事甩出去，快步赶往王府前厅。
她还以为这次来找夜归尘的一定是许家人。
却没想到到了前厅外时，看见里面跟夜归尘谈话的人，竟是蒙圣。
蒙圣有多厌恶她，柳青璃是心知肚明的。
而且她也非常不喜欢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
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六年前，柳青璃被一众世家围观羞辱，都是拜他所赐。
柳青璃不想再招惹蒙圣，正想悄悄转身离开时，却听蒙圣说：“这些年，许家一直很安分，哪怕你一直针对他们，抢夺许家生意，他们也不曾跟你计较。”
“许家既然没有得罪你，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你要将他们唯一的儿子送走？”
什么，许承恩被送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柳青璃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一下顿住了，站在门口悄悄偷听。
夜归尘语气十分冷淡，漫不经心地敷衍道：“本王让他离开，也是为了他好，他的腿需要接受更好的治疗。”
“你送他离开，是为了给他治腿？”这说辞蒙圣明显是不信的，眉头紧蹙，“既如此，那就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许家？”
许家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离家多年终于愿意回来了，却双腿残疾，许家父母好不容易承受住这个打击，儿子却又被夜归尘强行送走了。
许家一时人心惶惶，以为许承恩得罪了夜归尘，怕他有生命危险，这才找蒙圣来说情。
没想到夜归尘居然面不改色地敷衍说送许承恩去治腿。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蒙圣深吸口气，迎上夜归尘淡漠的眼，厉声质问：“你到底把人送到哪里去了？”
“就算是治腿，许家也有资格知道许承恩的踪迹吧？他们总要去探望。”
夜归尘脸色更冷，面无表情地说：“他们没必要知道，许承恩死不了。”
死不了？
这什么话！
蒙圣怒气更甚，没好气道：“可他一个残疾，身边没有人照顾怎么行？”
夜归尘又不说话了。
仿佛许承恩有没有人照顾，过得惨不惨，他根本就不关心。
蒙圣十分无奈，嗓音都低沉了下来：“他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做？”
夜归尘还没说话，门口就闯进来一个人。
柳青璃直接冲到了他面前，攥紧拳头厉声质问：“你把我哥送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归尘显然没想到柳青璃会突然出现，表情有一瞬的错愕。
“你说话啊，我哥呢，他都已经那样了，你为什么还要针对他？”
柳青璃怒到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起，声声厉呵：“得罪你的人是我，当年破坏你婚礼的人也是我，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我哥从头到尾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他，你到底想对他怎么样？”
蒙圣望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顿时明白她口中的“哥”就是许承恩。
蒙圣顿时气得不行，恼羞成怒道：“又是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这般阴魂不散！”
五年了，他还以为这个小贱人早就死在了外面，可她居然还敢活着回到京城。
看来，当初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说什么此生不会回京城的话，果然又是忽悠人的。
他们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轻易放了这个贱人！
蒙圣见柳青璃看都不看他一眼，顿时更为恼怒，刚刚在夜归尘面前受的憋屈，统统发泄在了柳青璃身上：“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害人不浅啊。”
“像你这种祸害丧门星，就应该滚得远远的，你还真是厚脸皮，居然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柳青璃对所有谩骂充耳不闻，甚至完全不去看他一眼。
她只盯着夜归尘：“你说话啊，告诉我，你把我哥送到哪里去了？”
面对夜归尘，柳青璃总是有深深的无奈，语气不自觉带着几分低三下四地哀求：“王爷，你想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了，放过我哥吧，他是无辜的，他已经够惨了……”
夜归尘脸色极其难看。
柳青璃居然为了许承恩那个男人，跟他大吼大叫，又低三下四地求她，她就这么在意许承恩吗？
夜归尘阴沉着脸：“柳青璃，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再敢惦记别的男人……”
“你要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放了我哥！”柳青璃已经完全不在意他的威胁了。
她现在只关心许承恩，眸中满是悲痛：“你要侮辱我可以，别把我哥想得跟你一样可耻。”
想起许承恩为了她受过的罪，柳青璃心中就满是沉痛，嗓音沙哑：“我哥为了救我伤了腿，我们之间始终以兄妹相称。”
她的脸色和眼神都是坦坦荡荡的：“我关心他，也是为了兄妹之情和救命之恩，没你想得这么龌龊。”
蒙圣脸色铁青：“原来是你这个女人害他双腿残疾！”
许承恩从来没人跟人提过他双腿残疾的原因，蒙圣现在才知道真相。
他此刻真觉得柳青璃就是一个害人不浅的灾星，恨不得用唾沫星子将她淹死。
蒙圣毫不客气地指着柳青璃就骂了起来：“承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认识你这个女人，如今他被送走，你也应该付出一点代价！”
他一转话风，看着夜归尘说：“王爷，你应该把这个女人交给许家处置！”
“她把许家儿子害得这么惨，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怎么着，也得给许家一个交代。”
她害许承恩双腿残疾，就应该以双腿偿还许承恩，这才公平！
夜归尘自然不想把柳青璃交出去。
他正想说柳青璃是世子的母亲，没人可以伤害她。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柳青璃说：“我愿意去见许家人，他们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夜归尘脸色骤然阴沉下去，面色不悦：“你说什么？”
第160章 伺候好他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柳青璃不知道夜归尘心中所想，她以为夜归尘对付许承恩，就是为了折磨她。
那如果她甘愿被折磨，许承恩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柳青璃硬着头皮迎上夜归尘清冷的眼，咬着牙说：“我说什么你不是听见了吗？”
她真为了许承恩，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怒道：“被他们折磨死，至少好过听你狡辩，他们总不会跟你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说什么送走许承恩是为了给他治腿，这种鬼话，她根本不会相信。
“闭嘴，你真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了吗？”夜归尘险些被她气死，恼怒威胁，“你要是敢踏出王府一步，本王保证许承恩会死得很惨。”
“你！”
柳青璃气得浑身发抖。
简直不可理喻。
她觉得夜归尘完全就是霸权，是无理取闹。
明明禁锢她，又送走许承恩就是为了折磨她。
如今她甘愿被他送去许家任人羞辱，他却又不许了。
这是什么道理？
柳青璃急促地喘着粗气，眉头紧蹙，眼眸中闪过一抹讥讽，自嘲道：“真是太可笑了，亏我之前还曾对你有过期待……”
她以为经过昨晚，夜归尘对她，至少是不一样的。
也许在他心里，昨晚的一夜缠绵根本不值一提，那些温柔都是他伪装的假象。
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冷血无情，道貌岸然的镇西王！
夜归尘听她反过来倒打一耙，更觉得怒火中烧：“你为了许承恩，当真是付出什么都无所谓是吗？”
明明是她经过昨晚之后，还是更看重许承恩，放不下许承恩，现在还觉得他可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跟五年前一样，很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
柳青璃没有否认，梗着脖子说：“是又怎么样？像你这种冷漠无情又自私自利的男人，你根本就不理解他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除了母亲和儿子之外，许承恩是她唯一的亲人。
这五年，如果没有许承恩一路保护和照顾，她早就已经死了。
她可以接受夜归尘对她的任何报复，却不忍将许承恩再牵扯进来。
他已经为她付出得够多，如今，也到了该她保护他的时候了。
夜归尘呼吸都重了几分，满目阴鸷，低沉道：“他既然如此重要，你现在就不该激怒本王！”
他伸手掐住柳青璃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该想好如何讨好本王，把本王伺候舒服了，或许本王会考虑饶许承恩一命！”
“你……”柳青璃在他高高在上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轻蔑和侮辱，羞恼得红了眼睛，“无耻，你放开我！”
“放开？”夜归尘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阴测测地贴着她耳垂低语，“你没资格命令本王。”
“柳青璃，现在，你就是本王的囚徒，注意你的态度，你要是惹恼本王，许承恩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柳青璃气得涨红了脸，恨不得狠狠抽他一巴掌，却又不敢。
夜归尘眼神泛冷，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后，一把将她推到一旁侍女身上：“送她回房，好好看守！”
她既然如此在意许承恩，他就绝不会给她去找许承恩的机会。
柳青璃怨恨又失望地瞪着他。
丫鬟不敢违抗夜归尘的意见，上来就要将柳青璃拖下去。
柳青璃一甩手，推开两个丫鬟，幽怨的目光还瞪着夜归尘：“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果然，她不该对夜归尘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柳青璃离开后，蒙圣显然非常不满这个处理结果，对夜归尘说：“王爷，你不该留下这个女人，如此不堪又声名狼藉的贱人留在王府，只会败坏你的声誉！”
夜归尘心情很差，语气还有些冲：“那相爷觉得本王应该如何？”
蒙圣却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还以为夜归尘真在问他意见，毫不客气地说：“我知道，你留下这个女人，是想好好折磨她，报复她毁了你跟莲儿的婚事。”
蒙圣自顾自地说：“可为了报复，也没必要把人留在王府，她那样的女人，就该待在青楼供所有男人玩乐。”
他对柳青璃的厌恶，哪怕过就五年，依旧没有任何消减，反而更浓郁：“你最好尽快将她赶出王府，处理干净，别再给她纠缠不休的机会。”
他还以为柳青璃是死皮赖脸留在王府的，只要夜归尘将人赶出去，他就有办法让这个女人彻底消失。
夜归尘冷冷地笑了一声：“这是本王的私事，该如何处置她，本王心里有数。”
言谈中，似在责备蒙圣逾矩多管闲事。
蒙圣的老脸一下就有些挂不住了。
他深吸口气，知道这件事上占不到便宜，很快就又把话题扯回了许家，问“那许家那边，你要如何交代？”
“许家没有得罪你，许家儿子也没招惹你，你为了姓柳的这个女人，为难许家，是不是说不过去？”
夜归尘垂眸嗤笑，周身敛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冷漠气息，一字一句道：“本王做事，何时需要给别人交代？”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语气凉薄：“许家如果真放心不下许承恩，本王不介意送他们一家团聚。”
他嘴角微勾，嗤了一声，眼底闪烁着明晃晃的讥讽：“只要他们舍得为了儿子，抛下京城的荣华富贵。”
蒙圣没想到他竟如此态度，大为错愕和震惊，没好气地问：“你这般狂妄，彻底得罪了许家，四处树敌，对你有什么好处？”
夜归尘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这就用不着相爷操心了，没什么事的话，相爷还是请回吧。”
不识好歹！
蒙圣气得发抖，却又不敢拿夜归尘怎么样，只能怒骂柳青璃：“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我看你还真是被她迷了心智，为了争风吃醋就跟许家树敌，你糊涂啊！”
想起方才夜归尘和柳青璃说的那些话，蒙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此刻，柳青璃在他心中的形象更不堪了。
这个以一己之力，挑动两家结仇的女人，简直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第161章 留下来照顾你
面对蒙圣命令般的建议，夜归尘可谓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不耐地蹙起眉头，满目冰冷。
蒙圣不满他的态度，非要他表态：“王爷，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难道还想跟那个贱人再续前缘吗？”
蒙圣情绪逐渐有些失控，激动不已地说：“她之前处心积虑接近你的母亲，然后勾搭你，又毁了你的婚礼间接害莲儿流产，你绝对不能再跟这样的女人纠缠不休！”
蒙圣前面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引出后面这番话：“月莲还等着你娶她，王爷，我女儿去得早，也就只有月莲一个外孙女。”
他之所以舔着脸在夜归尘面前说教，就是为了王月莲。
蒙圣继续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我这个外孙女好好的，如果你辜负了月莲……”
“外公！”
蒙圣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匆忙赶来的王月莲打断了。
王月莲方才被柳青璃吓了一大跳，原本想直接来找蒙圣的。
可她又怕在夜归尘面前露出破绽，就一个人在后院平复情绪。
冷静下来后，她也意识到，方才看见的柳青璃根本就不是什么魂魄。
柳青璃这个贱人还真是命太硬了，她居然没死！
意识到这一点后，王月莲更害怕了，生怕柳青璃是回来报复的，而且她还住在王府，没准会抢走王爷。
王月莲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匆忙来找蒙圣，却听见蒙圣跟夜归尘起了争执。
她怕蒙圣情绪激动说话得罪夜归尘，赶紧出来制止。
看见来人后，蒙圣转瞬之间就把脸上的冷漠收敛了起来，露出慈祥温和的笑，温声问：“莲儿，你怎么来了？”
哪怕心乱如麻，王月莲也能在蒙圣面前装出温柔贤淑的模样。
她乖巧又贴心地温声细语：“外公，我都好久没来看望您了，十分想念，本来是去相府找您的，听人说您来了王府，我就想着来王府接您。”
蒙圣被她哄得喜笑颜开：“莲儿有心了，外公本来也想着，跟王爷说会儿话，就去侯府看你，没想到，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王月莲转了转眼珠子，找到机会插嘴问了一句：“对了外公，你刚刚跟王爷在说什么呀？怎么感觉都要吵起来了？”
蒙圣怕刺激到王月莲，下意识不想细说，随口敷衍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王月莲抓住蒙圣的手晃了晃，贴着他轻声撒娇：“外公，如果王爷惹你生气的话，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王爷计较，好不好啊？王爷肯定也不是故意惹你不高兴的。”
一听这话，蒙圣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么好的外孙女，夜归尘不知道珍惜，居然还去维护那个臭名昭著的贱女人。
蒙圣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不悦道：“你就别为他说话了，若不是他执意留下那个贱人，我也不会动怒。”
王月莲装作无辜地说：“外公是在说青璃妹妹吗？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她了。”
她轻轻噘起嘴，十分疑惑又状似不经意地旧事从提：“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回京城，我记得，她当初明明说过不会再踏入京城一步的呀，这才过去几年，就……”
果然，蒙圣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觉得他们当年都被柳青璃给戏弄了。
王月莲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又装出十分善解人意的样子，主动替柳青璃找补和开脱：“也许是青璃妹妹思乡心切了吧，这里毕竟也是她的故土，她回来也没什么。”
“况且她当年跟王爷毕竟有过一段，她来王府找王爷，也是人之常情，外公没必要为这个生气。”
外孙女如此深明大义，善解人意。
蒙圣觉得欣慰的同时，心底也更厌恶柳青璃那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王月莲还不忘为夜归尘说好话：“而且肯定是她死皮赖脸来勾引王爷，又不是王爷的错，外公就不要挑剔王爷的不是了。”
她以为说了好听的话，夜归尘也会对她更好些。
可没想到夜归尘看她的眼神反而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他的语气更是冰冷，面无表情地说：“她是本王带回王府的。”
“这……”王月莲脸色一僵，假笑就这么僵在了看上，半晌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啊，你不是应该很讨厌她吗？”
夜归尘甚至不愿拿正眼看她，冷冰冰的来了一句：“本王不需要给你解释吧？”
王月莲眼底闪过一抹悲痛，委屈地耷拉起眉眼，眼眶已经红了。
不需要她再说什么，蒙圣立刻站出来替她出头，不悦地指责夜归尘：“王爷，你太过分了！”
蒙圣站在王月莲身边，眼底满是对夜归尘的不满和愤慨：“月莲就是因为受了这个小贱人刺激才会流产的。”
蒙圣都快把手指戳到夜归尘脸上去了，仗着自己长辈和丞相的身份，断定夜归尘不会不给他面子。
因此他说话也就越发难听：“你现在却护着那个贱人给月莲冷脸，还把人养在王府，孤男寡女共处一堂，你对得起月莲为你的付出吗？”
王月莲心中咒骂柳青璃那个贱人又出现坏她好事，面上还拦着蒙圣，劝道：“算了，外公，我不觉得委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她一开口，嗓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外公，您别跟王爷吵架，别为了我闹得不愉快，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们不高兴，我也不会开心的……”
她如此贴心懂事，只会让蒙圣更为心疼。
“你们说完了吗？”
夜归尘显然对不愿理会他们，直接唤了连毅进来：“送客。”
“王爷……”一听夜归尘要送她走，王月莲顿时慌了，也忘记自己方才说是来接蒙圣回家的话，忙不迭地请求道，“我想留下来照顾你……”
这才是她今天出现在王府真正的目的。
王月莲脑子转得飞快，语气急促：“外公说得对，你把柳青璃留在王府，孤男寡女的，对你的名声不好，我留下来，能堵住外人的嘴。”
夜归尘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神色更为不悦，眼神中甚至还闪过一抹赤裸裸的厌恶和不喜。
第162章 他不是你的良配
夜归尘讥讽道：“王小姐，我俩一没婚约，二没互许终生，你凭什么认为你住进王府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王月莲被堵得哑口无言。
夜归尘丝毫不给她面子，又是一句冷嘲热讽：“这般巴巴地往男人家里自荐，可不是千金小姐该有的做派。”
王月莲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这下，就连蒙圣也觉得有些丢人。
他刚才之所以有底气谴责夜归尘，那是因为夜归尘做事不厚道。
可自己外孙女主动上赶着要留下来照顾一个男人，还是没名没分的，这传出去怎么得了？
蒙圣当即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下不用夜归尘赶了，拉着王月莲就走：“先回去吧。”
出了王府，王月莲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委屈不已：“呜呜呜，外公，我有这么差劲吗？”
“为什么王爷这么不喜欢我，我明明为他做了这么多，究竟哪里比不上柳青璃啊……”
蒙圣扯着她上了马车，想起她方才在夜归尘面前不自爱的样子，心里还憋着火气。
他不悦地呵斥了王月莲一句：“你别哭了，为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明明他语气也不算很重，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可王月莲顿时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理由，无休无止地哭闹起来：“外公，连您也不理解我，我已经很难受了，呜呜……”
王月莲擦了擦眼泪，无助又委屈的哭诉道：“我想留在王府也是害怕柳青璃抢走王爷啊。”
“我不是不自爱，难道我不知道女孩子不能这么主动吗？”
“可我还能怎么办，王爷一直对我这么冷漠，难道我要等一辈子吗？我都已经是个老姑娘了，会被人笑话的……”
蒙圣十分无奈地叹息一声，试图跟她讲道理：“你就不该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夜归尘一个男人。”
经历了今天这事，蒙圣是越发看不上夜归尘了。
哪怕对方贵为王爷，蒙圣也对他心生不喜。
他试图说服王月莲：“莲儿，你是我的外孙女，这世上多的是优秀的男人争着抢着娶你。”
“夜归尘为人阴郁，暴虐无情，现在还有了儿子，根本不是你的良配。”
他苦口婆心说了半天，王月莲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拼命摇头，眼底酝满了泪水，倔强地坚持着：“可我就要他，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王月莲双手抓住蒙圣的胳膊，委屈不已地望着他，哀求道：“外公，您就帮帮我吧，我知道您一定会有办法的，您是丞相啊，王爷一定会给您这个面子的。”
蒙圣心中闪过一丝悲痛和不忍。
“莲儿……”他低着头，十分无奈又痛心地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啊，五年前你也看见了，夜归尘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他如今权势滔天，又有了儿子，我难道还能强迫他娶你不成？”
再说了，这婚姻嫁娶，本就讲究一个心甘情愿。
王月莲就算勉强嫁给了他，得不到他的心，将来能有什么好日子？
“儿子，什么儿子？”王月莲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方才根本没见到柳意安。
蒙圣赶紧解释了柳意安的存在，又说：“那孩子长得跟夜归尘一模一样，绝对是他的儿子。”
蒙圣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因为对柳青璃不喜，连带着觉得那个孩子也不顺眼起来。
他冷声道：“之前我还疑惑孩子的母亲是谁，现在想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什……什么……
一时，王月莲大受打击。
她没想到柳青璃不仅回来了，还顺利为夜归尘生了儿子。
而且孩子还这么像夜归尘！
夜归尘看见孩子的时候会怎么想？
他一定知道当初是她撒谎骗人了，也一定知道柳青璃才是替她解毒救了他的女人！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她彻底没有胜算了吧……
夜归尘会不会报复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王月莲就吓得浑身发抖。
“莲儿？莲儿……”蒙圣看她脸色有些不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怎么失魂落魄的，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王月莲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虚虚地说：“我……我没事，外公，我就是觉得遗憾，我不甘心……”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我的孩子流产了，柳青璃却能顺利产子。”
“现在，她还想母凭子贵，夺走王爷，她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啊……”
这架势，仿佛不能嫁给夜归尘，她就活不下去了。
蒙圣虽然觉得夜归尘不是良配，可毕竟心疼亲外孙女。
他轻轻搂着王月莲的肩膀，安慰道：“莲儿，你也不要太难过，我会想办法再为你争取，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王月莲惊恐不疑的眼底总算浮现出几笑意，轻轻依偎在蒙圣的肩膀上，软软地说：“谢谢外公……”
只要有蒙圣撑腰，她就不怕夜归尘的报复。
而且柳青璃回来这么久了，如果夜归尘要报复她，恐怕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她也不必自己吓自己了，没准夜归尘根本就不在意柳青璃，也早就不在意六年前的真相了。
另一边。
柳青璃被关回房间，外面有两个丫鬟守着，不让她逃出去。
她真成了夜归尘囚禁在王府的囚徒。
一想起夜归尘一夜温存以后的冷漠，柳青璃心中就止不住酸涩和难过，眼泪不由自主地爬满脸颊。
她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注意柳意安进了房间。
柳意安看她在哭，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伸出小手给她擦眼泪：“娘亲，你怎么哭了？”
柳青璃不想让儿子担心，赶紧偏过头去，自己胡乱把眼泪擦干：“安安，娘没事儿，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柳意安这次没有被她转移注意力，还望着她的眼睛，心疼又愤怒的问：“娘亲，你就不要骗我了，你眼睛都肿了，是不是那个大坏蛋欺负你？”
第163章 我讨厌你
看儿子一副恨不得马上替自己出头做主的模样，柳青璃苦闷难受的内心总算有了一丝欣慰。
不过，柳青璃可不想柳意安冒险得罪夜归尘。
她坚持说：“真的没有人欺负我，我刚才就是被风沙迷了眼睛，一会儿就好了，安安不用担心。”
“真的吗？”柳意安将信将疑地望着她。
柳青璃非常肯定地点头。
柳意安抿了抿嘴唇，慢慢爬上她的膝盖，温柔又贴心地说：“那我给娘亲吹吹眼睛，吹吹就不疼了……”
以前他眼睛里进风沙的时候，也是舅舅或娘亲给他吹吹的。
柳青璃搂着儿子的腰，任由他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眼睛。
柳意安吹了会儿，小手捧着柳青璃的脸颊，语气低落地问：“娘亲，舅舅到底去哪儿了呀？”
虽然一直强撑着，可柳意安看娘亲哭了，觉得她受了委屈不愿告诉自己，对舅舅的思念一下就达到了顶峰。
他耷拉着眉眼，嗓音里含着几分哭腔，更咽又委屈的问：“他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柳青璃刚刚控制住的情绪，险些再次崩盘。
她背着柳意安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酸涩压下去，轻轻将柳意安搂进怀里，小声安慰：“怎么会呢，舅舅永远不会不要我们的，他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要离开我们几天。”
“真的吗？”柳意安还是有些低落。
虽然这段日子住在王府很幸福，有人伺候吃穿，住的地方也比之前漂亮。
可他心里始终记挂着许承恩，也不是真正的开心。
柳意安渴望一家三口还像从前一样生活在一起。
他吸了吸鼻子，靠着柳青璃的肩膀期待地问：“那舅舅还要多久才能来看我们？”
多久？
这个问题可就难住了柳青璃。
她根本不确定许承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得罪了夜归尘那个魔鬼，又一个人身处异乡，身体残疾，许承恩真的还活着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柳青璃的身体就慢慢僵了下去，脸色苍白，嘴唇都在哆嗦。
柳意安迟迟没有等到答案，不确定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娘亲？”
柳青璃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冷冽嗓音：“她在里面吗？”
夜归尘来了……
柳青璃下意识有些紧张，搂着柳意安的胳膊都僵了一瞬，表情极为不自然。
她现在，根本不想见夜归尘。
柳青璃所有的反应都让柳意安尽收眼底。
他一向敏感又聪明，从柳青璃不自然的表情中就几乎可以笃定……
门口的大坏蛋伤害了娘亲，所以娘亲现在才会怕他。
柳意安小脸突然紧绷了起来，特别严肃地从柳青璃怀里跳下来，快速冲到门口。
柳青璃还没反应过来，柳意安已经拉开门走到了夜归尘面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唔！”
夜归尘一时不察，被他踹得一个趔趄。
柳意安还想乘胜追击，再次抬腿要踢人。
柳青璃总算回过神来，赶紧出来制止：“安安，住手。”
愤怒中的柳意安根本就不听她的。
夜归尘轻轻松松拽住柳意安的脚，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小鬼，你干什么？”
柳意安一只脚站不稳，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道：“就是你这个大坏蛋欺负我娘亲，害娘亲掉眼泪，不许再靠近我娘亲……”
“我也不要再看见你了，大坏蛋，臭混蛋，我讨厌你！”
夜归尘怕伤到他的腿，在他挣扎时就松了手。
他黑沉着脸，听着柳意安对他的控诉，表情不善。
明明前几天，柳意安已经放下了成见，愿意亲近他了，如今又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跟他闹。
他何时欺负柳青璃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许承恩。
这母子俩都是他的克星，许承恩的福子吧？
怎么一个二个，眼里都只有许承恩那个外人。
柳青璃赶紧将柳意安抱了起来，看夜归尘脸色难看，赶紧护着孩子解释道：“王爷，安安还小，口无遮拦，你不要跟他计较。”
夜归尘满目阴鸷：“是口无遮掩还是你教他说的心里话，你们母子俩就这么不待见本王是吗？”
柳青璃无奈又愤怒地望着他，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无赖。
她明明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跟他吵，却怎么也忍不住。
柳青璃干脆捂着安安的耳朵，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我从没有教孩子说过这些。”
“安安会这么说，只能证明他在你这个父亲身上，没有感觉到安全感。”
夜归尘脸色一僵。
柳青璃这下是真一点不给他留情面，特别直接地反问了一句：“小孩子的世界都是很单纯的，你自己被误会，也要怪到我头上吗？”
“巧言善辩。”夜归尘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直接吩咐身旁的连毅，“把小世子带下去。”
他不当着孩子的面跟她争执。
连毅抱走柳意安。
柳意安一时挣扎得更厉害了，张牙舞爪地嚷嚷：“放开我，大坏蛋，你别想再欺负我娘亲，放开……”
“你要带他去哪儿，王爷，你明知道安安不能受刺激……”
柳青璃想追上去，却被夜归尘拦住腰。
柳青璃生怕跟他单独相处，下意识转身往房间跑。
夜归尘还想跟进来，这次柳青璃反应总算快了几分，抓住门在他进来之前用力关上。
哐哐哐！
几声巨响，是夜归尘的拳头砸在门上的声音，他低沉的嗓音明显在压着怒火：“把门打开！”
门震得厉害，柳青璃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已经白了几分。
夜归尘一脚踹在门上，低声威胁：“柳青璃，你最好给本王乖乖听话。”
柳青璃硬着头皮咽了咽口水，吓得说话都在哆嗦：“我不会开门的，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这可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门哐当在柳青璃面前闪了两下，打开了……
他竟然直接把门踹开了。
柳青璃吓得惊慌失措，转身就想跑，腿却软得一直在哆嗦。
夜归尘一步步走近，冰冷的面容隐在背光的阴影中，嗓音低哑：“你躲什么，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嗯？”
说话间，他一只手已经紧紧搂住了柳青璃的腰。
柳青璃吓得身体一阵颤栗，竟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第164章 装可怜
夜归尘眉头微蹙，垂眸不解地望着她。
柳青璃就跪在他面前，只觉胸腔像是被无数双手挤压着那般，有些喘不上气来，还没开口，眼泪已经咻咻往下掉了。
她哭得几乎肝肠寸断，可怜又无助地哀求道：“王爷，求你开恩，放过我哥哥吧……”
夜归尘眼底浮现一抹韫色，浑身裹着一层骇人的低气压，满目冰冷。
他一言不发。
柳青璃眼泪依旧再掉，努力抑制自己的哭腔，跪在地上朝着夜归尘爬过去，卑微道：“只要你愿意放了我哥哥，让他回许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哭得直抽抽，更了一下，继续说：“我……我愿意伺候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陪谁都行！”
只要许承恩能平安，她愿意付出一切……
她再也不想欠许承恩人情了。
不然，真怕这辈子都还不清。
夜归尘勃然大怒，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只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盯着她：“为了那个男人，你就甘愿下贱是吗？”
他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通过眼睛洞穿了灵魂，柳青璃浑身都僵住了。
从前在夜归尘面前，她就觉得处处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此刻，更觉自己低贱到了尘埃里。
可她别无他法。
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浸湿了夜归尘的手指。
他眼底的厌恶太过明显，柳青璃几乎觉得有些窒息，心底的委屈不愿再表露出来，无奈又心酸地说：“我只是想要我哥哥平安而已……”
夜归尘眼底仿佛酝酿着无尽的风暴，开口却只是平静得有些淡漠的一句：“只要你表现得好，时机成熟，许承恩自然能回来。”
“真的吗？”柳青璃眼底骤然闪过一抹狂喜，又有些迟疑和不确定。
“本王何时骗过你？”夜归尘的粗鲁地擦去她脸颊上的眼泪，手指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冷漠道，“别让本王再看见你的眼泪。”
柳青璃立刻将眼泪憋了回去，努力扬起笑脸：“好，我不哭，谢王爷开恩，我会老实听话，安分守己，按王爷的吩咐办事……”
为了许承恩，她当真是愿意付出一切。
夜归尘心中拱起一股无名火，脸色紧绷：“你笑得很丑。”
柳青璃错愕地瞪了瞪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和失措……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到底要怎样？
她一向知道夜归尘难伺候，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讨好，处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可这还是不小心激怒了夜归尘。
他端着一张冷脸，面无表情地讥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本王可不曾逼迫你半分。”
“我没有……没有装可怜……”柳青璃本来忍住的眼泪又隐隐有了决堤的迹象。
她强忍着，却还是泄出一声脆弱的哭腔：“呜呜，我从来想过装可怜博取你的同情，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会同情我的。”
“这一切的确是我心甘情愿，却不是我咎由自取，我难道连替自己的命运感到扼腕都不行吗………”
她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无辜眼睛望着他，眼底满是彷徨和无助，可怜兮兮的，惹人心生垂怜。
夜归尘冷漠坚硬的内心突然被她狠狠地戳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轻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
柳青璃错愕地望着他，瞳孔瞪大，一时眼都忘了眨。
夜归尘顺势搂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床边，扔在床上。
柳青璃这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要下床。
夜归尘一把扼住她的脚踝，轻易将她拖了回去：“既然你说要伺候人，就要有这个觉悟，不要成天哭哭啼啼，欲拒还迎，坏了本王的兴致。”
“不……”柳青璃顿时就后悔了，想起夜归尘缠绵之后翻脸不认人的冷漠，打从心底抗拒这件事，挣扎得厉害，“我现在不想……”
夜归尘俯身亲她，想堵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态度强硬到根本不容许她说拒绝。
柳青璃躲闪不及，一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口腔中立刻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嘶……”夜归尘缓缓抬头，舌尖轻触了一下嘴唇上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唇瓣，有种妖娆的美感。
柳青璃其实咬下去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可做都做了，也容不得多想。
趁夜归尘愣神，她提着裙摆就要从他臂弯里溜出去，却被轻易摁住肩膀人用力掼在床上。
“想逃？”夜归尘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神仿若在盯着一只到了嘴边的猎物，薄唇微启，“本王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明明之前她都不排斥亲近，现在却为了许承恩，不仅下跪求情，还抗拒他……
该死的女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柳青璃浑身发冷。
她被摔得眼前直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撕拉一声，身上单薄的纱裙被撕成了无数碎片。
柳青璃瞳孔地震，错愕中，夜归尘再次亲了上来。
他温热又宽大的手沿着肩膀慢慢往下，伸进破碎的衣服里，勾住纯白色丝带轻轻一扯，力道极重又粗鲁地揉捏着柳青璃的腰。
没几下，柳青璃的呼吸就不可避免地急促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声不由自主地呻吟。
两人贴得太近，灼热的呼吸逐渐变得滚烫，像是要将两具身躯都烧起来那般。
柳青璃根本不愿配合，哪怕身体起了反应，心里还是很抗拒。
她愤怒的挣扎和扭动起来，抬腿踢他，得了空隙就失声尖叫：“你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怎么，不想让许承恩活命了？”
柳青璃怔了一瞬……
夜归尘抓住机会，扯过一旁的带子，直接将她双手反捆在了床上。
任由她挣扎和怒骂，他都始终充耳不闻。
这一夜，无比漫长，柳青璃不记得自己被折磨了多久。
只觉身体像是跌入了一个深渊，浑浑噩噩。
一切仿佛没有尽头……
直到天际微明，她终于没撑住，彻底昏睡了过去。
第165章 天经地义
柳青璃跟许承恩回了京城的事，没多久就让夜温玉知道了。
她还听说许承恩双腿残疾，而柳青璃现在被夜归尘带回了镇西王府。
听到这个消息后，夜温玉马上就坐不住了。
不过去找柳青璃麻烦之前，她还是先把杨君逸找了过来，询问这传闻的真实性：“我听人说，柳青璃那个小贱人又回来了，现在就住在镇西王府，是真是假？”
杨君逸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抹悲痛和伤心，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娘，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横竖跟我们没有关系。”
夜温玉冷冷地笑了一声，悠悠道：“这么说，是真的了。”
杨君逸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压低声音道：“是真的又怎么样？难道你们真有权利让她一辈子不回京城吗？”
“她回不回京，那是她的自由，您别管了行不行？”
五年前，母亲联合蒙圣，许家，逼迫柳青璃离开京城时。
杨君逸因为被软禁在家中，不能为她说话，现在，他必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他不能再让母亲伤害柳青璃。
夜温玉根本听不进去，听儿子居然还维护柳青璃，怒火更甚：“怎么能不管？我是管不着她回不回京，可她回来继续勾引你表哥就是不行！”
“我夜家绝容不下这种背信弃义、淫荡污秽之辈。”
夜温玉脾气上来，越骂越难听了，不顾杨君逸冷下去的脸色，径直道：“她死性不改，故技重施，那就别怪我不给她好脸色。”
杨君逸无奈地深吸口气，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实在不知该如何劝服。
夜温玉竟是一刻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急道：“你表哥也真是，怎么还让这败坏家风的贱蹄子住在王府，别又是被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我必须过去看看！”
杨君逸一把拽住她，表情极为无奈，叹了口气说：“娘，不管她跟我表哥怎么样，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服夜温玉，就把孩子的事搬了出来，竭力道：“再说了，如今她为表哥生下了一个儿子，他们才是一家人，您只是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
夜温玉瞳孔骤缩，眸中闪过一抹迟疑：“儿子？那小贱人还生了个儿子？”
杨君逸重重点头：“对，孩子是我表哥的……”
“这不可能！”夜温玉却是全然不信的，铁青着脸咒骂起来，“定是那个小贱人在外跟野男人厮混生下的野种。”
她根本不相信夜归尘能看上柳青璃，还跟她生儿子，歇斯底里地怒吼：“这个贱人，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生了杂种，还想回头认你表哥当便宜爹，你们也真是，个个蠢笨。”
“一点女色就将你们迷惑了，分辨不清是非，都被这个贱女人给骗了。”
夜温玉越发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去揭穿这个试图混淆夜家血脉的贱人。
杨君逸听得心头火起，也意识到自己估计好心办了坏事，无可奈何道：“娘，你分明就是对青璃有偏见！”
“你给我让开，什么偏见，我那是比你们清醒，没被那贱人蛊惑。”
夜温玉一把将他推开，急不可耐地往王府而去。
杨君逸怕闹出大事，还想跟上，夜温玉却故技重施，吩咐家丁：“看好少爷，我没回来之前，不许他踏出这间屋子一步！”
杨君逸顿觉深深地疲惫：“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您……”
夜温玉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怒其不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让人看着你，恐怕等我一走，你就要快马加鞭赶去王府给那小贱人通风报信了吧？”
心思被戳穿，杨君逸低着头，没法反驳。
夜温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到了王府，夜温玉才听下人说夜归尘不在府上。
她胸口憋着一口气，冷冷道：“那就让柳青璃出来见我！”
五年未见，她倒要看看这小贱人是出落成了什么模样，竟还能勾得她侄儿色令智昏。
王府的婢女一边给夜温玉敬茶，一边恭敬地说：“王妃身体不适，恐不能见客。”
夜温玉听了这话，脸色骤然大变。不仅打翻了茶杯，还直接一巴掌招呼在婢女脸上：“没规矩的贱婢，谁准你如此称呼那个贱人了？”
婢女吓得发抖，立刻跪了下来，不顾满地起瓷片，慌忙认错：“婢子愚钝，不知何处惹怒夫人。”
“蠢货！”夜温玉气不打一处来，又脚朝着婢女踹了过去，“王妃？她一个不清白的贱人，声名狼藉被赶出京的毒妇，算那门子王妃？就她也配！”
婢女被踹得倒在地上，赶紧胡乱爬起来，来不及整理散乱的头发，惶恐认错：“夫人恕罪，称柳姑娘为王妃是王爷的意思，婢子奉命行事，不敢不从啊。”
王爷的意思？
夜温玉也就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看来，这短短几日，她这傻侄儿，已经被这贱女人迷了心智，丢了魂，才会做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事！
还好她今日来了，必须替她这不懂事的侄儿，好好立立规矩！
夜温玉深吸口气，压住心头火气，示意婢女：“起来吧，赶紧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过来，我有话问她。”
婢女爬了起来，低着头望着地板，小心翼翼地说：“夫人，柳姑娘身子不适，大夫说需卧床静养，王爷也说过不让人打扰的。”
静养？
那贱人担得起吗？
她凭什么过得这么舒坦！
夜温玉满腔怒火冲着婢女就发泄了出来，沉声道：“你别左一个王爷，右一个王爷的来压我，我是他姑母，代替他父母管教他房里人那是天经地义。”
以往回回来王府，夜温玉都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
她眼底闪过一抹韫色，阴测测地揣测：“个小贱人，不会是得了什么头疼脑热，就故意装得要死要活惹男人心疼吧？”
“跟我玩这种把戏，她还嫩了点儿，就是拖，也要把她拖过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