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君如之惑（一）
正看的起劲呢！寝室突然到点熄灯了，君如心里有些失落，还想着开着台灯接着看呢！这才发现，台灯、手机、充电宝全都没电了，也真是够倒霉催的！
君如直接躺在床上，也顾不得洗漱，胃里也是翻江倒海。
每次脑子很乱的时候，胃也会有相应反应，也不知是怎的。
一会想到书里的情节，君如有些迷惑不解，照这样来说，这种能力果真能世代相传的话，现在应该很多人都有这种能力啊！
怎么还是感觉凤毛麟角呢！
当然这些也不用他费思量，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自己也不用为这些事儿操心。
更让君如心里有想法的还是这种透过血液直接遗传下来的东西。
无论当初父辈是怎么得到的，他们毕竟还是留给了孩子。这样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在加速跑道上，怎么想都会让人嫉妒不已。
想想别人，再看看自己，君如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会投胎了，家里不仅提供不了帮助，还局限了他的思维。
在不知不觉中，他浑身便充斥着一股廉价的味道。
君如想努力进入那些所谓的高档人的圈子，却无人引路，自己这样瞎碰壁也不知道还能折腾多久。
但要真的说一句自己认命了，接受自己的一生能奋斗的极限，又实在是不甘心。
他恨，恨自己的原生家庭不争气，恨自己的爸爸妈妈无能，只知道叫自己好好读书，把所有的希望都寄与在自己的身上。
却从来没想过教育的重心还是在家庭，真以为送到学校，交给老师就可以了么！
就算如此，起码也是个好学校吧！唉！一想到这些，君如又不免想起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没师德的老师，越想越恶心。
即使熄灯了，舍友们玩游戏的心思还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着他们那昂贵的游戏设备，那高档的主机、键盘，君如心里明白，这都不是他们自己赚钱买的，都是家里有矿。
像自己，买了个一千左右的手机都宝贝的不行，不用个两三年还不舍得换呢！
君如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只凭喜好买东西，而不是一味追求低价。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君如沉沉睡去，虽然这一天没怎么运动，但自己这小脑袋瓜和小心心真是经历了一次次地过山车，还是会心累啊！
“……”
公司虽然买了不少水军把明鉴的事情给暂时控制住了，但还是对明鉴等人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尤其是不被岳父岳母承认的明鉴，更是糟心透顶。
他本来就不是个爱和陌生人沟通的人连微博账号都没有。
嗯！辛亏是没有，不然也迟早被那些好事之徒给扒出来，给心里添堵。
但这种看点、新闻和朋友圈里都充斥着和他有关的段子，这种被消费、被愚弄的感觉让明鉴很不爽，但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特定的人，而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就算他想冲他们挥一拳，也只是打空气而已。
这种时候总少不了阿部这个心灵导师出厂，英俊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苍老的心，看着就觉得死气沉沉的，倒也让人莫名安心。
明鉴越来越依赖并信任阿部了，有的时候他都怕要是哪天阿部突然不见了，自己一个人该如何自处，如何去寻找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呢！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想的太深，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增添烦恼，也是得不偿失。
“怎么了，感觉你最近心神不宁啊！喝杯茶放松一下，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啊！品一品！”
阿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重新喝起茶了，之前好一段日子，他对可乐、橙汁这种味道很特别的饮料一直十分青睐，其次就是这种花里胡哨的牛奶，还有最最特别的酸奶。
终于在尝一圈后，还是觉得喝茶最适合自己。
明鉴尝不出各种滋味，不管是名贵的茶叶还是普通的散装的茶叶，他都觉得没什么区别，对那种细微的美妙体验，他总表现得像个门外汉一样，不得其门。
像听歌、穿衣、品茶，自己难窥各中奥妙都还好说，要是对自己这种能力的把握还没个老师指点，可就真的要自取灭亡了。
明鉴对此还是有点小庆幸的，自己也不算点儿太背。
“叫你喝茶，又不是喝水！干嘛呢你！傻孩子！”
阿部看着一脸苦逼的明鉴，似笑非笑。
“说不出来什么味道！我是不是还没到喝茶的年纪啊！”
明鉴打趣道。
“哪有这回事！你还是喝得太少，喝多了，就能品出各种滋味了。如果还是不求甚解，可以翻翻和烹茶有关的书，到时候又会有更进一步的体会。”
“比起直接看书本，在去运用。我还是更倾向于先去体验，在看理论知识，最后在真正去实践这么个顺序。你说呢！”
明鉴被阿部说的云里雾里的，他记得以前阿部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年纪渐长，说话也学会绕弯了呢！
“嗯！说的有点道理。”
明鉴有些哑口无言，只能这么不过脑子的回复。
“你现在再回去看看我之前给你的那本书，没准可以从别人的经历里学到些什么呢！或者说，能发觉到自己以前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产生新的理解也说不准呢！”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遇到困难、挫折的时候，慌张、想逃避都是正常的，但最后我们还是要直接面对这些事，这是你的宿命，你是逃不了的！人总会在某一个时间点突然成长，你也不例外。”
“现在还只是小试牛刀呢！还没开始，你怎么就怂了呢！”
阿部说着拍了拍明鉴的肩膀，这个不起眼的动作，却给了明鉴很大的鼓励。
虽然都是听鸡汤，阿部说的话却总是显得格外有力量，也更能让他信服。
明鉴和阿部继续品茶，还是那么苦，还是没觉得有苦尽甘来的滋味，却也不是喝不下去的，甚至喝了一杯，还想着续杯呢！
第153章 君如之惑（二）
明鉴从阿部的办公室里出来，浑身充满了干劲，他也越来越察觉到“意义”这个词的重要性。
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你会失去动力，做一件太有意义的事，又难免过于注重结果而忽略过程，最后把所有途径都当成是纯粹的手段。
如何在这里面把握一个度，还真是不容易啊。
不仅如此，明鉴慢慢体会到，学会去深度思考确实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力，但能够在合适的地方停止思考，也很了不起啊！
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好听，但他之前也确实是想得太多、做的太少了，其实真的到了落实在具体行动的时候，便会发现一切都没有那么难。
不是说真正的勇士都敢于直面心里最恐惧的东西的么！只一味逃避算什么本事！
明鉴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兴奋过度了，决定去员工游泳池那里好好放松一下。
“……”
君如一早起来便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就算搞得叮叮当当乱想吵到室友睡觉他也不在乎了。毕竟昨天晚上他们疯了一晚也没考虑过他的感受啊！
他已经好几天没去丛老板的公司里“端茶倒水”了，今天还约了和余华老师见面，可不能迟到了，给别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在外面的社交场合里，君如一向很注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追求每一个细节，尽量让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种讨好型人格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就是觉得在班级里、公司里、医院里和别人交往的时候，尽量让他们满意，挑不出错了，甚至还能夸夸自己。
当然像这种没什么道德感的舍友就算了，大家就互相恶心吧！还能怎的。
“……”
君如把《永无止境》这本小说藏到自己的抽屉里，还特意买了把锁，他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裳，毕竟自己还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呢！
虽然早早出门，避过了早高峰，地铁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君如有些喘不过气来。
自己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也有些乱了，额上布满了汗珠，这让君如很受不了。
也很加深了他想出人头地的念头。就想每次买火车票一样，买硬座的时候，总安慰自己说没什么，起码还有个座位。真到了在火车上待了十来个小时，心里就有些受不住了，满脑子都是，“下次一定要买卧铺，我怎么能和这些人待在一个密闭空间待这么久呢！”
再然后继续买火车票，重复恶心自己，还说着真香。
每次循环往复的时候，君如的心里都会感到深深地绝望。
在自己那些舍友的眼里，一件五百块的衬衫、一千多的电动牙刷都算不得什么，但却是他这种为了省两百块车票的人所求之不得的。
“……”
终于出地铁了，君如大口喘气，仿佛刚才窒息了很久样的。
看着周围形色匆匆的那些人，君如心里更是坚定，自己到了他们这年纪，不能还像他呢这样，绝对不能。
君如折腾了一番终于赶到了公司，换上白服后，又开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这些日子公司里洋溢着一股奇妙的氛围，一边是明鉴的事、一边是紫色部门的事，大家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似笑非笑的感觉。
这让君如好奇不已，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明鉴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大街小巷传得到处都是，当个乐子就行了。
君如虽然和明鉴不对付，但也觉得网上有些人真是刻薄了。
“我就不信了，他们自己真的敢冲进去救人么！那些人也就会嘴上说说而已。”
在这一点上，君如心里明镜似的。
“……”
中午吃了饭，稍作休息后，余华把君如叫到一旁，两人在余华的办公室里交谈。
“君如啊！好久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样，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有什么想法不！”
最近余华觉得邱瑾的心思总不在探听情报上，颇有一股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感觉，也不想强行下令，便想着从君如的身上找找突破口。
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念头，觉得君如这个男孩子心思很细腻，而且特别敏感，能察觉到一丝细微的感情。
“我来这里日子还不长，对这家大公司的运行机制的了解还是有限的。”
毕竟这么些日子没接触了，君如也不好意思开门见山说风不语的事，当然这也确实和他知道的有限有关。
“这个不重要！我是想问你对风部长的事有什么想法么！虽然公司里现在透露得也不多，但我们可以合理猜测嘛！作为一个理科生，你总是懂得归纳法的吧！”
余华总觉得自己这个头头当的有些憋屈，怎么什么事儿都要自己亲自动手呢！
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丛寅松那样有群靠谱的手下，也好少操点心啊！
“这个这个！其实我也回赤乌看过的，但那边都被包下来了，现在是私人的，也进不去。只不过我以前也去过那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真是没想到啊！”
君如这么说其实是因为自己爸妈以前也有在哪里养鱼过，只是后来觉得太累了就没干下去，从那里撤了。
现在想想也真是造化弄人啊，又错过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
“不过，我想到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小时候掉到那边的鱼塘里，然后被我爸捞出来的。如果说那个鱼塘里有紫色池水的话，我们还会活着呢！”
君如也没多想，脱口而出。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君如的话给了余华不小的提示。
或许这也不是唯一一处当初的遗迹，原以为三色池最后分成三块了，现在看来，应该不止。
以后不仅需要去寻找具体的位置，还要培养一批专门的提纯的队伍才行。
余华又打起了小算盘，完全忘了君如的存在。
“这么说丛寅松现在应该是在想办法提纯才对。估计成功率还不高，成本也不低，还不能试验。看来我也不算是输得很彻底么！”
君如感觉自己和余华还是有严重的信息不对称，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第154章 绿色部门（一）
送走余华后，君如整个人有些瘫软，像一块橡皮泥一样散在沙发上，没有外力根本动不起来。
他不相信阴谋论，但就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在无形中成了余华的小弟。或者说就是他一步步把自己引到这条道上来的。
但也谈不上被利用，君如笑了笑自己。如果真是那样，是不是还间接表明自己有点利用价值，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呢！
居然还能从这里面找一点存在感，君如略显无奈，也进一步体会到小人物奋斗过程中的辛酸。
“这算什么呢！才刚开始呢！我可不能被轻易打败！撸起袖子加油干啊！”
君如稍稍颓废了那么一会儿，便又打起精神回到岗位上了。
虽然也不全是为了工资，但一想到有钱人家的孩子有大把的教育资源，不需要做些无意义的体力活赚外快，心里又是一阵柠檬。
自己拼劲全力考上的学校，可能在那些人眼中不过是家门口旁边的学校。
在带着一层远香近臭的滤镜，自己在他们眼里还是什么一无所是。
“打住！不想了！不能再想了！”
君如笔直站起来，定了定神，把自己从负面情绪中抽身出来。
“去做事！走起！”
“……”
其实没有人知道丛寅松的公司哪个是总部，哪个是分支。
之前明鉴在北城上学的时候，本能地以自我为中心，觉得那里是总部。现在想来，中海这边也不差啊！也不像分部该有的规模啊！
就算是一向刷不了存在感的绿色部门，也是装修的高大上，一副欧式简约风格。
这种网格状透明玻璃型落地窗深得明鉴之心，虽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总也忍不住好奇心，想进去一探究竟。
三大部门的设置截然不同，而且每个部门的人几乎都是固定的，不存在像在医院里工作的护士一样，干着干着还能换科室这种情况。
因此，明鉴看这里就像看陌生的地方一样。
当然也是要刷门禁的，即使明鉴这种正式员工，也无法在公司里畅通无阻，他也习以为常了。
毕竟这不是学校，也没有人会包容自己的任性。
本想着就这么转身溜走吧！好巧不巧，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约摸五十岁模样，头发有些灰灰的中年大叔。
明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倏地吓了一跳。
好奇怪，明鉴来公司这么久，这个人他却从来没有见过。
“难不成是别的组织派来的奸细？怎么办？我该怎么通知他们呢！我又该怎么全身而退呢！不对，他应该认识我吧！虽然年纪一大把，手机也不可能不会玩啊！他会不会连带着把我也带回去研究啊！”
明鉴脑子里突然脑补出这些有的没的，都快把自己给吓到了。
“……”
“你是明鉴吧！怎么想进来看看么！”
那大叔笑得暖暖的，明鉴还有些不习惯。
“啊？啥？你是哪位啊！”
“我是绿色部门的部长觉远啊！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明鉴一脸诧异，看着他外貌，便觉得他的年纪比阿部、丛寅松等人都要大，这应该是个普通人吧！
“你好你好！”
觉远本来还想找丛老板商量事儿呢！看到明鉴，突然来了兴致。
“……”
这里面的装饰还真是清一色的绿啊！觉远让明鉴随便坐，不必拘束。
环顾四周，那些职员也不知都在干什么，话说自从他进公司以来，就没怎么听说这个部门有搞什么活动，也不知道他们每天的活动都在干嘛！
原以为就是挂个名头呢！没想到他们这还挺忙的啊！
看着明鉴一脸惊愕的样子，觉远明白他对自己这个部门肯定是一无所知。
由此可知，外面的大部分员工估计也是这个状态，丛老板还是好手段啊！
“头一次进来吧！有什么想知道的尽可以问我！”
觉远虽在这里工作，却也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他还是知道有关明鉴的一些趣事的。
就比如说这个小伙子想用绿色池水褪去他那身能力，然后做个普通人。
“啊？”
明鉴有些受宠若惊，他虽然心里满腹狐疑，这一下子，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毕竟今天也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本就没什么打算。
“你不好奇他们都在忙什么么？还有为什么好像我这个部门没什么存在感么？”
明鉴真是快惊掉了下巴，他还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自知之明的老总呢！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好奇！但是，我觉得这么问有些失礼了！所以就……”
觉远笑了笑，这孩子还是被大家保护得太好了，怎么看怎么像个还没走出校门的学生。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都是事实，我心里也明白！其实我们这个部门最初成立时就是这样。丛老板就不希望我们能做出什么成绩！或者说还乐意看到我们搞砸一些事情！”
“就比如说，让赤乌市一中的月牙湖里的绿色池水失效！毕竟我们的出现本就只是为了结构的完整而已。”
听到觉远的话，明鉴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
他还一直觉得可惜，怎么那绿色池水就没用呢！原来一开始就是被动了手脚的。
“当初那么做只不过是丛老板和阿部的一个交易。其实从我们接受开始，那个绿色池水就注定是没什么用的！”
觉远也并非存心挑拨离间，只不过交代一下事实而已。
这么多年了，都没个能倾诉的人，也实在是憋坏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呢！这最后不也是害人害己么！”
虽然结果已定，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层隐情，明鉴有些接受无能。
“害人害己？孩子，你说什么呢！在丛老板看来，变回普通人后的那几十年根本算不了什么！要么生、要么死，才是他愿意看到的，并且能够为之努力的方向。”
“这也无可厚非！我总想着绿色池水的存在本就不合理！踏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告诉大家，尽管尝试，后悔了还能重新做人么！这也太轻松了吧！”
“只有在付出会沉重代价的前提下，人们才会好好思考红色池水的问题！”
第155章 绿色部门（二）
觉远的话让明鉴如坠深渊，当然也是当头棒喝。
他从没有这么想过，或许是因为在他还没来得及做这种选择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这种能力，然后便一直厌恶它，一直想着怎么舍弃这种能力的缘故吧！
但是对于大部分普通人而言，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绿色池水的存在是会让整件事显得轻浮了，但是，一想到结束就是死亡，明鉴还是觉得太残忍了。
“我无法认同！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也不必做得这么绝吧！大可提高获得绿色池水的门槛啊！总有人时被迫获得这种能力的嘛！在他们还无法为自己做决定的时候！”
明鉴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代进去了。
“你说的没错，这是理念的不同。而丛老板对此就是喜闻乐见。一次贪念，便会换来生生世世的诅咒！有了害怕，才更懂得敬畏！”
觉远想起了阿部那代人的事儿，也不免有些伤感。
单从工作性质上来说，他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钱多事少离家近。
但从重要性上来看，却丝毫不逊色于另外两个部门，虽然丛寅松不看重，倒也还没到完全漠视的程度。
“那他们现在还在忙什么呢？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研究了！”
明鉴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丝失落，他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感到空空的，也没什么奔头。
“那倒不是！也许在这世间还有什么地方残留绿色池水，只不过现在没人发觉而已。而且每个人对绿色池水的反应也不一样，我们当初的也不过是试成品，也许真的就有人恢复成普通人了也不好说呢！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觉远说得头头是道的，也算是重燃了明鉴心里的一把火。
看着那些如机器人一般工作的试验员，明鉴心里五味杂陈。
“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变成一个普通人！”
觉远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心里也是喜忧参半。
对丛寅松来说，这个孩子就是引爆装置，他的行为分分钟成为焦点，处于风口浪尖上，又怎么会让他做这种“不好”的示范呢！
“明鉴啊！我觉得你也不用那么悲观！你看，我们这个部门还在，要是真到了哪天，我这儿被取缔了，你在伤感也不迟啊！”
觉远的点到为止让明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确实，他这个部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消失，只要他们还在，自己就还有希望。
以丛寅松的个性，只要不完全排除绿色池水他就不会让这里关门大吉。
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指点吧！
明鉴无奈地笑了笑。
他和觉远握了握手，似乎是礼貌，也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今天这一番话，真是让他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比起这事儿，自己以前纠结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有的时候明鉴自己都会想，能够化解一份怨念的或许不是爱与勇气，而是更深的恐惧与绝望。
“……”
和觉远话别后，明鉴本能地来到阿部这里。
现在的阿部已经升任为红色部门的部长了，最显而易见的表现就是，办公室变大了。
“怎么了！难得看你主动来找我啊！”
阿部有种看着总不回家，也不往家里打电话的儿子突然想着回家看老父母的感觉。
明鉴支支吾吾的，也不说什么，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没什么！就是突然知道了一些事情，心里有些小想法！”
阿部看明鉴就像看青春期的小孩闹脾气一样，一天天的阴晴不定，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这是见了什么人了么！哪来那么多小想法啊！”
明鉴略带些惊恐地看着阿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今天和绿色部门的部长觉远聊了很久，小心脏受了些冲击。
“哎！这不也是显而易见的么！丛寅松搞这些事儿，本就不是想着为社会某福祉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明鉴又产生了一股深深的绝望，感觉得自己在大潮流面前，弱小无力，根本无法反驳，除了随波逐流，都做不了什么。
“觉得好迷茫，不知道我和雅辞的未来在哪里！感觉前方一片黑暗！”
阿部看着一脸丧气的明鉴，觉得他似乎钻进了死胡同。
像明鉴这样的完全可以慢慢和自己和解啊！他又不会传给他儿子，他又不会容颜不老。
完全可以像那些得了治不好的慢性病的中年人一样，带着病过日子啊！怎么嘴上说着让别人不极端，自己却先极端起来了呢！
“你才多大啊！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或许换个思路，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呢！比如说，争取让雅辞也喝红色池水，事情不就简单多了么！”
明鉴本来还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忧伤，被阿部这么一刺激，突然暴跳如雷。
“不行！这怎么行呢！我自己饱受折磨，是决不会把她拉下水的！”
阿部把明鉴又“摁了回去”，把自己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你怎么这么霸道呢！你问过她的看法嘛！你怎么就知道她接受不了呢！不是谁都像你这样的！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完全可以充分考虑后果，和家里人商量，最后做出性价比最高的选择。你是不是有点大男子主义了！”
阿部最看不得男孩子纠结的样子，都二十多岁了，不沉稳就算了，怎么还一点魄力都没有呢！
“这个，这个！我觉得还是不好！还是让我自己独自承受这些吧！不能把她拽下来。”
阿部也不想针尖对麦芒，和年轻小伙子硬碰硬没什么意思，就看他“真香”吧！
“我觉得吧！有的事情最初确实是你一个人的事，但慢慢发展到最后，牵扯到的人越多，就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了！在这件事上，你能不能喝绿色池水，问题不只是出在有没有绿色池水上！还在于别人想不想你喝！你已经不是纯粹的你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变成一个符号，你的影响会超乎你自己的想象！”
阿部这番话说的明鉴的小心心拔凉拔凉的。
第156章 觉远的瓶颈
当然明鉴也不是小孩子了，出门在外，也不能随便耍小性子，他平静地接受了阿部和觉远的意见。
只不过对于让雅辞也踏上这条路，明鉴还是坚决反对，他心里无法容忍，这种被撕裂、被大家抓到聚光灯下看得明明白白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接受无能。
明鉴可不想他们做一对明星夫妻，然后一辈子都活在透明的玻璃里。
而且如果真有机会让雅辞喝到红色池水的话，这恐怕还是会被那些键盘侠喷个不停。
最那个的估计就是说自己滥用职权了，虽然好像也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嫌疑。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就是不能把小宝贝给拉下水就对了！”
明鉴理了理思绪，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回家了。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君如尽收眼底，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看到明鉴不舒服，他心里就痛快。
“……”
在明鉴走后，觉远找到丛寅松谈部门的事。
最近研究又遇到了瓶颈，被毁坏的绿色池水的失效率目前稳定在95%，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法提升到99%，这让觉远心里很烦躁。
还好就是继续寻找是否还存在绿色池水的事，目前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去了的人也没带回多少有用的情报。
可以说他这个部门的重大突破还是阿部带来的。而如果不是明鉴遇到事儿了，估计阿部也不会好心卖他们这个消息。
也是因为有这点感念，觉远今天才会和明鉴说那么多，其实也是一种愧疚。
如果明鉴当初知道会付出这样的代价，不知道还会不会选择相信阿部。
丛寅松虽然有些恼火，但近来紫色部门蒸蒸日上，风不语的工作又有重大突破，他心情还不错，也不想为了这个部门的事大动肝火。
“就这样吧！别急！慢工出细活！但对外一定要说是100%，不能给他们留一点希望，尤其是明鉴和阿部这两个！”
觉远跟着丛寅松这么多年，这些事也不用特意交代，他心里都有分寸。
所以今天和明鉴说的一直都很绝，也有股劝他认命的感觉。
从老板那里了解到紫色部门的进展后，觉远有些震惊。
虽然这万分之一的成功率不算什么，但基数大啊！也算是有了解脱的盼头。
“……”
丛寅松叮嘱了几句后便让觉远回去了，在他心里这个部门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让他们自己消失。如此想来，还挺伟大的。
就像医生最大的愿望是医院里不再有病人一样。
虽然这不可能，也不现实。
没有病人后，有怎么会有医生呢？呵呵！
“……”
觉远回到办公室，有些力不从心。这么多年来，他周围的环境也没什么变化。
不像红色部门和紫色部门的人经常下乡，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收集情报、判断正误，然后就是永无止境地做实验。
他有时候都想自己经营这个部门究竟示意为了什么，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还是真的让世人明白“意义”这个词的含义？
之前觉远之所以加入丛寅松的麾下，就是被他一番话所打动。
“如果生命没有尽头，那么时间就没有了意义；努力也没有了意义；人世间的一切都会没有意义！红色池水也一样，如果后悔了只要再喝绿色池水的话，那么谁还会看重红色池水呢？谁还会慎重考虑呢？而且在有了绿色池水的前提下，像紫色池水这种光彩夺目的东
西变会失去意义！这怎么行！”
是的！为了凸显出紫色池水的意义，就毁了绿色池水。
觉远现在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伟大”了。虽然自己也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份工作，只是莫名想来，自己好像从来就不是这么一个有公德、会“为了大我牺牲小我”的人啊！
虽然自己的命也是丛寅松救的，但若是这恩情是自己一身都无法还的，那么便有种大恩如大仇的感觉了。
“……”
无数个日日夜夜，觉远又想自己的部门取得重大进展，又怕他们太能干，让自己丢了饭碗。
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哪有人能从这里全身而退的？
尤其是部门的核心技术骨干，就算是部门都没有了，他们也走不了。
有些事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也许真是到了这个年纪，也许是真的累了，觉远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他停在这个年纪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觉远从没有如此希望看着自己慢慢老去过。
他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写上“生——死”这两个字。
“……”
当然字不重要，重要的是笔。
公司到处都是摄像头，虽说厕所、更衣室和浴室没有，觉远也不是很信。
他之前把这支笔精心改装过，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明鉴的事吸引过去的时候，多次采集绿色池水，然后带回家提炼。
最后才得了不到五毫升的纯绿色池水。
这是觉远最后的盼头，也是那来之不易、巧的不能再巧的百分之五，如今都藏在这支笔里。
“……”
真希望这支笔不会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觉远无奈地笑了笑，装做不在意的样子，把笔放回笔筒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世人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觉远心里愈发凄凉。
在不远的将来，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唱妇随估计都是狗屁。
“不过我还是会选择相信大家都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
觉远心里默念着，就这样隐入人群中。
“……”
回到职工宿舍，明鉴瘫在床上，和雅辞煲起了电话粥。
虽说是职工宿舍，但也是一人一间房，是个一百平左右的小公寓，明鉴对此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自己还不用付租金，在中海这样的大城市，可以说省下了一大笔钱。
雅辞考虑了好久，还是决定读博，她发现自己还是一个偏向学术的人，当然还没在学校里待够，虽然自己做考研辅导做的有声有色的，却还是抱着一颗学习的心，想多给自己充充电。
刚收拾好东西，手机便响了，不用想都是到是谁的。
第157章 心力憔悴
雅辞戴上耳机，接通了电话，跑到走廊的尽头。只要宿舍里还有一个人，她都不会在宿舍里接电话，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怎么啦！脑公！是想我了还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想和我说啊！”
雅辞心里明白明鉴不喜欢把以及不开心的事情告诉她。
毕竟在明鉴心里，悲伤和快乐都是可以传染的。但快乐可以传递给雅辞，悲伤、难过之类的绝对不可以。
“想脑婆了！好想好想你！”
明鉴的声音软软的，听着便觉得他这个人有些憔悴。
“你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可以和我说说的哦！你要是再这样什么都憋在心里，以后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也不告诉你了！”
雅辞“威胁”道，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知道明鉴最见不得她这样了，你不说我不说，慢慢地不就有代沟了么！
“不嘛不嘛！和我说嘛！你可不能把不开心的事情都藏在心里哦！会憋坏的！”
明鉴又开始双标了，他就是这样，有些大男子主义，自己可以不开心，但脑婆绝对不可以。自己可以把这些都藏在心里，但脑婆就是不可以。
“哼！你也知道啊！快说，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网上的事和我爸妈的态度忧心啊！这都不要紧的啦！爸爸妈妈最后都会答应的了。别怕！”
雅辞柔声安慰着，其实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不过一想到比自己大五岁的哥哥还没找到对象呢！估计爸妈也不能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这里。
多下点功夫，软磨硬泡一下，肯定行。
“我不怕了！就是不想你跟着我吃苦！以后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明鉴说着说着心里便更加难受了，今天阿部和觉远说的那些话又仿佛历历在目。他真的好怕会有那么一天，雅辞也不能独善其身。
“你这话说的！谁能知道以后的事儿啊！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首先就是要坚定不移地相信，其次才是努力为美好的未来而奋斗哦！你啊，还没开始呢！自己就把自己给打败了！”
雅辞说的滔滔不绝，但明鉴却觉得他们俩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心里纠结与难过不能也无法和雅辞和盘托出。
这种想说又不能说，又不知该怎么说的感觉都快把明鉴逼疯了。
他总觉得自己和雅辞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好怕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和她无话可说。
“我没有了！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挺多的，还有没怎么见到你，有点被影响了！我想我睡个觉就会好很多的吧！宝贝你不用担心的哦！我啊，身体棒棒的，心态也容易调整！倒是你啊！睡眠怎么样，有什么规律作息啊你！”
自从雅辞大三实习要上夜班以来，她的睡眠质量一直是明鉴最关心的问题，经过自己这么久的纠正，这才看到那么一些些起效。
“我现在好多了！白天忙累了，晚上倒头就睡，失眠的次数也少了！你看，我这就是在越变越好哦！”
雅辞心里美滋滋的，睡觉这件事困扰她多时了，即使是这么微妙的进步她也很满足。
“那就好！只要你过得开心，什么都不是问题！”
明鉴这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他们都说男人在二十到三十岁这个年纪，要抓事业，不要只想着赚钱和脱单。但明鉴也算是另辟蹊径了，明明有女朋友，却还过得像个单身狗。
恋爱中的情侣百分之八十的话听起来就像废话，但不可否认，有了这些废话的加持，这才像是情侣间的交谈。
如果每一句话都充满各种目的性，那还是谈恋爱么，倒不如说是在推销。
就这样细如流水的谈话便自带一种治愈人心的效果，明鉴挂了电话后，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也没有洗澡护肤的心思，随便拽过被子，便沉沉睡去。
“……”
雅辞的爸妈坐在床上，夫妻俩带着老花镜刷手机里的各种新闻。
看到明鉴在网上的风评慢慢变好，他们老两口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当然他们是不知道水军的存在了，只想着起码这名声也好听些啊！别自家的大白菜就一时被爱情冲昏头脑，嫁得不明不白的。
最近雅辞的哥哥也不时怂恿爸妈，说咱家要是能招进来这么一个大宝贝，也是稳赚不赔的啊！
明鉴就是一个活广告啊！以后我们干点什么生意，只要和他绑到一起，还怕销量不好么！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细想想还真能嗅到钱的味道。
夫妇两人也不能说不动心，起码也能给儿子攒点老婆本啊！
“还是别了吧！指不定外面那些人会怎么说三道四的呢！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老爸还是很注意面子，本来这婚事就有待商量，这样一来，不就说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么。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怎么想都像是在卖女儿啊！
都二十一世纪了，想赚钱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但老妈还是很心动，这儿子都快奔三了，还没说朋友，不就是没房没车么！
现在的女孩子多势力啊！有几个肯嫁给穷光蛋的，别最后把自己熬的油尽灯枯的，老公还在外面搞小三。
“有什么不好听的！是那死丫头自己要嫁，我们反对有用么！而且这种事，你越是说不，她越来劲儿！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堵不如疏，我们还不如想着怎么做点别的！那小子自己也没个稳定工作，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都说女大十八变，雅辞老爸算是看清了，女人就是善变的，和年纪有个毛线关系！
“所以这婚事我们得劝哪！你这怎么还放弃治疗了呢！这不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么！”
虽然老爸平常表现的不怎么关心女儿，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大棉裤，心里还是有点把子感情的，怎么能这就样当个什么东西似的给卖了呢！
“嘿！我哪说放弃了，这不是劝不听么！不信你再去问问，她倔得很呢！”
第158章 举棋不定
雅辞的爸妈坐在床上争执不下，但很明显两人的心已经是不在一块儿了。
妈妈更加现实，知道女儿和明鉴的事情自己也是阻止不了的，还不如捞点儿油水呢！
毕竟看了这么多年的中国式家庭、韩剧、泰剧，她深知父母越是反对，儿女们便反抗地更激烈。
爱情可不比上学、选专业，像女儿这种一根筋的，肯定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做老爸的，还是觉得这太势力了，怎么想都像是在卖女儿。
好像我们家老老实实的就赚不到钱一样，这么做也太没骨气了。
“你这样子外面人会怎么说，传出去也不好听啊！孩子还小，你怎么和她较起劲儿了呢！”
雅辞爸苦口婆心地劝道，却并没有什么用。
“她都多大了，能做自己的主，别说外面人怎么想，就家里人会怎么想她要是真的考虑过，就该仔细些，和明鉴这样的人少来往才是。我现在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算了算了，不和你说，说也说不到一块儿去。”
雅辞妈把床头灯一关，侧过身睡去。两人谁也不理谁。
“……”
翌日，清晨。
雅辞的哥哥何志平回到家，往沙发上一瘫，便给老妈打电话，让她赶紧从店里回来，要和她商量大事儿。
但老妈毕竟年纪也大了，又不太会骑车，难免磨蹭，没那么快。
何志平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在沙发上打滚，满脑子都是赚钱的事。
自从大学毕业，便四处奔波，也没个稳定的正经工作。妈妈虽然对女婿的要求就是有个稳定工作。
但一说到自家儿子的身上，便又有些羞愧，从小到大把他惯的，花钱大手大脚的，赚钱的本事真是屁都没有。
所幸满脑子小心思，倒也没有叫他在外面吃亏。
“……”
“如果开个淘宝店，让明鉴来做模特的话，限量肯定能上去。那卖什么呢？”
何志平开始嘀咕，打起了小算盘。
“衣服、鞋子之类的也行，但感觉还是很一般！最好弄些经口的东西***如什么零食、泡面之类薄利多销的？”
“呸！老子要赚就赚大钱，才不做那些小家子气的生意呢！不对，还有这个启动资金的事儿？哎呀！老妈怎么还没有到呢！烦死了！”
正说着老妈喘着粗气走到家门口了，大门敞开着，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儿子的手笔。
每次回来，把门这么一开，也真不怕有贼进来么！
何志平看到老妈眼睛一亮，还没等她坐下来歇会儿便开启叨逼叨模式，把老妈都给说迷糊了。
“等下等下，儿子！你说慢点，妈还没听明白呢！你刚才说那些是要干啥啊！”
老妈虽然如今玩手机玩的挺溜，但充其量还没有完全跟上潮流，但现在还没整明白怎么用手机收发快递呢！
一听这些个店铺啊！模特啊！代言人啊！更是云里雾里的。
“妈！我就是说想开个网店，让妹夫给宣传一下，现在知道他的人有多，有流量，肯定会有很多很多人来买。”
何志平说起人话来倒也踏实了不少，老妈这会子全是弄明白了儿子打的注意了，听起来也没什么嘛！也不算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还是可以干的么，不就是做做生意么。
一想到自己儿子终于准备安定下来赚钱养家了，老妈心里也安心了不少。明鉴和雅辞的事自然地也处于默认状态了。
“那儿子你要开个什么店呢！怎么开你心里有数不！老妈可不懂这些。”
要说心动还不如行动，这话连没读过书的老太太都听过，更别说老妈这样还上完了初中的。
“我想了想还是准备先开个零食店看看，一把求稳，先整个五十万做一做，也不能全压在这一把上，太危险了。”
何志平看老妈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了，便侃侃而谈，这启动资金他自然是拿不出来的，做了这么多年的月光族，能攒下钱来才怪呢！
老妈一听要五十万，心里有些小纠纠，但儿子开口，也不能说舍不得，干什么不要先投资一把啊，只不过怎么开个零食店呢？怎么想都还不如自家开的理发店靠谱呢！
“儿子啊！你这和村头开批发店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啊！你要是真开这店，那你这么多年的书不就白读了？”
老妈对孩子的职业还是相当看重的，在她心里这世界上就医生和老师这两个职业是不错的，别的怎么看就想是打工的，不稳定。更别说做什么店铺老板了。
“唉！老妈！我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还是赶紧凑钱吧，然后我和老妹说，她要想嫁给明鉴，就必须得过了我这关！”
说是说叫老妈回来商量事儿，何志平俨然自己一个人已经计划好了，说谈谈也不过是意思意思。
最后就一点要紧的，就是让老妈拿钱资助资助他。
“……”
宠儿子是没有底线的，第二天雅辞便在老妈的催促下回到了家。按理说她本来是该给考研的学生辅导功课的。
“怎么了！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不清楚的，非要把我给叫回来！”
雅辞不想和爸妈理论什么，只看着一家人排排坐这阵势，便觉得这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老妹！你坐你坐！是这样，这次叫你回来是想和你说个事儿！你老哥我准备开个淘宝店，需要你的帮助！”
哥哥的话让雅辞更是摸不着头脑，自己一个半路出家学生物的怎么帮的了这事儿，难不成要让她当淘宝模特么！
“挺好的啊！帮啥忙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雅辞和哥哥的感情一向不怎么样，从小到大两人都是不热不冷的，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今天来了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就是让你男朋友给我宣传宣传，也不用多，一三五二四六的在朋友圈啊、微博啊、空间里发一发！”
何志平嬉皮笑脸的，雅辞也没在意，心想这么点儿事儿也要叫自己回来么！这又算不得什么大事！
第159章 气氛尴尬
雅辞看着低着头的老爸、突然成稳的老妈和一脸兴奋的哥哥，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怎样，突然有点怕怕的。
她还以为一家人开大会是要说自己和明鉴处对象的事儿呢！现在怎么话风一转，全都是在谈哥哥开淘宝店的事。
自己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帮人宣传的事情，表嫂在手机店工作的时候，自己就在微信里帮她宣传过，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买。
当然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那时的雅辞朋友圈里还几乎是同学和亲戚，不像现在这么复杂。
“那这么说，就同意了！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哈！现在我就等着我的淘宝店开张，明鉴给我引来几十万粉丝了，哈哈哈！”
何志平在一旁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把雅辞搞得一脸懵，她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觉得事情可能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自己不过是个考研老师，还时不时会收到一些广告商的合作信息，让她帮忙写个微博发点广告的。至于明鉴……
“不对啊！明鉴也没有微博啊！微信里也都是熟人，发什么广告。”
雅辞觉得哥哥的意思和当年的表嫂不是一类的，忙补充问道。
“等下！你这什么意思！不会是让明鉴拍淘宝广告吧！他最不喜欢拍照的，这不可能的啊！”
何志平自然是希望把自己这准妹夫的价值完全利用起来了。这不过做事还是得循序渐进不是么！他想着明鉴的微博怎么着也有个上百万的粉吧，引流引流也算是娶媳妇送的配套彩礼了。
“他要是愿意更好！不愿意也就算了，我主要还是想靠他吸引粉丝，毕竟他现在和那些明星相比也没什么区别。”
“粉丝？”
雅辞觉得自己和家里人可能真的是说不到一块儿去了，她怎么都不知道明鉴有什么粉丝呢！
“对啊！微博啊！他没开通么！这也不要紧，他一认证，关注他的人肯定是多了去了啊！要是他不愿意弄这些，我帮他经营这个账号也行！”
何志平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自己什么本事都齐全着呢！就是缺个噱头，现在正好借着这个由头，送他上青云。
雅辞听了更是一脸懵，明鉴和她一向是想着怎么多来媒体的镁光灯，现在这不是飞蛾扑火么！
“不行！不可能的！别说他了，我也不能答应！”
雅辞一个劲儿地摇头，反对是她的第一反应，至于接下来怎么博弈是接下来的事。这态度先得摆出来才行。
“喂！何雅辞，我这是和你好好商量啊！你还想不想嫁给他了，想的话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就他这样的人，要是结婚了，又得是一个轰动人心的大新闻。对，咱还得把话放在前头，前提是政府得允许他这种人结婚呢！我这也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不行了呢！”
何志平说的头头是道的，有理有据，都快把自己给说动了。
“可是他不是那种喜欢在社交软件上被那么多人关注的人。那样的话，以后的事情会更加不受控制的。”
虽然雅辞这么说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现在明鉴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分分钟就上热搜，想做个小透明都难。
“嗨！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看你们就是读书读傻了。钱啊！钱！赚钱最重要，晓得不！你清高，那些吃瓜群众就放过你了么！要学会利用资源，你要是这道坎都过不去，以后和明鉴结婚还有的受呢！我这还好，就是让他帮着引流啥的，你和他结婚，生个小孩的，别人还指不定怎么说呢！”
何志平说完，点了一支香烟，翘着二郎腿，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看着兄妹俩争执不下的样子，老爸觉得明鉴和雅辞这要是真结婚了，以后这日子还有的熬呢！
雅辞被哥哥唬得一愣一愣的，但这也是话糙理不糙，照他的意思，这还是给他们俩的结婚预预热喽。
这种事情一时也定不下来，何志平说让雅辞先自己想想怎么和明鉴说，要是实在觉得开不了口，他这个大舅哥就亲自来。
毕竟这种好事可不是谁都能赶上的，何志平可不是个缺心眼，审时度势，就是要做风口上的猪啊。
“……”
从赤乌市回来，青山和邱瑾也有了腻歪的时间，两个人在青山自己的公司里待着的时候更是肆无忌惮。
青山身世清白，家里头也是有头有脸的，每每说出来都让人骄傲不已。对邱瑾也一向坦诚，毕竟也实在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但邱瑾可不同了，她自己不知从何开始，便有了想隐瞒的东西。自己在公司里像个间谍一样，她还是无法习惯。
这也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始终没有和青山靠在一起，有的时候甚至还有利用青山的嫌疑。
“怎么了你，从赤乌回来，就心不在焉的。你不会没有如果那种地方吧！”
青山家里虽然有钱，但他爸爸一向不喜欢富养男孩子，从小便没有让他过那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般的日子。
因此第一次出队的时候，青山也没有表现得有多么不合群，很自然的便和大家融到了一起。
不过邱瑾确实不是这样，她一直是爸爸的掌上明珠。走到金天这一步也实属意料之外，对这些工作也实在是没什么心里准备。
“还好了！就是不习惯这种没有反馈的工作！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确切的结果，心里还是会有点小疙瘩。”
邱瑾说的很委婉，她其实是想从青山嘴里问出点什么，一方面确实是自己心里所想，一方面也是不想辜负老爸的心思。
“哎呀！就是这样的了！丛老板不想员工知道太多。为了补偿给了那么高的工资啊！还有很不错的员工宿舍呢！想想这些，是不是好受些。”
青山安慰道，但他也明白，在这样的公司里，你是无法发挥自己个人的价值的，每个人都不过是一颗螺丝钉。
即使像他和明鉴这样的，也是如此。
第160章 君如之惑（三）
有时候明鉴和雅辞抱怨自己在公司里的工作的时候，雅辞体会的就很深。
个人价值？
没有核心技术，价值根本不存在的好么！
这和雅辞本科学的护理专业就很像，在她心里，外人之所以会瞧不起护士，不就是因为护士没有掌握到核心技术么！
在这种情况下，去做一个高学历护士还真是挺考验人的。
雅辞曾给明鉴讲过一件事，在医院里很少有患者会去刻意记住一个护士的名字，除非是熟人或者人家护士犯了什么错。不然护士就只有一个称呼，就是护士，她们仿佛就是一群没有名字的人。
但是患者对医生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会特意记住医生的名字，会不自觉的说话带有敬意。
说来说去不就是技术含量以及知识存量的多少么。
只不过雅辞觉得更为悲哀的是，成为医生还是护士是自己可以选择的，虽然他们地位相差悬殊，但确实在填志愿时可以选。
至于报志愿的糟心事儿，服不服从调剂那又是另一回事儿啦。
而明鉴这个还不同，他们不能选择做老板，掌握尖端技术，一进来就是螺丝钉，也没什么念想，这里面的挣扎也小些。
当然，更物质一点，人家工资待遇摆在那里呢，你要是计较的话，天高任鸟飞啊！可以跳槽啊！
在思考这些的时候，明鉴也越来越触碰到自己的职业瓶颈了，他还是个中途休学的，以后还怎么厚积薄发啊！
一想到这些，明鉴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句话，“一个男人在他二十岁到三十岁的时候，不要老想着赚钱，要把时间多花在如何提高自己上”。
而他现在也算是逃进了丛老板营造的避风港里，也不愿意接触网上的负面新闻，或者与世无争的日子。
明鉴都害怕自己会逐渐被这里繁杂琐碎的工作侵蚀掉，以后离开了这里便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最近他这种无用感也越发强烈，回学校深造，或者做点什么事情来改变自己这样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这一方面是因为雅辞妈妈嘴里说的那个稳定的工作影响了自己，一方面是实在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勇敢的面对生活的暴风雨，而不是一出点什么事，就缩回自己的安乐屋里躲避。
“躲避一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必须直接面对这惨痛的现实才行。”
在明鉴心里，这个想法也是越来越坚定了，他要突破自己，要谋求改变，要学会接受网上对自己的评头点足，要自己去寻找自己在这世界上的位置。
“……”
君如一连在图书馆里泡了几天，他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功课比别人差的那种感觉。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寝室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确实差了很多。
他们英语口语的流利程度是君如望尘莫及的，还有他呢的兴趣爱好，君如知道那都是家里花钱砸出来的，自己没拿品味、也没那时间精力去鼓捣那些，虽然他心里羡慕的不行。
君如一直抑制自己和他们攀比的想法，但在本科院校培养出来的自尊心又实在不允许他接受自己现在这中游的成绩，还是会时不时往原生家庭上甩锅，觉得自己天纵之才就那么被耽误了。
越是这么想，君如便越觉得自己一定要得到红色池水，这一次翻身的机会是一定不能丢掉。
“要是没搭上这般火车，怕是真就‘万劫不复’了。”
夸大事情的后果，一直是君如用来激励自己努力的办法，每次只要一往深想想，他都浑身打颤，整个人也是亢奋得不要不要的。
在图书馆K了几天书，君如心里放松了不少。
果然是何以解忧，唯有学习。
他渐渐明白自己的本职还是去医院做个医生，现在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搞到红色池水而已。
能早一步弄到，便早一步“登天”，没准还能为自己的医疗事业添砖加瓦呢！
这种在目前看来有益无害的事，君如自是不会放过。
他越来越限制自己回宿舍的时间，哪里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自己融入不了舍友，舍友也不带自己玩，所以又何必去自找没趣呢！
一想到明天去公司会见到余华，君如在白纸上写下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他虽然对书本有敬畏之心，但他更想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君如觉得把自己心里的感情用文字来记述时，信息很大程度上会缺失。在你问我答这样的互动环节中，有些潜在的信息才会时不时浮现出来，到时候能不能发现并及时捕捉到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
余华派邱文之在赤乌市开始地毯式搜索，虽然现在也还没得到什么准确的消息，但心里总默默觉得真相在逐渐逼近。
虽然也不明说，余华也知道邱瑾和青山的事情，他倒是挺乐见年轻小情侣之间的互动的。
只要给他们创造机会，他们这些星星之火自己就能点燃，最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也挺好。
君如在换衣间换好衣服，走出来没多久便看到余华的办公室敞着门，不自主的走了过去。
在这条路上，余华老师也算是他的半个引路人，虽然两人之间没有明确的雇佣关系，君如就是觉得自己无法对他隐瞒一些事儿，或者说两人互相换取情报更准确些。
“……”
“最近怎么了，也不见你来公司了，虽然是个临时工，这里的人也不喜欢那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余华煮着茶，慢悠悠的说道。
君如有些不好意思，每次见到余华的时候，自己都莫名理想主义起来。
想来从认识到现在自己都还不曾说过自己的家庭背景之类的呢！
“最近学校的课业有些忙，也开始安排去医院的实习了，所以有些抽不开身，我和带我们的姐说了，让她尽量给我串一串。”
君如说着说着便有一股在医院里实习的味道，但医院里也很忌讳互相串班的啊！更不用说也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的这里了。
第161章 明鉴之变
余华示意君如快坐下，要么就不来，一来就来的这么早，这是干嘛呢！
“你最近还看我给你的那本书么！有没有什么想法！”
君如还正想着自己怎么开口问呢！余华便自顾自的把这件事提出来了，在诧异之余，倒也让他松了口气。
“是有些想法！不过还没看完！看完了估计一些疑问就会迎刃而解了吧！”
君如又仿佛回到了上理论课的时候，觉得只要有书看，自己认认真真多把书翻几遍，最后总能豁然开朗的。
余华不屑地笑了笑，他想着，就算是尘埃落定的历史，也不见得后人都能洞悉每件事的前因后果呢！更别提董家村的事儿了，他们这些当事人，还有一些活到了今天呢！谁心里没点藏着不说的，想真相大白，那估计是不可能了。
这种情况下，能估摸个大概便很了不得了。
“书也是人写的！只要人还活着，书就会一直有人写！就像高中老师很喜欢说的那句话，题是做不完的一样，我们还是得抓主要的问题才行！”
余华换了无数个职业，什么话都能说两句。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考研英语老师，做考研规划师或者职业规划师很适合自己。
君如点了点头，学医学了这么多年，相信课本、背诵课本对他来说已经是常态了，一时间也很难转变过来。
“余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就是在我们身边是不是有很多像明鉴一样的人啊！他们是怎么隐藏的那么好的呢！”
这种事余华、阿部、丛寅松是最有心得的了，说的好听点是隐藏，说的不好听就是四处改头换面，东躲西藏。
“像我这样的人也没有很多啊！应该没有吧！活了这么久，知道的也还是那么几个，当初死的人太多了！还有些人不想活了，有些人自我放逐了。最后也没剩下多少啊！”
余华品了品茶，苦中带甜，沁人心脾。
君如觉得自己还是得把那本书翻完，不然连问问题都问不到点子上。
既然这种能力可以遗传，除了那些死了的，自己自生自灭的，总有那么一波人爱出风头的吧！
却也没听说过，这到底是怎么了？
“老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孩子的么！”
君如也没想那么多，便直直地问了出来，看着余华脸色一僵，才连忙补充道。
“当然老师觉得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这些，都不要紧的！”
余华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从一个后辈嘴里问出这事儿，倒叫人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是不敢有！后来是不想有！再后来是不能有！我和明鉴还是不一样的，我的孩子会像我一样，但我不想让他经受这些。”
君如听得小心心都在颤抖，他还巴不得自己有这样的爹妈呢！这才叫真的赢在起跑线上啊！
果然有了再说不想要和一无所有时说的不想要就是不一样啊！
“……”
找你明鉴知道自己回不了学校后，便打算退学重考了，一切手续都办妥了，考试也考完了，现在就等着出结果了。
这一番操作明鉴还有种边工作边考研的感觉，还真是奇妙啊！
明鉴想着这次要是考上了，就回学校吧！虽然自己“年纪一大把”了，但是一心向学的话，永远都不算晚，追求海边，得从现在开始。
这件事明鉴还没来得及和雅辞说，至于家里人就更是不打紧的，爸妈的散养也给了明鉴很多的选择空间，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明鉴也是想的明明白白，毕竟自己当初也是在学校里待了一学期的该怎么和同学们相处以及怎么调整心态还是有数的。
这一次做决定前明鉴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他是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做自己的主人。
明鉴自己也明白，这个公司不同于一般的事业单位或者民营企业，有些程序没那么复杂，主要还是自己的想法。
你想展翅高飞，你自己去做就行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能有人强迫你还是咋的。
“……”
就快要出成绩了，明鉴有些忍不住，他好几天没和雅辞联系了，这还是他们俩第二次这么长时间没沟通呢！明鉴心里有点小慌张，虽然有不少客观因素，但还是怕女朋友生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雅辞躺在床上，如同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这几天哥哥的话一直萦绕在心头，虽然不中听，但也似乎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雅辞有些不知所措了。
虽然想着长大了，经济独立了，便能自己做自己的主了，不依靠家里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家里人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啊！
“唉！这也是拜托不了的，我还能怎么样呢！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脑公说。这不是破坏我们的感情么！”
雅辞本来就最不喜欢别人麻烦自己，当然自己也不喜欢麻烦别人，现在她心里更加清楚了，连自家人的忙，她也开始有些不情愿了，原以为自己不是这样的呢！
这么多年，一不注意，居然和自己家里人生疏至此，本以为借着带男朋友和父母见面这个契机，一切都会有转变呢！
“果然还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他们还是没有变！都没有变！我以为的就是我以为而已，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正想着有的，没的的时候，雅辞的手机响了，是明鉴的电话。
“也该打电话来了，我都好几天没找他了，唉！”
雅辞有些得得索索的，自己平日里和明鉴超过十个小时没有联系，心里就有点小想法。
但一到有什么大事烦心的时候，变会故意不和明鉴聊天，她自己都怕自己哪天和明鉴就这么渐行渐远了。
“……”
“喂！是小宝贝么！在干嘛啊！想不想我！”
不管何时何地，明鉴一来电话都这么说，虽然也没什么意思，但是能得到雅辞的回答啊！听到脑婆的声音啊！也是美滋滋。
“当然想你呗，这还用说！”
雅辞说话的时候没什么力气，蔫蔫的，听在明鉴的耳朵里还会想着脑婆是不是生气了的赶脚。
第162章 何志平开张（一）
明鉴心里有些毛毛的，他本能地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觉得都是自己冷落了雅辞，虽然也有小纠纠为什么雅辞不主动找她。
“宝贝！都是我不好，这些天有点事实在是抽不开身，就没找宝贝。其实啊！我每天都想着宝贝呢！特别特别想的那种！”
明鉴和雅辞聊天自成一派，与和别人说话的口气都不同。起初还有些不熟练，后来已然是游刃有余了。
“我知道，我这几天也是有事的！好巧哦！要忙都一起忙！这是为什么呢！咩！”
雅辞抱着枕头，带着耳机，趴在床上，她在家里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她尤其不喜欢这种被家里人利用的感觉。钱的魅力突然被放到这么大，还真是让人不好接受呢！
“这多好啊！要是我们互相穿插着忙，才让人头疼呢！脑婆我有事想和你说！”
明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和雅辞分享自己这些天心里的所思所想。但最让他心里过不去的还是他们俩的婚事。
自己如果真的去读研究生了，婚事不就还要接着往下拖了么！虽然雅辞也会读博，但是这还是很不一样的。
“什么事儿啊！你先说，然后我在和你说！”
雅辞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想一点点往后拖，没准事情还有什么转机呢！虽然她也不信怂包老爸会有什么力挽狂澜之举。
“那个，我不是从学校退学了么！现在又去考试了，而且我想如果能过的话，就去读，这一次我想直面惨淡的人生，不逃避。”
明鉴说的结结巴巴的，心里有点没底，他还不敢说自己其实报的还是全日制的。
雅辞心里一甜，她很高兴明鉴能有这种转变，虽然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怎么想都有些怪怪的。
“那挺好啊！不过那你是不是就要从你那个公司里辞职了呢！而且这样的话，我们的结婚也要往后拖了吧！”
明鉴说话更加支支吾吾了，他这么做倒有些像是逃婚样的，毕竟才见了人家父母呢！自己这么作妖好像有些不人道。
但是读书这种事呢，越往后脱便越无法集中精力，而且还会有更多的琐事缠身然后影响进度。
“不过嘛！结婚的事也不急，你啊，还是赶紧把硕士研究生读完了吧！一个学自然科学的，怎么心里这点逼数都没有呢！”
雅辞率先补充道，免得明鉴尴尬。就自己家里头这种情况，现在结婚也不是好时机，再往后等等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毕竟对自己和明鉴的感情，雅辞一向有信心。
听雅辞这么一说，明鉴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这可是大事，要是不能得到脑婆的支持，自己就算在学校里读书，也不会觉得高兴的。
“谢谢宝贝！我还怕你生我的气呢！我啊！也是想了好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这也算是把自己当初没有勇气做完的事做完吧！我要学会承担自己的社会责任了！以后还要好好经营我们的小家，要遇到的事还多着呢！我现在要迈出这第一步了。”
明鉴信誓旦旦的说道，眼里闪烁着光芒。
“没有错！要用勇气，人生为大事而来，还没开始呢，又怎么能退缩呢！”
雅辞的话不仅说给明鉴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虽然也在追求改变，但在小细节上总是不求甚解。
就拿这几天的事情来说吧！自从老哥把一件事交代给她，她一连几天没睡好觉，饭也吃不下，书也不想看，感觉什么都没意思，就想瘫在床上，这样想、这样想，似乎只要这样事情就能解决了一样。
以前还说不能让一件事影响到自己做另一件事的状态，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没有修炼到家啊！
“嘻嘻嘻！有脑婆的支持就好！其实我也想就此改变你家里人对我的看法！首先，学历肯定是一个，我好像有点大男子主义哦！”
明鉴欲言又止，有些话他就是不想说得那么直白。
雅辞在床上来回翻滚着，总想着该怎么和明鉴说家里的事。
“还好了！这也不算吧！你啊！本来就是要读的，只不过晚了几年而已嘛！”
“对了，脑公，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呢！当然，这些你听一听就行，也不用太当真的哦！”
雅辞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有些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有什么事啊！你声音好小哦！我都听不清，现在是在教学机构还是在哪里呢！”
明鉴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现在也能端正心态好好和雅辞聊天了。
“我啊！这几天都在家，大哥有事和我说，有点烦，不情愿。”
雅辞越说越委屈，她总觉得这种事是没有头的，以后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要是也如法炮制，他们可怎么活啊！
“怎么啦！听起来委屈巴巴的！刚才还安慰我呢！现在怎么一秒变脸了呢！”
明鉴最见不得他不在雅辞身边的时候一个人伤心难过了，不过，好像每次雅辞自怨自艾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
“唉！这几天都在为这个事烦心了！还是家里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怕脑公不开心！”
雅辞知道自己也不能在逃避了，这事儿还得早点和明鉴说才行。
“什么事儿！和我说说呗！不许埋在心里啊！我啊！想的都告诉你了，你可不能藏私哦！”
明鉴打趣道。
“就是哥哥他们想着蹭你的流量了！”
雅辞虽然不混饭圈，但说起这些术语来还是头头是道的。
“啥！窝哪有什么流量啊！别瞎说！我那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明鉴想自己每次上头条都是毁誉参半的，对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是有多远离多远的么！
“我哥说他想开个淘宝店，然后让你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忙做广告！还有就是开通微博，然后吸引粉丝，然后……”
雅辞说法后面声音也是越来越小，连自己都快听不清了，但就这些明鉴也已明白各中意思了。
第163章 何志平开张（二）
电话两头一齐沉寂下来，明鉴、雅辞两人都没说什么，而这也让雅辞心中的羞愧又多了不少。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了！我也是时候该开个微博了呢！”
明鉴率先打破了二人间尴尬的氛围，这要是在以前啊！肯定直接把这定义为破罐子破摔了，但现在他想给这件事赋予一个新的意义。
反正自己无论怎样都会被大家关注，为什么不好好经营自己顺便传播点正能量呢！
当然估计是免不了打广告了。
明鉴干脆利落的态度让雅辞十分震惊，这还是当初认识的那个一遇到什么大事儿便会拧成麻花儿的小胖胖么！
“可是可是感觉对你的影响不好呢！而且我也怕开了这个头，以后就无休无止了。”
现在轮到雅辞拧巴了，她最能理解这种一直被别人麻烦的感觉了，真的是无时不刻不感觉自己被他人的厚脸皮逼疯。
“你啊！自己以前还是学医的呢！怎么连这个也不懂啦！一般家里有个学医的，亲戚朋友看病的时候都会想着找她帮忙，但雅辞你也不会谁的忙都帮吧！总是有选择，有亲疏的了！”
不知怎的，现在倒是明鉴在给雅辞做思想工作了，似乎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话虽如此，但感觉键盘侠好多，那些评论好伤人啊！”
雅辞虽然不沉迷刷微博，但是特别喜欢看扣扣看点，每次还不忘捎上下面的评论，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能给看的拔凉拔凉的。
“没有人会让所有人都喜欢的了！我都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喽！以后还有更多呢！这也算是为我们的婚礼铺垫铺垫了。要不然以后有关我的事情，就要全部集中在我们组成的小家庭上了，那样我可接受不了。现在正好发展点别的业务，转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我觉得也挺好的！”
听着电话另一头的明鉴说得有理有据的，雅辞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纠结了，其实人家都没把这个当什么事儿呢！
不对，还是说明鉴真的变了，真的打算做一个勇敢的胖胖了呢！
“你能这么想就更好了！我这几天可担心了呢！好怕和你说了之后，你不愿意，然后还会生我的气。再然后就是不理我了，有点把子焦虑！”
雅辞一边说着，明鉴一边幻想要是发文字的话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估计满屏都会是雅辞发的戳手手表情吧！
“你啊！有什么事就和脑公说，自己憋着然后乱想的话，然后就只能是自己吓唬自己了！知道不！”
明鉴越来越温柔了，自从发工资的第一天开始，他便有了存钱成家的心思。
现在也正是该迈出第一步了，要学会和雅辞的家里人相处，当然，这也要把握一个度的。
“我知道了！那你真打算微博认证一下还是咋的！”
雅辞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答案已然是那么明显。
“对啊！看看怎么认证！我现在工作虽然还没辞，不过也不忙。我自己也有些积蓄，一边准备复试，一边弄弄这个也不打紧。最要紧的还是你啊！可再别胡思乱想了啊！”
雅辞点了点头，现在她整个人虽然也放松了不少。但一想到这件事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心里便还是有点把子小想法。
“嗯！不乱想！现在都要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再去你家拜访一下，我想大哥也能会和我说他的事的！”
虽然也没见过，但明鉴心知肚明，这大舅哥自己肯定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
与其和他对着干，不如借他的手发展一下自己。
毕竟自己一个人也是势单力孤，别一手好牌就这么被自己嚯嚯了，那可就不值得了。
“这也好！哦！对了！这么做，你所在的公司会不会不允许啊！”
雅辞总觉得还是要小心对待这些神秘兮兮的组织，最好不要给自己以后埋下什么祸患。
明鉴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自己的这一行为也没什么啊！谁还能没点社交账号咋的？
“没听说不允许啊！我不透露这个公司的事不就行了！而且我觉得我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啊！不至于约束我什么吧！而且好像我不弄什么，大家就不认识我了一样，这么做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和我直接对话的平台么！”
哎呀！这说着说着，明鉴还有点小紧张，怎的，自己这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了哈！
从决定再次考研开始，明鉴便给自己立了个小目标，每周都要尝试一件自己以前不曾接触过的事。
就要迎接新春了，想来也只有这事配得上这么喜庆的日子了。
“你啊！感觉好像有点小变化，弄得我都快不认识了！那我也不能固步自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雅辞越说越激动，在床上四处蹦跶。
“真调皮，都几点了，该睡觉觉喽！不许熬夜！要坚持早睡才行！我猜猜啊！这几天生物钟肯定紊乱了对不对，麻溜儿的！赶紧放下手机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明鉴早就学会适时给雅辞泼冷水了，不然就她这大喜大悲的小性格，在长久的压抑背后没准真的会一晚上都兴奋的不行呢！
事情都解决一半了，雅辞也心安不少，和明鉴腻歪了一会儿便乖乖睡觉了！
“唉！明明都回到家了，我怎么还会觉得这么累呢！”
在半梦半醒间，雅辞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一想法。
“……”
何志平有些小激动，但也没表现的多么明显。
最近弄这些手续，都快把他逼疯了，又是刚开始，还有点不舍得雇些人手帮忙。
明鉴那边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这么一段日子何志平已经做好准备去接受市场经济的毒打了！
“行！那小子来拜年的时候可以和他慢慢商量商量！唉！什么事儿都要经营啊！”
何志平虽然在脑子里都画好了自己的商业蓝图，但现在还是干着批发店老板的活，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煎熬。
第164章 何志平开张（三）
一想到自己这种日子过不了多久，何志平也慢慢接受了。
毕竟老妈都把自己娶老婆的本钱拿出来了，再不卖力干也说不过去啊！
雅辞看着家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她有些看不透大哥的套路了。在雅辞心里，卖食物是有风险的，吃的东西一旦过了就不能卖了，万一生意不好，赚不到钱就算了，还会面临血亏。
这其中，水果的性价比最低，就那么几天，一不新鲜了，就得降价处理，有客流量还好，没有的话，无益于作死。
看来看去还是卖衣服比较好，但雅辞听他们说，衣服也有讲究，一过时了也卖不到好价钱，还有就是过季清仓，都差不多。
“也不啊！不还说时尚有复古潮流么！以前没卖出去的，过了些年，没准又流行起来了呢！”
雅辞想些有的没的，自娱自乐，顺便占大哥一点便宜，拿点零食。毕竟“顺手不算偷”嘛！何况这还是在她自己家。
“……”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是雅辞大学毕业以后，第五个新年了，每次过心里都有不同的滋味。
过第一个新年的时候，她还在准备二战的复试，那个提心吊胆哦！搞得她都没什么心思出去走亲访友。当然雅辞本来也没打算和那些不是很熟的亲戚尬聊。
这第五个新年，又是不同往昔了，今天明鉴会上门。哎呀，想想都让人兴奋。
只是一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明鉴家里见他爸妈呢！感觉自己又有些失礼了。
“……”
明鉴从公司辞职了，虽然他并没有身居什么高位。但这一决定还是在公司内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为此，丛寅松、阿部两人还和他单独谈了很久。
但无论怎么说，明鉴也不打算再在这公司里蹉跎岁月了，他这一生还是想顺着学术的象牙塔，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好最终能搞明白自己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是人间留不住，丛寅松向来不喜欢强迫，本来明鉴来这里也是一场交易，他要走也随他。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讲究，毕竟外界对这里的事还是知之甚少。要想从这里全身而退有些事情还是要明白的。
如果你自己不能守口如瓶，那么他们也不会嫌麻烦帮你做到这一点。即使是明鉴这样集万众关注于一点的流量大头。
明鉴被这部门的部长约谈，他都要走了才发现这个公司不像他看到的那么简单。自己果然还是被自己做的那些工作完全禁锢了，这一切怎么看都只是丛寅松一个人的游戏啊！
收拾好自己的细软后，在青山、邱瑾、那依、阿部还有角落边的君如的目送下，明鉴抬头挺胸、一脸释然地离开了这里。
他心里明白自己从走出这扇门开始，便再也不会和任何人包括雅辞提到这里的任何一件事，自己以后也不会和任何人说这里的事。不过，他知道自己不会后悔这个决定，他要去拥抱一个更不确定、更令人神往的世界了。
“……”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明鉴略想了下自己和家里人会谈到的问题，提前先准备一下说辞，免得到时候一家人尴尬。
虽然明鉴知道爸妈也许并不关心这些，但万一呢？他还是很期待一家人聚在一起聊天吃饭的场景。
当然一年到头估计也只有吃年夜饭这一回了。
让明鉴更在意的还是，他去雅辞家里拜访的时候。
“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去呢？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呢？该怎么叫人呢？大哥肯定还会找我说他淘宝店铺的事，这又怎么处理呢？”
光是第一个问题就让明鉴头大了，后面的更是想想便觉得不寒而栗。
“唉！随机应变真是个好东西，希望我也有吧！”
“……”
何志平在淘宝上搞得风生水起的，虽然还处于零利润状态，好歹也起好了头，接下来就是等米下锅了。
与此同时，何志平也思索别的领域，他感觉化妆品这个行业和明鉴也挺契合的。
一想到长着一张禁欲脸的明鉴，拿着口红的样子，何志平便觉得这里面很有搞头。
“唉！还是先集中注意力把这个搞好先，等上道了，一切也多简单了，还是等明鉴来再说吧！”
“……”
等待的日子总是那么漫长，何家兄妹等得脖子都长了，虽然两个人想得根本就不是一件事儿。
盼来盼去，终于盼到了明鉴上门的那一天。
家里敞着大门，老爸也出去走亲访友了，何家兄妹一齐在家里留守。雅辞就不说什么了，但志平一个都三十的大男人留在家里，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也算不得什么了，明鉴马上就要来了，这些亲戚又跑不了他们的。
“……”
这个冬天也不是很冷，大年初一，还出了点小太阳。
真的是很温暖的小太阳哦，才不是伍德那种的太阳，那里的更像是冰箱里的灯，只是给人一个希望而已。
明鉴却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路上虽然没什么人，他还是不放心，只要被一个人认出了，自己就不能安稳到达雅辞的家了。
虽然费了点小心思，但明鉴还是骑个小电动平平安安的到了未来脑婆的家，拿着自己带的小礼物，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大棉袄。
“……”
就看个身形，雅辞就知道是明鉴来了，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何志平也眼前一亮，感觉自己这就要发了。
明鉴看着雅辞，会心一笑，先给雅辞妈妈拜年，说着家常。
这也算是默认了这么个女婿了，毕竟兄妹俩都这么一根筋，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也折腾不了啦！
儿孙自有儿孙福吧！他们年轻人愿意倒腾就这里倒腾去吧！做家长的，虽帮不上什么忙，但做到尽量不插手还是可以的。
“等下还有人拜年呢！你们啊！还是去里屋坐着吧！别再把别人给招过来。”老妈提醒道。
何志平点点头，拉着明鉴便往他的房间去，搞得雅辞还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也都是一家人。
第165章 何志平开张（四）
老妈一个人坐在客厅接待来拜访的客人，明鉴等三人在哥哥房间谈些“人生大事”。
雅辞听着听着都有些乏了，虽然觉得实在是没意思，但就让他们俩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雅辞又不放心，怕哥哥说了过分的事她也不知道。
“明鉴，你微博现在弄得怎么样，要不要大哥帮忙，在这方面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何志平显然有些掉到钱眼里去了，完全不把明鉴外人，只想着能怎么榨取他的价值。
“还行吧！昨天拍了个短视频，把自己介绍了一下，有几十万人关注。不过我觉得就这么一开始露面，然后就打广告是不是太明显了。”
都过了这些天，明鉴还是不能保证自己每次刷下面的评论时都能心平气和，总有些杠精怼得人很不舒服。
雅辞附和着点头，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夫唱妇随吧。
何志平略加思索，本来就已经错过了春节这么个大档口，还想着在元宵前能不能捞一笔呢！
既然这么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又要把计划往后推了。
“额！也是！还要细水长流呢！操之过急也不好！对了，你微博名叫啥呢！”
何志平掏出手机想看看明鉴到什么地步了。
“叫明鉴同学！”
雅辞冷不丁地插一句嘴，顺便刷一下存在感。
她坐在这里这么久，都不知道怎么接话，而且连和明鉴眉目传情的机会都没有，哥哥还真是分秒必争啊！就非要今天一锤定音么。
何志平也不抬头看妹妹，只轻轻嗯了一声，指尖便在手机屏上快速飞舞着。
“哇！都有了五十多万粉丝呢！你这号才开了多久啊！不错不错，还挺有潜力的！你啊，也要实时发一些和自己生活有关的事，让大家了解你，增加粉丝粘度。”
哥哥说这话的时候，雅辞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句，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或许做一些有奖问答之类的，也行！诶，对了！你要是开有奖问答，肯定能赚不少钱呢！你可以试试哦！”
虽然说大过年的大家花钱也都是大手大脚的，但真有人会花钱问他一些虚无缥缈的问题么？明鉴对此还是很怀疑。
但他也的确想知道大家心里都怎么想的，既然是花钱问问题，钱也算是一层筛选。既然不是免费的，那他们问的总该有点想法，不会是完全来抬杠的吧！
明鉴托着腮思索一番，觉得这件事可以做，得回去研究研究。
“还是说回我那店铺的事儿吧！销量也就那样了，你这几天再发展发展，什么微信公众号之类的，也开拓开拓，等元宵之前吧！我估摸着就可以上点广告了。”
何志平说着说着脸上的兴奋都快溢出来了，雅辞时不时就会想他有这功夫干嘛不好好经营自己呢！弄点小视频或者写点小文章之类的，然后慢慢想着变现的事儿。
就想着像明鉴这样从天下点了来一个了不得的大新闻么！这也太会走捷径了吧！
怎么想都不是个稳定的方式。
雅辞琢磨着要是自己估计就会去弄讲各种影视剧的短视频，先慢慢积累自己的小粉丝，然后在说些别的。
当成一项爱好慢慢经营，让它在时光中慢慢发酵，酝酿成醇厚的美酒多好啊！这样一蹴而就，不免有点先天不足、难以为继的感觉。
“行吧！现在也还没什么规定来约束我，我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建立自己的公信力！”
其实明鉴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以他这一个人为桥梁让大家了解他们这种人的挣扎与努力的。
这也算是自己回馈社会了吧，不然大家乱想，乱造谣，也只是加剧恐慌。
“真好！你这就是资本啊！比女孩子的脸还值钱呢！以后做什么不需要流量加持啊！你算是赢在起跑线上了！”
何志平言语中带有一丝丝艳羡，他对明鉴的事了解得并不详细，还一直以为他这是天生的呢！
明鉴笑着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活在一座围城了，外面的人看里面挺好，里面的人却又疯狂地想走出去。
“还好了！我觉得做一个普通人也挺好，努力赚钱，把生活弄好，有那么一些人知道你，就行了。把自己弄成人尽皆知的大明星，出门都会不方便的嘛！”
明鉴打趣道，他本就是个温婉不喜过度暴露的人，是命运的车轮把他推到了时代的风口浪尖处。
雅辞看着他们尬聊，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也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了，思来想去还是做到外面陪老妈吧！就算遇到一些喜欢关心她的婚事的亲戚，也总比在这里当电灯泡好。
心动不如行动，雅辞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响叮当之势，离开了哥哥的房间。
“……”
中午家里人还要去大伯家吃饭，也不好留明鉴，毕竟现在什么还没有名分呢！也不好就这么带出去走亲访友，而且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好。
一想到这些，雅辞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把明鉴送走了，看着渐行渐远的小电动，雅辞愈发觉得他们俩好久都没有单独相处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的。
“太好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坐等发大财喽！”
为了保证货物供应的上，何志平春节前都四处搜罗，还不许亲戚家的小孩在家里久住，生怕被那些小孩子给糟蹋了。
等到现在才能松一口气，也是拼了。
雅辞收拾茶几的时候，看着翘着二郎腿陷入白日梦的大哥，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这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以后明鉴还要上学呢！感觉关系不好处理。
而且雅辞总觉得搞学术的人，在社交工具上那么活跃好像有点怪怪的。
“不对不对，我这又是什么刻版印象啊！不能那么想，不能那么想！”
雅辞整理思绪，收到明鉴安全到家的消息，想着大过年的，自己总把事情往坏处想也不太好，便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就这样坦然面对吧！
怎么着，还能被吃了还是咋的！
第166章 新的征程
对雅辞来说，和这些认识但不熟的亲戚吃饭啥的，和浪费时间也没什么区别，但左右还是拗不过家长的表面功夫，得来做做样子。
这期间难免被问候到有没有对象的事，雅辞看了看老爸和大哥，也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
老哥抖了个机灵，连忙打趣道，“她光顾着读书了，谈朋友事儿啊，还没想过呢！都不急，不急！”
这番话也只不过是把一个问题转换到另一个更不好回答的问题上。
光看着这些五六十的大妈，雅辞都觉得自己脊背发凉，不用想都知道她们会说什么。
“还不急！都多大了，过了年就要二十六了吧！再往后拖，好男人都被别人挑走了！你学历又高，以后找个差不多的也难。”
“就是啊！眼光也别太高，找个踏实的、稳定的过日子才是要紧的！”
“……”
对这种话题，雅辞除了一个劲儿地点头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点什么。
回嘴更是不行的了，那样只会进一步激发她们聊这个的热情。
雅辞真的好想和她们说自己有男朋友啊！这样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不对，谁知道呢！
“……”
结束了尬聊后，雅辞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什么留在那里说说话嗑嗑瓜子？不行，实在是接受不了。
路上人烟稀少，只隐约看得见有几辆车驶向远方。雅辞行走在这寂寥的小巷上，又不禁想自己和明鉴那迷茫而又刺激的未来。
“……”
明鉴回到家后，发现家里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但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这次谈话，倒是让明鉴心里那些模糊的地方变得清晰了不少，或许真就如《蜘蛛侠》里说的，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吧！
明鉴开始捣鼓起自己的微博账号。在两个星期前，他发了个短视频介绍自己，虽然评价有些两极分化，但也不是看不下去。
随后又陆续发了些长文诉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虽然有人说他披着卖惨的外衣炫耀，明鉴也不和这种人争辩，于他而言，在面对说不清的受众时，不参与其中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
“嗯！看来还有些人说话很中听的么！也不全是无脑的喷子！”
明鉴趴在床上，记下一些能说到他心里去的评论，然后准备下一次录制小视频的文稿。
顺便看一看怎么设置问答环节。明鉴琢磨了一下，觉得提问一次一百块最合适不过了。
“哈哈哈！我总不能回答不过来吧！”明鉴自言自语道。
“……”
瘫在床上摆弄手机的时候，时间过得贼鸡儿快，一个不注意便消磨了个把钟头。
毕竟还是刚玩这些东西，明鉴抱着一腔热血，仿佛怎么弄都是弄不够的。
不管底下的评论有多少，他也能尽量“平心静气”地看完，虽然大部分时候也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但明鉴深信，时间一长自己便会习以为常的。
而且没准风向也会变，以后像他这样的人没准会迎来“一致好评”呢！
“……”
这才没过多久，便有不少人付费问明鉴问题了，钱是一回事，有这么多钱问，他倒也是始料未及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能力么？”
“有没有你认识的人成功让自己这个能力消失的呢？”
“你没想过承担自的社会责任么？”
“你为什么不帮助别人呢？”
“……”
有些问题实在是私人，而且牵扯到一些公司的事，明鉴虽不想说谎，但也只能选择适可而止。
明鉴不知道问问题的这些人对三色池的了解有多少，他只能默认为大家都不知道，然后根据他们的反应随机应变而已。
“……”
搞了一下午，明鉴也有些乏了，看手机看太久眼睛酸疼，想着再过一个多月，还要参加复试，明鉴又把心收了收，投入到新一轮的复习中。
他严格控制自己用微博的时间，并且尽量向大家展示自己真实的一面，好让他们明白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分别。
虽然这么做也并不能满足那些吃瓜群众的偷窥欲，却可以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一些被带节奏的观众的认知。
“……”
看明鉴的微博下方评论区，还是说什么的都有，雅辞也慢慢接受了。
毕竟总会有些杠精、柠檬精存在，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被带节奏，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雅辞就是担心明鉴搞这一波会影响到自己的实际生活，他还要回学校学习呢？
这可就给一些有心之人提供机会了，虽然明鉴的生命安全是不用担心的。但就怕有些好事儿的，诚心去试探明鉴。
“要是有人在公众场合下拿刀捅明鉴的话，警察叔叔换不换呢？怕就怕还没等警察叔叔来，明鉴的伤口都好了！”
一想到这些，雅辞便心有余悸，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有时候为了隐藏自己，还不得不吃哑巴亏。
现在虽然大家都知道了，但也还是不好办啊？
雅辞丝毫不在意电视里都在放些什么，全神贯注地想明鉴的事。
当然覆水难收，她也没法后悔，只是越来越觉得先有得法律还能保护明鉴这样的人么？或者说他们根本不需要被保护？
“不对！肯定还是得有约束和保护像明鉴这样的人的法律才行的呢！唉！但这样一来，有些不想承认自己有这种能力的人不也要被迫承认了么？哎呀！想不明白，脑壳疼！”
雅辞放弃折腾了，她感觉自己这就是在为难自己。
有些事注定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连锁反应。
现在明鉴的这一步就是骨牌的第一步，至于最后会引向一个怎样的方向，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
何志平也不时看看明鉴的微博都是怎么互动的！
“好家伙，还真设置了付费问答！啧啧啧，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他们这些人想赚个钱怎么就那么容易呢！”
对这种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般的事情，何志平除了羡慕羡慕，也没有别的想法，能搭上这波顺丰车便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