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合围
尽管雨小了很多,也没有阻碍视线的雾气,独眼兽的光依然照不到制造轰鸣声和形成水流改向的源头。我只能从可见的范围,判断出老挝人的看法是正确的。水流在这里改向了。
就好像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墙,热带雨林在这里被挡住,很明显往前已经无路可走,我们能够选择的只有向左或向右。也就是是否继续顺着水流的方向走。至少在目前的手电灯光下,向左右延伸的树林还看不到尽头。我想老挝人讨论的也是这个话题。
我把独眼兽的光照向来路,无论树上还是树下都没有发现赤红色蛇的影子,这让我有了别的想法。也许我们已经摆脱了蛇群,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必要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做出选择。而是应该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天亮了,看清楚状况在选择。
坦率的讲,我很好奇能制造这个巨大涡流的地形,而且在我的记忆里,在峭壁上观察山谷内地形时,我并没有看到很怪异的地形。当然距离太远或暴雨造成的洪水改变了可见地形,也会令观察的地形不尽详细和有出入。
两个老挝人从小声的讨论,发展到大声的争吵,似乎对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有了分歧。我不知道他们的分歧在哪里,可是我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在这里休息,等天亮了看清地形,在决定下一步行动。我打断两个老挝人的争执,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俩。
没想到两个老挝人都不同意我的意见,尽管他俩的主意是相反的。在反对我的意见时他俩同时表明了各自的观点,布阿松坚持继续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另一个老挝人则认为,水流方向的巨大变化是一个危险信号,继续顺水流方向走会步入危险,而应该反方向走,才会远离危险。但是他俩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能停下来。
我把这认为是对危险的本能感觉。也许我的这种本能退化了,我没有感觉到危险在迫近,反而有逃离最危险境地的庆幸。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感是正确的,危险并没有远离我们,而且很快出现在我们面前。
在我试图说服两个老挝人,而两个老挝人在试图说服对方的时候,那种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索索声又不期而至。在轰鸣的水声下,淅沥的雨声已经不明显,甚至我们激烈的争吵声都不明显,可是繁密的索索声却清晰的传进我们每个人耳中。也许是我们对这个声音太敏感了吧。
这个声音一出现,马上打断了我们的争执,无论往哪个方向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速度要快。而且只要有一个人做出选择,跑出第一步,这个方向就将是我们共同的方向。没有人会在这时候落单,从心理上就不会。
可是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动,都皱着眉竖起耳朵判断索索声的方向。声音很密集,很明显是那种赤红色蛇穿行在枝叶间发出的声音,可是这个声音的方向让我很疑惑。也许是巨大的水声影响了耳朵的判断力,我觉着这个声音更像是来自于左右两边,也就是两个老挝人争执的逃跑方向。
我疑惑的看向老挝人,发现他俩同样如鹌鹑般茫然无措。既然耳朵已经不可靠,那只能依靠眼睛了,我迅速打开独眼兽,刺目的白光瞬间穿过茂密的枝叶照向远方。
我们目前有两只手电,除了我这里有一只,布阿松手里也有一只。在我打开手电的同时,布阿松也打开了他的独眼兽手电,我俩很默契的把手电照向树林的两边,而没有理会来路方向。很显然,我们都感觉到索索声的方向不确定,而我们逃跑的方向不可能是来路,不可能回头。
我把手电光开到最强光,光圈很小可是照射距离很远,手电光的照射范围内没有发现目标。我和布阿松几乎同时调转方向,两支独眼兽手电的光同时照向来路。两支调到最强光的手电光圈合到一处,照射距离和范围都有所增加,这样一来我们终于发现了目标。我看见在独眼兽光圈尽头处,出现了一片可怕的红。
状况似乎一目了然。在看见这片被蛇染成的红色的同时,两个老挝人终于统一了意见,布阿松收起手电,率先向他选定的方向移动过去。
我没有动,喊了一声布阿松,示意他拿出独眼兽手电,然后我首先把手电光照向他选定的方向。我心里有不安,觉着这件事很诡异,不会这么简单。我想把两只手电光合在一起,证实一下布阿松选择的方向究竟有没有问题,或事情是否真如我想的那般诡异。
布阿松显然更急于逃离这里,在我坚持下,他才不情愿的再一次打开独眼兽手电。手电光照向远处,它照在身前树叶上反射回来的光,却映出布阿松惨白的脸。
我想我的脸色也不会好看。手电光的尽头,有斑驳的红色,并且颜色在不断加深。很显然,大批赤红色的蛇在向那个地方聚集。
布阿松突然把独眼兽照向相反的方向,并对我发出一个急促的声音。我明白他的意思,尽管我认为向那个方向观察意义不大,我不认为那个方向有活路。可我还是配合着布阿松把手电调转过方向。
如我所料,另一边也是赤红色,我们被包围了。
在听到如此嘈杂致密的索索声时,我就有不妙的预感。这群蛇在林中攻击我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这违背了动物的行为本能,没有哪一种动物会无缘无故攻击别的物种,特别是彼此都在逃生之时。
而从目前看,这群蛇似乎有一定社会性,它们似乎在集结更多的同类,让我们绝无逃生的机会,因为我发现蛇群集结在独眼兽光圈的尽头,却暂时没有进一步前进的动向。我甚至觉得我们跑到这里来,都是它们驱赶的结果。
现在这个包围圈已经合拢,我们不可能从任何方向逃出去,它们发动攻击只是时间问题。
恐惧和绝望笼罩着我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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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堤坝山丘
经过极短时间失神,我开始把手电照向水面,照向第四个方向。那里没有树林,是一片空旷的水。
我们所在的这棵树就在水的边上,从这里开始水面就出现一些小的漩涡,水流的速度还很快,小漩涡随着水流而去,不断的变大并和别的漩涡合并,形成更大的漩涡。树枝、小段的树干,被卷入其中转眼就消失不见。只有某些巨大的树干能幸免于难,甚至能从漩涡上碾压过去。
我观察的很仔细,老挝人显然明白了我的想法,不过他俩对我的这个想法没报什么希望,恐怕觉得我在异想天开。他俩茫然的看着我,没有表现出一丝热情,反而开始双手合十表情虔诚的念念有词,好像在做临终忏悔或祈祷。看来他俩是真的绝望了。
我爬到最外沿的树梢上,脚下就是滚滚奔流的水。这时候水的颜色已经不那么浑浊了,独眼兽照过去能看见水中翻起的白色浪花,看来沼泽地已经被这场大水洗干净了。
这里的视野很开阔,没有一片树叶挡在眼前,整片大水就在我眼前。可惜我只能依靠感觉,手电光让我看不到更远。我反手握住独眼兽举在眼前,脑袋随着它的光缓缓转动,我要给自己也给老挝人找个希望。
我的视力在1.5以上,因为没有经过更严格的视力检查,通常的视力检查表我看最后一行很清楚,当然这是我工作前夕的检查结果。但是我觉着这几年视力没有明显下降,独眼兽光圈尽头处的东西我还是能看到的,不过周围环境太黑,手电发出的光被周围黑暗吸收的太多,极大的影响了它的穿透力。
某一刻,手电光定格在一个模糊的白线上。我调试了好几遍光圈,也不能让视线更清晰,可是我觉着那里有什么东西。我马上回头对布阿松喊了一嗓子,指着手电示意他拿着手电过来。
两支手电并在一起立刻让那条白色的线清晰起来,布阿松似乎也看到了什么,紧盯着独眼兽光圈尽头,忘记了祈祷。
白线似乎是一条打水翻起的浪花,而且这条线的位置是固定的。如果在这么远的距离外,还能看见一条固定的水浪线,那么那个位置就应该是一处高地,大水在那里受阻并改向而行。最关键的是那个位置应该不远,我们有可能到达那里,当然,我们需要摆渡工具,游过去是不现实的。
可是手电光对照清楚那里力有不逮,而我们必须看清楚那里的地形,否则,下去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剩下的一支手持式信号弹,递给布阿松,然后掏出手枪开始装填子弹。
我的右臂已经可以做不剧烈的活动,可是让我抛掷信号弹筒就很勉强,扔出去自然没问题,不过仍不远。那就不如把这个活交给布阿松,我们只剩这一支信号弹,没有第二次机会。
是的,我要打爆这支信号筒。信号筒内含有白磷成分的信号弹如果被打爆,它释放出来的高热、高亮度是很有杀伤力的。特别是它的亮度,可以短时间照亮一大片区域,这对我们来说弥足珍贵。当然我还有点小心思,第一只信号弹筒是我扔的,那一次为我逃生争取到了珍贵时间,同时信号弹筒喷出的白磷燃烧物喷溅在我胳膊上,那种疼痛让我至今仍心有余悸。
而这一次扔信号弹筒,同样要在它喷射状态下扔出去。先不说其在未燃烧情况下能否被子弹引爆,单纯是这个黑暗环境下,不引燃就扔出去,手电光是不可能跟上它的速度的,我没可能凭感觉击中它,这跟肉包子打狗没什么区别。
我压满子弹,比划着向布阿松解释了一遍我的意图。布阿松看见过一次信号弹燃烧,也看到了我仍信号弹筒的样子,马上就理解了我的意图,很有信心的对我点点头。我冲他笑了笑,拉燃了信号弹。
我要承认老挝人很有力气,信号弹筒拉着炫目的白光飞上高空,白磷焰火如天女撒花撒了布阿松一身。布阿松瞬间就象踩了地雷般在树枝上跳跃起来,嘴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身上冒着白色的烟,散发着烤肉的味道向后面退去。
在布阿松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我的枪声响了。为了保证不影响开枪,我刻意离开布阿松一定距离,信号弹筒洒出的白磷焰火让它本身分外清晰。我骑在一根树杈上,双手持枪,采取了单发慢射的方式。毫无悬念,第三枪就击爆了信号弹筒。
“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那一片天像亮起一道闪电,并且在最亮点持续了大约五秒钟。
在炫目的白光中,我看清了,我面前是一片巨大的水潭,水潭对面是一条堤坝般的山丘,山丘没有平缓的坡,如鬼斧神工般矗立在水中,水流击打在堤坝上,卷起一道白色巨浪。
这条山丘在我正面处有一点内陷,使得大水冲入这里形成大大小小无数的涡流。水潭在这里形成,却没在这里结束,卷起无数漩涡的水,撞击在内陷处的山丘受阻后,在那里形成更大的漩涡,翻滚着沿着堤坝般的山丘向左边奔流而去。
我们最佳的逃生地点无疑不在这里,从这里下水最大的可能是被水流卷进对面堤坝的凹陷处,然后被拍死在堤坝上。左边或右边都更容易渡过眼前这片水,可是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些该死的蛇似乎有目的的把我们逼到一个无法选择进退的绝地。
我不甘心的看向两边,寻找绝处逢生的契机。
这时候,身后传来老挝人更响的叫声。烤肉味和一只手同时出现,这只手指着正前方的山丘堤坝,在浪花卷起的最高处,似乎有一个黑色的阴影。我瞪大眼睛向那个黑影看去,信号弹筒爆燃的光却不合时宜的黯淡下来,转眼这一片天恢复了黑暗。
“那是什么!?”我焦急的问布阿松。我相信他一定看到了。
“辉难”布阿松喊叫着。并用手势做了个流水的动作。
那个阴影是条水道?尽管我无法相信,可我只能这么理解。不过这绝对是个好消息,至少比被拍死在堤坝上好一百倍。
可是老挝人的喊叫声并没有因此停止,是另一个老挝人,他发出短促而激烈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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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跳下去
散发着烤肉味道的布阿松就在我身边,而另一个老挝人则在不远处的树杈上,他在发出惊恐叫声的同时,摆出一副要跳入水中的姿态。
也许是我的注意力太过集中于信号弹白光照亮的水面,并没有发现周围环境的异象,可是在老挝人发出明显警告后,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围绕着我们的索索声明显加强了。
我马上把手电照向来路方向,一支手电的光就能看见红色在向我们逼近。似乎信号弹的白光成了蛇群发动攻击的集结号,蛇群在以疯狂的速度向我们逼近。
布阿松也打亮了手电,在他照射的方向,同样出现了赤红色的蛇群。总攻开始了。
我没有像那个老挝人那样紧张和白痴到要跳下去。我们身处的这棵树枝叶繁茂,树枝上盘着很多藤蔓,我迅速把手电咬在嘴里,抓住身下的一根藤蔓,翻身跳下树杈。此刻,我的脚下已经悬空,没有任何可借助的力量,我可以直接看见下面的水。我展开双臂,如长臂猿般在藤蔓上攀援而行,很快跳到另一根树杈上。
这一刻,我身体的灵活性得到超常发挥,就连布阿松都被我甩在身后。
另一个老挝人在我和布阿松启动无敌模式后,才反应过来不应该采取跳跃这种自杀方式逃命,大呼小叫着跟上我们。
我和布阿松先后到达水面上方,我俩分别攀住一根树杈,独眼兽的光在水面不停地扫视。我们的目标很一致,在寻找可以栖身的东西。时间很紧迫了,如果在短时间找不到一根大些的木头,我们只能冒险下水。
水中两三米长的枯木很多,经常能看到短木头从树下漂过,可是这种木头在漩涡里没什么抗力,我们要想活下去,必须找到浮力足够大,能穿过漩涡的长木。
我们的运气好到爆棚,很快我就看见一根巨大的枯木,虽然距离我们有些远,可有希望游过去。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跳进水中,向那根枯木游过去。
这里的水流已经异常湍急,我要尽全力才能保持平衡,不被随时出现的小漩涡卷进水底。在跟旋流抗击的过程中,两个老挝人也没有什么优势,我看到他俩的速度不比我快,反倒是巨木的速度要比我们都快。这里的小旋流对它没什么影响。
眼看着那根巨大的木头从我们的上游超过我,似乎转眼就会离我远去,我再也不管能否保持住身体平衡,顺着水流方向拼命地划水。可这并不能缩近我和木头之间的距离,反而因为身体失控被卷入水底。
水中昏暗一片,我咬在口中的独眼兽照出被卷入水中的枯枝败叶在翻翻滚滚,却照不到水底,这里水的深度已经超出想象。好在这里的旋流虽然很多可是不大,我稳住身体很轻易的又浮出水面。这时候我看见木头上趴着一个人。
我连忙扬起头,用嘴里的独眼兽光示意我的位置。旋即我感觉到上衣被某件东西钩住。我伸手往上一捞,抓住一根绳子。被拖上木头我看见木头上的人是布阿松。他是用一根一端带钩子的绳索钩住我的。
在他从我衣服上解下钩子时,我发现他的这个钩子设计很巧妙,勾住东西受力后,三根钩爪有向内的闭合力,基本不会松脱。缺点就是解开钩子要费些时间。
这件事我帮不上布阿松的忙,不过我也不是没事情做,另一个老挝人不在木头上,我要抓紧时间找到他。独眼兽手电在我和布阿松手里,不但帮助我们找到了这根大木头,还让我可以用手电光求救、定位并获救。可是另一个老挝人就没这么幸运,他手里应该有一根荧光棒,荧光棒的光发散而朦胧,不像独眼兽的光可以直接刺激对方眼睛,给出最清晰和准确的信息。
还有就是荧光棒的光传递距离远不如独眼兽,如果短时间找不到他,等他被我们甩远了,就不可能再找到他了。
这根木头很粗,而且腐朽的不严重,应该可以扛得住很大的旋流和浪。为了增加视野,我用力爬到木头上面,反向骑在木头上往后看。这根无视小漩涡的木头漂流速度很快,老挝人不可能快过它,只能在后面。
尽管我骑在木头上,可这个高度的视野,还是让我无法满意,甚至不如刚才在树杈上看的远。水面和空中漆黑一片,独眼兽的光扫过的区域,才能显现在眼前,光圈外依旧漆黑如墨。水面上有枯枝、朽木和不断卷起的浪花,我要从这些可见物中,分辨出一个浮浮沉沉的人难度很大,要集中所有的精神。
布阿松在解开钩子之后也加入到搜寻中来,他跟我的判断是一致的,手电光同样照向后方。很快我的一个担心就被证实了,我们视线之内没有荧光棒的光,我最初的担心是老挝人在逃生的过程中把荧光棒给弄丢了。当然,目前还有一个可能是那个老挝人落的太远,远到荧光棒的光传不到我们这里。可无论是哪一个原因,都意味着我们不可能找到他。
当我和布阿松手里独眼兽的光碰到一起时,我们的心都沉到谷底。因为我俩最初是很默契的从中间向两边分开搜寻,两道光再一次相遇,就说明后面可见水域已经被搜寻了两遍。我不相信这么长时间过后,他还有生存的几率。至少不会有找到他的可能了。
我说服自己他有了其他的逃生机遇,我只能选择放弃,因为此刻,旋流已经让我们身下的木头不稳,剧烈的摆动起来。我们接近旋流中心了。
小的漩涡不会对巨木产生影响,它可以无视的碾压过去,而这片水域中心地带的大漩涡则可以让这根巨木失控。我虽然没有看到能吞没它的巨型漩涡,可是看见了几个有能力撕碎扯断它的漩涡。如果我们进入这种大漩涡,后果也很堪忧,我们无力改变什么,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做好拼命一搏的准备。有时候,生命就是搏出来的。
可是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远处有一点朦胧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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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老挝人的诡异表现
这点光几乎在我们的正前方,在水面上飘摇,距离还不很远。我和布阿松同时把独眼兽照向那点光,看见那是另一个老挝人手中的荧光棒发出的。他正趴在一根两米多长的木头上,惊险万分的从一个漩涡边漂过。
我和布阿松几乎同时发出了一个感叹词,听语气,布阿松说的也是脏话。不过这货也是该骂,下水前我们都看到这根大木头了,目标已经非常明确。我不认为他会觉得那根两米长的木头能漂到对面,既然如此,他至少也应该向我们共同的目标努力,而不是逃上一根小木头去送死。他这样做不但让我们虚惊一场,最关键的是增加了我们的救援难度。
也许他是慌不择路吧。我只能这样自我麻醉一下,放下埋怨和诅咒,如何救出他才是摆在面前最紧迫的问题。
独眼兽的光也让他发现了我们,他立刻挥动手中的荧光棒向我们求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到他的喊声,不过他拼命挥动手臂的动作,也足以让我了解他此刻恐惧的心情。
可是他的速度并不比我们慢,我们都没有能力加速或减慢速度,甚至他很可能被旋流卷到偏离我们的方向去,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我们的这根木头主要的漂流方向是水流的直线方向,即便是一些大漩涡也很难改变它的方向,而那个老挝人趴伏的木头,会随着旋流改变方向。比如他刚刚经过的那一个漩涡,就轻微的改变了他的方向,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会在不同地点抵达或撞在对面的堤坝山丘上。
我看见布阿松焦急的大喊大叫着,迅速向木头的前端移去。巨大的水声淹没了所有声音,他的声音除了他本人不会传进任何人耳中。即便在木头的前端,布阿松的绳子也无法够得着前面的老挝人,我这里倒是有一根长些的绳子,可是绳子长了甩不起来,我又不擅长这个,只能眼瞅着前面的老挝人干着急。
我们的木头很快碾压过前面老挝人经过的那个漩涡,我们是直接穿过的,没有一点变向,好在速度也没有受影响。漩涡里的水面有点倾斜,高一边的水面好像在我头顶,低的一边又好像在我脚下,木头带着我们瞬间穿过这道奇妙的水墙,冲进漩涡对面的水里。巨大的水浪扑面而来,险些把我冲下木头。
咬着独眼兽的嘴闭不紧,水直接冲进食道,胃里马上有了冰凉的饱胀感。好在我屏住了呼吸,气管没有被冲开,不然这一下子就要我命了。
我忍住强烈的呕吐感,担心一口把独眼兽手电喷出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把最强的照明丢了,不但会失去救援另一个老挝人的希望,就连自己都会陷入绝望之中。照明对我们太重要了。
虽然我担心随后而来的水浪会再一次灌进我胃里,更担心抑制不住胃里往上翻的呕吐,可是我两只手要拼命抓住木头,即便这样都差点掉进水里,哪里有时间收起独眼兽。更何况要看到远处的老挝人,还必须有独眼兽照明,这真是一个矛盾到让我吐血的问题。
爬到木头前端的布阿松承受了更大的水浪冲击,好在他反应快,两手抱住了木头,可依旧被冲到木头后端。一直到两只脚踹到我肚子上,才停止住后退。
布阿松脸色白的吓人,好像还被灌了不少水,面对我坐起来时嘴里还在往外喷水。不过相对他空空的双手,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把手电丢了。布阿松的嘴唇动了动,看表情在诅咒什么,然后满脸歉意的对我示意手电丢了,要我给他照明,他还要设法营救另一个老挝人。
我当然没问题,可问题是我们没办法缩短与另一个老挝人的距离,我的手电光起不到这个作用。不过我还是跟着布阿松爬到木头前端。
这么短暂的一点时间,前面老挝人的方向又偏离了一点,好在他手里有荧光棒,不然找到他都要很长时间。独眼兽照在前面的老挝人身上,只能增加我们的焦急,我们连声音都传不过去。布阿松从水里捞了根木棍子,坐在最前端划水,他这么做只能起到心里安慰作用,不会增加一点速度。
我终于把独眼兽手电拿到了手里,手电在嘴里咬的时间长了,颌骨都疼。不过我也怕像布阿松那样,遇到紧急状况把手电丢了,截了段绳子把手电栓腰上,这下没了后顾之忧。我的手电一直照着前面的老挝人,时间长了我发现一个问题,老挝人一直趴在前面的木头上,刚才向我们挥手的时候也是。目前也许是老挝人偏离方向影响了速度的原因,虽然我们两边的方向有差异,可直线距离却拉近了。我看见前面的老挝人在划水。
我当然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初时我还以为他在增加木头流动的阻力,在逆向用力,可是看了一段时间后就看明白了,他在向前划水。荧光棒被他当成了桨,两只手一手拿着一根,趴在木头上,像自由泳一样两手轮流击打着水面。这么看起来,他当初冲我们拼命挥动荧光棒的动作,也不一定是有意为之,或许就是他划水动作在远处看起来的样子。现在的状况是两个老挝人都在拼命划水,又都起不到任何实质作用,我的独眼兽手电照在前面老挝人身上和他趴伏的木头上,再加上他两只手里的荧光棒,让他成了黑暗里最亮的一点。可是前面的老挝人没有再回头,好像最初手电照到他身上,看见他回过一次头之后,他就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再回应我们。
他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在逃离我们,而不是向我们求救。
我对他的这种表现由无法理解转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不可能没有发现我们,即便他看不见用手电照向他的人是谁,也应该猜得出来,那他为什么要逃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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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 水像
我恐惧的是老挝人在害怕什么。他在拼命远离我们,我和布阿松有什么让他恐惧的变化?
在我看来布阿松没什么改变,如果硬要说有一点变化,那就是他差点被水呛死,脸色白的吓人。至于我,估计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可问题在于他不可能看到我和布阿松,更没可能看到我俩的脸色。天黑的像一团墨,他能看见的只是白的刺目的独眼兽的光。
随着前面老挝人方向一点点偏移,我终于搞清楚他划水的目的,他没有能力增加速度,而是在尽力改变方向。这样一来,我和布阿松就只能望洋兴叹,我们的木头太大,我们没能力改变它的方向。
老挝人的行为超出了我的思考能力,我唯一能判断出的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即便我和布阿松在速度上超过他,也不会有跟他碰头的机会。
我用独眼兽敲了一下布阿松,让他停止做无用功,比划着告诉他我的判断。
我给他的这个信息是毁灭性的,布阿松马上认可了我的判断,对着前面的老挝人拼命喊叫起来。我看得出他在拼命的喊,可是喊声被巨大的水声掩盖的如同蚊鸣,我和他近在咫尺都听不清楚。
我理解布阿松此刻的心情,从他的喊声里就听得出来,是无奈和绝望。我没有制止他,而我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呢。就让他发泄出来吧。
突然前面的老挝人不动了。他趴伏的那根木头从长度和直径上都要比我们的木头小很多,他趴在木头上两只手可以很轻易划到水。我们的这根木头如果趴在上面,两边都够不到水,想要划水只能借助长的木棍,而且只能从一边划。
现在,前面木头上的老挝人好像脱力般趴在木头上,木头大半没入水中,老挝人的四肢从木头的两边垂进水里,身体也隐约沉浮于水中。他手里的两支荧光棒无力的探在水里,在水中发出轻盈的光,又被滚滚的水流把光击碎,在水里面化成无数的光纹和亮点。
我的独眼兽手电一直很尽责的照着他,自然也看到他一直在拼命地划水,此刻他的表现毫无疑问是体力耗尽,再没有一丝力气了。可是我看到这一幕,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我是生长在北方沿海城市的南方人。有点拗口是吧,但可以一句话介绍清楚。在海边长大的男孩子一定有两种必备技能,游泳和钓鱼。至少我认识的同龄人中都是具备这两种技能的。
垂钓从时间上分白天和夜钓两种。夜钓要求鱼饵或鱼漂能发光,否则夜晚捕食的鱼类是无法看见饵料的。有时甚至会开大灯照亮一片海面,来帮助鱼儿看清饵料和吸引鱼儿过来。
我在看到老挝人两只手中的荧光棒发出的光时,突然有一种看到夜钓时发光饵料的感觉。我都为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可是我对这种场面太熟悉了,我祈祷自己想多了。恐惧却让我的心冷下来。
前面老挝人的木头和我们的位置已经不在一条直线上,两根木头现在是有间距的前后并驾齐驱。这时候,前面木头上的老挝人突然把面向另一边的脸转了过来,脸朝向我们这一边。
独眼兽的光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的脸很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好像老挝人原本脸上的黑色素被水泡掉了一样。而且这张白得渗人的脸对着我们露出诡异的笑。
我想象不出他的笑在传达什么信息,可是我能看得出他的表情很虚脱,半边脸没在水中,却仍在剧烈的喘气。水随时有呛进他肺里的可能,而他似乎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把脑袋侧放在木头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庆幸远离了我们?他现在的表情在我看来,就是终于摆脱掉我们而放松下来。
他的这个表情让我无比震惊,各种念头在我脑子里闪现,都是不好的感觉。布阿松同样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已经停止喊叫,目光在另一个老挝人周围游移,在寻找着什么。
我马上明白了布阿松的意思,非常配合的把手电光圈放大,顿时老挝人周围被照亮的范围大幅增加。尽管独眼兽光圈加大,会降低手电整体亮度,可是目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如此的近,又在漆黑的环境下,独眼兽的光显得突兀的亮。
老挝人周围的水很干净,其实到了这里水面上的杂物已经很少,绝大多数杂物都没漩涡卷进水底去了,前面老挝人没有被卷进水底都是一个奇迹。水流很湍急,在流动的过程中会不断产生新的小漩涡,水面上也很少见到白色泡沫,即便是泛起一些白色的浪,也很快破掉,无法形成浮在水面上的泡沫。
水面上干干净净,干净的就像擦过一百遍的桌面,如果它是静止的都可以映出人的脸。可是水面下我们看不到半点,我的手电照到另一个老挝人的位置时夹角太小,对水面的穿透力被大大削弱。流动的水和漩涡也对手电光有很强的反射和折射作用,独眼兽照在水面上更多的是泛出大片磷光。
也许我站起来会有所改善,可这对我来说难度太大,我没有冒这个险。
相对于我和布阿松紧张的样子,独眼兽灯光下的老挝人则平静的可怕。我觉着此刻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紧张起来,他的松弛态度让我觉得,似乎他已经失去了紧张这种神经。
不过对我和布阿松来说,紧张和刺激才刚刚开始。
就在我和布阿松全神贯注的紧盯着水面时,独眼兽灯光下的水面突然沸腾般向上翻腾起来,就如水底涌出了一眼巨大的泉,要在这里喷出水面。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泉水喷涌出来的景象,因为这股似喷涌形成的沸腾状水像的中心,是老挝人趴伏的木头。而老挝人趴伏的木头在急流中速度很快,可是喷涌的中心却没有改变。
这就说明,这个喷涌状水像是在随着老挝人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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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飞翔的老挝人
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发觉老挝人行为诡异后,我就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反常表现。在水面翻涌的瞬间,我就做出反应。独眼兽又被我塞进嘴里。我要空出两只手来面对未知的危险。
独眼兽的尾端有一道凹槽让我可以咬住它,否则它早就在前几次危险遭遇中丢掉了。可它的这个设计也让我含在嘴里时有一种莫名的抗拒,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到了必须要空出双手的地步,我是十二分不情愿把它塞进嘴里的。特别是它的直径,又如此契合人体的某处特征,让我想想都要呕吐。
在空出两手后,我不由自主伸手掏出手枪。出于危险之下的自我保护意识吧,尽管我还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危险,可是除了牙齿我就只有这支手枪。
布阿松同样把手里的木棍横在身前,两条腿夹紧了木头,身子微微前倾,我看他有危急时刻跳下水去营救另一个老挝人的想法。这太冒险了,这里的水流和漩涡可以瞬间吞掉他,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可选方案。可是我又不可能说服他,甚至没办法准确表达我的想法。
我放马上弃了劝说他的想法,我想对面的那个人如果换做是胖子,我也不会放弃的。我迅速从背包里掏出那捆绳子,把绳子一头系在布阿松腰上,另一头系在我自己腰上。这样,无论我俩谁落水,只要另一个人在木头上,就会被拉上来。
在我给布阿松系绳子时,布阿松回头看了我一眼,在独眼兽刺目的光下,我看到他眼睛里有水。不过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流露太多情感,应该是心情太紧张和压抑了吧。
我理解他的心情。
我这么做其实对我也极其危险,如果他真的选择了不顾一切跳下水救人,那在我拉他回来的同时,同样有被他拉下水的可能,甚至这个可能更大。如果我不把绳子的一头拴在自己腰上,我一定是安全的,可是我绝对没有可能拉他上来。道理显而易见,在防止他不被水流冲走的时候,我首先要保证自己在木头上。这时候,抓住木头才是最关键的,我没有能力在抓住木头的同时,还有余力抓住绳子。
经过这段时间配合,我和两个老挝人有了一定的默契,特别是布阿松。他看了一眼我在做的事,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应该是觉着自己不会轻易死掉吧。我想,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一定的信任。
这时候向上涌起如沸腾的水达到高*潮,随着涌起的水,水中泛起无数细小的水泡,让老挝人趴伏的木头附近的水变成了一片白色。而且水位似乎都被抬高了一截。
突然间,老挝人和他的木头飞了起来。
尽管我的注意力已经高度集中,想到了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但这个变化还是让我猝手不及。我摇动脑袋,让独眼兽的光向空中照去。万幸,独眼兽手电的光圈已经调在最大,虽然我的反应没有跟上老挝人飞翔的速度,可也没有让他飞出独眼兽的光圈。
空中的老挝人和木头已经分开,木头裂成两半已呈下坠之势,老挝人却还在向上飞,而且飞行的方向就是我们的流向航道。他开挂了,我自语了一句赶紧抓紧木头。他如果落在我们的航道上,我们真有可能救他上来,我要做的是照明他落水的方位和准备应对布阿松跳水救人。
老挝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以一个范佩西鱼跃冲顶的姿势落进水里,真不知道老挝人怎么想的,也许是为了增加落水的面积,不至于一下子沉到水底。可是这么个姿势平拍在水面上,也要把人拍个半死吧。
好在他的这个姿势起到了预想的作用,老挝人在水里只是略微一沉,就马上浮出水面。在老挝人落水的瞬间,我眼前的布阿松就跳进水里。
我已经做好准备,手枪早就塞回怀里,我骑在木头上,两只手抓住正在往水里落的绳子。嘴里的独眼兽始终照在最前面的老挝人身上。布阿松在水里的速度不可能比木头的流速快,可是前面的老挝人也没有落在很准确的航道上,稍微偏离了一点,布阿松必须要赶在木头漂过去之前,游到那个老挝人身边并抓住他。
这绝对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老挝人飞落的地点离我们不远,而木头顺流的速度却远超布阿松横向泅渡的速度,布阿松如果在这段时间抓不住那个老挝人,我就要帮他做出选择,把他拉上来,放弃营救那个老挝人。
暂时用不到我出力,只要打好照明就好,可是我要时刻做好准备,待到绳子绷紧的一刻或布阿松抓住那个老挝人的一刻,我就要把一个或两个人拖上来。坦率的说我的压力也很大。
老挝人飞行的距离够远,应该说是从我们航道的右边远处飞到了航道左边近处。我当然不相信他有飞行能力,可是我也没时间追究这件事,至少我不可能把独眼兽照向他起飞的方向。
嘴里咬着的独眼兽限制了我脖子的运动,水流使我们的位置不断变化,我不敢有丝毫时间让独眼兽的光离开老挝人,甚至不敢有丝毫时间走神。可是我知道没有灯光的地方是漆黑一片,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危险,在向我或者布阿松或者另一个老挝人逼近。除了毛骨悚然,脊背发凉我不能做任何事,甚至祈祷对我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我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不允许我有一丝分神。
我骑着的木头很快超过了布阿松,我是面朝前骑在木头上的,这时候我就要转动脖子,让独眼兽的光始终照在沉浮不定的老挝人身上。布阿松已经进入独眼兽的光圈,这是个好兆头,我终于看见他了。我的手电光只能照在另一个老挝人身上,布阿松的进度我只能靠猜,现在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光圈里,他俩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
我逐渐转动脖子,脑袋非常夸张的向后扭,这个姿势很考验我脖子的柔韧性。可是我又不能把身子转过去,这种大幅度转体动作会让照明不稳定,特别在这根木头上,又在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我做不到。
ps:周一,说好的支持呢?这一段故事应该很紧凑和紧张,我也尽量这么写,可是时间只允许我每天写一点,有可能会让故事的紧凑性失色几分。上传前我会检查稿子,如果还有错请大家提醒我。谢谢。
第二百零四章 蛋疼
我手里抓着一点绳子,并没有完全放出去。我要让自己有时间作出判断,简单来说就是手中的绳子绷紧的瞬间,我要有时间趴下抱住木头。
现在,布阿松需要我照明,我必须坐直身子,从这个不太高的高度把光照在那个老挝人身上。如果我手里不存留点绳子的余头,绳子绷紧的瞬间就是我被拉下水的一刻。当然我也不可能趴在木头上给布阿松照明,那个高度在水急浪高的状况下,起不到照明作用。我抱住木头的一刻,应该是照明已经无关紧要的一刻。那一刻应该是成败已定,我要做的是不要被拉下去和拉水里的人上来。
我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左手虚握着绳子,两只眼紧紧地盯着正在接近的两个老挝人,手电光要不间断的调整。我的身体随着水流上下起伏,左右摇摆,而我却要让独眼兽的光保持恒定,可想而知我的脑袋在做着怎样频繁运动。不过我做的很成功,在最大的震动时,那个老挝人也没有离开独眼兽的光圈。就好像我体内有个陀螺稳定仪。
相对于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布阿松就是在拼老命了。光圈内的他在横向水流冲击下,身体倾斜的很厉害,可是他依然在破水前进,真无法想象他怎么做到的,我在远处看着都感觉到崩溃。
另一个老挝人偶尔有划水的动作,可是他的动作不大,还很僵硬,作用也不明显,并没有向我们这边移动的意向,充其量就是保证他不被淹死。我想,他没有意识到布阿松在向他接近,当然独眼兽的光直接照在他脸上,让他看不见布阿松在接近他,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布阿松的努力收到了成效,我清晰地看见两个老挝人抱在了一起。在布阿松向我举手做了个成功手势的同时,我手里的绳子也突然绷紧了,我毫不迟疑的松开手里的绳子,一下子趴在木头上,两只手紧紧地抱住身下的木头。
腰上的绳子突然绷紧的一刻,巨大的拉力险些把我拽进水里,我有准备的身体偏向木头右边抱在上面,即便这样都险些失手。我拼命抱住木头,身体却被拖着向木头尾部滑去,我的胳膊和胸部、肚皮被树皮擦得火辣辣的疼。
此刻,我心中真的生出绝望,我没想到这股突然产生的拉力会这么大,大到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止不住向后滑。绝望让我的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似乎下一刻我就要被拖进水中,不过此刻注意力在集中也于事无补。似乎我牵扯进那次沙漠考古事件后,总在生与死之间挣扎,我的思绪开始混乱和发散,已经开始准备临终遗言和祈祷。
可是下一刻,我的注意力被迫再次集中起来。令我注意力集中的是来自下体剧烈的疼痛,险些让我死过去的疼痛。
不用看我就知道是什么,靠近木头末端的地方有一根凸起的树杈,我爬上木头的时候还借过它的力。现在我的下体正卡在这根树杈上。剧痛让我忘记了庆幸,其实这也让我无法庆幸起来,我觉着这一下已经让我丧失了某种能力,很明显是蛋疼的感觉,我觉着它碎了。
牙齿咬在独眼兽手电上发出咯吱的响声,似乎牙齿都要断掉或合金电筒外壳要被咬断,涎水顺着手电往外流。两眼看东西都出现模糊状况,感觉眼球往上翻。我知道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功能,我马上就要进入昏迷状态,可这会要了我们的命。最关键的是我这一下子要白挨了,蛋碎的没价值,还特么临死前遭这份罪。
我心里的强烈不甘让我睁大眼睛和抱紧木头,心里更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闭眼,我要活。
要感谢冷水不断地拍上来,配合我还在坚持的精神,让我能在半昏迷状态下抱住木头没有松手。咬在嘴里的独眼兽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嘴巴终于能合上了,可嘴里的血腥味又令我作呕。我不知道是刚才咬独眼兽手电太用力把牙咬断了,还是牙床破了,可是这么重的血腥味让我知道流了不少血。不过嘴里没有疼痛感,也许这点痛被下体剧烈的痛掩盖了。
我拼命抱住木头,身体尽力往前移动,可这起不到丝毫作用。我卡在树杈上的下体,成了拉住两个老挝人最给力的一个点。
最初的拉力是最大的,当两个老挝人随着惯性被我拖着向前行进时,拉力均匀起来。下体最强烈的疼痛也逐渐缓和,可是我没有能力往前移动一点,最多就是保持下体不要和树杈在产生新的撞击。对此我已经很满意了,我已经认命和接受可能性*生活有可能不能自理这个现实,我只求不要让我在遭受一次非人的痛苦。
我不可能有余力拉两个老挝人上来,能把自己固定在木头上已经让我竭尽全力。现在我们两方都在黑暗里,独眼兽虽然掉进水里,可我提前把它绑身上了,并不担心弄丢,独眼兽手电又有防水功能,我也不担心它在水里会坏掉。
我能感觉到腰上绑着的绳子传过来一阵阵剧烈的抖动,有点像钓鱼时鱼咬钩后挣扎引起鱼竿的抖动,我知道那是布阿松用力拉绳子,向我这边接近造成的。我可以想象的出,布阿松带着一个人要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要多困难,可是我确实爱莫能助,还要承受因此造成的二次伤痛。
我相信为了救那个老挝人,我和布阿松都竭尽全力了,可到目前为止,我还无法确定我们是否会成功,我觉着越往后我们的体力消耗越大,能否坚持到把那个老挝人救上来我没有一点把握。为了增加一点摩擦力,我把脸都贴在木头上,如果木头上有任何凸起的东西的话,我相信我一定会用牙咬住。
就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事情似乎在向好的一面发展。随着布阿松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阻力似乎小起来,我的下体第一次离开了那根让我爱恨交加的树杈,我可以笨拙而缓慢的向前爬行了。
在我有能力把一只手松开木头而不会被拉下去时,我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把绳子缠在树杈上。营救初始时间紧迫,我和布阿松既没有想都水中的阻力会这么大,时间上又不允许我们仔细考虑。现在我有了机会,当然要首先把我解放出来,这样也方便我实施救援。
第二件事就是把独眼兽手电重新拿到手中。结果却让我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ps:朋友们太给力了。让我们把成绩保持下去,可好?
第二百零五章 危险在哪里
无论在给布阿松照出目标的时候,还是抱住木头享受蛋疼感觉的时候,我的脸都朝向左侧,就是飞翔的老挝人落水的位置。此刻我当然还是把手电光照向这一侧。
不过经过刚才一小段时间脱离视线,两个老挝人已经不在刚才那个角度和距离上了。我坐起来的很困难,要避免又无法避免下体跟木头接触,只要我略微活动一下,蛋疼的感觉仍让我欲仙欲死。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夸张姿态坐在木头上,如果要给这个姿态一个评价的话,那就是两个字,猥琐。
手电光像逐行扫描仪一样从远往近扫描,很快我就发现了两个老挝人,他们两个人距离我之近让我都有哭一场的冲动。终于要把三个受难的人聚在一起了,我把独眼兽咬在嘴里,忍着剧痛去拉绳子。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把他们两个人拉上木头。
我的动作让手电光晃动的很厉害,低头找缠在树杈上的绳子,也让手电光暂时离开两个老挝人。当我抓住绳子,抬起头,又把独眼兽照向近在咫尺的两个老挝人时,两个老挝人的表情却让我不寒而栗。
另一个老挝人不单纯是力气用尽了,更像是受伤的样子,他不但趴伏在布阿松背上,看他俩如连体人一般的紧密,更像是被布阿松缚在背上。在独眼兽灯光下他一直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刚才看到他俩时也只有布阿松在拼命拉着绳子,逆流往前攀。可是现在,两个老挝人同时向我挥手,动作古怪而激烈。特别是被缚在布阿松背上的老挝人,如突然间注入生命力般挥动着两只手,面部表情更是狰狞可怕。
我看到这一幕的第一个反应是他们遇到麻烦了,而且这个麻烦来自水下。因为在水面,在独眼兽灯光下没有明显的危险,而独眼兽的光圈覆盖直径至少有七八米,可见范围内没有任何东西。
不管他们碰到什么麻烦,首先要把他俩拉上来,看他俩的表现,这个麻烦让他们恐惧到极致,应该是个**烦。我艰难地抬起一条腿,用脚抵住身前的树杈,两只手同时抓住绳子。这一刻,我已经处在极度危险下,身体根本无法保持平衡,稍微一个大点的旋流或浪,就能把我掀下木头。
可是看着他俩的表现,我知道我的动作或反应慢一点,他俩碰到的那个**烦就会要了他们的命。我只能赌一次了,赌我能在最短的时间把他俩拉上来,而且这个过程中不会碰上致命的旋流。当然,我需要布阿松配合我,两头一起用力会缩短这个过程,我也相信布阿松会比我更拼命想要上来,毕竟直面危险的是他。
目前,我每一次用力都会造成身体的剧痛,特别是拉绳子这种活,又把背痛加剧了。如果不是嘴里咬着该死的独眼兽,我是一定要大声宣泄出来,喊声可以缓解或转移疼痛。这是我的心得。
我在拉绳子时,为了加快速度注意力是十分集中的,独眼兽自然准确的照在两个老挝人身上。可是我看到布阿松没有如我所料的配合我,他没有攀绳子前进。
我看到两个老挝人在我用力拉扯下在向我接近,可他俩没有丝毫兴奋的表情,见鬼一样的表情更加明显。布阿松仍旧只用一只手抓住绳子,另一只手握拳在空中击打,好像他身体周围有一只看不见的魔鬼。可令我恐惧和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我,就好像他要拼命打死的那个魔鬼就是我。他在等着我把他拽过去,然后给我致命一击。
这个诡异的场景让我毛骨悚然,我当然不相信布阿松疯掉了,而且我马上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他们在警告我。的确有一个**烦,不过在我这里。
在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看见布阿松的口型在重复着一个词:毒雾。
我的脑袋顿时就懵了。布阿松在重复几遍这个词之后,突然放松了抓住绳子的手,转眼,两个老挝人就消失在独眼兽的灯光里。
毫无疑问,危险在我这里,两个老挝人应该是怕极了这个危险才会弃我而去。不过我仍要感谢他俩冒着危险给我报警。
“毒雾”这个词,是布阿松说过最多的一句老挝话,也成了我最熟悉的一个老挝单词。我觉着布阿松说别的单词,我不会单纯从口型上就能理解,但是这个词我马上理解了,他在告诉我有蛇。
直觉让我觉着危险只会来自是那条巨蟒或那群赤红色小蛇。它们几乎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一路,特别是那群赤红色小蛇,我觉着它们会一直追我们到地狱。它们真是一群应该存在于地狱的畜生。
很奇怪。通过两个老挝人的表现,我知道危险近在咫尺,可是我没有惊慌失措或恐惧到不知所措。我似乎又进入那种玄妙的感觉,尽管不可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是我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不会因此犯下无可挽回的错。甚至身体的剧痛都减轻了,我可以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动作。
我首先扔掉了手中的绳子。老挝人已经离我远去,把他们拉上来已经无法实现,松掉我手中的绳子只不过是让他俩距离我远一点。既不会因此让他俩彻底失联,因为绳子终究还是缠在树杈上和绑在我腰间的。又可以让他俩远离开目前的危险。
虽然他俩的举动有背叛的嫌疑,可是我能理解。如果因此能使他俩获救,我不会埋怨他们,我也不认为他俩在现场会对我有所帮助,反而是另一个老挝人半死不活的样子,很有可能成为我的累赘。
然后我的身体自然后仰,在这个过程中,我面向左侧的脑袋向右侧转动。
我的视线一直在飞翔的老挝人所在的方向,危险不可能在那边,否则我早就发现了。无论危险来自巨蟒或是赤红色小蛇,方向一定是我的右侧。
独眼兽手电的光跟我的视线是平行的,白色的光还没有照到右侧水面,我就看见了要命的危险。
ps: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写得很吃力。求安慰。还有,书评区一个小妮子要我请她吃海鲜,这个,等我从起点拿到钱再说吧。你知道的,我到目前还在无偿取悦大家。
第二百零六章 独眼巨蟒
手电光随着我的脖子转动,而我又更倾向于危险来自水下,也就是那群赤红色小蛇,所以我转头的幅度很大,动作很快。白色的光在刚转到右侧,光柱还在半空中时,一个黑色闪着鳞光的东西出现在我视线里。我大幅度转动的脖子硬生生停住,好在独眼兽的光圈放在最大,即便是我转头的动作有点过,也没有让它出去我的视线。我眼前是那条巨蟒。
它离我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它太庞大了,巨大的头扬起在半空中,好像一下子就能扑到我眼前。难怪老挝人会狼狈的弃我而逃,这个压迫感太大了。
我的手电光轻微调整两次,锁定住巨蟒的脑袋时,我的背才重重地落在木头上。背部落在木头上的同时,我已经拔出手枪,对准了眼前的巨蟒。如此短的时间做到并做好这件事,放在平时我绝对做不到,越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我越能保持冷静,这也许是我数次死里逃生的原因吧。
巨蟒的头探出水面三米左右,巨大的嘴已经张开,似乎下一刻就要扑过来把我吞掉。顺着分岔的舌头和嘴角还在往下滴鲜红的血,看来我给它造成的枪伤和照明弹灼伤至今未愈,而且因此造成的心理阴影也很明显。这么近的距离,巨蟒通过气味和热敏应该很确定它对面的就是它的仇人。可是这条巨蟒犹豫了,在发出“哧哧”的威慑声后,它居然没有立刻对我发起进攻。
我背部伤在右边,此刻重重躺落在木头上,疼痛同样从右边开始辐射到全身。好在我右臂的脱臼已经痊愈,至少不影响活动,这点很关键。我很自信自己的枪法,这支m9制式手枪的准确性也毋庸置疑,它的后坐力也远小于国产64式手枪,这些有利因素让我对击中巨蟒很有信心。
可是背部的剧痛让右臂的活动范围大受影响,单纯保持一个固定姿势,造成的伤痛还小些,不会影响到射击的准确性。可是我的右臂随着大蛇微微晃动的头颅,不断调整射击角度的时候,拉扯背部肌肉造成的疼痛让右臂在微微颤抖。
真要命。我现在躺在木头上,这个姿态绝对有利于向上射击,可是不利于稳定身体。在木头上,趴伏才是最稳定合理的方法。我目前只能用两条腿夹住木头,可木头的直径之大,让我不可能夹住它,再说了即便是夹得住,反关节用力又有多大力量,几乎是杯水车薪。实际上更大稳定身体的力量来自左手,我的左手牢牢地抓在一块树疤脱落,被雨水掏空的树洞里。
可是现在,在巨蟒不停摆动的头颅牵制下,我的右臂随之微微移动角度,疼痛让右臂颤抖的愈发激烈。我瞄准的是巨蟒的另一只眼睛,它那只被我打瞎的眼睛是黑洞洞的,在独眼兽的白光下,可以看见黑洞里还在往外流血。它应该是被我打怕了,在头颅晃动的过程中,另一只闪着光的眼睛在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我。我颤抖的右手根本没有把握瞄准它。
没时间犹豫了,如果它失去耐心率先发动攻击,即便我击中目标,它那庞大的身躯也足以将我撞死。
我一咬牙,松开抓住木头的左手,两只手同时握住手枪,脑袋拼命后仰,让独眼兽的光圈正中心,圈住巨蟒的头,同时扣动了扳机。
我这个姿态不可能保持很久,只要有一点大些的旋流就足以把我掀下木头,我必须在身体失控之前发射出全部子弹。我有信心在子弹发射完之前击中目标。
在m9枪口喷出火舌的瞬间,巨蟒晃动的头颅却突然不见了。它消失在独眼兽光圈最亮的中心区域,却没有逃出独眼兽的大光圈,可是它的这个动作让m9的子弹射在空处。巨蟒以惊人的速度潜向水里,这个速度比自由落体速度快无数倍,就好向水底有一根拉伸到极限的弹簧,而我的枪声就是弹簧发力的指令,一刹那就将巨蟒拉进水里。
我的反应不可能快过这个变化,可是我也没有就此作罢,枪口随着巨蟒的方向甩过去,子弹跟着巨蟒射进水里。
为了完成这个动作,我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向右侧倾,体重全部压在受伤的右背上,剧痛让我的头发都竖起来。我的嗓子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咕噜声,伴随着这个声音,我打完了弹夹里的子弹。同时,我恢复正常了。
剧痛让我虚脱,也让我无法再保持清醒和冷静。我平躺在木头上,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就像打摆子一样。目前我能做到的就是不要扔掉手里的枪,独眼兽已经落在胸前,我身上还有一个弹夹,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换弹夹。剧痛让我不由自主的咬紧牙,脸上的肌肉扭曲到僵硬,眼睛盯着空中无尽的黑,脑子里一片空白。
枪声,我的耳朵里竟然听到枪声的回音。没想到枪声竟然能传这么远,而我们的喊声甚至传不到相邻几米远的人耳朵里。我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我要拼命的睁大眼睛才能保证视线里有东西,可眼前的一切还是不可避免的模糊起来,包括黑暗。
突然,我感觉到身下的木头一沉,眼前出现了一片水。一种失重的感觉,好像要坠入深渊,或是进入了水底。我模糊的视觉和不太清醒的头脑,让我对此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反而有一种好奇感。我觉着我僵硬的脸上都露出一丝笑。
下一刻这片水就降临到我身上。它不是当头拍下来的,而是从木头的前端,也就是我的头顶方向冲击过来。我直接被这个水流掀起来,不过我两条腿机械的夹住着木头,这点力量让我没有被冲击飞起来。可是也很狼狈,我被这个水流从仰面冲击成趴伏的姿态,并以这个姿态在木头上向后划擦过去。
一直到我的脸要撞在那根突起的树杈上时,我才伸出左手抵住它,没有被撞死在上面。
ps:真不容易赶回来发出这一章。求安慰。
第二百零七章 我也能飞起来
冷水没有可能缓解伤痛,却让迟钝的神经受到刺激,两只眼睛也明亮起来。趴伏的姿态让我很轻易发现了独眼兽手电,就落在身边的水里。我首先让它再一次回到我嘴里。
水面上没有巨蟒的影子,也看不到老挝人。我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既为自己死里逃生庆幸,又极度担心两个老挝人的安危。我不认为巨蟒会就此退去,目前水里的两个老挝人比我更危险,大蛇极有可能改变攻击目标。如果是这样,他俩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
不过,我很快发现我的担心多余了,虽然我没有找到两个老挝人,可是巨蟒很快出现在独眼兽的白光下。它尾随在木头的后面,巨大的身躯就像一根可以扭曲的烟囱,在木头的侧后方时隐时现。
我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个弹夹。不过,这是我换弹夹最慢的一次,我已经尽力加快速度了,可是木头在水里非常不稳定,水不断地拍打在我背上,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在换弹夹上,要不断的稳住身体,避免被掀下木头。
这根巨木在前面的水流中,没有出现过这么不稳定的状况,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没有时间回头去看。我目前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危险上。
巨蟒并没有潜入水中,就贴着水面前行,而且它的速度比我快,在很明显的向我逼近。我已经处在木头的后部接近尾端,身前就是那根突起的树杈,木头很不稳定,我无法仅依靠双腿夹住木头保持稳定,甚至有随时被掀下去的可能。水流也异常暴虐起来,不断有浪拍打在我的背上,我不知道行进的前方发生了什么,也不可能有时间回头去看,但是我可以估计出来,前面很可能有一个大漩涡或非常剧烈的乱流。
我的左手要抓紧身前的树杈,即便这样,身体仍被巨大、有力的浪拍打的乱晃,举着手枪的右臂根本稳定不住,不要说瞄准巨蟒的眼睛,就是把枪口对准大蛇都很难做到。可是巨蟒此刻却突然发疯起来,蛇头昂出水面一米左右,快速向我冲来。
我的左手无法离开树杈哪怕一秒,身体就像骑在野牛背上的牛仔,剧烈的颠簸着。这种状况下,下体不可避免的和身下的木头进行着剧烈的碰撞,同时右臂又要不断修正因身体颠簸而改变的射击角度。身体的剧痛和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我彻底崩溃,我知道这次没有侥幸的可能,我两眼冒火盯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大蛇,我已经把我所有的怒火发在这条该死的大蛇身上。
这个谷地的生物圈透着诡异,似乎对外来物种有着极强的排斥心理,一定要将外来者赶尽杀绝似的。而且看起来还颇有配合,我现在怀疑我们是被赤红色小蛇赶到这里来的,在他们一路驱赶下我们才跑到这里。而它们的目的似乎就是让我们来给这条巨蟒当点心。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满足你们,而且我打算让它们更爽。
这条该死的大蛇被我打瞎了一只眼睛,内脏也应该遭受重创,可是这个教训看来还不够深刻。那我就撑死你,让你用生命来领会这个教训。我迅速计划了一下,我打算以身饲虎。我知道这样一来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也很小,可我没有更好的主意,逃无可逃,拼又拼不过对方,只能采取这个险之又险的招数了。
我腰间有一柄用来割绳索的匕首,刃口锋利钢火也很好,它能否起到预想作用,是我能否活下来的保证。我的计划是让它吞掉我,更准确的说我打算跳进它嘴里。它没有啃噬撕扯的牙齿,只能把猎物完整的吞到肚子里,在进入它胃里之前我应该还是活着的。在木头上,在目前这个状况下,我不可能击中它的眼睛,而击在它身体的鳞片上几乎没什么作用。如果跳进它嘴里,我可以把m9弹夹内十五发子弹全部射入它体内,只要有一发子弹击中它的重要器官,立刻就可以要了它的命。然后我再用匕首割开它的肚子逃生。
计划听起来好像很可行,其实是在自杀。计划的前半部分是可行的,我有把握让这条大蛇给我陪葬。可是要用匕首割开巨蟒的肚子就有点想当然。它的食道可以挤断我身上任何一根长些的骨头,在进入它胃部之前,我能活着或昏迷前射完全部子弹就算胜利了。刨开它的肚子出来只是自我安慰的**。
不过我还是打算在最后关头,在跳进大蛇嘴巴之前拔出匕首,只当给自己留点念想。
开始吧。巨蟒大嘴的腥臭热气已经喷在我脸上,我嘶吼着松开左手向腰间摸去,右手的枪却乱颤的没有方向。好在我目前已经没打算射击,否则即便近在咫尺,子弹也不可能击中巨蟒。我的左手已经摸到匕首套子,只要掰开搭扣匕首就到手了,同时我的两条腿已经微微屈起,准备随时向前跃起。
突然,屁股下面传来一个巨大的震动,感觉好像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下向上袭来。双重蛋碎的感觉让我两条腿瞬间失力,摸到匕首套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按向木头,想藉此缓解蛋疼的感觉。可是向下伸去的手没有触摸到木头,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把我掀上半空。
我嘴里依旧响着那个嘶哑的长音,因为还咬着独眼兽的缘故,声音不响而且很沉闷。随着这个古怪的声音,我越飞越高,瞬间与巨蟒的视角发生了逆转。
巨蟒张开大嘴扑向我时,因为它的高度稍高于我,我是无法看见它眼睛的,而且持枪的手抖得像患帕金森症后的阿里,让我彻底失去了击中它眼睛的念头。可是现在,在这个瞬间,我的身体在半空中是稳定的,而且从高处可以看到大蛇的眼睛。天赐良机。嘶哑的声音随着我大脑的想法有了变化,似乎是兴奋的,或是紧张的,声音有了古怪的韵律。
我没有错失良机,两手握住手枪扣动了扳机。
ps:今天上架,打开作者专区才看到这个消息。这一章应该是最后一章免费章节了。中午前会开单章求一下首订和月票,这里先向大家汇报一下。求大家支持本书,请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支持。谢谢。
第二百零八章 在漩涡中窒息
我的反应够迅速,可我的身体很不给力,即便有左手帮助稳定手枪,颤抖的右手还是让子弹偏离目标,击在巨蟒头部的鳞片上。巨蟒在枪声响起的瞬间,粗大的身躯突然向一侧甩去,这个动作让它那只没有失明的眼睛藏在暗处,并且转眼没入水中。
我痛恨不给力的右臂,可也没有放弃痛击对手的机会,子弹跟着甩动的蛇头射进水里,虽然没有击中它那一只眼睛,可另一只已经失明的眼睛又被我补了几枪。从那个眼眶里是可以重伤到巨蟒的,那里是手枪唯一能给它造成伤害的地方。
我看着巨蟒消失在水面,接着我也落入水中。太仓促,我没时间调整落水的姿态,其实我宁愿脑袋先入水,也不愿意身体的其他部位先接触到水面。目前来说,我的脑袋似乎是唯一没有受伤的部位,他的抗击打能力最强。
不过落水后一切都不重要了,冷水又一次麻痹了我一部分感官,痛感也包括在内。我刚刚挣扎着把头露出水面,腰间突然传来一股要将我切成两段的力量,我又一次被拽进水里。
是连接木头的绳子把我拖进水里。好在绳子的接头鬼使神差的转到了身后,我的身体在这股巨力下被叠了起来,如果受力点在我身前,我的腰椎大概会被反向折断吧。
没时间感慨,我要设法让自己回到水面去。绳子的巨大拉力让我身体做不出抗争的动作,似乎只能被反着身子拖行。可是我记得布阿松在绳子拖拽下,并没有沉在水里,而且他们当时还是两个人。
我不相信这是我的体重超标或身体密度超常造成的,应该是水里有乱流或漩涡。果然,我的判断很快得到证实,我感觉到身体受到两个力量的拉扯。绑在腰间的绳子是其中的一个力量,这个力量的方向是向上向前,另一个力量是向下,而且有明显的旋转性。我进入一个大漩涡了。
独眼兽手电漂在我眼前不远处,在巨大的水流冲击下,它在水里不断地转动,光线如舞台激光般往四面八方照射出一道道白光。我想设法自救,自然离不开照明,当我伸手抓向独眼兽手电时,才发现手里的枪不见了。怎么丢的我都没注意到,不过在刚才那股巨力下,没被绳子腰斩都是万幸,手里怎么可能还抓得住东西。
我伸手抓住手电把它塞进嘴里,用还算灵活的左手反关节抓住身后的绳子。我首先要让自己转过身来。
我尝试了一下,转过身来几乎不可能。绳子的接头虽然不是活扣,不会越勒越紧,也可以把接头转到正面,可是转身正面阻力大得惊人,我如果正面迎接水流冲击,还是有可能被水流把我反关节腰斩,或是绳子不堪阻力断掉。可是我也不能被倒拖着一直到淹死。
虽然不能转身,我还可以采取别的办法。我用左手拉着绳子,右手把绳子的接头转到身前,然后一挺身,把身体直起来,让身体顺着水流的方向。这样好多了,至少视线开阔多了,不像刚才眼睛只能看见身后的情况。
不过正面面对水流,眼睛承受的压力很大,看见的东西都是变形的,包括水流。独眼兽的光在水里本来就有折射,眼睛受到水压影响,看东西又变形,这样一来眼前的一切更加光怪陆离起来,让我无法短时间判断出漩涡的方向,更无法做出相应的对策。
时间不允许我留在水底下,肺部已经出现憋得难受的感觉。我顺着绳子的方向,把上半身微微上扬,水流在我身下形成一股向上的托力。很快我感觉到这股向上的托力起到作用,使我摆脱了涡流对我向下的引力,并逐渐向上浮起。
这个过程很缓慢,而缺乏氧气的肺则分分秒秒逼迫着我的神经。我的脑袋扬起的幅度很大,这样独眼兽手电可以照到水面,我的眼睛顺着这道白光计算着自己和水面的距离,觉着在憋死前浮出水面的难度很大。我需要人为地增加上浮的速度,不然浮到水面的很可能是我的尸体。
在目前这个状况下,我很难借助外力,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向前面的木头接近。连接我和木头的这段绳子不长,不会超过十米,绳子的另一头在水面,我只要攀到绳子的另一头,也就出去水面了。我预料到向前移动接近木头的难度,不会比借助水流上浮小,可是只要我有足够的力气,这个法子的速度一定快。
我不可能在这里犹豫,那就等同于等死。抓着绳子的左手一用力,左臂屈起来,右手往前伸抓住绳子前面部分,再屈起右臂。瞬间,右背部的伤再一次折磨起我的神经。冰冷的水起到冷敷和麻痹神经的作用,否则,这一下子就能让我昏死过去。剧烈的运动和疼痛加速了氧气的消耗,窒息感让我的大脑感觉要涨暴。
我对自己说着只需要用力十次就能到达水面,就能活下来,并默默数着。攀着绳子前进的阻力并没有想象的大,让我痛苦的主要来源是背部的剧痛,每一次伸出或屈起右臂都让我感到要死掉。在独眼兽的光能照到木头的时候,我反而觉着不可能活着浮出水面了。剧烈的运动需要大量氧气,我感觉我的肺在剧烈的疼,脑子里出现混乱的画面,独眼兽照在胳膊上泛出灰色。我要被憋死了。
就在这时候,我手上抓着的绳子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力量,两只手同时抓在绳子上都让我险些松手。紧接着,我像一只海豚飞出水面。只有短短的几秒,那几秒钟,我的眼睛是盲的,或是说我没有力气去看东西,所有力气都用来呼吸了。
下一刻跌入水中时,我的嘴巴还是张着的。我拼命抓住绳子,不让自己往后滑动一点,手电早就不知所踪,我也看不见前面的木头。可是我知道我就在木头后面,而且很近,不然木头的那一下随波震动不会把我带出水面。
我要趁机尽快爬到木头上去,在水里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第二百零九章 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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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身体异常僵硬,特别是右边背部引起的辐射到右臂的剧痛,让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木偶般生硬。缺氧的大脑还处在不清醒状态,无法指挥四肢协调工作,明明想着屈左臂伸右臂往前攀,左手却松开了。这一下差点让我滑向绳子的末端,我马上停止了所有动作。
这个状况即便我不清醒也深知不妙,我没有能力爬到木头上去,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向后滑和不要沉入水中。唯一庆幸的是可以肆意的呼吸空气。
绑着手电的绳子不长,手电应该就在我身后一米左右的地方,不过我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我觉着也不需要照明,木头就在前方,我感觉得到。目前木头抖动得很厉害,我经常被它突如其来的震动带离出水面,又重重的摔在水里,似乎这根大木头有点不堪重负,在这个漩涡里难以支撑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能否爬上木头似乎已经不太重要了。
随着血液里含氧量的提高,我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能够进行正常思考,可是两条胳膊酸麻的厉害,抓住绳子的手也已经达到极限的颤抖着。我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攀爬类训练,可是野外工作这么多年,这类锻炼不少,两条胳膊和十根手指都很有力量。我可以用一根手指吊住身体做引体向上,两根小指的力量都可以挂住身体一段时间。可是现在我的双臂竟然脱力了。
我知道这主要是伤痛消耗太多体力造成的,正常情况下我的体力没这么容易告罄。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更危险了。目前这个状况,没有任何可以可依赖的东西,本以为可以冲过大水的巨木也已岌岌可危。一切都要靠自己。可我现在这个状态。即便有机会出现也很难把握住,更何况此刻如果出现生机也是转瞬即逝的那种。我的身体状况已经很难应对这种局面。
不过我没有放弃的打算,我的求生愿望还很强烈,为了增加一丝生的希望,我努力侧过身子,我要首先把独眼兽拿到手里。
侧过身子这么个动作我都做得很吃力,体力透支的情况下,保持身体协调性都成了一件难事。我要在这个过程中,保证身体呈一个仰角。也就是上半身特别是脑袋不要扎水里去。在巨木拖拽下我的速度很快,一旦身体角度不对扎进水里会很快进入深处,后果想想都让我不寒而栗。
就在我费力调整身体姿态的时候,我脊背上被某件东西狠狠地击了一下,好像是一根棍子。我刚刚侧过来的身子被一下子打得趴回水面上。这根棍子敲在我脊背左边,如果敲在右边我估计当场就能让我疼得昏死过去。不过这一棍子也很不好受,力量太大,我被打的在水面上翻了个身,我不断地调整着身体的姿态,以防身体翻转的时候钻进水里。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我最终定格在仰面姿态时,我还在水面上。不过这个姿态对双臂要求太高,我的两条胳膊几乎是反关节在头顶。脑袋还要拼命向上探起来,样子一定很难看。可是这个姿态对背部的影响更大,剧痛让姿态难看否成了浮云,右手不受控制的松开了绳子。全身的力量一下子集中在左手上,身体也不由自主的侧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绳子在左手里一点点往外滑,目前的体力已无法让我用一条胳膊支持住全身的重量。我可以顺势趴到水面上,用右手协助抓住绳子,可是我没有这么做,目前的姿态可以帮助我找到独眼兽手电和刚才袭击我的东西。
这太特么扯了。在这个到处是旋流的水里,十多米长的木头都无法保持稳定。可仍有东西在袭击我,太不正常了。我没有看见袭击我的东西。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脚下有一个发出亮光的东西,那是独眼兽手电。
独眼兽手电沉在水里,光圈照向后面,但是光圈不稳定。手电随着水流波动的幅度很大,水里面被它照出一道一道的白光,白光里没有任何东西。
我用右手抓住绑着独眼兽手电的绳子,捋着绳子把手电抓住。左手里的绳子仍在一点点向外滑,我无力也无暇改变这个现状,我甚至有随时松开手滑向绳子末端的思想准备。当然,这是在我发现袭击我的生物,并且判断出无力与其对抗的那一刻,不过我觉着它能对抗巨大旋流就已经证明其不可战胜。
我右手抓着的手电没有抬出水面,独眼兽手电防水,它在水里的折射要小于从水面往水里照。袭击我的东西在水里,独眼兽在水里更容易发现它。
面前的水里没有任何东西,下面可见范围内也没有东西。一只手抓住绳子很难,巨大冲击力下,体重好像增加了数倍,让左臂有随时脱臼或断掉的可能。可是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身体翻转起来很灵活。我马上翻身照向后面,依旧空无一物。
独眼兽的光圈调在最大,那个能对抗巨大旋流的东西不会是一个小家伙,而且我的反应也够快,没道理看不到它。这让我有点崩溃。因为这样我不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
我把身子又一次转回去,还是要找到那个危险,未知的危险比面对危险对心理的压力更大。
在转身的瞬间,手电离开水面,光圈里晃过一个东西。虽然我不认为它是袭击我的生物,因为它很小模糊到难以看见。可是水流到了这里已经看不到小的漂浮物,这个东西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我迅速把独眼兽的光对准那里,看到那个东西我都快哭了。
是一根绳子。而且就是我手里的这一根绳子,是绑着布阿松的一端。这根绳子绷得很紧,几乎紧贴在水面上,而且在有规律的弹动,每一下都能让紧绷的绳子溅起一蓬水花,似乎非常有力的样子。我一看就明白了,我就是被这根绷紧的绳子击翻出去的。
我心里说不出紧张还是期待,不过我马上把手电顺着绳子向身后照去。看到的却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三道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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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一幕令我脑洞大开的前进方式。
两个老挝人面对面的贴在一起,应该是用绳子把两个人绑在一起的。绑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像是一个连体人,四只手交替前伸拉着绳子前进,速度快的令水流把他俩托出水面。他俩几乎在水面上做冲浪运动,每一次弹起都造成绳子剧烈的抖动,我都担心下一次抖动会把绳子崩断。
不过我很快不为这点小事担心了。独眼兽手电的光圈不但照亮了两个老挝人,同时也照亮了他俩身后的一个东西,是一只巨大的蛇头。
那条被我击瞎了一只眼睛的巨蟒,紧跟在两个老挝人身后,它的速度更快,似乎下一刻就能追上老挝人,并一口把他俩吞进肚子。我拼命地张开嘴大喊,手电光急促的晃动,可这不能对两个老挝人有任何帮助。我想他俩知道身后的危险,看他俩拼命的样子就知道。而我对此无能为力。
巨蟒的头突然抬高了,它和两个老挝人的距离之近,已经到了可以用餐的距离了。对于要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被吞进巨蟒的口中,我简直要疯掉。我的道德观没有达到万物平等的地步,可是同类之间我还是认为不应该分贵贱的,我无法忍受他们两个就这样死在我面前。我更无法忍受的是我的无能。
我的嗓子失声了,张着嘴,瞪着发红的眼睛。我觉着我崩溃了,身上的力气和生命力在瞬间消失掉,生命的价值在此刻都淡化了。
“哒哒哒”
突然,一串清脆的枪声穿透震耳欲聋的水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是我熟悉的ak47的枪声。这个恐怖的伴随着死亡的声音,此刻在我听来却如此悦耳。
我不能忍受两个老挝人命丧巨蟒之口,可我没有把独眼兽的光移开。我要给他俩最后一点希望。
是的,此刻希望来了。
在独眼兽白得发亮的光下。我看见巨蟒的脑袋溅起一片红色,子弹密集而准确的将巨蟒的脑袋削掉一块。大蛇的脑袋像一截木头栽进水里,巨大而长的身子痉挛般的扭曲在一起,转瞬消失在黑暗的水中。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让我的心脏承受了如坐过山车般的刺激。我没有转移独眼兽的光去寻找枪声的源头,我的脑袋还清醒,胖子手里是一支m16,ak47在阿祥手里。除此之外我们没有第三支步枪。至于阿三手里的微冲,作用比我的m9强不了多少,也就是射速快一些,射程和穿透力没什么优势。
能这么干脆击毙巨蟒,子弹如切豆腐般击穿巨蟒鳞甲,削掉它一半脑袋的只能是突击步枪。而且ak47的枪声我太熟悉了,我可以确定这是ak47的枪声,还一定是阿祥干的。也只有他们越南人能这么精确的掌握ak47,我觉着专业的俄国军人都不一定掌握这种技能,就是在开连发的情况下。弹着点集中而精确。
我想有过使用ak47射击的人都知道,这种步枪在单发射击情况下准确性很高,而且它的射程又远。都可以当狙击枪使用。可是它的连发就让人难以恭维,后座力太大枪口跳动的太厉害,子弹往往会偏离目标很远。
子弹在两个老挝人头顶呼啸而过,巨蟒飞溅出来的血液和脑浆溅在他俩身上更加刺激了他俩。两个人贴着水面很快攀到我身边,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崇拜。我觉着那就是看上帝的眼神。
我没有解释这件事,这是缘于我的手抓不牢绳子,身体还在往后滑,哪有精力解释这种事。我把手里的绳子并到他俩手里,我则抱住了他俩。嘴里咬着独眼兽手电示意他俩继续前进。一根绳子承受他俩的体重都让我看得心惊肉跳,我这状态凭自己的力量没希望回到木头上。借助他俩的力量就得增加绳子的承受力。两根绳子承受我们三个人的重量应该没问题吧。
把两个老挝人绑在一起的是布阿松那根带钩子的绳子,绑的时候很匆忙。完全没有考虑舒适性,钩子直接嵌在肉里。布阿松很实在,钩子嵌在另一个老挝人身上,我抓住捆住他俩的绳子才能抓牢两个老挝人,我抓住绳子的时候,那个老挝人很感激的转头冲我呲了呲牙。我低头回应他的时候,看见钩子把他身上的肉撕裂了一块,可能是我造成的吧。他嘴里嘟囔了一句老挝话,我想不是感激的意思。
这个距离在两个老挝人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木头。这时候我才有时间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上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一道白光,异常刺目。我知道那是独眼兽的光,是阿祥吧。那个光距离我们已经很近,大概三十米左右。
我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手电却没有照过去。老挝人身上的绳子很麻烦,绑的时候慌乱,解的时候难度就大。布阿松那个钩子我不会弄,只好给他打亮手电,希望他速度能快一些。木头周围的状况我还没有看,不过这短短一段时间,我们三个人在木头上根本坐不住,随时有被掀上半空的可能,木头抖动的太厉害。我们周围的环境应该很险恶。
越慌乱越出错,布阿松明显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抖动的手几次抓不住绳子。这时候,我的眼睛忽然被几道很亮而且晃动的光吸引过去。是阿祥那边。
他们用手电光在我脸上晃动,似乎在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只好抬起头把目光投向那边。独眼兽的光很刺眼,看起来他把光圈调的很大,我看过去就是刺目的一片白光,而且不止一只手电的光照在我脸上。我一只手给布阿松打手电,一只手要抓住木头,对刺目的光连挡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眯着眼睛咒骂了一句。
阿祥似乎看懂了我说的话,手电光迅速从我脸上移开,我这才能睁开眼睛看清楚对面。不过我看了一眼就呆住了,对面竟然是三道独眼兽的白光。他们两个人打三只手电?想想这就不可能,他们很明显也在水里的某块木头上,即便他们那里水流没有这么混乱,也不可能悠闲到两只手各打一只手电。就为了亮瞎我的眼睛?他俩是逗比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杰克和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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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心里发着感慨,一只手电光突然照回到我脸上,急剧摆动了两下,又向另一边照去。我明白了,他是要我跟着他的光看过去。我顺着这道光转过头才发现,刚才照在我脸上的另外两道光,已经定格在我右前方的某处。
我往那处看了一眼就惊叫一声站了起来。我无法从骑坐姿一下子跳起来,如果能我就跳起来了。其实我在瞬间认为掉进水里都没有我看到的情景可怕,我甚至有跳水逃掉的冲动。
我们目前的位置是这样的。阿祥他们的位置在我的左前方三十米处,他们的手电光从我所在的木头前照过去,照在我们右前方不远处。三道光圈调得很大的光,覆盖范围很大,光圈的中心是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到足以吞没我们的大漩涡。
我们的木头已经处于这个大漩涡的边缘,从我站起来的角度,能更清晰的看见漩涡呈坡状的壁,和它形成的一个大漏斗。漩涡的最大直径已经超出我们栖身的这个木头,它的力量足以将这个大木头绞碎吞没,即便是我们幸运地从它边上擦身而过,独眼兽的光让我看见,在往前一点,就是我们这次泅渡的终点,一道略带弧形,高且笔直的堤坝山丘。
毫无疑问,我们会被吞入漩涡或被拍死在堤坝上。
根本没勇气再看下去,它不但在吞噬着一切接近它的东西,似乎连灵魂都逃不出它的引力,我只看了一眼就感到身体在向它倾斜,有一种要坠入深渊的感觉。
我赶紧收回目光,不需要再看了。只要进入其中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没有仔细观察它的必要。
我马上把脸转向阿祥他们,挥舞着双手发出求救信号,拼命地喊叫。
我的异常表现让两个正在专心努力解绳子的老挝人大吃一惊。我手里的手电更无法专注于给他俩照明。黑暗中,布阿松本就慌乱的双手扯动了钩子。也许给另一个老挝人的伤口造成了又一次伤害,我听到那个老挝人发出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布阿松的叫声也响起来,是惊恐的叫声。我想他看到眼前的漩涡了。
传说地狱里的鬼每天要经受不尽的酷刑,我想那里一定很吵吧。单纯是我们三个人拼命喊叫的声音,都要压过轰鸣的水声了,真无法想象地狱里会吵成什么样子。
我已经顾不上给老挝人照明了,我也不认为目前解开绳子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如果被卷入漩涡。绑在一起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我要用最后一点时间向阿祥他们求救,我觉着他们把我和老挝人从巨蟒口中救下来,又尽力向我们报警,不会在做无用功,应该有些救援手段,目前关键的是时间,他们有时间救我们吗?
希望还有时间救我,我想我对他们还有点用处。
我们的声音不可能传到对方那里,我把独眼兽对着他们急促的晃动。来示意我们情况的危机。手电光下我隐约看见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家伙,好像一艘破旧的楼船。我急于求救,手电光晃动的很快。对面的状况看不清,可这个景象还是把我惊掉下巴。我连忙把独眼兽定住,光线稳定下来才看清楚,对面是一棵倒在水里的大树。
这棵树看起来是在这次大水中倒掉的,翠绿的枝叶如新,远远看去就像一条大船。三道白光照射处是三个人的身影。两个举着独眼兽照明的是阿祥和阿三,一个低着头摆弄东西的居然是杰克。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他,我的心里竟微微生出一点欣慰,我对这个美国人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但这是因为他的aoe背景,我知道这个人还是不坏的。
我的手电照在他脸上的时候。杰克突然抬起头,对我的举动不满的皱着眉说出两个字。从口型上看好像是:白痴。
目前我也不可能计较这些。我在乎的是他怎么救我。相对于越南人,我更信任杰克。如果说越南人是有可能救我,那杰克一定会尝试,不管成功与否。
我从杰克皱眉眯着眼的表情看,他是不满我用手电照他,如今他是我和两个老挝人唯一的生存希望,我怎么会去招惹他不满。我忙把手电的光圈中心偏移开,只用不刺眼的光圈外围照着他们,并且频繁明灭几下,发出sos求救信号。
我的求救信号似乎起作用了,杰克拍了拍阿祥的肩膀,伸手指了一下我这边,阿祥和阿三手中的三支独眼兽手电突然同时向我照来。突如其来的白光险些刺瞎我双眼,我眯了一下眼睛才隐约看见杰克两手平端着一件东西。
刺目的白光让我看不清他端着什么东西,从姿势看,好像端着枪射击的样子。
我脑子嗡的一声,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这特么是为了减轻我的痛苦吗?不甘心的我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为了让他看出来,让他知道我真实的想法,我骂了一句英语粗口,并对着他竖出一根中指。
“咄”
一个来自脚下的声音,通过震动传进我耳中。
我把手电往脚下一照,发现一支近两尺长的金属弩箭钉在我脚下的木头上,箭的尾端有一个环,上面绑着一根绳子。
巨大的喜悦感和歉疚感让我抬头看向杰克,独眼兽白光下,杰克一只手还给我一根竖起来的中指,一只手快速向我招,示意我赶快过去。
我知道情况的紧迫性,拍了一下还在拼命喊叫和惨叫的两个老挝人,割断他俩连接木头的绳子,指着弩箭上的绳子,示意他俩抓着绳子下水。
我没有去割断把他俩绑在一起的绳子,目前情况下,这个绳子还有用处,不但能让他俩继续那种效率极高的攀爬方式,还能让我搭顺风车。
两个老挝人一看还有活路,二话不说就跳进水里。我这边还没来得及割断自己身上的绳子,他俩就爬出去好几米了。“靠”我骂了一句,这俩货真是行动派,不打招呼就跑了。
我迅速割断身上的绳子,冲他两个人就跳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楼船巨树上
ps:ps:谢谢每一个订阅,上架后还在支持本书的读者才是真朋友啊。
我跳出去才意识到弩箭这头的绳子还没有割断,弩箭钉在木头上的力量不会很大,在这根绳子绷紧后,它一定会被拔出来。不过它被拔出来后,在绳子弹性作用下一定会反弹的,要是这时候被它戳死那就冤了。而且我的位置应该在两个老挝人上面,我被戳死的可能性最大。
我准确的扑到两个老挝人身上,我的体重和冲击力让两个老挝人一下子沉进水里。在他俩还在拼命把脑袋露出水面的时候,我一只手抓着绑在他俩身上的绳子,一只手摸出匕首,身体向后悬过去,割断了连接弩箭已经开始绷紧的绳子。然后我左臂用力把身体拉回到两个老挝人身上。
我抓着绳子身体后仰的幅度很大,看来又一次触动了老挝人身上的钩子,他先发出一声嚎叫,才继续用力向前攀绳子。我对老挝人投来的幽怨眼神深表歉意和同情,不过我没办法替代他,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才可以共同前进。再说我的右臂根本用不上力,把我绑在一起都没多大用处。
在我们跳下木头不久,巨大的木头就沿着漩涡倾斜的壁进入漩涡的轨迹。我能感觉到漩涡对我们也有一些吸力,好在我们没有进入它的范围,外围的引力还是比较小,两个老挝人又在很拼命的用力远离它,它对我们的吸力在减小。
相对于两个拼了老命的老挝人,我只能默默的给他俩加油,还有就是随时观察漩涡的动静。我不知道这个漩涡会不会随水流移动,希望不会吧。
我们仍在漩涡边缘,我身后不远处。水面就呈向下倾斜状,即便不受漩涡的旋转水流影响,大量的水向这个巨大的坡度涌过去形成的水流。也非常可怕。
那根巨大的木头已经被漩涡抓住,并随着漩涡高速转动起来。在我回头观察它的时候。这根木头并不是平着进入漩涡的,当然也不会直着冲进漩涡,好像是根据进入漩涡的时间顺序,这根木头呈45度角倾斜着在漩涡里转动,并逐渐加速向下。
不过这根木头太大,对漩涡的转速造成了很大影响,在这根木头周围,漩涡倾斜的壁显现出巨大的不平整。而在别的地方。漩涡的壁在高速转动下,如镜面般光滑。我感觉似乎是漩涡上下层不同的流速,加诸在同一根木头上,造成流速在这里发生剧烈变化,表现出来就是漩涡壁在这里有一个不规则凸起。
巨木被凸起的水微微托起,就好像光滑的镜面上的一根拉链。但是这根拉链有微不可察的震动,这个震动又让它两边的水泛起细密而短小的纹,像极了拉链两边的白。我被大自然这种鬼斧神工折服,心中不由得赞美和赞叹这种美。
可是这种貌似和谐的美只持续了瞬间,下一刻。巨木的震动由微不可查变的突然暴虐起来,并瞬间如爆裂般解体。如此彻底,巨木在转眼间变成一团木屑。碎木屑撒满漩涡的壁,并飞溅在漩涡上空和漩涡外面。
巨木解体发出一个巨大的爆响,声音很闷,却穿透轰鸣的水声传进我的耳朵,震得我耳膜都感到疼痛。同时,巨木爆裂发出的冲击波也通过水传递到我们身上,不过水有吸收和消除冲击波的作用,冲击波对我们没有造成伤害。可是爆裂飞溅出来的碎木屑让我吃到苦头,尽管我瞬间回过头来。没有让它给我毁容或戳瞎眼睛,可是脊背和屁股却上传来一、二、三、四、五点剧痛。我知道这是中标了。木屑插进了我身体。
如果我们没有出来,现在应该已经变成刺猬了吧。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的想。
当我转过头来。嘴里咬着的独眼兽手电自然照向前方,照在不远处的如楼船般的大树上,我们之间的距离竟如此之近了,我的生存欲望顿时加强了,刺进体内的木屑似乎都不觉着疼了。
独眼兽的白光下,两个越南人踩着巨大的树杈,两只手交替向上拉着绳子。怪不得我们的速度这么快,原来是两边都在用力缩短距离。
我虽然奇怪两个越南人转了性般的表现,但是爬上楼船巨树后还是首先向他俩表示了感谢。不过两个越南人的表情可不和善,脸黑黑的,一点也没有兴奋的表情。我都想问你这是死爹了吗。
而且我很快发现了异常,杰克身上背着两支枪。我靠,这美国佬太逆天了吧,一对二缴了俩越南人的枪。
这个楼船巨树在水里要稳定得多,至少震动的没有我们的那个木头利害,茂密的树枝也能很好的起到固定身体的作用。我抓着树枝来到杰克身边,对他说了句“谢谢。”
杰克侧着身子在看某个方向,对我的道谢没有什么表示。我虽然恼火他的表现,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救了我们,我没有发脾气的资格。不过我还是要把我的话说出来,我知道我们只是得到暂时的安全,下一刻仍有被拍死在堤坝山丘上的可能。
“谢谢你救了两个老挝人。”这是我的真心话,我虽然不认为两个老挝人的命比我金贵,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愿意舍命去救他俩的。他俩是这一行人中最无辜的,我责任心过剩的习惯,不允许我看着他俩死在我面前。
杰克有点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从背上解下一支微冲扔给我。并说:“给我两节电池。”
我感到脸上热了一下,说:“都特么丢了。能捡回命来就不错了。”
杰克盯着我爆了一句粗口。我有点内疚,吐了口口水转身往回走。
电池都在我和两个老挝人背包里。为了能在大水里浮起来我们扔掉了大部分电池,上大木头上以后,为了救另一个老挝人时方便活动,我和布阿松把背包都放木头上了。结果可想而知,几次水流冲击下,背包早就不知所踪。
不过我有印象另一个老挝人还背着背包,我在水里趴在他背上时,感觉到他背后鼓鼓囊囊的。我要去证实一下,如果不是,我们就没有电池了。这会很糟糕。
我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杰克一声大喊:“这边,快,来不及了!”
我脑子嗡了一声,这又出什么状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