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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子仲云     无限单机漫游记txt下载     无限单机漫游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来恶客,得授九剑

    “太师叔虽不能与人动手,但侄孙却可以为长者代劳。”沈图这是低声说道,“虽然我自知自己本领低微,但是凭此和……”

    风清扬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左冷禅功夫诡异,为人阴险,就凭你这几招剑法,还不够给他塞牙缝的,去了徒伤自己性命,老夫虽是着实厌恶那人的挑拨,可却也不得不佩服那人的功夫,如今你非一个人,而是有着剑宗崛起的希望,老夫又怎么能让你置身险处?”

    沈图遂不再多言,只道:“既然太师叔也说侄孙的武功低微,那侄孙斗胆,请太师叔出山教导一二,侄孙感激不尽!”

    风清扬点了点头,“你这小子倒也会顺杆爬,且在我这里住上几天,我来教你一些用剑的法门,虽不是什么精妙道理,但记在心中却也能让你受用无穷。”

    沈图连忙应下,他知道这法门定然是脱胎于独孤九剑的,只是风清扬还没有和自己接触,所以只能先用个法门来试探自己,沈图自然不敢不满,反倒是一脸的欣喜,能得教导就好!

    这头一日里,沈图每日都将自己会的招式先演练一遍给风清扬看,直看得风清扬皱眉不已,风清扬道:“好好的一块玉石料子,被他们当成了瓦块琢磨,不毁了才怪!”

    接下来几天,风清扬将那些动作中的错误指点给了沈图,并一一指正之后,又给沈图演练出了一套玉女剑法,“这剑法乃是前朝末年时候,一位大侠的妻子所留在华山的玉女祠的,当年几位武林名宿在华山之巅论剑,那女侠闲来无事便耍了这套剑法,其中有些招式失传了,但剩下的十九式确是其中的精华,不可不细致!”

    沈图暗道:“难道那人是小龙女吗?玉女剑法,玉女素心剑法,相差不多,应该是的!”

    练了几遍之后,沈图便知道了其中的难处,这十九式中每一式皆有六七种变化,每种变化下又可与其他的招式相连贯,完全没有定势,也可以说是每一式皆是一套剑法,这十九式,便是十九套剑法!要不是沈图神识强大,这几遍下来先不说熟悉,可能早就被绕糊涂了!

    虽在沈图眼中,自己几遍下来用的是磕磕盼盼,但在这风清扬的眼中,却是看得兴趣大生,因这沈图哪一遍的起手式皆不相同,这一遍用了“花前月下”起手,下一遍却又用“清饮小酌”,而且还能用的上下连贯,杂而不乱,看的风清扬心中更是大喜,暗道:如此不墨守成规,思路灵活之人,也只有我剑宗可以培养出来!

    风清扬如此想着,心中便生出要认下这个传人的念头来,至于那边思过崖上的令狐冲,便已经让他丢到脑后去了。

    这日,沈图在将玉女剑法练完之后,被风清扬叫住,问道:“这剑法可熟悉了?”

    “不敢说熟悉,只是记住了其中的变化,有好些还用的不甚连贯,有些上下转换的别扭。”沈图恭敬的回答。

    风清扬点了点头,笑道:“那封不平虽然没有教对你招式,可这思路却是对的,一个人不可不学,更不可让学来的东西束缚,将任何言论奉为教条,是把这言论变为最大的束缚。在你身上老夫却没有看到这份束缚,也许是和封不平他们二十多年的隐居生活有关,让他们心里自由了许多,连带着你的招式里也自由了很多。”

    “都是师傅教导的好,几个月前,侄孙还不曾懂得剑法,连一招半式也用不出来,剑在我的手中就是一般的利器,跟师傅学了三个月后,渐渐知道了剑是何物,也知道了如何用剑,如何用力,所以说都是师傅教的好。”沈图笑道。

    “你只学了三月的剑?”风清扬呆了一下,不可思议道。

    “不敢期满太师叔,只在去年的九月开始学的,到了十二月侄孙便上了思过崖,一直与令狐冲比斗切磋,在其中趁机又学了些。”沈图从实说了。

    风清扬再看沈图的目光已经是惊为天人了,这孩子居然只学了三个月,如今华山上入门三月的都还只在联系基本的基本,向他这样没有接触过剑的,这三个月只够他知道什么是剑的时间,要用成沈图这般,至少要有个三年的时间,不过这孩子却是学的够快,一部玉女剑法已经能够看的出来了。

    沈图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之所以学的快,都是归于自己的神识强大,所以一直没有因此骄傲过什么,反而更加刻苦,神识强大只能让自己记住,但是这招式是要使出来的,仅仅记住没有任何用处,脑子想到身子使不出,临敌的时候一样是个死,所以他反倒练习的更多。

    “唉!”只见风清扬长叹了口气,“如果你要在二十多年前拜入了我剑宗,那今日在华山的定然不是他岳氏一门!可惜!可惜!”

    “当日之事具体如何,如今谁也不清楚,只能说造化弄人!”沈图只能这么说道。

    那风清扬这边还要继续说什么,就听思过崖那边传来了一声叫嚷:“令狐冲,故人来访!”

    风清扬听到这声之后看了沈图一眼,笑道:“你们这些来思过崖的,是不是都要来这么一句故人来访?没想到我华山的思过崖也能有这么热闹的时候,这令狐冲的朋友倒是不少。”

    “不好,这人是田伯光!”沈图先是听着这声音耳熟的很,很快他就反映了过来,这个时间不就是田伯光上华山的时间了吗?“太师叔,我要赶回华山,这田伯光曾被令狐冲坏了他的好事,如今上华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想过去看看,以防不测!”

    “你这速度,过去了之后也早就结束了!”风清扬一下夹住了沈图,笑道:“且一起去看看,这万里独行能来华山做什么好事?!”

    沈图在风清扬的腋下体会了一把坐过山车的瘾,看着左右景物飞速退后,身子在空中一上一下的,每一步都是上百米之遥,心中不由生出向往之心,他走了两日的路程,在这风清扬的脚下,不过只是两柱香而已。

    待两人来到崖下,沈图直接便窜了上去,刚要到顶,便见上面丢下了一个硕大的酒坛,沈图连忙将其抱住,身子也不下坠,双脚在崖边一点,腰部用力,再向上一蹿,便抱着酒坛在思过崖上露出了身形,落下之时,沈图坐在地上,依着一块大石,单手抓住酒坛,灌了两口好酒,说道:“令狐兄,有好酒怎不等我,便独自喝了?喝了还不算,居然还要丢到崖下,活活浪费了这不少年头的汾酒!”

    “你怎么也在华山?”田伯光惊诧道:“你不是不会武功的吗?”

    “只是不会剑法,不是不会武功,”沈图笑道,“田兄,怎么你也来了,是怕令狐兄一人独在思过崖无聊吗?放心,有我陪着,他可不会无聊的。”

    “沈兄说的有理,”田伯光道,“在衡阳一别,你我三人就不再相见,今日能聚在一起,倒是求不得的好事,来来来,先干了一碗再说!”

    “慢!”令狐冲却道,“酒是好酒,我与沈图相交,便是井水也能喝得出酒味来,但你田伯光却作恶多端,滥伤无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齿。令狐冲敬你落落大方,不算是卑鄙猥崽之徒,才跟你喝了三大碗酒。见面之谊,至此而尽。别说两大坛美酒,便是将普天下的珍宝都堆在我面前,难道便能买得令狐冲做你朋友吗?”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叫道:“田伯光,在下今日再领教你快刀高超。”

    “你不是我的对手,”田伯光毫不客气的道,又连连叹了气道,“原本想与你这好汉般的人物做个朋友,奈何你与那些江湖俗人一样,真是可惜的很。”

    “虽知不是对手,但仍要对手才能知道,”沈图喝了口酒,持剑在手,“田兄,你我见过三面,却还未交过手,甚是可惜,本想下了山去找你,没想你却来了,好极好极!来,今日你我来对对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

    “你这道士!好不知道好歹,我来请的令狐冲,又不你,你参合什么热闹?我杀不得他令狐,难道还啥不得你?”田伯光有些恼怒,也拔出了刀,笑道,“既然你这么早想死,便让大爷的刀送你上路!”

    田伯光说着便协刀杀来,前一步两人还有两丈多远,再一步时,竟已经对了眼,只见那田伯光咧嘴一笑,手中一轮,刀便朝着沈图的腰间砍来!

    沈图也不他想,只原地转了半圈,腰上用力,用了个铁板桥,手再一蹭,身子整个便从刀下闪了开,刀势去了之后,沈图立即便挺直了身子,一剑快似一剑的急攻过去。

    几剑下来,到让田伯光狼狈不堪,“这是什么剑法?”

    “杀人的剑法!”沈图随口说道,但手上却丝毫不慢,直攻的田伯光左右支拙,一把弯刀使得更加的快了,刀光被迫连成了一片。沈图这边可是头回使用如此快速的攻势,即便在洞中也没有这么快过,他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到了极限!

    田伯光虽是狼狈,却也有余力,见沈图剑势其中一环偶然一慢,却是心中了然,刀下用力,反攻了起来,人随刀走,整个身子被那刀带的一撩,沈图向后躲避不及,胸前衣服被撩开了一个由领子到下摆的口子,胸前穴道也被田伯光顺手封住,田伯光笑道:“如此,可还要再比过吗?”

    “我来!”令狐冲看沈图如此狼狈也忍不住出了手,与田伯光斗在一处,可惜终是实力不济,退败下来,这令狐冲道:“你先等着,我入洞中苦思冥想,回来再与你斗过!”

    “你去吧!有你这朋友在,也不怕你跑!”

    不久,令狐冲出来之后,尽管招式变得精妙了许多,奈何还是不是田伯光对手。

    这回田伯光主动说道:“是否又要进洞?”

    这时沈图经脉已经解开,拉住了令狐冲,说田伯光道:“你且稍等,我们一起入洞苦想,定能破你!”

    “你那洞中可是有前辈高人?何不让他出来与我一斗来得干脆!”田伯光不耐道,“就算他是个瘸子,不能出来,但他能教你们,又怎么样?”

    “那你现在岂还能活着?!”一个人影从崖下飞了上来,顺手将沈图丢入了山洞中,回身对田伯光冷声喝道!

第四十七章 来恶客,得授九剑(下)

    田伯光见了那人之后,先是一顿,然后竟惊的向后退了一步,张开了大嘴,小声问道:“敢问……可是风清扬,风老前辈?!”

    “算你有见识!”沈图退去身上的破烂衣服,道:“这便是我华山的风太师叔了。”

    田伯光心中暗道:“听说华山派前辈,当年在一夕之间尽数暴毙,只有风清扬一人其时不在山上,逃过了这场劫难,原来尚在人世,但说甚么也该有七八十岁了,武功再高,终究精力已衰,一个糟老头子,我怕他个屁?”想到此节,他才缓了过来,对风清扬道:“风老前辈,你是出名多年的武林名宿,想必不会和我这后学小子一般见识,您若是出手,未免有**份!”

    风清扬摇了摇头,眼光直接略过了沈图,看向了令狐冲,低声叹道:“你这小子,太不成器!我来教你。你先使一招‘白虹贯日’,跟着便使‘有凤来仪’,再使一招‘金雁横空’,接下来使‘截剑式’……”一口气滔滔不绝的说了三十招招式。

    沈图知道这些招式令狐冲都是会用的,在之前两人比试的时候,沈图见他用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三十多招连成一片使出,在沈图的印象里还没有过,就见令狐冲在那里演练了一边,中间连接生硬的很,有些地方甚至没有办法直接跟上,只能断了再重新开始。可那田伯光怎么能给你重新开始的时间?

    风清扬看了,直接骂道:“唉,蠢才,蠢才!无怪你是岳不群的弟子,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你使完那招‘白虹贯日’,剑尖向上,难道不会顺势拖下来吗?剑招中虽没这等姿式,难道你不会别出心裁,随手配合么?”

    这一言登时将令狐冲点醒,只见他长剑一勒,自然而然的便使出“有凤来仪”,不等剑招变老,已转“金雁横空”。长剑在头顶划过,一勾一挑,轻轻巧巧的变为“截手式”,转折之际,天衣无缝,心下甚是舒畅。当下依着那老者所说,一招一式的使将下去,使到“钟鼓齐鸣”收剑,堪堪正是三十招,突然之间,只感到说不出的欢喜。

    这是令狐冲忙跪在老者身前,磕了三个响头,“多写太师叔指点!”

    风清扬道:“我之前也见过你于图儿比剑,和你比剑时,他用剑虽是稚嫩,却没有羁绊,一招一式用来也是洒脱,可你却是迂腐不化,每一招式中的匠气太甚,如今虽是好些,可惜其中斧凿痕迹太重,也太笨拙。不过和高手过招固然不成,对付眼前这小子,只怕也将就成了。上去试试罢!”

    沈图见令狐冲又与那田伯光杀到了一起,便移步到了风清扬的身边,笑道:“太师叔,您这也太过偏心,怎么只指教了令狐冲,却把侄孙我给丢在一边?”

    风清扬笑道:“你这小子灵活有余,但基础不足,即便是指导了你,也只能和那田伯光斗个平手,难以获胜,那岂不是浪费时间,老夫想着借这令狐冲的手逼迫这田伯光发个毒誓,若不取胜,岂不是无从说起?”

    令狐冲领悟了风清扬说的“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之后,那脑海中的剑招就没停过,似乎要一起宣泄出来,导致他如今和田伯光打一百余招,只因最后内力不济,被田伯光寻了个破绽,弃刀纵身,双手扼住了令狐冲的喉头,性急的喝到:“你不随我下山,老子便杀了你!”

    沈图见令狐冲危险,忙大喝一声:“田伯光!看剑!”

    这时田伯光手中没了兵刃,眼见那沈图长剑就要近身,田伯光原本可以用令狐冲挡剑,但他心中一发狠,一咬牙,暗暗叹了口气,将令狐冲丢在一边,脚下一钩将弯刀拾起,挡住了沈图的攻势!

    待令狐冲脱身之后,便要再次上前抢攻,只听风清扬又对他骂道:“蠢才!手指便是剑。那招‘金玉满堂’,定要用剑才能使吗?刚才只要你以手作剑,点了他的膻中穴,他还岂能如此活蹦乱跳?”

    这话不光令狐冲听见了,沈图和田伯光也听见了,沈图心中发急,暗道,“等我点了他之后再说也不迟啊,如今这田伯光有了防备,却让我怎么再用那一招?”田伯光也确实有了防备,交手之时,也时常记得护住自身的要害,尤其是膻中穴!让沈图几次无法得手!

    虽沈图拿不下田伯光,可田伯光也拿不下沈图,就在两人来回僵持之时,沈图这边记起玉女剑法中的一招“冷月窥人”,这一招原是罩住敌人上身,趁机攻敌小腹的,可沈图生生试了个颠倒,他将手中宝剑瞄向了田伯光的下身,好几次便要让他断了是非根,这一下便激的田伯光心中冷汗淋淋,口中怒骂不已,却也只能侧身回刀抵挡!

    沈图趁着田伯光侧身的机会,连忙抬腿向前大迈了一步,和他平齐,右手剑作势要撩,田伯光反转胳膊要挡,却不想沈图这一招乃是虚招,为的就是诱他中门大开,这时,沈图左手剑指由腰下亮出,快速点了田伯光的膻中穴!

    田伯光中了这一指之后,闷哼一声,委顿在地,只见这淫贼蜷缩在地,不住轻轻抽搐,双眼翻白,不多时,便已晕了过去。

    风清扬点了点头,对令狐冲道:“这图儿的‘冷月窥人’可算是出师了,可惜后面的那一指力道差了些,原本能让他昏一个时辰的,如今也只有半个时辰了。”

    沈图笑道:“初学乍练,让太师叔见笑了。”

    令狐冲这才安下心来,这时却留意到了沈图对风清扬的称呼,忙到:“你真是我华山弟子?”

    “你难道一直就没信过吗?”沈图惊道,“那你还与我切磋的那么起劲?”

    令狐冲笑道:“那是见你能只用几个月时间便习得剑术,我实在不忍你这样的奇才得不到传授,才想着留你下来,等师傅来时,说什么也要让师傅收你,结果你前脚刚走,我师父便上来了,可听我说了你的事情之后,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你拜入门下,还说这是左道大防,义理之争,容不得人情,又说,如果如果是几个月前,定是要收你的……”

    “哼!”风清扬冷哼一声,“不愧是岳家传人,这面上的做派做的十足啊!图儿倒也不用可惜,我剑宗的用剑法门胜他气宗百倍,可惜你基础薄弱,又非那田伯光的目标之人,若不然,老夫又岂能传这气宗的人武功,怎奈只有让他胜了,才能逼迫那田伯光发下毒誓,不使他泄露了老夫在世之事!”

    令狐冲听得他辱及恩师,心下气恼,当即昂然说道:“太师叔,我不要你教了,我出去逼田伯光立誓不可泄漏太师叔之事就是。”

    风清扬一怔,已明其理,淡淡的道:“他要是不肯呢?你这就杀了他?”

    令狐冲踌躇不答,心想田伯光数次得胜,始终不杀自己,自己又怎能一占上风,却便即杀他?

    风清扬道:“你怪我骂你师父,好罢,以后我不提他便是,他叫我师叔,我称他一声‘小子’,总称得罢?”

    令狐冲这才应道:“太师叔不骂我恩师,徒孙自是恭聆教诲。”

    “图儿,你且在洞口看着那田伯光,莫让他醒来之后闹事。”风清扬吩咐过后,才带着令狐冲进了孔洞,去了那处山洞。

    沈图心中虽有些不是滋味,怎奈欲学那“独孤九剑”,就必须在风清扬的心中留下好印象,否者,这令狐冲资质也不错,他又怎么会看上自己?虽说是自己占了剑宗的便宜,但这令狐冲怎么说也是华山的弟子,到了危难的时候,那还分什么剑宗气宗?沈图看风清扬为了让令狐冲逼迫田伯光是假,不能与人动手也是假,倒是为了寻个传人才是真!且不光是要传自己一个,而是要剑宗气宗一起传!

    就在沈图在这里想七想八的时候,,就听那边田伯光“哼”的一声醒了过来,坐起了身子,对沈图苦笑道:“你这人真的是那时候的道人吗?怎么只短短几个月的光景,就把这一手剑法练得这么娴熟?连我都着了你的道?!”

    “只是手熟而已。”沈图笑道,见这田伯光仍是一脸的苦涩,又佯装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想着要来华山,还要硬带走令狐冲?”

    原本田伯光还在那边有些哀怨,一听沈图问道这事,只见他恼道:“还不是那个小尼姑仪琳,她要见令狐冲,无奈自家脸皮薄,便……便让我来请这令狐冲!”

    沈图睁大了眼睛,笑着揶揄道:“难道你这号称万里独行的田伯光,对那仪琳动了真心,一番求不得之下,化欲念变作爱意了?否则,怎么又心甘情愿的听她指使?”

    田伯光见这沈图与那令狐冲相交甚好,按这沈图与那风清扬的关系来看,与这令狐冲还有同门之谊,心中便有了计较。只见田伯光向着沈图躬身施礼说道:“还望沈道长出家人以慈悲为念!救我一命!”

    “你这又说的哪般话?”沈图连忙绕过这一礼,问道,“我只通道术皮毛,怎么说能够救你?”

    田伯光捋起衣衫,袒裸胸膛,指着**之下的两枚钱大红点,说道:“田伯光给人在这里点了死穴,又下了剧毒,被迫来邀令狐冲去见那小师父。倘若请不到,这两块红点在一个月后便腐烂化脓,逐渐蔓延,从此无药可治,终于全身都化为烂肉,要到三年六个月后,这才烂死。”

    沈图看了眼那红点,手指往田伯光手腕上搭去。田伯光为了证明自身说的没错,也不惧沈图做什么手段,反正只有这个把月的命而已。

    沈图探视一翻之后,点了点头,道:“你倒是说的不假,体内也确实有了剧毒,可你为何不去找人解救?听闻江湖上有一个‘杀人名医’平一指的,有他出手,定可救你!”

    那田伯光听了之后,顿时哈哈大笑道:“我田伯光自认不是什么好汉子,只是个好色淫人,但也知道不可枉杀无辜!那些女子虽被我污了身子,可你听闻那个是我杀的?我这刀,只杀该杀之人,如果为救自己便去开那杀戒,便与山林中的豺狼虎豹,又有何区别?”

    沈图听了,忙拍手叫好,笑道:“好!只为你这话,就是令狐冲不随你下山,我也定要救你一命在!”

第四十八章 说独孤,终闻总纲

    田伯光听了沈图的话之后,脸上一丝感激之情也没有表露,只笑道:“你知那下手的人是谁?我求你救命,并非是要你医治我,而是求你劝令狐冲随我下山,我与他正邪两立,他不信我,也不听我说,可你是他朋友,又有同门之谊,你说的他定是相信,也说不定会听上一二,只要他能下山,这下手的人自然就会救我,也就不劳你大驾了。”

    沈图道:“这令狐冲性子倔的很,除了他师傅岳不群,那个又能劝他?”

    田伯光见沈图不肯答应,便站起身来,对着山洞内喊道:“令狐冲!赶紧出来比斗!要不然就随我下山!如果你不出来,我……我便杀了这沈图!”

    沈图一愣,没想到竟让自己躺着中了枪,他笑道:“田伯光,你可是忘了在衡阳城外的山洞那一夜了?我虽是学了几月的剑术,可这道术也没落下,难道你想困在这思过崖下不去吗?”

    田伯光暗道,如果那令狐冲答应了自己下山,而自己却因为得罪了这人寻不到下去的路,那岂不是死的冤枉?想到此便不再言语,只抱住了肩膀,坐在石壁边闭目养神。

    这时,令狐冲急忙忙的出了洞来,对沈图道:“太师叔唤你进来。”见沈图进去之后,又对田伯光道,“来!我们再来……再来比过!”话音未落,令狐冲便跌倒在地,全身似没了力气一样,“来来,我们……我们……”

    田伯光急道:“你这是怎么了?”他岂能不急,如果这令狐冲出了问题,那人恼怒之下不给自己救治,那可如何是好?

    令狐冲扶着地,摸着头,道“我的头……不……我的整个身子都疼!疼得厉害!好疼!”

    “……”田伯光看着令狐冲在那里满地打滚,心中也有疑虑,忙到:“你要是不成,便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再来比过!”

    “真的……明天……”令狐冲摸着头的那手顿时一停,疑惑的问道。

    田伯光点了点头:“嗯!”

    “那好!我们就明天在比!”令狐冲说完,便没事人一样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快步进了山洞。

    田伯光头冒青筋,双手握拳,银牙紧咬,半晌才怒道:“令狐冲!你又骗我!”

    令狐冲入了内洞之后,将情况对风清扬和沈图说了,只见沈图笑道:“你居然用这种方法骗了他一夜的时间?果然不愧是令狐冲令狐大侠!”

    风清扬也是一脸的笑意,“你这人太过滑头,只愿你学剑时莫要如此便好,趁着有了这一夜的时间,我便传你三招‘独孤九剑’。”

    “三招!”

    “三招?”

    沈图和令狐冲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不过沈图是在感叹三招之多,令狐冲却在疑问为何只有三招,而这三招还要用一夜时间来学?

    风清扬抬眼看了下沈图,问道:“你可是知道‘独孤九剑’?”

    沈图点了点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忙道:“这‘独孤九剑’听闻是早年时一奇人所创,具体时日无从可考,这人自号剑魔,名字叫做独孤求败。”

    “这人名字好生霸气,今人恐怕只有‘东方不败’可与之一比。”令狐冲感叹道。

    沈图摇了摇头,道:“这独孤求败在江湖中纵横三十年而没有敌手,我的老师曾在襄阳城的一处峡谷处见过他的遗言,‘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平生求一敌手而不可得……”令狐冲听着那话中隐藏其中的孤傲之情,一股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心中想象着这位前辈的风采,一时间竟痴了一般。

    “而后在南宋时,有一位神雕大侠杨过,独手用一把玄铁重剑,当时江湖传言他用的便是独孤九剑,可也没听说有剑谱留世的。”沈图说完,看向了风清扬。

    风清扬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孙竟是知道这么多陈年旧事,问道:“你这老师是谁?封不平可没这份见识。”

    “侄孙的老师祖上本是全真教的道士,后来全真教没落了,也便还了俗,成了家,但那些江湖传说却留了下来,之前侄孙听老师讲过,本以为不过是志怪小说一类,没想到俱是真的!”

    风清扬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也不是虚言,不过却也不全,那神雕大侠后来把玄铁剑化成两样神兵利器,一曰屠龙,一曰倚天,因手中没有了趁手的兵器,用不出之前的剑法,便换了平常的剑,将那重剑剑法整理成了九路剑法,因纪念那位独孤前辈,故而命名为‘独孤九剑’!”

    令狐冲对这剑法已经心驰神往,恨不得什么都不做,一口气学完才好。

    “今日只教你其中三招,”风清扬抬起头对令狐冲道,“一晚之间学会三招,未免强人所难,这第二招暂且用不着,咱们只学第一招和第三招。不过……不过……第三招中的许多变化,是从第二招而来,好,咱们把有关的变化都略去,且看是否管用。”

    说了半天之后,风清扬又低下头去,只听他又喃喃的道:“第一招中的三百六十种变化如果忘记了一变,第三招便会使得不对,这倒有些为难了。”

    沈图和令狐冲虽是一样的心痒难耐,却没有打扰风清扬的沉思,但也都用心记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沈图,这时的他澄清了心神,宛如一块木头一般。

    只见风清扬屈起手指,数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越数越是忧色重重,叹道:“冲儿,当年我学这一招,花了三个月时光,要你在一晚之间学会两招,那是开玩笑了,你想:‘归妹趋无妄……’”说到这里,便住了口,显是神思不属,过了一会,问道:“刚才我说甚么来着?”

    令狐冲正要回答,就听身边沈图已经开口,声音中几乎没有一点感情似的背到:“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风清扬越听眼睛睁的越大,最后待沈图背完,忙道:“你学过?”

    “没有。”沈图规规矩矩的答道。

    “那你怎么会背?”

    “听您说的,您说过之后,我这里已经记下了。”沈图指了指太阳穴道。

    这话说的令狐冲一阵的羡慕不已,这人有了这脑子为何还要学舞,直接都能去做状元了!他虽然也能记下,但绝对记得没有沈图记得准。

    那风清扬看了眼令狐冲,问道:“你可也能记下?”

    令狐冲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能记下,但记得有些……”

    只见风清扬满脸喜色,一拍大腿,道:“这就有法子了。一晚之间虽然学不全,然而可以硬记,第一招不用学,第三招只学小半招好了。你记着。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一路念将下去,足足念了三百余字,才道:“你们试背一遍。”

    沈图这边还是依照刚才没有一丝语气的状态全部背了下来,而令狐冲却有些磕磕绊绊的,虽然也能背下来,却错了几个字眼。

    “很好!”风清扬对此很是满意!忙又开始传授起来,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将那总纲的三千余字传授完了,对沈图说道:“你且慢慢体会其中的道理,我先教冲儿那第三路的‘破刀式’!”

    沈图应了,盘腿坐在一边,闭上眼睛凝起心神遁入了泥丸宫,沈图自上次泥丸宫收了那十长老恶鬼的一丝意识之后,便觉得其中空间更为广阔了些,但这次沈图进入其中可不是为了参观了,而是要整理这次的收获,理清楚“独孤九剑”的总纲!

    沈图虽是刚才能够背的熟,可他并不理解其中的那些方位,所以很多地方只能是死记硬背,这样的效果肯定比不上理解了之后再记忆的令狐冲,但这个时候沈图也没有什么可以计较的了。

    沈图在自己的泥丸宫中先是凝出了一个人影,然后再在那人影的脚下虚拟了一个大型的轮盘,将总纲上的方位一一标注好之后,才控制着人影一点点的按照顺序一步步的联系。

    第一遍的时候只能走两步,那人影和罗盘便崩溃了,沈图只好再次虚拟,二十多次之后,才勉强走了十七步左右,沈图没有气馁,而是继续专心的推演。

    这一夜间,风清扬也没有和沈图说一句话,倒不是说风清扬不想教沈图,而是看着沈图在那里禁皱眉头全神贯注的思索,风清扬知道他正处在关键的地方,也就没有再打扰他。

    这一推演,沈图便忘记了时间,再睁眼时,沈图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在泥宫丸中推演出来的总纲步伐一一演练出来,省的时间长了忘记了。

    风清扬看着沈图在那里左扭右摇的样子,感觉很是好笑,也不知他是做什么,只觉是坐的累了,起来活动身子,又看了几眼之后,风清扬越看越是认真,越认真越是惊奇,越惊奇越是凝重,不觉得叫出声来“咦?!”

    这风清扬含了内力的一声让沈图集中的精神顿时便被打散了,一下脚也不知该怎么动,便愣愣的站在那里,脚下一动,“啪”的一声,整个人竟然被自己搬了个嘴啃泥!

第四十九章 无奈何,淫贼从良

    风清扬见沈图跌倒,心中暗自可惜,连忙去将他扶了起来,问道:“刚才那套步法你是从何处学来的?怎看得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图因几乎耗尽心神,面色惨白,耳中翁鸣声不断,只能勉强答道:“这不就是太师叔教的吗,那独孤九剑上的方位……”说着沈图便栽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风清扬将沈图安置好之后,看着那年轻人苍白的面孔和紧皱的眉头,心中连连惊叹这人的悟性,仅凭一部总纲,一夜时间便能悟出一套步法,他几十年来从未听过,若非亲眼所见,就是听了,也只会当个笑话来看。

    沈图醒来之时早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他晃了晃脑袋,只觉脑海一团浆糊一样,又轻柔了几下太阳穴,这身子骨才算是轻松了一些,问道:“令狐冲和田伯光的比试,结果出来了吗?”

    “这小子油滑的很,又装死混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风清扬笑道,“你这小子又如何?感觉可好了一点?这武功急不得,剑法更是要循序渐进,不可心急莽撞,待此间事了,我带你会后山,再细细的教你这独孤九剑中的诀窍和变化,你那步法虽是精妙,但也只是步法精妙,和剑法的联系几乎没有,你要知道,这剑法中的方位和步法中的方位可不尽相同,有的虽是同名,可在步法中也许就是一步斜跨,而在剑法中或许就变成了一记下撩侧劈。”

    沈图将这话记在了心中,挣扎的坐起身来,对风清扬笑道:“那令狐冲如今又在练剑?”

    风清扬道:“他在练‘破刀式’,今日早间和田伯光那小子比斗时,他居然一招没有使出,可见还是不够熟悉的缘故,要不是躺地下装死,估计现在已经被拉下山了。”

    沈图道:“也就只有令狐冲能使出这等法子来,我却是试不出来。”

    “为何?”风清扬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来,问道:“难道看不上这无耻的手段?”

    沈图摇摇头:“非是如此,对付恶人自要用恶法,可这田伯光也算是个磊落的汉子,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罢了,他如此逼迫令狐冲,说起来不过也是因中了无解的剧毒而已,说起来也是个身不由己可怜人。”

    “那你认为令狐冲应该下崖?”

    “大丈夫行事,爱如何就如何,既然那小尼姑想他,去见一面说个清楚就是,何必让这田伯光夹在中间受苦?再如何也是一条人命,和这人命相比,什么武林规矩,门派教条,全他妈的臭狗屁!”

    “好!”风清扬笑道,只觉心中畅快无比,这几句话当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中,“不错不错!”

    沈图心中也快意的很,这就要下床去看令狐冲练剑,可却被风清扬阻止了,只听风清扬说道:“这独孤九剑每人有每人的练法,各不相同,尤其忌讳拘泥于招式,等到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便是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临敌之际,更是忘记得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而你若是看了令狐冲的招式,心中必定生出标准,不自觉便会去模仿,倒时便是作茧自缚,再想更进一步却也难了。”

    沈图躬身受教,出了洞口,在那崖坪的一边练起了太极架子,活动起筋骨来。一边活动着,一边细细品味着脑海中的步法韵律,只觉得其中还有可以完善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只能说是自身的见识还不够,耍了一会之后,他收了姿势,看向了在一边生闷气的田伯光,说道:“如若无聊,你我比试一下如何?”

    “和你比试做什么?你又不是令狐冲,那仪琳相见的也不是你这牛鼻子,如在你身上浪费完力气,那令狐冲再杀出来如何是好?”田伯光在一边抱着刀,也不与沈图计较,“休想用车轮战赚我!

    沈图道:“反正无聊的很,那令狐冲又在里面疗伤,不若趁这个时间,我来给你去了体内剧毒,如何?让你没了后顾之忧,这样与令狐冲比斗起来也可以心无旁贷不是?”

    “若是没了那毒,老子闲的在这里吃风!”田伯光横了沈图一眼,苦笑的说道:“你真能去我的剧毒?”那语气中又有了一分的希夷,一分的恳求。

    沈图见田伯光如此作态,忙笑道:“只要你应了我的条件,我这立即与你解毒。”

    “事前说好,我可不会替你去杀人!”田伯光道,“否则还不如去找平一指来的划算!”

    “不肖你去杀人,也只有两个条件,第一个便是立下毒誓,不可泄露我太师叔在世的消息,另一个便是不要再去打那良家的主意。”沈图伸出两根手指,一一说道,“怎么样?”

    田伯光想了想,第一个倒是没有什么,他也不屑去做什么长舌妇,关键是第二个,不去找良家妇人,田伯光咬了咬牙,跺脚说道:“不找便不找,世上女子多了去,那些失足的更是有的是,大爷也不少银两,到哪里不能逍遥快活,如死了,可就再难活过来了!老子应了!”

    沈图哈哈一笑,回了洞中,把这事情与风清扬说了清楚之后,便带着田伯光下了思过崖。

    沈图在华山的后山寻了个瀑布寒潭,让田伯光褪去了上衣,沈图先用体内的先天之气封住了田伯光两臂的手少阴心经,以保住其心脉,因那处被点的死穴乃是乳根穴,左侧下面的便是心脏,如不小心,便是要害他性命!

    沈图又用两丝先天之气凝成一股,用食指渡入田伯光的乳根穴,一入其中,沈图便控制两丝先天之气分散开,形成一个不断外旋的漩,将那人驻留在其中的内力击散,又将那些散乱的内力依着经脉途径汇聚到带脉穴中,又对另一侧的穴位同样依法运行,待两处的内力都到了带脉穴之后,沈图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微笑,只见手指一动,控着那道汇合的内力顺着带脉的经络便到了田伯光背后的足太明膀胱经,到了此处之后,又将那内力一分为二,顺着两条经脉而上,直到了后腰的肾俞穴才停,这时田伯光已经感觉不对,可无奈那沈图控气速度极快,而且他心脏处还留有沈图的内力,让他不敢乱动!

    沈图将那两道内力停好之后,又让其向内了一丝,让人再难移除!这时,沈图才松了口气,对田伯光道:“如今,我们可以安心的驱毒了。”

    田伯光恶狠狠的看着沈图:“我不是已经应了你吗?为何还要如此对我!那肾俞穴被封,岂不是要让我入宫做那内侍?!”

    “内侍?”沈图笑道,“以田兄你的手段,如果进了内廷之中,岂不又是一个嫪毐?”

    这田伯光神色甚是沮丧,道:“你这人太过狠毒!手段也是阴险非常,虽是救了我的半条命,可也让我生不如死,说吧,怎么才肯解了它?”

    “只要你下了山去,在江湖中传上一句话便可!”

    “什么话?”

    “华山剑宗沈图已经习得了无上剑法‘独孤九剑’!”沈图笑着说道,双手半举,似要抱住整个华山般,沉声道,“我要让江湖中无人不知我的名号,待我下山后,‘剑宗’二字要响彻天下门派!”

    田伯光听了沈图的话后,呆滞的问道:“你这道人究竟要做什么!你可知道,一本辟邪剑谱便已经能让福威镖局满门灭口,你这又传出‘独孤九剑’的消息,难道你想让江湖再起波澜不成?”

    “这江湖哪日少了波澜?”沈图反问着,“这事情只要你做好了,我便去了你肾俞穴的内力,让你重新变成男人,如若不然,你还是挥刀自宫,入内廷去吧。”

    田伯光心中一震的恶寒,不知这人心中究竟要如何,只觉尾根处生出一股寒气,直冲脑仁!他连忙站起身来,也不要解毒,只想要离这疯道人远些。

    沈图从怀中取出一粒白蜡药丸来,丢给了田伯光,说道:“先别走,我即是说了要去你的毒,便肯定要给你去干净的,吃了这药之后,你遁入寒潭之中,不消片刻时候就能起效。”

    田伯光倒也不惧这是毒药,搓开外面的蜡皮,一口吞了下去,不到三息的功夫,就已经觉察到全身生出一股暖意,由胃部一点点扩散开,如是在体内有了一颗太阳一般,照耀着自己,他顿时便跳到了寒潭中,那种感觉便更加的明显了,田伯光也不抗拒,任由其在自身中施为,片刻之后,他就感觉体内一阵的轻松,似乎那些陈年的老伤也一起好了般,待着暖意去尽之后,他爬出了寒潭,只见滩中刚才他所在的那块地方多了一滩的泥污,虽隔了层水,却也不难闻见其中的恶臭。

    “真是神药!”田伯光感受着自己的膝盖,那里是他的顽疾,又受过老伤,可如今那里完全不似之前那般难受,灵活的很。只是他又感应自己的肾俞穴时,脸上的喜色才退了干净,这时他再才想起去看沈图,可哪里还有沈图的影子?

    叹了口气的田伯光只能是穿好了衣服,满怀心事的下了华山,这一路都在琢磨沈图这人的目的,却也难以想透,他回身看了看玉女峰的方向,便低着头运起了轻功,向着最近的一个集镇飞驰了去!

第五十章 入江湖,再起苍黄!

    沈图话音一落,只听呼啦一声,酒馆中的看客就给闪开了一块空地,小二爷很勤快的搬开了桌椅板凳,收好了碗碟杯盅。一个个围在最外边抱着肩膀,如同是看猴戏一般。

    沈图看到那些人这般模样,心中很是别扭,皱了下眉头,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但已经是骑虎难下,心中对那二人更是多了一分的恶心厌恶,原本要手下留情的心思也就淡了一些。

    使判官笔的卢西思看了沈图的架势,知道今天这场子不能善了,他也不想善了,虽然他使得是一支小臂长短的判官笔,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其中如若融了独孤九剑,未必不能让自身的实力向上再迈他一步,倒时,也能有个一流高手的名声!

    那白客心中也是这般心思,看向沈图的眼神已是凶光毕露,手中的钢刀不觉又紧了紧,余光看了一眼卢西思,心中暗道,这回又是自己的先手!这边心思刚落下,那边刀就已经举起来,快速的砍向了沈图,刀刀不离脖颈,招招不留余地,恨不得一刀下去断了对方大好头颅!

    沈图见那刀光袭来,脚下连续小巧腾挪,身子似风中柳条、雨中荷叶一般,别看着没有回手,但也在这几招中摸准了白客的进攻节奏,待要向前反攻时,这边剑刚刚一伸,就撇见一边的卢西思悄无声息的到了自己的侧边,他手中的那判官笔便要点到自己的腋下!沈图忙下身掣肘一记斜撩,是以攻代守!

    卢西思见宝剑撩来,搭笔格挡,只听耳边“锵”的一声,沈图的剑已经改了方向,腿下用力一蹬,手腕一拧,身子借着这股子力道擦着那判官笔便刺向了卢西思的面门!

    这卢西思依然被这变化吓得一呆,但转瞬见就要用手中的判官笔向外拨,可这要拨还没拨的时候,就听旁边“呜”的一阵刀破风响,白客的刀就已经到了!那白客此时还在喊:“休想伤了我卢大哥!”

    沈图嘴角一笑,暗道,想救人?晚了!

    可还没有得意够,沈图就听着声音不对,这哪是救人,这分明是要杀人!而且是借沈图的剑杀人!白客的刀如要救人,那肯定是要从卢西思的方向劈向沈图,而现在却是从沈图的后脑劈向了卢西思,三人成了馅饼一样的你杀他我杀你的状态。

    沈图岂能让白客得意?只见他两腿下劈弓步,手臂轻弯,握剑在头上来了个云剑式,将两人逼开之后,站在那边笑道:“你们这曲江二友,当真是义气千秋啊!”

    这话说的白客面皮臊的通红,但仍强撑道:“你这人难道不晓得‘围赵救魏’吗?”

    “是‘围魏救赵’!”一边的卢西思忙替他纠正道。

    “那什么别管这围谁救谁,能救得我家兄弟便是了!”白客大声说道,“看刀!”

    圈外的也有不少懂功夫的,一看刚才的架势就已经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各个心中暗笑,这还没捞到手呢,就已经在比斗中用上心眼儿了,那要到了手,这曲江二友必然是要死一个的。

    沈图如果只知道这人心中想得,定然要反驳,他哪能只让这二人死一个啊,要死就得死干净!师傅说了,只要得罪了我,那就得斩草除根,绝不能让他再找自己麻烦!

    沈图这边又开始了第二回合,不过这次却是沈图现行进攻,既然摸清了他们的套路,还用给他客气什么,两人用的不过是一个吸引自己,一个偷袭自己的把戏,只要灭掉一个,另一个就好办的多了。

    可这曲江二友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虽不说是一流,也是二流中间的。沈图虽说得了独孤九剑,可掐着指头算也不过是学了半个月的光景,其中的经验足以抹平武功间的差距,一时间三人也是斗得难解难分,刀来剑往,笔点剑戳,你砍我一个力劈华山,我回你一个犀牛望月,笔笔点在死穴,剑剑戳向心窝!让人看的心惊肉跳,就连叫好的那声好,也被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不敢大声叫嚷,生怕让场中人分心,活活便宜了别人!

    又斗了一杯水的功夫,沈图看这不是办法,忙加快了速度,他可不想和这两人耗在这里,这可是华山脚下,如果岳不群来了的话,凭自己半吊子的独孤九剑可不是他的对手!想到此,手中的剑不禁又凌厉了几分。

    那白客和卢西思见沈图能和自己二人打个平手,心中也是一喜一忧,喜的是这独孤剑法果然不凡,能让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有了如此能耐,要是自己得了,那肯定能更进一步了,忧的却也和沈图的担心一样,这是华山脚下,那岳不群一来,自己二人还能得了好处?他就是吃肉自己也捞不到一滴汤水啊!

    沈图也不管其他,尽是用上了自己记得的一切杀招,不管是自己学的,还是从令狐冲身上学的,还是田伯光的,总之就是一个快,手上顺着用,一息都不待思考的,完全是交给了本能的反应,此时的沈图只想着快点杀掉二人可以脱身,也就更不想什么防御的问题了,可如此一来,却隐隐的合乎了“独孤九剑”的奥妙!

    卢西思和白客被沈图手上的快剑逼迫的节节败退,一开始双方拆解十招中他们还能进攻五招,防守五招,如今沈图速度快了,十招中他们只能进攻三招防守七招,而且还不能慢,如果慢了一星半点,说不准身上哪里就得开个窟窿,两人是越打越心惊,越防越费力。毕竟防守可是个废心力的活,那卢西思还好,平日心思细腻些,还能防的滴水不漏,可那白客是个大大咧咧的莽汉,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只见白客口中连连大叫,手中刀也学着沈图一样不顾防御只想进攻,可他这一攻,却害得卢西思原本防守的堤坝漏了个口子,这判官笔从哪说也是合适防守的武器啊,只能是更加的捉襟见肘,忙叫道:“回来!赶紧回来!”

    可当那白客回来他也晚了,就在卢西思分神的那一刻,沈图腕子上用了个巧劲,将手中的七星宝剑抖的向秋天的波斯菊一样,一团的剑影中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哪是实哪是虚,看的卢西思眼睛都花了,就在他眯眼的一刻,沈图先是一收,再舍身一刺,就听“噗”的一声闷响,剑以刺入了卢西思的心窝!

    这边卢西思死尸还没倒地,沈图又仰身来了一招回头剑,剑直刺入了要从背后偷袭的白客的口中,剑尖由后脑伸出,沈图收剑回鞘,白客血溅当场!

    “好!”到这生死分明的时候,那些看客才把憋了一肚子的好给喊出来,直震得酒馆房梁浮土都掉了一层。

    沈图向四周围抱了抱拳,说道:“杀人者,乃是剑宗沈图,与旁人无关!”

    “果然是个好汉子!”周围人群又是一阵起哄,像这样敢作敢当的,如今已经是很少了,要不就是报个假名,要不就是不报,让人不知那案子该按在谁的头上,最后只能是归咎成无头公案,置之高阁,像这样好汉要多些……官府也好办差不是?

    “快走!”从不弃拽住了沈图的衣袖就给他拉出了圈子,也不停留,两人直接跨马出了华阴,一直朝着东北方奔跑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从不弃才算是松了口气,看了下左右无人,才大声的对沈图教训道:“你是翅膀硬了是吧!还是觉得自己武功高了?”

    沈图被没头没脑的训了一顿,心里的委屈就别提了,他问道:“从师叔,咱有事说事,您倒是说清楚您为什么这么生气,要是我那做的不对,您说。”

    “呵?!还有脾气了是不?”从不弃怒极反笑,最后深吸了几口气,才止住了怒火,好生的说道:“你当你是五岳盟主还是东方不败?不是,你只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除了那一身的武功之外,你什么都不是,一没有人脉二没有名望的你凭什么杀人?你知道朝廷是什么吗?你知道衙役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六扇门是朝哪开的嘛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提剑杀人,你当你是英雄啊!就算是五岳盟主他左冷禅,也只能是拿着令旗来以理服人,也没说仗着武功杀东杀西的,他东方不败厉害吧,可你听说过他哪回明目张胆光天化日杀人的?”

    “可那令狐冲在回燕楼不是杀了罗人杰嘛,还有那个田伯光也杀了泰山派的迟百城。”沈图辩解道,“他们杀人便无事,我杀人便有事了?”

    “那回燕楼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可要知道那是什么时节,那是刘正风金盆洗手领圣旨的时候,就是那天衡阳城里被闹得天翻地覆,他们也会说是太平盛世,区区死一两个人算什么?再说,你可听他们杀人后报了名号?”

    “那倒是没有。”沈图回忆了一下说道。

    从不弃苦笑道:“你啊,还是年轻,即便武功再高,没有江湖经验,也是白瞎,江湖人杀人有自己的规矩在,不是想杀就杀的,要看在什么地方可以杀人,什么地方只能伤人,什么时机杀人是为江湖除恶,什么时机杀人是为祸江湖,这都是有讲究的,再一个杀什么人抱什么名号更是有规矩,你这胡乱喊一嗓子,出名是出了,可出的是傻名,是笨名!尤其还带出了一个剑宗!”

    “这不是扬我剑宗的名号吗?”沈图虽是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要说一下自己初衷的。

    从不弃点了点头,“你初衷是好,可是方法不对,这剑宗是我华山内部说的,出了华山都是绝口不提的,所以世人只知道华山派,却不知道剑气二宗,万幸你只说了剑宗,没说华山啊,不然我们这人就丢到官府去了!”

    沈图虽心中不以为然,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在马上对从不弃弯腰施礼,“师侄受教了!”

    片刻之后,只见从不弃脸色突然变幻,骂道:“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你这小子和华山剑宗走已经传遍江湖了,再说受教还有个屁用!”

第五十二章 三访客,剑宗出山

    在回去太行山的这一路,沈图心中一直在想从不弃告诫自己的那些话,和那些所谓的江湖规矩,后来他又曾问过福建林家的灭门之事,从不弃对他只是笑笑,说是江湖中事只要没有当场抓住便奈何不得别人,那青城派可是嘴上叫嚷亮出了名号?没有!人家还挂着一个正派的牌子,就算你福州府有了证据又如何,那川府的提刑按察司和布政使司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林家就去得罪青城派这个大户。

    沈图心中抑郁的很,心说,自己因为自卫杀了两个人,却要但心官府通缉,那青城派灭了林家满门,可依旧能躲在青城山逍遥快活,真是好生的不公啊!自己入这江湖,图的就是个洒脱快意,仗剑而起,跨马可去的生活,如要这么束手束脚,还不如窝在山中独自练剑的好。可沈图又一想,这整个江湖中,那个不是如此?可为什么要如此?

    想了一路也没有答案的沈图在到了太行山南端小镇的时候,被从不弃打断了思路,只见从不弃遥指着路边站立的两人,道:“你那师傅来接你了。”

    那两人正是封不平和成不忧,只见二人穿着粗布的袍服,头上戴了逍遥巾,腰上系了巴掌宽的过浆黑布带,手里都拿着宝剑,站在那里翘首以盼。

    沈图连忙下马,跑到近前,躬身道:“让师傅久候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成不忧连连说道,脸上满是欣慰,可见他是也听闻了那些江湖传言,握着沈图的手腕,急切的问道:“江湖上都说你得了绝世剑法,可是真的?”

    封不平先是和从不弃说着话,听成不忧这么问,他连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会了山,我们再细说!”

    成不忧一拍自己脑袋,“这是高兴坏了,脑子糊涂了,来来来,我们回去再说,你可得好好给我们讲讲,自你这一走,我可是三天两头的来镇子上探听消息,可怎么也没有你的信儿,这心中便是七上八下,前段时间不知怎么的,突然你这剑宗沈图的名字便传起来了,可却是让你师傅和我更加的担心,只要和秘籍什么的沾上边,哪次不是一阵的腥风血雨?”

    沈图边走边道:“也是机缘巧合而已。却是累的师傅和两位师叔挂念了。”

    待到了山林深处,沈图感知了一下,见周围没人,便对封不平三人将思过崖上的事情一一说了,连着风清扬的事情也一起说了,还演练了一趟“基础入门剑法”和“玉女剑法”,较之走的时候,那可是天差地别。

    封不平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在听到了那思过崖洞中的剑法遗刻的时候,封不平的眼中都直冒蓝光,更不要说从不弃了,成不忧了。那从不弃更是直接便站了起来,小声叫道:“我们赶紧去联系嵩山派的朋友,有他们在,我们只要能夺下山门,华山派振兴有望啊!”

    封不平看了一眼从不弃,小声道:“可是那山洞之事万万不能提及!”

    “我又不是小孩,轻重还能分不清楚?”从不弃大笑道,“沈师侄这一行倒是收获硕大啊!不光得了整个五岳剑派的剑谱,还得了风师叔的青眼指教,真是慕煞别人啊!”

    沈图听后忙笑道:“从师叔过奖了,只是运气好而已。”

    封不平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眼神微微一眯,道:“那嵩山的两位朋友现在就住在小镇上,之前他们带了泰山派的天松道长,衡山派的金眼雕鲁莲荣前来拜访于我,正在等着回音,从师弟你这便告诉他们,我们应下了,明日便与他四人去华山!”

    吩咐了从不弃之后,封不平又对沈图道:“之前你说的那些疑虑,如今已经少了一层,剩下的那些却也顾不得了,只能是在夺了华山之后再说,你得了独孤九剑的信儿,估计此时岳不群已经知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河北,张家口。

    天气有些阴沉,可却比不过岳不群的脸色阴沉,自从在楼下大厅里听闻了那沈图的事情之后,他的脸色便一直很阴沉,他背着手站在窗口,看着远处的山峦,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中则在门外拍了拍身上的沙尘,推门进了房间,看见自己丈夫的这个样子,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看你愁眉苦脸的,有事说出来听听,我也能和你分担一二。”

    岳不群苦笑一下,道:“还不是那剑宗余孽的事情,没想到他们老实了二十五年,突然便冒了出来,去年在衡阳时,我便见过那沈图,当时见他脚步沉稳,身子灵活,双眼有光且含而不漏,步伐间隐约能看出来他身怀高深功法,可这人行事却神神叨叨,让人不喜,子不语怪力乱神,他这样的人想拜我为师,我自然会拒绝,可没想到居然入了剑宗的门墙,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宁中则给岳不群倒了杯水,笑道:“上回去思过崖,那冲儿对这人自是推崇不已,想来那沈图的本性也是不坏的,要不然也不会去救那仪琳和林家夫妇了。”

    “妇人之见!”岳不群沉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和田伯光一伙的?联合起来只为赚了冲儿的好感,再入我华山行那不可告人之事?如今华山艰难,我这掌门也不得不谨而慎之啊!再说那林正南夫妇,他说在那,结果真就在那,他说是推算,我却不信,说不得他和青城派也有关联,那青城可以贪图辟邪剑法,难说不会贪图我华山的紫霞神功!有这份疑虑在,你说我又怎么会将他录入门墙?”

    “可如今他学了风师叔的独孤九剑……”

    “那又如何?那日在衡阳城外,他见我与余沧海比剑,结果也在一边偷偷比划了两下,我注意看了,这人似没有学过剑法,虽不排除他是装的,可就算之前学过,那独孤九剑我也听说过,据说驳杂难学的很,风师叔当年几次要传,却没人能学,他只学了几月时间,哪有什么威力?!”

    “那你还愁什么?”宁中则不明白的问道,“难道他剑宗还能单枪匹马的再来一次玉女峰比剑不成?”

    岳不群听了这话之后,叹了口气,道:“怕的不是他单枪匹马,而是有人拿他当幌子啊!”

    “嵩山派的?”宁中则虽是女流,可也知道门派中许多事情,她知道那五岳盟主嵩山派左冷禅也是个有野心的人物,平时不显山不漏水,一出事便拿着五岳令旗对其他四岳指手画脚,如今华山派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冒出个剑宗出来,他又怎么会自甘寂寞呢?

    岳不群点了点头,眉头又紧了紧,手中的茶杯慢慢在他手中转着,不久,岳不群道:“我们回华山去!”

    次日清晨,太行山,南端一个无名的小镇,平时这个只有两三百户人家的村子,突然间多了些陌生的面孔,而且那些人还长的很是凶恶,手中拿着裹了布袋的长条,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兵刃,可这些人来这个小村子做什么?茶寮中那些村民一个个满头的雾水,或是蹲在门口,或是站的远远的,害怕中带着好奇的打量着那些人。

    只见坐在其中地有个光头,说是僧人可是头上却没有戒疤,只是前额处有两道交叉的伤痕,颌下三绺短须,也不穿缁衣,穿了件黑色的锦袍,双手抄在袖中,正是嵩山的仙鹤手陆柏!

    这时茶寮处进来四人,陆柏一见他们,那张苦脸上才算是有了笑脸,可被那伤疤一衬,怎么看怎么是狰狞的冷笑一般,他自己似也知道,便住了笑容,双手抱拳道:“剑宗的朋友,如今可是想好了?”

    封不平也是一抱拳,笑道:“那是自然!”

    沈图趁着这个时间看了一眼附近的那些人,只见他们坐的方位隐隐以陆柏为中心,手边都有个包裹,一有异变当即便能围攻,而且各个都是横练的好手,感知中每人都是血气充盈,沈图心中微微有些疑惑这嵩山派的功夫。

    却也有两个不同之人,一个沈图倒也见过,泰山派的天松道长,性格执拗火爆,耷拉着八字眉坐在角落里,连正眼也不瞧一眼,对华山剑宗的人明显很是鄙夷。

    另一个则是对谁都一张笑脸,眼睛泛着铜黄,好似天生有黄疸病一样,应该就是那位衡山的金眼雕鲁莲荣,但他对别人是笑脸,可那些嵩山派的人却不理他,对他也是呼来喝去。

    此时就听从不弃在一边问道:“这些汉子都是一起去华山吗?”

    陆柏一摆手,“区区华山岂能让我嵩山动用这些人,只有我和天松道长和鲁先生足矣。”

    听了陆柏的话,那封不平三人心中是愤恨不已,什么是区区华山?!但也只能是暗暗的咬牙,却也无奈,毕竟还要依仗与他。

    沈图心中却是冒出个老大的疑问,这些人一个个精壮的很,既然不去华山,那来这里做什么,他们又是什么人?

第五十三章 亮令旗,三场之约

    一路无话,待到了华山,陆柏递交了门帖之后,不一刻便有一青衣小帽的小厮将众人带入了华山派的正堂,只见正对门中堂上挂着一副山水画,画上面挂了块匾额,匾额上写了三个斗大的楷书——正气堂!

    那封不平三人原本进了华山之后,看着旧日景光如今都是物是人非,心中一阵阵的感慨,也是满脸的缅怀,可自打进了正堂之后,看见了那匾,如今的心中就只剩下气愤不平!沈图站封不平的身后,明显就听见师傅的呼吸声有些变了,在看两位师叔也是一个个气的面红眼赤。

    待小厮上了茶水,那岳不群才带着宁中则闪屏风出来,对着堂中的几人抱了抱拳,坐下后问道:“不知什么风把陆柏师兄给吹来了华山?”

    陆柏见岳不群出来,便站了起来,这时听他询问,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柄蜷着的小旗,抖开之后,只见一不大的黑色旗子上绣了五个“山”字,一大四小,就听陆柏说道:“五岳盟主令在此,请岳先生辞退华山掌门一职!”

    岳不群还未说话,就听宁中则已经嗔骂道:“你这嵩山派掌门管的也太宽了吧!”

    岳不群也不理陆柏手中的令旗,却先看向了右手边的沈图三人,他道:“封兄,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又上华山来作什么?”

    成不忧直接站起来指着岳不群嘲笑道:“华山是你岳师兄买下来的?就不许旁人上山?是皇帝老子封给你的!你当你是陈抟老祖?”

    岳不群冷笑道:“岳某不敢自比陈抟老祖,如各位是要上华山游玩,当然听便,可是岳不群却不是你师兄了,‘岳师兄’三字,原封奉还!”

    “当年你师父行使阴谋诡计,霸占了华山一派,这笔旧帐,今日可得算算。你不要我叫“岳师兄”,哼哼,算帐之后,你便跪在地下哀求我再叫一声,也难求得动我呢!”

    岳不群摇头笑道:“各位大动阵仗的来到华山,却原来想夺在下这掌门之位。那有甚么希罕?你如自觉能当这掌门,在下自当奉让。”

    成不忧道:“我要你这掌门做什么!我是要你奉我师兄封不平做华山派的掌门!”

    “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本派掌门之位,现下五岳盟主左盟主也听闻了此事,特赐下五岳令旗,命我来执掌华山一派。”封不平这时候开口慢悠悠的说道,说完还向陆柏手中捧着的令旗拱了下手。

    沈图这时看见门外站了些人,都是华山的弟子,其中不少他也认得,便向他们点了点头,那六猴儿这时正好和沈图看了个对眼,见沈图向他点头,他忙一个转身向外跑去。沈图叹了口气,看来这六猴儿是误会自己了。

    陆柏端着个脸色,看了岳不群一眼,“岳先生,还请接令!”

    “这华山的事情,终究还是得华山的人来管,嵩山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一摊子吧!”岳不群摆了摆手,那意思就是那来那去,这里不伺候。

    一起跟着来的天松道人立即怒道:“岳不群!你这是要让华山派脱离五岳剑派联盟吗?”

    “天松道长也说,这是个联盟,他左冷禅只是个盟主,还不是五岳剑派的掌门,你如此信奉与他,难道你泰山派解散了并入他嵩山派?”岳不群笑了一声说道。

    “你!”天松道长站在堂下用手指点岳不群,“巧言令色之徒!”

    金眼雕鲁莲荣这时候笑嘻嘻的站了起来,他先是对岳不群拱了个手,然后才开口道:“岳先生这话可就过分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您说这华山派人的求到了左盟主门下,你说能不帮忙嘛,其实以我看,以和为贵,有事都能坐下说嘛。”

    这时那岳夫人又开口道:“你衡山的刘三爷被杀满门的时候,你这个同门的都没说话,如今是我华山之事你却赶来凑这热闹,看来你鲁大侠也是换了家门的人啊!”

    那鲁莲荣还没回话,那沈图实在忍不住了,就一脚站了出来,对他说道:“咱们说话可要说实在了,什么叫我们剑宗求到姓左的门下,是他们嵩山派求到了我剑宗门下,不然这里哪有你们的事!”

    这沈图一说,那剑宗的三人也明白了过来,刚才是光顾着生气了,没听真着,但什么是我们剑宗求到嵩山啊?明明是你们嵩山一而再再而三的邀我们剑宗出来的才对啊!如今我们到了华山,你们这惹事的不开口,把我们推前面当枪使,门也没有啊!

    封不平三人这时候神色不渝的看着陆柏,看他要怎么说。

    可那陆柏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看着岳不群,岳不群这时却打量着沈图,几波人眼对眼的看了几眼之后,岳不群才哈哈一笑,道:“既然你们都没有弄清楚,便请下山吧,我们华山派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能进来的!而且!就算左盟主真有此意,他也不能单凭一面之辞,便传下号令,总也得听听在下的言语才是。再说,左盟主为五岳剑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于泰山、恒山、衡山、华山四派自身的门户之事,自有本派掌门人作主。来人,送客!”

    “且慢!”沈图向岳不群一抱拳,“弟子沈图见过岳先生,有一言询问。”

    “请讲。”岳不群抬了抬手,笑着说道。

    “敢问岳先生,可是当年的六大门派否?”

    “可是开国初的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崆峒,华山……”当最后岳不群说出华山二字时,神色中露出一丝向往之情来,“不知沈少侠为何有此一问?”

    沈图一摆衣袖,直身傲然说道:“那少林武当,如今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可武当也失了太极秘籍,只能尾附少林,峨眉、昆仑和崆峒三派如今更是失势,与我华山一般,而我华山,自二十五年前之后,便一蹶不振,再难向前一步,才让那嵩山派趁势而起,成了如今一大四小的局面。再问岳先生,如华山脱离了五岳剑派,失了那嵩山的掣肘牵制,你可振兴华山否?”

    还没等岳不群回答,那边的陆柏可是急了,他岂能让华山脱离五岳剑派,忙叫道:“小子!长辈们说话哪有你开口的份!还不退下!”说着便隔空一掌拍来,那陆柏名号叫做“仙鹤手”,自然功夫都在掌上,这一掌要受实在了,可是有沈图受的了。

    沈图见那掌力来了,手中快速拔剑,旁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就听的后面墙上传来一声闷响,再细看去,只见墙上面多了两个隔了有一人宽的掌印,那两个掌印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完整的手掌。

    堂中的几人都猛然看向了沈图,这时沈图的剑早已经归鞘,他一脸笑容的说道:“我们只所以请你们,不是要你们做决定的,而是请你们做旁证的!请记好自己的身份。”

    “居然能一剑斩开真气掌力?!”陆柏心中暗暗吃惊,可嘴上却不饶人,但这次他却是对封不平说道:“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徒弟?一点尊卑不分!”

    封不平只是笑道:“你要是能教出一个能一剑斩开掌力的徒弟,你也不会在意他是不是分得清尊卑二字了。”

    沈图笑了笑,看向了岳不群,说道:“要振兴华山,以你的能力真的很难,所以,还是要我师傅来做吧,我想他肯定比你要做得好,至少,他会教徒弟。”

    听沈图这么说,封不平脸上顿时有了光彩,捋着自己的胡子,坐在椅子上很是得意,眼睛斜着看向了岳不群,那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只是这么说后,让门口的那群人心中暗恨不已,就连被沈图救了一条命的岳灵珊也要咬碎了满口的银牙,只是相互看看,哪个也不敢从上前去和他理论,只有林平之和劳德诺心中想着什么,看着沈图的那口剑,愣愣不语。

    岳不群皱了下眉头,刚要说什么,就听堂外有凌乱的脚步声音,抬眼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大徒弟令狐冲,只是他这时候下来做什么?他身后那六个丑鬼又是什么人?

    这令狐冲大步迈入堂上,巡视了一圈,就盯住了沈图,眼神中有些纠结,但他知道这不是两人单独说话的时候,只向着岳不群一拜:“弟子见过师傅,听闻有人来我华山捣乱,弟子便在气氛之下私自下了思过崖,待此间事了,弟子定当再回去!”

    “既然下来了,就不要回去了。”岳不群看着令狐冲笑道,“你且站我身后听着吧。”

    天松道人看这时候令狐冲来了,心中便想起了死在衡山回燕楼的师侄迟百城,当时要不是给这个令狐冲出头,他又怎会命丧田伯光之手!天松小眼睛一转,一条毒计泛上了心头,他笑着站了起来,向着封不平和岳不群笑道:“既然这位沈小兄弟说了这教徒弟的本事,那在下就有个想法,请封师兄和岳师兄两人的徒弟来比武场上走上一招,看看谁胜谁负,咱们不管怎么说都是武林中人嘛,武林事武林了,你们看……如何?”

    那一边的鲁莲荣也赞同,连连说道:“没错!这个主意好!”

    陆柏听天松这么一说,他的心中就明白这老道打的主意了,心中对天松就是一阵的警惕,要不说不能惹出家人呢,人这心眼就是小啊,只见他嘴角露出一点冷笑,道:“就如此办吧!”

    岳不群还要再说什么,但是感觉身后宁中则拉了一下自己,他便也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但又感觉宁中则在背后点了三点,他顿时明白了,笑道:“既然要比,就不能敷衍了事,这样吧,我们来比三场,如何?”

    “你这人好生卑鄙!”那成不忧立马就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们剑宗就图儿一个徒弟,你这气宗有多少人?难道你又想像二十五年前那样车轮战吗?!”

    沈图这时哈哈大笑道:“三场便三场!在下——接了!”

第五十四章 离间计!令狐失踪

    就在沈图应下了之后,岳不群便让他们这些恶客分别去了左右的偏厅等候,不过这回皮球又踢回了岳不群这边,他开始发愁应该让谁去和沈图比试了,一共三场,令狐冲肯定是要占上一场的,另外两个要用谁,岳不群犯起了难,劳德诺?肯定不行,先不说武功,就是他的身份也让岳不群下不了那个心,环视了一下外面的弟子,岳不群心中一叹,十多个弟子难道只有令狐冲一人可用吗?

    岳不群的余光突然看见站在最角落的那人,一身素衣,面相文秀,不由得点了点头,第二个便是他了,第三个嘛,环视之后,岳不群无奈只能让劳德诺上了,除他之外,实在是再无别人可以用,那些子弟也确实功夫不到家,上去也是送死,与其让沈图杀了自家的弟子,还不如借刀杀了这个劳德诺的好!

    这边人选定了,接下来就是打扫场地一类的杂活,那自然有华山的小厮仆人们来做。

    再说偏厅中剑宗这边。

    那封不平一早就把沈图拉进了三人围成的圈子,心急败坏的说道:“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沈图笑道:“当然知道,这是光明正大的替我们剑宗翻案啊,师傅和两位师叔不用担心,这整个华山,论剑法内功也就只有那令狐冲可以和我相比,其他人……”沈图说道这里,看了看被岳不群唤到身边的林平之,接着笑道:“其他人不足为虑!”

    “你这小子也不知道个谨慎!”成不忧急道,“再说,这事是我们长辈的事,怎么好让你这个做晚辈的出头,这要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沈图摇了摇头,正经的说道:“正是因为是你们这些长辈的事情,我这晚辈才更要出头处理,首先,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我出来是本分,再一个,咱剑宗就我一个小辈,我不出来谁出来,难道还要长辈下场和他们比斗不成?那传出去才会让人笑话我们以大欺小。”

    从不弃这是候也怒道:“可是你要一挑三啊,上次他们气宗就是用的这样的手段来算计的我们,难道我们还要让他们再算计一回不成?”

    封不平沉稳的说道:“对于图儿你的武功剑术,说实话我是放心的很,可是,我担心的是那岳不群,图儿,你确信他会认账吗?只要你能胜他便会退位?”

    “不可能!”沈图坚定的说道,“以岳不群的习性,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掌门的位置的。”

    “那你还提出这个主意做什么?”封不平好奇的问道。

    沈图无奈的说道:“一开始我们上华山,就是试图用五岳剑派来逼迫岳不群,可没想到他不吃这一套,左冷禅的令旗在他面前也没有,当然,这都是我们之前就想到了的,我此次上来,目的便不是为了让岳不群辞了掌门位,而是,为了挑拨他和左冷禅之间的关系,再给他的心中扔上个种子!”

    “你是想让他脱出五岳剑派?”

    沈图点了点头:“确切的说,是想让左冷禅以为,岳不群有脱离五岳剑派的心!”

    “那如果岳不群真的脱离了五岳剑派怎么办?”封不平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日月神教?当年五岳剑派联盟就是为了抵抗日月神教的威胁,如果这华山派脱离出去,他要怎么独自抵抗?若被日月神教灭了华山派的话,我们可怎么去见华山派的列祖列宗?!就算我们得了华山的山门之后,到时候我们也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了啊!”

    “这个华山派,可不是我们剑宗的华山派,管他做什么?”沈图说道,“首先,如果岳不群脱了五岳剑派,我们剑宗对付他就更简单直接了,没有嵩山派这个太上皇碍手碍脚,其次,别忘了思过崖,我们剑宗有了这么一份宝藏在,师傅,你说我们还有必要给自己找个婆婆吗?我们到时完全有能力凭借其中的精妙招式自保!最后,那日月神教如今可是安分的很,江湖上已经很久没有听闻他们闹事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只盯着我们华山派吧?”

    三人听沈图说完,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激动,如果按照沈图的计划,也许说不准真的可以重临华山!

    “但是,这些和你的三场比试又有什么关系?”封不平仍不忘刚才的问题,开口问道。

    “既然这次我们无法成功拿下岳不群,那我们就必须有一个名正言顺下山的理由,并且绝对不能以失败者的身份走,还要大摇大摆的离开,所以,只能是答应下这场比试,其实在天松开口之前,弟子就想要和岳不群定下这么一个约定的!”沈图笑道,“可惜被这天松抢了先。不过也好,这话从天松口中说出,岳不群也不好拒绝。”

    就在这时,边听的门外院子中,突然想起一阵兵刃相交的声响,沈图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打开了偏厅的窗户,向外观瞧,只见是院中两人竟是天松道人和令狐冲!

    沈图心中一震愕然,这两人怎么会突然打起来的?

    只听那天松道人边挥剑进攻边口中骂道:“你这小贼,还说和那田伯光没有交情,他挑了两坛好酒前来看你,你也礼送他下山,这不是朋友这是什么?!”

    原来这天松道人来到偏殿之后,边听的门外令狐冲和桃谷六仙说话,其中不知怎么便提到了田伯光,正好被天松道人听了正着,想起自己师侄的惨死,那又怎么能压制住心中的暴脾气,这才提剑杀出门外,不由分说的刺向了令狐冲。

    令狐冲现在是有口难言,只能是架剑抵挡,那桃谷六仙看得有趣,便要上前帮忙,可也让令狐冲阻止了,说道:“你们六人乃是得道的仙人,怎么能和自己的信徒道士出手,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这桃谷六仙听了,脸上忙装出一股肃穆,连忙的各个站的端正,像真的是庙里的泥胎彩塑一般,桃根仙说道:“牛鼻子,你是小辈,我们就不打你了。”

    桃干仙道:“没错,你要记得回到庙里给我们每人上香才好。”

    桃枝仙却道:“不是只有死鬼才受香火吗?”

    桃叶仙辩道:“我们是仙,哪能和死鬼一样,不能要香火,要供品!”

    桃花仙拍手笑道:“不光要贡品,你还得给我们磕头!”

    桃实仙把手指伸到嘴里,允了一口,说道:“我们要桃子!”

    这一顿话说的天松道人是更加的火冒三丈,真真是气的横眉倒竖,须发皆张,口中骂道:“你这令狐冲,又从哪里找的这些马脸畜生!原本认为你和田伯光结交是冤枉了你,可看你身边哪个不是奸邪诡诈之徒,今日杀了你,也算是替五岳剑派清理门户了!”

    沈图正看着有趣,却听闻天松道人的话后,径直摇了摇头,心中暗道,那六个奇葩最是听不得恶言恶语,你这么中伤与他们,他们又怎么能与你干休?

    不过那六个也不气恼,还在一边吵闹,一个问道:“庙里供的神仙也有马脸的吗?”

    “有的,有的!”

    “牛头马面就是,站在阎王跟前的。”

    “我怕!我不要站在阎王旁边!”

    令狐冲这时被天松道人逼迫的紧了,却也看出了其中的剑势,和他在山洞中的壁刻一一对照之后,心中已经有了破招的计较,只是说道:“前辈,你再如此苦苦相逼,在下可就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个不客气!”天松一阵的冷笑,手上却也不慢,剑势一招快过一招。

    令狐冲伸手拿过了墙边了一个竹节扫帚,只是回身一扫,便逼退了天松。

    封不平看到之后,笑了笑道:“这气宗的首徒,可也是个不安分的人物,那天松怎么说也是成名已久的前辈,他只用这扫帚与他对敌,虽说打在身上无碍,可沾上了污秽杂物,也算是扫了天松的脸面啊!”

    天松心中也是一阵的恼怒,这剑又刺了出来,较之刚才,这一剑却是凌厉狠辣,速度也快了许多,目标更是不理令狐冲的脖颈。

    封不平皱眉道:“难道这天松要杀他不成?竟用出这样的杀招!”

    只见那令狐冲一侧身,帚交左手,似是闪避他这一剑,那破帚却如闪电般疾穿而出,指向天松道人前胸。扫帚可是比那剑要长的多,所以那扫帚后发先至,天松手中的长剑尚未刺到,扫帚上的几根竹丝已然戳到了他胸口。

    天松道人口中叫道:“着!”

    只听见嗤的一声响,长剑已将扫帚的帚头斩落。但一边的沈图几人和天松那屋的鲁莲荣以及陆柏人人看得明白,这一招天松道人已然输了,如果令狐冲所使的不是一柄竹帚,而是钢铁所铸的雷震挡、九齿钉耙、月牙铲之类武器,天松胸口肯定是要被开个天窗窟窿的。

    那天松愣了一下,恼羞成怒,对方若是一流高手,天松道人只好回剑认输,不再行缠斗,但令狐冲明明只是个华山的二代弟子,自己败在他一柄破扫帚下,颜面何存?当下刷刷刷连刺三剑,尽是泰山派的绝招!

    “这天松好没有脸面!”从不弃看了之后便幸灾乐祸的说道,“既然输了,还这么死死相逼,真是丢尽泰山派的人!”

    “只是没想到这令狐冲这人还有些机智的。”

    正说着,就见令狐冲以扫帚柄当作棍棒,一棍将天松道人的长剑击歪,跟着挺棍向他剑尖撞了过去。天松道人手中长剑便像是乳燕归巢般归了剑鞘似的,****了竹棍之中,直没至剑柄。令狐冲念头转得奇快,右手顺势一掌横击帚柄,那扫帚挟着长剑,斜刺里飞了出去。

    “好!”沈图看了之后,情不自禁的喝出彩来。

    这一声喝彩可是又在天松的伤口中撒了把盐一样,让天松道人又羞又怒,左掌疾翻,用了内力,正击在令狐冲胸口。

    令狐冲练剑还行,拳脚内力功夫又怎么是有数十年功力的天松道人的对手,随即身子一仰,向后翻倒,一口鲜血噗的喷了出来,吐了地面上一个梅花点点。

    突然间,只见院子中人影闪动,天松道人双手双脚被人提了起来,他只来的急发出一声惨呼,整个人竟被拉成了四块,院子中落了满地鲜血内脏这些零部件,那两只手两只脚分持在四个形貌奇丑的马脸怪人手里,正是桃谷四仙将他活生生的分尸四片!

    这一下变化太快,众人都吓得呆了,竟然一点反应没有!就算是封不平、陆柏等都是武林中见多识广的人物,在这时候也都惊得骇然失措。

    便在桃谷四仙撕裂天松道人的同时,桃花仙与桃实仙已抢起躺在地上的令狐冲,迅捷异常的向山下奔去。

    沈图这时只说了句:“师傅在此等候,我去追!”这话说完,便踩了窗户棂子,一个翻身跃了出去,封不平回过头时,不管是令狐冲,还是沈图,都早已不见!

第五十五章 施援手,六气归元!

    那桃花仙和桃实仙两人架着令狐冲随着另外四位哥哥跑到了一处破烂的小院中,这小院久没有人住,也没有人打扫,四面墙有三面漏风,屋顶也只有些稻草,连瓦片都少见,上面更是开了几个窟窿,倒也显得透亮,他们把沈图放置在屋子正中,六人围着做好,开始发愁。

    沈图一路跟来,脚下极轻,他虽没有什么高明的轻身功法,可却有别人没有的先天真气,脚程也确实不慢,但也只是遥遥的坠在桃谷六仙的身后。沈图见六人进了破院,便也捻手捻脚的进去,找了个断壁残垣蹲下身去,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令狐冲死不得!否则小尼姑要找我们算账!”

    “一定要治好他!”

    这时令狐冲已经微微醒了,但也只能睁开一条眼缝,却没办法张嘴说话。

    只见桃根仙说:“我说将真气从中渎而至风市、环跳,在他渊液之间回来,必能治好他的内伤!”

    又见桃干仙挥了下手掌道:“他是胸口中掌,受了内伤,当以治他手太阳肺经为主!”

    “不对不对!应该以真气游走他足厥阴肝经诸经脉。”

    “大哥的法子纵然将他内伤治好了,他双足不能行走,总是美中不足,还是我的法子好。这小子的内伤,是属于心包络,须得以真气通他肾络三焦。”

    这几人在那里吵闹的时候,只见桃叶仙忽地抓住了令狐冲的阴谷穴,说道:“我看你们的法子都不大妥当,还是先治他的足少阴肾经为是。”

    那几人见桃叶仙占了先机,又怎么能相让?忙一个个都跑了过来,或是按头,或是按脚,或是按手,或是按肚腹,六人每人都占了一个地方之后,便开始用自己的法子给令狐冲的体内灌输内力。

    不一刻工夫,那令狐冲的身子一边就像是煮熟的虾子般通红一片,另一边却犹如雪地的死尸般青白一片,身子也开始慢慢的抽搐,脸部狰狞,青筋直冒,突然之间,口中哇哇大叫一声,鲜血狂喷!

    桃谷六仙也知道惹了祸,齐声大呼:“不好!”抱着头的桃枝仙直接就一巴掌击中令狐冲的头部,让他晕了过去。

    一边偷听的沈图心中对令狐冲同情不已,原本只需要理气静养便能痊愈的小伤,硬是被弄成了如今这中六气侵入的大伤大病!

    就在沈图这想着呢,就听屋里有人喊道:“那偷听的小子,你出来给评评理!”

    沈图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便露出身形,走了进去,他也不理桃谷六仙,径直走到令狐冲的身边蹲下,苦笑道:“这可怜的令狐冲,竟然被人弄成了试验品,变得这么不死不活的。”

    桃根仙道:“我们是在救他!”

    “救他他还吐血?”

    “那是他血多!”桃实仙说道。

    沈图笑道:“你血也不少,给吐个看看。”

    “我又没受伤,怎么会吐血?”桃实仙摇头道。

    那桃叶仙也到:“就是受伤,也不一定就吐血,要受内伤才行!”

    沈图不和他们计较,专心的感知着令狐冲体内的情况,结果却让他皱眉不已,那桃谷六仙的六道真气分别从令狐冲的六条不同的经脉冲击着他的身体,正好是三条阳脉,三条阴脉,形成了冷热两股阵营。

    原本令狐冲体内就有两股真气在厮杀,一个是属于令狐冲的,一个是天松道长的,如果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只要这令狐冲能驱散了天松道人的真气他就算好了,可这半路杀来的六道真气,让令狐冲的真气根本没了驱散的路径,只能蜷缩在丹田气海中一动不能不能动,但也不让其他的真气进入丹田,这八道真气便在令狐冲的十二经八脉之中上演了一场四国大战,其中最弱的一方反倒是令狐冲这个宿主的原本真气。

    那桃谷六仙看沈图这么认真仔细的样子,也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边,静静等着。

    沈图了解了一下基本的情况之后,便点了一下令狐的人中穴,让他悠悠的醒了过来。只见令狐冲睁开双眼之后,额头上立马就见了一层黄豆大的冷汗,他见眼前坐着的是沈图,便小声笑道:“我这是回华山了?”

    “没有,”沈图道,“我追过来的,现在闲话少说,你的情况我基本清楚了,要治疗你,我有三个法子,我说你听,最后告诉我你选哪一个。”

    令狐冲听后眨了眨眼睛,他对沈图的医术还是有点信心的,自古医卜不分家,一个占卜很好的,定然也会医术,尤其令狐冲还知道这沈图内功也不差,而且精通奇门遁甲,心中更多了些希望。

    沈图说道:“第一个法子,我给你将那些真气封在你督脉的天地桥中,好处是不影响你的行动,但坏处是你一生再难寸进。第二个法子,现将这些真气封在现在的经脉中,你再将这些真气理顺通达,一一驯服,好处是成功之后你的功力大增不止三四倍,坏处是在全部驯服前,你不能喝酒,不能动真气,不能和人冲突,第三个法子,将你全身的真气都同时排出体外,经脉中没有了真气,自然你的伤势就好了,好处是见效快,坏处是短时间内你功力尽失如要恢复如今的功力却要自己再修炼回来。”

    “短时间……是多久?”令狐冲虚弱的问道。

    “也许是一年半载,也许是七八个月,这要看你的功法,不过肯定比你之前练得要快些,毕竟你有根本在。”沈图解释道,“或许可以破而后立也说不定。”

    令狐冲道:“如果不能喝酒,不能打架,你让我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今后我是要做华山掌门的,如果只有现在的功力,那定然是不成的,我选第三个!也不求破而后立,只愿能快些好,回到华山不让师傅师娘担心就好。”

    沈图点了点头,说道:“你守好心神,不要昏了过去,再放开丹田禁制,让我放手施为,一个时辰之后,我让你下床上山。”

    “这牛鼻子真是吹牛的行家!”桃根仙对自己兄弟道,“我们六个人一起下手都救不回来,他只用一个时辰便够了?”

    “也许人家是职业的医生也不一定,”桃干仙道:“他说的法子我们都没想到,也许可行。”

    “这令狐冲不用死了,我们也能给小尼姑交差了,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再哭了吧。”最小的桃实仙说道,“我宁愿被她骂上一顿,也不愿见她哭的那么惨。”

    其他几人对此倒也没说什么,都抱着肩膀顺着一流墙边点着头,口中齐声道:“没错。”

    这时沈图已经开始了操作,因为他在墙外听到了那六人注入内力的经脉,所以下手自然奇准无比,尤其他也是知道经脉图表的,比之明代要准确的多,他一一点了手厥阴心包经的天池穴和中冲穴,手少阴三焦经的关冲穴和丝竹空穴,足厥阴肝经的大敦穴和期门穴,足少阴肾经的涌泉穴和俞府穴,足太阳膀胱经的通天穴和至阴穴,以及手太阴肺经的中府穴和少商穴。

    这沈图点刺的十二处穴道,除了通天穴之外,都是各经脉的始终穴位,那通天穴虽不是起始穴位,却也是头部的大穴,紧邻着百会,正是沈图计划的关键一处穴位,沈图在其他几处的穴位中都分散的留下了一丝先天真气,各形成了一反一正两处漩涡,在令狐冲的体内慢慢运行着。

    令狐冲此时只觉得全身经脉中有几处正在生拉硬拽那些不受控制的真气,那真气却也突然听了话,开始移动,而且还不是一股,而是全部都在动!令狐冲很是惊奇,没想到这沈图认穴的本事也是如此的出彩,那穴道经脉可不是血管那么明显的东西,每人身高体型不同,穴位位置也不一样,没个几年的时间,那经脉穴位可不是那么好认的。

    沈图可不会告诉令狐冲自己是因为看了《天龙八部》的“六脉神剑”才学的经脉,认得穴位,想起来沈图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一会,那些散落在经脉中的真气便被一驱一纳到了那六处穴位,令狐冲只觉得身上几处地方涨的不行,而且手上越来越热,脚下越来越凉,就在他要受不了的时候,沈图手指连连数点,指影纷纷连成一片,快的几乎看不清楚。令狐冲只觉得身上十几处穴位都在同时被沈图点中,不光是点中,而且其中各自力道还不相同!

    令狐冲就觉得那些在穴道中涨成球的真气正被沈图同时驱赶着,有快有慢,速度很是和谐,最后似乎都能汇聚起来一样。紧接着那些球被沈图驱赶到自己身体的两处,一处是丹田气海,另一处却在背后的膀胱经络,丹田的那些连着自己本身的真气,和背后膀胱经的气团,同时被沈图向上驱赶着。

    这时令狐不自觉得坐了起来,或是说,是被真气给顶了起来。

    沈图此时已经是满身大汗,双手一手指点任脉,一手指点膀胱经,保持着两者的同步,在到了咽喉时候,沈图说道:“舌顶上腭!”

    令狐冲连忙依言去做,刚顶上去,就觉的眼睛向外突,鼻子喘不上气,接着头部猛地一沉,背后的脊柱上传出一声爆豆子的声响,就像被整个挤压下去一样,让令狐冲徒然矮了一分。

    两道真气终于被沈图汇聚到了头部,慢慢糅合到了通天穴,这通天穴原本就是人体膀胱经气血在此受热胀散上行于天的一处祛湿穴位,不过现在却被沈图拿来用作驱散令狐冲体内多余真气的一处阀门!

    在场的几人这时候就听见“嗤”的一声长响!

    那令狐冲的头顶就像是烧开了水的水壶,喷了火的火山一样,随着那声“嗤”响,向外射出一道白气,其中还有些许的血滴!

    随着白气越来越多,令狐冲的脸色越越来越好,虽然苍白了很多,却也不再是刚才那时候的痛苦模样。

    沈图看着喷涌而出的真气,心中直叹可惜,暗中伸出左手,似着吸纳看看,结果手刚伸出去,那些白气就像是认得路一般,跑了进去,到让沈图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那令狐冲翻身下床,向着沈图躬身施礼道:“多些沈兄的救命之恩!”

    沈图连忙扶起令狐冲笑道:“如今你算是好了,不过却没有一点内力,要上华山,对你这大病初愈的人来说,也是个麻烦。”只见沈图对桃谷六仙道:“你们六个既然是号称仙,如今这有一桩救苦救难的事情,你们快点来做!”

    六人马上眼中放光,齐声问道“什么事?”

    沈图一指令狐冲和自己,虚弱的说道:“抬我们上华山正殿!”

第五十六章 弃宗门,君子能缩

    桃谷六仙相互看看,桃根仙道:“我们要带着令狐冲去见小尼姑,不能去华山!”

    桃干仙道:“这一次大哥说对了,咱们还是带他去见了小尼姑,再上华山。”

    令狐冲看着沈图越来越虚弱的样子,心中更是感激愧疚相交,只想着两人快些回山休养,哪里还有心和他们六个抹嘴打诨,便问道:“小尼姑要见的是活人呢,还是死人?”

    桃根仙回道:“当然要见活小子,不要见死小子。”

    令狐冲当即说道:“你们不送我上华山,我立即自绝经脉,再也不活了。”

    六仙无奈之下,只能做了两个担架,抬了沈图和令狐冲,再往华山而去。沈图躺在担架上,倒也舒适的很,他救了令狐冲虽是消耗不小,可那消耗的都是心神,内力却没少,不光没少,还多了些许,这看上去虚弱多是他装的,以防着华山上的岳不群,另外也是做给嵩山派的陆柏看的。

    一路上无事,沈图便炼化起那些内力来,他吸收的不是很多,却也驳杂,不堪使用收纳,直接留在体内没有什么好处,反倒能还得他内力不纯,沈图悄悄的掐了个手决,驱使体内的先天真气簇拥着那些驳杂的真气运行,只用了三四个大周天,经过了几回泥丸宫之后,那些真气才纳入了沈图的体系里,剩下的便是和原本的真气相互渗透融了,这个步骤沈图不知道做过多少遍,每次冤魂入印他都要走上这么一遍,久而久之便熟悉无比。

    等到了华山派的大门,那些真气也都被沈图渗透了干净,完全和之前的先天之气没有一丝的分别。

    看门的小厮见那六个杀星又回来了,连忙撒丫子跑到正气堂回报。岳不群正和宁中则说华山派剑气二宗的事情,听闻那六个丑鬼又回来了,连忙走出正气堂,迎了出来,同时还令弟子传话给封不平和陆柏。

    这边刚刚出门,那边桃谷六仙已经到了,四人挑了两个担架,沈图脸色苍白,还算好的,可那令狐冲虽然内伤无碍,但脸色也还是发青,再加上之前吐血时沾到了前襟,看着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宁中则看了令狐冲一眼之后,心中便是紧张无比,这孩子可是她亲手养大,情同母子一样,见了这惨状,她怎能忍得!如不是岳不群拦着,她早就提剑杀了过去。

    岳不群紧紧拉住宁中则的手,让她不得乱动,脸上无事般问道:“六位大驾光临华山,不曾远迎,还请恕罪,不知六位如何称呼、是何门派?”

    “我们便是桃谷六仙!”

    令狐冲路上已是睡了过去,这时担架一停,他就快要醒来,耳听得师傅的声音,便立马清醒了过来,便要起来,谁知身子竟然麻了,只能张口喊道:“师……师娘!”

    宁中则听了这声“师娘”之后,眼中隐隐含泪,心中发苦,随即一睁杏核眼,柳眉倒竖,拔剑在手,喝道:“冲儿!看师娘给你报仇!”

    可这话音刚落,边上就又有人一声大喊:“丑鬼!快放了我徒儿!”

    那人竟比宁中则速度更快,声音一落,人已经越过了宁中则,剑刺向桃谷六仙。不是别人,正是沈图的师傅,封不平!

    封不平接了岳不群的消息,便快步赶了过来,见沈图躺在担架上脸色发白,便如疯了一般,这沈图虽和他相处不长,可确实为他们剑宗考虑,每一步如今都在向目标迈进,可如今却被六个丑鬼伤了,那要如何是好?

    只见这封不平剑势极快,招招连环,将桃谷六仙便罩在剑影之中,只逼迫的桃谷六仙连连后退,没有一丝招架之功,随着速度越来越快,隐约能在其中听到风声,后来,竟像是真的有了风一般,把那六人的短襟衣服都吹动了起来,随着剑招的递进,那六人虽只是闪躲,却也被剑风所袭,身上也有了伤痕。

    那六人受了伤后,却仿佛是五六岁的孩子一样,脸上露出了一丝委屈,看了看令狐冲,几人一拔脚便向山下跑去。

    封不平打跑了桃谷六仙,赶紧便跑到了沈图的担架边,给他搭上脉,小心的品着。沈图也知道师傅是担心自己,便装作是努力的睁开双眼,小声喊道:“师傅!弟子救回令狐冲了!”说完向封不平眨了眨眼睛,便又闭上了。

    封不平心领神会,便向身后的从不弃和成不忧说道:“过来,我们下山走!”

    岳不群岂会这样让他们下山,那在江湖上一传,他的名声还能好么,人家救了自己的弟子,还报了仇,哪怕再有什么龌龊,也得留人一天,让人休整休整再说,让人带着伤号下山,这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啊,岳不群连忙先前,说道:“封兄,你家弟子为救我这不成器的徒弟受了伤,我又岂能如此让你们下山,且先在客房中休息,待修养好了,再说下山不迟。”

    封不平便顺水推舟的留了下来,带着沈图回了客房中,一进房门,沈图感觉周围没了外人之后,便爬了起来,对封不平拱手道:“师傅,我们必须要下山了!”

    “怎么这么急?”封不平问道,“难道那令狐冲的伤势有变?”

    “没有,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可是,为了我们之后,现在我们必须要下山,至少要装作下山的样子,让岳不群没了顾虑才好。”沈图小声的说道,“尤其是下山之后,要在江湖上传出话去,就说……”

    封不平摆了摆手,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也不用沈图细说,便笑道:“走,我们下山。”

    此时岳不群正在后庭卧房中帮令狐冲把脉,很是仔细的看着令狐冲的伤势,又问了几遍当时的情况,令狐冲也按实的说了。

    岳不群听后,眉头越皱越紧,手黏着胡须,他想不通这沈图到底是何用意。

    宁中则担心的问道:“冲儿伤势如何?”

    “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却功力尽失,短期内不可再入江湖了。”岳不群皱着眉头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如此愁眉苦脸的?”宁中则怀疑丈夫没有说实话。

    岳不群苦笑道:“因为想不通啊,这沈图为什么要救冲儿?他是剑宗,我们是气宗,救了冲儿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说不通,说不通啊!”

    这时门外劳德诺进来,对岳不群道:“师傅,那剑宗的四人和嵩山派的陆柏以及衡山的鲁莲荣已经一起下山了。”

    “不好!”岳不群这时突然醒过神来,“你赶紧去追,一定要让他们在华山上呆上一夜才行!”

    劳德诺连忙领命出去。岳不群让人照顾令狐冲,他和宁中则到了一间密室中。

    岳不群这时才对宁中则道:“这剑宗真是行事狠辣啊!他们这么急切的要下山,便是要败坏我这‘君子剑’的名声,有恩不报,反将恩人赶下山去,只要江湖上有了这份传言,那就是洗不掉的伤疤啊!”

    “真是卑鄙小人!”宁中则气道,“那剑宗如真这么办,我们该如何应对?”

    岳不群皱着眉头道:“这可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啊!简直就是夫子诛少正卯!以言杀人!我怀疑这沈图是认识桃谷六仙的,要不然怎么会救人救得这么简单,而那六人也许是在装疯卖傻,还有那封不平,这桃谷六仙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天松道长,怎么会被他这么简单就逼退,这么看就像是在演戏一样!”

    “好生险恶的用心!如不是师兄这么说,我都险些被沈图那子蒙蔽,可是,封不平他们对掌门之位虎视眈眈,六怪又神出鬼没,我们两面受敌,该怎么办?”

    “大丈夫……能屈能伸!”岳不群道:“我们带弟子离开华山……”

    “要逃?!”

    岳不群摇了摇头,“不是逃,而是……去嵩山,既然他们拿着令旗来了,我们便去嵩山和他们理论去,看看到底谁有道理!”

    “可冲儿没了内力,又是新伤,这么长途奔波,我担心……”

    “让他和大有留在华山,守好家门吧。”

    “那你可把‘紫霞秘籍’留给他……”

    “妇人之见!!”岳不群皱眉道:“他此刻伤得这般厉害,又怎能听我口授口诀和练功的法门?我如将‘紫霞秘笈’交了给他,那六个怪物转眼便找上山来,冲儿无力自卫,咱华山派这部镇山之宝的内功秘笈,岂不是一转手便落入六怪手中?这些旁门左道之徒,得了我派的正宗内功心法,如虎添翼,为祸天下,再也不可复制,我岳不群可真成为千古罪人了。再说,这紫霞秘籍修炼是要有基础的,如今他身上一丝内力也没有,给了他又能有什么用!”

    岳不群在正气堂招了门下弟子,只留下六猴儿一人照顾令狐冲,其他人全部打点了行装,带齐了川资路费,向着东北洛阳方向而去。

    藏在华山脚下的从不弃见那些人离开之后,才对身边的成不忧道:“你看,咱们这师侄算计的倒也厉害!”

    成不忧道:“既然气宗的岳不群弃了华山的基业,那我们剑宗便替他接过来!”

第五十七章 无人处,方可下手

    待那些门人弟子走的远了,从不弃和成不忧才从石阶附近的树上一跃而下,两人向着华山派快步奔去,来至门前,成不忧没有急着翻墙进去,而是学了两声夜枭的叫声。

    只见在院墙附近,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正是沈图。三人碰面之后,也不说话,只是相互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起翻入墙内,左右悄悄巡查了一遍之后,便又回到了门房之中,这三人才放下心来。

    从不弃小声道:“整个华山派现在只有二代弟子令狐冲和陆大有留守,剩下的不过是些小厮雇工,不过也大多被遣散了,只有几个年老无处可归的。”

    沈图道:“待夜深之后,我去看着令狐冲那边,两位师叔便去岳不群的房间找到房产田契,只要有了这些,等到天明之后,和华阴县城的师傅碰了头,便叫这气宗变成丧家之犬,无根的浮萍!”

    成不忧道:“可是要开门立派只有我们四人,却是单薄的很,根本就立不起来这个华山派的牌子,到时候,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我们岂不是成了江湖的笑柄?”

    沈图安抚道:“我已经让师傅去准备了,雇了丐帮的朋友帮忙,让他们将长安城附近年龄合适的幼童少年都买了过来,我们剑宗入门极快,而且不像气宗那样注重天资,只要四肢齐全,头脑灵活便可以,当然,这也是应急的办法,等过了这开头的时期,搭起了我们剑宗的架子,再收徒,就要严格把关了,自然这事以后就得是两位师叔不辞辛苦的费心了。”

    从不弃和成不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和希望,二十五年了,一个人能有几个二十五年?!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剑宗的东山再起,他们已经是知足了。

    月高天黑,乌云盖顶,忽然一股冷风袭来,卷起了几片枯叶,在空荡荡的华山派中盘旋了几圈,最终落在了唯一一扇点了灯的窗口,窗内的人影打着瞌睡,被这阵风吹的打了个寒颤,连忙披上衣服,站起来关上了窗子,又走到床前,给令狐冲盖好了被子,生怕他着凉。

    那人肩上蹲着只猴子,突然滋哇乱叫起来,他连忙对猴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猴子也通人性,连忙捂了嘴,可是却也晚了。

    令狐冲皱了下眉头,有气无力的喃喃自语道:“小师妹……小师妹……”

    “小师妹跟师傅他们走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白马庙了……”那人小声的在令狐冲耳边道。

    就在这时,突然院中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响,那人一个转身,抽剑在手,护在了床前!两眼圆睁,嘴唇紧闭,心中暗道:“如今大师兄一丝内力也没有,之前都是他护着我,如今我怎么也得护他一回!”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向前挪了一丝,“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

    “六猴儿!开门!”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六猴儿听了这声音之后,竟是长出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就是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拍了拍胸口,用剑鞘当拐杖撑起身子来,打开了房门,道:“小师妹,你吓死我了!”

    这时那房上的沈图也是松了口气,看来这岳灵珊还是来了,沈图看了下天色,又看看隔了几道院子的那处院子,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暗道:“岳不群啊岳不群,当你知道这一切的时候,那表情该是怎么样啊!当日将我打落水中,可想到有一****这华山派会因为我而换个主人吗?!”

    沈图将房上的瓦片合上,静静的在黑夜中趴在房顶,看着岳灵珊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功夫,又看见令狐冲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的离开,沈图这才伸了伸懒腰,坐了起来,慢悠悠的踩着瓦片跃下了房顶,到了门前,手一推便打开了门。

    “大师兄!是你回来了吗?”六猴儿面朝墙趴在了床上,问道,“你是回心转意了吗?”

    “哦?令狐冲不在吗?”沈图笑道,“都这个时辰了,他怎么还跑出去,还把你给撂在床上?”

    六猴儿沉默了一下问道:“是沈道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望令狐冲的。”沈图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眼睛微微眯着看着桌子上的那本书,封皮上面写了个四字行书标题《紫霞秘籍》!

    六猴儿这时不说话了,他不知道令狐冲留下了秘籍,还道他已经带在了身上,要还回去给师傅,却不知道这时候沈图正坐在桌子边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翻着这本秘籍看了个过瘾!

    沈图看着秘籍上面写的那些行功路线,和一些前人解说注释,不时的摇头晃脑,心中更是奇痒难耐,恨不得马上试试,可他还是忍住了诱惑,看完之后有的是时间联系,现在要做的,是仔细的看,一字不漏的看!沈图看书的速度是很快的,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整本的《紫霞秘籍》已经看完了,不过沈图最大的收获却在最后一页的最后一句话上!

    “紫霞秘笈,入门初基。葵花宝典,登峰造极。只得天书阳录,未见地书阴录,平生之大憾矣,惟愿后人有幸,寻得《葵花宝典》,凑齐天地双全,以补先师广宁子之遗愿!华山王志谨绝笔!”

    王志谨是谁?沈图不知道。可广宁子他是知道的,正是华山派的开宗祖师郝大通的道号,一部能让郝大通抱憾终生的秘籍,沈图觉得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他已经看过了《辟邪剑谱》和《紫霞秘籍》,但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沈图不禁把目光放在了黑木崖那位东方教主身上,但愿他的那本《葵花宝典》能给自己一些不一样的启示吧。

    看完之后,沈图把《紫霞秘籍》收入怀中,看了眼床上的六猴儿,说道:“你可是被点了穴道?”

    “是大师兄点了我膻中穴。”六猴儿小声说道,“他不想……”

    沈图走向前去,将六猴儿整个的翻了过来,在他胸口膻中穴上下的玉堂穴和中庭穴点了一点,解开了六猴儿的穴道,沈图皱眉道:“他是想杀了你吗?这膻中穴是人体要害大穴,尤其是能随便点的,稍有不慎,你就是个死!”

    “你不要胡说!”六猴儿生气说道:“大师兄只是心急,当时他又没有内力,要不是我一时不察,他又怎么会点中我?就是点中我,也是让我没法动弹,又岂是有歹心?”

    沈图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担心你,毕竟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如果看着你被杀害,就算是误杀,我也于心不忍,一是口快而已。”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六猴儿笑道,“可大师兄真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你是他朋友,你该知道的。”

    沈图道:“我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可是如果你因为无法动弹而被杀了呢?”

    “怎么会有人要杀我?”六猴儿笑道。

    沈图打开窗子的一点缝隙,看了下外面,笑道:“你看,那要杀你的人已经来了。”

    六猴儿还要说什么,嘴一张开,就被沈图捂住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时就听见外面走廊中有人快步的跑来,脚步很紧,但声音有些重,不是令狐冲那种踉跄的脚步声,也不是岳灵珊女子般轻灵的脚步声,沈图不知道这声音是谁的,可六猴儿知道,他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那人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沈图趁着那人没有进来,从怀中掏出了四张符纸,给自己和六猴儿每人贴了两张,然后他小声道:“不要出声,一起看戏。”说完,沈图往床上一指,就见那团被子一阵扭曲,转眼间便成了六猴儿的样子,躺在了床上,六猴儿看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只能按沈图话去做。

    这时只见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悄悄的趴低了身子,钻了进来,那人左右看看,似乎没有看见沈图和六猴儿,径直便走到床前,口中小声喊道:“大师兄,大师兄?”见没有动静,便将床上的“人”转了过来,借着灯光见是“六猴儿”,先是一惊,但见“六猴儿”好似被点了穴道,没有动弹,便大着胆子吐了口唾沫,骂道:“晦气!”

    这人见“六猴儿”还没有动静,便大着胆子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东西来,一边找,嘴里还在一边说着:“‘紫霞秘籍’在哪?我亲眼见那小贱人偷来的,她肯定是送这里来了,到底在哪?”

    半天没有找到,他便看向了床上的“六猴儿”问道:“你知道吗?《紫霞秘籍》在哪?”

    豆大的油灯光打在那人脸上,阴影中露出几分的狰狞,只见他满脸戾气的看着“六猴儿”,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狠狠的撞向了地面,“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你的穴道是令狐冲点的吧!那秘籍也一定让他拿走了,他定是怕你说出去才点的你的穴道,也好,我帮他解决这个麻烦,只点一下穴道让你动不了怎么行,一定要解决的彻底嘛!”

    说着那人便狠狠的打了几拳在“六猴儿”的膻中穴上,这才将“六猴儿”丢在床边,又吐了口浓痰,扬长而去!

    久久之后,那床上的六猴儿才消失,沈图手中的六猴儿便整个像丢了魂一样的跌在地上,呆呆的说道:“他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第五十八章 药王庙,平之出奔!

    沈图看着失魂落魄的六猴儿问道:“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

    “他可我二师兄啊!”六猴儿喃喃的说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谁知道呢?可能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吧,”沈图笑道,“不过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吗?来吧,随我走走,到山上吹吹风,自然心情就会好些的,至于那什么二师兄,不过是个笑话。”

    把神魂不属的六猴儿交给成不忧安置好之后,沈图又蹲回了那处屋顶,看着急匆匆的岳不群带着令狐冲和岳灵珊回来,吵闹,离开,沈图一直保持着冷笑,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自己厌恶之人倒霉更令人开心的事情了,岳不群现在很倒霉,沈图现在很开心。

    次日清晨,沈图被从不弃喊醒,见两位师叔皱着眉头,双眼通红,就知道是一夜没睡,沈图问道:“从师叔,那些东西找到了?”

    “没有,只找到了几张地契,可没有画押印章,下面县衙里的官员恐怕不认账,这要拖延下来,你的计划可就泡汤了。”从不弃说道,“要不然我们再一起找找?”

    沈图看着那几张地契,过了一会才笑道:“有了地契就好,那些官员哪个干净?只要给足了好处,这些地方就是我们的了!”

    说完沈图便用个包袱将装地契的匣子包了,背在身上,又独自一人在岳不群的房间看了一看,在他的床榻间摸索了一会,在枕头下找到了一个暗匣,里面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沈图拿在手中里外的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上面有什么别的暗记,才有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下山后,沈图直奔和封不平约好的地方,这一路匆忙,也顾不上别的,只想着能快些见到师父,把这些事情做个尘埃落定,也好松口气,这一路奔跑,沈图不自觉的便用上了“紫霞秘籍”中的运气功夫,脚下紫气一闪,身子便窜出去三丈多远。

    距离华阴县外不远的一处歇脚亭里,沈图将包裹中的地契交给了封不平,封不平神色复杂的拿在手中,一张一张的仔细的辨别着真伪,他对沈图指了指官印边角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说道:“你看这里,一般人也许就忽略过去了,可我却知道,我师傅也就是你师祖曾经拿着这些东西去办理过华山的产业,每一任华山掌门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地契去县衙,这里的印,是一枚戒面印章,华山掌门代代流传的东西,没有那个,衙门可不会给你过户。”

    沈图问道:“那些官老爷还会这么仔细?”

    封不平笑道:“如果一般的小民小户,他连看都不看,直接就丢给了民事房的师爷,可咱们这是江湖门派,他如果不想不知不觉得罪人的话,绝对会用一百二十份的心去办,江湖人可不会给他们讲什么规矩,如果一个不好,也许晚上脑袋就搬了家,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沈图沉吟了一下之后,道:“那些丐帮的朋友这时候差不多也把那些孩子弄来了,如果不快点下手的话,问题就麻烦了,师傅,您在这里坐镇,一个是买些小厮仆人,其次就是和县里的官员多走动,您是前辈,也是华山未来的掌门,这事您出面最好!”

    “印信你准备怎么办?”

    沈图回答道:“当然是去找岳不群要了。”

    “你去办吧。”封不平收好了地契之后,认为沈图是在开玩笑,便没有怎么在意。

    沈图确实没有开玩笑,他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拿到华山派的印信,因为,再过两三天,岳不群他们就要到药王庙了,一想到药王庙,沈图突然就反应过来,他知道那些在太行山小镇里见到的那些人是谁了,沈图嘴角一笑,不由得期待起了药王庙一行。

    这时,在大路上跑来一人,穿的破衣烂衫,发髻散乱,到了亭子之后便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用个破碗在亭子角落的木桶里舀了半碗清水灌下,才缓了过来。

    沈图一见这人便笑了出来,“田伯光,如何变得这么狼狈?”

    “是你!?”那人一抹脸上的灰尘,叫道:“还不是要传你名吗?老子不眠不休的天南海北的跑,花了数不清的银子,跑掉了一铺面的鞋底,还不是为了你吗?!自然,也是为了让你帮我解了那要命的真气!不过真是巧了,原本还想着要到华山思过崖去看看,没想到这就碰见你了,来来来,老子完活了,你该兑现了吧!”

    沈图笑道:“不忙,不忙,坐,我们先聊一聊。”

    说着,沈图朝田伯光丢过去一个酒葫芦,那是刚才封不平带来送给他的,沈图还没有喝一口,他看着田伯光,问道:“我帮你去除了真气之后,你要去哪,又要去做什么?”

    田伯光往亭子的柱子上一倚,喝了口酒,笑道:“老子天生地养,那都能活,只要睡觉有女人,桌上有酒肉,管他哪里!”

    “好!”沈图一拍手,“我管你的女人和酒肉,你就不要跑了,就留在华山如何?”

    田伯光看了沈图一眼,笑道:“我可是淫贼,你这剑宗弟子不怕别人说你是相交淫邪之徒?”

    “哪又如何?”沈图道,“他们一个个叫嚣着日月神教是邪教,可不也没一个跑黑木崖灭了他满门不是?难道他们不知道路吗?关键是东方不败的武功高,我虽是没有日月不败的武功,可我们华山派接下来要发展只凭我们四个人肯定不行,所以你来吧!”

    “老子可不会用剑!”

    “那你就用刀!我们是叫华山派,又不是叫华山剑派,再说你就不想找两个弟子教教,传下你的衣钵武功?”沈图问道。

    田伯光又问道:“你就不怕我把华山派内部……搞的乌烟瘴气的?”

    “只要你情我愿,这事没人管,不过你自己要负责,但是,如果是用强的,我想用独孤九剑阉个把人还不是什么难事吧?”

    田伯光勉强笑道:“我考虑两天,再说吧。”

    韦林镇,一个不大的镇子,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客商来,镇子里也就没有什么大型的客栈,只有几家通铺小店,还让人住满了,眼看着天就黑了,而且看那铅灰色的天色,说不准就要下雨,无奈之下,华山派的众人只能退出镇子,在附近的一家破庙中避雨过夜。

    众人借着火把的光,隐约能看见斜挂在大门上的那块匾额,上面写着“药王庙”。

    令狐冲一个人在破庙的廊下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努力的炼气打坐,这几日下来,他虽是能感觉到丹田里有动静,也试着像以前那样静坐,可是,却没能练出一丝的内力出来,还是一个废人模样,如果不是之前沈图治疗他时的那句话,现在他已然绝望了。

    “大师哥,你还没有练出真气吗?”

    令狐冲抬起头来,见是林平之,心中本不想理他,但见他一脸的善意,也不好硬生生起身躲开,只道:“没有。”

    林平之抬袖子捂嘴一笑,道:“没事的,许是你心急了,慢慢来就好,像我,开始时练剑也是笨手笨脚的,只要平下心来,慢慢就会好的。”

    令狐冲心中本就窝着火,这时一听林平之说练剑,心中便想起他和小师妹之间的亲密来,拳头紧握,低声怒道:“你是来嘲笑我的吗?还是说你来炫耀的?”

    林平之瞪了下眼,嗔声道:“大师哥说的什么话,我只是看你没有精神,便要安慰下你,我知你疑我和师姐的关系,可那纯粹子虚乌有,你莫要当真!”

    令狐冲苦笑:“你和她如何,我并不清楚,但我和她却是不太可能了,师傅怎么会把小师妹交给一个丢了师门秘籍的罪人?唉!只求我死之后,她能将我忘了干净,不要流一滴眼泪就好。”

    就在这时,听屋里岳灵珊喊道:“小林子,快点进来,我们去做饭!”

    林平之银牙暗咬,他心中很是讨厌这个称呼,因为这会让他想起一些很不舒服的东西,却也只能低下头,慢慢的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由外传来,听声音应不下十多匹马,而且俱是往这小庙而来,在庙门外停住。只听一人叫道:“华山的岳先生可在,我们有事询问!”

    令狐冲猛然站起,提剑走了出来,见十几人都是头戴斗笠,黑布蒙面,蓑衣下也是黑衣。令狐冲抱拳问道:“阁下何人?请示知尊姓大名,以便向敝派师长禀报!”

    “我们是何人,你也不必多问。你去跟你师父说,听说华山派得到了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要想借来一观。”其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声音透过雨幕依旧清晰的很,可见内力深厚。

    又有人向前一步道:“听说福威镖局姓林的那小子,已投入了华山派门下。素仰华山派君子剑岳先生剑术神通,独步武林,对那《辟邪剑谱》自是不值一顾。我们是江湖上无名小卒,斗胆请岳先生赐借一观!”

    “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地自谦是无名小卒?岳某素来不打诳语,林家《辟邪剑谱》,并不在我这里。”岳不群这时在破庙中说道,但声音却如在各人耳边说一样,这是在警告对方,你的内力深厚,我的却也不见差了!

    “姓岳的,你说不在你这里,那就说你知道在哪了?!说!你到底交不交出来?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交出来,咱们只好动粗,要进来搜了。”

    这时已有两人下马进来,令狐冲前去抵挡,身子一侧,待要拔剑,只听一人喝道:“滚开!”抬腿将他一脚踢飞,远远的摔晕了过去!

    这华山派人多,可是却没有高手,这两人进去之后,转瞬间便踢晕了几个,如果不是岳不群和宁中则挡住两人,恐怕只凭他们便能灭了华山。

    庙外众人见他们被挡住,便接连下马,冲入庙门,岳不群以一敌八,却也是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宁中则敌住二人,偶尔还能回击,但也是极限了!

    剩下的华山弟子中,男弟子围攻两人,女弟子围攻一人,那林平之和岳灵珊一起抵挡一人,短时间里看着还行,可只要岳不群一个失手,那就是华山覆灭之时!林平之护住岳灵珊,只是防守,却也表现得游刃有余,他心中一阵的纠结,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却也是挥剑防守的滴水不漏。

    岳不群虽是“紫霞神功”练到大成,可那只是运行功法的大成,内力总量没有提升,就像是电脑里安装了运行助手,可不是主机上多了块存贮硬盘,最终岳不群内力耗尽,被人一指点了穴位僵在那里。

    八人得了空闲,又连连点中了宁中则等华山弟子。林平之叹了口气,身子一跃而出,站在院中,剑指着那些黑衣蒙面人冷声道:“在下就是林平之,你们不是要看辟邪剑谱吗?出来吧,给你看!”

    “小林子!不要……”那岳灵珊急道,可还没说完,便也被人点了要穴,倒在地上。

    十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俱是急切!连那岳不群脸上虽没有表情,可心中也是如火般渴望着,要不是身子动不了,现在他肯定第一个就冲了出去!虽然那林平之从福建回来的时候,也曾经给他看过剑谱,但是他知道那肯定不全,里面只写了剑理和针法,却没有心法内功,如今拿出来的定然是齐全的全本!他又怎么想错过!

    就在岳不群心情激荡之时,就听的院中不知怎么的,响起一阵的哀嚎!

    “啊!我的眼睛!”

    “该死的小畜生!竟然放暗器!”

    “我看不见了怎么办!”

    不过片刻功夫,那林平之又进了庙中,对着僵硬的岳不群一个大礼跪下,细声细气的道:“师傅在上,请恕徒儿不孝,今日以后,林平之便不再是华山中人了!”

    “林兄弟,除草不除根,可不是好习惯啊!”这时又进来一人,一手提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剑,一手抓了一个人头,看着林平之笑道。

    林平之大惊失色,一个不稳便向一侧歪了过去,惊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第五十九章 斥君子!剑屠七人!

    一道霹雳闪过,紧接着便听见轰隆隆几声雷鸣,震动的破庙中落下些许的浮土,借着光,岳不群看见那人穿了青色的宽松道袍,光头没有戴帽子,只简单挽了个发髻,别了根木头簪子,登白色袜子裹腿,黑色布鞋,不是别人,正是沈图!

    沈图可没搭理岳不群,只是又在他几个穴道上点了一点,算是保险,沈图知道这《紫霞秘籍》练到精深处,可是能冲破点穴的,沈图看向了林平之,把手中的人头往他身上一丢,说道:“看来你还是练了,真是……不错!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只练到了第一层,针法也只是熟悉了而已,不然也不会只让他们瞎了眼睛,没要他们的命,丹方也没吃,剑法没看着,应该没落下,不错,不错!”

    看着沈图笑嘻嘻的脸,林平之无端端生出一种恐惧感,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这个人,虽然练成了辟邪剑法,可却更加的不敢和沈图动手,不想居然在这里碰见了,而且他还一口说出了自己现在的功力,林平之道:“难道……你也练了?”

    沈图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是练了,可我和你练得不一样,我却不用照秘籍上说的那么做,自然而然便成了!”

    林平之大叫道:“不可能!我也试着那么做过,可是,可是,如果不那么做的话,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那种痛苦不堪,像是将整个人丢到热锅里炖一样!像是把整个华山的蚂蚁都丢你骨头缝里!根本忍受不了!!”

    岳不群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知道是在谈论《辟邪剑谱》,可却没有说里面关键的地方,急得他百爪挠心一般!

    沈图笑道:“如今你自由了,不再是华山的徒弟了,名门正派这个幌子也是该丢一边去的时候了,可是,你报了仇,杀干净那些青城派的人之后,你要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林平之坐了起来,看着自己手,“我现在只想报仇!”

    沈图耸了耸肩膀,道:“去吧,记得有事到华山派的剑气冲霄堂找我!”

    林平之想了想,说道:“华山派根本没有这个地方啊!”

    “马上就会有的,”沈图看着岳不群的眼睛笑着说道,“就是把正气堂改个名字而已!”

    沈图的这么一句话顿时激的岳不群和宁中则一个机灵,岳不群更是歪了身子,大声叫道:“你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华山派的正气堂就是正气堂!绝不会再叫那个名字!”

    “那是你的华山派,”沈图将身子探过去,说道:“我说的,是我的华山派!”

    沈图用剑指了一圈躺在地上的华山弟子,接着说道:“你的华山派就在这里,真是齐全的很,而我的华山派却在华山上,和你没有关系!”

    宁中则冷笑道:“不可能!就算你找人占了华山派的基业!官府和江湖的同道也不会认同!”

    “为什么不会认同呢?”沈图笑着说道,“不就是没有那份掌门印信嘛?我这不是来拿了吗?不要着急,”沈图用剑点着岳不群的喉咙冷声问道:“告诉我,你放在哪了?”

    “休想让我说!”岳不群道,“当日不收你为徒果然是对的!否则,江湖上定然会多一个魔头!平之!看在我是你师傅的份上,杀了他!”

    “……”林平之看看岳不群,又看了看沈图,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岳不群又道:“只要你杀了沈图,我便做主将灵珊嫁给你!”

    沈图笑了,转过头问林平之,“你会要吗?”

    林平之脸色苍白,不是吓得,而是气的!他道:“岳先生!你女儿与令狐冲是心心相印,青梅竹马,你这么说,置我于何地!至令狐少侠于何地!至你女儿于何地!”

    说完,这林平之向沈图一抱拳,甩了袖子便出了庙门,跨过院子中的十余具无头死尸,牵了一匹马,向着西南而去,不多时,他又反转回来,将院中的令狐冲横着抱在怀中,对庙里说道:“令狐冲我带走了,省的让他留在这里早晚伤心!”

    “好好练剑,休辜负了自己!”沈图也回头大声说道。

    看着林平之冒雨出奔,沈图笑了笑。他是笑了,岳不群却后悔不已,你和我女儿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吗?难道你的心肠是铁石做的!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的让女儿嫁给令狐冲的好,至少也有个好归宿!

    岳灵珊这时也是悲从中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伤心,她只知道父亲亲口将自己许给了林平之,而林平之拒绝了,原本一开始还有些期待,还有些羞涩,和对大师哥的愧疚,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丝疑问,难道我就没人要吗?!

    沈图笑着看向了岳不群,笑道:“你说没收我是对的?没错,你没收我为徒,这让我很难过,不过我也很庆幸,因为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华山派的剑法,忘了你这个华山派掌门的品性能力。守家犬一只,是自己的食你护着,不是你的你也护!当日把我打落山溪,不就是怕我去偷他林家的辟邪剑法吗?你想留着自己去拿!道爷原本不想去的,可如今不光去了,还学了,你能奈我何?!看看你的这帮徒弟!哪个能成器?只有个令狐冲还可以,却也是另有机缘,和你这个当师傅的没有什么关系!幸好,我不是你徒弟!”

    已经恢复了情绪的岳不群问道:“那《紫霞秘籍》也是你拿的?”

    “是我拿的,令狐冲可是够迂腐的,竟然一点也不学,与其放在桌子上被劳德诺拿走,倒不如我学,而且我学的还不错。”说着,沈图运起“紫霞神功”脸上紫光一闪,抖了抖衣袖,看着岳不群,问道:“如何?!”

    那情形便是仿佛岳不群炼成之后的样子,他又怎能不知,岳不群也不管为何其中还有劳德诺的事,也不问六猴儿的下落,甚至不问沈图为什么练得这么快,只问道:“你炼成了《紫霞秘籍》,又得了《辟邪剑谱》,一起炼成可有异状?!”

    “不可说,不可说。”沈图笑着,问道:“那印信在哪?”

    “师兄!绝对不要告诉他!”宁中则道,“此人心术不正!如果让他得了华山道统,整个华山定会被他带入魔道!为祸江湖!万劫不复!那我们有何面目去见列主列宗!”

    “好吵啊!”沈图扣了一下耳朵,对宁中则笑道:“如果你再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我会考虑把你女儿脱干净,然后再给你丈夫和你门下的众男弟子喂下虎狼之药,到时……你说什么也晚了!”

    “你这……恶魔!”

    “禽兽!”岳不群喝道,“我随你要杀要刮!当日要杀你的是我!和我家人弟子无关!是江湖中人,便要知道祸不及家小!”

    岳灵珊也喊道:“你若是……我便咬舌自尽!”

    “无所谓!”沈图道,“反正到时候岳先生也不会计较的,药劲上来,就是母猪,他也不会在乎,何况就算是死人也还能用。对了!记得江湖上有两个叫做漠北双熊的,他们更不会介意的,你说呢?宁女侠?”

    “师兄……”岳灵珊不知道什么人是漠北双熊,可是宁中则知道的,她祈求的看着岳不群。

    岳不群自然也是知道漠北双熊是什么人,只见他叹了口气,心中正在左右挣扎!

    就在这个时候,破庙外突然又来了几骑,岳不群和华山弟子的眼中都显出希夷的神色,他大声道:“外面的朋友,华山派岳不群在此,还望前来搭救!”

    只见其中一个向左右看看,冷笑着问道:“丁师哥,陆师哥,你们看这事怎么办?”

    正说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跃过院墙朝他们飞了过来,说话的那人一把接住,却感觉入手的东西粘粘糊糊的,定睛一看,连忙丢掉,惊道“这是……人头!快进去看看!”

    七个人连忙下马进了院子,只见地上躺了一圈的无头死尸,各个穿着黑衣,首级上蒙着脸面,几人两忙上前拉开黑布,辨认长相之后,几人相互点了点头,那带头的一个姓丁的,马上大喊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岳师兄稍后,我们这就来!何方贼子!敢害我……五岳剑派之人!丁勉在此,且出来受死!”

    “是想说,‘害我嵩山派’之人吧?”沈图笑着走了出来,道:“这些人我虽然不知道姓谁名谁,可身形我还是很熟的,是吧,陆柏陆师叔?”

    “这些人是你杀得?”陆柏拄着剑站在破庙大门瓦檐下,看着沈图问道。

    沈图笑道:“我虽是剑宗,可也是华山门下,这可比五岳剑派的关系还近,见他们居然敢围攻华山弟子,便帮他们斩首谢罪了,陆师叔,在下做的可对?”

    “不错!很好!”陆柏咬着牙说道,他摆手阻止了那些想动的人之后,又问道:“可那岳师兄为什么还要向我们求救!”

    “那就是我们华山派内部的事情了,对此,嵩山派可就无权过问了吧?”

    “只要你这华山派还在五岳剑派之中,这嵩山的五岳盟主还是能管的!”陆柏狠声道,“为救华山掌门岳先生,上!”

    “还是要动手啊!”沈图笑了笑之后,拔出了剑,站在药王殿门口,冲着七人勾了勾手道:“你们一起来吧,省的我麻烦!”

    “好!那我就替你师傅管教管教你这个不知尊卑的逆徒!”说着,陆柏一拍剑鞘,激起宝剑,手中施了一击控鹤功,那剑便如离弦之箭一样,射向了沈图!

    沈图站在那里没躲,剑在手中一挑,使了个“破箭式”,剑尖正对剑尖,沈图手腕一个泄劲,止住了来势,又用了个吸劲,将剑挑起,最后黏着那剑在空中转了两圈,沈图道:“你的剑,还是你收着吧!”说完,那剑便打着旋被他甩了回去!

    剩下六人这时已经逼到沈图身前,各个手中用剑疾刺,且是不离沈图要害,沈图也不回访,反倒是向着人群中冲去,手中宝剑挥舞,带着内力,嗤嗤有声,一时间沈图的四面八方俱是剑影,那些进攻的人,反倒被逼退了几步!

    “这是!”

    “辟邪剑法!?”

    “小子,交出辟邪剑谱,饶你不死!”

    沈图哪里管他,手中剑势不停,仅攻一人,剑尖下指攻他小腹。那人连忙横剑含腰躲过,这时沈图正好手腕向上一挑,一剑挑破了那人的咽喉,只见血光飞溅,连带着气管中喷溅而出的嘶嘶声响,夹在雨打瓦檐的声音中,彷如乐曲一般!

    那人尸身未到,沈图又挥剑横扫,格开偷袭之人的剑脊,身随剑走,脚打盘旋,头部微微一歪,双手持剑剑尖向上挑去,却是使了一招“玉女剑法”的“举案齐眉”!这一挑,也正中偷袭那人的肚脐!

    只见那人连忙弃剑,双手捂着小肚子,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泥水地里,那伤口犹如喷泉一样,他怎么按也止不住那血,这肚脐又名神阙,属于任脉要穴,内联十二经脉、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五宫、皮肉筋,深处便是小肠,这一剑被沈图刺的极深,如不紧急止血,怕是也命不久矣。

    此行陆柏一共来了七人,如今转瞬之间便被沈图坏了两人性命,这仇算是结大了,不过看沈图的意思,似乎还没完一样。

    陆柏这时候早已经加入了战团,这沈图又是连连紧攻剩下的五人,这五人中,有三人用的是嵩山剑法,一人用的是泰山剑法,一人用的是衡山剑法,沈图都在华山思过崖的秘洞中见过,尤其是看到那使嵩山剑法的三人和另外两人步法、剑势之间并不协调,沈图心中便有了计较。

    沈图手腕微斜,让剑有了一些角度,随手间唰唰使出六剑,这六剑不属于任何剑招,只是普通的六剑,倒是让那五人一愣,动作一顿,不知怎么破解防御,就在这时,却有两人大叫着闭了眼睛,眼中正流着鲜血,却是除了陆柏之外两个嵩山派子弟。

    原来沈图这六剑不是为了伤敌,而是用了雨滴使出了“辟邪剑谱”中的暗器针法!

    “丁师弟!汤师弟!”陆柏用剑护住周身,趁空喊道,“你们怎么了?!”

    “暗器!眼睛!”

    “这小子不知道用的什么暗器,伤了我的眼睛!”

    陆柏听后怒的哇哇大叫,“小子!拿命来!”

    沈图这时却是想起了风清扬的几句话来,神色迷离的只顾用剑,且还都是只攻不守的剑势,但让人奇怪的是,那剑势却不属于沈图知道的的那些剑招,却也能将那几人逼迫的连连防守,最后沈图大叫一声,跃起身子,横甩长臂,用了一击云剑。

    整个院子顿时就安静了,就听得一阵风声之后,那五人齐刷刷轰然倒地,只留了院中一汪分不清是谁的血汇聚出的血池!

    沈图看着手里的剑,猛然大笑的吟唱道:“重来不信梅花谱,信手拈来自有神!劝君且看千万树,东风吹来便是春!哈哈哈哈,太师叔!我懂了!我终于懂了!”

第六十章 丧家犬!老丐解风

    岳不群见最后的希望也被沈图掐灭,心中顿时失了支撑,整个人恍惚起来,等这沈图进了破庙,他不等沈图发问,便主动开口道:“印信可以给你,但只求你放过我这些弟子门人!”

    “我又不是嵩山派,灭门这种事情,还是留给他们去做吧!”沈图笑着说完,便伸出手解开了岳不群的穴道,“东西给我。”

    岳不群虽是恢复了活动能力,却也没想着反抗,他的内力这时候已经是早已用完,再说还有那些个弟子,就算自己是能逃走,可那些普通弟子怎么办?难道就让沈图杀个干净?!岳不群叹了口气,颤巍巍的从领口处掏出一枚白玉戒指,看了许久之后,才一咬牙,闭着眼睛丢给了沈图,从戒指离手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再是华山掌门岳不群,只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

    沈图接过戒指,对岳不群笑道:“放心,我绝对不会杀你的,也不会杀你的弟子门人,我要让你亲眼看着那些弟子分崩离析!你不是最想光大华山派吗?我们会替你完成这个心愿的,只是不知到时候你这个江湖散人的心情又当如何?我可是很期待啊!”

    看着岳不群气的发青的脸色,沈图心情无限之好,大笑着走入雨中,连头也没回,他知道,这岳不群已经彻底的完了,没了华山派这块招牌,他这么一个带着门人弟子的江湖散人,在那些邪道眼中,就是地地道道的唐僧肉、踏脚石,这可是“君子剑”岳不群啊,杀了他之后,定是可以扬名立万的!

    不提沈图拿着印信奔赴华山,只说岳不群。

    这岳不群沉着一张脸,给夫人弟子等解开穴道,又帮着他们包扎好伤势,等人们都平复了情绪之后,岳不群开口说道:“如今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那邪魔外道占据了华山基业,我们要怎么才能再夺回来!”

    那些弟子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都没个主意,这事他们怎么知道该怎么处理?几天之前,这些人还都是在门中游玩练剑,谁能想到才几天的功夫,自己都成了无根浮萍一样?他们有的人还没转过来这个弯儿,又能那出什么主意来,有几个人看向了二师兄劳德诺,希望他能开口说些什么。

    这些人中,劳德诺也不过入门才三四年,那他之后的弟子入门时间更是短暂,原本还有个在华山长大的令狐冲,如今却是被林平之带走,下落不明,劳德诺刚要说话,便被宁中则打断,问道:“德诺,你那天也回了华山?那陆大有如今在哪?”

    “这……”劳德诺忙低下了头,眼神有些飘忽,只道:“弟子回去原本是要寻找小师妹的,但到了之后,那里却是没了人,也就回了白马庙。”

    “好了,不要问了,”岳不群道,“德诺的事情我还是清楚的,咱们接下来的事情还要让德诺牵线,德诺啊,你来华山也有三四年功夫了,也该回嵩山一趟了,记得将汤英鄂、丁勉和陆柏身死的经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告诉左师兄,知道么?”

    劳德诺打了一个激灵,忙道:“弟子知道了!弟子这就起身!”

    岳不群也不挽留,待他走后,才对众人说道:“这左冷禅安置在我们中间的暗哨总算是离开了,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拘束!”

    这时那些弟子才知道劳德诺的身份,一个个更是心中不安起来。

    三弟子梁发这时说道:“师傅,那魔头虽是取了印信,可只要我们先以华山派的名义给五岳剑派和少林武当详细说明,想他们应该也是知道轻重的,定不会让那魔头顺心!”

    岳不群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又看向施戴子,高根明等人。

    那高根明想了想,说道:“我们还是应该去嵩山,第一,我们应该把事情向左盟主汇报清楚,毕竟我们华山派还是五岳盟之一,便要尊重这个盟主,第二,那少林也在嵩山,可以一同说明,让少林这个武林的泰山北斗站出来主持公道,第三,我们去嵩山的路上必然经过洛阳,听闻洛阳有一豪客,唤作金刀王家的,那门主王元霸是林师弟的外公,我们也能借他的势力向江湖的小门小派传出话去。”

    岳不群听后眼中一亮,又是点了点头,见众人不再言语,便说道:“那沈图乃是魔头,那剑宗更是左道,我们又岂能让他们长期占了华山!左盟主既然之前可以替剑宗出头,那定是也可以为我气宗出手!”

    岳不群这边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可那些弟子心中如何想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沈图取了印信之后,快马加鞭的回到华阴县,却见在华阴县城外路上突然多了几队乞丐,这些人却不像是一般流民一样的面露菜色,反倒是各个油光满面,坐在地上高谈阔论,又见他们一个个背着口袋,拿着竹节打狗棒,便知道这是丐帮中人。

    沈图连忙下马,来到三五乞丐前,拱手问道:“在下华山沈图有礼了,请问几位丐帮的朋友,到这华山的地面有何贵干?”

    “这位少侠客气了,”其中一个年长的丐头走了过来,微微抱了抱拳,笑道:“我等乞丐都是走哪吃哪,能有什么贵干?不过是听了帮主的吩咐,来这里查个人物,倒也巧,那人却也是叫做沈图的,不知道少侠可知道?”

    沈图一皱眉头,疑道:“请问所查何事?”

    “有人说这人涉嫌拐卖幼童,而且还接着我丐帮的名号,你说该不该查他!”这时,有一老汉叼着一根老竹根做的旱烟管走了过来,那烟管黄里泛红红里泛黄,煞是好看,老汉过来看了沈图一眼,道:“说吧,好好的江湖人不做,为什么要去做个拐子?”

    沈图一拱手,笑着解释道:“这其中多有误会,老丈请听我解释,原本我是托的华阴县里的丐帮朋友帮忙到长安找些贫苦孩子,却也不是拐卖,而是要收他们做华山弟子,您请看。”说着话,沈图从怀中掏出那枚白玉戒指递给老汉。

    老汉眯缝眼睛看了老大一会,才点了点头,道:“却是华山掌门的信物,可没听说那岳不群出了意外,怎么会在你手中。”

    “图儿!可是出了事情?”确是那封不平到了。

    沈图连忙笑道:“无事,只是丐帮的朋友要来确认一下,师傅,这便是华山的印信,您请收好。”又对老汉道:“这是华山的家事,请恕在下不便多言。”

    老汉也是个人精,自然知道这里的门道,便笑道:“不过是误会而已,就是不知你们这华山欢不欢迎老汉前去一坐,歇一歇脚?”

    “敢问阁下可是当代的丐帮帮主,解风解帮主?”封不平看了看老汉手中的竹根烟管笑着问道。

    老汉笑道:“华山的封不平?你终于是忍不住蹦跶出来了,三十年前,你还偷过我酒喝,一晃二十五年窝在那穷山僻壤,如今怎么也是成了华山掌门?”

    “一言难尽啊!”封不平笑道,“老哥哥且先上山住下,待我忙完了俗事,再与老哥哥畅谈!”

    见封不平和沈图走后,老汉解风的身后站起两个人来,相貌与解风仿佛,却是一人穿白,一人穿青,两人将解风搀扶到树荫下坐好。

    穿白的那人问道:“帮主,那封不平是何来历?怎么岳不群将掌门传给他了?”

    “是啊,看这人可比岳不群老的多,他们华山这是闹的哪一出?”

    解风坐好之后,先是抽了两口烟,这才缓缓说道:“这封不平当年也是个人物,他出名时,你们还在撒尿和泥,原本就应是他继承华山的道统,那时华山也鼎盛的很,我们这年纪的人谁不知华山风清扬和他师傅段子羽的传说?可二十五年前,一夜之间全变了,华山掌门也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宁清宇,那封不平和一帮当时华山又名人物都了无声息了,华山说是有了瘟疫,可谁不知道里面的事?不过是起了争斗而已,可人家华山做的绝,硬是死了一大半人!”

    “如今这华山是……”

    “你看他们这广招门徒的模样,定是要重新崛起的节奏!”解风叹了口气,对二人道,“做完这一回之后,以后不可再与华山亲近,要知道那左冷禅也不是个安分的主,这华山起来之后,嵩山又岂能全无动静?还有那日月神教,离得近了,便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那两人也是受教的点了点头,其中一人又道:“我们可将这消息卖给嵩山,如何?”

    话一说完,脑袋就吃了一记烟袋锅子,那解风喝道:“他们开宗之前,上上下下的都给我把嘴巴闭严实了!卖给嵩山!那华山又是吃素的了?先不说江湖传闻这沈图得了‘独孤九剑’,单就是封不平一个,就能把你们俩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尤其这陕西是我丐帮的重地,在这里讨饭吃又怎么能绕过他华山!?”

    将二人训斥了一顿之后,才又道:“这也是我上华山吃酒的原因,反正我是活不长久了,留个人情给你们吧,以后若是华山没起来,嵩山拿这事为难你们,你们尽可以推我身上,若是华山真能起来,有这份老情面,你们也好有个靠山!”

第六十一章 且栖身,并派之梦

    由于林平之带走了令狐冲,所以岳不群这洛阳之行倒也是波澜不惊,反倒是他在金刀王府上说出的消息引出了悍然大波,这华山基业被宵小所夺?开玩笑,哪个宵小能夺了华山,能夺华山的又怎么能再叫宵小?!

    听了信的人自然往外传去,这一来二去,岳不群还没带嵩山,可嵩山的人却早就知道这信息了,随着信息到的,还有那位劳德诺。

    劳德诺上了嵩山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递上门帖,而是转到了一处小院,在里面换了身装束,穿上了嵩山派的衣服之后,才递了牌子进了嵩山派的大门,被人引到偏厅候着,这事自有人通知左冷禅,不一刻,这劳德诺便又被人喊了,随人七转八转的到了一处偏僻地方,这里却早有人候着了。

    那人站在一处花架前,专心的剪裁着花枝,头上戴了唐巾纱帽,穿了紧袖窄口的便服,背对着劳德诺,问道:“华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说说看,还有陆柏他们怎么死的?”

    劳德诺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在岳不群前面的唯唯诺诺?

    “没想到剑宗还有这么一个人?”那人笑道,“倒也是个人物,可惜这岳不群不会看人,白白浪费了机会,不过他能杀掉陆柏、丁勉和汤英鄂,却让人有些难以相信,剑宗什么时候能教出……‘独孤九剑’?”

    “还有‘辟邪剑谱’!‘紫霞神功’也在他手里,当日小的要去偷时,也被他先一步拿了。”劳德诺道,“据闻此人尤其擅长占卜之术。”

    “可笑!”那人冷笑道:“如果要真是擅长的话,又怎么会算不出这岳不群不会收他,能害自己被打入山溪之中?装神弄鬼而已,此人就算是运气好些,却也成就有限。”

    “岳不群那里,小的该怎么回话?”

    “不用回了,他们已经到了洛阳,看样子不久就会到嵩山了,到时候你就穿着嵩山派的服饰去迎接他!我倒要看看这岳不群的气量如何?”

    这接下来十余日时间,江湖上一直传言着华山换主之事,引得许多门派又重新重视起了房产地契这类东西的保护,一时间,君子剑岳不群成了江湖的笑料谈资。不过却也没怎么影响华山派收徒的事宜,沈图早已经拉起了架子,那些买来的孩童也正熟悉着华山的一切,只待一个时机,剑宗华山便可以重新杀入江湖。

    这一日,岳不群一行人到了嵩山脚下,可原本数十人的队伍,如今却跑了一半还多,许多身家清白的,如今都已经用各种理由跑了出去,没了影子,只有那些无家可归又无依无靠的二十余人还在,可这二十余人也是三五成群的自成一派,背着岳不群整日的唉声叹气,使得队伍没有一丝士气。

    岳不群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夜晚更是辗转难眠,一想到华山基业在自己手中丢失,便心痛的尤胜刀割,每每只能虎目含泪,愣愣出神,才短短时间,那有着神仙风采的君子剑,便有了一头枯白头发,少说老了十余岁。

    那岳灵珊更是不堪,渐渐的也是沉默寡言,郁郁不欢,《紫霞秘籍》不管怎么样,都是在她的手中丢失的,而且她武功低微,就是有心要抢夺回来,也只能在睡梦中做做美梦而已,看着自己父亲渐渐苍来沮丧,她更是难过,许多次都想过要好好哭上一场,但看着士气低落的队伍,却也只能默默忍了。

    岳不群到了嵩山之后,宁中则先是递上了拜帖,不多时嵩山派中便笑呵呵的迎出来一人,那些弟子看了之后,一个个皆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唯有施戴子拔剑在手,跃出人群,指着那迎来的劳德诺喝到:“二师兄,你竟然背叛师门!”

    劳德诺意气风发的笑道:“施师弟,我本不过就是嵩山派之人,投华山不过是卧底而已,我如今任务完成,回了嵩山,又哪里说是背叛师门了?”

    “你!”施戴子口中无言,只是对劳德诺怒目而视,就要冲出给他一剑。

    岳不群一摆手,止住了施戴子,说道:“之前我已经说了,你没听见吗?收起剑来,不要让外人笑话我们华山派没有礼貌!”

    施戴子恶狠狠的收剑而立,心中恼火更甚!

    岳不群向劳德诺一点头,问道:“那左盟主可有时间?华山岳不群前来拜访!”

    “左盟主早知岳先生前来,已在厅堂等候,岳先生和宁女侠且随我来,那些旁人自有仆人带去客房,不劳岳先生费心了。”劳德诺说道。

    这嵩山派也是大门大派,更是受了皇帝的关照,不时逢年过节也有些赏赐,只因这山上有个封禅台,偶尔逢了大事也有贵人上来叩拜,让这嵩山派护佑一二,所以这门派建筑便也修得雕梁画栋,洞庭深深,那些华山弟子在其中不知转了几个弯,走过了多少回廊亭阁,只觉得辉煌大气,暗暗对比了自己之前的那住处,也觉得不在一个档次,心里难免有些羡慕。

    那岳不群却是不为所动,他正想着该如何说动那左冷禅出手相助,对于那些建筑却没有观赏的心思,劳德诺了解之后,便加快了脚步,三人不多时便到了正厅。

    只见大厅正座上端坐了一人,生的是浓眉大眼,狮鼻虎口,头戴黑色无翅纱帽,身穿红色里衬,外罩一件黑色英雄氅,腰上束了云纹束带,单是坐在那里,便生出一股冽冽威风。那人身边左右又各站了两人,也是相貌不凡,孔武有力。

    岳不群进来之后,向着正中那人躬身施礼,道:“华山岳不群,见过左盟主。”

    “岳先生有礼了,请坐。”左冷禅微微一笑,轻抬手说道,“听闻岳先生糟了难,我这也是心急如焚,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身为盟主,又岂能袖手旁观,自是听闻这是你华山门内的事情,我这倒也不好出手,更何况最近还听说华山派要分裂出五岳盟,这就让我更不好出手了。”

    岳不群坐定之后,听着左冷禅这么说,还有那声称呼,让他直皱眉头,他看了一眼劳德诺,看来定是这人把当日在正气堂的话给传了过来,想到这里,岳不群连忙说道:“左盟主说的哪里话,这五岳剑派联盟已久,这盟主令一出更是莫敢不从,前些时日,那陆柏前脚带了令旗来华山,在下后脚便前来嵩山拜望,哪里是要分裂的样子?”

    “可见这是小人传言了?”左冷禅问道。

    岳不群笑着点了头,“定是小人传言!”

    “那不知岳先生来此又有何贵干?”左冷禅笑问道。

    岳不群道:“请盟主做主!近日有几个早年间的华山弃徒,趁着在下前来拜望之时,趁虚夺了华山,请盟主广招江湖英雄,替岳某正名!否则长此以往,五岳其他三岳又怎肯轻离门派驻地,前来赴盟主之约?!”

    “这……”左冷禅心中一愣,他却没想到这一条,那三岳若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下,不再听自己的号令,那这盟主岂不就成了空架子?只见这左冷禅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我帮你恢复门派,你那什么回报与我?”

    “听闻左盟主有一子,正当弱冠,而在下有一小女,如今也是正好笄礼之年,若是你我两派结成亲家,岂不成了一家人?”岳不群想了一会忍痛说道。

    左冷禅确实有一子,名叫左挺,可却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浪荡公子哥,现在猛地听岳不群如此一提,心中倒也是有了计较,暗道:“你这岳不群的掌门之位便是借了宁中则的光,那再传给女婿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原定的令狐冲如今成了废人,再定的林平之看不上,却是丢到我这左家来了。倒也好,到时合并起来,旁人倒也说不出什么!”

    想到此,左冷禅便道:“这儿女之事,还得是他们自己看着办才好,先让他们处着,待岳掌门回到华山,我们再说着秦晋之事!”

    岳不群连忙施礼,口中感激不已,说道:“日后华山定当感激盟主的恩德!若有吩咐,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看着千恩万谢的岳不群离开之后,那站在一边的弟子狄修便道:“如今这君子剑被逼上了绝路连女儿也卖了,那里还有君子剑的样子?!”

    “这样不是更好?”史登达笑道,“只有这样的岳不群,才不会影响到师傅五派合并的大业,只要我们把这事情往江湖上一说,他以往幸苦建立起来的名望,就会是昨日黄花,甚至是变成把他压死的石头!让他永世翻不得身!”

    左冷禅站起身来,对身后人说道:“没错,可是帮华山的事情却也急不得,上次的药王庙一行,我们嵩山也是伤筋动骨了,先不说坏了三个太保,就是死的那十四个暗桩要一时半刻找齐也是不易,否则今天见他也不会让你们来装点门面了。”

    “可是这机会难得啊!”

    “是啊!”左冷禅背着手,看着门外的一个松树,叹了口气道:“所以我们也要做点什么啊!乐厚,那人可有踪迹了?”

    “回掌门!已经找到了。”

    “那好,盯住了别放,喊上另外几派的人物,再加上江湖上的好手,我们嵩山派也要闹出点动静,别时间长了,让人忽略了我们!”

    “是!掌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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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单机漫游记介绍:
一位8o后道士的穿越生涯;
一种在各种漫画中的嬉笑怒骂、放荡不羁的生活;
这里没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和系统或是主神的抹杀,但是其间的凶险却也丝毫不差,毕竟,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永远是人心,无论是漫画中,或是,现实世界。
无限单机漫游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无限单机漫游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无限单机漫游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