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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甜叶茶     四季长情txt下载     四季长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一章 长情一百零三 面具之下

    元青看了白爷一眼也疑惑地问道:“是啊老板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今日早上您和白爷不还好好的吗?为何您从楼上下来之后便像是要杀了他一样?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您如此气愤啊?”

    白岫冷冷地看了白爷一眼,才哼了一声说道:“哼,不知情?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话到此处她顿了顿,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一会后才淡淡地说道:“这世上换做是谁都可以说对此事不知情,但是对他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对他而言,这件事情他最清楚不过了!”

    少真见情势难以控制,便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试图将她手上的合欢扇收回来,“岫儿,你刚才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冲动了吗?把东西放下。”

    然而白岫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一般依旧咬牙切齿地对白爷说道:“快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岫儿!”

    白爷苦丧着脸开口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

    见他一直矢口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白岫再也忍不住了。她顾不上四周还有阻拦着她的人,趁着他们在分心的时候,便一把甩开了他们的束缚,抓着合欢扇就朝着白爷袭去。

    少真和宣离元青三人本想连忙拦住她,然而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合欢扇已经到了白爷的面前。

    宣离和元青两人看着此情此景,顿时提心吊胆了起来,甚至觉得此番惊吓都快让他们叫出来了,然而那惊恐的声音还在喉头尚未发出来之时,眼前的场景却顿时转变,而落入他们眼中的景象,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起来,

    白爷他......竟然接住了白岫的招式?

    宣离和元青对视一秒,对面前所发生的一切茫然无措,而后他们又转头看向将在了原地的两个人顿时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岫微微眯了眯眼,冷哼一声才说道:“怎么一回事?这不是很明显吗?”

    虽然她如此说,但是宣离对一切还是无知无解,于是转过头来对少真询问道:“哥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少真也不打算和他拐弯抹角,于是连忙和他说道:“白爷或许便是岫儿的父亲,白家的族长白景廉。”

    “什么!?”

    他的回答刚刚落下,宣离和元青便觉得自己如何被惊雷所劈的一般,相比于白爷方才能迅速接下白岫的招式而言,这一点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

    然而不等他们两个把心中的震惊全然表现在面上,那接下白岫招式的人却忽然收起了刚才那副惊慌失措的面庞,换上的只是一副无人能及的威严。

    他看了面前的白岫一眼,才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多年不见,你的功力见长啊。”

    白色微微眯了眯眼才说道:“少废话,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然而到了此刻,白景廉依旧说道:“为父不知道你要让我交出来何物。”

    一听这话白岫更加不悦起来,她抓着合欢扇,想要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再一次对他袭击而去,然而还不等他的动作全然使出,白景廉扬手一挥,便轻松地将她的动作拦了下来,而后转手一推,将她推离开了自己的身旁,让她和自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岫儿!”

    少真连忙扶住往后踉跄几步的白岫,待他站稳脚跟之后,才担心地开口问道:“岫儿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然而不等白岫开口说话,白景廉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与之前那副苍老模样完全不一致的俊朗面容,在看了看面前的两人之后,便淡淡地开了口插话道:“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至亲的骨血,我岂会伤了她?我不过是轻轻推了她一把而已。”

    言罢,他转身便在一旁的桌子坐下,又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润了润嗓子之后才接着开口道:“不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般莽撞的性格究竟要到何时才能收敛一点呢?当年就因为你这脾气,惹得白家众人对你越发不满,甚至还发生了清丫头的事情,若是你继续这般下去的话,岂非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白岫紧着眉头,咬牙切齿道:“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凭什么管我?”

    顿了顿她挣脱开少真的怀抱,又举起合欢扇对着他说道:“快把木瓷砂还给我!”

    白景廉手下顿了一顿,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面上除了他与生俱来的威严以外,倒是没有其他的表情。

    几人紧张地看着他,全然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还不等他们琢磨透彻,便听见他淡淡的开了口,“原来你只是想让我把木瓷砂还给你啊,我还以为你想杀了我呢。”

    这般毫不在意的话语倒是,让白岫更加愤怒,“木瓷砂于你而言并没有任何用处,你为何要将它盗了过去?当初你害得我娘香消玉殒,难道现在你又想将少真从我身边夺去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现在气急了,她死死拽着手中的合欢扇,浑身都在发抖,眼眶里也忍不住渗出些许泪水,“他们两个对你而言也许什么都不是,但是你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将我最珍惜的人从我身边夺走!”

    一听到此话,白景廉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然而直到此刻,他依旧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也没有对白岫的话作出辩驳,只是一直盯着他。

    白岫见他许久未曾开口,忽然便冷笑了起来,“怎么?心虚了,不敢说话了吗?还是说你后悔做出那种事情来了?”

    见白岫似乎有些失控,少真连忙抓住了她想让他平静下来,“岫儿,你先冷静一下。”

    白岫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让我如何冷静?”

    言罢,她又再一次转过头来看向白景廉,仿佛是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一般。

    白景廉沉默了许久后,直到此刻才终于开了口,“木瓷砂......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第六百一十二章 长情一百零四 不还

    少真原本还认为白景廉或许会提出什么条件来交换木瓷砂,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对白景廉恭恭敬敬地询问道:“伯父,我知道您这么做一定是有您的目的,不过您能否告将您的目的知于我们?您能否告诉我们您为何要将木瓷砂盗窃而去?凭您的本事,若是要这种东西也不是一件难事,可您为何非得盗取我们的木瓷砂?还请伯父如实告知。”

    白景廉看了他一眼,却如同方才一样沉默了;许久过后,他才对白岫再一次开口,“岫儿,把剩下的那一半木瓷砂交出来。”

    原本他不愿意交出木瓷砂已经让白岫对他产生了愤怒,而他此话一出,更像是点燃了白岫的怒火,“把木瓷砂交出来?你不觉得你说这些话很可笑吗?你盗走了我的木瓷砂,还想让我把剩下的那一半木瓷砂交给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如你所愿?”

    白景廉却说道:“把木瓷砂交给我这件事,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日后你也不会后悔的。”

    白岫想也不想便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说的话对我而言没有一个字是可信的,当初我娘还在的时候,你也说过你的离开,你的不闻不问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不是坏事,可是结果呢?我娘就这么死在了你的手上!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了你的手上!而现在,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一些有可能让少真活过来的办法,可是你呢?你凭什么要求我把这些对我来说极为宝贵的东西交给你?你不配。”

    白景廉皱起眉头,却没有立即接下她的话,看了她两眼之后,反而重复起方才的话语来,“我方才说了,木瓷砂交到我手上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这么做了日后绝对不会后悔,至于你娘的事情......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解释,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白岫再也忍不住了,顿时怒吼起来,“解释?谁要你的解释!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

    话音落下,她举起合欢扇便再一次往白景廉袭去,虽说她并没有想过要取了他的性命,但是,她若是不这么做的话,似乎并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她心想着,也许只有等她将他打得一败涂地落花流水之后,自己心中的那股火气才能稍稍消下去一些。

    而这一次白景廉却没有立即闪身挡住她的招式,反而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处等着她杀到自己的面前,似乎并不害怕她真的会伤着自己。

    少真和宣离元青三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心惊肉跳,然而在看见白景廉并没有想要接下白岫的招式的意思之时却顿时疑惑了起来。

    他怎么连躲也不躲了,白岫此番看起来可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啊。

    眼看着情景不大妙,少真也没多想便上前想要拦下白岫的动作,不过还不等他多做什么,便看见叶叔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白景廉的面前,仿佛是想替他挡下白岫的招式。

    白岫的注意力原本就在白景廉的身上,而后看见他的面前忽然出现叶叔的身影,倒是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以免此番对峙会伤及无辜。

    她皱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顿时不悦道:“叶叔,你让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莫要掺合进来。”

    叶叔原以为自己今日或许会在白岫的手下受重伤,然而心惊肉跳了好一会儿之后,却看见她把自己的动作都收了回去,只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他,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过一想到现在的状况,他仍然没能将自己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来,想了想之后才对白岫说道:“小姐,您先冷静一下,老爷此次当真是为了你好啊。”

    然而他此话一出,白色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只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她身后的少真,稍加琢磨了一会儿之后却是开口问道:“叶叔,那个把木瓷砂就在岫儿手上的消息告诉伯父的人就是你吧。”

    此话一出,宣离和元青更是震惊不已,顿时异口同声地问道:“叶叔,那个人竟然是你吗?”

    闻言,叶叔羞愧地把头低了下去,却是没开口说话。

    白岫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才强忍着心中的动荡开口说道:“叶叔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这个人让他过来把我的东西给偷走?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除了少真以外,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她的质问,叶叔虽然想开口对她解释,但是那些话到了嘴边,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仿佛不管他说了什么都像是狡辩一样。

    正当他在犹豫着要如何向白岫回话的时候,白景廉却是从他身后站了出来,又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才对他说道:“好了,你不用再帮着我说话了,你为我做的一切事情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我自己解决吧。”

    叶叔却是说道:“老爷,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不愿意把真相告诉小姐吗?难道,您想让小姐恨您一辈子吗?在老奴看来,您真的没必要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呀,您所做的一切全都为了小姐,您为何就不能告诉她呢?若是小姐知道您为她做的那些事情的话,你们二位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啊!”

    然而白景廉依旧淡淡的说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就莫要再提此事了,”

    然而叶叔依旧说道:“老爷,现在不提此事,您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老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来您为了小姐做的所有事情,老奴都看在眼里,却不敢说出来,到了今日实在是不知道您为何还要隐瞒下去啊!”

    白景廉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然后嘴巴微张还未将话说出口的时候,白岫便连忙打断了他,“够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长情一百零五 最信任的人

    她的声音顿时让几人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她的身上,她表情复杂地看了叶叔两眼之后,又带着许多隐忍对他说道:“叶叔,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长辈,把你当做我最值得信任的人,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直到现在你还帮着这个人说话,难道说这么多年来你会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全然是因为这个人把你派过来向我打探消息的吗?难道说你会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就是因为这个人的指使?”

    叶叔见她似乎不再相信自己,甚至那眼神中又多了许多疏离之后,心里头顿时难过了起来。

    虽然他早已对现在的情况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真正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这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小姐,我知道现在这一切在您看来实在是难以接受地很,我知道或许现在不管我怎么解释您也听不进去,但是您要相信老奴,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小姐您好啊;还有老爷,这么多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绝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您呐!他一直在暗中帮您啊!”

    听到此处白岫冷哼了一下,又面带嘲讽的说道:“为了我好?他这算哪门子都是为了我好啊?他若当真是为了我好,就不会将对我如此重要的东西从我身边偷了去,他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他当初为什么要害死我娘?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娘现在或许还逍遥快活着呢!”

    一听到此话,白景廉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然而他只是紧紧的盯着白岫却一直没有说话,反倒是他面前的叶叔开了口对白岫道:“小姐,事情真不是如您所想的那般的,夫人她......”

    话还未说完,白景廉又一把拍了拍他,示意他莫要再继续说下去,“好了别说了,她不会信的。”

    “老爷!”

    白岫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两个,又在他们面上来回打量了好一会儿,仿佛是想从他们身上探知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叶叔说的那些话又指的是什么?

    少真在一旁看了许久,仍旧没有看明白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反而觉得此时的情况越来越混乱了。不过他看着叶叔面上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想着白景廉一直阻拦他,不让他说出实情,心里头顿时有了些许猜想。

    难道说当年白岫母亲的事情,还有他们并不知道的内幕吗?难道说,事情的真相并非像白岫当年亲眼所见的那样吗?若真是如此,那又会是什么呢?

    他犹豫了半晌,将手搭在了白岫身上,对她说了几句让他稍微冷静一下的话语之后,才转过头来对叶叔和白景廉说道:“伯父,叶叔,如果此事当真另有内情的话,我觉得你们还是将实情说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将实情隐瞒,一定是有我们并不知晓的原因,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地步,我想你们二位还是将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我们吧,我想只有这样所有的事情才能够迎刃而解,要不然的话,我想接下来大家还是会像现在这般僵持下去。”

    一听此话,叶叔也连忙点点头,转过来对白景廉说道:“是啊老爷,少爷说得对,咱们还是把实情告诉小姐吧,老奴不愿意看到你们二位因为曾经的误会而继续这般僵持下去啊。”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接着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若是老爷您说不出口的话,不如就让老奴代替您,将实情告诉他们吧,小姐知道了真相之后,你们二人便可以重归于好了呀。”

    然而不等白景廉开口,白岫便抢先一步说道:“重归于好?不管如何我娘的死还有木瓷砂的失窃都和他脱不了关系,你想让我如何和他重归于好?更何况,我从来都没跟他好过,又怎么可能重归于好?”

    “小姐。”

    叶叔本还想再劝说她多两句,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之时,又被白景廉给拦下了。

    他回头看了白景廉一眼,本以为他会再一次劝说自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然而没想到这一次白景廉竟然没有拒绝他们的请求,反而还说道:“算了,反正这种事情迟早是会被你们知道的,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那我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吧。”

    白岫皱眉道:“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所有话的。”

    白景廉顿了顿,抬起头来看了不远处的女儿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才接着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这些事情,还是得由我告知于你们才好。”

    白岫原本还想再辩驳两句,不过一旁的少真像是早已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一般,连忙将她拦了下来。

    她疑惑不解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心里头还想着自己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他,为何他还要拦着自己呢?

    少真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虽然他知道此刻白岫心中一定充满了怒火,但他还是想让她听听看白景廉是怎么说的,若白岫对白景廉的仇恨皆是因为一场误会所导致的,那现在的他们还是有必要将这矛盾化解一下才好。

    不过他转念一想,若是这一切的事情并不是误会的话,那他便不会再拦着白岫了,任由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毕竟他也不愿意看见白岫辛苦了多年得到的成果就这么被人轻易盗窃,更不想让她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轻易向伤害了自己母亲的人低头求和。

    于是他稍稍琢磨了一下该如何劝说她之后,便轻声开口对他说道:“咱们还是先看看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如果说这当真是一场误会的话,那你倒是可以放下心中对他的仇恨,可若这一场仅仅只是他的狡辩的话,那咱们再和他计较也不迟。”

    白岫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末了才开口说道:“你怎么确定他接下来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你相信他?”

第六百一十四章 长情一百零六 水中画

    少真却说道:“我不是相信他,我只是相信叶叔罢了,虽然他算起来是你父亲的人,但是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他对你的尽心尽力,我们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可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地对待,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或许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一面,咱们且先听听看,等他们把事情说完了之后,在下定论也不迟,也许这整件事当真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呢?”

    白岫闻言倒是没有开口接下他的话茬,只在他面上打量好一会儿之后便转过头去在白景廉和叶叔身上来回打量了好一会,只是谁也看不出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末了,她才收起时刻戒备着的身姿,沉着声对他们说道:“那好,看在叶叔和少真的面子上,我且暂时先听听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若是你仅仅只是在胡言乱语,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言罢,她又转过身来对一旁瑟瑟发抖的元青和宣离叮嘱到:“你们去把大厅里所有的客人都驱散开来吧,他们今日的酒钱饭钱都免了;等他们都走了之后,你们便把门都关起来,今日四季青便营业到此,接下来的时间......”

    她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朝着白景廉看去,而后才接着说道:“我要和他好好算算账。”

    听了她的嘱咐,元青和宣离起先是愣了好一会儿,待彻底反应过来之后,才点头如捣蒜一般应承下她的嘱咐,随后又着急忙慌地叫来一些丫头小子们帮忙将四季心里的客人全都请了出去,还让人盯着楼上客房里居住的客人,让他们待在屋子里头不要出来,最好是连听都不要听;等到四季青里只剩下他们这些丫头小子们的窃窃私语以及吱吱呀呀的关门之声后,他们两人才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和其他的丫头小子们一起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场景,担心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这风平浪静的一天,竟然会发生如此的大事,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让他们难以在一时间接受的事情,这一回倒是让他们看得有些心惊胆战。

    不管如何,他们还是希望这一切能尽快平息下来,让四季青恢复到之前的平静才好。

    等到大厅里只剩下白岫几人还在对峙着的时候,白岫才沉声开口道:“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是我告诉你,这并不代表我会相信你接下来所说的话。”

    少真恭恭敬敬地对白景廉行了个礼,才客气的说道:“伯父,您若当真是为了岫儿好的话,还请您将一切如实相告,莫要有一丝欺瞒。”

    白景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对我倒是一点也不害怕,这话所说的也是够直接。”

    少真淡淡一笑道:“我本是已死之人,所求的只有心爱之人能够一切顺意罢了,若是有冲撞到伯父的地方,还请您莫要见怪。”

    白景廉看着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轻声开口道:“你对岫儿倒是上心。”

    白岫不耐烦起来,“少废话这么多,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在这里等你说废话。”

    白景廉转头看了她一眼,才接着说道:“既然岫儿想知道,那为父就告诉你吧。”

    话音落下,他转过头来对不远处的元青说道:“小子,你去厨房里端一碗水过来,碗莫要太大也莫要太小。”

    元青微微一愣才连忙点了点头,手脚并用地就往厨房里头奔去。

    白岫皱眉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有话快说,为何要让元青去端一碗水过来?”

    白景廉倒是不急不慌地说道:“若我直说的话,你也许还会不相信我说的话,还会以为我只不过是在胡诌所有的一切;可若我能够直接将当初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展现在你面前,让你看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顿了顿,他像是自嘲的一般,又忽然笑了起来,“说实话,我这个人也不大会说话,若只是靠我的语言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于你的话,我想,我的话还没说到一半,你就要对我动手了,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你稍稍冷静一些。”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元青便从厨房里端了一碗水过来,放到他们面前之后又对白景廉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这才连忙跑开了。

    白景廉见他似乎很怕自己的模样,倒是哭笑不得,不过此刻正事要紧,他倒是没再把注意力放在元青的身上,反而端过那碗水看了一眼,对白岫和少真两人说道:“原本我并不打算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但是现在你们既然想知道的话,那我便从头开始说起吧。”

    他盯着自己面前那一碗水许久,而后便扬手在水面上轻轻一挥,一道淡蓝色的光在碗的四周漂浮了起来,而后又看见那蓝光带着碗中的水,一滴又一滴的地盘旋到半空之中,在空中不断地飞舞,就像是被那一道蓝光赋予了生命一般。

    白岫正想着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忽然看见那在空中飞舞的水滴,又慢慢凝聚到了一起,不过这一回它们倒不是从半空中落回碗中,而是在半空中慢慢凝聚成一张巨大的画幅;而画幅中,也渐渐浮现出一些模棱两可的画面来。

    少真看着眼前的情景,忍不住问道:“这是?”

    白景廉淡淡一笑道:“看下去便知道了,莫着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少真也不便再继续问下去,只宁心静气地盯着用水凝聚而成的画幅里的画面,不一会儿,便看见画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人影,而后又在那儿人影之旁浮现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少真看清楚那男人究竟是谁的时候,不由得有些震惊。

    这个男人不正是坐在自己面前的白景廉吗?不过,正在他自己面前的白景廉面上早已布满了沧桑之色,而画幅中的白景廉面上却是风华正茂,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年轻。

第六百一十五章 长情一百零七 画中人

    他忽然就想,画面上所呈现的会不会是白岫尚未出生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想到这一点,他便下意识转过头去打量起画面中的另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容貌还与白岫有些相似,此刻画面之中她正和白景廉愉快地交谈着,而白景廉在看着这女子的时候,眼神中更是充满了爱意,两人之间的互动也是十分的亲密。

    由此看来,画面上的女子便极有可能是……

    “娘……”

    少真正在暗中猜测尚未将自己所思所想完全呈现出来的时候,便听见身前的白岫颤抖着声音开了口;而待他反应过来,她方才对那画中女子的称呼之时更是坐实了他心中的想法。

    看来白景廉现在给他们呈现的果然是白岫尚未出生时候发生的事情啊!

    他看着画面中两人的来来往往,虽然已经清楚地知道画中之人究竟是谁了,但是他还是有些疑惑在心头盘绕着。

    他稍加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对白景廉开口说道:“伯父,您可否和我们仔细说说这画面中发生着的事情?虽然这的的确确可以将你们的过往全然展示出来,但是有一些画面今天只是一闪而过,并不能完全让我们了解到你们曾经的经历。所以还请劳烦伯父您再给我们讲解讲解。”

    白景廉看了他一眼,又略带思索地在白岫身上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她似乎满心思都在自己给她呈现的画面之上,忽然觉得也许只有画面还真如少真所说的那样,不能够让他们清楚明白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斟酌了片刻后才对他们娓娓道来。

    “我和岫儿的母亲原本是不相识的,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才相识相知,甚至相爱起来。虽说当时所有的族人都劝说我让我莫要和她在一起,可那时候的我正直壮年,难免有些任性了。我没有管他们对我说的话,我们两个甚至还不管不顾地偷偷拜了天地结为了夫妻;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甜蜜之后,我们便有了岫儿。”

    顿了顿,他看着面前的画幅慢慢呈现出他与自己夫人那些愉快的过往,以及他们在结为夫妻,甚至怀上白岫之后的满满喜悦,心里头顿时起了真真波澜,那五味杂陈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

    “你们也知道,岫儿的母亲是人类,并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当初我们这一类人被你们人类认为是异族之人,你们对我们可谓是深恶痛绝,所以那时候对我们而言,人类若是有意亲近于我们,那一定是别有所图才会如此的,而你们会靠近我们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好让其他的人一举将我们拿下,灭了我们的家族,所以我们两个结为姻亲的事情,我始终没有让白家的人知道,甚至还带着她们在一个地方隐居了起来。”

    他看着画幅上的一幕又一幕,思绪也飘得越来越远,“在我们得知怀上了岫儿之后,我们两个也是高兴不已,不过为了她们的安全,我始终没有将此事告知于其他人,这些事由始至终都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可谁知道我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让白家的人得知了此事。白家众人大怒,威胁我若我不尽快与夫人断绝关系的话,他们便要对她们母女两人下手。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是我更是不愿意放弃我最心爱的女人和我的孩子,所以再三思考了之后,我便决定趁白家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她们两个藏起来,将她们藏到了一个更加不为人知的地方。”

    少真想了想才接话道:“莫非此处就是当初岫儿所居住的地方吗?”

    白景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没错,正是那里。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甚至隐藏了自己的行踪,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还在这个地方和我的妻子孩子一起生活。我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了,可是白家的人还是找到了我们。起初我以为他们会在我的面前将我的妻子和孩子性命夺了去,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甚至很快便离开了我们所居住的地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和我联系,甚至对于我们的事情也没再提起过。”

    白岫认真地听着他的阐述,眼睛却始终一直盯着他给自己呈现出来的那一幅画之中。

    她一开始甚是抵触白景廉提起她的母亲,提起他和母亲的过往,可是在她听了那些故事,以及看见画幅中呈现出来的故事完整的模样,还有她脑海中渐渐浮现的,当初她的母亲对她说过的那些与画幅中呈现的画面一模一样的故事,她便忽然没了要打断他的念头,反而仔仔细细地聆听起他的阐述来,甚至还在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我以为他们是在知道白岫母亲的真诚善良之后,便不再对她有任何意见,可是谁知道他们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对我的妻子下了毒。”

    话到此处,他顿时咬牙切齿,声音也渐渐有些颤抖,“此毒不会立即取人性命,但是岫儿母亲在生产的那一日她却忽然毒发,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白家的人并没有接受她,甚至想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取了她和岫儿的性命。”

    他抬起头来注视一会儿白岫,见她的神情似乎与方才无异,才继续说道:“如果说我一早就知道岫儿母亲身中他们所下之毒的话,那我一定有办法能够将此毒化解救她们母女俩一命,然后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我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够在保全岫儿母亲的同时又能够让岫儿平安无事地生下来,岫儿母亲痛苦的模样刺痛了我的心,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情况不妙的话,我或许会放弃了岫儿这一个孩子,只为保全住她母亲的性命,然而我的想法被他母亲所得知,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我放弃这么一个孩子,还和我说,若是实在没办法了她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岫儿。”

第六百一十六章 长情一百零八 另有真相

    说到这里,白景廉忍不住叹气一声,“我自然是不愿意让他这么做的,即便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骨肉,但我那时候只想着,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可若是她为此伤了性命,那可就什么都没了。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岫儿的母亲为了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竟然一步一步地欺骗我助她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下来。待我反应过来所有的一切之后,她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话到此处,他忍不住拽紧了自己的拳头,仿佛此事对于他而言来说是心头的一根刺,让他永远也无法忘怀一样。

    然而他方才所说的那一些事情却顿时让白岫产生了疑惑,“你刚刚说我娘是拼尽全力生下我之后才离世的,可是我怎么记得我娘是在你的怀里香消玉殒的,这一点你要如何解释?难不成你还想说她死而复生了吗?”

    白景廉看了她一眼,指了指眼前用水滴凝聚成的画幅,而后才说道:“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倒是可以自己看。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我没必要再拿你娘的事情来骗你,更何况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一点也不比在你心中要低,我又怎么会用她来跟你撒谎?这么做岂不是对不起她?”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叶叔此刻也难得插话道:“是啊小姐,老爷所说的句句属实。虽然说老奴当初并没有陪伴在老爷和夫人的身边,可是那时候白家所有人都知道夫人因为难产而去世了的事情。这一点白家大部分人都可以作证啊,老爷他并没有欺骗您。若您不信,您大可以找一个白家人来对峙。”

    闻言白岫顿时怀疑起他们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起来,可是眼前画幅中闪现的一幕又一幕当年的场景却让她心头的念头开始动摇。

    她一直以为,当初是自己的父亲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可是现在看来,难道说事情当真如他们方才所说的那般另有真相吗?难道说她娘确实是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天便去世了吗?

    白景廉见她不再和自己斗嘴渐渐反而沉默了下来,心里头也不知为何泛起了一股难以明说的难受滋味。

    他强忍着心头的动荡,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也不强迫你接受我所说的话,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没有一字半句有欺瞒你的意思。在别人看来,你的母亲因难产而死,随后又出现在你的面前将你抚养长大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不知道这种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确实能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白岫顿时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景廉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了她身旁少真一眼才说道:“你身边的这个人当初不也是被清丫头一招捅穿了胸口而死吗?可是现在,他却是能好端端地站在你身旁护着你,既然此事他能做到,那你娘自然也是可以做到的。”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白岫便觉得自己像是被惊雷所劈了一般,让她的大脑顿时成了一片空白。

    众所周知,少真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模样并非是他的实体而是他的魂魄借气化出的形态,而这一切主要还是归功于凤凰砂,要不是凤凰砂承载了少真的魂魄,他也不至于在这世间存在这么长久;而白景廉现在拿他娘和少真来做对比,难道说那一个照顾了自己十年,又在白景廉怀中中消散的母亲,是和少真一样的人?

    不等她想明白,少真便先他一步问道:“伯父,您的意思莫非是照顾了岫儿的母亲其实是跟我一样,不过是以气化成的实体?”

    白景廉点点头道:“没错,岫儿的母亲确实如你所说和你是一样的人,只是相比于她来说,你倒是比他幸运多了。”

    他看了一眼始终沉默着的白岫,心里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嘴上却没再开口对他们说一句话。

    白岫沉默着打量了他好几眼,心里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所说的话。

    犹豫许久之后才沉声开口问道:“如果我娘当真是像少真一样的人,那你为何没有想办法让她复活?又为何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对我们不闻不问?你可知我娘每回提起你的时候面上都是愁苦之色?你说你对她十分上心,那你为何不一直陪伴着她,反而让她独自一人在那杳无人烟的地方抚养我长大?你可知那十年里我母亲都受了多少的苦!”

    白景廉想也不想便说道:“我自然是知道你母亲的苦,也知道你母亲遭了多少的罪,可是离开你们并非是我本意,我会这么做全然是为了保全你们母女二人!”

    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表面上,那十年里白景廉确实没有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但是其实谁也不知道在那十年里他究竟在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他那些消失的日子里,是不是在为了白岫和她的母亲在拼搏着;而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就在告诉白岫,也许这么多年以来,他她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的父亲为何会抛弃她们在那穷乡僻壤里,她心里头甚至产生了些许动荡。

    难道说那十年里,他一直不出现在他们二人的面前是另有苦衷吗?

    白景廉见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便忍不住叹气了一声,“当年我眼瞧着你母亲就这么离我而去的时候,我这心里确实是悲痛万分;后来我翻阅了所有的典籍,发现凤凰砂可以让她以常人的姿势存活在这世上。我便费尽心思寻来了一颗凤凰砂。又将他的魂魄凝聚到了一起。才终于让他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看着画符中慢慢浮现的画面。心头的动荡越加浓郁了一些;而此刻过往那些让他不敢想起来的事情渐渐回到他的面前之时,他便觉得有无限的悲伤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第六百一十七章 长情一百零九 做同样的事

    “有了凤凰砂,我最爱的夫人确实回来了,按理来说我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我的妻子孩子们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可是我并没有选择这么做,相反,看着那张好不容易再次呈现在我面前的面庞以及襁褓中还在嗷嗷待哺的孩子,我忽然就觉得只有我离你们远一些,像白家人当初所说的那样与你们分别,你们才能在这世上安然地生活下去而不会再一次遭到白家人的迫害。所以我在和你母亲商量好了之后,我才忍痛离开了你们,回到白家之中。”

    白岫皱起眉头盯着他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为何觉得你离开了我们回到白家之中,我们就能在这世上安然的生活下去呢?你为什么不觉得你离开了我们之后白家的人会趁机对我们下手呢?如果在你走了之后我和我娘再一次遭到他们的袭击,那我们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面对她的质问,白景廉倒是不着急,一字一句地回答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因为当初白家的人在下了毒之后便会觉得你和你的母亲必死无疑,而你母亲在那之后也确实难产而亡,他们便认为,在你出生的那一天你们两个便双双离世,而在那之后我也一直对白家隐瞒着你们两个还在这世上的事情,所以在他们眼里,那时候的你们两个便是两个死人,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因此,他们也就不会再对你们下手了。”

    顿了顿,他再一次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可是你也知道,如果我一直留在你们身边的话,这件事情迟早会穿帮,白家众人也迟早会知道你们两个还一直留着世上的事情。为了彻底隐藏你们两个的踪迹,我也只好离开你们回到白家之中,这样一来,我既能在白家稳住他们的心,让他们不要为此事而产生怀疑,也不让他们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我又能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是情况异常的话,我也能立即将你们从原来的地方转移出去。只不过,虽然我把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帖帖了,可是那十年来,我还是辜负了你们母女两个,让你母亲像是一个丧失的丈夫的人,而你则像一个丧失了父亲的孩子。”

    一旁的叶叔看着白岫若有所思的样子,生怕她不相信白景廉所说的话,于是趁着白景廉话音落下还未接话下去的时候,便连忙开口道:“小姐,您要相信老爷啊!虽说白家的人并不知晓此事的内情,但是作为老爷当时的一个心腹,我还是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的。”

    他看了白景廉一眼,见他似乎并没有要拦下自己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虽然老爷确实留在了白家之中没有经常陪伴在你们的身边,但是他还是派我们常在你们的附近,为你们二位保驾护航,而且他还让我们随时注意你们的动向,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自己没有陪伴在你们身边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过得怎么样?如果遇上困难了,便让我们在暗中帮助你们,让你们能轻松度过难关。”

    话音落下,他见白岫依然死死地在画面与白景廉面上来回打探,便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还是得为白景廉再多说几句才行。

    “然后......”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白景廉便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连忙拦住了他,向他示意莫要再继续说下去;而白岫在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话,那这十年里你应该从未出现过才是,这样一来白家的族人才不会发现我们的存在不是吗?可是你又为何会在每年的同一段时间里回到母亲的身边,这一待甚至还要待上三四天,你不觉得你自己有些自相矛盾了吗?”

    白景廉说道:“因为我在和你做同样的事情。”

    “同样的事?”

    白景廉见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于是解释道:“这么多年以来,你身旁这个男人能够安然无恙地以这般姿势在这世间游荡,全然是靠你每年同一日为凤凰砂的献祭,而我当初所做的也正是同一件事。”

    他看了水中画面一眼,又接着道:“你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的身体并不需要凤凰砂时时刻刻待在身边,可是若凤凰砂离他们太远的话,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不利的事情,所以那时候凤凰砂一直存放在你母亲的身旁而不是放在我的身边;正因如此,我才需要每年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回到你们的身边,为你的母亲献祭凤凰砂,这样的话,她才能够一直在这世间安然无恙下去,直到我能将她复活为止。”

    他看了白岫一眼,忽然说道:“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何我不需要别人在一旁协助我,也能独自一人献祭凤凰砂而安然无恙吧。”

    一听此话,白岫顿时皱起眉头。

    他说得没错,她的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那尚未说出口的心思,竟然被他轻易得知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何?凤凰砂的威力我可是亲身体验过的,若是无人在你身旁为你守护着,你又是如何挺过这一关的?”

    她倒不是关心白景廉的身体,她只是好奇他是怎么办到的,甚至还在想若是他能将一切告诉她的话,她是不是也能从中学到一些办法,好让自己能在献祭凤凰砂的时候不需要洛洛的守护也能安然无恙。

    然而白景廉的话却让她失望了,“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当初凤凰砂到了我手上的时候它的威力还没有这么大,所以即便凤凰砂对我有反噬,我也能靠自己的本事将这一切扛下来,直到它不再对我造成影响为止。”

    对于他的话白岫早已做好了准备,所以即便她对于此事有些失望,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才面无表情地开了口,“那接下来呢?接下来又发生了何事?为何我的母亲会你的怀中消散?趁着现在我还有耐心,你最好如实交代。”

第六百一十八章 长情一百一十 以命换命

    白景廉像是早已预料到她会这么问一般,于是他倒也没再多犹豫,便立即将接下来的事情全然告知与他们。

    “刚才我也说了我,会回到白家是担心因为我存在于你们的身边会让白家的人发现你们的踪迹,所以除了献祭凤凰砂那一日我必须要回到你们的身边以外,我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你们的面前,甚至没有出现在你们所居住的地方。可是,尽管我费尽了心思向他们隐瞒你们的行踪,在他们面前行事也小心翼翼的,但纸终将包不住火,十年之后,在我以为一切将像那般平安度过下去的时候,他们还是通过别的途径得知了你们两个依旧存在于这世间之上。于是白家众人大怒,要求我必须亲自将你们两个人处死,否则的话他们就要对你们下手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清茶润润嗓子之后,忽然苦笑了起来,“我原以为将你们藏得好好的话,这种事便不会再出现,可谁知道结局总是让我感到震撼。然而不管情况如何,我终究不会对你们动手,更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所以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便想偷偷地将你们带离原来居住的地方,将你们藏到一个更加安全的去处当中,将你们继续藏下去,然而你的叔叔,我的亲弟弟,他却派人跟踪我。”

    话到此处,他忽然攥紧了拳头,眼中也似乎燃起了阵阵怒火。“他们跟着我去到了你们所居住的地方,在我和你母亲说好准备将你们带离那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忽然出现了,而且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百般请求他们,求他们放过你们母女二人,但他们还是要将你和你的母亲去除才肯罢休。你的母亲担心我们的冲突会伤害到你,便找了个借口将你关了起来,让白若在一旁看着你不让你出来,也不让你知道外面的情况。”

    听到此处白岫便觉得自己的回忆再一次涌上了心头,她下意识地看向那用一碗水拼成的画面,似乎是想着靠那画面将自己记忆中遗失的那一部分补充进来。

    白景廉原本还想着白岫会继续像方才那样质问自己,然而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白岫再一次开口。

    他心想或许她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于是他才没再继续等下去,很快便接着说道:“老二和他派来的那些人逼迫我们,让我把你母亲和你交出来,可是我又怎会这么做?交给他了你们可就是死路一条了。百般争执之下后,我和你二叔皆是两败俱伤,而就在此时,你二叔派来的人想偷摸着跑到将你关起来的那一间屋子里将你处处理了,只是你的母亲反应及时将他拦了下来,才没能让你遭到他们的毒手。”

    话到此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更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攥着的手握得紧了一些,“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的话,当初的情况也许只是会一直僵持下去,而不至于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可正是因为此番的突发情况,你的母亲才做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挽回的决定。”

    已听到此处,少真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莫非伯母的决定是想用自己来换取岫儿的平安?”

    白景廉点点头道:“你倒是个聪明人。正如你所想那般,她就是决定用自己来换取岫儿这一辈子的安稳。”

    少真又倒:“敢问伯父,伯母她究竟……做了什么?”

    他心里头隐隐有一个想法,只是目前的情况他还不完全了解,所以他也不敢确认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所以他只好开口询问白景廉,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个答案。

    其实说起来白景廉并不太愿意将那些让自己难过自己的事情提出来,但是眼下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也就没有了回头的路,于是在心里头稍稍组织的一下自己要说的话之后才对他说道:“由于那时候他的母亲不过是以凤凰砂承载的一个虚体,所以她若是想以自己换取岫儿的平安,她便必须对凤凰砂下手。那时候她忽然站出来和我那二弟谈判,我并没有意识到她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感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直到她将凤凰砂拿出来在手上捏了一把,我才反应到她想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只是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等我把凤凰砂抢过来的时候,那上面已经出现了一条裂痕,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话到此处,那一一碗水化成的画面此刻正好出现了当时的场景。

    画面中的白景廉下意识回过头去看看自己的妻子,而此刻白岫母亲手中正泛着微微红光。

    白景廉忽然意识到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便连忙伸手将她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然而当他仔细检查好凤凰砂之时却发现上面有一条极为明显的裂痕,若是再用力一点,整颗凤凰砂怕是要分成两半了。

    白景廉心惊肉跳,而他身旁的妻子也渐渐变得虚弱起来。白家二爷看见此情此景也是震撼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愿意用自己来换取白岫的平安,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肯放过他们,和白景廉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带着人转身离开。

    白景廉的心思此刻早已不在自己的二弟身上,他看着自己妻子虚弱的模样,连忙伸手扶住了她,然而现在不管他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白岫母亲伸手轻抚他的脸,对他微微一笑对他说了些什么,看嘴型,仿佛像是在对他叮嘱以后要好好照顾白岫一般。

    白景廉颤抖着手抱着她,完全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此刻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甚至还觉得若是自己撒手,面前心爱的女人就会立即消失。

    然而,尽管他将白岫的母亲抱得紧紧的,但随着凤凰砂的红光渐渐暗淡,白岫母亲的身躯也愈发虚无起来;直到最后凤凰砂的红光彻底消失,白岫的母亲也在白景廉的怀中消散而去。

第六百一十九章 长情一百一十一 依旧讨厌

    白景廉悲痛万分,此时此刻的他忽然像是丢了魂的人一样,面上除了悲痛以外,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不见了。

    “当时的我难以接受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岫儿母亲在我怀中消散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的事情,所以我除了悲痛,倒是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而当我彻底意识到我的妻子确实回不来,我的内心也稍微冷静了一下之后,我才忽然想到我还有岫儿这个女儿,不管如何我还得好好保护她才行。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想看看我的女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可等我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岫儿那娇小的身影,而她面上更是充满了震惊与愤怒。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多少的事,我于是也没敢开口问她;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我才把白若叫过来询问了一遍,这才知道她仅仅看见了她的母亲在我怀中消散这件事情,至于其他的事,她倒是一概不知。”

    他的话说到此处,沉默了许久的白岫忽然开口问道:“你当时为何没有直接告诉我实情?”

    白景廉看了他一眼才说道:“我早已想过你会对我问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虽然说当时的我已经成了白家的族长,但事实上白家还有众多势力并不服我。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的话,想必你会更加恨他们;若是你和他们起了什么冲突的话,凭我当时的势力和手段,我不知道能不能确保你安然无恙;可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你恨的人便只有我一个。尽管你在白家中会看其他人不顺眼,但你也不会和他们起冲突,这样一来我反而可以保你周全,而白家的人看见我们两个窝里斗,他们也会乐于看热闹反而放下那些对你的成见。”

    他叹气了一声才说道:“正是因为我当初这么做了,所以在后来的时间里,我才能慢慢将那些零散的势力收到我的手上,让白家的人在后来即便对你有意见,也不敢对你下手,而清丫头的事情,若不是我在那之前将势力巩固了,也许你的二叔便会不分青红皂地把你给处置了,我想救你也救不了。”

    说道此处,他的脸色浮现出一丝狠厉之色,“他的面上虽然已经没有了讨厌你的神色,但我却清楚,他早就想寻找一个时机把你除了以绝后患。”

    白岫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如此,她顿时有些不敢相信白景廉所说的话,下意识地往那用水凝聚成的画面上看去;而当画面中呈现的一幕又一幕落入她的眼中之时,她才忽然觉得白景廉所说的或许是真的。

    忽然的沉默让叶叔以为她这是不愿意相信白景廉所说的话,于是连忙插话道:“小姐,老爷所说的句句属实。当初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不管是夫人的死,还是二爷的针对,我们这些人可是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你可要相信老爷。”

    闻言白岫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盯着白景廉那沧桑的脸许久,才开口道:“我相信他。”

    一句简单的话倒是让白景廉和在场的人顿时感到惊讶无比。

    白岫竟然愿意相信他,相信他所说的这些故事并非是自己胡诌来欺骗她的,这可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没想到过的,于是他不可思议的道:“你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白岫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是不是想我不相信你?”

    “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相信我。我以为即便被你知道了实情,你依然会对我抱有许多的恨意,从而不相信我说的一字一句,倒是没想过你今日竟然有耐心听我把话说完,也肯愿意相信我说的话,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也不敢想的事情。”

    白岫没再说话,只一直盯着他看许久,该那水中的画面浮现了不少之后,她才淡淡地开口道:“我依旧很讨厌你。”

    白景廉不怒反笑,“你讨厌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都习惯了,你若是突然不讨厌我的话,我还觉得你或许不是我女儿了呢。”

    白岫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场面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猜测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还会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故事会被他们听见;然而所有人等了许久也没再听见白景廉继续说下去,于是大伙不由暗想,难道他已经说完了吗?他要告诉白岫的真相到此为止了吗?

    而就在众人想入非非的时候,少真却突然问道:“伯父,您和岫儿当初的恩怨情仇现在已经明了,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若是可以的话,还请您告知于我们。”

    白景廉倒是没有架子,“有话直说便是无需这么客气。”

    少真看了看身旁的白岫一眼,才对白景廉问道:“岫儿用来救我的凤凰砂,可是当初白岫母亲所用的那一颗?而伯父此番盗取木瓷砂,是想帮着岫儿来救我?”

    这般没头没尾的话倒是让白岫震撼不已,“少真,你……你刚才说什么?”

    少真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再说话,反而期待着白景廉的回答。

    而白景廉只是惊讶了一会儿,忽然便哈哈大笑道:“没错,用在你身上的凤凰砂正是岫儿母亲的那一颗。虽说当时岫儿母亲让凤凰砂出现了一条裂痕,但是凤凰砂并没有碎裂,它依旧是一整颗而不是分成了两半。一开始我是觉得那条裂痕深深刺痛了我的心,让我会时刻想到岫儿母亲亲手让自己化成飞灰这件事情,于是我便费劲了心思将这凤凰砂修补好,让它又再次成为一颗完整的凤凰砂,倒是没想这东西在日后竟然能再一次派上了用场;至于木瓷砂嘛,也跟你说的没错,只是我现在手上的木瓷砂只有一半,若岫儿不能将另一半交出来,那我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帮不了你们。”

第六百二十章 长情一百一十二 第三本

    白景廉顿了顿,又突然好奇道:“话说你这小子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一层的?我方才好像也没提到过岫儿手上的凤凰砂是我给她的这件事吧?你又是怎么猜到的?我实在很好奇。”

    少真淡淡一笑才说道:“前不久医神洛长川来到了此地,他跟我们说过凤凰砂若是能让我在这世间存在这么久的话,想必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人使用过这一颗凤凰砂,而我绝不会是第一个使用的,要不然的话,岫儿即便努力了这么多年也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而当他阐述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他又想到一件事情,“岫儿手上这一科凤凰砂是叶叔寻来给他的,而叶叔算起来也是您的人,所以我就在想叶叔当初也许并不是碰上了什么要为他报恩的人,我想,应该是您让他把凤凰砂拿给岫儿的吧?”

    听完他的解释,白景廉的笑声更加爽朗了一些,“哈哈哈,不错,一切的事情正是你想的那样,你倒是个聪明人啊,难怪岫儿会看得上你,还愿意为你花费这么多的时间让你复活过来。”

    他原本觉得白岫能看上他,也许他身上便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今日一见,倒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而一旁的白岫先是惊讶于凤凰砂竟然就是当初自己母亲的那一颗的同时,又忽然奇怪了起来。

    “等等,你说偷木瓷砂是为了帮少真复活过来,难道说你知道办法?”

    白景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正是,在你母亲还没出事的时候,我便已经开始寻找能让她复活过来的办法,只是很可惜,当我找到这一办法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而现在嘛,到是可以用在这个小子身上,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白岫在一次问道:“是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一开始白岫对于面前的白景廉是痛恨至极的,可是在听完他阐述过往的那些事情,以及方才他所说的那些话之后,她心中的恨意倒是削减了不少。

    虽然现在她还是不愿意和面前这个男人说话,但她还是想从他嘴里知道是什么办法能够让少真复活过来,他手上那些对少真有用的物件又该如何使用?

    办法就在她面前,此刻的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

    话音落下,她便开始等着白景廉回答她的问题,然而不等白景廉开口说话,脑海中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又让她再次开的口,“等等,莫非那个一直在我们背后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将血灵放进合欢扇,提醒我们将木瓷砂留下来,还有将一颗花种交给小宝,让我们知道花田里有青曲的那个人,就是你吗?”

    白景离廉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没错,那个人就是我。我知道如何让人还魂的办法,不管你有多讨厌我,我还是要帮助你的。只是之前我忽然出现的话,你并不会相信我的话,更不会接受我交给你的这些东西,所以我也只能在暗中相助,把所有的东西分散开来,让别人交到你的手上,又或是让你自己寻到而不是让这些东西莫名其妙地现身。”

    一听此话,白岫便连忙问道:“那能让死人复活过来的办法究竟是什么?血灵,木瓷砂,还有青曲又该如何使用?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办法?为何我花费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得到结果的东西,你却能轻轻松松的得到,这又是为什么?”

    白景廉叹气一声,“这些就说来话长了。其实这些东西也并非是我一下子就得到的,我也是花了许多年才将最重要的东西得到手上;至于我是怎么将这些东西找来的,这倒是不重要;而能让他活过来的办法。我是在载异录上看见的”

    原本今日发生的所有一切已经让人感觉足够惊讶的,而当他这一句话钻进所有人的耳朵之中时,更是让大家觉得震撼无比。

    没想到那第三本《载异录》竟然就在他的手上。

    白岫更是觉得惊讶无比,瞪大着双眼下意识说道:“你......你是说载异录在你的手上?”

    白景廉说道:“没错,我手上确实有一本载异录”

    他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白岫许久才继续开口:“我知道你一直在找这本书,我也知道你为何要找这本书。没错,那本书里确实记载了复生之法,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复生之法也确实能够让这个小子复活过来。不过你先别着急,想要施展这个复生之法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得先准备好所有的一切之后才能进行下去,否则,不管你做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的。”

    “那你看说说看到底要怎么做?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你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白景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着急的脾气还真是和我年轻时候相似得很。其实说起来复生之法所需的东西并不多。血灵,木瓷砂,青曲,这三样便足矣。”

    白岫着急起来:“这些东西我们都有,我只想知道我们应该怎么用它呢?之前我已经试过了,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所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施行复生之法?”

    对于她的心急如焚白景廉倒是有些无奈。

    她这模样实在是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太像了,看着她仿佛就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他甚至还在想,若是自己的妻子在世的话,看见白岫和自己如此相似,想必还会笑话他们两个吧。

    他想了想之后才对他说道:“血灵的作用你们已经知道了,就不必让我再多说了;而木瓷砂则需要制成药丸才可使用。一开始我以为你会将所有的木瓷砂都放在一起,又见你一直没有将它制成药丸,所以我才会想着将它偷过来,帮你做好再悄悄还给你。可谁知道我正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却发现木瓷砂的数量并不是一开始的那么多。所以我今日才想着让你把剩下的一半都交给我。这样我也好顺利地帮你把木瓷砂做成药丸。”

第六百二十一章 长情一百一十三 没有那么简单

    白岫迫不及待接着询问:“那青曲呢?青曲又该如何用?木瓷砂要制作成药丸这一点我们还是清楚的,可是青曲呢?对于它的用法,我们皆是毫无头绪。”

    白景廉说道:“青曲的用法倒是有些特别,需要在这小子服下木瓷砂之后将魂魄留在体内之时,让青曲误以为他是个活人而不是个死人,只有这样青曲才能起到它的作用,否则的话,不管你绞尽脑汁想尽办法都是无济于事的。”

    白岫心想,原来是这样,难怪上一次他们尝试使用青曲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原来还得先这么做才行啊。

    然而一想到这里,她却突然有了新的疑问:“上一次我们以为那一块石头需要和凤凰砂配合使用才有可能发挥它的功效,于是我就将凤凰砂取了下来,想试试看究竟是不是我们心中所想的这样,可是但我们还没有开始做些什么的时候,凤凰砂却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似的,很快便贪婪地吸收起那块石头中的绿光来,若不是我及时阻止,那块石头现在或许就没用了,这又是为何?”

    一听此话,白景廉顿时皱起眉头,“你们拿凤凰砂来尝试了吗?”

    白岫点点头,“没错,我们用凤凰砂来试了一下。”

    话到此处,她忽然觉得白景廉的面色有些不对,于是又连忙问道:“怎么难道凤凰砂和那块石头不能同时使用吗?”

    然后白景廉却是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凤凰砂会吸收那块石头中的绿光全然是因为它把石头误以为是用来献祭它的物件,简单地来说,它或许是以为那块石头是一块对它有巨大吸引力的肉块,又或是一碗血,是充满诱惑的血,所以它才会被石头给吸引。”

    话到此处,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若是要施行复生之法的话,岫儿你还需再做一件事。”

    白岫顿时皱眉道:“我要做什么”

    白景廉道:“施行复生之法的同时,你需要控制住凤凰砂。而且......需要用你的血去控制。”

    一听到此话,不等白岫做任何反应,少真立即抢了话:“伯父,您的意思是莫非施行复生之法还需再一次献祭凤凰砂吗?”

    白景廉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而后又再一次开口:“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相对于每年一次的献祭,这个要更为凶险一些。”

    “此话怎讲?”

    “若是每年一次的献祭,只需一碗血便可完成所有的事情,可这一次却是不定量的。也就是说,如果这一次的献祭在结束之前你还未醒过来的话,岫儿还得继续用她的血吸引凤凰砂的注意力直到你醒过来为止,这样一来既可以控制住凤凰砂让凤凰砂不要在你复生的过程中吸取青曲所有的能量,又能在你醒过来之后立即将状态极佳的凤凰砂置入你的体内,让它成为你的一部分。”

    一听此话少真想也没想便拒绝起来:“不行,这么做太危险了,岫儿之前已经因为凤凰砂的事情差点丢了性命,若这一次还要变本加厉的话,即便有洛洛在也不一定能够保住它的周全;若是在这其中又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可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白景廉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岫儿好,但若是真的想让你复活,此事还必须由她亲自完成决不能由他人代劳,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少真又说道:“不行,岫儿绝对不能这么做,我宁可化为飞灰,我也绝不会让她出任何危险的,她已经为我做了很多,我不能让她在为我冒险,这么做不值得。”

    然后白岫在此刻却是一把抓住了他,回过头来对他淡淡一笑:“如果真的需要我这么做才能让你活过来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值,哪怕要了我的命,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岫儿你不......”

    少真本想说她不需要对他这么好,然而话还没说完,白景廉却连忙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现在这件事上最让人头疼的并非是岫儿要为此事付出多大的代价,比这更重要的是,《载异录上》有明确的记载,此复生之法虽然可行,但还是会有意外发生,比如,直到那块石头的能量全然耗尽,人却还是没能活过来。”

    白岫道:“你是说即便我们把所有的一切都做好了,少真他还是会有可能活不过来吗?”

    白景廉道:“不仅如此,如果那块石头没能让他醒过来的话,他也不能再回到现在的模样,而是会像你的母亲那样化成飞灰,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不仅没能让人活过来,甚至还会让人从此在这世上消失,这一点对于白岫来说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面对此情此景,她忽然惊慌失措许久后,才颤抖着声音对白景地问道:“那……可有办法保住他?救不回来不要紧,可是我不能让他在这世上消失了。”

    白景廉摇了摇头,“抱歉,我暂时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保住他而不让他消失在这世上,其实我也想找到这样的计策,但很可惜,多年来始终未果。”

    “怎么会这样......”

    相比于自己母亲并非是白景廉所害这件事来说,那复生之法无法让人活过来,甚至还有可能让人从此消失这件事,对于现在的白岫来说更加难以接受。

    她花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就是不想再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又最爱自己的人从自己面前消失,可是如果白景廉说的是真的,那么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便很有可能功亏一篑,她甚至还觉得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如果少真当真会因为复生之法而在这世上消失的话,多年前她就不应该用凤凰砂把他留住,这样一来他最起码还能投胎转世,说不定现在的他过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难道说我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事情,到头来还会害了他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当初就不应该这么做。”

第六百二十二章 长情一百一十四 让她想想

    见她忽然自责起来,少真不由得有些心疼:“岫儿,你已经为我做了许多事情了,就算日后当真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会后悔陪伴你这么多年。其实说来也好笑,虽然我是个已死之身,但是我却觉得我比许多还活着的人要幸福许多,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白岫没有看他,只低声喃喃自语:“就算你对我不会有怨言,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岫儿......”

    少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宽慰她的话然而嘴边他又忽然意识到不管自己现在说些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了。

    他想了想,这也能够让她开心起来的事情莫过于自己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不管是生是死,只有他还在这世上,她才能够渐渐把心给放下;如果他当真离开了,那么白岫将会内疚一辈子,甚至从此消沉下去。

    白岫内心纠缠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看了白景廉一眼,又忽然问道:“当真没有其他办法吗?”

    白景廉毫不犹豫的摇头,虽然他知道她并不想看到这一切的发生,但是她如果这么做了,那便是很有可能要面对这一切,逃也逃不开,于是他想了想才对她说道:“不妨和你们说,虽然大多数人都说我本事了得,不管碰见任何事情,只要我出手都能完美的解决,可是在这件事上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你想他在你的面前好好呆着,好好得和你相守一生的话,要么是冒着着巨大的风险和他试试看这个办法是否可行,要么,便是放弃这目前看来唯一可行的复生之法,再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找别的办法,而在此期间,你必须要像之前那般在每年同一日献祭凤凰砂才行,这便是最保守的办法;如果你要放弃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把木瓷砂还给你。”

    白岫看着他却没有立即回话,权衡良久之后,她才对他开口:“你让我先考虑考虑吧。”

    不管是哪一个办法,都不是她最想看见的,也不是她最想要的结局,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她似乎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而后,她也不管在场所有的人是否还在等着看她的反应,便不转头上了楼,缓步往阁楼所在的方向走去。

    大厅中的所有人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看着白岫那似有悲痛万分的背影,所有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们实在是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为何到了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四季青里原本每日都是极为热闹的,可是现在周遭寂静无声,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在,大厅里环绕着,丫头小子们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在他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之后,少真却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一份沉静。

    “伯父,您可知道此事,失败的几率会有多大?又或是说......我能顺利活过来的可能性大吗?”

    白景廉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自古以来做这种事情的就没几个人,所以我也不清楚如果岫儿真的选择这么做了,你会有多大的概率能醒过来?”

    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虽然岫儿对我埋怨颇深,即便她现在知道了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与我无关,想来我们两个的关系也不会有多大的好转。唉,即便如此,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愿意看见她伤心啊,可是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无能为力。这么多年来,我也是一直在寻找解决此事的办法,但很可惜,直到今日我还是没找到,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也帮不了她帮不了你,接下来,就看她怎么选了。”

    少真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不管哪一个选择,对她来说都算不上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不管是不是好的选择,只要她有了主意,那便是下定决心了。”

    言罢,白景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连叹气好几声之后便收回那形成画面的水,而后转身离开上了楼,仿佛真的是在等着白岫做决定一般。

    等到他的身影也消失之后,少真转过头来看了看叶叔一眼,而后淡淡说道:“叶叔,谢谢你。”

    叶叔微微一愣,顿时不解:“少爷,您为何要谢我?您不怪我隐瞒了你们这么久吗?您不怪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奸细吗?”

    少真却是摇摇头说道:“我不怪你,相反,若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有今日这个模样,也不会在伯父的帮助下找到那些有用的东西。其实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不是吗?我又何来的责怪。”

    他所说的这些话,着实让叶叔心里头产生了些许感激,他对少真微微行了个礼,忍住双眼中的泪花才对他说道:“谢谢您!谢谢您愿意相信我。”

    “你不用谢我,我只不过是在说实话罢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对了!一会儿你去准备一些岫儿爱吃的糕点送上去吧,我想她今日是不会再下来吃饭了。”

    叶叔闻言却顿时沮丧起来:“小姐现在还会吃我做的东西吗?”

    少真淡淡一笑道:“会的,你别担心。”

    言罢他转身便离开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往楼上走去,看样子,他像是要上楼找白岫看看她现在情况如何了。

    待少真的身影全然消失在楼梯口之间时,看热闹的众人才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他们往楼梯口看了一眼,又同时齐刷刷地往叶叔身上打量而去,面上甚至多了许多警戒的神色。

    元青看了他两眼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叶叔,没想到竟然是你让白大爷过来偷东西的,得亏老板娘还这么相信你,你这么做就不怕伤了她的心吗?”

    见他似乎有些激动,宣离连忙上前制止了他,而后才对叶叔开口:“叶叔你别生气,这家伙说话不经脑子的,你莫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啊!”

    元青顿时不服气,“宣离你怎么还帮着他呢?老板娘对他如此信任,他却是这么对她,这多让老板娘伤心啊!”

第六百二十三章 长情一百一十五 叶叔的错

    话到此处,他还不悦地转过头去瞪了一旁的叶叔一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心中的不满。

    叶叔也愧疚得很,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此刻说再多也不过是狡辩,于是稍加思索了之后,才忍着心中的难过对他们说的:“元青说得对,确实是我辜负了小姐的信任,或许我这一回确实伤了小姐的心了,是我对不起她。”

    元青一听,立即说道:“你看他自己都认了!可不是我诬陷他!”

    “元青!你说够了没啊!”

    虽然宣离现在也对叶叔有些许抱怨,也有些接受不了叶叔这一次的背叛,但是转念一想,叶叔这么做并没有恶意,反倒是因为想帮助白岫才会如此的,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损害过白岫一丝一毫的利益,甚至还给她带来了极为有用的物品,所以他倒是没像元青那样责怪他,心中还隐隐觉得叶叔此刻变成众矢之的甚至有些可怜。

    而元青在看见宣离帮着叶叔说话之时,忽然有些气愤:“你这家伙怎么回事?老板娘好歹也把你当成是亲弟弟一样的人,为何你现在还要帮这个人说话呢?难不成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宣离顿时有些不悦:“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一伙儿的?”

    元青辩驳道:“老板娘最信任的人除了少爷以外就是叶叔了,可是叶叔却帮着白大爷来盗取老板娘的东西,而且看样子他就是白大爷派来监视老板娘的,这样的他不正是辜负了老板娘的信任吗?而你呢,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帮着他说话,你就不怕老板娘知道了之后,她会伤心会难过吗?你不是跟他一伙的,你为什么要帮着他说话呀!”

    一听他的话,宣离顿时来气了:“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太过分了。是,叶叔确实是做了那些事情,瞒着大伙儿做了白大爷安排在四季青里的一个奸细,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们自个儿扪心自问,叶叔可曾亏待过你们?可有祸害过你们?就拿姐姐来说吧,叶叔除了当了白大爷的奸细以外,他也没做什么别的对不起她的事情吧?他甚至尽心尽力地为她操持家务,为她打理四季青,他为四季青为姐姐做的事情可是比你们所有人都多上数倍!可是就因为这件事情,你们就把他的好全给忘了,你们这么做也太忘恩负义了吧!叶叔所做的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你们为什么要如此责备他?”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忽然不敢出声,甚至还面面相觑起来。

    而宣离着在此时继续说道:“叶叔做这一切如果是别有所图的话那就算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还会和你们一起声讨他,可是他做的这一切,明明都是为了哥哥和姐姐呀!他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姐姐好吗?他可从来都没有做什么伤害哥哥姐姐的事情啊!你们凭什么这么说他?如果真的要责备叶叔追究叶叔的责任的话,那也应该是哥哥姐姐才对,还轮不到你们吧?”

    他的话顿时让那些想声讨他的人闭了嘴。

    他说得没错,叶叔固然做了白大爷的奸细,但若是真正算起帐来,他也根本没有做些什么祸害他们的事情,甚至多年来尽职尽责,照顾白岫的同时还把他们这些丫头小子当孩子一样对待,从未亏待过他们,可是现在,白岫还尚未追究他做的这件事,他们就在此处愤愤不平,这实在有些不太妥当。

    见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吵了起来,叶叔顿时有些愧疚,待他们几人沉默了一会之后便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为了我而争吵了,是我对不起小姐,是我辜负了小姐的信任,如果这一次小姐和大家伙不愿意原谅我,那我便离开四季青,绝不会留下来惹你们心烦。”

    一听此话,宣离连忙说道:“叶叔你别这样,我觉得姐姐一定不会赶你走的,只是,她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平复平复心情罢了。”

    叶叔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大伙,倒是一直没有搭话;许久之后,他才打破了这一份安静,“但愿小姐能够原谅我吧,若真是如此的话,以后我愿意为她做牛做马,绝对不会再辜负她对我的信任了。”

    这厢叶叔正在大伙面前忏悔着,而那厢,少真在上了楼后便去白岫房内和阁楼小房间处看了看;当在这两处地方都没看见白岫身影之时,他又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就往存放自己身躯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他看见白岫正坐在自己身旁的身影,而她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神情,这让他实在琢磨不透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岫儿。”

    他轻轻唤了她一声,本以为她会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然而白岫却像是一点也没听见他在叫自己一样,竟是丝毫反应也没有。

    他心中担心她会为了方才的事情而感到为难,于是便来到了她的面前查看起她的状况来。

    许是他靠近的时候白岫正好反应过来了,在他尚未完全走近之时,白岫便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而面上倒是有些许惊讶:“原来是你呀!我以为我这房间如此密闭,竟然还能起风,看来是我想错了。”

    少真见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面上只有一副惊讶而尚无别的神情便觉得有些奇怪,他想了想之后才开口问道:“方才你在想些什么?可是在想方才白大爷所说的关于你娘还有《载异录》上记载的复生之法的事情?”

    白岫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是在想他方才说的那些话说的那些事,但是我并没有在想我娘的事情,毕竟那些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无法去追究事情的真假,而且我对那个人多年以来的讨厌早已深入了骨子里,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轻易对他改变态度,顶多不会像之前那般针对他罢了;而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的事情。”

第六百二十四章 长情一百一十六 让她选

    她转过头去看看着躺在寒玉床上的少真的躯体暗自伤神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对他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以来,我的愿望便是能早一日将你复活过来。我一直以为只要我找到了那个能让你复生的方法之后,一切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能顺利进行下去;而在使用了复生之法后,不多你也会重新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和我相伴下去。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载异录》中记载的复生之法并不是有着十全的把握能让你复活过来,甚至还有可能会让咱们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让你从此在这世上消失。”

    见要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少真才轻声开口道:“其实我并不怕这种情况发生,而且说心里话,这么多年以来我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能够陪你经历那么多的事情我已经很满足了。当初要不是你用凤凰砂把我留下来,也许这么多年以来的幸福我还享受不到。”

    闻言,白岫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才不解地问道:“难道说,你真的一点也不怕会像我娘亲一样化为飞灰,从此在这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吗?这样的事情连旁观的人听见了之后都会为之一颤,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吗?”

    少真明白他的担心,然而在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头还是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他怕吗?怕,其实他是怕的,只是说起来,他并不是害怕自己若是灰飞烟灭之后,会再也享受不到这世上的美好,也不是害怕自己以后再也无法投胎转世,再也无法出现在他人的面前,他怕的仅仅是从此以后再也无法陪伴在白岫的身边,无法在她身边替她排忧解难,他还怕白岫会在他的离开之后做出什么傻事,又或是从此以后一直消沉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说他不怕的话,其实也没什么问题,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之前决定如果他们在卯日之前无法找到让他复生的办法的话,他便要亲手捏碎凤凰砂,让他像白岫母亲一样化为飞灰,从此与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道个别,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再也不想看见白岫为了他而受苦受难,更不想看见他为了自己而冒着生命危险。

    只是这些话他现在还不能够对白岫说出来,虽然白景廉所说的事情,已经告诉他如果此事失败的话他便会与这世间告别,可是自始至终白岫都不知道自己的决定,不知道他早就决定若是卯日之前他无法复活过来的话,他便要亲手捏碎凤凰砂一事。

    如果此时他将这件事告知与她的话,想来也会让她更加伤心难过,甚至还会将她逼入崩溃之中,所以他想了想,才最终决定将这一些话深埋在自己的心中,而对她说出口的话则是换了一副说辞。

    “要说怕也怕,我怕从这世上消失之后,从此便再也看不见你的欢颜;我怕从此消声之后你会接受不了,从此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天天展露笑容,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能够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可是要说不怕的话,我也真真是不怕的。”

    白岫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不解地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不怕呢?”

    少真淡淡一笑才说到:“如果我化为飞灰的话,以后每年便不会再有卯日这一说了,而你们也不用再为了让我复活过来这些事儿操心,倒是省下了许多麻烦事;更何况我本就是个死人,早就感觉不到疼痛了,所以就算我化为飞灰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至少没有当初白清将尾巴捅向我的时候那么痛苦。”

    白岫无奈地摇摇头,又苦笑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个说辞我倒是没想过,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本就死过一次了,如今再死一遍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少真道:“其实如果是这么想的话也是可以的。”

    若是放在寻常的话,白岫在听见这些话的时候还会嘲弄他一番,说他在胡言乱语逗她开心,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却没有了这一份心情。

    她犹豫了半晌之后,才开口沉声对他问道:“此事事关你的生死,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样的?如果是你,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决定试一试这个办法,还是咱们再继续努力下去寻找别的可行之法?”

    少真想也不想就说道:“方才我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懂我的想法吗?”

    白岫看着他倒是没再开口。

    “不管那个法子究竟能不能让我活过来,不管他是否会在失败后让我灰飞烟灭,我都想试一试。一则,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二则,是我不想你再继续为了寻找让我活过来的办法而奔波劳累,所以,我会选择尝试一遍那一个办法”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不过不管我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想把这一次最终决定的权利全权交到你的手上,让你替我做出选择。”

    白岫顿时一愣,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将选择全权交付于我呀?此事与你自身息息相关,应该由你自己做决定才对。”

    少真说的:“话虽如此,可是这一次我不想自己选了。当初是你把我留下来才让我多感受了这世间的风光几百年,所以说我对这世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遗憾,不管做什么选择,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只是若要实行了复生之法的话,还需要你出手相助,这样一来此事也就与你也息息相关了。既然我什么选择都可以,倒不如把此选择的权利交到你的手上,不管你最后选择了是让我尝试一遍这个办法,还是咱们再继续等下去继续找下去,我都会欣然接受的,所以这个选择的权利就全然托付给你了。”

    待少真话音落下之后,她仅仅只是盯着他看,心里头不知道在琢磨着些什么,许久之后,她才又再一次转过头去盯着躺在寒玉床上的躯体,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六百二十五章 长情一百一十七等他

    少真见她始终没有接下他的话,他倒是没有开口询问她此刻在想什么,也没敢打断此刻的宁静,只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着。

    他想,也许等到她彻底想明白了之后自然而然的会对他做出反应,所以他现在倒是不用着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然而白岫始终没有再一次开口。

    少真以为她现在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即便他心中疑惑,也还是没敢开口打断她的思索;然而当他这一想法刚刚在心底头落下之时,背对着他的白岫确实忽然开了口:“你先去忙别的事情吧,就不用在这里陪我了,我想一个人此处安静地待一会儿。”

    平淡的话语却让少真忽然紧张了起来,不多等,他便立即说道:“我看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吧,你若是要思考问题的话,大可不用管我,我会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等着你,等你想清楚了之后再搭理我也不迟。”

    然后白岫却是说到:“算了,今日你还是不用陪我了吧,我想一个人在此处思考一些事情。你放心,我真的只是想事情罢了。”

    “岫儿……”

    “别担心,我不会做出傻事来的。”

    顿了顿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接着说道:“对了,你出去之后也别让其他人进来,我只想一个人在此处待着。”

    “可是岫儿……”

    “你放心,只要你还在,我真的不会做傻事。”

    少真看不出她面上的神色究竟是想到了些什么,但见她如此执着,又觉得自己若是一直留在此处的话,她也许还会无法冷静下来思考问题,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于是他再三思考之后,才带着担忧答应了下来:“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想好了你便唤我一声,我再进来找你。”

    白岫到:“好。”

    少真虽然担心她独自一人在房内会出什么状况,然而到了现在,他也只是担忧地看了她两眼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在门外呆了一会之后,他心想白岫或许没那么快会出来找自己,于是他又等了片刻之后便转身下了楼,没有继续留在阁楼里。

    他本想回到楼下大厅里看看大家有没有对叶叔做些过分的事情,毕竟按照那些人的脾气来看的话,若是有人敢背叛白岫,不管那个背叛的人是谁,他们都会很生气,搞不好还会愤愤不平地想要为白岫讨回个公道。

    如果说他们没有对叶叔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就罢了,可要是一不小心起了冲突的话,他还是得下去拦着他们才行,免得在白岫不在的情况下四季青里会出乱子。

    他想好自己要去的地方之后,脚下倒是不停地往前走去,然而当他走到三楼楼梯口时,却发现白景廉正站在楼梯口看着他,面上的神行倒是淡定从容,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虽然他对现在的情况感到意外,但他也仅仅只是稍稍愣了一愣,便连忙上前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而后才开口询问道:“伯父,您是在此处等我吗?”

    白景廉看了他一眼才淡淡地说道:“没错,我确实是在等你。”

    他顿了顿,又无奈地笑了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岫儿此刻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不想和别人说太多话,也也不想别人干扰她,就算那个人是你。哎,她这一点倒是和她母亲很相似啊。”

    少真仔细听着他说话却没有接下去。

    白景廉见他始终没有接下自己的话只在一旁默默地等着,忽然就在猜测自己的女儿究竟看上了他什么,以他这般性子,她难道不会觉得此人有些无聊吗?

    不过他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心里头稍稍念叨而已并没有想要对少真说出来,反而琢磨了一会之后才对他说出了自己今日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其实我在这里把你拦下并不是为了想知道岫儿此刻的状况,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你的事情。”

    少真微微一愣,茫然地问道:“伯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白景廉淡淡一笑才说道:“你不用紧张,我要和你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这好奇一直在我的心头盘旋着,渐渐地就让我的心里头啊有许多的疑惑。现在难得能和你单独聊聊,我便想让你为我答疑解惑。”

    虽然少真不知道他到底要问些什么,但想着他好歹也是白岫的父亲,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要问自己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暗中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勉强答应了下来:“伯父,您若是有疑问的话直接开口便是,我若是答得上来的话定不会推辞,也不会胡言乱语。”

    而白景廉却像是早已猜测到他不会拒绝自己似的,于是淡淡一笑才说道:“那好,不如你随我到房中再慢慢阐述吧,这里再怎么说也算是大庭广众之下的,有些事情不方便让别人听见,还是呆在屋子里头述说比较好。”

    少真倒是没拒绝他的请求,点点头答应了他之后便和他一起回到了他的房内;而当二人来到白景廉的屋内之后也没多等,把门一关便开始聊起正事来。

    白景廉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道:“你先坐吧,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就当做是和我在此处聊些家常便饭的事情便可。”

    少真确实说道:“您毕竟是我的长辈,我还是得尊重您一些才行。”

    一听此话,白景廉却是忽然笑了:“哈哈,要是岫儿有你这样的觉悟,我想我们两个的关系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副模样。”

    顿了顿,他抬起眼来看了少真一眼才接着说道:“好了,咱们不说她了,我们还是来说说看你的事情吧。”

    方才少真便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此刻心中的好奇更旺盛了一些,“伯父您想问我什么问题?”

    白景廉淡淡一笑,“我倒不是想问你什么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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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长情介绍:
某女在打算盘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你说,要是当初我们没有相识的话,你会不会过得更好?”
某男:“不知道,你呢?”
“我肯定不会。”
某男暗自窃喜,以为她觉得没了他就过得不好了。
然而——
“因为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就挣不了那么多钱了~”
“......?”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算了算了,谁让她是他的女人呢?除了宠着,他还有别的办法吗?四季长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季长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季长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