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暖春一百一十六 奇怪的唐印
待二人走后,洛洛才终于忍不住道:“真是没想到,将军夫人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可她的侄子却像个地痞无赖一般。”
白岫道:“他是他,夫人是夫人。怪也只能怪祝家的人没教好。你看左将军的三个儿子不都挺正直的?哪有像他这样的。”
“唉,是啊。说起来左愠看上去也是个挺靠谱的人呢,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了呢?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而已。”
洛洛正琢磨着究竟是哪里不对,忽然就听见唐印沉声说道:“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洛洛下意识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这事到此为止。”唐印看着她,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而后接着说道:“以后,你们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吧,也不要在唐玉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白岫看着他,本想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然而她还没开口,他便拉着洛洛径直离去,只留下她一人在原处。
“他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虽然她很想知道唐印为何会突然如此,但他如今已经走了,自己再好奇也问不了,于是这件事只好作罢。
两日后,也不知是不是洛洛的药起了作用,白岫的风寒似乎已经彻底好了,只是少真担心她病了这么久会有什么后遗症,考虑许久后还是拉着不情不愿的她前往唐王府。
“哎呀,我真的好了,你怎么不相信呢。”
虽然白岫并不觉得自己的病有留下什么病根,可她又怕自己不照他的话去做,他会一直担心下去的,所以即便她实在不想去找洛洛,也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少真道:“不管你好没好,再让洛洛瞧瞧也是好事,以防万一。”
白岫盯着他那无比认真的脸,即暖心又无奈:“我可真拿你没办法。”
推推搡搡之间,她还是被少真带到了唐王府。正当他们想去找洛洛之时,倒是先看见洛洛愁眉苦脸地朝他们走来。
“洛洛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洛洛见二人的到来,下意识便问道:“你们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是来找唐印的吗?”
少真道:“我们是来找你的。岫儿服下你给她的药之后便好了,可是我担心她病了这么久会落下病根,就想让她再给你看看,以防万一。”
“这样啊......”洛洛心里了然,琢磨了一会才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们能不能稍等我一会,我先去熬碗凝神药茶给唐印和唐玉送去。”
“他们怎么了?”
一听见这二人需要洛洛熬制凝心静气的药茶给他们送去,白岫便想知道这二人发生了什么事。
洛洛叹气一声道:“我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了。那日我和唐印回来之后,他便整日沉思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问他他也不说,除了偶尔会让丫头去打听一下唐玉的状态,其他时间就一直呆在书房里不出来。我怕他们两个这般憋着会出事,便想熬个药茶给他们缓缓。”
白岫想起那日唐印的态度奇奇怪怪的,便说道:“那天他带着你走了之后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我想,他会不会是因为去找了左愠,又和他说了什么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洛洛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少真提议道:“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不管是唐印也好唐玉也罢,这二人都是他们的朋友,若他们遇上什么事情了,他和白岫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白岫想了想,点点头道:“好。洛洛你先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们先去找唐印,一会你忙完了再帮我看看也不迟。”
洛洛点点头道:“好,我尽快把东西处理完了就去找你们。”
白岫和少真带着满腹疑虑来到书房时,却见唐印拿着本书呆呆地坐着。
乍一看他像是在认真地看书,可只要看一眼他手上的书便会知道他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书上。
因为,书拿反了。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唐王爷,今日是被什么事情给难倒了?”
唐印闻声抬头,却见无比熟悉的两个人正站在书房门前仔细打量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傻事一般。
“你们是来找我的?”
白岫诚实道:“不是,我们是来找洛洛的,不过她正忙着,我们就想着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闻言,唐印把手中的书举了起来说道:“我还能在做什么,在书房里当然是看书啦。”
少真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何时学会用这种方式看书了?”
“啊?”
唐印原本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书拿反了,经他这么一提醒才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里的书。
嗬,这不看不知道,这书反得够厉害的,上下颠倒也就算了,他往这书看去,第一眼见到的却是这书的封面。
唐印只觉得这样的情形十分尴尬,便一把将手中的书扔地远远的,又站起来对面前的两个人说道:“那个......一时失神了。”
白岫却道:“之前你失神是为了洛洛,那这一次呢?为了唐玉?”
也不知唐印是不是陷在自己的思想中许久没出来,一听白岫这么问他,他倒是下意识地开口道:“你怎么知道?”
不过,当这话说出口之时他就后悔了,他原本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下倒好,自己如此回答,这二人岂不是会得不到答案便不罢休?
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答案之后,白岫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接着问道:“洛洛说那日你从左将军府回来之后便一直是这幅模样,我猜,你心中所想之事跟左愠有关系吧?”
唐印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唐玉这样子会持续很久罢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白岫死死地看着他,心中认定了他在撒谎:“如果这事跟左愠无关,那你为何会在那日之后变成这个样子?你告诉我,你和左愠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 暖春一百一十七 因为在乎
这一次唐印倒是没有再躲闪,只直说道:“就算这事跟左愠有关,就算被你们知道了我和他那日到底说了什么话,那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们还想让唐玉和左愠真的在一起吗?”
白岫道:“他们在不在一起那是他们的事情,但你不要忘了,你妹妹现在会变成这样还有一个原因。”
唐印不解道:“什么原因?”
“她和左愠原本是可以假戏真做凑成一对的,而且左愠生辰之后这两人的感情还似乎有了升温的迹象。可这才过了多少天,左愠就突然转变了对她的态度,还顺着原计划把这件事了结了,如果你是唐玉的话,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当白岫从唐玉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便心有疑虑,这好端端的左愠这态度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他们之间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连她这个与此事毫无关联的人都觉得左愠做的这件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唐玉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吗?她可不相信。
虽然她此时看上去确实是不想再计较这件事的样子,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在心里默默地琢磨着这样的一件事情。
唐印想了想,又琢磨了一会她的话,心里那些事情还是忍不住了。
反正现在唐玉不在,他现在告诉他们,之后让他们不要告诉唐玉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罢了罢了,我还是告诉你们吧,我也实在憋不住了。唉,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你们要答应我,即便你们知道了这件事,也别告诉唐玉。”
白岫不解道:“为何?如果这件事有原因的话,为何不告诉她?”
唐印说道:“你且慢慢听我说吧。”
他来到门外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安静得很,才转过身来对他们说道:“我虽然不愿意唐玉和那左愠在一起,对于他们两个结束了的事情,我见了也开心。可唐玉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如果她真的对左愠上了心,如果她和左愠在一起的能开心的话,我即便再不情愿也不会插手他们两个的事情。”
他顿了顿,感慨一声,又继续说道:“原本我是不想去找左愠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可我见不得唐玉这幅模样,所以在我得知了这件事后的第二天就去找了他。”
白岫问道:“你是去问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吗?”
唐印点点头,继续说道:“对,我是讨厌他,但我也不能让我妹妹伤心得不明不白,所以我就去问了他缘由。”
少真问道:“你是怎么问的?”
唐印看他一眼,道:“我撒了个谎。左愠不知唐玉了解了他的心意之事,我就说这段时间以来见他照顾唐玉这般好,以为他喜欢上了唐玉;又觉得他能真心对待唐玉,我就慢慢地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还想让他们假戏真做算了,却没想到出了一趟远门回来之后他们已经结束了。所以我很好奇,是不是我想错了,他根本没有喜欢过唐玉。”
白岫挑眉道:“你这些话说出来他不会觉得奇怪吗?这也太假了吧,若我是他的话,早就怀疑你是不是有诈了。”
“岫儿,你别高估了左愠脑子。”
白岫:“......”
少真:“......后来呢?”
唐印接着说道:“要不我说他是个傻子呢,这样的话我说出口的时候心里都觉得很诡异,可他竟然都信了。不过他一开始并没有告诉我他真实的想法,只是百般搪塞我。但是你们要知道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三言两语之下他就都招了。”
白岫倒是不好奇他究竟是怎么让左愠开口说实话的,反而好奇左愠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
见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心里顿时有些着急:“你别那么啰嗦了,你直接告诉我们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就行,其他的我们不想知道。”
唐印无奈道:“我这不是要先跟你们解释清楚一些吗,免得一会你们又来问我这个那个的。”
“别废话。”
“行行行,我说。如你们所知,左愠确实把唐玉放心上了,而且他还有过向她表明心意的打算。可就是在这个关头之上,他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对他说,他和唐玉不是同一类人,唐玉可以活百年千年,而他最多能再活个几十年。不是说他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只是如果他们在一起了,百年之后他身归尘土,而唐玉却要亲自送他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上,这对唐玉来说未免太残忍了一些。他不想让唐玉经历这样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趁着两人还没开始之前就把事情给斩断了。”
原来是这样,这左愠倒是挺有远见的。
可言道此处,白岫又有了新的疑问:“他怎么就知道二人能携手到老呢?且不说这些长远的事情了,唐玉没向他说过自己的心意,他怎么就知道若是他告白了之后,唐玉一定会接受他呢?”
少真琢磨了一会,便道:“或许他是想斩断一切的可能吧,他不想冒这个险。”
不管他知不知道唐玉是否心里有他,也不管这二人若是在一起之后能否携手到老,只要斩断了一切,那些未知的事情也就不重要了。
唐印点点道:“确实是如此,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结束这一切的事情,便是最直接避免那件残酷之事发生的办法。”
白岫听着他们的话,倒是理解了。
“看来左愠并不是因为没把唐玉放在心上才决定结束这些事情的,相反,他会这么做正是因为太在乎她了。唉,”
唐印无奈道:“说实话,之前不管这傻小子对唐玉有多好,我都巴不得唐玉赶紧离他远一点,免得为了帮他的忙还损失了什么,可那日之后我却对左愠有些改观了。这小子傻是傻了点,但还是个有心的人。所以他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唐玉之时,我答应他了。”
少真道:“我想,他是怕如果唐玉对他有心的话,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不管不顾地去找他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暖春一百一十八 追赶
唐印道:“也许是吧。不管怎么样,我觉得瞒着她还是比告诉她要好的,就像左愠说的那样,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干脆就不给它任何可能发生的机会,这样对谁都好。”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左愠这是为了唐玉才这么做的。
白岫叹气一声道:“这事真是可惜了,不过说起来,那个人是......”
“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白岫原本想问唐印知不知道让左愠有这般担心的人是谁,他又为何会如此“好心”提醒左愠,可这话还未说出口,便看见唐玉出现在唐印的身后。
唐印不敢相信地回过身来,看着眼前震惊不已的妹妹,顿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都听见了?”
唐玉愣了愣,答道:“大姐姐他们来了的时候我就过来了,刚刚看见你们几个好像在说左愠的事情,我便躲起来偷听了。”
唐印皱眉:“我方才明明没看见你的身影,也没感觉到你的气息啊。”
唐玉无奈道:“我如果想偷听,还会让你探知到我的气息吗?我以前都是这么干的,你不记得啦。”
“额......”
一句话把唐印堵得哑口无言,没想到千防万防,一个疏忽还是让她听了去了。
唐玉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又往前迈了一步再次问道:“哥,你快告诉我,方才你们说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那个......妹妹啊,我刚刚只是在跟岫儿他们开玩笑呢,你别当......”
“你骗人!”
唐玉直视着他那躲闪的双眼,又道:“从小到大你只要对我撒谎就会结巴,就连眼睛也不敢看着我。所以你不用再骗我了,还是跟我说实话吧。”
见这事实在瞒不住了,唐印才叹气道:“罢了,你听到的都是真的,我没有说谎。”
他本以为唐玉会有什么反应,或嚎啕大哭,或默默流泪,可当他这话说出口之时,唐玉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丝毫动静也没有。
白岫见她呆住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唐玉,你......你还好吧?”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话拉回了唐玉的注意力,只见她扭头过来看了少真和她一眼,才喃喃开口道:“大姐姐,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白岫下意识接话道:“要帮什么忙你尽管说,若我能帮得上我一定会帮你的。”
“那太好了。”
言罢,也不等白岫反应过来,唐玉便连忙拉起她的手,直直地往外头冲出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白岫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唐玉已经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而她也被她带着往前跑。
少真和唐印心中一惊,她这该不会是要去找左愠吧?可她带着白岫是想做什么?
只是二人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此刻还是赶紧追上她们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白姐姐?唐玉?你们跑这么快是要去哪啊?”
洛洛端着两碗药茶本想给唐印两兄妹送去,可她刚踏上通往唐印书房的回廊之时,便碰见横冲直撞的白岫二人。
然而这两人却像是没看见她似得,着急忙慌地便与她擦肩而过。
“唉唉唉,你们怎么回事啊!”
她来不及多想,唐印和少真便也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只是这一回她吸取了教训,眼疾手快地把跟在少真身后的唐印一把抓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们看起来都很着急的样子?这是要去哪啊?”
唐印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松开她的手,直说道:“洛洛乖,你在家等着我,我回来再向你解释啊。”
“这......”
不等洛洛做出反应,唐印迅速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又转身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赶去。
洛洛呆呆地看着那几个消失的背影,端着两碗药茶在原地不知所措。
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眼看着唐玉要把自己带到将军府里去,白岫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是要去找左愠当面对质吧?他都已经下定决心了,你去找他有什么用吗?”
唐玉道:“你别问那么多了,一会你就知道了。”
待二人来到将军府门前,还不等门口的侍卫上前迎接二人,唐玉便迫不及待地抓着其中一人说道:“你们家三公子呢?我有事要找他,快让他出来!”
那被她抓着的侍卫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之后,才回答道:“秉郡主,三......三公子他刚出门,好像是要出城办什么事情。”
“出城?”
那侍卫点点头道:“是的,看时间三公子估计快到北城门了。”
唐玉得到了答复,一把将他甩开,又拉着白岫往北城门赶去。
白岫好不容易喘口气,又被她拉着往北城门奔去,顿时埋怨道:“姑奶奶,你要去找左愠为何要拉上我啊。”
唐玉却没有搭理她,只顾着往北城门的方向赶,眼睛还止不住往四周张望,生怕会与左愠错过似得。
唐印和少真原本跟在二人身后,见她们似乎要去将军府时还提心吊胆了起来,可他们还没停下来就看见二人调转了方向又朝北城门奔去,顿时疑惑了起来。
唐印道:“她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啊?不是要去找左愠吗?”
少真道:“还是先追上再说吧。”
白岫的病好不容易才治好,如今又被她这么拉着往前奔,他心里担心她此时的身子能不能经得住唐玉的折腾。
唐玉和白岫一路往北城门奔去,然而一路上却都没看见左愠的身影。
二人站在城门不远处张望,似乎想看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唐玉皱眉道:“奇怪,人呢?”
白岫喘了喘气,才说道:“会不会是咱们来晚了,左愠已经出城了?”
闻言,唐玉忽然低落了起来,喃喃道:“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白岫道:“他如今只是出城办事去了,还没走呢,等他回来之后你还是可以找他的,不用着急。”
少真和唐印终于赶了过来,看见唐玉看着城门在发呆,唐印不禁问道:“你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城门?”
第二百八十四章 暖春一百一十九 和好
白岫瞪了他一眼,才没好气道:“将军府的人方才说左愠往这个城门来了,所以我们才会来到这里。可是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却没看见他,我估计,是咱们来晚了。”
不过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少真便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紧忙伸手一指,说道:“三公子在那,还没走。”
唐玉迅速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家铺子前原本停着的马匹旁突然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而那个人正是她想找的左愠,这一下,她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顿时高兴起来。
此时她已然顾不上那么多,撇下三人快步奔到了左愠的面前。
“左愠!”
左愠闻声转头,看见那熟悉的俏丽身影朝自己奔来之时心中微动,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些,可一想到和她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又难过了起来。
待唐玉来到他的面前时,他朝唐玉行了个礼,才郑重问道:“郡主今日来找我,可有要事?”
唐玉重重点头道:“对,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左愠不明所以,按理说他们两个已经毫无关联了,不管唐玉有什么事都不应该找自己才对,于是又问道:“不知郡主的要事是何事?如果郡主需要在下帮忙的话,在下会尽我所能帮助郡主的。”
唐玉看向他的双眸,一字一句认真道:“其实我想和你说的是……我已经知道那些事了。”
“这......”
左愠下意识看向正好赶过来的唐印,朝他行了礼之后便道:“王爷,当初您不是答应了我说......”
唐印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摆手推脱道:“唉唉唉,这你可不能怪我,我本来是要瞒着她的,可谁知道我和岫儿少真说话的时候她会偷听呢?这丫头每次偷听都能得逞,我也拿她没办法。”
言罢,他怕左愠不相信似得,迅速扭头朝白岫二人疯狂使眼色:“岫儿,我说的对吧!”
白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左愠,才耸耸肩道:“我们的唐大王爷哪都好,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对付不了自己的亲妹子,这事确实不假。”
“唉唉唉,说后面那句就行,扯那么多废话作甚?”
唐印瞪了她一眼,又回头对左愠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道:“你看,我真的没告诉她。”
是她自己偷听去的,他想拦都拦不住呢,这可不能怪他。
嗯,他没错。
“这......”
左愠有些不知所措,唐玉却直接打断了他:“这事确实跟我哥没关系。左愠,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可是你怎么知道事情的结局一定会像你想象的那样呢?”
“郡主你......”
左愠心中砰砰直跳,原本他只是觉得唐玉对自己似乎特别好,隐隐觉得她有可能是和自己一样,把心放在了对方的身上,而今日一见,心中那感觉更是强烈了起来。
欣喜和担忧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纠缠着,挣扎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唐玉叹气一声道:“我哥说你是傻子,你还真是个傻子。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倾心于你了。”
她顿了顿,见左愠毫无反应,只是傻愣愣地看着自己,才继续道:“你说的那些确实是有道理,可是我并不在乎啊,如果我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有几十年,哪怕只有几年,我也满足了。更何况,这世上又不是没有能让常人的寿命变得和我一样的办法,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郡主......”
不等左愠开口,唐玉又把白岫一把拉过来,对他继续说道:“你看大姐姐和少真哥两人,少真哥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们现在不还是很幸福吗?”
少真:“......”
白岫:“......”
唐印:“......妹妹,这话不太合适。”
白岫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她想让自己帮的忙就是这个啊?
这叫什么事啊,她说的是不假,可是情况能一样吗!
不过此刻这二人的事情还没结局,她若是半道插话怕是会坏了事情,于是她即便心中再凌乱,也只能微微眯眼看着唐玉,嘴上还是闭口不言。
唐玉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只冲白岫嘿嘿一笑,轻咳两声后又换回原来的认真模样对左愠说道:“我说这些其实是希望你明白,你真的不用为我考虑这么多,因为这些事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不是那么计较得失的人。”
她放开白岫,又往左愠面前迈了两步,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又紧张地说道:“所以......你如果心里有我的话,我们可不可以把那一场戏演下去,演到天荒地老?”
左愠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想过不下十种自己向她表白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可让他实在想不到的是,到头来竟是她主动迈出了这一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却始终没有一丝反应。
唐玉紧张的心情一点点平复下来,到了最后,失望又一点点爬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再看着左愠,低下头来放空双眼,喃喃道:“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不强人所难,这件事就到此......”
一句话还未说完,她便感觉跌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之中,而方才那沉默不语的男人,此刻正紧紧地抱着自己。
“左愠,你这是?”
“郡主,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以后我若是先离开了,还请你不要怪我。”
唐玉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顿时喜出望外,反手也抱住了他,“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放心。”
唐印看着自己的妹妹和左愠最终还是和好了,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
白岫见他不声不响的,便凑到他身边问道:“如今他们两个和好了,你是不是又不高兴了?”
“有一点,不过只要他不再糟蹋我的铺子,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懒得管了。”
“那你还这幅表情?”
第二百八十五章 暖春一百二十 提醒者是谁
唐印回过头来看着她,忽然便换上了一副欣慰的表情,“我只有些激动罢了。”
白岫不明所以道:“激动什么?”
“我妹妹终于有人要了,她终于可以去骚扰别人,而不是整日来骚扰我了。”
白岫:“......”
少真:“......你变脸的速度真快。”
他们还以为他是又不情愿了呢,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想的。
真是猜不透他!
糟糕的心情随着事情往好的方向走去也转变了不少。唐玉原本一直纠缠在这件事情上面,对于其他的事情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可如今心中的那一个结已经解开了,她倒是注意到了一些之前没太在意的事情。
她放开左愠,狐疑问道:“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你和我哥说是有人提醒你我们两个身份有别,你才会有那样的决定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说这些话的人是谁?”
她本来觉得她和左愠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结果,接下来她们只要在新的道路上慢慢前进便可,但当她冷静下来之时却突然发现这件事似乎有哪里不对。
左愠说的话确实没错,二人身份悬殊,到时候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可这件事若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也就算了,但事实上提醒他会有这种可能发生的,却是另有其人。
究竟是谁第一次提出来这件事的?他若只是好意提醒也就罢了,她大不会计较,可若不是呢?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左愠还沉浸在方才的温情之中,见她突然问他是谁提醒的这件事时,便下意识问道:“郡主为何突然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白岫原本离她们二人不远,一听见唐玉对左愠问这个问题时,她也忍不住上前向左愠道:“别说她了,就连我这个局外人也想知道是提醒你这件事的。三公子,有些话可能会难听了点,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说。你和唐玉的事情本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不管你们以后会发生什么不会发生什么,那也轮不到别人插手。这次的事情你若是本来就没想,可在经过某个人提醒之后改变了主意,那我可就忍不住会去猜测,那个人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若只是善意的提醒也就算了,可怕就怕那个人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才会向你提起这些事。所以三公子,还请你告知一下他究竟是谁。”
左愠想了想,说道:“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什么目吧。”
唐玉一听,连忙追问道:“他是谁?”
左愠回答道:“其实也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从嘉阳城远道而来的表弟。那日郡主从茶楼离开后,他便对我说了那些话。我仔细想想觉得他那些话似乎有些道理,为了不让郡主伤心,我才会下了这样的决定。”
唐玉一听,顿时皱眉道:“祝运年?”
“正是。”
白岫道:“怎么又是他......”
左愠听着白岫的话,顿时不解起来:“老板娘认识我那表弟?”
白岫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一把将唐玉拉到了身边,又对着左愠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三公子,你不是还要出城办事吗?我们就不耽误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大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唐玉不明所以,她和左愠的事情才刚刚尘埃落定下来,她怎么就要把自己带走,还让左愠离开呢?
白岫见她一脸疑惑,便附耳轻言了几句,而后又对左愠说道:“郡主我就先带走了,三公子可以放心,等你办完事回来我立即就会把她还给你的。”
“这......”
左愠还来不及反应,便见白岫带着几人又迅速离去,只留下几个背影。
他呆呆地举着手,在马匹旁不知所措。
方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可是这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他没做梦吧?
也罢,他们几人看上去似乎还有什么要事,他就先不去打扰他们了,还是早点把事情办完之后再回来找唐玉吧。
白岫带着其余三人回到四季青之中,刚一坐下,唐玉便忍不住问道:“大姐姐,那个祝运年真的有问题吗?为何咱们的话不能让左愠听见啊?”
白岫答道:“祝运年有没有问题我暂时不得而知,可若是我们一会说的话被左愠听见,保不准他会亲自去向祝运年问个明白。如果他真的有问题,而经左愠这么一问,他保不准会想些什么话来撇清关系。所以,有些话还是先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如果祝运年有问题,左愠也不会这么傻跑去问他吧?”
唐印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了:“我的好妹妹,论战场的计谋也许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了他,可若是从其他方面去讲的话,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啊!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唐玉不服气,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他脸上砸去,嘴上还说道:“我还不知道洛洛究竟看上你什么了呢!”
“嘿,你还敢......”
“行了别吵了,还要说正事呢。”
白岫瞪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话说回来,如果那祝运年仅仅只是做了提醒左愠你们两个以后会经历的事情,我倒是可能会认为他真的是为了你们两个着想,可好巧不巧,却有别的事情让我觉得他并不像是心思单纯的人。”
唐玉问道:“大姐姐,祝运年对你做了什么吗?你为何会这么说?”
白岫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转过头来向唐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日你从将军府出来被我和洛洛带走之后发生的事情?”
唐印下意识点点头道:“记得啊,不就是在半道上遇见了尘乐和尘立,还得知尘乐被花瑜赎回去的事情?”
只是当这一句话完全说出口之时他才突然意识到,那一日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对了!祝运年那天也在来着!”
少真闻言问道:“听说那日尘乐尘立和祝运年起了冲突,祝运年态度恶劣让尘立心有不悦,可这件事跟左愠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八十六章 暖春一百二十一 此人有问题
白岫道:“你当时不在,没有听见他们几个人的对话,可我却听得清楚。我记得,那日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之后,那祝运年便心高气傲地对他们说了一句,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放在这南洲国里算不上什么,但不久之后他们不管是谁见了他都是要磕头的。当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认为他是在空口说白话,可现在想想,这话不管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
唐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我还觉得那小子是在吹牛皮,可现在看来,我也觉得他怪怪的。他们祝家在嘉阳城算不了什么,他怎么会如此自信地说以后尘乐尘立两人见了他要磕头呢?他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他在计谋着些什么能提高他身份的事情,而且看这样子,这件事还是快要成功了的那一种。”
唐玉皱眉道:“难道他计谋的事情跟我和左愠都有关系?”
白岫摇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样的无赖我总觉得他心里没安好心,而且我还觉得他这般作为不仅仅只是为了左愠好才提醒他这件事,他一定另有目的。”
唐印道:“对了岫儿,那日你说和这祝运年有冲突,是什么冲突啊?”
白岫道:“那日我和寄奴出门去抓药,回来的路上碰见他耍流氓,还是柳益把他赶跑了的。”
少真看了唐印一眼,道:“阿益没和你说此事?”
唐印直白道:“我回来至今又没见过他,他估计还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呢。”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回来至今都没有跑过来问岫儿多年没遇见流氓了,现在难得一见,她心里是什么感觉。”
唐印无语:“......我会是这样的人吗!”
白岫和唐玉看了看他,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异口同声道:“你是。”
“......”
原来在他们心里,自己是这样的人啊!
不过细细想来,如果没有唐玉这件事的发生,如果他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说不定还真会特地跑过来凑凑热闹,再笑话笑话她。
他哼了一声,才道:“我懒得跟你们计较。不过话说回来,这祝运年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唐玉皱眉道:“这人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不像是什么好人,没想到竟然还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觉得,他对左愠说那些话的时候摆明就是挑拨离间的,真可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想到此处,她就觉得自己和左愠两人像是被人摆了一道一般,越想越气不过。
“不行。”她一拍桌子,又扬声说道:“这口气我咽不下,他必须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唐印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缓了缓心神才挑眉道:“你想做什么?”
唐玉掰了掰手道:“他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将军夫人的侄子而胡作非为吗?我倒要看看,如果将军和将军夫人知道了他的那些所作所为之后还会不会护着他。”
白岫道:“他对左愠说的那些话也是有道理的,你这般去找人家算账,倒是显得你无理取闹了。”
然而唐玉听了这话却是笑了出来:“大姐姐,不还有您在吗?”
白岫一头雾水:“我?你跟左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唐玉看着她,认真道:“方才你不是说他对你耍流氓吗,正好,咱们可以去找他,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解释。这样我不就有理由找上门去了?”
唐印也来了兴致:“唉还有还有,去把尘立找来吧,他不是担心上门告状会被报复吗?这一次正好,去把他也找来,就说是你给他撑腰。这样他应该就不怕了吧?”
唐玉给尘立撑腰,间接地就是他这个王爷给他撑腰,这样一来,不管那祝运年有多大的本事,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了吧。
不过少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见他满脸看好戏的样子,便直说道:“你这是为了自己看热闹才会想着把尘立找来的吧?”
不管有没有尘立这件事,就凭唐玉的身份和白岫与将军的交情,左家无论如何都会让祝运年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的,如此,若是尘立真的也去了,一则是为了讨回公道,这二来嘛,便是这位唐王爷想看好戏了。
“咳咳,不要戳穿我嘛,这几日过得如此糟心,难得有个乐子可以寻开心,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我这也算是帮那尘立一把了呀。”
唐玉打断他道:“那也是我不是你,你就是个看热闹的。”
“额......”
她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吗!怎么每次都不帮着自己说话呢?
真是个白眼狼!
不过,虽然唐玉是在呛他,但一旁的白岫却难得赞同了他的建议,“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多一个人多一件事,这还是有帮助的。如果把尘立也带去了,没准那祝运年心一虚,就什么都招了呢?”
唐玉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把尘立也叫上,这回我倒是要看看,是我们想太多了,还是那祝运年心里有鬼。”
白岫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
“要不就一会吧,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干。”
然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少真突然开了口:“不行。”
白岫下意识问道:“为何?今日有别的事情要忙吗?”
少真抬眼看着她,郑重道:“你今日还得给洛洛把把脉,看看是否还需要服药。”
“额......”
原来是这事,他要是不说她都忘了,不过他怎么就一直记着这件事呢!
一提起洛洛,唐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事一般,连忙一拍桌子道:“哎呦我怎么把洛洛给忘了。方才咱们走得这么着急什么也没来得及和她解释呢,这会她在府里应该着急了吧。”
想到此处,他便觉得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于是赶紧起身道:“这样吧,今日咱们就先做好准备,明日你们再去找那个祝运年。”
白岫点点头道:“行。”
第二百八十七章 暖春一百二十二 找上门
唐印起身要走,少真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白岫认真道:“咱们也走吧。”
白岫不明所以道:“去哪啊?”
少真道:“去找洛洛。”
“找洛洛做什么?”
“看病。”
“......”
白岫欲哭无泪,她已经彻底好了啊,他怎么还这般担心呢?这真是一件又甜又苦的事情。
第二日,唐玉费尽心思找来尘立之后便带着他与白岫洛洛二人一同前往定远将军府,她暗自想着,今日不管怎么样都要那祝运年给他们一个说法才行。
“洛洛,这事与你无关,你怎么也来了?”
白岫看着与唐玉一般蠢蠢欲动想要讨说法的洛洛,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洛洛认真道:“那个什么祝运年太可恶了,昨日唐印和我说明缘由之后我这心里啊就气不打一处来。后来得知你们今日要去找那祝运年问话,我就想着过来看看,若他真是做了那些下作之事,我要替你们教训他,让他吃吃苦头。”
此话一出白岫倒是笑了出来:“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教训人家?别到时候反被人欺负了,唐印可是要心疼死的。”
洛洛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难事,反而拿出了一瓶小小的药粉自信道:“我也许是打不过他一个男人,但我可以给他用药啊,你们看,我有这个。”
唐玉看着她手上的药粉,顿时疑惑道:“你……难道想毒死他?这不太好吧,那祝运年也许是个地痞无赖,可他到底没做那些杀人放火之事,你而且他还是左夫人的亲侄子,你可别乱来啊。”
洛洛一听便知道她误会了,于是解释道:“你想哪去了,虽然我擅长用毒,可我还是个医者啊,我哪里会这么轻易给别人下毒。”
白岫道:“那这又是什么?”
“这只是痒痒粉罢了,不过我这一瓶呢比别人的要厉害得多,他要是沾上了,至少会痒上四五天的,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洛洛想着,她不能给别人下毒,但她可以让别人在无病无痛的情况下难受几日啊。
如果在唐玉和左愠这件事上那祝运年确实别有所图,她才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她也要让他尝尝难受几日却又无法缓解的痛苦。
她觉得,这也算是替唐玉这几日以来的难受出口气了。
三人聊得正起劲,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尘立却为难地开了口:“郡主,你们此番让我前去,那祝公子真的不会来找我麻烦吗?万一他等风头过去了之后又来报复我怎么办?”
不管祝运年有没有对唐玉和白岫做那些事情,但尘立和他的冲突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之前他在自己面前摆出那心高气傲的样子,如果自己今日跟着她们三个前去讨要说法,她们真的会像对自己保证的那样,让祝运年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吗?
唐玉对他保证道:“你大可以放心,你此番前去还有我们给你撑腰呢,如果那祝运年瞧不起咱们三个女人,那还有我哥呢。有我哥为你撑腰,你还怕他找你麻烦?他就不怕会得罪我哥啊!”
他哥虽然不会用自己的身份去对别人做什么,可这身份也不是个摆设,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一用的。
尘立听她如此保证,心中虽然还有许忐忑,但好歹也没有像之前那般担心了。
几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将军府,一走到门前便遇见了上次被唐玉抓着的那个侍卫。
侍卫见他们几人摆着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也不好上前招惹,只客客气气地问道:“郡主,您今日也是来找人的吗?三公子今日在府上,要不要我去通报一声?”
他原本以为这几人今日还是来找左愠的,便想也不想就把左愠没有出门的事情告知了他们,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唐玉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却是摆了摆手,而后说道:“我今日是来找将军的,他在吗?”
那侍卫微微一愣,才答道:“将军在的,不知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唐玉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找他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还是先带我们进去找他吧,要不然耽误事了我可要追究你的责任了哦。”
虽然她面上带着笑容,语气也是非常轻松愉快,可那侍卫却觉得她的笑容诡异得很。
他咽了咽口水,才侧身请他们进府:“请先随我到偏厅稍事休息,我去跟将军通报一声。”
那侍卫把他们带到偏厅之后转身就跟逃命似得往将军房里跑去,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是被她们吓到了。
几人坐在偏厅之中,在等待将军过来之时便又再次聊了起来。
唐玉道:“你们说,这事若是被将军夫人知道了,她会不会偏袒那个祝运年?”
将军夫人好歹是那祝运年的姑姑,也不知她会不会替他说话。
白岫却是摇了摇头道:“祝运年虽然是将军夫人的亲侄子,可以我对夫人的了解,如果被她知道祝运年做的那些事情之后,她一定不会偏袒他的,相反,她可能还会让祝运年尽快给我们一个交代。”
说起来,当年将军能和将军夫人在一起,还有她的帮忙呢,从那时候开始她便知道将军夫人是个正直的女子,不管遇到任何事,哪怕那些事情牵扯到自己的家人身上,她都会以最公正的态度去对待。
“那就好,虽然我想找那祝运年算账,可是我却不想和将军夫人起冲突。她好歹是左愠的母亲,以后还可能是我......”
洛洛正听得起劲,可一到了后面唐玉却突然停了下来,她便下意识问道:“这话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
唐玉尴尬道:“咳咳,这个......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不提了。”
三言两语之间,将军在得知唐玉等人前来找他之后,便立即赶到了偏厅,“不知郡主前来,有失远迎啊。”
他正要朝唐玉行礼,却被她伸手扶住了。
唐玉道:“您这么客气可是折煞我了。”
白岫调侃道:“是啊将军,她可是您未来的儿媳妇,您就不用对她这么客气了。”
左文德微微一愣道:“儿......儿媳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暖春一百二十三 找上门2
左文德记得,左愠之前和他说他和唐玉两个就此一拍两散了,为此他还骂了他一顿,说好好一姑娘他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弄丢了,实在是丢他们左家的脸。
可今日他们怎么又突然说唐玉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了?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啊,这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岫见他似乎一无所知,便问道:“昨日三公子办完事回来之后没和您说些什么吗?”
左文德诚恳道:“我昨日也出去办事了,方才才赶回来,所以我还没见着愠儿呢。”
他琢磨了一会,又问道:“郡主,老板娘,你们可否告知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是不是在我出门办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唐玉听见白岫说她是将军未来儿媳妇之时便觉得尴尬不已,一听左文德如此问起来,便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之前我和左愠之间有些误会所以才决定分开,而现在误会说清楚了,所以我们也就和好如初了。您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这事还是由她来说吧,若是让白岫来说,指不定她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
在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左文德喜出望外,嘴角顿时咧了开来:“郡主,这是真的吗?”
“对。”
“哎呀那太好了,愠儿那小子总算没让我失望啊。郡主你放心,日后那小子还敢欺负你的话,你尽管告诉我,千万别跟我客气,我帮你教训教训他,替你出出气。”
唐玉听他如此说心里也是高兴,只是今日她来并不是为了和他唠嗑和他聊家长里短的,她今日前来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处理,于是道:“将军的心意我心领了,以后我还得继续孝敬您才是。不过我们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与您说这件事的,相反,我还想您帮我们一个忙,不知道将军可有空闲时间?”
左文德想也没想便道:“有事直说便可,能帮你们的忙,是我的福分。”
唐玉笑道:“也不是什么大忙,只是还请将军交出一个人来。”
左文德疑惑道:“交出一个人?不知郡主想要我交出谁来?”
“就是借住在将军府,那位将军夫人的亲侄子,祝运年祝公子。”
听到祝运年的名字,左文德更加疑惑不解:“恕下官多问一句,运年那孩子可是哪里招惹到郡主了?”
祝运年在嘉阳城时的作为他也略知一二,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并未听见有关他在凤城里胡作非为的事情,他便以为那祝运年并不像自己听闻的那般。
可如今唐玉和白岫等人都亲自找上门来了,虽然他们还没说是因为什么而找的祝运年,可他心里却隐隐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难道说祝运年在凤城的这段日子里真的做了什么混账事,只是自己不知道?
白岫道:“将军不必担心,我们只是有些不解之处要跟祝公子核对核对罢了,如果只是一场误会,我们是不会为难他的。”
且不说那祝运年对她对尘立做的那些事情,以她对左文德的了解,如果一下子就把事情和盘托出,他一定会在他们还没弄清楚祝运年究竟有什么企图之前先教训教训祝运年的。所以在她看来,这件事还是慢慢行进比较好。
更何况,把事情一点一点地揭露出来,可比全然交付出来要有趣得多。
左文德虽然很想知道那祝运年究竟都对他们做了什么,但他们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多嘴去问,只好老老实实地让人去把祝运年请了过来。
祝运年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听见左文德把自己叫过去之时还以为他要和自己聊些家长里短,于是当他还没来到偏厅时,白岫等人便先听见了他的声音,“姑父,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然而当他踏进前厅,看见里面那些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人之时,他却愣在了原地,“你......怎么是你们?”
左文德见他如此反应,心下便觉得他肯定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于是死死地盯着他,严肃地问道:“运年,你认识他们?”
不等祝运年开口,洛洛便阴阳怪气道:“他何止是认识他们这么简单。”
直到她这一句话说出口之时,左文德才反应过来今日随着唐玉和白岫前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心觉尴尬,唯有不好意思地向白岫问道:“老板娘,这两位是?”
白岫笑道:“这位就是医神之女洛洛,现在是唐王爷的人;那位是青平楼的尘立公子。今日我们都是来找祝公子问一些问题的。”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
左文德早已听闻过这两人的名声,只是一直没见过人。如今这些看起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凑到一起说要找祝运年问话,他心里越发地觉得祝运年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
不管是好是坏,总归与他有关系。
祝运年看着满屋子的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初他招惹白岫之时并没有想过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觉得这女子貌美得很,如果能收入囊中那可是一件快事;至于尘立,当初他便觉得这人被自己一恐吓,奈何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今日他们竟然和唐玉一起过来了,难道他们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祝运年心里正犯着嘀咕,左文德见他一直微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不免有些烦躁起来,“运年,见了人为何不行礼?”
话音落下,祝运年才发现自己走了神,于是连忙上前几步朝他们行了行礼,“在下祝运年,不知郡主等人前来,有失远迎。”
白岫看了他一眼,幽幽道:“祝公子,好久不见啊,上次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呢?”
一句话把祝运年堵得哑口无言,虽然他不知道白岫的身份,但看见左文德对他们都恭敬有加的样子便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如果被左文德知道了自己对她做的那件事,他岂不是完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暖春一百二十四 当面对质
唐玉见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便替他说道:“大姐姐,他当街调戏你和寄奴这件事,你竟然能忍到现在,而且到了这一刻你竟然还能和他好声好气地说话,我实在是佩服啊,换做是我,我早就忍不住想上前教训他了。”
即便不是她,换做是别人也早就来找他算账了,可白岫却是一直不声不响,她这忍耐力实在是了得。
然而白岫却道:“其实说起来我也不是能忍,只是我并不知道祝公子是将军夫人的侄子,更不知道他就住在将军府里。当时一见也只是觉得眼熟,却没认真想过他究竟是谁。这不,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就和你一起来了吗?至于好声好气地说话......”
她顿了顿,转过头来朝左文德看了看,才继续道:“我和将军好歹也是多年老友了,当初还是我把他和夫人撮合到一起的。祝公子毕竟是夫人的侄子,我还是不要太计较得好,免得伤了我和将军的情分。”
言罢,她还端起旁边的茶碗往里头的热茶吹了吹,自顾自地喝了一口,仿佛这件事她确实不想计较似得。
不过左文德从她们的话中听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时,却顿时恼怒了起来:“老板娘,这小子果真当众调戏你了?”
如果换做是别人调戏她,他还管不着,白岫身边还有个少真呢,有他在,他压根不用插手;可如今却是自己夫人的亲侄子把她给调戏了,这样不像话的事情即便她不介意,他也要给她一个交代才行。
白岫倒是没有回答他,反而说道:“将军,祝公子就在这呢,您不妨问问他?看看他是怎么说的,您可不能只听我们的一面之词啊。”
闻言,左文德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脸来朝祝运年问道:“运年,这是怎么一回事?老板娘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权贵,但是在这凤城中也是个有名望的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对她做出那些混账事!”
“我......我......”
祝运年心知自己这位姑父并不是一个手软之人,如果自己承认了那些事情,他岂不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他支支吾吾了许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左文德便觉得他一定做了那些事,此刻正心虚着呢。
他本想开口呵斥他一顿,但话还未说出口,便听白岫幽幽地说道:“将军,我这件事呢还是不要计较了,反正到最后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和尘立公子的事情今日要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左文德想也不想,便朝尘立问道:“尘立公子可否老实告诉老夫,这小子对你做了什么?”
虽然他在心里并不大喜欢那些身处于风月场所的人,但他并不会因为尘立的身份而偏袒自己的侄子,如果这祝运年确实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也会严肃处理的。
尘立原本就忐忑不安,见左文德端着脸严肃地问着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唐玉见他似乎有些紧张,便轻声抚慰道:“你别怕,有我在呢,他不敢对你做什么的。而且将军是个正直之人,他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所以,你尽管把那些事大胆直说出来。”
尘立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都说出来,看着祝运年那略带警告的眼神他心中不免有些慌乱和不安。
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唐玉都说了她罩着他,而他在这件事上也算是一个受害者,他为何还要担心那祝运年会对自己做什么呢?
更何况来都来了,大家都等着他说话呢,他没理由跟人家说这只是一场误会这样的谎话吧?要知道相比于祝运年来说,在场的几个人可比他还不好惹。
内心挣扎了许久,待左文德想再次开口询问他话时,他才终于下定决心把事情和盘托出。
“将军,不瞒您说,事情的经过其实是这样的。那日我在一个客人处得了一个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瓶,在那之后我便从客人家往青平楼走去。我好好地在路上走着,可是祝公子就这么迎面撞了上来,我想躲也躲不过,于是他就把那青花瓷瓶撞掉在地上碎了。我当时便想好好与他商讨赔偿之事,可是他仗着自己是夫人的侄子而不肯赔偿,甚至还恶语相向威胁我。”
左文德认真听完他的话之后,脸色顿时黑上三分,沉着声问道:“真有此事?”
尘立郑重道:“我可以对将军发誓,我所说的话无半句虚言。将军若是不相信我,可以问问老板娘和洛洛小姐,她们当时也在附近。”
左文德倒是没再询问白岫和洛洛,却依旧对他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之前为何不前来讨个说法?”
许是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口,尘立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也没再那么紧张了。
此刻面对将军的询问,他也只是顿了顿便感慨道:“若真的前来讨说法了,保不准这祝公子还会去为难我。我只是一个区区的男倌,无权无势,他若是为难我,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白白挨顿欺负。”
左文德顿时怒了:“混账!”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祝运年骂道:“你好歹也是祝家的长子,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祝运年见左文德真的发怒了,顿时吓得跪了下来直说道:“姑父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我......我没有做那些事情。”
洛洛见他到了此时此刻还敢嘴硬,顿时忍不住说道:“若是只有尘立也就算了,可你是当我们眼瞎吗?我和白姐姐还有唐印明明就看见你趾高气昂地对他说话,他说你是在威胁他难道有错吗?你这脸皮怎么这么厚!”
祝运年连连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都是一场误会。”
他慌慌张张地左看看右看看,心头一动,又指着尘立说道:“是他,是他诬陷我。那日明明是他自己把瓶子摔到地上的,我只是赶巧路过而已并没有碰到他,那日完全是因为他看见我光鲜亮丽的所以想讹我钱啊,我什么都没做,哪有理由赔他钱!”
第二百九十章 暖春一百二十五 当面对质2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给他壮胆的缘故,尘立此刻倒是不再怕祝运年了,见他到了现在还一直在狡辩,甚至反咬自己一口,顿时怒了:“那青花瓷瓶虽然没有老板娘的藏品那般价值连城,但它也值不少银子。我若是想要银子直接把它卖了便可,又何必把它摔碎了再栽赃与你?再说了,我也没跟你要多少钱吧!”
待他与祝运年说完这些话,心里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又转过头来向左文德说道:“将军,我身为一个男倌,说不好听的最懂的便是斤斤计较了。那花瓶对于我来说要转手卖掉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何必冒这样的险去栽赃一个不认识的人?这要是一不小心便会像现在这样东西没了钱也没拿到,所以我压根没必要这么做啊!所以,还请将军帮忙还在下一个公道。”
左文德此刻只觉得怒火中烧。祝运年若是在嘉阳城搅风搅雨的不管做了什么都他都管不着,他也不会在乎,可如今这家伙只是来自己家中做客,却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这般欺凌他人之事,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犹豫了好一会,本想呵斥他一顿,可奈何他还是自己夫人的亲侄子,他便只好忍着心中的怒火再次问道:“运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快老实交代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你还继续对我隐瞒下去,又或是编造其他谎话来推脱自己的责任,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我......我......”
祝运年知道他这会是真的怒了,可这件事不管说还是不说,现在看来这惩罚还是免不了了。
正当他琢磨着要如何应对这件事时,左愠的声音便慢慢地传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唐玉循声望去,见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之时,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只是仔细一看,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与他一同前来,而那个人便是左愠的母亲,左夫人。
当她看见左夫人满脸的不解时,便忍不住悄声对身旁的白岫问道:“大姐姐,左夫人真的不会偏袒这个祝运年吗?万一她觉得是我故意让别人前来找茬的怎么办?”
虽说左夫人和定远将军都对她有所喜爱,但那祝运年毕竟是她亲弟弟的孩子,她可不觉得左夫人对她的喜爱能超过她对祝运年的疼爱。
白岫倒是不担心,只悄声直说道:“你放心好了,一会等左夫人知晓了全部的事情之后,别说是不会偏袒这个祝运年了,她说不定还会跟将军一起罚他呢。而且,若他真的是故意想挑拨你和左愠的关系的话,左夫人说不定还会大义灭亲呢。”
左文德和左夫人最盼望的就是看见自己的小儿子左愠能早点成家立业,如今他好不容易可以和唐玉这位郡主在一起了,而且这两人还如此般配,唐玉也十分讨他们的喜欢,若是就这么被祝运年搅黄了,他们可饶不了他。
然而唐玉还是有些忐忑,悄悄抓着白岫的衣袖紧张道:“但是他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左夫人又怎么会大义灭亲呢?”
白岫没有回答她,反而笑着说道:“你看看就知道了,左夫人啊......也是个有趣的女人。”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唐玉知道她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也只好在一旁静观其变了。
左夫人见偏厅里坐了不少人,而祝运年正跪在地上,便和左愠疾步往偏厅里走去。
一来到偏厅,她先是向左文德和唐玉行了礼,而后又问道:“老爷,郡主,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郡主怎么和老板娘一起来了呢?”
她看了看白岫身边的两人,又问道:“这两位是?”
左愠轻声提醒道:“母亲,这位姑娘便是洛洛小姐,她是医神洛长川的独女,也是唐王爷的心上人;而那位公子,便是和尘乐同为青平楼双绝的尘立公子。”
左夫人了然,“原来如此。不知各位贵客今日前来咱们府上可是跟我这侄儿有关?”
白岫笑道:“夫人来得正好,我们刚刚才说到祝公子和尘立公子的事情呢,您不妨也坐下来听听?”
祝运年见到左夫人时便像是看见来了救星一般,还不等她搞明白事情的经过时便朝她喊道:“姑姑!你相信我,我什么事都没做!是他们在诬陷我!”
左夫人刚一坐下便看见他满怀期待似得看着自己,于是又再次向左文德问道:“老爷,运年究竟是做了什么,你为何要让他跪在下面?”
左文德哼气一声道:“那是他自己跪的。”
见他并未完全回答自己的问题,左夫人就想再次询问,然而她还没开口,白岫便抢先一步对祝运年问道:“祝公子,你说我们诬陷你,可有什么证据?”
祝运年却反问道:“你们说我做了那些事情,又有什么证据!单凭你们三言两语的这一切就是真的了吗!姑姑姑父,你们可不要被她们给欺骗了。”
左愠见此情形便觉得这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又见唐玉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便悄悄凑到唐玉身边,低声问道:“郡主,可否告知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唐玉见他难得关心起这种闲事来,便小声又简明概要地把祝运年和白岫以及尘立之间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他,不过为了避免他多想,她倒是略去了今日她要向祝运年问话一事。
左愠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顿时皱起了眉头:“表弟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吗?”
唐玉倒是无所谓他信不信自己说的话,反而悠哉悠哉地说道:“你一会看看就知道了。真的假不了,而假的,也真不了。”
而另一边,白岫在听见祝运年要自己拿出证据之时,却像是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好整以暇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这句话了呢,这下正好。”
祝运年心中一慌,又见她扭过头去和左文德说道:“将军,可否把臻萃阁的柳益和住在成祥街尾的张大婶叫过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暖春一百二十六 人证
左文德下意识问道:“这二人可是与此事有关系?”
白岫道:“张大婶那日正好在附近卖菜,想来是看见了祝公子和尘立尘乐二位公子的冲突,至于柳掌柜嘛倒是与此事无关,不过我碰见祝公子的那日柳掌柜和他交过手,所以这两人也算是人证了。”
“原来如此,来人,去臻萃阁和成祥街把柳掌柜和张大婶请过来。”
待左文德下令之后,洛洛便忍不住悄声问道:“白姐姐,为何不把寄奴也请过来?”
她从唐印那得知当初白岫在碰见祝运年的时候是跟寄奴在一起的,虽说柳益确实是出手把这祝运年赶跑了,可要说人证的话,寄奴的话岂不是更有说服力一些?
白岫解释道:“虽然寄奴现在是在臻萃阁没错,可她毕竟是被柳益‘借’过去的,归根结底都是我的人,如果我把她请过来,那祝运年说是我教唆她说那些话的,我还是得再找一个与我无关的人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才行。既然如此,那我何不直接把柳益请过来,这样也能省点事。”
洛洛道:“说得也是。不过说起来,白姐姐你什么时候能把寄奴带回去啊?”
白岫心下好奇,一转头便看见了她幽怨的表情,于是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寄奴?”
洛洛摇摇头道:“不是,我对寄奴没意见,只是柳益让我和唐印帮忙瞒着寄奴他的腿已经好了的事情,我实在是演不下去了。你都不知道,我能想到的一切借口全都用在他身上了,再这么下去,我可就一个字也编不出来了。”
能用的借口都用上了,可是这场戏却似乎没有完结的一天,再这么下去她可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搪塞寄奴了。
白岫笑道:“你放心吧,寄奴那日就发现他的腿已经好了的事情,我琢磨着她再过几日就会回来了。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和唐印也不用再帮他演戏了,只要不告诉寄奴真相就好。”
听她这么一说,洛洛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段时间可憋死我了。”
许是祝运年心里有鬼,原本将军府里的人去把柳益和张大婶请过来花了一小段时间,可是在他看来,左文德的话音刚刚落下,这两人便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旁,而且看样子似乎已经做好了要把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的准备。
左文德没有看他,反而向柳益与张大婶问道:“二位,方才小子去请时想必也已经和你们说明白了愿意,此刻还请二位如实告知,当初你们都看见了什么。”
他虽然心里已经相信了白岫等人没有骗他,但他没有询问他们祝运年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事情,而是让他们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知于他,这样也算是给了祝运年和左夫人面子了。
柳益和张大婶商讨了一下,才先一步说道:“那日我在外面办完事情之后便想着抄近道回到臻萃阁之中,却没想到在那小路上遇上了老板娘和来臻萃阁帮忙的寄奴,以及......”
他顿了顿,幽幽地看了祝运年一眼,又继续道:“......言语间尽是轻浮的祝公子。”
左夫人来不及听他把话说完,便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底下的祝运年。
他在嘉阳城时做的那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她也说过他很多次让他不要再做那些混账事,可他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他此次前来是为左愠贺寿的,她也不好秋后算账,只求他在凤城的这段日子里能安分守己。
可柳益此刻说他在面对白岫和寄奴时语言里尽是轻浮,她一下子便想起了他做过的那一些事情来。
柳益没有留意左夫人面上的变化,只径直说道:“祝公子言辞虽说没有那些地痞无赖说的那般难听,可老板娘和寄奴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那样的话未免太过分了些,她们听了许是心里不悦便骂了一句‘流氓’。可谁知祝公子却因为这短短的两个字就要对两个女人动手。我心中不忍,便上前制止;而祝公子似乎嫌我多管闲事,便和我动起手来。后来祝公子发现敌不过我,便匆忙离开了。”
听完他说的话后,左文德忍住心中的怒气,又对张大婶说道:“张大婶你呢?你又看见了什么?”
张大婶道:“回将军,那日我正在卖菜呢,尘立尘乐二位公子路过我那摊子的时候,尘立公子手上还抱着一个很好看的瓶子,我还多看了两眼呢,可谁知那漂亮花瓶下一刻就被一位公子撞倒在地上碎了。”
言至此处,她还伸手指了指前面的祝运年:“就是他!那时候我还想那瓶子这么好看一定值不少钱,他把瓶子撞碎了也一定要赔不少钱。可谁知二位公子好声好气地和他商讨赔偿之事,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赔偿他们,还趾高气昂地威胁二位公子,不让他们来将军府告状。”
左夫人问道:“你敢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张大婶拍着胸脯说道:“我可是我们那条街出了名的老实人,我敢对天发誓,我说的话绝无半句虚言。”
她顿了顿,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又接着说道:“哦对了,这位公子临走前好像还说了一句,他现在的身份放在这南洲国里算不上什么,可是不久之后不管谁见了他都是要磕头的。”
一字一句落尽左夫人的耳朵之中,她顿时站起身来指着祝运年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莫要再继续胡作非为下去,你为何还要做出这些事情来!”
祝运年见她信了柳益和张大婶的话,顿时慌张了起来:“姑姑,不是这样的,他们......他们都是串通好了的!”
左文德一拍桌子道:“混账,我和夫人认识老板娘多年,她从来都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如此大费周章。更何况她想对付一个人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又何须串通他人来诬陷你!即便退一步来讲,他们与你无冤无仇,甚至不认识你,他们又何必费这等功夫来对付你这个陌生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暖春一百二十七 到她了
“我......这......”
面对这样的指责,哪怕祝运年早已想好了百般狡辩的说辞,他此刻怕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左文德说得没错,他们几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他们又何必大费周章来诬陷自己呢?
左夫人一直等着祝运年的解释,可他此刻也只是哑口无言,眼神还躲躲闪闪的,顿时更加不悦起来:“运年啊运年,你好歹是祝家的长子,你又怎么能做出此等欺凌他人之事!”
白岫见祝运年已经再无言辞可以狡辩了,便道:“将军,夫人,你们还是不要这么生气了。我们今日来此主意的目地也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只是想还给尘立公子一个公道,顺便向祝公子要回他欠下的钱罢了,只要他把钱还了,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至于我的事嘛......”
她幽幽地看了祝运年一眼,又继续道:“你们也知道我若是想对付一个人,下手之时是绝对不会心软的。这一次也算是祝公子走运,一来他的做法不算特别过分,也没有招惹到我,二来则是柳掌柜及时出现把他赶跑了,要不然他继续轻佻下去我可能就会把他的胳膊给卸了呢。不过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现在也懒得计较了,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尘立附和道:“老板娘说的对,只要祝公子把那花瓶的钱赔了,我也能给我的客人一个交代,至于其余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也不会再找他的麻烦的。”
祝运年原本还在埋怨他们在左文德和左夫人面前告发这些事,心想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了,若是他们再和左文德左夫人多说两句,恐怕自己即将受到的惩罚还会更重一些,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愿意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这些事情,这可让他意外得很。
正当他以为有他们这些话左文德和左夫人便能饶他一次的时候,唐玉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等等。”
唐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左愠看了一眼,对他微微一笑后又起身走到祝运年的面前对他问道:“老实说,白姐姐和尘立的事情我管不着,既然他们不愿意计较那么多,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祝公子。”
祝运年抬头看着她,却只觉得她认真的表情甚是吓人,原本稍稍平复了的心又再一次慌乱起来。
“不......不知郡主想问在下什么问题?”
唐玉瞥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对左文德和左夫人说道:“将军,夫人,我和左愠之前因为一些误会而分开的事情,想必你们早已得知了。昨日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便来找了左愠,这才得知我们之间的误会并不是左愠凭空想出来的,而是有人对左愠说了一些话,才让他决定与我分开的。”
虽然她和左愠如今已经不是在演戏了,可毕竟左文德和左夫人并不知晓实情,所以她现在也只能装作之前的事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然而她这一番话却引起了左文德的注意:“郡主此话是何意?莫非……这事和运年有关?”
唐玉扭头对祝运年问道:“祝公子,敢问你可是对左愠说过,在过几十年他老去之后我要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离我而去的话?”
祝运年心里咯噔一下,结巴道:“对......对,我......我只是稍微给表哥一个提醒,希望他不要在跟郡主您修成正果之后才发现这件事。如果到了那时候他才想起来这件事,我怕他会为了以后你的遭遇而感到难受。”
左愠开口替他辩解道:“郡主,表弟这般也是为了我考虑。这一次的误会说起来也是我没考虑周全,还请郡主不要责怪表弟。”
唐玉道:“其实说起来这一次若不是祝公子的提醒我还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祝公子你当真是为了左愠着想才会如此提醒他的?”
左夫人见此情形,忍不住问道:“郡主为何如此说?如果按照您说的,他跟愠儿说以后可能会发生的那些事情,难道还不是好意提醒,而是为了别的目地?”
唐玉道:“夫人稍安勿躁,我只是有些疑惑罢了,如果祝公子确实没有别的意思,我会为了我的多疑道歉的。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祝公子好好配合一下。”
她顿了顿,又继续向祝运年问说道:“据我所知,祝公子在三公子生辰前便已经来了凤城,虽然那时候我没有和祝公子见过面,但我和三公子的事情想必他也能在大伙的口中得知。可是我很好奇,为何你当初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没有立即提醒三公子,反而是在他生辰之后,在见了我之后才对他说那些话?”
祝运年愣了愣,才道:“我之前并不知道郡主不是普通人,所以就没想到这一点,是后来认识了郡主才知道的。”
唐玉却道:“可是三公子和我说,你久仰我的大名很久了啊,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吗?”
原本一直静静看着的左愠此刻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说的没错,当初还是这祝运年和他说想认识唐玉他才让两个人见上一面的,而且那一日他们并没有提到郡主的身份,反而是祝运年说早就听问了唐玉的大名,直到那一日他终于见着了。
按理说,他不应该不知道唐玉的身份才对,更何况唐家在嘉阳城的名声比得上任何一个大家,他们一家人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即便他一直待在家里从不出门,也应该听说过才对,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抬步走到祝运年面前狐疑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说道:“唐王爷声名远播,只要提起他别人便会有意无意地说到他的身份。也正因如此,郡主作为王爷的妹妹,也时常被人拿起她的身份说事。所以,一般知道郡主的人都会连带着得知她的身份的。更何况唐家人在嘉阳城的名声比祝家大,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不是寻常之人,表弟,你是嘉阳城长大的,你当真不知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暖春一百二十八 算账
祝运年见左愠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瞬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唐玉见左愠也似乎怀疑起祝运年的动机来,心里头也是微微一喜,只是面上还摆着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祝公子说这么做是为了三公子好,按理说我不应该怀疑你的动机才对,可那日我与祝公子见面之时,祝公子全程只顾着和我说话却从来没搭理过三公子,不管三公子和你说了什么你都毫无反应甚至还有些许厌烦之意。我不由得好奇,祝公子对三公子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顿了顿,又对左愠说道:“三郎,我说的没错吧?虽然你并不介意此此事,可我却不希望你这般待他好,却仅仅只是换来他的无视,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弟,不是外人。”
左夫人一听,顿时问道:“愠儿你告诉为娘,郡主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左愠说道:“母亲,那日表弟确实没怎么搭理我,不过我也如郡主所言,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白岫见此情形,忍不住开口道:“将军,左夫人,有些话我原本是不想说的,但事已至此了,我也不得不说了。”
左文德道:“老板娘您有话直说便可。”
“祝公子此番的好意提醒表面上是在提醒三公子,可我隐隐觉得他也是在为了郡主考虑;而郡主方才说她与他见面时,祝公子只顾着和她说话而没有搭理三公子,我这心里就突然有种感觉,祝公子的心思不像是放在三公子身上的,反而像是放在了郡主身上。”
洛洛听她这么一说,也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了。祝公子是祝家长子没错,可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世家公子,他之前为何会说以后别人见了他都要磕头呢?我想了想,要想变成他说的那样只有两种方法,其一是他出人头地了当上了什么大官之类的,其二便是攀附上了什么权贵。如今一看,第一种情况他怕是没有多大可能了,但第二种......他会不会就是想攀上唐玉?或者说,他是不是早就看上唐玉了,所以此次才会做出这一些事情啊?左愠不是说他很早以前就想认识唐玉了吗!”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这些事情一下子蜂拥而至让祝运年难以思考,白岫和洛洛二人只是说了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测,他便有种被人看穿了心思的感觉,心中一慌,下意识嘟囔道:“她们是怎么猜到这些事的。”
然而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被一旁的左愠给听见了,他登时不悦地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祝运年没想到自己轻轻说的一句话却被他听了去,顿时慌张道:“表哥不是的,我......我没做那些事情,你听错了。”
左愠却不再相信他,“没做那些事?你没做那些事,为何还会如此心虚?”
“我......我......”
左愠忽然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像是被他戏耍了一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便把祝运年抓了起来:“你说,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对郡主动过心!”
要是说他当初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他自己想到的也就罢了,这几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怨不了别人;他原本以为祝运年是真心为了他们着想才会那般提醒自己,心里还对他有些感激,可现在一想,他若是为了和唐玉相交而故意用这些话来刺激他离开唐玉的,他便觉得像是被人背叛了一般。
“愠儿你这是做什么!”
左夫人离祝运年较远,没有听见他的那一句嘟囔,却看见左愠突然恼怒不已,心里顿时慌了,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
然而左愠却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一般,见祝运年一直不吭声,又吼道:“快说!”
祝运年知道左愠的脾气是三个表哥中最像左文德的那个,平日里的他们可以和和气气嫌少计较地与人来往,可是一旦生起气来却比谁都可怕。
他看着左愠此刻的神情便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顿时被吓得脚软了起来。
心中的害怕一点点地累积,直到最后祝运年终于坚持不住了,顿时哭了出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左文德冷冷道:“愠儿把他放下,先让他把话说完。”
左愠闻言立即把手甩开,往旁边迈了两步站到了唐玉的身旁护着她,又死死地看着那鼻涕眼泪抹了一脸的祝运年。
祝运年见这事实在躲不过去了,如果再继续欺瞒下去他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于是心下一狠,才慢慢说道:“那......那日我见表哥你着急忙慌地朝后院跑去,而我不管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我就心生好奇,忍不住跟着你一起过去了,而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看见了郡主。”
言到此处,左愠便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他也只好忍着一口气,他倒要看看他还瞒了他什么事。
祝运年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早已听说过郡主,也听说了她的种种事迹。我一直很好奇这样一位与平常女子都不太一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那日一见却超出了我的预料,没想到一个拿起刀枪甚至能上阵杀敌的女子竟然如此貌美,而且和表哥在一起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点点星光,我......我一下子就被吸引而去了。”
左夫人没想到自己的侄子会看上自己儿子喜欢的人,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嘴上却只是沉声道:“然后呢?你为何要对愠儿说那样的话,难道是为了郡主着想?”
祝运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对,我是为了......”
他本想着既然左夫人都这么问了他若是能顺着说下去回许还能得到他们的原谅,可余光一瞥看见唐玉正看好戏似得看着他,顿时不敢再说谎了。
方才自己已经狡辩这么多回了却没换来他们对他的信任,甚至还被一件又一件地戳穿自己的所作所为,眼下他若是再继续装模作样下去怕也是会被他们看穿的,如果到了那一步,他们岂不是会更生气?
第二百九十四章 暖春一百二十九 责罚
他心慌地咽了咽口水,思索了一下利弊之后才开口道:“不不不,是我被鬼迷了心窍,想着利用表哥对郡主的在乎而使计让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然后我再......我再趁虚而入。”
左愠忍不住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唐玉没想到他会如此生气,然而在看清楚左愠面上的表情时,她的心里却觉得有一丝甜蜜在悄悄地蔓延开来。
他......是吃醋了吗?
她见过少真吃醋的模样,也见过唐印吃醋的模样,可是之前的她并没有体验过这些事情,所以她一直以来都不能理解他们为何会因为一个女孩而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只是今日一见她突然就理解了。
她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左愠的衣袖,轻声对他说道:“别气了,你放心吧,就算咱们的事情真的不了了之了,不管他做什么,我也看不上他的,除非他能打得过我哥。”
言下之意,她会看上祝运年的可能几乎没有,这祝运年连柳益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她哥嘛!
话音落下,她又对祝运年说道:“祝公子,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吧?我原本还想着这些事也许是我想多了,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如果你还没听懂,那我可以再一次明确地告诉你,不管你说了什么也不管你做了什么,即便我和三公子到最后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我也不会看上你的。”
然而左文德和左夫人在得知他心中所想之后却不像唐玉这般客气了。
左夫人疾步走到祝运年面前,伸手便指着他骂道:“运年,你好歹是我的亲侄子,是愠儿的表弟,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在嘉阳城做那些混账事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敢对愠儿喜欢的人下手!你还有把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吗!”
祝运年又在她面前跪了下来,一把抱在了她的腿上哭道:“姑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
左文德来到左夫人的身边一把将他拉开,又对他吼道:“你当初下定决心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让我们饶了你!”
祝运年连忙道:“我错了,是我,是我被鬼迷了心窍,我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他真的慌了,他在嘉阳城做过的那些事情较真起来其实比这件事还要混账不少,可每回自己都仗着自己的姑姑是将军夫人一事而从来没放在心里过,即便有人追究起来他也从来没怕过,可是如今面对着这些人,他确实是怕了。
现在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不管如何他都是百口莫辩的了。如果在场的这些人决定要对他做什么的话,他可是彻底完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到了此刻祝运年也不知道该求谁的原谅,他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只能瘫坐在地上哭嚷起来。
洛洛今日原本还替他们愤愤不平,可现在见那祝运年鼻涕眼泪全都糊到一块了,心里的不平也就淡了许多,反而看着他好笑道:“所以说,这人啊还是不要做那些缺德事才好,要不然谁也不知道在哪一日就会报应到自己头上。”
白岫调侃道:“你这总结地倒是很好嘛,今日这热闹你也看高兴了吧?”
洛洛道:“我又不是唐印,我本来是想替你们讨回公道的,可谁知道这祝运年只要三言两语就能对付了。要不是唐印不太想见到左愠,说不定他看得比谁都要开心呢。”
白岫笑道:“你呀,怎么就不能说点他的好话呢?若是你这话被他听见了他又该郁闷了,他一定会说,没想到在你心里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然而洛洛却说道:“那又如何?反正我觉得他这样有时候还是挺有趣的,要是他像那左愠一般,我可能还不会看上他了呢。”
白岫笑道:“是是是,你们两个啊就是天生一对的欢喜冤家。”
这厢白岫和洛洛聊得正高兴,而那边左文德也想好了要如何处置祝运年,转身便对一旁的唐玉说道:“郡主,此番是我们看管无方,才让你和愠儿有这样的遭遇。眼下他已经全部都招认了,不知郡主想如何处置他?”
唐玉瞥了祝运年一眼说道:“其实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心思用错了地方。现在我和三公子已经和好如初,我呢虽然生气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心思而做出这种事情来,但他毕竟招认了,看样子也知道错了,我还是不跟他计较了。”
她转过头来对左夫人笑了笑,说道:“他毕竟是夫人的侄子,我总归是要给夫人面子的。”
祝运年本以为他这次死定了,却没想到唐玉竟然也不和他计较,顿时感激涕零道:“多谢郡主,多谢郡主,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然而左夫人却不打算放过他,只沉声道:“郡主大人有大量,我原本也不好再说什么的,可是运年,你这一番作为实在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不管在未来郡主和愠儿会经历什么,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姑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真的不敢再做这些事情了。”
左文德原本想开口骂他一顿,但此刻见唐玉还在,便觉得不好开口。
他说的那些话有道理又怎么样!如果唐玉并不介意这些事情愿意跟左愠在一起呢?这是多好的一段姻缘,这是他等了多久才得来姻缘,却险些被他三言两语给搅黄了,不管怎么想,他都实在不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更何况,他还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那些混账的事情,这也太不把他和夫人放在眼里了。
“运年,你此番作为实在是太可恶了。郡主不愿意与你计较,但不代表我们会就这么放过你。来人!”
“在!”
“将这段时间赏给祝公子的东西都收回来,再帮他收拾好东西与他一起送回嘉阳城,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他进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暖春一百三十 一家人
左文德虽然生气,但归根结底祝运年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加之唐玉都说了不和他计较了,那他也不好做的太过火。
只是他觉得如果不给祝运年一点惩罚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思来想去,也只好决定让他以后不要再轻易踏足进来这个家,免得他又做什么拆散他人的事情。
“等等。”
侍卫得了命令正想离开此处去到祝运年房里把左文德赏他的东西都收回来,却在转身之时被左愠叫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左愠,又看了看左文德,顿时不知该去该留。
左文德不解道:“愠儿,你是不同意为父的决定吗?”
左愠道:“父亲误会了,我并非是不同意您的决定,只是我觉得表弟在走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欠下尘立公子的钱还上,再给他和老板娘一个道歉?”
他们这一次说起来就是祝运年不道德惹出来的事情,可尘立和白岫两人的事情却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的。
左文德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于是道:“愠儿说的没错。运年,你还不赶快给他们二位赔礼道歉!要不然他们一会想对付你的话,我和夫人是不会帮你的。”
祝运年一听这话连忙来到白岫和尘立的面前,对他们三拜九叩了好一会,又掏出自己的钱袋双手奉上才战战兢兢道:“是在下冒犯了二位,还请二位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这......这里面就是我身上全部的钱了,我都给你们了,如果不够,等我回到家立即派人送过来,我保证!请二位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白岫接过那钱袋子掂了掂,没想到他这钱袋看起来并不大,里面却是沉甸甸的,如果里面都是银子的话,那还是真不少的。
不过她也只是把钱袋子拿在了手上一会,眨眼间她便转手把钱袋子扔到了尘立的怀里,才对那祝运年淡淡一笑说道:“祝公子的歉意我收下了,方才我们也说过,只要你把钱还了,我们都不会和你计较的,还请你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以后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碍不着谁。”
“谢谢你们原谅我,谢谢谢谢。”
祝运年原本以为自己今日一定玩完了,完全没想到他们竟然这般大度肯放过自己,想想此刻只是落了个被赶回家并且以后不能再随便来这里的下场,他倒是觉得无比庆幸了。
一切都弄明白弄清楚了,待左文德和左夫人把祝运年狠狠地呵责了一顿又派人把他送走之后,唐玉心里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还好,今日的事情也没有惹得左将军左夫人对她不悦,还把那捣乱的家伙给轰走了,这下她可以安心地和左愠在一起了。
左夫人不停感叹自己的侄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许久之后,才对唐玉说道:“现在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还请郡主不要见怪,以后若是还有人这般挑拨离间地您尽管和我说,虽然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但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也许是因为自己大儿媳和小儿媳都是温温柔柔如水一般的孩子,左夫人反而希望能够有一个活泼开朗一点的女孩和左愠在一起,这样的话以后家里才会更加热闹更加有意思。而唐玉正是这样的人,不仅人美心善还是个郡主,而且还非常会讨他们喜欢,所以唐玉在左夫人心里的地位一点也不比在左文德的心里差。
唐玉受宠若惊道:“夫人您别这么说,您好歹也是三公子的母亲,我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而且您和将军以后也不要这么见外了,见着我也不用行那莫无须有的礼,平日也可以不用一直叫我郡主,直接唤我的名字便可。”
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唐玉也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好,也打心眼里感激他们能这般对待自己;而如今她已经和左愠互表了心意,说不定以后还会修成正果,她更是把他们都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所以她不希望家人之间还有这么多规矩的东西,那样的话实在太见外了。
然而左愠却道:“郡主,这恐怕不太好吧?”
唐玉笑了笑,转头便朝不远处的白岫和洛洛说道:“大姐姐,洛洛,我问你们啊,如果你们不知道三公子和我早已表明心意了的话,光是看他对我的态度,你们能知道我和他是一对的吗?”
白岫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笑道:“若不是一早知道了实情,我还真的不知道呢。”
洛洛也道:“大姐姐说得对,三公子,你对唐玉也太客气了。我们几个平日里相处都不讲究那些身份之类的东西,要不然说起话来多累啊。”
唐玉道:“你看,我也不是那么在意身份这些东西的人,所以你们对我也不必这么见外。”
左文德倒是没有左愠顾虑地这么多,只说道:“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就不见外了。只是直呼其名这件事......我也觉得有些不妥。”
唐玉见他们还是不大习惯这般不讲究的相处,琢磨了一会才说道:“那这样吧,你们叫我小玉好了。我哥心情好的时候就这么叫我的,如今你们也算是我的长辈了,这个称呼你们叫的话并不会有不妥之处。”
“这......”也不知是不是左愠习惯了对她恭恭敬敬地,突然让他不要这么客气了他倒是不适应了。
左夫人见他有些不自在也没管他,反而亲昵地拉着唐玉的手说道:“好好好,以后我们就叫你小玉了,你也不用夫人将军这般叫我们,直接叫伯父伯母便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心里很开心唐玉这般没有架子,甚至还想让她直接随着左愠叫他们父亲母亲,不过现在他们两人才刚刚开始还未成婚呢,若是让她这么叫的话可就显得她太着急了一些。
当然,她确实着急得很,她巴不得这两人现在就把喜事给办了,不过这事啊还是急不来的,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她也只能先忍着了。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