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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里来     一拳超神txt下载     一拳超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九章 飞升

    一连三天,向府内都很平静,向辉的修炼似乎也进入到了佳境,传递出消息,他要闭关半个月。听到这个消息,向天问难得地露出了笑脸,吩咐家人,在这期间任何事都不要打扰他的静修。

    向辉在年轻一辈中,修为境界也算翘楚,很有希望在此次的比武大赛上夺得魁首。但为了确保大漠斩最终能落在塔克甘,他放弃年轻人该有的狂妄自大,甘做一个广揽人才的谦谦君子,实属难得。更难得的是,在揽完人才后,他没有大功告成而一身轻松的成就感,反而更为努力地修炼自身,这不能不让因炎凰入府而担心了几天的向天问老怀大慰。

    这是白凰进入向府的第四天清晨,向天问从密室中走出来,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后山。

    向忠适时地出现在他身边,“尊长老,燕公子刚刚回到房间,正在用早餐。”

    “这叫什么事,每天翻墙上山,向府的规矩都被这小子破坏殆尽。”向天问摇摇头,“每次还都背着那个女娃,嗨。”

    向忠笑得一脸无奈。

    “忍耐他几天吧,希望他不要让塔克甘失望。”向天问的神情有了几分凛然,“暗中的守护不能放松,另外,他的情绪如何?”

    “正常。”

    “那天他为何会突然发狂呢?”向天问似自言自语。

    向忠微微弯腰道:“尊长老,他说是一时兴起的玩乐。”

    “不用你提醒,我记得你说过的话。”向天问双手背在身后,直视后山巅,“你信我不信,分明就是一次狂躁的发作。既然他让我们负责他的安全和清静,若不是控制不住情绪,他不可能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是,尊长老,在下会时刻注意他的情绪。”

    向天问又看了一眼后面的山巅,刚转身,就见向府的总管向漠然从一排楼那走了过来,脚步很急,隔着几丈远就道:“尊长老,铁长老与翁长老过来了,在一排楼的客厅。”

    这二位一早就来堵门,一定是有急事,向天问点点头,就随着向漠然走向一排楼的大厅。

    三人见礼,铁长老看了一眼翁长老,然后道:“情况不对啊。”

    白长老跟着点头,“这些时日,我与铁长老巡视城内和城外,发现了许多疑点。离比武大赛开始还有一个多月,这城内已经人满为患了,大小客栈全部爆满,那些没有住上客栈的干脆在城内搭建起帐篷,大街小巷全是一蓬蓬的各式帐篷,城外也搭满了,几乎将塔克甘城围了一圈。”

    “这有什么问题吗?”向天问道,“这说明沉寂了这么多年的比武大赛很有影响力,大家都想来参与,人多很正常啊。”

    铁长老摇头,“只有极个别的部落,如黑狼部落和吉像部落等明示了自己的旗帜,大多数来人我们搞不清楚身份,只要询问,他们的回答几乎一样,都说是联盟内的散修。这些人也不登记,也不报名参赛,都说是来观摩比赛的。”

    向天问沉思。

    “最奇怪的是,我们来向府的路上看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搭建了很多帐篷,还有向府的东面,甚至是向府的后山。”翁长老补充道,“我是觉得奇怪,就沿着向府转了一圈,结果令人吃惊。”

    “有这事?”向天问不淡定了,他才在家呆了两天,外面就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你们没有发现?”向天问回头问管家向漠然。

    向漠然点头,“已经发现了,向府前的和东面的是昨天晚上刚刚出现的,尊长老昨天在密室中闭关到今天早晨,我们还未来得及禀报。”

    向天问不悦地看了一眼向漠然,“让向忠带人去看一下,都是些什么人,尽量劝离这里。”

    “是。”向漠然转身离去。

    “尊长老太客气了,我调集人手与向府的护院一起把这些人清出去,不管是些什么人,一律不许在向府的周围安营扎寨。”铁长老道。

    “能劝离就不要动武,我们是地主,传出去不好听,人家会说我们欺生。”向天问摆手,“至于向这里调集人手就算了,现在城内城外维持秩序的压力很大,我们塔克甘的人手本就不多。”

    “那对这些所谓的散修,我们如何处理?”铁长老问。

    “多监视,多观察。另外,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城内有三大王爷长老和黑狼部落的金长老及吉像部落的白长老坐镇,城外也驻扎着这两大部落的上千武者,起不了什么风浪。一会儿我与克大总管见个面,商议一下,如此众多的散修武者提前到来,得有个接待的章程拿出来。明天我再向几位王爷汇报一下,看他们有什么建议。”

    铁长老和翁长老离去后,向天问吩咐人去告知克尔,他随后要去见他。但得到的回复是克尔天不亮就离开了向府。

    早餐也没有吃,向天问就坐在一排楼的客厅内等待消息,同时心思急速运转。铁长老和翁长老带来的消息,他听了表面上镇定,内心却异常震动。这么多所谓的散修将城内城外包围,一定有大的缘由,而这个缘由的源头与炎凰有点关系,却不是主因。

    塔克甘现在要做的是什么?保证比武大赛如期顺利地举行,保证塔克甘的年轻武者在大赛上夺魁。而这些的前提是不要出乱子。

    大约一个时辰后,向漠然与向忠一同来见向天问。俩人的神色都有点凝重。向忠汇报道:“情况与两位长老说得差不多,向府的东面与后山周围都搭建了帐篷,人数上百。这些人自称散修,但我怀疑……”

    向天问看了他一眼,“怀疑什么直说。”

    向忠看看向漠然,向漠然点头,道:“我们俩在回来的路上探讨过,真正的散修就如现在住在我们向府的几位,从着装到神情,各色,特异,几乎一目了然。而这些人尽管着装不算统一,但一看就是一种类型的人,向队长怀疑他们是……王宫派来的人。”

    大厅内异常寂静。

    “他们神情傲慢,对我们的劝离表面上应承,但真要让他们离开很难。”向忠道。

    向天问右手的几根手指在椅背上不停地点击,面色深沉,“那小子呢?”

    “刚刚回来时,手下人向我报告,燕公子吃完早餐就回到了山上。”向忠道。

    “按我早上的吩咐做好警戒,外面的那些人先不要管他们。我去见一下金长老和翁长老。”向天问道。

    ……对于专心入定修炼之人,太阳走得很快,从升起到西落似乎只是一个瞬间。向府的后山上,白凰与连娃的身影在浓雾的锁定中一动不动,从神态看,他们都进入到了修炼的佳境之中。昨天,连娃顺利晋级,走进了铁念境后期的大圆满境界,与铜念境的高级武者还有一步之遥。没有惊喜,只有甜蜜的欣慰在俩人之间传递。白凰很清楚,连娃现在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少女应有的情绪,快乐而又活泼,时常还会向他翻个白眼取乐。但,这只是一种假象。就像自己一样,平日里尽量麻木自己,忘记过去,可心底始终压着一块巨石,不到手刃仇敌的那一天,这块巨石永远不会去除。所以,她和他一样,一旦进入修炼状态,都是一种忘我,甚至是拼命的状态,他们俩身上的压力大过天。

    白凰的修炼状态异于常人,别人都是盼着晋级再晋级,而他始终是在挖掘自己身体的基础上无意识地晋级。他寻求的是自身在修炼中的舒适度,为了这个舒适度,他不得不精研自己的身体,只有充分了解和掌握了自己的身体,才能够完美地与自然契合,以达到自身最大的舒适度。但他的身体就像一座防守严密的宝藏,很难深入。

    自从隔空继承了以后,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放弃了与的修炼。而这几天,他在立住三层,并在身体极度不适的状况下,的修炼也暂停了。他现在入定后,在反复做着一件事,那就是冲击异丹田的大门。作为自己身体内的一部分,他不允许自己不能知晓并掌控——你再神秘,也是在我的体内,我一定要撩开你神秘的面纱。

    这种冲撞的结果是痛并快乐着,异丹田的大门尽管没有开启,他的经脉却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走向粗壮,带着浓郁灵气的气血在其内快乐地游走,更有一道神秘的,似灵气非灵气的东西充斥其中,四肢百骸的力量在快速地集聚,要爆发,要……熟悉的感觉已经来临,这是自上次发狂之后的第四天,这种感觉又在快速地上升,兴奋,恐惧,心神激荡,飞出了体外……灵感也随即触发:什么人能够享受雷劫的洗礼?唯有神级之上,连娃曾疑问我怎样上山,神级之上不是应该能短暂地飞升吗?现在的感觉很好,那我就飞升吧,不发狂,我飞升……念力达,追着激荡的心神去也……

    落日的余晖中,向府后山巅,一道身影冲破迷雾,冉冉升起至树梢,如一尊小小的神佛,周身沐浴着灿烂的霞光……

第二百二十章 璀璨的夜晚

    起风了,风带山林,松涛低鸣,伴着荒山黑夜的来临,使人心悸。入定中的连娃似乎失去了温暖的怀抱,打了个冷颤,从入定中醒来。入眼,清冷的黑夜,灌木与枯枝风中瑟瑟,熟悉的身影无影无踪,她仿佛是被遗忘在山中的一道弱小的幽魂。

    恐惧,孤独。黑夜中似有无数妖魔在缓缓逼近,她知道这是幻觉,逼迫自己冷静,却走到反向,危险的感觉真真切切地逼近,她似回到了克拉亚那落雨的黑夜,危险来自四面八方,她奋力跳起……一道劲风自头顶快速落下,一同落下的还有一道紫金色的芒光,似流星,在他身前两丈远的距离炸响,“砰”地一声,伴随着惨嚎,一道人的身影在紫光的前端爆碎。不容连娃惊呼,她的身体直接飞起,扑向了那熟悉的,不宽厚,却异常坚实的后背上。该死啊!连娃心中悲叹,但身体却做出了相反的反应,一道暖流瞬间袭遍全身。

    白凰没空去感受连娃的小心思,身体在山巅快速地飘逸,每一次落地都伴随着一声令人心悸的人体爆裂声,随着速度的加快,连娃的窒息感再次来临,最终走向幸福的昏厥中。

    这次在树巅他感受的清晰,这些偷袭上山的武者与那夜在向府前大路上埋伏袭击他的第一批武者一样,都是他所熟悉的黑衣黑甲的黑武士,而这些人的上山也经历了一场暗斗,不出声地消灭了向府布置在山脚下的那些武者,这些,白凰感受得清清楚楚,他早就在树上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随着连续地击爆黑武士,他体内一直游荡着的躁动暗流逐渐汹涌起来,黑夜的山巅上,他的双臂至指尖闪烁着紫金色的芒光,异常灿烂,两道目光同样闪烁着紫金色的芒光,神秘而又骇人,一声压抑太久的嘶吼震撼了山野,向府后山的山巅上,一场屠戮拉开了血腥的大幕……

    后山的山脚下,克尔与契机正在指挥大批的武者上山。首先上山的黑武士偷袭成功,解决了向府布置在山下的武者,山上已经传来打斗声,此时不需要隐蔽了。克尔感谢国王陛下派来了大批的王宫护卫队的队员还有一部分黑武士,当然,契峰派这些人前来并不是为了对付白凰的,而是为比武大赛提前布下的一张大网。克尔则抽调了一部分人,装扮成散修武者,于昨晚悄然进驻到向府和向府后山的周围,为今夜的偷袭做好了准备。

    早在四天前的那个黄昏,他就发现了白凰的踪迹:这小子竟然到了向府也不安生,到后山玩也就罢了,竟然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克尔决定今晚一举拿下白凰。知道白凰很强,尽管在心底里轻视,他在行动上还是很谨慎的,组织了一百多位铜念境以上的武者,困也要将白凰困死。

    “我们俩也上,今夜一定要弄死这小子。”克尔对契机道。

    契机点头,他也想亲手会会这个传说中经历过雷劫的少年,看看他到底有多强。

    俩人刚要上山,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负责警戒的武士慌慌张张地下马,喘息着报告:“两位长老,有一批武者杀过来了,看样子不像是塔克甘部落的武者。”

    “有多少人?”

    “看不清,至少几十名。”

    “妈个蛋,一定是向天问那老狐狸发觉了什么。”克尔骂道,“你带人迎过去,打不过就亮明身份。我上山,解决炎凰是主要的。”

    两人分头行动。克尔带着身边的十几人向山上追去,这会儿已经冲上山的武者至少有六七十人。

    克尔不管身边的人,准神级的修为全部展放,几个起落,不高的山坡就走到了顶点。随着身体的下落,他的鼻子不自禁地耸动起来,空气中的血腥味太过浓郁,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那是什么?燃着一道紫金色的焰火,流星一般在山巅中起落,焰火的顶端在每一次的起落中都会绽放出暗紫色的红光,散开的红光中有短促的惨嚎声升起……克尔骇然地瞪大了眼睛,但下一刻,他眼前紫金色的流光一闪,一蓬光芒带着无穷大的压力绽放开来,璀璨之后是无限的黑暗……克尔的身体从山巅飘飞,撞断两棵树后,落在与他一同上山的那几位武者的脚下……

    契机带着二十几人迎上了一个五六十人的马队,隔着二十几丈远,他刚要开口喝令住对方,马队中就飞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他身边立时倒下了十几个武者。对方几十人的修为显然整体高过他身边的武者。契机一个飘逸,躲了开去,同时大声呵斥道:“住手,我们是王宫的人。”

    马队中的一名武者摆手,同时勒住了马缰绳。“再说一遍,你们是什么人?”这名带头的武者中气很足,黑夜中声音异常响亮。

    “我们是王宫的人。”契机谨慎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证明?”

    契机语塞。正在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十几人抬着一具“尸体”奔跑过来。

    “契长老,克大总管受伤了。”一人隔着几丈远就高喊。

    契机一惊,这才刚分开,转眼就躺着下来了,忙道:“怎么受得伤?”

    “飞下来的。”

    “撞了树。”

    大家七嘴八舌,却没有一个能说得清,契机大怒,“山上到底如何了?那小子呢?”

    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十几人的脸色立即大变。刚刚在山上,当克尔的身体摔落到他们的脚下时,他们下意识地望向山巅,一道道“鬼火”流星般闪过,惨嚎声此起彼落,空气中散发着浓密的血腥味。巨大的恐惧面前,这些人选择了逃避。脚下的克尔成了他们逃避的借口,十几人一人拽着克尔一点衣角,很协调地跑下了山。

    “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为了救大总管,我们只好下山。”一人小声道。

    契机要发怒,另一位武者大着嗓门辩解道:“山上闹鬼,估计这会儿没有活人了。”

    “混账话,哪里有什么鬼?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野小子吗?”契机大骂。

    马队中,那位带头人眼神闪烁,开口道:“我们是塔克甘部落的护卫队,先前得到消息说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在围攻向府,所以前来解围。看来是一场误会,我们这就回去复命,告辞了。”

    不等契机有何反应,这支马队迅速掉头消失在夜晚的深处。

    契机看一眼躺着的克尔,再看一眼黑黢黢的山,无奈道:“撤。”他没有信心领着不到二十人的队伍再上山,虽然他那么想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光头小子。克尔刚上去就躺着下来了,他自认为自己的修为境界高不过这位大总管。

    ……向府前排楼的大厅内,向默然和向忠站在向天问面前,神色凝重。后山上激战的过程,向天问已经知晓,面对这样一个结果,他们却高兴不起来。炎凰作为向府请回来的散修,其实力再次得到证实,比武大赛上夺魁已无悬念,但……这个人还能用,还有用吗?首先其恐怖程度已超出了想象,完全可以用妖孽来称呼。向天问自问,面对数十上百的铜念境中境,甚至是后期高手的偷袭与集体围攻,他能否安然无恙?最起码不可能如他这般洒脱。这样的人还能控制吗?即使是他夺取了大漠斩,若是反悔他们之间的协定,那将如何?必有一场苦战,甚至自己都要亲自上阵。再者,今夜克尔的人已经公开了身份,他们代表王宫要处死炎凰,向府还能留他吗?

    “吉像部落的景越长老竟然谎称他们是塔克甘部落的人,他完全不必要多此一举,只说是误会,带人离开就是了。”向默然愤怒道。

    “如此一来,我们就处在了明处。”向忠道。

    向天问没有说话,神态凝重。

    “向府的护院在今夜也损失了二三十人,天亮再清点一下。”向忠道,“说来奇怪,那些最开始偷袭的人行踪很诡秘,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这些人就如夜晚的幽灵,与黑夜完全融为一体。我现在都在后怕,若不是我趴在后院的高墙上,恐怕也会着了这些人的道。”

    向天问疑惑地看向向忠,“你是说我们的人是死在这些神秘武者的手里?”

    向忠点头,“他们与王宫护卫队的武者完全是两种人,前者在发起袭击前,你感应不到一丝一毫的异常,不然我早就发出了警兆。黑夜里,我只看到我们的人无声无息地就倒下了。”

    “如此神秘莫测的一群武者却逃不过炎凰的眼睛,而且是一击毙命,全部葬送在山顶上?”向天问道。

    “大约是这样。具体情况还要待天亮以后仔细巡察。”

    大厅内又陷入到寂静之中。

    ……………………………………

第二百二十一章 通知你家大人了吗

    塔克甘城内一家比较大的客栈内,金彪与白头翁一起听景越长老的汇报。

    “哈哈,好。”听完景越长老的汇报,金彪大笑,“有了王宫护卫队十几条人命牵着,我看向天问还耍滑头吧。呵呵,逼也要逼着他与我们一心。”

    “是他求我们出手相帮的,我们做到了。”景越长老道。他一脸的兴奋,为自己完美的一次偷袭自我陶醉。

    白头翁却没有笑,他的注意点已经转移,“听王宫的人讲,向公子请回府的那散修小子安然无恙?”

    景越点头,“在下听得真真切切,所以才这么快地返回来。如若不然,在下还会再纠缠一阵子。”

    金彪也意识到了什么,蹙眉道:“我们没有见到过这小子,不就是一个小少年吗?”

    “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少年,向天问不会如此重视,看来,向天问对大漠斩是志在必得,不然不会不告诉我们实情。”白头翁道。昨天向天问向他借兵时,只是说向辉请回的一名散修得罪了人,有一些不明身份的武者已经聚集到了向府的周围,塔克甘的防卫力量有限,大多在城内和城外巡防,希望他能派人帮助一下向府。白头翁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不过,他心里十分清楚,向天问要防的绝对不是江湖上的人,他作为地主,又是一名神级武者,若只是对付一些江湖人,他可以亲自出手嘛。只有一种解释能说得通,他不能亲自出手的原因就是,要杀那个散修的人是王宫的人,也只有王宫的人才敢在地主的家门口做这种事。他则是将计就计,顺手而为地帮助了向天问,又能在向天问和王宫之间不动声色地插上一把隔断的刀,可谓是一举两得。但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个结果,他的心思和注意力不得不转向了:这个少年是谁?为何王宫的人要暗中处死他。他又为何会这般强?

    ……清晨再次光临向府后面的山顶,是一个比昨日更清朗的天,白凰带着连娃准时下山,回向府吃早餐。向府内比昨日更加安静,早餐似乎也丰盛了。

    “向府死了那么多护院,咋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娃忍不住说道。

    “安心吃饭,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白凰淡然道。

    “事情是我们引起的,你这么冷漠。”

    看着连娃越来越熟练的白眼,白凰摇摇头,“这不是冷漠,这是交易的成本。快吃吧,吃完了我们继续上山修炼。”

    “还去?山上那么多尸体,恶心。”连娃扔下了手里的糕点,做欲呕状。

    “放心吧,我们吃完早餐,山上就利索了。”

    “为何?”

    “这会儿,向府的人正在巡山,清理,吃完早餐,我们可以在屋内稍微休息一下。”白凰微微一笑,黑色的脸膛衬托下,显得牙齿格外亮白。

    连娃盯着白凰看了许久,直到白凰不自在了,迎上她的目光,她才开口道:“我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一下你啊,你的外貌和你的心思完全不匹配,你真的不是个少年人。”

    白凰严肃地点点头,“吃饭。”

    待到他们迎着崭新的太阳重回山顶,一切都如白凰所料,能被发现的尸体以及兵器之类的东西一样也看不到了,若不是空气中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虚幻出来的,根本没有发生。

    白凰带着连娃安然入定,昨晚的释放让他周身的血气通泰,此时的感觉异常舒适。

    大约近午时,山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两道武者的气息在快速地靠近。这两位武者的气血很旺盛,属于年轻人。他们不是向府的护院,向府的护院现在只有零星的几人,隐藏在山下,几乎没有走动。

    “咦?没有人。”一个少年人的声音。

    “昨晚一战被吓住了,今天不敢再上山了吧。”又是一名少年人,声音中透出一股傲慢之气。

    “不该啊,景越长老说他很厉害,既然那么多人都没有伤了他,那他又何必胆怯了呢?”

    “景越长老只是听王宫的人囔囔,他并没有亲眼所见,传说总是被夸大,眼见为实。”这个少年不屑道。

    “既然不在,我们回去吧,反正在比武大赛上一定能够相遇,那时我们在与他比个高低吧。”

    “我是想现在就解决了他,提前去掉一个绊脚石,比武大赛上就能清净一些。”

    “你要解决了谁?”突兀地,两个少年的身后响起一道与他们同样清脆的声音,只是音调被刻意地压低,显得低沉了许多。

    两个少年大吃一惊,猛然转身。他们身后站着一位黑衣黑皮肤,光头没眉毛的少年。

    白凰本不想露面,若是他在立住二层以前,他定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但现在的他,稳定只是一个假象,稍有风吹草动的刺激,体内一种狂暴的情绪就会快速地滋生出来,逼着他要宣泄。

    他眼前是两名身着暗红袍的少年,一穿黑色背心,一着金色背心。看来是一对少年天才,年纪轻轻就到了铜念境中境。

    这两个少年正是金玺和白圣。昨晚景越长老在向金彪和白头翁汇报时,他们俩也在场。景越长老短短的几句话却激起了他俩强烈的好奇心,而这种好奇心反应到少年天才身上的就是不服,以至于俩人合计了一晚上,今天一定要来山上会会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散修,顺手教训一下也在情理之中。此次比武大赛,在他们的假想敌之中只有向辉等几位世家子弟,至于一些天才散修,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这种散修看起来强大,但没有深厚家世的基础,根基都不稳,大多是一些机遇促成的假天才,真正对抗起来,都是些外强中干不中用的料。

    “你就是……还真是个光头啊,哈哈。”最初的惊吓过去后,金玺看着白凰的模样笑了起来。

    “眉毛也没有啊,真是滑稽。”白圣道。

    “报上名来。”白凰没有表情,声音却有了几分凌厉。

    金玺和白圣一愣,相互看了一眼,白圣先道:“吉像部落白圣。”

    金玺眯着眼,傲慢道:“黑狼部落金玺,光头小子,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听说你能一个人对付几十个废物,今天我们哥俩就来见识一下你的手段。”

    “通知你们家长辈了吗?”白凰淡然的口气道。

    “什么?”金玺和白圣再对看一眼,似乎没有听明白白凰话中的意思。

    白凰点点头,“既然没有通知你们家的长辈,那就给你们留下一口气吧,免得他们找不到你们。”

    “你特么的……”金玺率先出手,这个其貌不扬的光头小子也太猖狂了。只是他的一步还没有迈出,一道狂风平地而起,丝毫不客气地卷起俩人,直接刮向山下。

    白凰向走出浓雾的连娃摇摇头,“我又得毁掉几块巨石了,没有向他们下狠手,留在体内的躁动很难去除,不发泄出来今个就别想安静地入定了。”

    连娃的大眼骨碌碌地转动,伸手一指十几丈开外的地方,脆声道:“那里那里。”

    白凰很认真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然后,趴在一棵大树后的连娃就看到一蓬蓬的烟雾伴随着沉闷的爆裂声升起。

    山下,金玺和白圣从枯枝乱石中艰难爬起身,惊魂不定地坐在地上喘息。没有交谈,俩人的目光也不再接触,生怕暴露出彼此内心的恐惧和尴尬。

    俩人是在傍晚时分才返回客栈的,谁也没有提今天发生的事情,找的借口是到塔克甘城内游玩了一天。

    向府前排楼的大厅内,向天问在这坐了一整天,各种消息源源不断地向他这里汇总,最重要的一个消息是在傍晚传来的,克尔总管派人来送信,因要事,他回雪城王宫了,大约得半个月后才能回来,比武大赛筹备的诸事宜请向长老多多担起。

    “看来伤得不轻啊。”向天问喃喃道。

    向漠然点头,“他当时是被人抬下山的,应该处于昏迷状态。”

    “不可想象,一个少年对一位准神级。”向忠感慨,“今天早晨上山,除了我们的人,我们没有发现一具完整的尸体,燕公子的手段过于霸道了,不知他走得是何门何派。”

    大厅内沉寂了一会儿,向漠然道:“现在看,克总管受伤,王宫的人暂时不会明着来找麻烦,应该会清净一段时间。”

    “这个人还能留吗?”向忠突然道。

    向漠然:“我们也许该让公子突破,进入铜念境后期,那就万无一失了。”

    向天问摇头,“等等看,辉儿出关再说。至于那小子,不要打扰他,远远盯着就是了。”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像金公子和白公子这样的人贸然上山,还好,燕公子对他们手下留情,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不然又是一场大乱。”向忠道。

    “辉儿的眼光还真是独到啊,请回了一位真正的大神,只是,大神也是大麻烦。”向天问眼里射出两道厉芒。

第二百二十二章 若你的魂魄还在

    雪城王宫内,契峰脸色铁青,“克尔这个蠢货,自己差点送了命,还坏寡人大事,当初寡人怎么就任用了这个废物做总管。”

    夜黑隐在大殿内一道阴影中,眯着眼,像似在欣赏暴躁的契峰在大殿内转圈。

    “既然大多数武者都到了塔克甘,那么比武大赛的日期完全可以提前。”契峰停下转动的脚步,“对,提前,不能再等了,就在这个月底举行,马上昭告整个联盟。”

    “陛下英明。”夜黑阴恻恻地奉承道。

    “传令给契机和克尔,在寡人没有到塔克甘之前,停止一切动作,全力配合塔克甘,半个月内完备比武大赛的一切。”契峰道。

    “是。”夜黑回道。“白凰那小子就让他再蹦跶几天吧。”

    “也许活着比死了更好,若那位前辈真收了他做徒弟,即使他是我们的敌人,最终也得变为我们的自己人。”

    夜黑的眼里精光熠熠,却没有再开口。陛下在对待白凰的态度上是一日三变。当然,这不能怪陛下,毕竟那位大能的能量太过超然,不能不时刻提紧着神经。

    接下来的日子里,塔克甘突然陷入到繁忙的平静之中。一切都围绕着比武大赛的完备来展开,因为国王下了新的旨意,比武大赛提前近一个月举行,那些没有来到塔克甘的部落武者,在这几天内全部动身,陆陆续续挤进了原本就拥挤不堪的塔克甘城。对于各部落的头领和大约参赛的武者,塔克甘基本上都提前准备了客栈,至于多带来的人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城内的街道基本上都搭满了帐篷,余下的人只能在城外安营扎寨。

    相反,之前在向府前街道搭建的帐篷却在一夜间消失,整个向府的周围立刻清净了起来。

    之前预估的几场狂风暴雨没有降临,向府和向府请回来的大神白凰时刻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下来,向府是舒了一口气,而白凰却有点郁闷。他渴盼的激战没有按时降临,他只好时常找山上的巨石泄气,没有几天,山顶再也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石头了。最郁闷的要属连娃,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要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巨树后,偷偷瞄着那个光头小子“疯玩”。

    “他要疯到哪一天才是尽头啊。”连娃无意识地向着空气翻白眼。

    这一天,三位王爷出去转了一圈,看够了热闹的场面,一起回到向天客栈三楼,立即支起棋盘厮杀,这是几位王爷暂时最大的乐趣。

    “该到的差不多都到了,我们是不是代表王宫,邀请各部落的尊长老聚一聚啊。”契律奇边将一颗黑子落到棋盘上边说道。

    契律耶立刻摇头,“不可,这样的事情还是等契峰来做吧。”

    看眼的契韦戈道:“契峰搞什么?说提前就提前,事先也不与我们商量一下。”

    “他是陛下,不与我们商量也正常。”契律耶道。

    “我咋看情势有点不对啊,城内城外来了这么多散修,联盟内有这么多散修武者吗?还特年轻。”契韦戈道。

    契律奇鼻子里嗤了一声,道:“什么散修?那不就是王宫护卫队的武者嘛。”

    契韦戈蹙眉,“派来了这么多,这是要做哪样?”

    契律耶手中的一颗白子“啪”地落下,“做好心里准备吧,此次比武大赛定有大动作,不然不会提前把我们几位支来。”

    “把我们支来……”

    “契峰虽然不跟我们说什么,但我们是代表王宫的,有我们在这里压着,塔克甘就不会起大风浪。就这么简单。”契律耶道。

    “那克尔这狗东西为何此时返回王宫?”契韦戈道。

    契律奇停止布局棋盘,抬头认真道:“我刚才回客栈时,刚听手下人汇报,差点忘记跟你们说,克尔受了重伤,正躲在一个地方疗伤。”

    契律耶点点头,“是的,我也听说了,伤他的人就是那位燕公子。”

    契韦戈尴尬了,两位老哥都得到了消息,唯有他的手下没人向他汇报,这特么的……客厅的门帘一挑,护卫的胳膊下钻出一颗脑袋,正眯着眼睛看向他。

    “滚进来。”契韦戈正在气头上,看见自己的手下贼眉鼠眼地探进头,立刻怒声呵斥。

    他的这位手下哈着腰,似有话要说,又不知该不该当着另两位王爷的面讲,小眼睛更紧地皱吧到了一起。

    “有屁就放。”契韦戈喝道。

    “回几位长老,小人刚刚得到一个消息,王宫总管大人在七天前的一个晚上带人袭击了向府的后山,结果是去了一百多人,活着的只有不到二十人,克大总管也身受重伤,现正住在……”说到这里,此人直起腰,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指着窗外的一处继续道:“就是那个院落,有一棵高大山榆的那个院落,躲在那里养伤。”

    契韦戈的脸色好多了,不但找回了面子,他的手下连克尔养伤的具体位置都搞清楚了。“向府的后山上住着什么人?”他淡淡地问道。

    “听说是向府向公子请回的一名散修,此人从头到脚全是黑,如幽灵一般灵敏而又残暴,年纪……”

    “行了,退下吧。”契韦戈摆手,打断他的话,并赶走了他。

    客厅内很静。

    “事情似乎超出了我们的预估。”契律奇打破了沉寂。

    “现在可以确定,炎凰确实是经历了雷劫,不然不会轻易重伤一位准神级武者。”契律耶道。

    “他身上有古怪,古怪的来源不是拉莫山就是克拉亚的那个转场牧场,那个池水中的小山包不会凭空无故消失。”契韦戈分析道。

    “如此年少,如此年少啊!”契律奇感慨,“他可是来自于紫山联盟。”他想到了门长老,想到了自己在门长老面前的狼狈。

    契律耶起身,在客厅内踱步。一会儿道:“还是先不要动他,契峰过几天就过来了,到时再商议吧。”

    “向府的人可是参与了其中,听说还请了外援。”契律奇道。

    “事情并没有挑明,况且向府在这其中也是受害者,死了许多人。”契律耶道,“一个毛孩子再能也翻不出王宫的掌控,静等契峰到来吧,他也许还另有安排,这不,没有让我们再出手。”

    ……塔克甘城内,靠近北城的一个院落的门被推开,一老一少两个妇人走进了院子,俩人的身上戾气很足,眼神冷漠。

    这两个人正是疯魔子和她的女儿冯秋。在联手击毙边子路后,娘俩在大漠上四处游荡,重点是寻找散修练手,死在冯秋剑下的年轻散修至少也有两位数。

    “竟敢将老娘的大漠斩拿出来做赌注,好你个夜黑,好你个契峰。”这是疯魔子听说大漠斩将做为比武大赛魁首的赏赐时,由心底里发出的愤怒诅咒。

    “秋儿,特勒联盟内,年轻一辈中能达到铜念境后期的绝无第二位,这也省得老娘再设计夺回大漠斩了,你报名参赛,直接将大漠斩收回来。”这是疯魔子向冯秋下的命令。在冯秋生命垂危之时,大漠斩再宝贵,疯魔子也舍得出手。而今冯秋康复,疯魔子恨不能立刻索回大漠斩。

    本来她们还要在外面游荡一阵子,听说比武大赛提前了,只好赶回空了许久的老房子,为参赛做准备。

    房间内蒙了厚厚的一层尘土,疯魔子简单收拾一下,就命令冯秋入定修炼,她道:“比赛前这几天,你一天也不能放松,以最大的差距,碾压所有的对手,不能给他们一丝丝的机会。”

    冯秋没有说话,直接在床上盘膝而坐,很快就进入到入定状态。既然拉莫山上的那位有可能是自己的父亲,那么她的目标可以定得无限高远,比赛是小事情,强大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这次的入定不那么地专一,一个高大年轻的身影突现在她的眼前,这个人是她至死都不会忘记的人。紫山帝国的那次比武大赛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比赛临近,她知道他会来找她,对于他的出现,她没有躲避,尽管心在滴血,她还是淡然,漠然地迎视他,让愤怒压制于心底。

    “可惜,你死了。”她道。

    “我很想有机会亲手撕碎你。”她的表情依然淡漠。

    “若你的魂魄还在,希望你能来特勒联盟的比武大赛现场。”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我怎么横扫擂台。然后,我看你无奈的嘴脸。”

    大个子年轻人笑了,“可惜你没有了大漠斩,哥哥我的裸体你再也无法欣赏了,嘿嘿。”

    “姑奶奶我这次不用大漠斩,你想光着,我随手就能成全你。”

    “铜念境后期的境界很高吗?本公子倒想领教一下。”高大的身影突然变小,一位破鞋烂衫的小少年突然向她举起了紫玉剑…………

    冯秋一声惊呼,从入定中醒来。

    “秋儿,你怎么了?”人影一闪,疯魔子快速来到了冯秋的面前。

    ……………………………………………………………………

第二百二十三章 也许会减少一名

    距离特勒联盟比武大赛开赛的日子还有三天,迎着初升的朝阳,塔克甘尊长老的公子向辉走出了密室。

    他神清气爽,眼里透着隐隐的兴奋。对着东方伸了个懒腰,步伐轻快地走向前楼大厅。刚走出几步远,就见向默然站在拐角处向他微笑。“公子出来了,我已派人去请尊长老了,大厅内待会,我让人准备早餐。”

    “父亲不在府中?”

    “大赛马上开始了,尊长老到向天客栈去安排迎接国王的事宜。”

    “陛下要住到向天客栈?”

    “是的,除了几位王爷长老,其余的人要全部清出去。”

    向辉在走进前楼大厅时突然停住了脚步,“那些散修可好?”

    “都安然无恙。”

    “住在后院的那位呢?”

    “……也好,这会儿正在吃早餐。”

    向辉多数时候是一个敏感的人,他从管家略微迟疑的回答中嗅出了问题。边走进大厅边对向默然道:“父亲回来还得一会儿,利用这段时间,你给我讲一下,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向府都发生了什么。”

    向默然点点头,“公子你到餐厅吃早饭,你边吃我边讲给你听。”

    向辉点头,直接走向前楼的餐厅。他确实是饿了。

    当向天问回到府中时,向辉已经知晓了他闭关这段时间里向府内所发生的一切。

    向天问一见到向辉,立刻上下打量他,又伸手将他的手腕捞起,仔细感受了一番,最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看来这次闭关的效果不错。”

    “说来可笑,我只是想象了一下,这心情就愉悦起来,入定的感觉也随即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状态。”向辉道。

    向天问诧异道:“想象?你想象了什么?”

    “燕公子手里有一块上乘极品紫玉灵宝,我想象着把这块灵宝放到我的密室中,那修炼的效果会不会更佳。”

    厅内几人的眼神里几乎同时闪现出一种兴奋,或说贪婪的精光,向天问沉思着说道:“怪不得这小子邪乎,原是有重宝在身。”

    “是的,他有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手环,实则是极其珍贵,难得一见的储物神器,我想,那里面的宝物肯定很多。”向辉道。

    厅内沉静,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只是差了一点时间,你离铜念境上境境界很近了。”向天问像似在自然自语。

    “可以了,据我们现在所知,这次比武大赛报名的年轻武者,最高就是铜念境中境,以公子现在的修为境界拿下魁首毫无问题。”向默然道。

    向天问摇摇头,“有些武者在报名时很可能隐藏了境界,这个不可妄下定论。不过,按照常规,这个年纪能突破到后期的应该没有,除非是绝世天才,或有大机遇的人,就如炎凰。不过很奇怪,为何感应不到这小子的修为境界呢?”

    大厅内再次沉寂,几人都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我已经为炎凰报上名了,用的是燕姓。”少卿,向天问再次打破沉寂说道。同时盯着向辉的神情,似要从他的脸上读取点什么。

    “也许我该下定决心了。”向辉神情坚定道,“留下炎凰后患太多,即使是他夺得了大漠斩,王宫也可以他是被追杀的逃犯为由将大漠斩收回,到时还会连累到我们塔克甘。”

    “大漠斩我们势在必得,不管做什么,我们都是为了得到大漠斩。若是炎凰不上我们依然能够保住魁首的位子,那是最好的结果,我们也不必在暗中与王宫做对了。这个决心下不下得,全由你来决定。”向天问严肃道。

    向辉看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既然都是冒险,那就由我们自己来吧,这个把控最牢靠。况且,还有九位散修为我们保驾,我有信心走到最后。”

    向天问眼里有一丝精光闪过,“好。”

    “那……怎样处置炎公子呢?”向默然道。

    父子俩没有说话,此时大厅门口人影一闪,向忠走了进来,向向天问禀报道:“尊长老,燕公子背着那女娃又上山了。”

    “背着女娃?”向辉诧异。

    “是的,燕公子每天都背着那女娃上山下山,近一个月了,从没间断。”向忠道。

    “哼,他好自在好浪漫啊。”向辉讥讽道,眼底掠过一道狠厉而又贪婪的精光。

    向天问明察秋毫,“既然不用他了,那就不能留着他天天在向府败坏规矩。但请神容易送神难,尤其是比武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能再闹出任何动静。”

    “他白天晚上都不在向府住,只有早餐回来吃。”向忠提醒道。

    “还有两个早餐的时间。”向默然道。

    向天问伸手指向向忠,“明天早晨你通知他,后天就是比武大赛开赛的日子了,请他做好准备。”他转向向默然,“后天一早,你安排人给他送早餐,要比平时丰盛一些,这小子好酒,也可以送两壶好酒嘛。”

    几息的停顿,几人似乎都明白了向天问的意思,向辉的神情却带上了几分紧张,“那个女娃岂不是也……”

    向天问眼中厉芒一闪,“什么都想得到,最终你什么也得不到。”

    不待向辉有何反应,一个下人进来禀报,克尔克大总管回来了。

    几人迎到门厅,克尔笑呵呵地走近,“尊长老最近辛苦了,我的活全都给了你,抱歉。”

    向天问打量了一眼克尔,克尔脸色苍白,眼中无神,显然是大伤未痊愈,硬撑着爬起身的。他也哈哈道:“克长老一人牵两边,比我辛苦多了,您刚从王宫回来,一路劳顿,您先休息,中午向府为您设宴接风。”

    克尔摆手,“休息就不必了,陛下明天就到,今天我们要与每个部落核实参赛者的名单,明天要交陛下审阅。我住在向府,塔克甘的名单就由我顺带过来核对一下吧。”

    “好好,请。”

    几人重新回到大厅就座,向默然拿着一份名单递给向天问,向天问递给克尔。克尔也拿出了一份名单,与这份名单对照。

    “嗯,与登记的一个不差。”一会儿,克尔抬起头道,“尊长老,塔克甘的参赛武者确定就是这些人吗?”

    向天问点点头。

    “尊长老确定?”克尔的眼里闪烁着一道不明所以的精光。

    向天问没有再次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许会减少一名。”

    “是哪位呢?”克尔将名单移到向天问面前。

    向天问伸手指着一个名字道:“这小子不太合适,来历不清。”

    克尔笑了,“不过,不参赛也不能放出塔克甘,要留他到比武大赛结束。”

    “放心,他应该永远走不出塔克甘了。”

    克尔没有在向府用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向府。他没想到,自己差点丢命都没有换来的结果,在最后一刻,竟然用几句话就解决了。早知道是这样,之前就该敲打给向天问这个老狐狸。当然,早了也许不解决问题,这是陛下将驾到,沉重的压力让这老狐狸转变了心意。

    ……向天客栈,契韦戈拿着一份名单边看边说,“好嘛,向天问这是势在必得啊,塔克甘一共有四十名参赛武者,是其它部落的好几倍。”

    “他是地主,多点很正常。”契律奇道。

    “炎凰也在啊,你们怎么看?”契韦戈放下名单,看向其他两位王爷。

    “把他请回府不就是为了参赛嘛。”契律奇道,“只是……别人还有得玩吗?”

    “明天契峰就到了,还是由他来决定吧。”契律耶道。

    “我们三位负责裁判,得提前拿出个章程。如若是契峰允许炎凰参赛,那我们得做做手脚,之前的淘汰赛不能让他上场,不然……”契韦戈道。

    “半决赛也不成,只有最后的决赛时,才能让他上台,到时,契峰一定有安排。大漠斩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出去。”契律奇道。

    “根本就不会放出去。”契律耶道,“王宫追寻大漠斩那么久,终于追到手,怎可能再放出去?这只是一个诱惑罢了。”契律耶道。

    “可演戏也要演真了,不然王宫的脸还要吗?这可是全联盟的人都在。”契韦戈道。

    “我之前说过,重点不在比武大赛,也不在大漠斩上,所以,比赛的公平性契峰不会过多地干预,只要他安排好保住大漠斩的人就成,重点是赛后,一定有大动作。”契律耶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大漠斩被王宫以外的武者夺得,那该如何收场?”契韦戈道,“比喻炎凰,若是他上场,我暂时看不到比他再强的年轻武者。他代表的是塔克甘,一旦这个结果出现,王宫是不是要与塔克甘翻脸啊。”

    “那就是契峰的事了,至今他还没有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旨意。”契律耶道。

    “奶奶的,我们三位是吃素的?大漠斩虽然不为我们几人所用,但大漠斩必须属于王宫,这个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契律奇忿然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那可是他的兄弟

    契峰到了,比预定时间又晚了一天,是在比赛的前夜来到的塔克甘。与他一起来的还有王宫代表队,带队的是门长老,苗童和两位公主都在参赛的队伍之中。

    契峰取消了向天问给他安排的接风宴,到了向天客栈第五层,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几位长老议事,克尔与几位王爷同时在场。向天问则等在一楼。

    克尔先向契峰汇报比武大赛的筹备情况,几位王爷做一些补充,时间用了大约一炷香。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你们几位有什么发现吗?”听完汇报,契峰突然向几位王爷发问。

    三位王爷彼此看了一眼,契韦戈率先道:“来人很多,各部落都将主要的力量带到了塔克甘,陛下可能也看到了,城外已经搭满了帐篷。以黑狼部落和吉像部落的队伍最为显眼,有几千人马。”

    “王宫的人马也不少,虽然化了妆,但我们一眼就能认出来。”契律奇瓮声道,神色有点忿然。

    契峰点点头,“两位王爷观察得都很准确。这次比武大赛对整个特勒联盟意义非凡,是一次练兵,也是一次整合统一的大赛,寡人希望此次大赛结束后,特勒联盟是一个整体,王宫的号令能够畅通无阻。你们不是一直都希望到紫山联盟走一走吗?明年就是个机会,紫玉大陆的比武大赛明年要在紫山联盟的天目国举行,到时,寡人带着你们一起去看看,转转,呵呵。”

    “陛下,我们明白了。”契律奇有点兴奋,“具体我们要怎样做?”

    “大赛原定是三天的时间,我希望最多两天半就要结束,在第三天上午决出魁首,接着就是颁奖和效忠王宫的誓师大会,寡人将在大会上颁布新的联盟规则,到时定是一场乱局……”契峰没有说下去。

    客厅内沉寂了一会儿,契韦戈道:“看来杀戮是在所难免的,不过,从黑狼部落和吉像部落所带的人马可以看出,他们也是有备而来。”

    “王爷们尽力就是了,底下寡人也有一些安排。”契峰道。

    “陛下真的要奖给魁首大漠斩吗?”契律奇忍不住发问道。

    “当然,寡人不能失信于整个联盟。”契峰十分肯定,“大漠斩寡人已经带过来了,这个不会有假。”

    “那……万一……”契律奇边说边看向契律耶和契韦戈。

    “你们在担心白……炎凰?”

    几人同时点头,“这小子被向天问当成散修请回了向府,并且向府已经为他报了名。”

    “少年中,他是很强,但不一定是最强。再说,寡人有许多种方式阻止他参赛,不过,寡人倒真想见识一下他的身手。”

    “陛下。”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克尔忽然开口,“臣有一事要禀报。”

    契峰斜睨了他一眼,“说吧。”

    “臣前天到过向府,向天问亲口告诉臣,虽然已经给炎凰报了名,但最终此人不会参赛的,向府也许会……除掉他。臣猜想,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凌晨。”克尔本来是想私下里向契峰汇报此事,但大家的话题已经扯到了白凰身上,他只好当着几位王爷的面将事情说开。

    客厅内陷入沉寂,几人的脸上神色各异。

    ……夜色深沉,向府的后山顶上,白凰与连娃处在浓雾的包裹之中,入定进入到了最佳时刻。

    一道比夜色更加深浓的黑云从空中飘落,在山顶的一处空地以不规则的形体悠荡。他似乎是在判断该向哪里流动,因为山顶没有人的踪影。

    十几丈远的浓雾中,白凰与连娃已经开启了心意相通,连娃在入定中就被白凰带到了背上。那道黑云刚刚在山顶的上空出现,白凰的心神就向他发出了警告,这次警告不同于之前,他身心都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所以,他没有犹豫,直接启动了心意相通,只有这样,连娃的气息才能够与他一样,不被人察觉。

    从入定中醒来,笼罩在身体周围的浓雾在渐渐散去,白凰心急,却不能再强行入定。他们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与山顶的景状融合在一起,就如一块山石,并不突兀。

    始终在变换形体的那道黑云向前移动了丈许,然后又待在那里不停地波动。

    白凰没有动,他已然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同时,他的身体却躁动起来,大有挣脱束缚,冲出一战的趋势。这种自身的艰苦搏斗很快就让白凰的额头见汗,他则又要控制自己伸手去拂汗。

    一滴汗水悄然滑落,在这寂静的夜里,白凰感觉它落地的声音响彻如雷。下一刻,那道不停变换形体的黑云突然向白凰坐立的位置冲来,一股强大的压力也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来。与此同时,白凰带着连娃迅捷地后退,并在途中拐了一道弯。

    “轰隆隆,咔嚓。”碎石翻滚,几棵大树瞬间折断,夜色中尘土飞扬。

    白凰眼中紫金色的芒光凝聚,右臂也闪烁出同样的芒光。既然已被发现,那只有拼个鱼死网破,敌人是否强大已无需考虑……然而,那道不规则的黑云却重新飞上夜空,转眼消失不见。

    ……向天客栈五楼,契峰独自坐在客厅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通往客厅的那道门帘轻轻抖动了一下,一道黑色的流云飘移至契峰的面前停住,凝固,夜黑的身影缓慢出现。

    契峰看着他,没有说话。

    “在下失手了,他能提前感知到我,我却感知不到他。这小子很强,尤其是他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夜黑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

    契峰神经质地抽了抽眼角,却没有开口。今晚夜黑去会白凰他是知道的。在契峰的意识里,并不一定要立刻处死白凰,只是在比武大赛前,他很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有多强,要做到心中有数。他当然知道夜黑的心思,如若他失手杀了白凰,那就一了百了,全当这小子从来没有出现过。夜黑不单是一名神级武者,更有一种聚散与隐匿身体的特殊技能,同级别的神级武者在他面前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而现今,连他都不能偷袭成功,这个白凰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天才少年了,而是成为了一种可怕的存在体。

    “这么看来,如若他参赛,大漠斩还真的有可能不保。”夜黑道。

    契峰摇摇头,“这个不是问题,我担心炎迪的安危。大漠斩奖给他倒是无所谓,大赛结束后,我们可以留住他,他再强,两位神级武者也可以轻松搞定他。”

    夜黑点头,“最好能阻止他参赛,免得起祸端。不如我与几位王爷再走一趟,防止他今晚逃跑。”夜黑并不是担心自己杀不了白凰,而是担心追不上他。带着几位王爷可以截断他的退路。

    契峰摆手,“不必了,苗童与门长老已经来到了这里,他今晚不会跑。他留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见到他们,而不是为了夺取大漠斩。不然他不会与向府妥协。另外,他明天去不了赛场,向天问会帮我们完成此事。今晚我又敲打了他一下,他已经明确了态度,明天凌晨就是白凰的死期。只是有点可惜了。”契峰遗憾地摇摇头。

    “这样也好,万一拉莫山上那位追究下来,有向天问为我们顶包。”

    “好了,把精力都集中到大后天的效忠大会上,不肯效忠与交权者杀无赦。”契峰神色凛然。

    “是。”夜黑道。

    ……向府的后山上,夜色依然深浓,“砰砰”的轰响似要打破夜色的封锁,经久不息。隐在一棵大树后的连娃白眼对夜空,心中不停地哀叹:何日是尽头啊。

    山巅重归寂静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连娃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了,“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何什么也没有看到?”

    白凰的眼神夜色里精光闪烁,“这是位异人,非常可怕。他的形体可以随意聚散,行动时犹如流云飘荡。”

    “啊!”连娃大惊失色,“还有这样的怪人?”她感到了后怕。

    看到夜色里的一张惨白面容,白凰呲牙微笑,“他再怪胎,不也被我识破了吗?”

    是啊,面前这位也是个怪胎啊。连娃心道。

    看着泛白的东方,白凰伸展了一下腰肢,“走吧,今天我们早一点下山,吃好喝好之前,我们要沐浴一番,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要见到你的苗童弟了?”

    “呵呵,我要看看他的个头长高了没有。”

    看着白凰的一嘴白牙,连娃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你看啊,要见到他的弟弟,他有多高兴啊,与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没有看到过他笑得如此灿烂。

    “发什么愣?还不上来。”白凰道。

    “我自己能下去。”连娃说完,转身就向山下走去,走了两步,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因为她“噗嗤”笑出了声,心中道:我这是吃醋吗?那可是他的兄弟。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开赛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蓝蓝的天上几朵白云悠然。塔克甘城迎来了盛大的节日,特勒联盟消失了多年的比武大赛终于再次回归,于今日正式开赛。

    擂台赛区设在靠近南城的一处空地上,共搭建了五个比赛台,庞大的工程不在这几座比赛台上,而是在看台上。围绕着几个比赛台搭建了一圈木质结构的看台,由低走高,场面恢弘。北方位置的看台又与周围的看台不同,不单座位宽大,还铺上了厚实的毛皮,上方也加了遮阳蓬。这里显然是为国王陛下准备的观望台。

    天气好,人的精神也好,随着欢快的鼓点声,一队队参赛武者在大赛筹备组人员的引领下,带着微笑走进赛场,走向各自的看台上落座。特勒联盟一共有上百个大小部落,平均起来,每队有近百人入场,这就是上万人的规模。不过,真正有资格上场比赛的只占到了三分之一,大多是来做看客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散修的队伍,竟然达到了三百人。他们没有部落长老带队,筹备组临时分了一个长老给他们,竟然是契机。

    最后一个入场的队伍不是地主塔克甘,而是王宫的参赛队。门长老神色淡然,脚步轻松。紧跟在他身后的是苗童和苏达麓,再然后是契菲和契玉。苗童一进场就瞪着大眼四处观望,可是人太多,他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在看台上一落座,契玉就一巴掌拍向苗童的后背,“小不点,你为何叹气啊?”

    苗童很无奈,这位二公主很喜欢动手动脚,他要躲避,那将是一场没完没了的追逐战,他又不能出手伤她。

    见苗童不说话,契玉又抓向他的肩膀,“你回答我啊。”

    “不要闹。”契菲出手,打落了契玉放在苗童肩上的手臂。

    门长老回头看了一眼,不理会契玉的撇嘴瞪眼,对苗童道:“别抱太大的希望,他也许还在拉莫山上。安心做好比赛的准备。”

    苗童点点头,一脸不甘心地又举头四处观望,突然神情一滞,他看到了那个庞大的散修队伍,于是,他一张一张的面孔仔细地看过去。

    几乎没有让人等待的时间,随着王宫赛队的落座,号角齐鸣,战鼓咚咚,契峰驾到了。在克尔、向天问、及三位王爷的陪同下,契峰健步走进赛场,举手向起立欢呼他的观众微笑致意。

    到了看台上,他没有坐下,直接开口讲话。他的讲话很简短,声调也不高,但却能够清晰地传递到赛场的每一个角落,令金彪和白头翁都在心中一颤,他们从声音中就能掂量出契峰的修为大约到了什么境界。

    向天问趁机看向对面的看台,塔克甘所在的位置上向忠与向辉一起坐在前排,后面是向荣等自家弟子,然后是铁功子和翁公子组成的塔克甘弟子,最后是向辉招揽的一批散修。预料之中,他没有看到那个光头小子,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本该轻松的心情,却没来由地涌上一股失落的滋味。这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向天问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浮上一抹苦笑。

    契峰落座,金鼓齐鸣中,克尔宣布比武大赛正式开始。三位王爷分别飞向三个赛台,亲自担任裁判,另两个赛台的裁判由王宫长老院的两名准神级长老担任。

    第一天是淘汰赛,人员太多,参赛队伍被要求两两对决,就是二十个人数差不多的队伍共用一个赛台,以抽签的方式,找出自己对决的一个队伍,然后两两上台比赛,最后留下前五名。最终,一个平台上的二十支队伍留下五十名选手,五个赛台就是二百五十名,这二百五十名再打乱次序,重新抽签,选择新的赛台和对手,每个赛台是五十名武者,这五十名再两两对决,最终留下十名,五个赛台就是五十名,这五十名就是第二天参加半决赛的武者。

    为了节省时间,第一轮被淘汰的武者不允许再上台挑战。这看起来不算公平,可也大差不差,因为派谁上场的自主权在每个赛队,只有极个别倒霉的武者上来就遇到一个最强者,那也只好饮恨别离赛台了。

    王宫参赛队在第一轮的抽签中与黑狼部落抓在了一起,看着一身暗红袍的金玺第一个跳上赛台,门长老拉住了欲上场的苗童,而是指派了最弱的契释上场,契释满脸幽怨,“门师傅,我输了事小,这可是上来就让人打王宫的脸啊。”

    门长老不动声色,“要么上,要么就不必参赛了。”

    契释只好硬着头皮走上赛台。他说打脸还真的被打脸,金玺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看着契释的脸,一步冲到近前,甩手就是一巴掌,契释的右脸立即腾起一片白色的气浪,身体也随着气浪的爆裂声飞起,向着台下飞去……一道身影一闪,在擂台边接住了契释,“你他奶奶的!”契韦戈大骂一声,不知道骂的是契释,还是金玺。说来也巧,三号擂台的裁判正是契韦戈。契释可是他的亲曾孙啊。

    金玺不看契韦戈,傲然跳下了擂台。

    契峰的注意力也在这个擂台上,看到这一幕,微微摇了摇头。

    塔克甘队与特勒联盟最大的部落吉像抽到了一起,是二号赛台。白圣也是第一个跳到了擂台上,向忠与向辉对视一眼,随意挑选了一个自家弟子上台,毫无疑问,白圣与金玺一样,旗开得胜,傲然跳下擂台。

    这样一来,虽然人数较多,第一轮进行的速度却很快。到了第二轮,允许两两对决中失败的武者再上台挑战,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好在人数也减少了一半。第一轮,各队基本上都是以弱对强,看点不大,到了第二轮,因为允许失败者可以再上台挑战,对决的激烈程度比第一轮明显增加,很快就有伤者出现。

    参赛武者没有出现明显的生命危险时,裁判是不会出手相助的,而真的出现危险时,裁判的救助也许就迟了那么一步。所以,每个参赛的武者都明白,只要上了赛台,危险就会一步不离地跟随着,看运气,更看自身的实力。当然,若你肯及时地认输,那安全度就会相应地提高,几乎没有人会向已向自己认输的对手施以狠手。

    第一轮几乎没有用兵器的,到了第二轮,兵器逐渐出现在挑战者的手上,见血的武者也慢慢多了起来,这个现象最明显的是一号赛台。一号台的二十一支队伍中有一支是散修队,散修队的武者似乎更喜欢使用兵器,兵器来得激烈,痛快。又因为他们这组比别的赛台多了一支队伍,而最终的半决赛名额却一个不多,参赛选手的心理上就多了一份焦躁,下手也相应地重了一些。与这个普遍现象相反的是,冯秋自始至终都没有使用兵器,出手也很克制,点到为止,只要能保证她站在台上。

    契机作为散修队的临时带队也没有什么责任心,第一轮时,只要对方一位武者跳上台,他就让散修队伍中的武者自己选择谁上台,到了第二轮已经打破了部落组合,成了乱战,他就更不操心了,眯着眼,啥事也不管,爱谁谁。

    第二轮的乱战在接近午时陆续有了结果,五个赛台共决出了二百五十名武者,然后重新抽签选赛台,五十名一个赛台,然后再在本赛台内抽签选次序,一个次序号有两张签,共二十五个次序号。

    王宫赛队的苗童、苏达麓、契菲、契玉等五人顺利进入三号台的前五十名,此次打乱重新抽签的结果是,苗童和契玉到了一号台,苏达麓到了四号台,契菲与另一名王宫选手到了二号台。

    苗童的序号是五,苏达麓的是十二,契菲的是七,契玉的是四,契玉与苗童相差一个数,差点就是同门争战。那名大家都陌生的王宫选手序号是二十五。

    门长老看到王宫赛队的签号舒了一口气,既没有同门相拼的,也没有重叠的,他基本上可以按部就班地依照顺序观看和指导他的弟子们。

    抽签完毕是午饭与午休,时长一个时辰。门长老利用这段时间到处探听消息,他想提早知道苗童几人的对手都是谁。

    苗童的情绪一直不高。这几天里他一直处在兴奋和激动之中,他有预感,一定会在比武大赛的赛场中见到他的凰哥,所以,一进塔克甘城,虽然是傍晚,他的一双明眸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寻,直到今天进场,然后是比武大赛的开始,他的心情逐渐走向灰暗,他的凰哥真的没有来。

    午休时,大多数人都没有离开赛场,午饭大家都有了提前的准备,此时只是简单地吃点,只要不饿就成,吃饱了反而对比赛不利。

    契峰当然是回到了向天客栈。

    夜黑正在等他。一见面,夜黑就急切地问道:“陛下,散修中是不是有一个叫冯秋的女孩?”

    契峰将一个名册抛给夜黑,“你自己看,怎么了?”

    夜黑一边翻看名册,一边道:“她是疯魔子的女儿。”

    契峰一愣,接着道:“那又如何?”

    夜黑看到了那个名字,叹息一声,道:“今年春天,她们娘俩合伙在拉莫山下杀死了那位大能的徒弟边子路。”

    “你说什么?”契峰的眼里射出了两道厉芒。

    夜黑在两道厉芒的逼迫下深深地弯下了腰,“请陛下原谅,此消息由炎迪带回,在下并没有机会查证,所以……没有向陛下汇报。”

    契峰脸色铁青,在客厅中来回踱步,最后站到夜黑面前,沉声道:“把你的疑虑说完。”

    “是,陛下。”夜黑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件事发生后,我越想越觉得蹊跷,边子路的修为境界应该略高于疯魔子,单单疯魔子一人不可能杀死边子路。而冯秋从黑松院离开时已是半死之人,转眼就能偷袭一位准神级武者,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炎迪的人发现疯魔子娘俩的位置正是拉莫山的山脚下,应该是边子路要回山,正碰上疯魔子娘俩下山,这才发生了争斗。”

    “你到底要说什么?”契峰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口气质问夜黑。

    夜黑的腰更弯了,“冯秋的伤病是在拉莫山上治好的;冯秋的修为境界在短短的时间内有了飞跃式的提升;冯秋参加比武大赛是为疯魔子重新夺回大漠斩。”夜黑不敢再啰嗦,一口气将几个怀疑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他有多强

    下午的比赛按时照常举行,但从几位主要人物的脸上却能看出,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契峰淡然的神情中透着一丝清冷,不似上午的阳光灿烂。向天问的神情则阴晴不定,似有十分沉重的心思。中午他得到了一个消息:炎凰失踪了。

    早餐后,炎凰没有再背着连娃上山,这不奇怪,因为今天是比武大赛开赛的日子,正常情况下,他会随向府的那些散修一起来到比赛场。当向默然派人去通知他时,屋内的俩人已经躺倒在地,似乎睡着了。但当向默然带人再回来准备收拾现场时,屋内已经无人。

    他是跑路了,还是……死了?

    向天问的心里一直在纠缠着这个问题。

    身旁的契峰突然挺直了身体,神情专注地看向一号台。向天问也被吸引,举目向一号台看去。一号台上,两位女武者静立在台上,一位傲慢,一位冷然。

    一脸傲慢的正是公主契玉,神情冷然的竟然是冯秋。契峰的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拳头,心内快速地争斗着,他不能亲自出手,他在犹豫是否终止契玉的比赛。按照夜黑的推算,契玉与冯秋的境界差距太大,根本没有可比性,万一……他看到了走到擂台边的门长老,再看一眼同样紧张,而迟迟不发布开始命令的契律耶,握紧的拳头慢慢松散,紧绷的身体也同时放松。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有考虑到一双女儿参赛的事情,她们愿意到赛场上玩,作为她们的父王他当然支持,但中午与夜黑的一番交谈,此时再看到契玉与冯秋对决,他突然意识到了“危险”二字。

    “点到为止。”破天荒地,契律耶在宣布开始前多了一句嘱托,甚或是警告。作为一名神级武者,他不用特意地去感受,就能感知两位选手的差距有多大,作为王爷,他不允许在他面前有人伤了公主。带队门长老不自觉地靠近,也间接地提醒了他,这位一脸冷然的女选手定然不简单。

    门长老显然是坏了规矩,但此时无人过来阻止他。几人也都明白,二公主修为境界不怎么高,却是心高气傲的主,一定是门长老阻止不了她上台,这才跟了过来,防止意外发生。

    “开始。”

    契律耶的右手刚刚劈下,契玉就大步向前。冯秋的眼里有两道厉芒一闪,但立刻消失,身体上锋锐的攻势也随即淡化,只是右手一伸,止住了契玉的攻势,然后一引,契玉的身体就凌空飞下擂台,正落在门长老的一双大手中。

    契玉脸色绯红,怒目看向擂台。门长老则笑呵呵地将他带回到看台上。

    契峰身体向后一仰,全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接着上台的是苗童,门长老见苗童一直心不在焉,在其上台时,屈指对着他的后背弹了一下,苗童的身体一震,终于抬起头,挺起了胸。

    与苗童对阵的是塔克甘翁长老的公子翁长恭。俩人都是铜念境初境的修为境界,不过,苗童的个头比对方矮了一截,从形体和气势上显然是输给了对方。

    面对旗鼓相当的两名选手,契律耶干脆利落地挥手劈下,下令开始。尽管修炼不看人的块头有多大,翁长恭面对苗童还是露出了轻视的眼神,对方比他矮了一头多。他大步向前,同时调动全身的修为,只想一击之下解决问题。

    苗童面对扑过来的翁长恭,眼神却越过他看向蓝天,身上的大红袍鼓荡的同时,两臂在胸前一个交叉舞动,擂台上突然间狂风大作,隐隐地生成两股相互纠缠的柱体,似两只巨龙在缠斗。契律耶眯起了眼睛,同时瞟了一眼远处的门长老。

    前冲的翁长恭一步迈进了旋风之中,身体立刻失去重心,一惊之下,他奋力向前击出一掌,正撞在两只龙头上,擂台上炸起一片白浪,低沉的龙吟声响起,苗童眼中精光一闪,小人的两只胳膊合拢,按下,然后猛然指向擂台下,再看翁长恭,身体一抖,失去的重心突然回来,并将他的身体全部压向地面,重如千斤,刚要反抗,身体一轻,所有的压力全部转换为向外的引力,他的身体就轻飘飘地随风飞走,在擂台下腾起一片烟尘。

    看台上,契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眼神里也满是欣喜:这小不点竟然掌握了狂龙舞的皮毛,难得!难得!

    苗童面无表情地跳下擂台,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得胜后的喜悦。

    接下来,契菲的比赛很顺利,她有幸抽到了一位铁念境后期选手,她自己刚刚踏进铜念境初境,与一位铁念境后期选手对决,还是蛮有信心的。苏达麓也踏入了铜念境武者的行列,但他遭遇到了一位比他早进入铜念境二年多的初境选手,斗得很苦,最后双双跌倒在擂台上,通过裁判长老的判决,苏达麓侥幸获胜。

    第一轮中,王宫代表队还剩下最后一位选手没有比赛,他的次序号是二十五,排在最后。因为大家都不认识他,所以,接下来,王宫代表队都一脸轻松地看比赛,从心里认为王宫代表队的第一轮已经结束了。只有门长老时常回头看一眼坐在最后排的这位脸色异常白皙的少年。这位少年是在来塔克甘的当天被卫光送到王宫,交给门长老的,一路上他没有一句话,与任何人都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苟言笑也就罢了,眼神里时常流露出的深沉与阴郁却让人很不舒服,不自觉地就与他产生了距离感。卫光只告诉了他的名字,叫炎迪。

    第一轮的轮赛很快就到了结尾,二号台的最后一组选手走上了擂台,门长老不动声色地看着炎迪的一举一动,外表平和的他,在看向炎迪时,眼底里时不时地精光闪烁。

    注意炎迪的还有契峰,炎迪一上擂台,他的目光就转向了二号台,不再关注其它赛台的比赛。一直在察言观色的向天问也随着契峰将视线转向二号台。他不明白,契峰为何对这个一脸惨白的少年如此关注,在塔克甘暗中的情报搜集中,根本没有这位少年的踪迹。

    与炎迪对决的是塔克甘铁长老的公子铁阳,铁阳是多年的铜念境初境武者,在塔克甘年轻一辈中,他仅次于向辉,向府中的向荣也不是他的对手。

    二号台裁判契律奇看了一眼双方,挥手劈下,下令开始。铁阳选择了抢攻,周身念气鼓荡,带着冲毁一切的压力,跨步,挥拳,轰隆隆迫向炎迪。因为炎迪没有穿着标志修为的袍子,在上午的淘汰赛中也没有抢眼的表现,铁阳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只想先声夺人,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砰”地一声炸响,炎迪出拳与其对接,铁阳在碰撞中依然保持着前冲的姿势,炎迪却在碰撞中踉跄后退,勉强在擂台边稳住了身体。铁阳见一击奏效,脚下发力,倏然就跟进到了擂台边,念气集聚的右拳再次发力,想直接将炎迪打下擂台。

    然而,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铁阳的一拳打空,身体控制不住,直接飞下了擂台。

    侥幸躲过一击的炎迪莫名其妙地用手挠挠头,向契律奇摊开两手,道:“长老,我赢了吗?”

    契律奇面对这戏剧性的一幕也是无奈地耸耸肩,“当然。”

    “哦。”炎迪木然地跳下了擂台,与刚爬起身,一脸蒙圈的铁阳擦身而过。

    契峰仰靠在宽大的座位上,眯着眼看着台下发生的一切。向天问心道:这小子是运气好,还是在有意藏拙?

    看炎迪一步一步走到最后排坐定,苗童忍不住悄声问门长老,“师傅,他到底是何人?有多强?”

    门长老摇摇头,“他的底细为师也不清楚,至于有多强?为师只能告诉你,明天最后决赛的两个人中,应该有他在。”

    苗童呀然地瞪大了眼睛,“您老确定?”

    门长老默默点点头,“你只要这样想就明白了,大漠斩不可能跑出王宫的掌控。”

    下午的比赛与上午的淘汰赛一样,第一轮中失败的选手不能再上台比赛,剩下的二十五人再抽签上台轮试,失败者可以再上台挑战指定的武者,乱战模式再次开启,直到决出前十名武者。如此一来,进入前十名的选手有过半都带了伤,也有许多武者有了失败的经历,只是按照综合战绩的排序,有幸进入了分组的前十名。

    到了夕阳西下,五个擂台共五十名参加第二天半决赛的选手终于决出,王宫队的苗童、契菲、炎迪三人进入了前五十名。塔克甘队胜出的人数最多,竟然达到了十人。这个也不奇怪,向辉提前将散修中的强者几乎都招揽进了向府。即使是这样,散修队因基数庞大,仍有六人杀入到了半决赛。黑狼部落和吉像部落都是五人。剩余的名额被众多的部落分散,大多只有一两个强者入围,许多小部落一个也没抢到,剩下的比赛时间只能当看客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分解

    入夜,向天客栈五楼客厅,夜黑的身影刚刚消失,三位王爷就被克尔召唤到了五楼。

    通过与夜黑进一步的确定,炎迪与冯秋对决,炎迪的胜算更大。契峰放弃了今夜对冯秋采取措施的想法,一切照常进行下去,只是在比赛的抽签上可以做一下手脚。所以他招来了几位王爷。今天白天,不单契峰观察了冯秋一下午的比赛,夜黑也混在人群中观察赛事。用夜黑的话说:即使炎迪与冯秋同处一个境界,但炎迪进入得早,而且炎迪还是黑武士唯一的四段高手,有着旁人不知的绝杀秘技,冯秋在他面前绝无胜算的可能。暗中征求炎迪的意见时,炎迪也不希望王宫插手此事,他有绝对的把握战胜冯秋。

    按照比赛预先设定的规则,到了半决赛,赛台只保留一个,由抽到一号签的上台守擂,其余的选手按照签号依次上台攻擂,胜者接着做擂主,最终留下前十名作为第三天上午最后的决赛选手。其实,这样的安排原本可以直接决出魁首,但为了第三天的效忠大会是在白天举行,必须留出悬念,不能草草结束。

    契峰现在的安排是,保留两个赛台,五十人分成两组,每组二十五人,分别决出前六名,两组共一十二人参加第三天上午的总决赛。这样安排的目的是将炎迪和冯秋暂时分开,不到总决赛不能让这俩人相遇。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即使是有把握取胜,也不能让炎迪提前遭遇到强大的阻力。

    ……向府。向府中的主要人物全部聚集在此,人们的表情有喜有忧,各不相同。

    向忠与向辉都很兴奋,塔克甘的选手以最大基数杀进了五十强,他们作为领队和参与者当然欣喜若狂。向默然和向天问则神情阴郁,脸色阴晴不定。

    “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向天问道。

    向默然谨慎地回道:“我派人上山搜寻了几遍,确定山上活人死人都没有。”

    “奇了怪了,以这小子的性格来看,若是不死,一定会来找麻烦的,不可能就这么安静地跑掉。”向天问捻动下巴上的几根胡须,沉思着说道。

    “父亲多虑了,服下五步散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救。”向辉不在意地说道,“只是可惜了那块上品紫玉灵宝,不知道这小子死哪去了。”

    “对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是死活都不见,怎可能不多虑?”向天问一脸愠怒。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服下五步散几息之内就得倒下,炎凰乃修炼之人,那么是五十步?或说五百步?”向默然道。

    “最大的可能是两人中一人中毒,而另一人没有与其一道用餐,发现情况不对,带着另一个跑路了。”向忠道。

    “这个有可能。”向天问点头,“马上到城内的各家医馆去查看。”

    “可早晨我派的人亲眼看到他们俩是一齐躺倒在地的,我赶过来时就不见了踪影。”向默然急道。

    “听到脚步声后装死。”向辉肯定道。

    大家一齐点头。

    “希望死的是炎凰。”向天问喃喃道。

    大家再次一齐点头,向辉的眼底深处甚至流露出一丝兴奋的贪婪之光。

    ……第二天的半决赛在万众瞩目下准时开场,看台上,今天的人比昨日更多,塔克甘的百姓,还有从联盟各个部落陆续赶过来的人似乎有个共识:决赛才有看点。

    靠近西面的看台是给普通百姓留得位置,但因为来人太多,那里显得比较拥挤,人流自动分流,到了开赛之时,哪个角落里都有普通的看客,负责维持秩序的塔克甘武者也懒得管理,只要不闹事就成。

    赛场中央,一夜之间,五个赛台去掉了三个,留下的两个赛台东西排列,这样南北的观众可以一目了然。

    抽签开始,每人都要抽两次,一个签决定台号,一个签标有上台的序号。

    苗童到了一号台,与王宫队的炎迪同台,序号是二十三,炎迪的序号是三。契菲抽到的是二号台,序号是十,与她同台的冯秋抽到的序号竟然是一。

    从半决赛开始,选手抽到的台号和序号都要直接公布出来,门长老仔细将两个赛台的选手过了一遍,对契菲说道:“二号台中,你能挑战的不超过五人,不行就弃赛。”

    契菲却摇头,“不,师傅,这样的大赛很少,机会难得,我一定要上台,全当是磨炼吧。”

    门长老没有再说话,对面的看台上坐着她的父王,当爹的没有一句嘱托,他也不必太过鸡婆,看情况再定吧。对苗童和炎迪他什么也没有说。

    两位王宫长老院的长老飞身纵上赛台,三位王爷则到了契峰的身边,成了看客。

    半决赛马上就要开始,喧闹的赛场内渐归寂静,一些走动的人也陆续归座。一位头戴纱巾的姑娘匆匆走到王宫代表队处,将手中的一个纸条丢在了门长老的身上,没有停留,快速离开,随着归座的人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当然,从她出现到消失都没有逃过门长老的视线。作为一位神级武者,当一个陌生人突然靠近你时,你的反应是什么?事实上,那张折叠的小纸片此刻正漂浮在门长老的怀中。因对方是一位姑娘,又匆匆来匆匆去,他才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但这位姑娘最后消失的方向和位置已被他锁定。

    左手伸出,纸条飘落其中,门长老谨慎地展开了这张褐色的纸片:门长老,好久不见,很是思念。时间紧,我不多说了。送纸条给您就一个目的,请阻止苗童上台参赛,最好也能同时阻止王宫特训班的其他人上台,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叫冯秋,此人很危险。请一定阻止苗童上台。

    门长老抬起头,看向二号台,正巧看到冯秋走上了赛台。而克尔也同时起身,召回了一号台的裁判长老,这表示两个赛台不会同一时间开赛,二号台赛完再进行一号台的半决赛。这无疑增加了观看的时长,也让观众的视线有了一个固定的焦点。

    冯秋今日一上台就让赛台上的气氛冷凝起来,她周身膨胀,眼神锐利,长发无风自动,黑色旗帜一般,空中伸展,浪涛滚滚。

    排序二号的是塔克甘邀请的散修樊七,看着在台上目中无人,自我显摆的的冯秋,樊七阴鸷的眼神里透出两点嘲弄:这逼装的,一会儿有你好看。

    冯秋在昨天的比赛中不显山不露水,平庸的很。不知底细的人根本不会将这位长相普通的女武者放在眼里。

    裁判长老似乎也感到了一丝寒意,看到俩人都到了台上,右手一劈,喊了声开始,一步就退到了赛台边上。

    樊七有心给对手一个教训,铜念境中境的一身修为全部释放,一个箭步就跃出了三丈,右手抡起,一股蓬勃的念气带着撕裂空气的哨叫向着冯秋的面门砸去。

    冯秋看天的双眼猛然回转,飞扬的头发突然直立而起,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樊七的右拳。拳未到,念气流已至,冯秋左手起,念气流在她的掌心爆裂,升起一蓬白烟,樊七突然觉得自己的右拳撞到了山石上,很难寸进,刚要换招,一道如山岳般的压力笼罩住了他的身体,“不能动”三个字刚出现在脑海中,他的身体就被一只手攫住,拉近,他骇然地看到对方的一双发红的眼睛就在自己的眼前,“去死吧”三个字从对方的眼中射出,“咔嚓”,樊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臂从肩膀上脱落,血水喷涌,再然后,他的身体凌空飞起,在脱离一双魔爪之前,“刺啦”解体……一道狂风吹过,残体与血水一同被扫向擂台外……

    这特么地,也太血腥,太残酷了,这还是女人吗?整个赛场内一片寂静,裁判长老也呆愣在原地。

    向辉的脸色很难看,他也在二号台,排在第二十位。塔克甘的十位选手有九位都在二号台,之前他还十分欣喜,认为二号台除了塔克甘的选手,基本没有很强大的存在,金玺与白圣这些人都在一号台。现在,突然冒出的这一位……不对,她叫冯秋,是疯魔子的女儿,她住在塔克甘,她应该属于塔克甘队,为何跑到了散修的行列?

    三号选手迟迟没有上台,当裁判喊出名字时,向天问的脸色走向了阴郁,临到向荣上台了。向荣本就不是樊七的对手,此时上台不是白送死吗?然而,令大家意外的是,向荣提着一把剑,脚步沉稳地走上了赛台。刚才他沉浸在血腥的恐怖之中,忘记了自己的序号。

    裁判长老看了一眼向荣,对冯秋道:“点到为止,不可轻易伤人性命。”这已经是最直接的警告了。

    冯秋不为所动,裁判长老没有再啰嗦,挥手劈下。比赛的规则里说得明白,参赛者生死自负,你敢上台就要有受伤甚至是死亡的自觉性。

    向荣挥剑斩向冯秋,剑气划破空气,凛冽而又冰冷。冯秋依然站在原地,当剑尖距离她的胸前咫尺之时,她突然起脚,“砰”地一声,向荣带着他的剑一起飞下了擂台。

    嗯,这个好。裁判长老下意识地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他很怕再在他面前上演一次肢体分解。

第二百二十八章 也许是什么

    二号赛台接下来的比武是在不断发出的“咔嚓”声中延续下去的,所有上台的选手不是废就是残,冯秋似乎把对整个世界的恨都发泄到了这些选手身上,给裁判长老的唯一一个感觉就是“冷”,这个年岁不是多大的女人身上太特么地冷,从里到外的冷。

    比赛进行得很快,所有上台的选手没有能施展出第二招的,转瞬就到了第二十位。中间有两位选手放弃了比赛,其中一位就是契菲。虽然她已经看得脸色发白,碍于面子,她还是要坚持上台,但门长老下了死命令,并用一句事实来安慰她,道:“台上的女人是个疯子,你与疯子过招,赢了又有何用?”

    向辉一脸阴沉地走上了赛台,现在塔克甘所有的希望都落到了他一人身上,前面折了七个,剩下的两个根本指望不上,在决赛中都是陪练的主。

    他承认冯秋很强,但再强也走不到自己的前面去。这个女人只是彪悍些,凶狠些罢了,欺负比自己境界低的选手用的着这么残酷吗?无非是先声夺人,妄想吓住后来者罢了。

    “你很狂啊。”这是向辉上台后的第一句话。

    冯秋依然看天,没有理睬他。

    “你这个叛徒,从你的父辈起就将家安在了塔克甘,你却将名字写进了散修队,在你死之前要记牢你对塔克甘所犯下的弥天大罪,你杀了一个伤了六个,他们代表的可都是塔克甘。”

    冯秋的眼神终于转向向辉,只是眼里的内容很令向辉抓狂。轻蔑,讥讽,甚至还有怜悯。

    裁判长老很及时地劈下了右手,冯秋这次主动上前,一步跨出,眼神里除了冷酷,再也没有了其它内容。

    向辉也大步向前,整个身体开始膨胀,右拳的念气流噼啪作响……奔跑中俩人同时挥拳,“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赛台都随着两拳的相交而颤抖,白色的气浪翻腾,撕裂了空气,遮蔽了阳光。

    冯秋直立不动,仔细看,她的脚下有半尺多的划痕,而向辉则连续后退了三大步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向辉的心内一紧,不交手不知道,这以亲身体会后,他才惊觉到对手有多强,境界……向辉体内翻江倒海,强忍住一口逆血没有吐出来。

    他骇然地看向冯秋,她的眼里依然写着“冷酷”二字。

    北看台,契峰身后的向天问已经站了起来,他不单关心向辉的安危,更担心大漠斩的不保。

    “你……你到了铜念境上境?”向辉发出了他的疑问,完全是下意识。他绝对不能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竟然能走到这种高度。

    他的一问也令裁判长老吃了一惊,她很强已经反复被证明了,但他从没有将这位凶狠的女人的修为往后期上去想。

    “所以,你死也死得瞑目了。”冯秋头一次开口,声音与人的气息一样,异常地冰冷。话落,不待向辉再有何反应,一步跨出的同时就是一记重拳,拳风撕裂开空气,在虚空中疾速递进,“砰”地一声将向辉砸瘫在地,不等裁判长老有何反应,冯秋浑实的大腿猛然一个抖动,“嘭!”一声闷响,就见向辉的头颅在脖子上急速地转了三圈,血水随着飞舞……

    “混蛋!”契峰身后,一道带着滔天怒火的身影凌空而起,疾速飞向赛台,契峰一挥手,三位王爷同时发动,在向天问落地的一瞬间,三人的身形同时挡在了前方。

    向天问悲伤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向辉,又怒目扫了一眼冯秋,转身飞了回去。

    冯秋笑了。何曾相识的一幕啊,想当年,在紫山帝国组织的比武大赛上,当白凰将她举起之时,自己的母亲也是如向天问这般疯狂,心碎,而又无奈啊。哈哈哈,今天姑奶奶将这一幕重演,送给这在场的所有人,品尝吧,哈哈哈。

    向忠过来收走了向辉的尸体。而冯秋也跳下了赛台。在她干脆利索的铁血手段下,二号台的半决赛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五位选手不用上台,直接就进入到了总决赛,原因是,除冯秋外,所有上台比赛的武者都不可能再参赛了,不是死就是伤,伤也不是轻伤,胳膊腿几乎没有囫囵的。

    赛事演变成如此状况,进入到总决赛的几位选手也无法得到喜悦的感觉,这不是他们拼来的结果,只是抽签的运气好罢了。

    另一位王宫长老院的长老飞身上了一号赛台,门长老看了看苗童,道:“你今天没有上台的机会了。”

    苗童不服道:“哪有自己的师傅这般瞧不起自己的徒弟的。”

    门长老摇摇头,“你的序号是二十三。”

    “……师傅是说二号台的状况也会在一号台出现?”

    门长老点点头,“看吧,也许比二号台结束的还要快。”

    “你指的是……”苗童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是的,就是他,炎迪。”

    苗童突然道:“师傅,您老高寿啊?”

    门长老被问得发愣:“啥意思?为何突然问起为师的岁数?”

    “您都这个岁数了还与小姑娘玩猜字的游戏,不觉得幼稚吗?”

    门长老神情一滞,然后举手就在苗童的头上弹了一下,“臭小子,是不是为师不将字条的内容告诉你,你就要给为师身上泼粪啊?”

    “嘿嘿。”苗童挠头,“憋了一场赛事了,您老也不肯吐出一个字,那个带面纱的女孩是谁啊?”

    “嘘。”门长老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开赛了,这可是身着暗红袍,正儿八经的少年天才。”

    苗童看向赛台,一号台排序一号的赫然是黑狼部落的金玺。他一身暗红袍,傲然而立。

    排序二号的是一位来自小部落的武者,一身大红袍也格外显眼。没错,在他的年纪能够走到铜念境已经是天才了,所以,他愿意身着代表高级武者的大红袍来宣示自己的骄傲,正如他对面站着的金玺。

    随着裁判长老的右手劈下,俩人一起前冲,砰砰啪啪的声音随着俩人快速变换的身形不绝于耳,赛台上气浪翻滚,白雾蒸腾,但持续的时间不长,一个火红的身影从白雾中飞出,落在了台下。

    金玺傲慢的身形更加挺拔,巍然屹立在赛台上,非常俊美。

    王宫代表队的看台上,苗童只感到身后有一阵风掠过,一道身影真的如风一般直接刮向了赛台。炎迪上台了。许是受到了二号赛台的影响,或是决赛带来的压力,一直低调的炎迪此刻也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周身布满了冷酷。他的冷不同于冯秋,是由内而外的冷,还带着一丝看不透摸不着,令人心生恐惧的黑暗力量。

    金玺瞳孔收缩,盯住了炎迪。这个陌生少年身上突然间展现出的一种寒冷而又神秘的力量令他心生畏惧。

    他到底是何人?他很强吗?

    回答金玺的是一道虚幻的黑光,随着裁判长老右手的劈下,金玺眼前一花,接着就在胸口剧烈的疼痛中起飞了,“嘭”地一声砸在台下的地面上。

    看台上响起一声怒喝:“该死的畜生!”金彪站了起来,但没有移动身体。

    苗童瞪大了眼睛,“我竟然没有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就结束了,如此看来,这次比武大赛的魁首定然是落在我们王宫赛队了。”

    门长老点点头,“是的。”又忽然摇了摇头,“也许……”

    “师傅,也许什么?是因为冯秋吗?”

    门长老笑着摇摇头,“看吧,很精彩,半决赛马上就结束了。”

    果然如门长老所料,随后的比赛中,上台的选手都比赛着看谁飞得更高,飞下台的速度更快。只要一个照面,炎迪立刻送对手下台,而且恰到好处地为对手留下一口气,却没有能力再上台挑战。当将第二十位选手扫下擂台后,炎迪与冯秋一样,潇洒地跳下了擂台。

    半决赛仅仅用了半上午的时间就结束了。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契峰不得不站了起来。他一开口,声音立刻控制了整个赛场。他先表扬了参赛选手的比武精神,然后就是安抚,特勒联盟排在前三的大部落,有两个部落在今天遭遇了劫难,一死一伤,死得还是地主家的孩子,契峰一边安抚,一边在心中体会此刻就站在他身后的向天问的感受。此人作为赛事的地主,除了操心赛事的筹办和接待外,还要挖空心思地广揽人才,为此不惜暗中与王宫作对,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到大漠斩。可结果是什么?一场空!呜呼!哀哉!

    安抚完了就是鼓励,最后是寄希望于明天的总决赛,定然是更精彩,更激烈,更刺激。

    ……赛后,西城疯魔子的家里。

    疯魔子对冯秋说道:“简单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今晚到城外过夜。”

    冯秋正想在床上靠一靠,以消解一身的疲劳,听疯魔子如此说,不耐烦道:“我身上不舒服,哪也不想去。”

    “傻孩子,你刚刚杀了塔克甘尊长老的公子,他今夜不会放过你的。”

    “来吧,姑奶奶在家接待他。”

    疯魔子摇头,“他是神级武者,你娘是准神级,差了一大截呢。再说,整个塔克甘的力量他都能调动起来,当然,这个老娘不在乎,只是,我们不能为此耽误了明天的决赛,大漠斩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大漠斩到手,老娘一定陪着你在塔克甘杀个天翻地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跑哪去了

    下午,向天问没有陪契峰,直接回府。

    仅仅只过了一夜,向府由充满希冀的欢乐走向了绝望的冰冷。向天问让人将向辉的尸体摆放在前楼的大厅中,他自己就陪坐在儿子的身边,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夜晚来临,向天问站了起来,对向忠道:“你陪我走一趟。”

    向忠点头。不用问他也知道向天问要到哪里去,让他陪着走一趟是因为他知道疯魔子的家在哪里。

    ……王宫参赛队住在南城的一个规模中等的客栈内,缠了门长老一下午的苗童终于在傍晚时分见到了那张纸条,读第一遍时,他有点诧异地抬头看向门长老,门长老没有表示,他接着继续读,突然跳了起来,一脸的兴奋,“开始我想差了,我在想哪个女孩认识师傅也认识我呢,原来那个女孩只是个送信的,哈哈哈。”

    门长老向他翻了个白眼,“你不要用你那少年的心思来度为师,在为师眼里早已不分什么男女老幼。”

    苗童做了个鬼脸,“可是,师傅,凰哥为何不来见我们呢?他在暗中看到了我们,可我却没有看到他,这不公平。”

    门长老神态严肃起来,“还能有什么原因?不方便露面呗。”

    “不方便露面?”苗童锁紧了眉头,“是因为诈死离开王宫那件事吗?”

    门长老没有说话。

    “凰哥一直在拉莫山,这次下山只是为了观赛,还是……”

    苗童的话没有说完,门长老突然转身,对着房间外喝道:“什么人。”

    随着门长老的喝问,房间门自动开启,炎迪一脸微笑地走了进来。他先向门长老施礼,然后走向苗童,“苗师弟……”看着是要与苗童打招呼,右手一探,苗童手中的纸片就到了他的手中。

    就在苗童惊呼一声,要去抢夺的过程中,炎迪已经看完了纸片上的内容,然后顺手就还给了苗童。

    “你!你这人太无理!”苗童因愤怒脸色绯红。

    门长老眯起了眼睛。

    “我只是好奇罢了。”炎迪依然保持着他平时很少见的微笑,“果然是他,好,很好。”

    “你什么意思?你是谁?你认识我凰哥?”苗童情急之下,连声质问。

    “呵呵。”炎迪再向门长老施礼,随即离开了门长老的房间。

    想念白凰的不只有苗童,炎迪与他一样,这几天一直在留心观察,希望能在赛场中见到白凰。今天,当那个头戴面纱的女孩出现在王宫代表队的观赛台前时,他就注意到了,当然也看到了她抛纸条给门长老的举动。从今天下午开始,他在客栈中一直在等,等待那个人的出现,终究没有等到时,他选择了进屋,一探究竟。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一定会出现在赛台上的,我等着你。”炎迪在走廊上边走边在心中与某人对话。

    门长老的房间内,苗童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什么意思吗?”

    门长老依然眯着眼睛,许久才道:“明天的决赛热闹了,这位应该是在盼着与你的凰哥交手。”

    “那凰哥会不会有危险?这个人太神秘,太可怕。”苗童的脸色瞬间变白,“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阻止凰哥上赛台。”

    “这只是为师的一个猜想,你的凰哥能不能上得了赛台还不清楚,毕竟他没有参加之前的淘汰赛和半决赛。”

    “嗯,最好他上不了赛台。”

    ……总决赛的日子来到了,可能因为昨天的半决赛太过残酷和诡异,今天赛场内的气氛有点压抑,几乎看不到一张笑脸,都神色沉静,满怀心思地望着孤零零的一座赛台。

    契峰和几位王爷准点出现在看台上,令人意外的是,尽管向天问脸色暗沉,眼中充血,但还是出现在了看台上。契峰主动向他点头示意,并没有因为他不到客栈恭候的失礼行为而不悦。

    直到总决赛的抽签开始,冯秋才在疯魔子的保护下来到赛场,她们的出现令向天问怒目圆睁,呼吸粗重,大有爆发的征兆。契峰及时地回望他一眼,勉强止住了向天问的冲动。昨夜,他与向忠在疯魔子的家里守了一夜,直到天色转亮才离开。不能手刃冯秋,向天问失子之痛无法缓解,此刻的心中如火焚烧,眼中的红色渐渐走向炽盛。心道:老夫就等到大赛结束吧,无论你是输是赢,老夫都要亲自灭了你,不然,老夫无法送走我的儿子。

    向天问重重出了一口闷气,忍不住扫向塔克甘代表队的赛台。他真的不想再看向那里,可是没能忍住。那里已经没有了向辉的身影,庞大的队伍去掉了一半,剩下的基本上是看客了,向忠孤独地坐在前方,一脸灰暗……那是……向忠突然站起来了,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个光头小子……

    向天问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用手揉了一下眼睛,下一刻,他的心狂跳起来,在确定是惊喜的狂跳之后,纵身而起,飞向了对面塔克甘的看台。

    契峰的视线也随了过去,当一个光头小子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后,他的眼角下意识地抽动起来。契韦戈惊异道:“那不是炎凰吗?这小子……”

    “臭小子,你跑哪去了?”这是向天问落地后的第一句话。虽然眼神里的红色炽盛的吓人,但语气和神色都充满了惊喜和亲切。

    本来被忽然出现的白凰吓呆了的向忠,在向天问的出现后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神色立刻活了起来,“就是啊,你一消失就是好几天,尊长老天天记挂着你,每天都派人四处找你,若是你在,向公子也不会……”

    “我就在向府的后山上啊。”白凰笑呵呵地回答,“那天吃过早餐我有点困,在屋内躺了一会儿觉得憋闷,然后我就到了后山上,一直睡到今天早晨。不知道比武大赛完没完,就赶过来看看。塔克甘的战绩如何?我咋没有看到向公子?”

    向天问和向忠的脸色一暗,向天问突然转向向忠道:“快去为燕公子抽签。”

    向忠也反应过来,立刻向抽签处跑去。

    向天问转头观看,“那个女娃……”

    “她身体不舒服,没有来。”白凰淡然道。

    向天问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向忠气急败坏地跑了回来,“尊长老,裁判组拒绝我们为燕公子抽签,说燕公子没有参加淘汰赛和半决赛,这对其他选手不公平。”

    “不公平个屁!”向天问突然暴怒,转身就掠向了抽签处。

    白凰眯眼看向他的背影。

    抽签处立刻响起了向天问的咆哮声。

    北看台上,契峰蹙眉沉思,随后对契律耶道:“向天问已经疯了,比赛事小,别坏了王宫的大计。告诉克尔放行。”

    契律耶纵身而起,刚刚落到抽签处,就听“啪”地一声脆响,向天问一巴掌抽在了克尔的脸上。

    契律耶立即落在了俩人之间,背对向天问,对捂着脸,嘴角滴血的克尔道:“陛下口谕,只要报过名的选手都可以抽签参加总决赛。”

    契律耶不管克尔,随后转身,客气地对向天问道:“尊长老,我们回看台吧,陛下等着你呢。”

    向天问余怒未消地瞪了克尔一眼,随着契律耶一起飞回到北看台。在座位上一落座,原本阴沉的脸色上竟然有了几分光彩,似回光返照般艳丽。

    万众瞩目下发生的一切,不用传播,都看到了,这也让大家把目光都聚焦到了塔克甘的看台上,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一个光头小子突然出现在这里而引起的。他是谁?

    吉像部落的白圣看到这个身影时,脸色转瞬变白。他的神色转换没有逃脱白头翁的眼睛,他道:“怎么,你认识他?”

    白圣点头又摇头。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白头翁低声训斥道。白圣在十二人的决赛名单中,这还没上场就白了脸,不能不让人心生忐忑。

    “他就是那位燕公子,我与金玺偷着上山会过他,他很强。”白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胆怯,更多的是无奈。

    白头翁神情一滞,却没有再说什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原本,在他和金彪看来,此次比武大赛的魁首也就是在向辉、金玺和白圣几人之中争夺,可现实是,死了一个,重伤一位,剩下的这一个是半决赛的抽签顺序决定的,这还没上台就已经气馁了。

    王宫代表队的看台上,苗童瞪着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处那个光头小子,就连门长老叫他都没有听到。

    “是……吗?”苗童喃喃道,“为何是光头?为何那么黑?”苗童慢慢站了起来,“……为何出现在塔克甘赛队?”

    白凰此时转过了身,正巧看过来,对着苗童露出了一口白牙。苗童腾地冲了出去,身后却有一双手直接将他拽了回来。

    “师傅你放手,是是是凰哥。”苗童急得大叫。

    “待着,他过来了。”

    苗童看去,白凰脚步轻松地向这里走来。

第二百三十章 苗童是我的徒弟

    这天的早餐很丰盛,连娃为俩人碗里都盛了粥,“今天是开赛的日子,就连早餐也比平时丰盛。”她一脸微笑。比武大赛也是她盼望的节日,自小憧憬,今天终于可以亲临现场了。

    白凰手握汤匙轻轻搅动稀粥,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气,“今天这粥的味道有点特殊啊。”

    “是吗?我尝尝。”连娃拿起汤匙在碗里盛满,慢慢送到嘴边,没有吹气,而是掀动好看的鼻子闻了闻,“你的鼻子是好用,是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说着就要往嘴里送。

    “等一下。”白凰下意识地阻止道。

    连娃眨动好看的大眼睛,疑惑地看向白凰。

    看着连娃的眼睛,白凰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还是我先品尝一下味道吧。”说着就将盛满热粥的汤匙送到了嘴里。

    今天清晨,至他们一回到向府,白凰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仔细看,哪里都与之前一样,白凰心道可能是自己的一种心理作用,毕竟今天是比武大赛开始的日子,尽管自己并不太在意比赛的成绩,可就要见到苗童,心境自然有所不同。直到丰盛的早餐送到,再闻到这股不该有的香味时,白凰心中之前出现的异样感觉顿时转化为警觉:这味道好熟悉啊。

    “咋样?你说话啊,还让不让我喝粥了?”连娃撒娇道。她之所以擎着汤匙迟迟不肯品尝,除了相信白凰不会无的放矢之外,也对这粥中突然出现的香味儿起了疑心。粥的香味儿本该来自于米香,为何今天突然加了香料?

    一口热粥进到嘴里,白凰的神情微微一滞。他之前是个病秧子不假,但毕竟生长在灵药世家,一旦态度端正起来,好多东西都能从记忆中搜寻出来。

    “噗!”白凰歪头将嘴里的粥吐到了地上。

    连娃的脸立刻绿了,手中的汤匙一抖,热粥重新回到了碗里。

    “仔细闻一下,是不是所有的饭菜中都有这种淡淡的香料味。”白凰道。说完,他就端起一叠小菜放到鼻子前闻起来。连娃也立刻照做。

    一会儿之后,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到了一起。

    “这种香料叫芬茶,做汤时有人喜欢加一点提味。”白凰道。

    “有……毒吗?”连娃似乎不愿意说出那个毒字。

    白凰摇头,“芬茶无毒,但……放它的目的是为了遮味的,我不敢确定饭菜里还放了哪种东西,可显然我们的早餐不能吃了。”

    “这是为什么?”连娃瞪圆了眼睛。

    白凰沉思着怎么回答连娃,突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神识也告诉他,有一个熟悉的人过来了。他立刻向连娃比了一个手势,并率先倒地示范。连娃心领神会,如白凰一般倒卧在地,闭紧了双眼。

    来人在门口驻足了一下,没有停留就走开了。白凰立刻起身,边启动心意相通,将连娃绑定在自己的背上边说道:“为了避免纠缠,我们现在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免费的早餐从此就结束了。”连娃在他的背上幽幽道。

    “是的,免费的东西永远不可能长久。”白凰说着就冲出了房间,这次他没有走后窗,而是从前门冲出,似一道轻烟飘过向府的围墙,风一样回到了熟悉的山巅。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在山巅上连娃鼓着嘴问道。

    “开赛的第一天是淘汰赛,我们不去也罢,就在这里休息吧。”白凰道。

    “这里?”

    “来搜山的定然没有神级武者,他们发现不了我们。休息够了我们再想办法弄顿午餐或晚餐。”白凰神情轻松。

    结识白凰之前,连娃是个有主意的女娃,而与白凰待在一起后,连娃渐渐习惯了少用脑或不用脑。不过,在她闭目养神之前还是再次提出了之前的疑问,“凰哥,向府为何突然这样对我们?”

    “既在预料之外,也在预料之中。”

    “怎么讲?”

    “事情总在变化之中,向府迫于强大的压力,或是不需要我们了,这都是原因。呵呵,我并不感觉非常意外,我每天带着你在这山巅修炼,除了我自身的特殊原因外,躲避向府的暗中伤害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现在,在这个世上,我能够真心相信的人没有几个了。”

    连娃眨眨眼,“我算是一个吗?”

    “当然,因为你现在离不开我。”

    “哼!”连娃生气了。

    白凰很想跟一句:我只不过说出了残酷的事实罢了。但想到连娃的单纯,他忍住了,不想在她的心底里播种下恶的种子。

    开赛的第一天,他们俩就在向府的后山上度过,在白凰的施功下顺利地躲过了向府的几次搜山。这也进一步证实了向府下毒的举动。

    第二天,白凰与连娃乔妆打扮了一番,直接来到了比赛现场。当白凰在赛台上见到冯秋的身影时,他立刻想到了“危险”二字,他可以忽略其他人的生死,绝对不能不顾苗童的安危,所以就急匆匆手书了一封短信,让连娃送到门长老的手中。

    至于冒险来到比赛现场,为了见到昔日好友苗童,这个连娃可以理解,但当第三天的决赛,白凰欲以真身现身赛台时,连娃第一次认真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凰哥,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之前你与向府有约定,有他们帮助你,保护你,勉强你还有个退路,现在,向府已经放弃了你,而暗中要伤害你的力量又是那么强大,你一旦现身,四周全是敌人,你再强也无法安然脱身。苗童弟弟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们现在完全可以离开这里了。如若不然,你也可以暗中与苗童见一面,万万不可冒险上赛台。”

    “你说得都对,按理我也应该这样做。可是,现在要得到大漠斩的是我,所以,我必须走上赛台。”白凰神采奕奕,眼神坚定。

    “你要得到大漠斩?”连娃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凰肯定地点头,“我的紫玉剑已经消失,我需要一件上品的兵器,大漠斩传说来自于仙界,品质正合我意。”

    “可是……”

    “危险一定有,很大,我们要规划一下。明天一早,我先送你出城,然后再回到赛场。大漠斩到手,我立刻出城与你相会,然后,我们逃之夭夭,呵呵。”

    “可是……”

    白凰摇头,“如若没有向府向我们下毒一事,我不会想到要夺取大漠斩自用。他们背信弃义在先,我出手不再有心理障碍。这是其一;再者,我要让有些人的希望彻底落空,而且……”白凰淡然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笑得平静而又认真,“从希望到绝望,从绝望再到希望,最后再落回到绝望,这将是怎样一个美妙的过程呢?”

    “你……”

    “如若我们不警觉,现在很可能已经被毒死了。”白凰脸上冰冷如霜,“赛台上,如若让我遇到冯秋,我会留她一命,她为我清除了一个阴险小人。”白凰身体在一瞬间膨胀,紫金色的芒光自他的双臂一直延伸到头顶,甚至双眼也发散出令人恐怖的紫色芒光。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发作了,似乎已到了忍耐的极限,稍有碰触就将全面爆发。

    突然看到连娃变白的一张脸,白凰的神情立刻恢复到平日里的温和面容,“第一,我会躲避危险,按时与你相会。第二,我一定能夺得头筹,赢得大漠斩,且不在带伤的。第三,我永远不会与你翻脸,除非,哦,没有除非,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一定帮你完成。明天或许就会找到一些答案。”

    连娃却摇了摇头,“我很难理解世事的险恶,就连克拉亚部落被灭一事我也经常恍惚,觉得那只是一场噩梦,而不是事实。不过,我现在唯一清醒的一点是,我不能离开你,一刻也不成。你说过,我之所以还是被你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就是因为我离不开你,那好吧,你到哪我就在哪,明天我与你一起到比赛现场。”

    白凰一脸无奈,“那会增加我们俩的危险。到时很可能是一场惊天大混战。”

    “我不会出现在你身边,但一定要在赛场看你比武,绝不离开。”连娃坚定地点点头,“对,绝不离开,我有一个预感。”

    “什么?”

    “一旦与你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连娃说得很认真。

    白凰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们得定个规矩,一旦混战开始,你不能离开我身边五十丈之外。”灵功立在三层,心意相通的距离也延长了。

    连娃点头,“不要把我当成负担,我不笨,很聪明的。”

    俩人一起笑了起来。

    ……感受着人群中那道温暖的目光,在决赛开启的前一刻,白凰信步向另一个目标走去,苗童在门长老的手中已经蹦了起来,一改往日的沉静。

    契峰眯起了眼睛,注视着远处那个小不点。与他同视线的还有三位王爷。克尔捂着半边脸,脸色暗沉地走了过来,恨恨地扫视一眼契峰身后的向天问,矮了身子向契峰请示道:“陛下,开始吗?”他有很多话要说,但众人面前,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契峰依然看着远处的那个小不点,许久没有开口。

    王宫赛队的看台前,苗童与白凰抱在了一起,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直到门长老将苗童从白凰身上拽开,他才来得及说话:“我以为这次看不到你了,你咋变成黑泥鳅了。”

    白凰笑着与门长老打招呼,门长老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来了就好,苗童看到你又活了。”

    白凰与契菲打招呼,契菲矜持地点头,而契玉不等白凰招呼她,主动道:“你就是偷吃本公主锦鸡,然后诈死跑出宫外的那个活死人?咋成了光头黑泥鳅了?嘻嘻。”

    白凰向她做了个鬼脸,并不在意。他的目光上移,与一道阴沉冰冷的目光相遇,炎迪正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他。

    看到这道目光,白凰眯起了眼睛,体内有一道廪气在发酵,膨胀。

    离开赛时间很近了,白凰心中记挂着要事,逐收回目光,退后一步,并看了门长老一眼。

    门长老心领神会,向前跟了一步。白凰压低声音道:“决赛中苗童就不要上场了,另外,大赛结束后也许会发生点什么,希望门长老能看住苗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你这是在提前告别吗?”

    “我只知道,苗童只有跟在您的身边才是安全的。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无论走到哪里,苗童是我唯一的牵挂。”

    “苗童是我的徒弟。”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漠斩再现

    契峰终于点了点头,克尔挥手,号角与战鼓一同奏响,赛场内的气氛立刻走向激扬。契峰站了起来,双手向天,缓慢而庄重地落下,众人的视线中,契峰平端着的双手中,一柄不似刀不似剑的神器凭空出现。古拙的造型,暗沉的色调,不华丽,不传奇,但众人分明感受到了一种磅礴的气势自其身中发散而出,压迫呼吸,禁锢心跳。

    赛场内,众人沉重的呼吸声汇聚成一片欲望的海洋,大漠斩就在这片海洋中漂浮,远离契峰的双手,悠悠落向场中央巨大的赛台上,赛台北边有一个架子,大漠斩如长了眼睛一般,稳稳地落在了上面,静止不动。同时静止的还有号角与鼓声。

    “大漠斩就在那里,”契峰高亢的声音突起,“特勒联盟的少年英雄们,它属于你们,勇敢地夺取它吧。”

    赛场内响起了狂暴的欢呼声,这是压抑之后的尽情释放,声浪甚至超过了刚刚落下的号角与战鼓的合奏声。在这一刻,大家亲眼目睹了大漠斩,传说终于变为现实,王宫没有欺骗大家,大漠斩真真切切地出现了。

    向天问眼角充血,如嗜血的野兽一般死死盯着赛台上的那柄大漠斩,恨不能用眼光将其融化,卷走。

    白凰是第二次看到大漠斩,毫不夸张地说,万众之中,只有他一人是亲自体会过大漠斩的杀伤力而依然活着的,那时,他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虽然被爆裸,却没有畏惧,更多的是狼狈与滑稽。而今再次见到大漠斩,他的感觉中却有了一丝凝重,为自己当时的不识货而后怕。因他从大漠斩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异样,这种异样是一种未知的强大力量的组合,是一种收敛,聚合,蓄势待发。他看向人群中的疯魔子和冯秋,他不明白,这种仙器是如何落在这对母女手中的,现在又如何归了王宫所有。但他很庆幸的一点是,当年使用它的是冯秋,如若换做契峰一样的高手,十个自己也魂飞魄散了。

    随着大漠斩在赛台边架子上的落定,契峰的情绪也处在了高亢之中,一句鼓动的话语讲完,他大手一挥,一道金黄色的帷幔从天而降,遮蔽了赛台边架子上的大漠斩。他的这一手令一干人等骤然色变,帷幔是柔软的绸缎,在他手中竟然如此听话,可见当今的国王陛下是何等的修为,其实力昭然若揭。

    两位王宫长老院的长老一起飞到赛台上,标示总决赛的正式开始。克尔嘶哑着嗓子,宣布了总决赛的名单和序号,因白凰的加入,总决赛的人数变成了十三位,而白凰的抽签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在他之前,十二位决赛选手都已抽签完结,他顺理成章地排在了第十三位,也是最末位。

    告别依依不舍的苗童,白凰信步走回到塔克甘赛队的看台前。与向忠点点头,白凰坐在了他的身旁。他在心中默念着几个人的序号:白圣第一,冯秋第五,苗童第九,炎迪第十,……总决赛与半决赛一样,由序号第一的先上台守擂,从第二位开始攻擂,胜者是新的擂主,依次排下去。夺得守擂资格的选手有选择临时下场休息的权力,此时排在他后面的选手就要走上擂台充当守擂者。

    尽管白圣的脸色很不好,还是骄傲地站在了赛台上。作为一名少年天才,他不允许自己临阵脱逃。这些人很强,但他也不弱,没有战斗就没有比较,没有比较就不能认输,不就是残酷与凶狠吗?本公子也不是吃素的,嗜血是大漠人的本性,那就比比看了。

    序号第二的是一位铁念境后期选手,也是唯一一位进入总决赛的铁念境武者,他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但更多的是靠运气走进了决赛。面对一身暗红袍的白圣,他的脸先白了,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进攻还是防守,神情有点呆滞。

    “开始了。”其中一位裁判不得不大喝一声,提醒这位木讷了的选手。

    白圣在心中摇摇头,大步迎了上去,他不想在这样的选手面前浪费时间。经过裁判长老的提醒,这位选手终于有了反应,右手一挥,后背的长剑就到了手中,随即抖了一个腕花,长剑发出几道耀眼的匹练,罩向了迎面而来的白圣。

    白圣脚步不停,挥拳砸进,一团念气与长剑发出的匹练相撞,“嘭”地一声闷响,匹练消散,长剑飞走,在这位选手呆愣的瞬间,白圣的左拳如山岳般接替了右拳,“砰”地在其前胸炸裂,这位铁念境选手身体后仰,贴着擂台的地面疾飞而下,冲下擂台,在地上腾起一片暴怒的尘土。

    白圣干脆利落地赢得了第一场比赛,此时他可以选择跳下擂台休息,但他选择了继续留在台上守擂,他也在心中默数着所有选手的序号,还不到他休息的时刻。接下来,白圣一口气又干翻了两位铜念境初境的选手,不待序号第五的冯秋上台,他就率先跳了下去。他选择了休息,实际上是避让,让这位疯子先疯狂一番,待到合适的时机他再上台。

    冯秋脸色冷漠地走上赛台,扫了一眼黄绸遮盖的木架,然后就看向了天空,一幅目中无人的画面定格在赛台上。

    没有人上台,六至八都选择放弃,苗童脸色绯红地欲挣扎上台,却被门长老死死拖住,如此就到了序号第十的炎迪。

    炎迪淡然一笑,站了起来,他没有道理惧怕这个疯女子,他准备上台。突然,北看台上响起一道高亢洪亮的声音,契峰开口了,“这就是大漠子弟的风采?这片大漠上的祖先告诉我们,勇敢与无畏才是大漠子弟应有的情怀,畏惧,怕死不配做一名大漠的武者。”他不得不开口了,预算中没有白凰的加入,那么,决赛中炎迪或早或迟与冯秋相遇都无所谓了,那些个选手都是陪衬。但现在有了白凰这匹黑马的加入,炎迪夺魁的道路上就多了一份巨大的障碍,那就要谨慎对待了。众目睽睽之下,既然白凰的序号已无法更改,那就要让冯秋在与炎迪相逢之前多一些障碍,最好与人拼杀个你死我活之后再与炎迪交手,使炎迪能以最少的代价击败冯秋。

    契峰说完,狠狠地瞪了克尔一眼,克尔心领神会,立刻高声宣布道:“我以总裁判长的身份宣布,取消守擂者下场休息的规则,如若下台就视为自动放弃继续比赛的资格,给你们十息的考虑时间。”

    契峰在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克尔有时一根筋,但在揣摩他的心思方面却是别人无法比拟的。

    白圣的神色难看而又难堪,若要上台,只能从他开始,那么,他就要在决赛中第一个面对这个疯女子。白头翁眯起了眼睛,先看契峰,又看克尔,最后将目光落在赛台边的黄绸上,脸色在黑白两色中来回转换。他既担心白圣的安危,又记挂着大漠斩,毕竟白圣已经杀进了总决赛,能不能战胜这最后的几个对手,谁也说不清,放弃就意味着与大漠斩永远无缘了,但……

    白圣缓缓站了起来,面对白头翁担心的目光,低声发狠道:“没有试就认输,我死也不甘心。”

    白头翁闭上眼,点了点头,“活着是为父最大的的祈盼,尽力就够了。”

    白圣左手一提暗红袍,如一道流星般掠向了赛台。契峰带头,整个赛场内发出了一片震耳欲聋的的掌声。

    冯秋难得地收回了看天的目光,在白圣的身上认真停留了一会儿。她早已是一位成熟的女人了,却从少女起就没有对男人发生过兴趣,她的生活中没有多余的光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仅有的一丝快感都是从复仇和杀戮中得来。而这一刻,面对不畏死的白圣,她从心底里突然生发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对面的少年白净,挺拔,非常俊朗。她冷漠的目光中露出一点温柔,似母老虎面对自己的幼崽。

    “开始。”裁判长老不识时务地下达了开始的命令。

    白圣脸色苍白,却鼓荡起冲天的战意,一步跨过三丈,右拳带着庞大的气柱,轰然砸向冯秋。冯秋眼神一跳,那点温柔一闪而逝,凶光咋起,却在一瞬间又消失。

    “嘭!”一声闷响,白圣的右拳在冯秋的左掌中爆响,白圣踉跄后退,冯秋岿然不动。白圣稳住脚步,咬牙继续进攻,如此三次,白圣的小脸苍白中走向绯红,羞愧与激荡的气血一起涌上他的脸面。在冯秋的眼中倒是可爱至极。

    第四次进攻,白圣双拳一同发力,铜念境中境的全部修为集聚一起,拼进全力砸向冯秋。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这也许是他决赛中发出的最后一击,如若还不能撼动面前这个疯女人,他就将告别赛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整个赛台都在脚下晃动,白圣一阵眩晕,脚步踉跄,却不是后退,而被一道巨大的引力牵扯,跌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鼻尖传来一道异味,陌生而又……

    烟尘散尽,赛场内异样地寂静,接着就是不可思议的唏嘘声汇聚在一起,嗡嗡地发散开来,其中夹杂着一道道的哄笑声……赛台上,白圣被冯秋搂在了怀中,若他的个头再小点,那就是一幅母子亲热图啊。

    白圣从昏晕中清醒,立刻出手挣扎,而冯秋的手更快,刷刷刷地拆毁了白圣所有的挣扎招式,就如母老虎戏弄一只羔羊,将白圣笼罩在她的怀中戏耍。

    白圣要吐血,却无法走出冯秋的怀抱。冯秋旁若无人地逗弄着怀中的俊朗少年,既不让他逃走,也不下重手伤害他,脸上母性的光辉泛起,一定要让怀中不听话的孩子站好,不再挣扎。

    众人的表情跟着怪异起来,这疯女人突然改变了残酷的性情,赛台不再血腥,却特么地走向诡异的暧昧之中。

    白凰翻起了白眼。

    是戏就有停止的那一刻,白圣突然间停止了挣扎。而意识到游戏已无法继续下去的冯秋也突然变脸,猛然拎起白圣,在白头翁飞起的瞬间,直接丢向了赛台外。

    白圣稳稳当当,毫发无损地落在了白头翁的怀抱之中,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契峰的眼角抽啊抽,腮帮子鼓啊鼓,不知道他是要生气,还是要忍住不断上涌的笑意。

第二百三十二章 施毒

    经此一战,除苗童外,排在炎迪之前的几位选手都走上了赛台,今天的母老虎似乎温柔了许多,最起码不吃人了。不过,冯秋对待他们却没有了耐心和兴趣,上来一个扫下一个,基本上走不过两招,只是没有像半决赛一样,伤人性命或致残,打下赛台了事。转眼就临到炎迪上赛台了。

    大家的视线中,一道身影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赛台上,没有轨迹可寻,似凭空生出来一般。就连两位裁判长老也彼此面面相觑,想从对方眼中找出答案,这小子是怎么走上赛台的。

    契峰满意地点点头。白凰则眯起了眼睛,一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回放。

    冯秋第一次正眼看向她的对手,在她和疯魔子的记忆中没有此人的一丁点印记,昨晚在郊外,娘俩讨论过这匹黑马,却找不到一丝踪迹,只能从他报名的资料中得知他来自于王宫赛队。“他很强。”这是疯魔子给冯秋的忠告。

    冯秋的眼神冷酷依旧,只是蔑视的成份少了些。她本就不喜欢多言,受过一次重伤后,语言对于她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不过,她今天似乎打破了惯例,在裁判挥手命令开始后,她没有进攻的准备,而是开口道:“告诉我,你是谁?”

    炎迪平时与她一样冷,此刻也面带微笑,回道:“我是我,是一个能打发你回老家的对手。”

    冯秋点点头,“很好,他们太弱了,姑奶奶喜欢亲手撕碎一位强者的感觉。你比姑奶奶还骄狂,我出手就更加有动力了。”

    炎迪摇摇头,“骄狂是你,我只是实话而已。”

    冯秋不再说话,身体瞬间鼓胀起来,一身足以震撼两位裁判长老的修为全部爆发,空气被挤压,发出啪啪的声响,以她为中心,赛台台面振颤,泥沙飞起,两位裁判长老尽管已经退到赛台边缘,还是没能躲过气浪的侵袭,不得不甩动袖袍进行遮挡。

    炎迪脸上的微笑换成冰冷的讥笑,下一个瞬间,所有人的视线中他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到了冯秋的身边,确切说是凌空站在了冯秋的胸前,“嘭”地一声巨响,他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前,爆裂声中,炎迪翻身退后,冯秋则连续后退,险险在赛台边停稳了脚步。

    冯秋体内气血震荡,脸色暗紫。“原是鸡鸣狗盗之辈。”冯秋的眼神彻底恢复到之前的冷酷状态,死死盯住前方的炎迪,似母狼锁定了猎物。

    炎迪不为所动,神情淡然地看着她,“身体的本钱很好,但三次足矣。”随着话落,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再出现时已到了冯秋的左侧,又是一声爆裂的巨响,冯秋的右大腿被击中,身体横向移动,显得十分狼狈。

    第三次进攻与第二次之间没有停歇,当冯秋横移的身体还没有停稳之时,炎迪再次出现在她的头上方,爆头的一脚霎那间在她的头上方出现,然而,这致命的一脚却没有落到实处,冯秋竟然判断出了他出击的方位,双手提前拦在那里,没有硬接,而是微微侧头躲过,双手如钩,如狼击猎物般锁住了他的右脚。好个冯秋,一旦锁住猎物,立刻迅捷如豹,带着它就向后扑倒,她并没有真正要倒下去的意思,而是借力施力,让人在空中的炎迪找不到借力点,无法防守。

    “轰!”一声巨响,炎迪的身体似长鞭的鞭梢,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赛台上,腾起一片尘土。

    契峰差一点跳起来,如若不是他国王的身份在最后一刻强行摁住了他的双脚,他甚至会直飞而来。

    烟尘中,炎迪龟缩的身体一个弹起,终于从冯秋的掌握中挣扎出来,连续三个滚翻,在赛台边立起了身体。他脸色蜡黄,眼底里冒出了隐匿在心底的恶毒之光。

    冯秋没有去追击他,而是满眼蔑视地看着他,道:“鸡鸣狗盗只能呈一时的威风,下一次姑奶奶直接撕了你。”

    炎迪没有回嘴,眼底的恶毒之光更甚。

    “炎迪要败了吗?”王宫赛队的看台上,苗童问门长老。

    “不会。”门长老淡淡地回答道。

    赛台上,炎迪再次消失,再出现时他的双手中各执了一把漆黑如墨的钩刀,“刺啦”,清晰的声音振颤着众人的耳膜,冯秋的左臂被钩刀撕裂出一道口子,鲜血飞迸。经过几次近身的缠斗,她现在基本上能够发现对手的轨迹了,却不料,他竟然突然多了两件神秘的兵器,此兵器瞬间就刺破她的防护,一个回带在她的胳膊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可谓防不胜防。

    冯秋身体里流淌着兽性的血液,一旦见血,其性情真如嗜血的猛兽,瞬间疯狂。炎迪一击得手,还来不及为自己喝彩,冯秋的反击已经开始。她头发飞扬,双目充血,不去管钩刀的锋锐,直接出手扼向炎迪的颈项,炎迪回钩防守,冯秋念气鼓荡的双臂直接震荡,丝毫不惧,钩刀再次划开冯秋的手臂,却无法阻挡她凌厉的进攻。面对如猛兽般不畏生死的冯秋,炎迪再次选择了撤退,他有个感觉,冯秋的修为竟然略强于他,即使是处在同一境界,但这疯女人身体异常健壮,换句话说就是底子厚实。面对发狂的她,真如面对一只凶兽,让人胆寒。

    但炎迪想得简单了,这次他无论使用何种遁逃之术都无法再甩开冯秋的追击,冯秋不想再放他离开自己,直接锁定,寸步不离,她强大的耐力支撑着她的进攻,当双钩再次在她的双臂上撕裂开两道尺长的伤口时,她的一只手终于扼住了炎迪的脖子,在炎迪窒息的一瞬间,她浑实的右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炎迪的裆部,踢在炎迪的后臀上,随着一声闷响,炎迪的身体直线上升,从冯秋头顶飞过,重重地摔落在赛台上,冯秋犹如猛虎扑食般,身体右后纵起,“啪”地扑住了炎迪的双脚,不待炎迪有所反应,冯秋就地一滚,炎迪的身体已被甩起,冯秋顺势起身,就让炎迪的身体在空中飞扬,然后……然后……“砰”地一声巨响,炎迪的身体被摔在赛台上,赛台都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醒,狂跳而起,轰隆隆欲走向坍塌……

    契峰终于站了起来。

    苗童张大了嘴巴。

    门长老纹丝不动。

    白凰眯着眼睛摇摇头。

    突然,狂暴的冯秋似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甩掉炎迪,摇摇晃晃地走向赛台边,她似乎要逃离赛台,却没有力气再跳下去,身体一歪,一头栽了下去……一道身影已经提前发动,在冯秋落地的那一刻接住了她。

    看着冯秋发乌的脸色,疯魔子怒目而向,对着赛台上已经站立而起的炎迪咆哮道:“狗贼,竟敢施毒。”

    炎迪不看她,独自站在那里发呆。

    “拿你的狗命来。”疯魔子抱着冯秋拔地而起,直扑赛台上的炎迪。两位裁判长老一起拦住了她,“不可破坏规则。”

    “狗屁规则。”疯魔子怒斥,“赛台上使用暗器也就罢了,施毒也是规则允许的吗?”

    两名裁判长老无言以对。

    北看台上,契峰挥手,三位王爷飞奔而下,同时走上赛台的还有大赛总裁判克尔。

    “疯魔子,选手在参赛前都签订了生死文书,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克尔道。

    “这个老娘知道,不用你提醒。老娘就是问施毒是不是违规?”

    没有人回答她,大家的目光早已在冯秋的脸上过了一遍,有点常识的都明白,疯魔子并不是在无理取闹。但,赛场的规则里面的确没有写明是否可以用毒,之所以没有这样写,是因为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则,用毒在哪里都是不被认可的,谁能想到有选手会在这样的大赛中施毒呢?

    “谁能证明选手用毒了?”克尔道,“即使是用毒了,比赛规则里也没有禁止这一条啊。再说,你女儿能够上台比赛已属违规,她瞒报了岁数,这是不是违规?”特勒联盟的比武大赛有两个年龄段,名义上是要进行少年比武大赛,但考虑到人数和比赛的精彩度,实际上暗中却进行的是青少年比武大赛,大家心知肚明。克尔此时拿这条来卡,也算是正确,目的是堵住疯魔子的嘴。

    “你这条老狗。”疯魔子气急,话落,右脚一顿,一掌击向克尔。

    危急时刻,契律耶出手,一道澎湃的念气流截断了疯魔子的掌风,轰然的爆响中化解了克尔的危险。“冯漠兰,可以了。若你的女儿真的中毒了,你在这里耽搁下去,岂不是要毁了她?”契律耶一脸严正道。

    一语惊醒疯魔子,她看了看怀中的冯秋,恨恨地瞪视了一眼炎迪,道:“我女儿若是不能痊愈,走到天边老娘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就跳下擂台,如一道烟尘般离开了赛场。

    现在,所有的人都看向炎迪,炎迪则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三位王爷离去,克尔看了一眼炎迪也退下了赛台。

    两位裁判招手,第十一位选手走上了赛台。他是一位铜念境初境选手,他是带着自信上台的,他准备来捡漏。他的对手虽然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刚刚的打斗大家看得明白,这小子已是强弩之末,之前与冯秋的一场对决中,他不单耗费了巨大的体力,身体也遭受了重创,若不是他留有阴招,怕是小命已经交代了。

    裁判长老挥手道:“开始。”

第二百三十三章 箭在弦上

    “噗嗤!”

    众人视线中,裁判长老的右手刚刚挥下,那个一直呆呆站立在台上的炎迪就消失不见了,再出现时,一柄钩刀已经穿透了对手的胸膛,前后连一息的时间都不到。

    随着炎迪的退后,钩刀也从对手的胸膛退出,一道血流飞射向天,这位选手瞪大着眼睛,仰躺到了赛台上。

    第十二位选手没有上来,他选择了弃权。

    第十三位选手是白凰,他也没有走上赛台,他让向忠给裁判组送去了一个理由:为了公平,请给炎迪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向忠不明白,向天问更是郁闷:你特么地此时此刻与对手讲究什么公平,应该做的是趁其病要其命。

    契峰脸色阴晴不定,刚刚,一个冯秋就差点要了炎迪的命,那个基本已经确定有过一次雷劫经历的白凰岂不是更难对付?他不知道是该感谢白凰的大度,还是该更加地紧张。这说明了什么?白凰根本不把炎迪放在眼里。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向天问,向天问正一脸幽愤地看着远处的白凰。

    好你个向天问,为了得到大漠斩,竟然以不惜牺牲儿子生命为代价来演戏,明面上答应克尔要暗中除掉白凰,到头来却是一场苦肉计,让白凰在最后一刻出现,使寡人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契峰将克尔招到了面前,低声吩咐道:“你去问一下炎迪,若没有把握,就不要勉强,寡人自有对策。”

    克尔应声而去。

    炎迪此刻正盘膝坐在擂台上,运功疗伤。他不想感谢白凰的大度,但事实上,白凰的确给了他喘息的时间。与冯秋的对决中,他耗费掉了太多的气力,他承认自己轻视了冯秋的强大,不交手不知道,冯秋的修为不能说高过了自己,但她综合的实力的确超过了他。她身上有一种可怕的蛮荒之力,不仅仅是修炼的结果,更像似一种天然的力量。在他的感觉里,她的实力甚至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的准神级武者,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克尔本不想打扰炎迪的恢复,但又不得不问出一个答案。

    “我代陛下问你,还有信心与炎凰一战吗?”

    炎迪没有睁眼,但更没有犹豫,“我来就是要与他一战的,不然我来是为了什么?”

    克尔语塞,心道:“特么的,让你来是为了保住大漠斩,你死了是小,大漠斩丢了才是要命的大事情。

    “要慎重,只能胜不能败。”

    炎迪沉默了一息,道:“告诉陛下,我还有手段没有使出来,白……炎凰不会活着走下赛台的。”

    克尔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宫赛队的看台上,苗童哀求道:“师傅,求你放我过去,我要去阻止凰哥上台,此人阴暗得很,不单藏有暗器,还会施毒,我不能眼看着凰哥走向危险。”

    门长老摇摇头,“你安静点吧,你的凰哥比你看得明白,上不上赛台他会考虑清楚的。”

    “可是,万一凰哥……”

    “闭嘴,没有万一,只要白……炎凰敢于走上赛台,那他就一定会赢得比赛。”

    塔克甘赛队的看台上,向忠终于没能忍住,悄声问身旁的白凰道:“燕公子,你是惧怕上台吗?”他实在是不明白,哪有这么傻的人,在这生死相向的一刻,不为自己考虑,却为对手争取主动。

    不料,白凰竟然爽快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的确是有点担心。”

    向忠瞬间石化,“啊?”

    白凰的担心却不是向忠嘴里的惧怕,他担心的是,不等自己上台,契峰就宣布比武大赛到此为止。他一直盯着契峰的一举一动,他分明看到,在临到他上台的那一刻,契峰再次站了起来。是什么样的担心能让国王陛下一而再地起身为选手担惊呢?很显然,这个来自王宫赛队的炎迪一定是国王陛下亲自选派的选手,选他来做什么?当然是保住大漠斩了。事实上,若是没有自己的出现,哪怕像冯秋这样的强者再多几个,也无法改变赛事的结果。这个炎迪太过神秘,他的强大不是由自身的修为境界决定的,而是由一身的神秘本领来体现的,他是一位异人。

    至此,白凰已基本判断出,炎迪就是那个消灭了克拉亚部落的黑暗组织的一员,毒黑武士、毒幽狼应该都与他有关系。

    想到这些,白凰对形势做出了基本的判断:大漠斩是真实地出现在了大赛中,但究其实际,这依然是一场骗局。那么,为了将这场骗局顺利地演下去,他白凰就必须有所为而又有所不为。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让他们恢复信心。炎迪是少年天才,身上有异能,这样的人不骄傲天理难容,所以,他一定会选择与自己一战。自己必须在赛台上,当着众人的面击败他,让契峰没有回旋的余地,乖乖地将大漠斩交到自己的手里,然后,呵呵,你肯定不仁,到时也别怪我不义。

    与此同时,白凰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连娃的仇恨与自己的一样,都大过了天,报仇的难度一个强过一个。他看向了王宫赛队的看台,苗童正伸长脖子望向这里。

    “门长老,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苗童是你的徒弟。”白凰在心中默默念叨。他知道,随着大赛结束,大漠斩到了自己的手中,一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厮杀,至于自己能否顺利出逃,他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门长老看管不住苗童,一旦苗童参与进来,那么苗童的安全就受到了威胁。自己已经与连娃有了心意相通,能在乱战中保证连娃的安全,而不敢奢望再有余力护住苗童。

    不知不觉中,连娃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苗童是自身之外他最亲近的一位亲人。

    半个时辰已经过了,但没人宣布总决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开始,炎迪依然坐在赛台上,似乎已经进入到深层次的入定状态。

    白凰更有耐心。事实上,拖延的时间越长,白凰越放心,众目睽睽之下,白凰作为对手已经做到极致,耐心等待对手完全恢复到最佳状态,那时的结果不该再有异议了吧?

    “这特么的,王宫赛队的选手就特殊吗?”白头翁愤愤骂道。不知为何,虽然自己的儿子是败在冯秋手下,白头翁却希望冯秋能够撕碎炎迪,这说起来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白圣没有受重伤,这会儿已经完全恢复,正坐在白头翁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赛台。听到白头翁的牢骚,他口气淡然地说道:“没用的,这两个人不在一个层次上。”

    “你说明白,哪个更强?”白头翁问道。

    “那个光头小子更强,我从他身上能够感受到您施功时的气机,您老可是神级。”白圣淡然道,“您看,那光头小子一丁点都不着急,那是尽在把握的一种自信,更是对对手的一种蔑视。”

    “有这么神乎?他才几岁?”白头翁一脸的怀疑。

    “我说过,我曾经与他交过手。”

    白头翁不再吭声,一脑门的想不开,难道而今是个妖孽横出的时代?他斜眼看向塔克甘赛队,心道:向天问真特么地老滑头,牺牲了儿子,最终却能得到大漠斩。不过,能吗?他看向了北看台的契峰。

    终于,在接近一个时辰之时,炎迪缓缓从赛台上站了起来,眼神里精光闪烁,显然是得到了彻底恢复。

    不等两位裁判发问,克尔屁颠屁颠地亲自跑上赛台,盯着炎迪的眼神,谨慎地问道:“可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炎迪厌恶地蹙起眉头,没有回答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两位裁判长老,道:“可以开始了。”

    克尔却命令道:“等等。”再次看向炎迪,“容不得半点含糊,你得向陛下确定,陛下等待我的回复。”

    炎迪忍住厌恶,用力点头,“你可以去回复了。”

    克尔这才奔向北看台。

    虽然得到了炎迪一而再的确定,契峰心中还是不放心,正在他犹豫不定时,一道烟尘飘到了他的身旁,一个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陛下,白凰是很强,但炎迪的手段全使出来可以轻易地击杀一位神级武者,白凰再强也只是勉强够到了神级武者的门槛,不足虑。万众瞩目下,不战会失掉王宫的信誉,即使是有点风险,不是还有我们来收拾局面吗?大局重要,那小子跑不了,大漠斩只能属于王宫。陛下,开始吧,完后还有大事要做。”

    是啊,箭已在弦,哪有不发的道理。契峰向克尔吩咐道:“开始。”

    克尔向两位裁判挥手,两位裁判立刻招手,同时一声鼓响,震动了整个赛场。

    白凰一脸轻松地站了起来,与他相反,向忠则一脸凝重。刚刚,就在刚刚,这个光头小子亲口承认,其胆怯了。名义上是在给对手恢复,喘息的机会,实际上是其在拖延上台的时间,因为他惧怕上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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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超神介绍:
白凰是灵药世家的公子,一出生就被神力锁住了念根,不能修炼。
当他以“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信念踏上修炼之路时,磨难与奇迹一起向他扑来。
兜兜转转跋涉到巅峰之时,真相令人惊奇:他是她,凰是……一拳超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拳超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拳超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