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比刚才更有侵略感
书房里,会议还在继续,因为高层之间针对新的方案有不同的见解,互相还在僵持。
沉浸在工作中的直男们没多久就忘记刚才视频镜头那边的插曲,两个重点项目的负责人为了得到景总的认可而一直在坚持对自己部门策划的方案找契机,甚至后来逐渐吵的面红耳赤。
平时大家在公司里都是高层都是领导,对上对上也算是保持的和气,可真到了利益面前,尤其这个项目对他们各个部门未来的提升很重要,高层领导们也和菜市场中为了几斤几两争论不休的阿姨大妈们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隔着会议桌,如果不是会议室高清大屏镜头后有景总在,他们估计能直接撸起西装袖子原地大打一场。
其他的参会人员在旁边满口都是无关痛痒的劝慰,更多的是事不关己保持沉默,等着视频那边的景总表态。
景继寒手中拿着一瓣切好的橙子,面色无波无澜,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剥着橙子皮,目光静静,看不出什么真实想法。
但是与会人员都是公司高层,与景总本人接触最多,对他也算是了解,默默猜测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毕竟景总的一贯风格就是,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能原地让一片人当场凉透。
耐心等了两分钟,景继寒剥完了那瓣橙子,景继寒终于有要说话的打算:“赵经理,贺经理。”
争吵声随着景继寒的发声,终于宣告停止。
会议室内一阵寂静,都在等着景总发火。
景继寒将橙子放回果盘里,清清淡淡说了句:“把方案修一遍,重新发给我过目,不早了,该下班了。今天先到这,散会。”
“……”
“……?”
散会?
景总平日里就算是不能赶回公司,哪怕是在国外与国内连线视频会议,也都严谨苛待,更也从来是当日事当日毕,这是打算让他们反方案缓一缓?先别吵了?
景总今天……这么好说话吗?
不待他们在会议桌边起身,屏幕中的信号但直接被切断,一片黑暗。
景继寒切断视频通话,起身走出书房时,看见时苏正蜷着身子窝在沙发里。
走过去看见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垫在脸颊下,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裹在头上的毛巾松散了开来,半干的头发散乱的垂在肩上。
蜻蜓点水般的吻在她唇上吻了下,说了声让她回卧室去睡,在客厅容易着凉,时苏却微微侧了一下头,迷蒙的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好像头又疼了,秀气的鼻子皱着,病恹恹的说:“嗯……”
答应是答应了,但是她半天也没有起来。
小女人这副慵懒的样子,使得景继寒眸色变的幽深,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
很快,倾身又吻了下来。
这吻比刚才更有侵略感。
但也与此同时,触到她身上的温度。
果然,怪不得窝在这里直接睡着。
这是又烧了。
流感高烧,很少有一天就能好的,总要反复烧几次才行。
时苏感觉到他在吻自己,但没力气说话,只半睁开眼睛,忽然感觉刚刚还在亲自己的男人忽然圈住自己的腰将她在沙发上抱了起来。
她只记得卧室的门开了又关,好像被他温声哄着又吃了退烧药,她生怕又被他按在被子里捂出汗来,翻了个身就抱着被子躲到了床那侧去。
但后来睡的迷糊,好像是又被那个霸道的怀抱给揽了过去,手脚都被束缚住,根本不能踢得开被子。
半夜的时候还迷迷瞪瞪的被叫醒,但是没下床,男人喂她喝了几口粥,时苏跟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都巴在他身上,就连喝粥都没自己去拿勺子,实在是被烧的晕乎乎。
次日时苏终于生龙活虎了许多,但也只限于在景继寒公寓的范围内生龙活虎的吃东西,甚至连剧本都不允许她看。
她实在无聊,只好跟景继寒借来个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的,想找个剧看,但自从进了演艺圈之后,想要追剧其实真的没那么简单,她不算很挑剔的人,但也的确没什么特别好看的。
最后只好找一部国外的科幻电影看,看完一部之后,又找了一部刑侦电影。
好不容易把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消耗掉,下午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景继寒平时那么忙,从Z城回来后的这两天倒是竟然难得的没有去公司,留在凯星公馆陪着她,连个她会可怜兮兮的发烧昏倒孤零零倒在家里的机会都不给。
她下午逛了一会儿微博,难得闲下心来看《瑶台踪》的剧评,也顺便登上自己的微博看了一会儿。
这才开播三天,她微博粉丝数居然过了五百多万,虽说这部剧的主演们全员涨粉,但时苏的粉丝涨的最多的,口碑和评价也大都跟她有关系。
很多人最开始认为她只是凭着几个路透的打戏吸引人,觉得她不可能全程都那么高光。
但是仅仅看了十几集之后,尤其看到天羽离终于渐渐开始走向黑化之路的那几集,粉丝们都激动的在微博上嗷嗷叫,甚至好多人艾特她的微博,疯狂呐喊:[天羽离太绝了!离姐!求上我!]
时苏:“……”
她自己没发微博,但这两天为了配合剧的播出和宣传,君姐有帮她发过两条微博,发的是一些片场时的照片和花絮动图。
粉丝都以为是她自己发的,评论和转发分分钟过五万。
包括关于时苏这个角色的同人衍生视频,衍生绘图,衍生,几天内在各大领域百花齐放。
好不容易把时间消磨到晚上,时苏抱着平板还在看自己粉丝里那些产粮太太们画的图,忍不住用小号去点了几个赞。
听见外面有动静,她才放下平板下床出了卧室。
景继寒刚才临时去了公司一趟,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男人进门时还在接电话,时苏哪里还闲得住,巴巴的过去想着帮忙去接一下他的外套。
谁知刚去接过他的外套,景继寒的电话打完了,恰好看见她下意识的抱着他的外套在闻衣服上清洌干净的味道。
男人将手机搁在一旁,随意松了松领口,喉结微动,顺势扯过她手腕将人揽了过去,环上她的腰,直接将她向侧后方抵在了墙上——
第257章:城门失火般的失控
景继寒眼眸深黑,低头清清净净的凝视着她,开了几颗扣子的衬衫领口,隐隐露出锁骨。
男人的锁骨也可以这么好看,甚至这么……让人口干舌燥。
时苏此时此刻突然有一种,景继寒这男人好欲的感觉。
“不烧了?”
“嗯,不烧了。”
都已经在他这里养了两天的病了,要是再烧下去,那这流感病毒未免也太过于严重了些。
见时苏的精神状态的确是好了很多,他单手握着她腰,嗓音清沉道:“这么努力的喂你,还是瘦了,想吃什么?”
时苏这几天简直就是在被他当猪养,虽然每一顿吃的都不是特别多,因为实在是身体不舒服胃口无法达到平时那么好的地步,但一天至少也要吃上五六顿,这样她居然还瘦了?
“我还没饿,不急着吃饭。”
景继寒清幽的瞳眸看着她,因为这样抱着她的姿势,可以说是近在咫尺,他忽然发出一声沉沉的短促的轻笑,身体相贴,她能清楚分明的感受到他笑时的胸腔震动。
“我急。”
男人一语双关。
时苏却在他一手捏过她的下巴正要亲一口时,忽然抬起手推着他的肩膀,边推边说:“我感冒最严重的时候一直在你这里,你居然没有被传染?身体素质这么好,之前你在我面前不是疼就是晕的,都装的?”
景继寒不说话,只沉眸看着她一直叭叭不停说话的嘴,以眼神无声的重申他刚才说的那两个字。
“……”
在她的印象里,景继寒向来是克制禁欲的,此时此刻亦是一派清冷霁月,可自从Z城回来之后,时苏总感觉自己有点无力招架这男人所谓的“不再让着她”。
她一直推在他肩上的手太碍事,男人抬手一把将她手扯下,吻下来的同时,手臂将她彻底禁锢在怀里。
时苏躲避不及,唔唔了两声便赫然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时苏双脚悬空的刹那,心头一阵剧烈狂跳,脸热心热,不是她抗拒,而是听老人说过,感冒病毒在快要康复的时候传染性才最强,景继寒这是不陪着她一起感冒不罢休吗?
男人抱着她走向卧室的方向,因为时苏被亲的无法抑制的低低的哼咛了一声,他陡然直接将她压进刚路过的沙发上。
看她病了两天。
看她浑浑噩噩的在他怀里睡了两天。
时苏能明显感觉得到他在她病的最严重的这两天里的耐心迁就,为了让她退烧,抱着烫的像火炉一样的她在被子里睡了整整两夜。
期间他洗过多少次冷水澡,时苏迷迷糊糊中记的不太清楚,但绝对不少于三次。
她被抵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从一开始怕传染给他而缩着脑袋想躲开,到渐渐放弃抵抗,再到手无意识的爬到他肩上,到颈间,攥住他的领口,试探着给予回应。
身上的男人微微一顿,接下来的时间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城门失火般的失控。
时苏刚刚从卧室出来时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本能的想去接。
景继寒掰过她的脸密密的吻着,窗外的冬夜,月光清冷皎洁,自宽敞命令的落地窗洒落进来,屋内灯光明亮,她的视线里却全是被男人包围住投下来的阴影,空气中仿佛有一个小火球,气氛烘然。
时苏被亲的思维都要抽离,手想要攀在他身上,却又无力且无助的只能揪住他手臂上的衬衫袖口,整个人都快要完全的陷入沙发里,所有思绪都被抛至脑后。
偏偏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响了很久,停下,没几秒后,再度响了起来,持续了几分钟。
是谁打来的电话?这么急?
会不会有什么急事?
她在混沌走远的思绪中,又一次次被铃声拽回来,不得己的伸出手,胡乱的在茶几的方向摸索了半天,没摸到手机,却先摸到茶几上的水杯,“砰”的一声,水杯被无意中打落了下去,砸在地毯上,没碎,但里面的半杯水却洒了不少,还有一部分洒在了时苏的手上。
“呀。”时苏下意识喊了声。
景继寒陡然放开她,转眼看见茶几上的一幕,赶紧起身将她的手拉了起来:“烫着了?”
“没有,杯子里的水是下午烧的,现在是凉的。”时苏边说边赶紧拿过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不过这号码的未接来电已经有三四个了,赶紧接起。
“喂,请问是时苏小姐吗?”一道陌生的男声。
“有什么事?”时苏起了防备心,没直接回答。
“哦,是这样的,不好意思连续几个电话打扰到时苏小姐您,我是凯星公馆的物业经理,有一位时先生要见您,他的车就停在楼下,他的秘书还在这里等。”电话那边的人非常客气的说:“他很明确的说他女儿住在这里,经我们物业查到的业主资料来看,时苏小姐您最近的确住在凯星公馆三十一层,本来呢,如果是陌生人来访,没经过业主同意的话,我们不该擅做主张打扰,但是那位时先生的秘书说,时先生是您的父亲,并且又说那位是时宏集团的老总。原则上我们不能轻易放外人进小区,但对方坚持要您下去见他,我们物业这边考虑了一下,才决定打电话问一下时苏小姐您,要让他进来吗?或者,您下楼来?时先生在车里,他的秘书就在旁边,要不要我把电话给他?让他跟您说?”
时棱康?
上次佟媛媛能在君姐的车上装定位,叫人一路跟到这附近,时苏就知道,即使这些人无法进入凯星公馆,但是她住在这里,也不再会是秘密。
她目光一撇,看见景继寒俯身随手将掉落在地毯上的玻璃杯捡了起来,放回在茶几上。
房间里很静,时苏也没有刻意调低手机音量,他想必是听见了。
“不好意思,他不是我父亲。”时苏对着电话冷且淡的说道:“如果以后这个人再来,直接将他们赶出去。”
“可是……”
“凯星公馆这种地方,一旦发生业主被外来人士搔扰的情况,投诉物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时苏冷漠的说:“你们物业公司也不想随随便便被起诉走吧?毕竟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物业费也是天价,别的地方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第258章:你俩晚上在卧室里有多大动静……
电话对面物业经理听见这话,赶紧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时苏小姐,不好意思打扰到您。”
时苏直接挂断电话,忽然感觉沙发旁边的位置微微一陷,转眼看见景继寒坐在她身侧,长臂搭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似是无声的支持与安抚。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问。
但上次她被强行带回时家,后来温柯被他派去救她。
“我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月前派人调查坠江车祸的案子,查到了时云音,顺便无意中牵带出不少时家秘辛。”男人眉宇疏朗,声色沉静,亦也坦然:“不想见就不必见,没什么好为难的。”
时苏忽然自己坐在那里笑了一下,将手机随意的扔到茶几上,笑着说:“很可笑吧,时宏集团掌门人除了最珍爱的掌上明珠之外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在娱乐圈里赫赫有名的影后时云音竟然还有一个姐姐,我居然是时棱康的女儿,可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我都不像是个会有这样的家世背景。”
“可是就算我姓时,我是他的女儿又怎么样?二十四年来,我在时家第一次被人称作大小姐,却居然是我的亲生父亲为了把我卖掉,才急于在我身上按上时家千金的印章。”
“我又是什么大小姐?在时家活了十九年,完全是在时云音的阴影下活着,吃的用的穿的,全部都是她嫌弃不要的或是她剩下的,佣人也从不把我当成时棱康的女儿,时家别墅顶层那个小小潮湿的阁楼是我唯一落脚的地方。没有疼爱,没有自由,甚至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所有人都清楚,时家只有一个女儿,我本来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他们时家的户口本上,可五年前,他们也还是想方设法的连这最后一点痕迹都消除。现在,他说他是我父亲?”
男人有力的手臂忽然将她整个圈抱了过去,把她摁在他身边,在沙发上微侧过身低眸看她,更将她往他怀里收了收。
“有进步,会跟我倾诉心声了。”
时苏:“……”
本来刚才还有点激愤,现在却是一下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缩在他怀里。
就算她杀了时棱康,也无法否认她是他女儿的事实。
“那是因为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与其让你慢慢发现我那点不堪人言的过往,不如我自己说出来。”时苏边说边在他怀里挑起眉来:“以你的家世你的身份,多少名媛千金巴不得跟你有点关系,我这种从来没有过正经名媛待遇的假千金,你确定不是自己眼拙了吗?”
景继寒:“确实眼拙了。”
时苏:“?”
他忽然在她脸上掐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个不够敢爱敢恨的怂包,没看出来竟然是个醋精。”
时苏:“???我什么时候醋了?”
“哪来的那么多名媛千金?你这是无中生有。”
“我才没无中生有,去年不是还有个陈什么集团的孙女因为被你拒婚而气的绝食好几天后来还病危住进ICU了?前年有个一线还是二线的女星叫什么来着,在慈善晚宴上见到你一面,后来想方设法的想寻求你的关注,结果被你一再的无视,气急败坏的在媒体面前直接喊话说要追你,却被你们公司法务部发了个律师函怼了回去,最后丢光了面子想要跳楼逼你去见她一眼……啊,还有,还有那个叫什么何家的千金……还有上次景老爷子过生日,那个想找我麻烦的女的,叫什么来着……”
时苏越说越起劲,后来才注意到景继寒眼中的笑色更深了些。
她语气一顿,意识到他是在笑什么,当即就不说话了,试图起身逃走,却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扯了回去,踉跄的跌回在他怀里。
“不是说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吗?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这些边边角角的旧闻?”
时苏:“…………”
大意了!
“就、就听我助理说的,那丫头特别八卦。”这种时候只能把锅暂时推到初九的头上。
“嗯,别人随口一说的八卦,你就记得这么清楚?”
“我那是……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景继寒俯首在她耳廓吻过,时苏浑身一个激灵,听见他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口是心非,我看你怎么圆?”
“……”
时苏刚要借着好不容易退烧了之后重新恢复的那点体力要在他怀里展开抵抗,忽然,门铃响了。
五分钟后——
时苏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神情,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与拿着一串电子车匙进门的景洛舟对视了两眼。
景洛舟先是挑了挑眉,然后忽然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景继寒。
景继寒的脸上写满了不欢迎:“来之前不先打个电话?”
“手机扔景家了,出门太急,除了车钥匙,什么都没带,好在车里有一张凯星公馆的门禁卡。”
“什么意思?”景继寒冷峻的眉宇微顿,显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我被老爷子赶出来了,手机和银行卡全都扔在家里,身份证也也带出来,没地方去,索性过来投奔亲哥。”
时苏:“?”
景老爷子这么不讲情面的吗?
然而景继寒比老爷子还不讲情面:“我这没地方给你住。”
“哪儿能没地方?你这公寓当初装修的时候虽然就没打算给别人留宿的机会,没有那么多卧室,但书房里不是还有个一直没用过的折叠床吗?这沙发也够大,我也能睡,我不嫌弃!”
景继寒毫不留情:“我嫌弃。”
时苏默默围观,默默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哥你不能这么冷血无情,我这走投无路了才来投奔你,而且都这个时间了,我晚饭还没吃,车里连个面包都没有,我这个处境,简直是闻者伤心见得落泪,惨成这个德行,亲兄弟哪能这么弃人于不顾?”
见景继寒没动摇的意思,景洛舟索性重拳出击:“我保证,我就过个夜,明早就走,你和时苏晚上在卧室里有多大动静我都装听不到,绝对不打扰你们!”
时苏一口水喷出来:“噗……咳咳……!!!”
第259章:这个待遇,他来给
半个小时后。
江市市中心百货商场。
时苏与景洛舟面面相觑。
景洛舟挑眉,向里面伸做了个“请”的姿势。
“开始吧,大小姐。”
时苏:“……”
刚才她就是因为喷了口水,跑回卧室浴室间里去擦擦嘴的时间,也不知道景继寒和景洛舟是说了什么,忽然让她换衣服出门。
景继寒还高深莫测的问了一句:“女孩子最喜欢逛什么地方?”
时苏:“啊?大概是百货中心?”
她只是根据平时接触过的圈内圈外的女星,和身边的朋友来得出来的结论,毕竟买买买是女人的天性。
景洛舟在旁边还没得到入住的首肯,一脸莫名奇妙:“啥意思?”
以他对他哥的了解,景继寒忽然问这种几乎绝不可能在他口中出现的问题,绝对有情况,而且这情况还不一般。
景继寒只扔给他一句:“留下也可以,正好缺个拎包的。”
景洛舟:“???”
——半个小时后,就是现在这个画面。
……
“我开始什么?”时苏一脸迷茫。
景洛舟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领口,笑:“来这种地方,不买东西,难道是干看着的?”
他也不知道他哥是抽什么风,忽然要陪时苏出来逛街买东西,还说时苏如果不知道买什么,那就她看什么替她买什么,千金小姐的待遇一样不能少。
今晚正好缺个司机和拎包的。
他,景洛舟,江景如画现任掌门人,江市医学院最杰出的未来医学家,赛车场上的不败小旋风,堂堂景家的二太子爷,今天晚上要在这里,给时苏拎包待命,随时伺候眼前这位大小姐。
被老爷子无情赶出来,投奔亲哥还被亲哥虐待,他这是什么命?
真不是他后知后觉发现他哥有多变.态,但变.态有很多种方式,以前那是冷漠到极致的变.态,现在这特么是闲得蛋疼?大晚上的出来不吃饭,先陪时苏逛百货商场?
宠女人自己宠就好了,把他扯上来一边虐待一边强塞口粮,他景继寒特么的还是人吗?!
偏偏景继寒刚刚在外边面对他的控诉无动于衷,景继寒刚接了个电话,让他们先进商场,完全没理会景洛舟不停翻白眼的眼神儿。
景洛舟气的长腿一伸向景继寒踹了过去,脚还没碰到裤腿,陡然在景继寒边接电话边向他递来的眼神下果断收了腿,转过身去直接叫时苏跟上,两人进了百货中心正门。
“我没说要买东西。”时苏是先下车的,完全不知道景继寒在车里对景洛舟威逼利诱的内容,这会儿站在商场门口也还是没摸清这两位爷到底要干什么。
景洛舟边向里边走边向四周看了看,他自个儿都没陪女人逛过街,今天倒是要陪自己准嫂子逛街,啧,真新鲜。
“让你买就买,实在懒得挑的话,连夜把整个商场搬回去也行。”
“我买什么?”
“随便,什么贵买什么。”
时苏跟着景洛舟的大长腿往里走,一脸的莫名奇妙,还不时的回头向外看看,景继寒刚在接电话,估计要等一会儿才能进来。
他还是早点进来吧,他这位弟弟一脸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她怕自己按不住这位景二太子。
“那,看见那边没有?”景洛舟忽然指向前方一家梵克雅宝珠宝店:“进去看看。”
时苏:“……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吃晚餐算了,这里有餐厅吗?”
“哪那么多废话,我哥给我留了个至少上百万的任务,不花到份儿上今晚我都别想吃饭。”景洛舟一脸不耐烦的直接隔着她的大衣袖子一把扯过她手腕,将她向前扯了过去:“进去挑一块表,我这任务就能完成一半,快快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时苏已经等不及景继寒进来,她现在想直接拿起手机拨120急救中心让他们派个精神科医生把景洛舟带走。
“我不买!”
“必须买!”
“不买!”
“买!”
“你有病?”
“我乐意!”
时苏:“……”
一路被扯进了珠宝店里,里面的店员看见年轻帅气又高大瘦挺的景洛舟,再又看见他身上的衬衫长裤,瞬间两眼放光,再又看向他旁边的时苏,直接就笑容靥靥的过来了:“欢迎光临,先生小姐,请问是需要哪方面的首饰?珠宝类还是手表?或者……”
那店员双眼放光的样子里透着高奢店工作人员基础具备的精明之色,时苏下意识压低了头上的帽子。
景洛舟嗤之以鼻,在她身侧以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别遮了,这大晚上的又没太阳,你戴个帽子还戴着口罩,比什么都显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女明星?”
时苏翻了个白眼:“我感冒了!不想传染别人不行?”
怪不得刚才扯着她过来的时候,像拎着个小鸡崽儿似的那么容易,原来是病的没力气。
景洛舟嗤笑:“你最近红成这样,指望别人认不出你是不可能了。”
时苏瞬间抬起眼对上了眼前那位店员的视线,又转眼瞥向景洛舟:“被认出来你跟我一起逛街?我要是绯闻缠身你给我找危机公关?”
“景家的绯闻,哪是那么好登出去的?”景洛舟投给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至于我哥……如果不是考虑到你事业上升期,不想受太多方面影响,你那晚被我哥当众抱走的照片,现在恐怕早已经贴的满网络都是。有他亲自施压,这些消息究竟是允许媒体放还是不放,那不都是他一念之间?你就不需要操这种心了。”
“……”
“先生小姐,请问……”店员见他们两人窃窃私语了半天,谨慎客气的又开口询问。
“不好意思。”时苏对店员抱歉的点了一下头后转身直接向外走。
景洛舟头一会儿发现给女人花钱居然这么难,臭着脸跟出来:“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时苏没说话,她其实这会儿也大概明白了景继寒的意思。
是因为她今天难得倾诉自己在时家的遭遇,从来没享受过身为时家千金应有的待遇。
那些属于名媛千金们的骄纵奢侈,任性挥霍,肆意妄为,这种种她在年少时本该拥有的一切。
现在,这个待遇,他来给。
她过往那些年所有未曾拥有过的。
他来补。
第260章:不是灰姑娘
来都已经来了,总不好不给金主爸爸面子。
但那种高奢珠宝类,她实在用不着。
“梵克雅宝那种珠宝就算了,我用不到VCA这种级别。”时苏边向另一侧的方向走,边说:“最近就有不少资方有跟我们工作室合作的意向,而且我现在在圈的地位只是一个渐露头角的小演员,咖位没达到那个档次,不适合戴这么太高奢的东西出来惹人眼,平时参加活动我穿的戴的更应该侧重于资方的赞助,或者是代言方提供的赞助。”
“以《瑶台踪》如今的火爆程度,你明年要参加的各大颁奖典礼不会少,珠宝类总会用得到。”景洛舟虽然认可时苏说的话,但急于让她赶紧花钱,还是得哄她几句。
时苏仿佛没听见,只以眼神瞥了瞥远处的几个护肤品柜台和彩妆品柜台:“我买些护肤品和口红。”
那些东西才值几个钱?
景洛舟走过去,见她在柜台上试了试水乳和面霜,又拿起一些精华液试了试,听见柜姐的报价后,转头看了眼品牌,当及一脸嫌弃的皱眉,扭头看见对面那家La
Prairie,当机立断的把她给拽了过去。
时苏:“……”
她想说自己平时用的那些几百块一瓶的面霜或者水乳其实真的都挺好的。
但眼前这位大少爷这会儿脾气不爽的很,她只好低头挑选。
本来只是买了几个眼霜类的东西,景二太子非要柜姐把各种昂贵的其他类护肤品全部来了一套,再又扯着一脸无语的时苏去了不远处的海蓝之谜柜台,继续消费。
珠宝的确是没买,但只是买几套护肤品,分分钟已经十几万花了出去。
时苏心脏承受不住的宣布暂停,扭头去看彩妆,想挑两支色号适合自己的口红,这位太子爷更是绝了,趁她试口中色号的时候,直接叫柜姐把几十款色号全部打包带走。
时苏:“???”
时苏:“景二少,你这种暴发户的行为,你爷爷知道吗?”
景洛舟呵呵冷笑,要不是景继寒给说越多越好,上限没限制,她想要什么,适合什么,都买下来,不然以为他愿意拎这么多购物袋?
接下来的几分钟。
“香水要吗?”
“这个牌子是沙龙香,好像不少女孩子都喜欢,不要吗?”
“我对那些个小姑娘平时喜欢的东西确实不了解,偶尔接触到的那些,听说她们经常去各品牌订制的行头都不少,尤其混娱乐圈的年轻女孩儿,机场用于摆拍的look起码都要十几套,下午茶look和各种晚宴look要不要考虑考虑?多买几套?商场门口有家高定工坊,去看看?好歹是当红女明星,你对自己每一次出现在镜头前的造型上点心OK?”
时苏充耳不闻。
忽然,景洛舟脚步停下,给她递了个眼神。
她扭头一看。
HERMES。
这是江市最大的百货中心,所有国际奢侈品牌一应俱全,包的款式也很全,若是景家的人想要订一只爱马仕喜马拉雅铂金,估计都不需要审核资格预约排队。
眼见这位爷是想直接把她拽进去恨不得直接买几十个包给她背的眼神,时苏果断拒绝。
“谢谢,大可不必。”
但时苏没料到景洛舟为了能早点逛完街早点吃饭,不仅刚才偷偷给商场负责人发了消息,让他们去他看上的珠宝店里给时苏买了一套首饰,又顺便让商场负责人去爱马仕以及这一楼层其他高奢店里买了几个包,全部已经打包完毕,就等着他们去取走。
时苏毫不知情的去买了件外套,就已经打算收手了,等她回到百货中心一楼服务台准备去问有没有折扣活动的积分时,才看见那些已经打包好的珠宝和包包。
以及刚才景洛舟顺手放在这里的上百支色号的口红和护肤品等等。
“时苏小姐,景二少出示的黑卡是归聿景集团所有,在我们商场享受所有最高档礼遇,不需要积分,所有赠品都已经为您打包好了。”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微笑周到的说:“还有这边的所有物品,都是您的,全部已经打包完毕。”
时苏:“…………”
她扭头看向景洛舟,景洛舟先是望望商场中设计精美的楼层装饰灯,再又转眼扫了扫远处路过的人群,同时抬起手抚向自己的胃:“嘶,实在是饿了。”
这副顾左右而言它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她不要也得要。
买这么多,景洛舟不用拎包,直接交代工作人员将东西全部送到凯星公馆即可。
时苏自认不是什么灰姑娘,自己现在的生活水平即便是还要养着绵绵,也一样可以自给自足,这些东西她未再来努力几年,自己也不是买不起。
既然是景继寒授意,虽然她没有涉足商界,对聿景集团也没有太深入的去探究了解过,但也知道这些对他们来说估计不到一秒钟就能赚得回来,景继寒所站的高度,他的身份,他的过去,包括他所拥有的一切,她比她所知道的还要多的多。
时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她没带别的东西出来,但手机是带了的。
虽然这份感谢不足以和这些东西可以对比,但她还是拿出手机搜附近的餐厅:“想吃什么?我请你?”
景洛舟当场直接笑了:“你请我?景继寒等会儿进来怕是要当场把我脑袋卸下来,我都被老爷子赶出家门无处可去了,就这么一个亲哥,还是个冷血无情那一卦的,你还想给我雪上加霜?”
时苏嘴角一抽,干脆收了手机,正要说话,忽然四五米开外的地方传来一道女人不悦的声音:“那包是怎么回事?店里的柜姐不是说暂时预约不到吗?这么大个爱马仕喜马拉雅Birkin摆在那儿,当我是瞎的?”
时苏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闻声转眸,看向那位已经走向服务台的年轻女人。
对方同时一脸傲慢的扫了时苏一眼,见时苏戴着帽子和口罩,一猜就是个混娱乐圈的女明星,也没当回事儿,眼神不以为然的正要别开,忽然又顿了顿,蓦地又将视线落回到时苏的方向。
“是你?”
那女人面向时苏,忽然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染着分外明显的惊讶与嫌弃,引得景洛舟都面色不悦的侧目,冷冷扫了眼。
第261章:没看出来你哪里像……
这又从哪儿跑来的野鸡?
景洛舟不冷不淡的问:“认识?”
时苏又看了那年轻女人一眼。
何止是认识。
陈氏控股的千金,陈芯菲。
时苏在时家的身份没有太多人知道,但陈家与时家是故交,陈芯菲虽然现在跟时云音关系淡了很多,平时很少联系,但小时候她却和时云音好的像闺蜜似的,对时苏这个不受宠的时家大女儿的情况,不是一般的了解。
她小时候也没少被眼前这位眼高于顶的陈小姐奚落过。
陈家的家教还算不错,陈芯菲那时候最多只是奚落,倒也不至于学着时云音做出什么欺凌的行为。
但陈芯菲的生长环境让她早已适应优渥的生活,对于躲在时家几乎在尘埃里生长起来的时苏,常常都是用着俯视一般的视线,如同看一个下等生物,嫌弃且远离。
两家经常往来,久而久之,陈芯菲也习惯了时苏的存在,偶尔随父母云时家做客时,常常会要求时苏给她倒饮料,给她送水果,佣人做什么就让时苏做什么,但时苏给她倒的水切的水果她从来不吃,仿佛只是想致使她做事,对时苏端给她的东西嫌弃的很。
她只是享受着她的自我优越,享受着这种她自己那时或许都不太懂得的悬殊察差距与诡秘的得意满足感。
时苏对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陈芯菲坐在时家的客厅里用餐,听见时棱康把时苏骂的处处不堪,贬低她所有存在的价值,说她这种女孩子就算是被卖了估计都没人愿意买,陈芯菲一脸天真的说:“不会吧,时伯伯,电视新闻里说,有很多年纪不大的女孩子会被卖到穷乡僻壤的地方去,而且很受欢迎,卖到那种地方应该会有人买吧?”
当时陈芯菲的父母认为她说话不妥,不咸不淡的斥责了她两句。
陈芯菲不觉得自己哪句话说错了,闷声吃饭过后就拉着时云音去玩。
两个人抱着各种昂贵的娃娃坐在客厅里过家家,瞥见站在一旁正在看她们过家家的时苏时,像是觉得周围都被时苏染上了下等的空气,不高兴的和时云音一起躲进了房间里,砰的直接关上了门,隔断了时苏沉默安静的视线。
其实时苏对这位陈小姐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些事情上,了解的不算多,后来也只听说陈家各方面的生意越做越好,陈芯菲的父亲在她十八岁的时候花两亿买了架私人飞机给她。
她实在是个很受宠,甚至连时云音在她面前都偶尔会暗暗眼红的一位顶尖豪门的千金小姐。
陈芯菲上下打量时苏的打扮,再又看见时苏面前那些已经被精心打包好的购物袋,尤其看见那只她预约了很久都没能买到手,却竟然神奇的被景家二少分分钟送到时苏手里的爱马仕喜马拉雅铂金包时,眼色变的愈加的难看。
“这包我都预约两三个月了,一直让我排队,现在这算是什么意思?”她眼色不悦的质问商场VIP服务台的工作人员。
“不好意思陈小姐,这只包包不是您预约的那一款,是巴黎与荷兰两地的设计师这两天恰好飞了国内参加高奢展,带了这只刚刚打造出来的喜马拉雅铂金来为展示品,今天下午刚被我们收进店里,又恰好被今晚来这里的时苏小姐买走了。”
陈芯菲面色不悦:“预约过就是预约过,怎么样都比某些杂七杂八的人更有资格先拿到这个包,既然已经打包好了,直接把帐划入陈氏控股名下,包我就拿走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将那只购物袋亲自接过去。
“不好意思,陈小姐,这真的不行,帐已经记在聿景集团名下了,这事……我们做不了主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拦住,同时一脸歉意的对陈芯菲点头连声致歉:“您正在预约的那款,我们一定尽快催促,这只包您真的不能拿走。”
听见聿景集团四个字,陈芯菲再怎么不悦,到底也还是没再强行要去碰那只包,不着痕迹的收敛了几分,同时不敢置信的又扫了时苏一眼。
时苏自始至终都没开口,只淡漠的看着陈芯菲被工作人员阻拦,看着她精致姣好的面容渐渐染上难得被人压上一头的不甘怒气。
景洛舟亦漠然的抱着臂,看着那个不知道从哪跑来的女人站那儿撒泼,闲闲的在时苏身侧道:“我也没看出来你哪里像个柔弱的小白花,怎么随便跑出来一只野鸡都想在你头上拔毛?”
陈芯菲耳尖的听见这一句,年轻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语调清澈与世家公子的轻浮散漫混在一起,惹人忍不住侧目。
刚才实在是被时苏能买得起这几百万的东西给惊到了,陈芯菲向来眼高于顶,眼里也没那么多空闲的地方装得下其他人,只看见时苏了,还真没注意到时苏身旁那位年轻男人跟她是一起的,这会儿才陡然向景洛舟看了过去。
看清那位双手随意抄在裤袋里,穿着件蓝色休闲衬衫的年轻男人后,陈芯菲先是面色滞了滞,接着忽然一脸惊疑道:“你是景……”
景洛舟完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只一脸被打扰了的不悦神色,吐出四个不耐烦的字:“废话真多。”
陈芯菲表情一滞,捏在手包上的指尖微微紧了一下。
景洛舟不认识她。
可她认识他。
陈氏控股在江市乃至周边省市内都有着不凡的地位,好歹也算是能挤身入与景家门当户对的豪门之一。
上个月她父母才聊过,就算要给他们的宝贝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也一定必须是最好的。
而这最好的……
景继寒这种无法动摇的高枝儿如果实在攀不上,景家那位二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年轻了些,但也绝对是人中龙风,再过几年,必然不会输给他大哥,还说她今年二十四岁,也就比景二少大两岁而己,相配的很。
如果陈芯菲肯答应的话,他们马上就要去景家谈谈这事,不管怎么说,还是想跟景家攀上点关系,他们家也的确勉强算得上有这个资格。
第262章:这我嫂子,懂?!
陈芯菲被家里宠惯的久了,这么多年不是没谈过恋爱,但基本都是没多久就分了手,要么家世她看不上,要么为人她看不上,至今也没碰到过什么可心的,本来父母提到联姻这事,她还有些抗拒,但等她看到关于景二少的照片后,当场就松了口。
亲眼所见的景洛舟是真的又高又帅,浓墨的眉宇,帅气的脸庞,虽然年轻看起来玩世不恭却处处透着旁人捉摸不透的精明睿智,当时只是一张照片,她就悄悄的惦记了一阵子,本来想着身为大家闺秀的矜持,不能主动做什么,想最近找机会在一些合适的晚宴上来个偶遇。
万万没料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陈芯菲第一次慌了神,平日里父母的家教在,她表面上起码都过得去,就算是骄纵但也都还算能被人理解,毕竟是被父母当宝贝疙瘩似的宠大的,但她很少这样过于尖锐过。
可面对时苏,这个自小几乎被她踩在脚底下的可怜虫,那种多年来的本能让她没能收敛得住自己的脾性。
“把东西打包送到我给你们的地址,不要让不相关的人碰一下,懂?”景洛舟仿佛没看见陈芯菲那副瞬间纠结尴尬的脸色,只对VIP服务台里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后,直接以眼神示意时苏赶紧跟她走。
见他这急吼吼的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吃饭似的样子,时苏笑:“这么饿的吗?”
“废话,这都几点了?”景洛舟说话时,感觉到刚才那个野鸡的眼神儿一直在看他,当即不耐烦的又催促她:“赶紧的,快点。”
时苏怎么可能会跟景家的人扯上关系?
该不会她刚才买的那些东西,都不是她自己买的?
陈芯菲忍不住走过去:“不好意思,景……二少,我是陈氏控股陈子明的女儿,刚才的情况我可以说清楚,我和时苏小时候认识,那时候就有些摩擦,所以我才……”
景洛舟又不是没被女人追过,医学院里那些稍微自以为漂亮点的女孩子私下里为他撕破了脸都是常见的事,听见这野鸡忽然凑过来说话,当即脸色不善的瞥她一眼:“关我屁事?”
陈芯菲一脸好言相劝:“虽然你不认识我,但好歹大家都是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在各个场合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景二少喜欢玩什么样的女人是你的自由,但是时苏这种不入流的小明星,实在不值得景二少这么宠着,她就是看你有钱有背景,傍上你了而己,你随随便便给她花点小钱也就算了,这么多钱实在没必要,这么一只包都二百六十多万了,她分明就是图你的钱……”
“图我什么钱?我这兜里比脸都干净,吃个饭都差点要她请。”景洛舟冷嗤。
时苏眼皮一抽,你们景家人这都什么脑回路?
陈芯菲被他这一句给说懵了,当即又惊异的看向时苏。
购物袋里几百万的东西,总不会是时苏自己买的?
“据我所知,时苏现在还只是一个刚混娱乐圈没多久的小演员吧,要说红的话也不算红,只不过是最近有部剧有点水花而己。”陈芯菲另辟蹊径道:“她要人没人,要背景没背景,要作品没作品,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别是睡了几个金主,拿到的嫖资?这种上不来台面的人,景二少还是擦亮眼睛的好。”
景洛舟忽然瞥了时苏一眼,眼神明显是在问:到底能不能赶紧去吃饭?跟弱智交流真的很降智!
二少爷催的急,时苏终于难得开了句口:“陈小姐,别人都有眼睛去看,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评判,或是从你的嘴里用揣测的方式去告诉任何人。”
“另外。”时苏淡看着她:“捧一踩一这种方法连娱乐圈里的人都很少再用了,你要是看上了景二少,追就是了,我又不拦着你,踩我踩的这么狠,真不怕把自己的人品直接先糟践没了?”
陈芯菲脸上一阵异色。
景洛舟却当场翻了个白眼,再又看见陈芯菲向自己瞟过来的眼神儿,当场像是被屎给糊了一脸似的嫌恶,直接就要把时苏给拽走。
“景二少你听到了没有?她甚至都没打算好好跟着你,花你的钱,败坏你的名声,却竟然只是玩玩儿,还要再给你找别的女人,她这么乱来,还这你都能忍吗?”
“操。”
景洛舟本来压根儿不想跟这种无关人士废话,但真尼玛服了这野鸡像喝了毒药似的嘴。
他一把掀起时苏头上的帽子:“这我嫂子,懂?!”
骤然被掀开帽子的时苏,眼前再无帽檐遮蔽,虽然还戴着口罩,但却顷刻间与陈芯菲的目光对上了。
陈芯菲显然一时间没明白那句嫂子是什么意思……
又或者说,时苏能傍上景洛舟这种景家的二太子爷都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景继寒那种人,他所在的高度,怎么可能是时苏能够得到的?
尤其听说景继寒平时根本不允许乱七八糟的女人靠近,身边的助理秘书也大都是男的。
这些年偶尔听到的哪些名媛千金为了追景继寒却屡屡失败,据说那个男人冷淡凉薄的让人不敢轻易造次,她从没听说景继寒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
景继寒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她们眼里的与女人绝缘的一道高如天梯的城墙,攻不破的城墙。
时苏又怎么可能?
可景洛舟是景继寒的弟弟,景洛舟又的确是站在这里,和时苏看起来这么熟悉。
陈芯菲内心巨震,承受不住刺激似的瞪向时苏:“开什么玩笑?时苏?就她这种下等小……”
“咚——”的一声,一个淡蓝色的盒子忽然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重重砸在她头上!
陈芯菲瞬间被砸的痛叫了一声,蓝色盒子弹落向前,在她对面的时苏脚边停下。
陈芯菲头上顷刻间就肿起个包,时苏和景洛舟也被眼前这一幕惊的下意识抬头看。
却只来得及看见二楼钢化玻璃后已经旋身离开的冷峻身影。
直到那道身影在旁侧的电梯拾阶而下,陈芯菲捂着头转过眼便赫然看见那人挺拔的身形,矜冷的面容,以及以周遭清洌无度的气场,男人眉眼间有着不动声色的冷漠。
那人更也亦如她听说过的那样,冷厉淡漠的让人心下生畏,顷刻间不敢再在这人面前轻易造次!
第263章:景继寒宠起女人来……
没料到景继寒居然是先出现在二楼。
时苏眼神都诧异的跟着那个拾级而下的男人走了一会儿,直到冷峻挺拔的男人走近。
“什么时候来的一楼服务台?让我好找。”景继寒径直走到时苏面前停下,旁若无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同时瞥了眼景洛舟手里的帽子。
景洛舟饿的闹心,懒得管他哥洒狗粮,举起帽子当扇子似的煽了煽:“我们还没问你这通电话怎么打了这么久?东西都买完了你才出现,还真把我当成全职拎包的了你?”
景继寒摸时苏头发的同时抚到她额上,确定她没有再发烧,才又在她发顶抚过,眼神只看着她,嗓音低沉:“抱歉,海外分部有两起紧急的项目要处理,接连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处理公司的事没能陪你好好逛一逛,还有什么没买?我陪你去?”
“已经买了很多了,他都快饿扁了,你就别虐待他了。”时苏边说边以眼神向景洛舟的方向指了指。
景洛舟哼哧,一副老子现在饿到不想说话,闲人莫cue的表情。
景继寒也的确没管他,只对她道:“刚才上去找你们之前,路过一家店,看见一条项链很适合你。”
项链?
时苏和景洛舟都下意识往他手里看看,没看见有什么项链。
景洛舟刚要嘲一句景继寒接了这么半天电话,想借着买项链道歉都这么没诚意。
却在下一瞬,看见景继寒一贯淡然的顺手捡起了地上那个蓝色精致的丝绒盒子。
——就是刚才从二楼被扔下来直接砸在陈芯菲脑袋上的盒子!
盒子被打开,里面一串镶着足有五克拉蓝钻的项链,盈盈闪闪的躺在其中。
景洛舟只在旁边瞥上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一枚很极品的蓝钻,不用说是五克拉,半克拉都够买三四只喜马拉雅铂金包了。
他以前真没发现,景继寒这块木头,宠起女人来竟然难得的不低调。
时苏对这种珠宝了解不多,不懂蓝钻,也不懂什么顶级什么稀有,只觉得好看,也认得出来是很漂亮的钻石。
但时苏震惊的是他刚才居然直接把这东西扔下来了?
这么大一块钻石,在盒子里就这么被他扔下来了?
看起来这盒子的重量就不小,怪不得都能把人头上砸出个包来!
她下意识的忽然看向刚刚被这项链盒子砸到的那位。
陈芯菲在景继寒下来之后就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尤其看见那个据说清厉冷漠的男人,用着很温和的嗓音低沉淡淡的对时苏说话,还很疼她很宠她似的关切的拍拍时苏的头,更是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们,恍若处在与自己无关的梦中。
尤其看见那枚蓝钻项链的刹那,陈芯菲怎么可能不认识这种东西。
那是江市上个月才在高珠展上被展览过的顶级蓝钻,当时标价还是起拍价三千多万,现在过了一个月,价格一直在上涨,并且,起拍价这种东西,大家都懂,那只是一个底价而己,没什么能耐的人就算是拿着这钱过来也没本事直接买得到手。
景继寒因为时苏的视线而终于回头,眼神淡淡凉凉的扫了身后女人一眼:“陈氏控股的千金?”
陈芯菲:“……”
忽然只觉得脊背发凉,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只能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她的思维里一边是不敢置信,时苏怎么可能会和景继寒有关系?景继寒怎么会这么宠时苏?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景继寒身边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可他对时苏却……却这么重视?
时苏这个从小都活在尘埃里的下等人,怎么会这样?
另一边的思维在提醒她不能得罪景继寒,否则一定会影响她父亲的公司……
“是你自己在时苏面前道歉,还是由你父亲来替你道歉?”
景继寒的嗓音清清淡淡,听不出什么威胁的意思但越是寡淡无温,越是轻描淡写,就越让陈芯菲腿软,浑身都像是浸泡在冰窖里。
景继寒的眉眼带着天生的冷感,此刻亦冷沉的似是静止不动的雪山,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温度。
“我……”陈芯菲脸上一阵尴尬,周围除了他们,还有不少江市百货中心的工作人员及柜姐,哪怕一个个不敢向这个方向看,但也都悄悄的忍不住侧目。
纵使很没有面子,但毕竟陈氏控股不能因为她得罪了景继寒而受到什么危机影响。
陈芯菲咬着唇深吸了很久的气,现在什么想要骂时苏的话都不敢说出口,诋毁更也说不出口,只能老老实实的小声说:“景总……对、对不起……刚才是误会……我和时苏只是因为小时候认识……那时候在时家……我、我们……”
景继寒视线冷漠的停住在陈芯菲身上:“你在跟我道歉?”
陈芯菲表情一顿,眼神忽然看向时苏的方向,见时苏明显没有要喊停的意思,显然是真的在等她说这么一声道歉。
时苏既然能有本事被景继寒看上,肯定私下里很有勾.引男人的手段,为了表示她自己的善良美好,她现在这种时候不应该站出来大大方方的说一句不用了算了吗?
可时苏竟然什么都没说,居然真的在等。
这么个看起来话不多但显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景继寒看上她什么了?
陈芯菲死守着最后一分内心不甘的底线,说:“对不起。”
她说这话时,仍是面向着景继寒的方向。
根本就不是在对时苏说。
景继寒显然没了耐心,缓声慢慢道:“你父亲是陈子明?”
陈芯菲顷刻间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生怕自己家的公司真的受连累,赶紧转过眼又面向时苏,低声说:“时苏,对不起。”
时苏的帽子已经被摘下来很久了,额上垂落下来的发丝遮在脸颊两侧,她眉眼微抬,淡看着陈芯菲,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时苏仍没有开口回应。
景洛舟忽然“啧”了一声:“这么不懂事?声音太小了,我嫂子没听到,不懂?”
陈芯菲:“……”
“你刚才对着时苏诽谤辱骂的那个气势和嗓门儿哪儿去了?”
陈芯菲忽然就红了眼睛:“景二少,我……”
第264章:景继寒居然有妇唱夫随的一天
“痛快点,别耽误时间。”景洛舟不想听她废话。
陈芯菲又看看时苏那明显没打算开口的神态,再又看向景继寒清凌凌的没有温度的侧脸。
很显然,时苏被欺负,不帮她教训回来,这件事别说是景继寒,恐怕连景洛舟都不会罢休。
陈芯菲红着眼睛瞪着时苏的方向,转眼说:“景总,你知道时苏是谁吗?她是时宏集团时总的女儿,还是时云音的妹妹,但是她早就被时家赶出来了,一个上不来台面的私生……”
景继寒不冷不热的打断她:“她是时苏,不是谁的女儿,更不是谁的姐姐。”
陈芯菲语气一塞。
听起来,他竟然是对时苏的情况都清楚?
景继寒低眸,看了眼时苏,男人的眼里是极端的冷静沉稳,声音落在每个人的耳里都极温淡却又似是极有力度:“非要让她有一个归属和依附,那便就是未来的景太太。”
陈芯菲顷刻间紧紧握着手中的抱,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她不信景家能接纳时苏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人。
正如她自己,堂堂陈氏控股的千金想要联姻都要由长辈去找机会谈谈,看能不能拿到这么一个与景二少相亲的资格。
时苏什么都不是,她最多也就是被景继寒玩玩儿而己……再怎么宠着再怎么喜欢,也不可能嫁得进去。
但是景洛舟又直接喊嫂子,好像时苏的存在对景家来说不像是秘密。
陈芯菲猜不透,可事已至此,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在景家这两位爷面前低头,真得罪了聿景集团,这后果得不偿失。
她扭头又看向时苏,片刻后,放软了声音:“时苏,我诚恳的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今天的所有言行。”
见时苏仍只是淡看着她,陈芯菲心下暗恨,又缓缓低下头去仿佛是在鞠躬致歉的动作,大声说:“对不起!”
时苏这才开了口:“陈小姐,那只喜马拉雅Birkin你还要吗?”
陈芯菲抬起眼,对上时苏的视线,不需要时苏多说一个字都能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芯菲气的闭了闭眼睛,强忍着这股子憋屈,她真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被时苏这个低贱的东西踩在头上。
“这包已经是你的了,我哪敢要,为了表达我道歉的诚意,这只爱马仕喜马拉雅铂金包的钱我来付,帐记在我名下。”
时苏脸上仿佛是带着笑,声音却缓缓拉长:“我们这钱都已经刷过了,退款又重新付款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只要时苏小姐你能原谅我。”陈芯菲依然对时苏低着头,捏在包上的手却一直握的死紧。
“既然你坚持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歉意,我不接受的话倒是显得我不够大度。”时苏笑吟吟的:“那就麻烦陈小姐帮我付了,谢谢。”
陈小姐气的嘴角直抖:“不、不用客气,原谅我就好。”
“你这二三百万的诚意都摆在这儿了,我哪能不原谅?陈小姐这么慷慨,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正好我们准备去吃晚餐,要不要一起?”
陈芯菲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一诧,看了时苏一眼,没看透时苏是什么想法,下一瞬间直接看向了景洛舟的方向。
景洛舟当场皱眉,对并没打算开口阻拦的景继寒低道:“时苏这是脑子进水了?”
景继寒单手抄在裤袋,没对此事做任何评价,只淡淡道:“时苏感冒还没好,晚餐选些清淡的。”
景洛舟:“……”
倒是没想到景继寒还有妇唱夫随的一天!
操,你有女人可以宠很了不起吗?!
陈芯菲径自犹豫了十几秒便应了:“好啊,这也算……不打不相识,时苏既然已经原谅我了,那就借着一起吃饭的机会,坐下聊聊,让景总和景二少消除一下对我的误会也好。”
她话是这样说,景洛舟已经转身走了,懒得看她这副恨不得马上凑到他跟前去的绿茶嘴脸。
景继寒问时苏:“想吃什么?”
“我看百货中心对面有家日料,听说味道挺好的,去那儿吃吧。”时苏边说边又看向陈芯菲:“陈小姐呢?”
“我都可以,都可以。”陈芯菲边说边又扫了眼景洛舟的背影。
她转身正要跟着出去,忽然听见旁边的服务台工作人员说:“陈小姐,我们这边刚刚已经为时苏小姐办理了包包的退款,把帐挂到了您名下,麻烦您把在帐单上签个字……”
陈芯菲脸色一顿,强忍着气结之色,转身赶紧去签字。
今晚在这里简直是陪了钱又毁了自己在景家二少爷眼前的初印象,等下去餐厅的时候一定得想办法为自己挽回一些形象……
……
挽回形象这件事,却是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
现实是……时苏进了那家餐厅后,选了一处自带窗板隔断的餐桌。
男女各坐在长桌两侧,需要两人都打开自己那一侧的隔断锁,打开中间的挡板,就可以变成两个人一同进餐的状态,而且还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陈芯菲点的餐都已经送上来了,她争取了几次,试着轻轻敲了敲自己和景洛舟餐桌中间的隔断板,企图让他打开,想和他聊聊天。
然而景洛舟那边纹丝不动,一直就没打开过。
陈芯菲起身去洗手间时,路过时苏那一侧,看见她和景继寒中间的隔断板早已经打开了,景继寒正在把时苏面前刚刚偷偷点的一份冰淇淋挪走,以眼神示意她还在生病不能吃冷的。
陈芯菲在旁边路过这一侧的角度,也听不太清楚他们的对话,只见景继寒给时苏盛了一碗豚骨面,勉强听见他沉声叮嘱时苏要注意清淡饮食,免得夜里又发烧。
从洗手间回来后,陈芯菲又敲了敲眼前的隔板,对面依旧毫无反应。
说是一起来吃饭,她本来还想着找机会聊聊,却没料到晚餐全程都只是她一个人,这饭吃的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一直惦记着眼前隔断对面的景二少。
可直到最后,景洛舟那边也始终没搭理过她。
甚至在最后结账离开餐厅时,景洛舟是什么时候已经先吃完了,早已经回了车里,她都不知道。
虽是共进晚餐,但却实际上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扑了个空……
第265章:究竟有多亲昵
陈芯菲今天连续吃亏,实在是憋不住了,趁着时苏去洗手间时起身也跟了过去。
然而还没到,便陡看见那个一身冷冽清俊的男人站在那,男人举手投足间皆是沉冷从容,只是向她投来那么很淡的一眼,便是清晰可辩的压迫感。
陈芯菲便赶紧止住了脚步,憋屈的要命却又无处可发泄,毕竟景继寒在这里,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她最终只能默默的又退了回去,甚至直到最后连最后一个勉强“客气”的招呼都不想再打,直接不堪愤恨的离开了餐厅。
时苏从洗手间出来,见陈芯菲已经落荒而走了,再又瞥见那边一直没打开过隔断板的小桌,到底还是忍不住乐了。
两人走出餐厅,时苏感觉心头有一股气儿仿佛忽然就顺了出来,特别舒畅。
再想想刚才硬生生的让陈芯菲花了近三百万付了那只包的钱,诚然时苏知道景继寒不差这些钱,但是能省就省,她现在反正是爽的很。
时苏自从出了餐厅后,嘴角就一直向上扬着。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餐厅外面,在大街上,开心的正拉着景继寒向对面停车场的方向走,毫没顾及到周遭人的眼神,甚至自己的手正与他格外亲密的握着。
男人的手上有着他的清洌与余温,在这严严冬日格外的暖。
时苏就算没谈过恋爱,也知道自己这下意识开心的拉着他手向外走的动作究竟有多亲昵。
这些天在他公寓里住着,借着发烧又病的昏昏沉沉的机会,她也没考虑要直面这个男人的一切,可一切仿佛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现在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好像有些东西早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根须已经密密的缠绕在心里,根本没办法轻易忽略。
时苏没有在回过神后急着把手收回去,当然,景继寒也显然没给她抽回手的机会,已经顺理成章的回握住她的手腕,握入掌心。
她蓦地抬起眼,见男人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在她抬头时,雅人深致的眉宇微动:“高兴了?”
……
回凯星公馆后,景洛舟说他要睡沙发,但是商场送来的那几十个购物袋正好全都放在沙发上,占了他要睡觉的地方。
时苏想着正好这两天没下楼回去看绵绵,现在这个时间绵绵还没睡,她干脆把这些送到三十一层去,还能顺便回去亲亲她的小宝贝。
当然,为了避免流感交叉感染,隔着口罩亲也不是不可以。
本来东西就是给时苏买的,她想拿回三十一层去,景继寒也随她开心。
刚把那么多购物袋送回到三十一层,绵绵果然还没睡,母女两人在沙发里笑闹着滚成一团。
琴姨见时苏戴着口罩回来,问她:“感冒还没好呢啊?”
“快好了,但是怕还有传染的可能,再戴两天口罩也没事。”时苏边说边摸了摸绵绵柔软的头发:“绵绵病好了之后送回幼儿园去了吗?”
“送了,最近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不多,很多大人孩子都感冒了,进园里都要测温消毒呢。”
“严谨点也好,免得再被传染。”时苏抱着绵绵不舍得放手,这小丫头这几天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好东西,感觉比前两天胖乎了一些,摸起来肉肉的,小手也肉肉的。
但是毕竟自己还在感冒,她总得注意点,等病好了再回来。
结果母女两人正难舍难分的时候,景洛舟忽然给她发来个微信。
景洛舟:[老爷子杀过来了,你要不要再上来凑凑热闹?]
时苏诧异回复:[景爷爷?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就在三十二层吗?]
景洛舟:[五分钟前,直接堵到门口了。]
这……
这样的话,时苏也就不再好去三十二层了。
万一被老爷子误会她跟景继寒真的同居住在一起很久了,这在老一辈人的眼里可能是不太像话。
当然她也刻意忽略老爷子非常想要曾孙的这个关键点。
不过景洛舟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惨无人道或者另人发指的事,老爷子能气成这样,又是把人赶出家门,赶出来几个小时后知道人在凯星公馆,居然还亲自杀过来了?
感觉今夜的凯星公馆三十二层可能会有点刀光剑影的意思。
她今晚还是留在三十一层吧,不上去了。
时苏:[O(∩_∩)O哈哈~那你自求多福,我不上去啦!]
然后又收敛了一下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给景继寒发了条微信过去——
时苏:[你们先处理家事,我在三十一层休息了。]
两分钟后,景继寒回复:[嗯]
《瑶台踪》连续播出一周,收视率与网络平台播放点击率在一个星期内就破了年度最高仙侠剧的记录。
无论女一号夏亦琳的人物角色再怎样不够立体,但毕竟看仙侠剧的人也普遍年纪不大,男一女一都吸了不少年轻的学生粉丝,很鸡血,每天在微博上拼命的打榜。
时苏收获的粉丝也不少,她的粉丝更注重于口碑,注重于挖掘她的打戏精彩片段,还有她的演技,及天羽离这个角色的故事线,属于难得理智的粉圈。
各个主演忽然吸纳那么多粉丝,粉圈与粉圈之间难免会互相掐架争吵。
不过几天的功夫,据说夏亦琳的粉丝已经跑去时苏的微博里骂过了一波,时苏的粉丝也已经反击,各自洗刷自己家的广场,每天各种打榜投票彩虹屁不断。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部剧女一和女二的战场可能要延伸许久,并且时苏和夏亦琳以后在圈子里肯定要变成长久的死敌时。
忽然,一条热搜引人注目。
#时苏时云音#
这条热搜的出现,时苏自己并不惊讶。
可君姐和初九她们,以及整个工作室包括她背后的经纪公司都惊了。
时苏在剧里有一场在师门里以跳舞的方式舞剑的戏,那是她在这剧里唯一将舞剑的打戏和古典舞结合在一起的动作戏份。
武术指导本来要给她安排其他的舞种,但是看见时苏自己跳过一场之后就让她继续用了,也没深入考虑过这场舞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热搜里,议论纷纷——
为什么时苏跳的这段舞,和五年前影后时云音在《赤骁》那部电影里跳的舞,这么像?
第266章:真的是你?
这场舞剑的戏份在拍摄时,君姐没在,她只知道有这场戏的存在,却不知道时苏拍成了什么样,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舞。
她认识时苏这么久,连绵绵的存在都知道,却从来不知道时苏竟然会跳舞,甚至跳的这么好!
尤其,她这个舞和五年前时云音拿奖的那个舞放在一起对比,真的有太多相似的痕迹。
身段柔韧度还有许多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接着关于《瑶台踪》的舞指和武指是否抄袭电影舞蹈动作的这件事,吃瓜网友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夏亦琳的粉丝横插一脚,硬生生的把这条热搜洗成了时苏抄袭时云音的舞蹈,引导众人把时苏架到了抄袭舞蹈动作的罪恶台上。
可即便网上的风波已经被故意带节奏到了这种程度,这条热搜的出现,时苏那边虽然引起工作室内部的轩然大波,但时苏却似乎并不慌张,微博里也是安安静静一个字都没解释。
倒是时云音那边,急着想办法要撤热搜。
但时夫人许亚茹却冷静安抚着自己女儿,说现在撤掉热搜没有任何作用,既然网上的节奏已经都带到时苏抄袭舞蹈动作的这件事上了,不如也跟着一并把这个节奏带下去,让时苏成为众矢之的也就好了,毕竟已经五年前的事,时云音当年那支舞深入人心,哪怕时苏现在站出来说五年前那舞是她跳的,谁又能信?
只要节奏带的好,脏水破的快狠准,哪怕现在这件事是时苏一早就默默埋下的后手,她们也不怕。
毕竟,当年电影里的那场舞,是隔着纱帐跳的,谁也看不清脸,没有任何人证与物证,时苏想怎么闹也没证据,最多是让人对那件事怀疑,但是在引起众人怀疑之前,把时苏抄袭舞蹈动作的这件事盖棺定论,这场麻烦也就不会落到她们身上。
时苏亲自去了工作室一趟,君姐已经抱着臂等她半天了。
“那支舞究竟怎么回事儿?我看那场戏你几乎是一镜到底拍的,全程舞蹈动作很流畅完全没有停顿过。”君姐若有所思的看着时苏:“我当初在美国签你的时候,你资料上可没写过你会跳舞。”
时苏看向君姐,平静的叙述出了事实:“我曾经学过舞蹈专业,大概学了七年。”
君姐不敢置信的看她半晌:“七年?你知道在圈子里真正会跳舞的女星并没有多少,大多数只是噱头而己,你有这个本事怎么不早告诉我?”
“自我摒弃一些过去而己,不过为了为自己讨回一些公道,很久不用的东西也难免要拿出来用一用,这刀要是再不磨,也就生锈了。”
君姐:“恕我听不懂。”
时苏只是淡淡一笑:“你不是说,五年前时云音在《赤骁》那部电影里的那支舞,跳的特别好吗?你特别喜欢,还差点被圈粉了。”
君姐:“……?”
君姐看了时苏很久,才忽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时苏好几眼。
“等等!我怎么才想到!时苏,时云音……你们都姓时……”君姐喃喃着:“我签你之前,只知道你身边没什么父母亲人,也没调查过你的过去,时苏,你和时云音该不会是……”
时苏没说话,只很轻很轻的向她递了个眼神。
君姐当场手捂心脏:“你们是一家的?你是时云音的妹妹?”
时苏一脸离奇似的问:“我看着年纪有那么小吗?她比我小半岁,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才是姐姐。”
“……你确实看着比她还年纪小,既然是姐妹,怎么可能只差半岁?”
“同父异母。”关于究竟是不是同一个父亲,时苏没觉得有必要这种时候提及去模糊重点,毕竟这件事与她现在要做的事暂无关系。
君姐对这个消息消化了好半天,才疑惑深深的问:“你刚才跟我提到那场舞是什么意思?”
尽管心里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又实在不敢那么乱猜。
可时苏今天的眼神又仿佛说明了一切。
忽然,初九打开办公室的门进来:“《瑶台踪》的武术指导刚发了一条带有引导向的微博,现在时苏姐的微博被骂了几万条了……全都在说时苏姐抄袭时云音……”
君姐陡然皱眉:“武术指导这种时候冒出来干什么?他发了什么微博?”
初九一脸焦急的说:“武指在自己的私人微博上说,时苏姐这场戏里只有舞剑动作是他们设计的,但是舞蹈动作并没有经过他们的设计,是时苏姐自己跳的动作!还明里暗里的说,就算是真的抄袭,也只是时苏姐个人行为。现在因为武指忽然站出来添乱,官博那边的公关文案没办法发出来,还在观望中,但是时苏姐一直在被骂,所有节奏和风向全都指向了时苏姐!”
“武指有病吗?我们得罪他了?这种时候所有剧组工作人员都应该闭麦不说话,他站出来添乱,带这种节奏把脏水全引到时苏身上是怎么想的?”君姐拿起手机看了眼微博:“不行,现在正是时苏热度上升的时候,我马上联系艺加娱乐那边的公关团队,不能让他们把脏水都泼到咱们这边来,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剧方怎么可能会这么不靠谱?”
“不是剧方的问题,是有人收买了武指。”时苏倒是不见慌乱,单手拖着下巴靠在君姐的办公桌上:“不用找经纪公司安排公关团队,这件事是我自己挑起的,我自己可以解决。”
“怎么解决?”君姐脸色难看:“这剧现在太火了,被多少圈内外盯着恨不得赶紧找出个什么理由来把剧下架,或者降一降口碑,抄袭舞蹈这种事要怎么洗?”
见时苏仍然镇定的看着她,没出声,像是在等她冷静。
君姐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让初九先出去,然后看着时苏。
“你说这件事是你自己挑起的,也就是说当时拍摄这场戏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好了会有今天的准备?”
“时苏,这支舞和时云音五年前那支舞真的很像,抄袭舞蹈动作根本没办法洗。”
“除非,当年那支舞,也是你跳的。”
时苏靠在办公桌边,手指若有若无的轻轻敲着桌角,歪着脑袋看她。
君姐双目圆睁:“难道真的是你跳的?!”
第267章:无所遁形
“对啊,真的是我。”时苏浅浅一笑。
以君姐对她的了解,相信这件事百分之百是真的,时苏不会利用这种事情来说假话。
君姐捂着心脏坐在时苏对面,好半天之后才道:“时苏,这件事,前因后果我不清楚,如果你愿意全都说一说,我很愿意听,也可以帮你出主意,但是你要记得自己是艺加娱乐的艺人,《瑶台踪》目前正在热播,无论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都一定要谨言慎行,要做什么都要考虑清楚后果……”
“我清楚。”时苏镇定的直视着她:“我不会拖累工作室和公司,这部剧对我自己来说也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也是我未来名下的代表作品之一,肯定不会影响播出。”
“你知道就好,其他的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公司那边不好交代。”
“放心,我会注意分寸。”
君姐手机响了,起身出去接电话。
时苏一个人坐在君姐的办公室里,径自打开微博看了几眼,眼见着这件事的热度直来越高,舆.论发酵的范围越来越广。
她没有任何要想办法去阻拦的打算,甚至还登上了自己的微博大号,好像手滑了似的点赞了一条将时苏在剧里的舞和五年前电影里的舞姿截成动图放在一起对比的微博。
十几分钟后君姐接完电话回来,刚才在外边接电话时,就听见有工作人员说时苏点赞了营销号的对比动图。
回办公室后见时苏还坐在那儿,君姐走过去重新拉开时苏面前的椅子,坐下,直盯着她:“越闹越大子,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让事态继续扩散发酵。”时苏手里正拿着君姐办公桌上的水晶国际象棋,显然是刚才等她等的久了,自己拿着玩着打发时间。
这国际象棋平时就像个文化用品的装饰物,摆在桌边而己,这会儿透明的水晶棋子在时苏手里,看着倒是有点儿意思。
君姐凝视了她许久:“事件发酵的越久,你身上平白遭受的骂声就越多,公司那边施加下来的压力就越大,我刚在电话里已经暂时稳住了公司那边,但再过两天就不一定稳得住了。”
说到这里,君姐问:“你起码给我一个日期,要折腾到哪天?或者是要到什么地步?”
时苏把玩着漂亮的水晶棋,没急着落子,只看着眼前的水晶棋盘,不紧不慢道:“闹到人尽皆知,我和时云音两人都无所遁形的地步。”
“就算五年前的舞是你跳的,时云音被替舞又乍奖的事足够毁了她,可是证据呢?当时那场戏是隔着纱帐拍的吧?电影里播出来的也是纱帐后面的舞,当初拍摄电影的工作人员都没发现她被替舞,其他隔着屏幕看电影的观众怎么可能会认得出来?除了你自己的口供之外,其他任何人和事都称不算是证据啊。”
“如果证据是这么好被猜出来的,时云音怎么可能踏踏实实毫不担心的做了这么多年影后。”时苏说这话时,落下了一子,接着再又拿起另一枚水晶棋,轻声说:“让子弹先飞一会儿,不着急。”
……
网上的争吵声不断,时苏如今也是有不少粉丝维护的人,她的粉丝剪了许多时苏的打戏片段和打戏花絮,以此来证明时苏无论是打戏还是舞戏,所有的动作都是真实的,没有一点替身和剪辑过的痕迹,再又拿出时云音这几年拍过的作品来比对,时云音的许多动作戏都是由替身来完成的,在实力方面绝对是时苏更胜一筹,坚决不认为时苏故意抄袭时云音的舞蹈动作,只坚称是巧合。
人一旦红了,又没有改过自己的本名,如果被很多有心人去故意调查和深挖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得出时苏曾经毕业的专业。
她多年前曾在江市舞蹈学院学过七年舞,更也获得过许多奖项的过往,同样被粉丝挖了出来,更是得意洋洋的拿出来做对比。
但这一点并不足以让人信服,学过舞是学过舞,抄袭是另一码事,这并不能混为一谈。
时云音的粉丝最近暗中和夏亦琳的粉丝聚在各个小群里,想方设法的找证据去打时苏的脸,查出来时云音当年也一样学过舞,虽然没看见获得过什么奖项,但既然两个人都学过舞,这件事时苏也就不占上风,抄袭就是抄袭。
时苏粉丝说时云音蹭热度。
时云音粉丝说她们云音小姐姐堂堂影后需要蹭一个破n线小艺人的热度?
夏亦琳粉丝借着是女一号的关系,她的大粉掌控了许多《瑶台踪》的剧粉超话、某瓣和其他宣传平台,并且在宣传平台的简介上写明不允许抄袭狗时苏的粉丝踏入一步,任何关于时苏名字的贴子出来都会第一时间被删除,时苏的粉丝去发贴澄清也一样被屏蔽被删除。
事态的方向一直是时苏单方面被压制,仿佛这个大锤已经足够锤死她,她根本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
骂声一片的同时,《瑶台踪》片方本来想弃车保帅,发布一个时苏的舞蹈动作跟剧组无关的声明,来将舆.论对剧的伤害以最大程度的方式来缩小。
但是碍于背后有江景如画这个资方爸爸在,收到了江景如画明里暗里的警告,他们又不能真的去踩时苏一脚,只能暂时将所有关于时苏和天羽离角色的宣传都删了,只字不提关于女二的一切,也不发声明,沉默到底。
这样一来,粉丝们认定了片方是在维护时苏,更是去剧的官搏里骂。
整整一天,从片方到宣传方再到工作室都焦头烂额,时苏却回家里平心静气的给时绵绵煎牛排吃,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下午,时云音正要出门,她今晚需要参加一场商业活动。
出发前,她从助理和经纪人的口中得知目前的事态,所有的风向和发展都是对她有益的,现在无论时苏是否站出来要解释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没有人会相信她。
当初时云音还因为时苏活着回了国,还进入了娱乐圈,而一直担心这件事会被她说出去。
现在来看,时苏也不过如此。
呵。
就算时苏说了,别人就会信吗?
第268章:景先生看上的人
毕竟五年前隔着纱帐,谁都看不清楚。
空口无凭,何况已经过了五年,根本没人会相信!
时苏要是闹的欢了,时云音大可以告时苏一个诽谤罪。
就因为知道时苏根本就没证据提起五年前的事,所以现在这个抄袭舞蹈动作的锅,时苏不背也得背。
时苏这叫什么?
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时云音赶去活动现场时,全程脸上带笑,始终自信又镇定,现场媒体无一不在观察她今天的表情,发现时云音今天的气场格外强大,更加确认时苏抄袭舞蹈动作的这件事是理亏的。
江市,景家。
时苏自己不知道的是,做为被景老爷子看好的孙媳妇儿,尽管对时苏身为演员的这个职业并不是很排斥,但对于她的品德却十分在意。
老人家虽然不关注娱乐圈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大事小事,但最近也得知时苏几个月前演的那部剧很火,口碑很好,并且时苏最近也一直在被夸,老爷子本来还在自鸣得意,忽然就出现这么个关于抄袭的新闻。
时苏的身份背景早被老爷子查出来了,再怎么不被时家承认,但终究也是时棱康的闺女,他们时家爱认不认,景家又不需要联姻巩固地位,老爷子年纪越大想的越开,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名,时家不疼时家不爱,大不了被他们景家娶回来捧在手心儿里疼着爱着,这都不是事儿。
但是关于时苏的人品事件,那就必须要关注了。
立叔站在景老爷子旁边还在拿着手机放那些关于时苏的新闻,里面各种论断,关于时苏人品的猜测,乱七八糟的言论很多。
老爷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得得得,不听了。”
立叔赶紧就掐断了声音,将手机放了下。
老爷子端着杯茶,慢条斯理的推着杯盖,杯子里热气冒出来,扫了眼静默的站在一旁的立叔,不动声色喝了口茶,之后道:“老立,你怎么看?”
立叔一副元芳上身了似的淡定脸:“我对时苏小姐并不了解,但是我相信景先生的眼光,他不会看错人。”
景老爷子哼唧一声:“眼光这种东西,最算不得准,这事儿连老头子我都难看得出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闹到这地步,若硬是以强权去压制那些声音,没有任何效用,何况还沾上了抄袭这档子事儿,景家不能沾。”
立叔沉默的看了老爷子一眼:“可我看您是一点都不担心。”
老爷子将茶杯放下:“是时苏这丫头在这事发生之后,淡定的出奇……这背后也许另有玄机,且看吧。”
立叔点点头:“一天就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景先生和二少那边却暂时还未发声,景先生处事向来稳妥不急躁,运筹帷幄或许自有安排,但二少这性子都难得能这么耐得住没站出来说话,想必是时苏自己压住了这事儿,不需要景家出手。”
立叔接着又轻笑着说了句:“景先生看上的人,不会错。”
老爷子哼了哼:“我倒要看看这丫头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傍晚六点,时苏刚准备和绵绵一起吃饭,易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她是艺人,易城是上市娱乐公司总裁,想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并不难。
接到这通电话,时苏自己并不意外。
“时苏。”
她看着正一脸满足大口大口吃牛排的时绵绵,淡淡的对手机对面的人道:“有事?”
“你在什么地方?”
“家。”
易城在那边静了片刻后,道:“凯星公馆?景继寒的地方?”
虽然在媒体上许多事情没有被挖出去,但是时苏和景继寒的关系,包括她住在凯星公馆的这件事,的确是在小范围内已经不是秘密了。
听见她那边没回音,易城问:“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时苏将一个儿童专用的小叉子递给时绵绵,沉默两秒便答应了:“时间?地点?”
“城央路的Noma西餐厅,半个小时后见可以吗?”
时苏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一边吃牛排一边好奇的抬眼看向自己的绵绵,说:“可以。”
琴姨今晚还没走,留下陪绵绵画画,时苏换了身衣服直接出了门。
相隔五年的时光,回来后的几次遇见都是不了了之,每次都是冷目而视,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谈过。
但很多事情当年既然就没有说清楚,如今就算是结束,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什么不能坦然相见的。
何况,五年前那场替舞事件,起因就是易城。
无论易城是要为时云音说话,还是仅仅要对她说些什么,这件事,的确在恰当的时候需要有一个了断。
上次时棱康差点卖了她,也是在她心里点燃了一直深埋的种子,在时家相关的一切事情上,她都想迅速了断,不想再耗下去。
……
城央路Noma餐厅,这是江市一家非常有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厅,但时苏无心观赏这里的服务与菜品,易城订了个位置安静的卡坐,她直接走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易城已到了,他正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景,听见侍者引着时苏过来脚步声,他回过头来。
时苏穿的是很保暖的一件米白色大衣,头上罩着个绒线帽子,一看就是本来在家里,随便穿了套保暖的设备出来,一点都没有想要打理自己的样子。
偏偏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时云音精致骄纵的像个公主,时苏安静又素净的很少会引人注意。
当年,只有他发现了藏在时家别墅里的时苏,那时候的时苏才十五岁,被时棱康罚着去外面站了一夜,淋了一夜的雨,湿淋淋的站在时家别墅前院的树下,眼神纯净的像一汪清泉,但却又安安静静无波无澜,受了这么重的惩罚,那双眼里竟然见不到一点委屈,明明看起来是个逆来顺受的小姑娘,可在她清清净净不怎么爱搭理他这个陌生人的神态里,又藏着某一种说不出来的隐忍固执。
就像她现在这样,明明外界现在对她的骂声层出不穷,她只是一派清净的坐在这儿,但却不再是看似懵懂无知的少女,而是沉静不动声色的小女人。
第269章:沧海一粟
毕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晚餐时间都已经过了。
易城看着她清净的神情:“晚上吃过了吗?这家餐厅味道不错,可以试试。”
时苏看他一眼,倒也没多说,侍者过来将电子菜单拿给她,她在上边点了份意面和热可可,便没有再点。
易城随后接过菜单后,倒是多点了一些,时苏也管不着他都点了什么,反正她又吃不下那么多。
侍者拿着菜单走了,易城便一直在看着她。
时苏喝了口桌上的柠檬水,放下水杯,道:“易总,想聊什么就直接说,我来这可不是单纯陪你吃饭供你观赏的。”
易城看了她一会儿才说:“你当初藏在骨子里的那点锋利,如今倒是不再藏着了,时家的确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
时苏自认为自己现在非常的心平气和,哪里有什么锋利?
但她知道易城了解她,哪怕不知道她这五年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可对于她曾经在时家的生活,对于她暗暗与时夫人较劲儿的那些过往,他的确是知道。
“如果你叫我出来,只是为了说一声道歉,那实在是没必要。”时苏眼中是明显的疏远:“我和你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过是年轻时有过那么一段,又没结婚,分手了而己,不需要谁对谁负责,更也不需要对不起。”
易城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五年前,云音摔伤腿的前一晚,她在《赤骁》的片场因为演技不好和动作过于僵硬而被导演骂过,她心情不好,喝了些酒,跑到公司去找经纪人哭诉,那天我在公司,她实在是喝太多了,情绪状态很不好,我本是想送她回时家,她却又跑到公司外面边淋雨边哭,未免她当时的情绪影响到伯父伯母,我才带她回了那里。”
他仍看着时诉,嗓音微哑:“那天,在一粟别墅,你看到了是吗?”
易城多年在外独居,他的住处本来是在江市某僻静的富人区,后来他忙于公司事务,就在四海娱乐附近的蓝水湾购置了一套别墅,将那别墅命名为“一粟”。
一粟,是沧海一粟,是易苏,是易城和时苏。
他说那套别墅里所有的装饰与摆设都是她喜欢的,等她到了法定结婚年纪,就将她娶回去,那是他为她早早准备好的婚房。
时苏曾经趁着舞蹈排练时的难得休息时间,去一粟别墅亲手种了几十株玫瑰,亲自挑选了漂亮的水晶灯,就连那别墅里后来换的地砖与地毯都是她趁空跑去装修市场自己挑选的,那里的每一寸都是她心心念念的未来。
五年前的她以为只要再等上一年,等自己满二十岁,就可以彻底离开时家,和易城过他们想要的平静自在的生活。
但是这一切都在五年前的那天被打破。
那天她刚刚从出租车下来,那天的雨仿佛怎么下都下不完,她一手举着伞,另一手小心的护着怀里的两盆特别漂亮的多肉,却在茫茫雨夜里看见易城的车忽然停在别墅对面,看见他抱着时云音下车,时云音在他怀里紧紧依偎着,脸贴在他胸膛前,手缠绕在他脖颈后,明明雨下的那么大,相隔也有一段距离,可时苏却清清楚楚的看见时云音被易城抱进别墅的门里之前,时云音满脸依赖的小心的亲了易城的下巴……
时苏不记得自己在雨里站了多久,只记得后来腿麻了,手中的伞根本挡不住那么久的倾盆大雨,怀里的多肉被淋的了无生机,她看见别墅里的灯没过多久的时间就灭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整一夜,时云音都没有从那栋别墅里出来。
后来她是怎么离开那里,怎么回的时家,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第二天下午,时云音回时家后,身上的衣裙已经换了一套,说身体不舒服跟导演那边请了假,她在时苏身边走过的时候,时苏看见她颈间的吻痕。
时苏那时就站在时家二楼的楼梯口,感觉自己仿佛随时会失重的坠落下去,她问:“一粟别墅客厅里的玫瑰是不是快谢了?你今天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帮忙给花换过水?”
时云音当即便意味深长的看向她,当下很故意的问了句:“你昨晚看见我和易城在一起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时苏也是印象不深了,只记得时云音忽然在她面前尖叫了一声,就像她曾经看过的那些八点档的电视剧里的人一样,忽然莫名奇妙的就从二楼的楼梯摔了下去。
故事都是源于现实,原来这种弥天大谎的场面,也可以真实的在眼前发生。
时家佣人尖叫着围了过去,在闻声赶过来的时棱康和许亚茹面前异口同声的说是时苏推了二小姐。
易城当晚本是应了时棱康的邀请来时家用餐,进门看见这场面便赶紧过去,将时云音抱起来喊佣人去叫救护车,时云音哆哆嗦嗦的靠在他怀里哭着说自己昨天只是喝多了所以才会去他那里住,说时苏忽然对她发了很大的脾气……
时苏就杵在一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直到易城皱着眉,转过头来质问她:“时苏,为什么不说话?”
时云音的腿伤很严重,《赤骁》剧组那边催的急,时云音是当时四海娱乐主推的艺人,这种大导演大制作的电影他们不能出任何差错,只能暂时隐瞒腿伤的事实,请了几天病假。
那几天易城因为公司里里外外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医院说时云音的腿虽然不影响以后走路,但是跳舞之类的动作她是肯定不能做了。
在剧组那边催的越来越急的时候,易城忽然看向一直守在医院走廊里却沉默不言的时苏,他说:“时苏,云音的腿伤一时半会儿不能好,电影要继续拍下去,接下来有两场舞戏,你替她跳?”
易城知道时苏的这张脸其实很适合娱乐圈,她甚至比时云音更要有灵气许多,但他本来并不愿意让时苏踏进那个圈子。
时云音成为四海娱乐艺人后,四海娱乐那年重点捧的对像就是时云音,在这种不能出现差错的时候,他却别无选择,只能让时苏去替舞。
因为时苏不会出卖他们任何一个人。
也因为时苏的舞跳的真的很好。
好在她只需要在纱帐后,不需要被任何人发现。
第270章:景继寒,带回来一场雪给你……
时苏并不想浪费精力去回忆过去,哪怕易城问她“那天,在一粟别墅,你看到了是吗”,她也只是随意的笑笑,并不回答。
易城看着她脸上的笑,他英俊的脸上却是隐隐的苦涩,嗓音依旧有些发哑:“《瑶台踪》这部剧里你跳了那支舞,是打算为自己讨回公道?”
时苏浅笑,眼里却没什么笑色:“不然呢?”
易城眼中没有异色,甚至仿佛忽然松了一口气:“云音那年成功斩获影后桂冠,四海娱乐的起点也在圈内一并拔高,说起来,四海娱乐能在那么高的起点上越走越远,有如今越走越高成就,的确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仗了你的成全。”
侍者这时送了餐上来,全部餐到齐了,除了时苏点的意面和热可可之外,还有罗宋汤与一些巧克力味的小蛋糕。
这些都是时苏以前爱吃的,罗宋汤在时苏眼里就是另一种风味儿的番茄牛肉汤,的确是她一直以来偏爱的口味,巧克力蛋糕也是她以前爱吃的,虽然现在不怎么吃,也没那么大的兴趣,但时绵绵喜欢吃巧克力的这一点,也的确是像极了以前的她。
时苏没动那几样,只自己拿起热可可喝了两口。
她将热可可的杯子放在手里抱着,才复又看向他:“易总是打算阻拦我吗?”
“不阻拦。”易城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想将五年前的真相公之于众,我可以帮你。”
时苏有些不可思议:“帮我?你要知道这件事如果被公开后,你也要一并背着骂名,你当初成立四海娱乐,时云音是你们最先要捧的艺人,重金全部砸在了她身上,你那时放手一搏,每一步不能出任何差错,甚至连让我替舞的这种办法都用了,你这么在乎四海娱乐,如今却要为了帮我,而不惜毁了你这么多年心血铸就的公司吗?”
易城一直在看着她:“不可否认当年我还是太年轻,更因为与易家内部的纠缠纷争导致想要独自创业的功利心过重,当时一心全部扑在公司上,本来为了保护你,不想你出现在镜头前,可最后却还是冒险赌上了你……”
时苏与他平视以对,声音浅浅淡淡:“你其实知道她的腿伤跟我没有关系,但是你当时对她心里有愧。一粟别墅酒柜里的酒少了几瓶,她心情不好求你陪他喝酒,你们喝多了,她哭着跟你表白,然后……发生了什么,你才会在第二天对她有那么重的愧疚?”
易城没说话。
那晚他的确是喝多了,但他和时云音其实最后并没有做。
但也的确是亲了,抱了,也确实是上了床……只是在最后的关头,他在不够清醒的醉意中忽然被雷声惊醒,他想到了时苏,他没有再继续。
就算后来什么都没再继续做,时云音被他扔在卧室整晚都没再碰她。
可不该发生的毕竟是发生了,错也的确是错了。
时苏面前的意面已经快要不能吃了,她也没有动筷子,只捧着那杯热可可轻轻吹了吹,浅浅笑道:“知道我当年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忍气吞声替她跳那场舞吗?”
易城定定的看着她:“为什么?”
时苏拿过一旁的小勺子,轻轻搅拌着杯中的热可可,说:“你毕竟给了我很多年少的欢喜,就算最后大家不欢而散,我总也不能欠你什么。”
“而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四海娱乐签约的一线艺人这么多,你们公司繁华鼎盛,是圈内的巅峰,就算是五年前的真相忽然被爆出来也最多是招来一些骂声,根基不会被撼动,你也不会有过多的损失。”她停止了搅拌的动作,淡淡道:“我和你之间互不相欠,一了百了,但时云音欠我太多,我这个五年前在那场火里爬出来的恶鬼,也是时候该找她索命了。”
易城静了静,视线始终盯着她的神色。
仿佛在她此刻的平静的眼神里看见这五年她是怎样一个人艰难的活下来,又是怎样一步步成功回了江市,回到他们所有人面前。
易城强行压住想要去将她抱在怀里的念头,他知道他已经不配,脸上渐渐恢复如她一样温淡平静的神情:“你想怎么做?现在网上对你的骂声不止,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来替你做,这个自己爆料当年丑事的主动权交给我,你退避其后,保护好自己,行吗?”
时苏冷冷道:“不需要。”
话落,她放下杯子,终究也还是觉得喝不下去。
三星米其林又怎么样?眼前是不对的人,这味道喝着还不如街上十块钱一杯的冲泡奶茶。
“既然只是聊这些没营养的话题,我看也就不必继续了。”时苏拿出几张纸钞放在桌上:“意面和热可可的钱。”
说完她直接起身。
见她甚至连一顿饭都不打算让他请,易城的眸色沉了沉,转眼看着她正欲离开的身影道,忽然开口:“你是准备让景继寒帮你解决这件事?”
时苏脚步一顿,冷笑着回头看他一眼:“在你眼里,我是不依附男人就活不下去了是吗?这沉压了五年的破事,我要为自己讨回的一切,既然本就是属于我的,自己就可以解决。景继寒的确可以帮我,可让他动手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些,你们配吗?”
易城忽然转头,看见餐厅对面缓步走过来的男人。
时苏察觉到他的视线,顷刻转过头。
景继寒走到她身后,黑色的风衣下是同系色的黑色衬衫长裤,周身仿佛带着冬日夜晚的凛冽寒风,淡漠的视线与易城隔空相对,空气中仿佛平添了几分压迫。
时苏怔了一下:“你昨天不是去帝都开会了吗?”
昨天还听说他去帝都的行程至少要三四天,怎么第二天就回来了?
下午和他通电话的时候,她还说自己可以解决,让他安心在那边开会不用管她这些事。
结果这人居然现在就回来了?
景继寒:“帝都雪下的太大,你不是说很久没有看过雪?我带回来给你看看。”
时苏:“……?”
带回来给她看是什么意思?
她一脸懵:“……所以,雪呢?”
男人淡淡勾唇,以下巴向餐厅的窗外指了指。
时苏倏地转过眼,只见外面竟然下雪了。
很少下雪的江市,居然真的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