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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密码全文阅读

作者:池墨砚清     禁地密码txt下载     禁地密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3章 记号

    仅仅一个天坑便有如此多让人惊悚的东西,可张天行留言里却说天坑只不过是耶岭的冰山一角,加上张举明在信中也提过耶岭的恐怖,这么多与耶岭有瓜葛的人都说耶岭恐怖,由此足见耶岭的诡异与神秘。

    不管怎样,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拿到冥胎,只有将诅咒镇压,我才有出去的机会,不然我连后退的资格也没有。

    张天行说他在地狱树上留有记号,只要找到记号就能找到冥胎,这岂不是说我得爬到这株结满了尸茧的地狱树上才能找到张天行留下的记号?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巨树枝杈,发现这些延展开来的树枝和普通干枯掉的树枝没什么区别,大部分的枝梢和树干都没有那种蓝色的蜡纸,只有结了尸茧的地方才有大量的蜡质垂落。我仔细看了看离我最近的一个尸茧,只见尸茧的顶端挂着一道须根,就像挂住水果的果蒂,须根连接尸茧的地方有许多凝固的蓝色蜡质,似乎这些包裹住尸体的蜡茧就是这些果蒂一般的须根分泌出来的。

    我心中一紧,这情形让我想起了梦里的情形,我记得自己被那须根一样的触手倒吊起来的时候,就是那触手不断的流出蜡油慢慢的将我一点点裹住,那情形和眼前的现实何其相似。

    想到记号可能在中央的地狱树上,我顿时有些犯难了,这么大的一棵树要想从石道边上去非常容易,关键是我对树上面的尸茧非常抵触,而且我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童年看到尸茧复活的那一幕,心里总是有些忌惮的。

    看了一会,我决定还是先到下面再说,说不定张天行的记号也是从上往下通到天坑地步的。如果真的必须要到树上才能找到冥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大不了到时候再爬一遍就是了,现在要我爬到满是尸茧的树上,我是绝对不愿意的。

    然而,出乎我预料的是,原本我以为一直通到天坑地步的石道竟然在我继续往下走了十几米的时候戛然而止,再往下便没路了。

    这下我可傻眼了,看着石道前方青黑色石壁不知所措,显然,开凿石道的工程到了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停止了,后面的部分没来得及开凿,这才如此突兀的在这里断掉。

    没有石道,我该怎么下去?

    我心中一阵无语,这也太坑人了,不凿穿也就算了,你好歹应该在上面的地方给个警告的提示也好啊,这下好了,石道断裂的这个地方刚好没有树枝延伸过来,就算现在想爬到树上去也没办法了。

    我朝后看了看,试着往后退了一步,手臂上的诅咒和鬼脸同时不安分起来。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下完了,又陷入死胡同了。

    正当我看着面前的石壁一筹莫展之际,不经意间朝下方看了一眼,顿时我就是一愣,这下面,我似乎看到底了!

    我揉了揉眼睛,探出头朝下张望,心中顿时一喜,有门。虽然看得不是太清晰,但我确实是看到了,就在下方,处于我视野极限处的地方,我看到了一片冰晶的蓝色,很模糊,如果我再往上两三米,肯定就没办法看到这一幕了。

    这片看起来好像有褶皱的蓝色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进耶岭时我脚下踩着的地面,那不是土石的地面,而是由大量的蓝色蜡质铺成的,就好像蜡烛燃烧流出的蜡油填满了整个天坑底而形成的蜡质土地。

    我心中已经肯定了那就是天坑的底部,因为我曾经面对面的站在蜡尸树的树根处亲眼目睹了这株巨树的真容,我永远也忘记不了当时看到的画面。从我视野的极限判断,这里距离下面至少三十米左右。

    虽然只有三十米,可要想下去还是个大问题,眼下我相当于被困在了原地,只能向下,不能往上,可向下没有路了,往后又将面对诅咒。刚才往下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根枝杈极多的树枝就在我下面五米左右的地方,那一部分的枝杈非常密集,而且树枝的主干差不多就有一米多粗,我从这里跳下去,如果姿势对的话,密集的枝杈应该能拖住我。

    纠结了很久,我觉得这个方法应该是可行的,可万一这些树枝年代久远,看起来虽粗,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牢固,又或是树枝过分牢固,甚至非常坚硬,以我的血肉之躯砸在上面,不是给摔死,就是给枝杈插死,无论怎么死,都不算个好的结局,我开始后悔昨晚没有留一些绳子备用了。

    站在石道上比划了很久,我还是下不了决心,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我渐渐的感觉到手臂上的诅咒慢慢的开始出现躁动,似乎它已经适应了这个位置对它的压制。我心中一惊,本以为只要不往后诅咒便拿我没办法,可没想到这诅咒竟然如此厉害,原地不动它也能自己适应环境,我靠,这岂不是代表就算我到了天坑底,如果没办法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冥胎,这诅咒还是会彻底爆发,我还是死路一条?

    卧槽,这不是坑爹呢嘛!

    我知道不能再犹豫了,看着下面的树枝,一咬牙,刚准备跳,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石道侧壁,也就是我跟前的天坑壁,那上面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印记。

    险些跳出去的我急忙止住身体,小心的扒住石壁伸出头去看,发现石壁上刻着一个鬼脸,非常的熟悉,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我手臂上的罗刹鬼脸吗?我的顿时感觉心跳加速,张天行说他留下了记号,难道指的是这个,可是他不是说记号是留在地狱树上的吗?

    此时也管不了这些了,我发现那记号虽然和手上的罗刹鬼脸有些相似,但却不是,而是一个看起来更加诡异的脸,虽然是石刻,可看它的时候总有灵魂被吸进去的感觉。我忙转移视线,可移动视线的时候,我竟然在和脚面平行的地方又看到了同样的鬼脸。

    真的是记号!

第154章 天坑之底

    明白了这可能就是张天行留下的记号后,我忙顺着岩壁继续往下找。

    由于记号之间的间距有些大,而且是朝下面去的,看这架势,第三个鬼脸应该是在脚下够不着的地方,这岂不是要我跳下去才能看到?

    将记号刻在根本够不着的地方,那记号本身就失去了意义,我觉得张天行应该没那么缺心眼,既然他将记号刻在了这个地方,总不会是刻着好玩吧?

    想着,我直接趴了下来,将手伸了下去,一番摸索后,很快就发现了端倪,石道下方,竟然是空的。

    石道在这里就断了,往下都是没有开凿的山岩,既然下面是没有开凿的石壁,那怎么可能是空的?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当初开凿石道的时候,进行工程的人发现了下面是空的,既然是空的,那必然不能继续往下开凿,所以石道开凿到了这里就停住了。

    开凿石道如此浩大的工程都坚持下来了,并且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的工程,进行工程的人肯定不可能因为下方是空的就放弃将工程进行到最后,那肯定还有其他途径通往下方。

    我不确定这其余的途径会开在什么地方,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人懒一些,就近将下去的路开在附近,不然的话,我可真没辙了。

    顺着鬼脸印记在石道下方空掉的石头上摸了一会,很快我就摸到了第三个鬼脸刻痕,虽然看不到,可那种熟悉的轮廓我绝对不可能摸错。我尚未从发现第三个记号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手马上在第三个刻印的边上摸到了一根烟筒粗细的铁链。

    我尝试着拨动了一下铁链,发现根本无法晃动,看来这铁链相当牢固。

    这是一个好消息,我几乎肯定了这就是进行石道开凿工程的那批人设计的通向坑底的途径。找是找找着了,可关键是怎么下去?

    我脚下面踩的石台厚度超过了五十公分,而铁链在石台下方,眼睛看不到,只有趴在石道上伸手下去才能摸到。要从上面下到铁链上相当困难,我必须先伸一只手下去抓住铁链,然后整个身体离开上方的石道,在一瞬间扒在铁链上。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者说着对于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道士在这,以他的身手想要下去肯定非常轻松,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没练过武,而且臂力也不强,要想单臂撑住整个身体下坠那一瞬间产生的惯性相当困难,搞不好我整个人都会给甩出去,三十多米的高度,甩出去那完全相当于宣判了死刑了。

    我深吸一口气,诅咒越发强烈,我知道自己没时间了,只能赌一把了。想到这,我一咬牙,说了句佛祖保佑,右手抓住了下方铁链的一个环,然后身体一挪,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就在我身体跌落下去的刹那,扣住铁链的右手顿时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拉力,随即下坠的趋势变成了甩出去的惯性,我的身体顿时就往铁链的一端甩了出去。

    这时候是最关键的几秒,只要撑过去了,我的左手马上就能抓住铁链,整个人就能顺势攀附在巨大的铁链上。我几乎咬碎了牙齿,甚至都听到了肩骨传来的一声咔哒声,那是骨头脱臼的声音。

    好在,我撑住了,被甩出去的身体很快被手臂拉了回来,我左手急忙抱住了铁链,两只脚也死命的缠住铁链,直到身体完全适应了这种感觉后,我才勉强松了口气。

    铁链非常粗,每一个环扣中间都有很大的空间可供抓附着,脚也能踩在这些环扣之间,这相当于是一个小型的梯子。

    渡过了最惊险的一幕,我的精神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右手因为刚才的巨大惯性拉扯,肩骨应该脱臼了,刚才完全是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毅力坚持了下来,此时危险解除,精神一放松,巨大的疼痛马上席卷而来,手也使不上力。

    我叹了口气,现在身处铁链上也没办法处理,只能等下到坑底再做处理。

    直到这时,我才有空当打量周围的情形。我环顾四周,发现石道之下的确是空的,不仅是空的,而且还是一片无比巨大的空间。

    原本我以为天坑已经很宽了,可没想到靠近天坑底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地方,这已经不能用洞穴来形容了,因为再怎样巨大的洞穴,也不可能有我现在看到的这般巨大,这完全就是另一片独立的天地啊!

    此时的我扒附在铁链上,离地三十多米,这样的高度已经很不一般了,可在这样的高度,我竟然还是无法俯瞰下方这片空间的边际,黑压压的树一望无际,绵延向远方,好像这下方的空间完全被凿空了一般,成为了另一个世界。

    这情形太过骇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在铁链上,随时有掉下去摔死的危险。

    好长时间后,我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眼前的这片地下森林带给我的冲击丝毫不下于凤阳的那座地下遗迹。

    “我的乖乖,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喃喃自语,下意识夹紧了双腿,稳住身形后就去抓相机。眼下这个位置是拍摄眼前这个地下森林最理想的位置,从这样的高度和角度能将这片地下世界最震撼的一面完美的诠释出来。

    一连拍了好几张,直到我的脚都有些夹不住铁链,我才停了下来,眼前的景象实在太美太震撼了,我都有些不想下去了。

    我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铁链上不下去,就算我的意志力允许,我的身体也不允许。这一路下来不断的折腾已经耗光了我大部分的体力,我必须在体力完全耗光前下到坑底。

    想着,我开始往下爬。

    由于少了一只手,我的速度很慢,其实当初修建工程的人并不是只修建了一根铁链,在我周围其实还有三根同样的铁索,贯穿上方的岩石,下面看不到情形,不过估计应该也是固定在了岩石里。四根铁链间原本有一辆用一组滑轮操控的升降车,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那辆铁车已经腐朽得只剩下一个框架了。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下到了坑底,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第155章 地下森林

    在铁链上挂了半个多钟头,当脚触及地面的刹那,我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从昨晚下天坑,一直到现在,我终于来到了神秘的天坑底部。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这时候即便是在外面,最多再过半个小时天也该黑了。

    想想这一路还真是不容易,抬头朝上看去,只能看到参天的巨树直插天际,如果不是幽蓝的荧光充斥天坑,照耀出青黑的岩壁,我甚至都怀疑这株地狱树支撑了苍宇,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天柱。

    我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很奇怪,有震撼,有恐惧,然而更多的则是对这下面一切未知的好奇。我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情形,虽然在铁链上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下面是一片巨大的地下森林,可真正处于这地下的巨大世界里时,我还是感觉到一阵的惊叹,这种只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情形,竟然出现在了现实里,而且就在这一刻。

    如我在上方猜想的那般,地狱树根部粗壮得吓人,恐怕需要十几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将之围住,简直比一些中等的民居还要巨大。天坑笼罩的范围全是地狱树占据的区域,在地狱树的周围生长着一圈和地狱树类似的树木,有许多奇异的须根,也有很多蓝色蜡质的分泌物,只是没有中央地狱树那么粗壮而已。

    为了便于记述,我姑且将这些树称之为地狱子树。生长在地狱树周围的地狱子树大约有三十几株,它们当中最大的树干也不过半米粗细,与中央的地狱树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半米粗的树在外面也已经很惊人了。

    这些地狱子树最高的大于在二十多米左右,其上同样挂着许多果实一般的蓝色尸茧,虽然数量不多,但同样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地狱子树的外围便是我在铁链上方看到的那些黑冠树,数量相当之多,整个地下空间里全被这种黑冠树木覆盖,这简直和我梦境当中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只不过梦中我没有发现这片空间的浩瀚而已。

    由于距离有些远,加上这片地下空间有光源的地方也就只有天坑附近,地狱树的荧辉蓝蒙蒙一片,光线本就不强,只能照亮很小的一部分区域,在铁链上我之所以能看到这片空间无穷无尽,很大程度上是地狱树的缘故,居高临下,可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

    距离远,又无光线,在这个未知的地方我也不敢乱闯,干脆就懒得去理会,倒是这片空间的天空让我有些惊异。发现石道下空了的地方位于三十米之上,我爬过一遍铁链,知道这段距离要比这长一些,也就是说,这片空间的天穹其实就是上面的巨大岩壁,而且高度大于在三十米到四十米之间。

    这距离本不算多高,可因为下方基本上没有光源的缘故,除了地狱树周围的区域能勉强照亮穹顶的情形外,其余区域皆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从下方往上看去,就好像完全没有星光的夜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地方的情形,恐怕还真以为那是真正的天空。

    我有些不解,在天坑底下有如此巨大的一片空间,上方的穹顶是如何承受住地面庞大压力的?还有地狱树荧光照亮的范围,我看到那穹顶的石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小不一的孔洞,就好像被虫蛀过一样,看起来非常的瘆人。

    真正让我在意的还是天坑圆底的范围,我对这里很熟悉,不只是因为昨晚刚刚梦到,而是因为我曾经亲身来过这里。

    这附近的情形和我记忆片段中的一模一样,看着眼前这株满是尸茧的巨大古树,我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看到的尸茧复活的画面,感觉身体有些冷。

    脚踩在地面,触感很温润,天坑底下的地面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蜡质,我看到地狱树主干上满是蜡质流下的痕迹,知道这地面上的蜡质应该就是树干分泌出的,只是不知道这些蜡质究竟有什么作用。

    眼前的景象亦梦亦幻,现实的情形,记忆中的片段,以及梦中的细节缓缓重合,感觉自己也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来回切换,思维也有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我身心俱疲,也管不了这地方会不会有危险,找了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坐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有时间清理身上的伤口。从昨天进山到现在,我身上的伤痕已经多得数不清了,大头怪物的拖拽,滑落天坑时的划伤,坠入骨窟的摔伤…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好在大部分的皮外伤以及内伤在行进的路上都已经自动愈合了,我在凤阳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时在榆树沟的地下溶洞群被馗尸重伤,一觉醒来后所有的伤竟然都痊愈了,后来听了我爷爷奶奶的故事,我才知道爷爷竟然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过肩膀上的伤是刚才弄出的,而且还比较严重,此时我整只右手都没法动弹,就算想要立刻行动去找冥胎也是有心无力,不如好好休息,恢复一些体力。

    四周都是地狱子树,我担心离得太近会被卷上去,便靠在了铁链边,铁链是顺着天坑坑壁径直往下的,距离地狱树和地狱子树的距离都是刚刚好,在这里休息最好不过,万一有情况也能爬上铁链逃命。

    靠着休息了一会,潮水般的疲倦涌了上来,眼皮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我揉了揉脸,知道在这个地方绝对不能睡过去,就算是休息,也只能是放松一下心神。我打开背包拿出一些干粮吃了,喝了些水,感觉精神好了些,心里开始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

    首先需要明确我下来的目的,一开始我下到天坑只是因为那些神秘的蓝光,后来则是因为诅咒没法回头,而我下到坑底的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张天行留言里提到的冥胎。

    只有找到冥胎压制诅咒,我才能重新爬回石道,然后顺着石道离开天坑,再想办法从耶岭出去,而寻找冥胎首先要找到的,就是张天行留下的记号。

第156章 攀登地狱

    张天行提及的记号应该就是指引我找到铁链的奇异鬼脸,我在石道尽头已经找到了三个,原本以为顺着铁链下来还能看到其他的,可没想到一路下来鬼脸的记号竟然没了。

    对此我感到不解,张天行的留言是让后来者循他留在地狱树上的记号寻找冥胎,但我找到的那三个记号却是刻在天坑石壁上的,而且鬼脸记号像极了黑巫六神中的罗刹邪神,说不定也是黑巫信仰里的某个神祗。以张天行留书指引后辈的行事作风来看,此人不太可能是黑巫中人,就算要做记号,应该也不会刻下这种记号,如此一来,几乎可以断定之前发现的鬼脸记号不是张天行留下的。

    鬼脸是用来标识往下的道路,很可能就是当年修建石道工程的那批人做的,碰巧和张天行留言的内容撞到了一起,这才让我产生了误会。

    越想,我越觉得这种可能是最大的,毕竟无论是张天行还是张灵瑾,两人都姓张,可能和我都有关系,说不定还是我的长辈,我心里还是不愿他们是黑巫师。

    胡思乱想了一阵,我发现要寻找冥胎还是得上树,不由有些无奈,打心眼里我是真不愿意和这株诡异的树产生交集的,谁知道这玩意会不会突然间活过来。

    我还是决定再找找看,万一冥胎就在树根下也说不定,而在这之前,我需要充足的休息。

    时间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中飞速流逝,原以为吃了东西后精神能好些,没想到精神头只是暂时的,吃饱后反而更加的困了。虽然知道在这里睡过去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我眼睛还是闭住了,我在心中安慰自己,说我不睡,我只是眯着眼睛休息一会,休息一会,休息……

    ……

    我是被一阵刺骨的凉意冻醒的,睁开眼的瞬间我就知道自己刚刚肯定是睡过去了,顿时一头的白毛汗,好在睡着的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发生。

    我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后背一阵刺骨的冰凉,不由一惊,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铁链就好像冰块一样?

    梦中感觉到的冰冷正是铁链传来的,我站起身,发现铁链上竟然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黑色的铁链此时已经变成了白色,完全被冻住了。

    正惊疑间,脚下的蜡质地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了白霜,由四周飞速的朝我蔓延而来。

    我大吃一惊,来不及细想,拔腿就跑,可是眼下到处都是蔓延凝结的寒霜,我还能往哪躲呢?

    眼看爽晶已经到了脚下,焦急之间,我突然发现地狱树笼罩的范围内似乎并没有冰霜靠近。此时我也管不了许多了,咬牙踩着冻起来的冰霜朝地狱树树根处冲去。

    脚刚踩在冰霜上,鞋面顿时接起了一层寒霜,同时脚底好像被黏住了一样。我心中惊骇,好厉害的冰,我知道此时要是停住就彻底完了,这些冰霜会想凝固的水泥一样把我变成一尊雕像,于是用尽力气挣脱出来,艰难的跑出去十几米后,彻骨的寒意一下子消失不见。

    我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地狱树枝叶覆盖的范围了。

    好厉害!我回头看着四周已经完全被冻住的蜡质地面,心中冒气了阵阵凉意。天坑里的温度的确是比外面寒冷得多,可也不至于冷到这种地步吧,刚才我要是再慢半步,恐怕瞬间就会被冰霜覆盖,就算是在冰冷的极地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吧!

    我想到了用来形容天气寒冷的一种说法,叫吐痰成冰,撒尿成柱,心中一动,朝着被冻住的地面吐了一口口水,想要试试这里的温度到底有多恐怖。

    口水刚刚喷出地狱树笼罩的区域,马上就变成了白色的冰坨,钉在了地面,这一幕看得我瞠目结舌,这下完不敢再想出去的事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退路已经给封死了,冰霜覆盖了铁链,就算冥胎真在树下,没有了铁链,想上去还是得从地狱树上做文章,看来无论如何也免不了跟地狱树来一次亲密接触了。

    我有些好奇外面的极度严寒是怎么回事,因为这种严寒实在是太夸张了,让物体瞬间变成冰,这起码也得零下一百多度了吧?眼睛扫了一圈四周,发现一切如常,除去地狱树覆盖的区域,其余所有地方,包括那几十株地狱子树和整个地下森林全部被白色的寒霜覆盖,整个地下世界顿时变得晶莹一片。

    白色的冰晶能够更好的反射地狱树散发的蓝光,让原本漆黑一片的地下森林有了朦胧的轮廓,美轮美奂,虽然具体的情形还是看不清,但这情形已经够让人震撼的了。

    我没法知道这种变化的原因是什么,但此刻地下森林给我的感觉真的和仙境一般无二,若非知道外面有能绞杀一切的极寒,我说不定都已经冲出去了。

    震撼之余,我对地狱树的神秘更加的好奇了,如此的严寒,却被一株树完全隔挡在外,丝毫无法侵入,这株树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

    此时正是凌十二点过两分,看了时间后我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近五个钟头了。难怪精神这么好,我嘀咕了一声,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十二点,冰霜出现的时间岂不正是十二点,我想起了诅咒,冰霜的出现,会不会和诅咒有关系,已过子时,可我仍在外面。

    我感觉心中有些发寒,但随即想到昨晚过了十二点后我同样也在外面,也没出什么问题啊!

    不对……

    我脑中闪过一道惊雷,昨晚进天坑已经快十二点半了,十二点的时候,似乎正是我被那些怪树围困的时候。我靠,莫非昨晚,那些活过来的树本身并不是活的,而是因为诅咒的关系,那些树才在过了子时后全部活了?

    透彻心扉的寒意简直比刚才感受的寒意还要冷上几分,如果事实真如我猜测的那般,那这诅咒也太可怕了,这种力量就算是神仙也不一定有吧,我靠,我到底招了个什么玩意在身上啊!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但此刻寻找冥胎的心情还是变得无比急迫,再看向那巨树时,已经不觉得那么恐怖了。

    事实上现在的我已经处在了地狱树的庇护之下,没有地狱树,我早被冻成冰棍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靠近巨树的根部后,我才得以窥见地狱树的详细样貌。根部树干相当之粗,需得十几个成人合抱才能容下,这还仅仅是树干而已。根部除去主干外,还有数量众多的垂根,大家可以想象年份超过三十年的橡树。这些垂根粗的足有海碗粗细,最细的也和成人的小臂差不多。

    最奇特的是,这些垂落的须根并非是巨树主干上长出来的,而是从主干上多不胜数的粗壮枝丫上垂落而下的。越靠近地面的枝杈垂落下来的根须越短,但却是最粗的。越往上,枝杈离地面越远,垂落的须根越长,相应的粗壮程度就不如下方的垂根。

    如此这般,几乎每根枝杈,以及每根枝杈再细分出去的枝丫上都有垂根落下,枝杈主干上的须根必然是垂接到地面的,而分出去的枝丫上的须根却只是自然的垂落,并不触地,远远看去,就好像眼前的这株巨树长满了厚实的头发一样,非常的神秘。

    这么一来,巨树附近林立着数量众多的须根,置身其中,就好像身处在一片茂密的雨林里一样,四周都是密集的树木,一眼看不见尽头,充满了神秘感。

    这情形让我想起了昨晚被怪树困住的情形,此时的情形和昨夜何其相似,只不过眼前的树根林虽然同样密集,彼此之间却还是有着相当的空隙,至少能让我自由的穿梭其间。

    树干加上须根林,两者占据的区域直径超过了三十米,几乎和天坑等宽。几乎一半的须根上都沾染了蓝色蜡质分泌物,就好像患了某种皮肤病一样,树干根部并不平坦,大量的蜡质堆叠形成了拱起来的小山丘,就好像燃烧殆尽的蜡烛座台下积起的蜡堆一样。

    我踩着蜡质土丘由外而内将须根林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张天行说的记号,也没遇见那种鬼脸记号。我叹了口气,知道记号不会在树下,既然记号不在下面,那冥胎肯定也不会再下面。

    只能上去了!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巨大树干,深吸一口气。

    树干周围两米附近的区域都没有须根,相较于庞大的树身,这点微小的空间并不算什么,抬头仰望,只能看到高不见顶的树干高耸而上,恍若一座摩登大厦,气势磅礴得让人感觉到窒息。

    站在树的脚下,视野受限,我除了树干外再看不到别的东西,而那些让我感觉到惊悚的尸茧都是在树杈和树枝之间,这让我心里好受了一些。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记号在主干上,那我就绝对不去碰任何一根枝杈。

    说实话,爬这样巨大的一株树并非一件容易的事,直径近二十多米宽的树干我真的从没见过,虽然我小时候爬树非常的厉害,可现在的情况不同,我根本无处下脚啊!尤其是最下面这段,树身上凝固着一层厚厚的蜡质,包裹着树身,滑滑腻腻的,根本上不去。

    我换了好几个地方,试了很多角度,每次都是上去不到两米就滑了下来,不由心头火起,想也没想,直接抽出小刀去挖裹在树身上的蜡质。

    这真的不算一个经济的方法,我的刀非常的小,要想挖出一个可供攀爬的凹坑至少需要三分钟,在这巨树上能够休息的地方也就只有横生的枝杈了,然而离地面最近的枝杈也在七八米之外,我至少需要挖十几个坑才能上去。浪费时间是其次,最要命的是站在毫无依靠的树干上作业,体力消耗非常严重,要不是刚才吃了东西,又饱饱的睡了五个多钟头,否则我肯定早累瘫了。

    要命的攀爬还在继续,半个多钟头后,我终于哆哆嗦嗦的坐在了第一个枝杈上,浑身都是汗,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一样,几乎都要站立不稳了。

    好在这枝杈足够粗,站在上面就好像站在地面上一样,相当的宽广,不仅能坐,还能躺着睡,就是摆一张床都没问题的。

    枝杈上有很多只剩下骷髅的尸茧,我对这玩意非常忌讳,不敢靠近,于是便在树干和树杈的结合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同时抬头查看上面的情况,为下一阶段的攀爬做准备。

    树干被蜡质覆盖的部分还有很长,我估算了一下,少说也有十五米,也就是说,我还需要高空挖掘作业近一个多钟头,其间有两根树杈可供中途休息。

    我叹了口气,只能继续挖了。休息了十几分钟后,我继续往上开凿,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啊,一步一个阶梯啊!当我费尽全力终于挖过了这段距离后,我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几乎都快哭了出来。

    剩下的路程没有了蜡质阻碍,虽然爬起来同样艰难,但情况已经好多了,因为地狱树过于巨大,树皮间有许多粗糙的裂纹。如果是在正常的树上,这些裂纹不过就是一些花纹而已,可在地狱树上,这些花纹无限放大,变成了能够让脚踩进去的凹槽。

    这相当于有了天然的阶梯,爬起来自然顺当了许多。速度是快了,可相应的麻烦也来了,树身实在过于庞大,我攀附在树干上就好像一只蚂蚁一般渺小,一路上去,我最多只能顾及到周围两三米的地方,再远的地方就看不到了。这么一点区域相对于整个树干而言实在是太小了,这就导致我虽然爬过了一段不低的距离,却始终没有发现张天行留下的记号。

    也许记号并不在我爬过的区域,而要想找到记号,必须将树干整个找一遍,这他娘的绝对不是人干的活啊!

第157章 狩猎

    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高度,现在又得下去,我心中哀嚎,却也没办法,还是得继续。

    被蜡质封住的区域自不必再找,我循着树身的间隙慢慢挪动,本以为要费去不少功夫,可没想到只找了半圈便有了发现。

    就在我刚刚爬上了那片区域的右边,大概七米的地方,我发现了大量陈旧的利刃劈砍的痕迹。

    我大喜过望,想也没想,快速的朝那边靠去。我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那的确是被类似刀剑劈砍出的印记。可能是因为巨树表皮粗糙且坚硬的缘故,伤口并不深,但奇怪的是,伤口附近同样附着着很多蓝色的蜡纸,那形状看起来就好像人伤口流血后凝固的样子。

    这让我感觉有些奇怪,我心说难不成这树还会流血不成,这些凝固的蜡质就是巨树的血液?

    我浑身一个激灵,被自己冒出的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说这怎么可能,忙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上面的树干上没有蜡质覆盖,所以眼前出现的这些蜡质在褐色的树干上显得非常突兀,突然出现的蜡质从这里开始后一直往上延伸,相隔的距离并不规律,甚至也不是一个垂直线上的,看上去非常凌乱。

    毫无疑问,上方有蜡质的地方应该都有刀伤。我顺着树干爬到距我最近的那块蜡质附近一看,果然看到了刀伤。

    这时候我就更加奇怪了,这些蜡质在树上非常的显眼,可如果这些蜡质就是记号的话,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这样的记号根本没有半点的指向性,倒有些像是混乱之中被人胡乱砍出来的。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是同样和我爬上巨树的人,到了这里后遇上了某种突发的变故,而且这种变故还非常的危险,这人抽出身上携带的刀具挥砍,慌乱之间刀刃不断砍在巨树之上,留下了这些杂乱无章的伤痕。之后巨树自行分泌出蜡质封住伤口自我保护,这才出现了我看到的景象。

    仔细一想,这种情况的可能性非常大。可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这个人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以致于让他慌乱成这样,他挥刀想要砍的东西,又是什么?

    想到这,我抬头朝四周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这附近除了两支粗壮的枝丫外,再无他物。

    正好我也有些坚持不住了,便爬上了临近的枝杈休息,同时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这些蜡质分布的地方,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规律。可惜我不是解图的专家,看了很久,也没找出这些蜡质分布的位置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在我心中无比纳闷之际,倏地一声破空声从我脑后响起,我浑身一凉,察觉到了危险,身体条件反射般的往后一倒,整个人睡倒在了树干上,几乎同一时间,一道黑影闪电般的擦着我的衣服刺在了树干上,好像一枚钢钉般深深的钉入了树干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但当我发现粗糙坚硬的巨树表皮竟然完全被刺穿时,我的脸顿时就绿了。我靠,刚才要不是我见机得早,恐怕此时被穿透的就不是树干,而是我的胸膛了。

    我顿时心中大怒,同时也看清了袭击我的东西,那竟然是从上方垂落下的一条须根。我早就觉得这些样貌丑陋的须根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梦里正是这玩意把我卷到这里吊起来的,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须根竟然真的如此邪异,竟然还能主动攻击人。

    以我平时的性格,此时早该吓得四处逃窜了,可或许真是被激怒了,我骨子里潜藏的血性完全爆发出来,差点被杀掉的愤怒燃烧了我的理智和恐惧,我怒吼一声,掏出小刀手起刀落,将这根甘蔗粗细的须根一刀斩成了两截。

    蓝色仿若蜡油般的滚烫液体从须根的断口喷涌出来,我躲闪不及,胸前以及两手马上被淋上了不少的油脂,火烧般的疼痛透过皮肤传入脑海,我疼得叫了起来,再也管不了那还在蠕动的须根,不断去擦拭蜡油。

    这一刀虽然消了火气,却也惹下了滔天的麻烦,就在我砍断根须的刹那,垂落在我身边的四五道须根同时动了,就在我四处去擦手上蜡油的空当,这些须根好像毒蛇一样灵活的绕到了我的背后,想要偷袭。

    我虽然被烫得不轻,但却一直关注着四周的情况,那几道须根抖动的同时我就已经发现了它们,不等它们发难,我已经矮下身朝树枝的另一头滚了过去。几乎同一时间,四五道须根宛若鞭子一样抽打在我原来站立的位置,粗糙坚硬的树皮被打掉了一大块,足见这些须根威力之大。

    我看得后背直发凉,此时我已经滚到了密集的尸茧当中,我打算借助尸茧延缓须根的动作,可没想到我刚缩到一枚尸茧后,这枚尸茧顿时四分五裂,蜡块和骨头四散飞溅,同时就看到碎蜡之间一道黑色的须根横扫而来。

    须根的强势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刚准备挥刀去砍,却感觉腰上一紧,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原来另一道须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避开了周围密密麻麻的尸茧,此刻已经缠住了我的腰,我没来得做出任何反抗就已经被卷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须根是不是有意折磨,我被卷着在空中转了好几圈,直绕得我眼冒金星,几乎要吐出来的时候,那须根才猛地往上缩了回去,静止不动了。

    多么熟悉的画面!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的我愣愣的看着眼前完全颠倒的世界,顿时想起了梦里被巨树触手倒吊起来的场景,好不容易恢复清醒的大脑顿时又陷入了一阵晕厥。

    被吊起来没多大一会,我又听到附近传来了挣扎的动静,晕厥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以为是道士他们找来了,忙扭过头奋力去看,心中却是一凉,只见那发出动静的,竟然是一头同样被卷住了脚的黑羊。而那山羊的四周,还有无数尚在挣扎的不同种类的动物。

第158章 汇合

    我本以为发出动静的会是道士或者百灵姐当中的一个,因为这地方除了我们三个之外,恐怕在没别的活物了,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竟然是一头山羊,更为诡异的是,山羊周围,不,应该说我的周围,竟全是附近山林里出没的各种动物。

    山羊、林鼠、猞猁、树獾甚至就连陷入半冬眠状态的巨蛇也都被卷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参杂在这些动物当中的尸茧时刻提醒着我,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一家野生动物园。

    这情形真是太诡异了,天坑、巨树、尸茧、各种各样的动物不断挣扎,这怎么想也搭不到边啊!不过很快我就看到了更为震惊的一幕,只见我下方五米处的一道须根飞速的伸进天坑边缘处被照亮的那些好像被虫蛀过一样的孔洞中,大约几分钟后,树根缩了回来,但同时带回的还有一头体型硕大的花豹。

    看着这一幕,我几乎完全呆滞了,他娘的,这些须根的行为分明就是在觅食啊,那些虫蛀一样的孔洞,分明就是他们狩猎的通道啊!我呆愣的看着那只还在挣扎的花豹,突然想起了道士和我说的经历,心说不会吧,难道这就是差点把道士变成大粪的那头凶猛的豹子吗?我靠,连它也被抓进来了,我他娘的还有命出去吗?

    “萨瓦迪卡!那头的兄弟,额,请问,你是记者吗?”

    正在我心中万分慌乱之际,一道略带疑惑但显得无比猥琐的声音从我又上方传了出来,分明是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可那声音却一点慌乱也没有,反而让人觉得那声音的主人有些欠揍。

    听到这声音的刹那,我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那声音却是如此的真切,我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努力扭头朝上方看,同时大喊:“无量你奶奶个天尊,你他娘的终于来了……哎呀我靠,你这造型是怎么回事?”

    听到一串惊喜转惊诧的声音,上方的道士显得有些郁闷:“我靠,你他娘的怎么学会抢道爷台词了?”

    听见道士声音的喜悦在看见道士此刻模样的刹那全部清零,此时的道士光着个屁股,裤子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如我第一次遇见他时的狼狈模样,同样被吊在了枝丫上,情况比我还要惨,我的双脚虽被绑住,可双手和腰还是能自由活动,不像他,身上足足被四道须根死死缠住,肉都给勒紫了。显然这须根也知道道士不是好惹的,这才给他特殊照顾。

    看着他的惨样,我叹了口气,骂道:“妈的,老子还指着你来救我,没想到你这家伙这么不靠谱,就你现在这样,比我还不如呢!”

    道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嘿嘿!意外,这纯粹是意外!”

    “我说,你他娘的是不是有啥特殊癖好,怎么每次见你落难都是这造型,你裤子呢?”

    听我这么问,道士顿时一脸晦气:“嗨,别提了,妈的这些鬼东西真他娘的缺德,要不是它们趁着道爷上大号的空当突然偷袭,老子哪能这么惨?不过这些玩意太小看你道爷了,自从上次被食血鬼藤偷袭后,老子在外面大号都留了个心眼,这些东西刚一靠近就被我发现了,可没想到这玩意速度这么快,而且还同时来了六根,道爷仓促间让它们报销了两根,但双拳难敌四手,还是给阴了,裤子也在被拖来这里的时候弄掉了,真他娘的晦气。”

    我一阵无语,同时也有些佩服道士,这家伙在上大号的情况下被六道根须偷袭,竟然还有余力反击,甚至还干掉了四道须根,这家伙真的不简单。想着,我忍不住问道:“你是在哪被抓来的,百灵姐呢?她有没有和你一起?”

    “你他妈的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你绑在树上的绳子,道爷以为你往下去了,本想着下去找你,没想到身体这时候抗议起来,道爷看那巨坑阴气冲天,邪雾萦绕,正好用至秽之物以镇之,于是就,嘿嘿嘿……”

    听了道士的话,我脸色顿时一变,看这家伙说话时一脸的猥琐,就知道他在天坑边拉翔是真的,至于后面说的镇压邪气,肯定是他胡诌的,顿时为之气结,破口大骂:“卧槽,你他妈哪不好拉,非得在天坑边,知道老子在下面你还…我靠,没摔死你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

    道士自知理亏,也不还口,讪然一笑,说道:“行了行了,道爷给你赔不是,你刚刚为什么,百灵妹子?她本来是跟我一起的,但前夜林子里的树全活了,突然对我们发难,我们被冲散了,道爷被那些叼毛树一路追到了茅坑边……”

    见我脸色黑了下来,道士连忙改口:“不,不是茅坑,是天坑,嘿嘿,后来道爷正大号得舒服,准备搞完后就下去找你,没想到还么来得及擦屁股,就被这些玩意阴了。”

    我深吸一口气,好歹有了百灵姐的消息,既然道士能在变故中安然无恙,相信百灵姐应该也不会有事。

    道士说完后,接着问我分散后的情况,我叹了口气,将自己这两天的经历简略的和他说了一遍。听完之后,道士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一样,显然没想到我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事情,他本想继续问我问题的,可话还没说出口,他却突然扭动起身体不断磨蹭,脸上露出了尴尬而又不舒服的神色。

    我离他有一段距离,虽然能看清他被绑住的样子,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哎!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我问。

    道士磨蹭了一会,突然间浑身青筋暴突,随后好像疯了一样拼命拱身体,手直往下身挤去,我看他身上的皮都给蹭掉了好几块,而他也露出了狰狞无比的神色,看那样子,就好像准备豁出一切跟人拼命一样。

    我大吃一惊,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可他对我的声音浑然未觉,仍旧往下拼命的拱手,片刻后,他的手在付出了几块皮肉的代价后,终于探到了两腿间,之后的画面被挡住了,我无法看见,但却发现道士脸上露出了极度满足的神态。

    见状,我顿时一阵无语,骂道:“你这六根不净的道士,真是够了,在这里你也能……”

第159章 树蛭

    道士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骂道:“去去去,你他娘的别把道爷想得那么龌龊,刚刚有东西在咬你道爷,痒死老子了!”

    说着,他又使劲挠了几下。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刚想问是不是给虫子咬了,就听道士那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我滴妈呀,记者,小心,这树上有虫!”

    “虫,什么虫?”我心中一惊,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道士表情扭曲,看起来非常痛苦,哀嚎道:“不知道,摸起来又黏又滑,好像在吸道爷的血,快想想办法,他娘的再这样下去道爷就得给吸干了。”

    我心说要是有办法我早下去了,哪还会像挂腊肠一样给吊着。不过这树上怎么会有虫,还是吸血的虫,我一路上来也没遇见啊?

    左思右想,我根本想不出什么脱身的办法,只得朝道士喊道:“我说,你身上的虫子多不多,要是不多的话,就忍忍,我他娘的也没办法啊!”

    “唉呀,多倒是不多,就几只,换着法的咬我,太滑了,抓又抓不到,等它们喝饱以后应该就消停了,不过要是再来一些,道爷迟早会给吸干啊!再说老这么吊着也不是个事,咱们得想个办法脱身。”道士边像虫子一样扭动身体去挠被咬之处,边和我商量对策。

    我刚想说话,忽然感觉一个冰凉黏腻的东西吊在了鼻子上,我一惊,随即看到这是一只蚂蟥一样的虫子,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我脸色一下绿了,大骂道:“狗日的,你把那虫子弄到我这来了,我靠,掉老子脸上了,你他妈的想害死我啊!”

    我真是气得够呛,万一这虫子沿着鼻孔钻进我脑子里吸血,那我这条小命可就报销了。

    骂声刚落,那只落在我鼻子上的虫子开始蠕动,又湿又黏,那种黏腻的触感简直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它爬了一会,似乎发现了什么,忽然转变方向,爬到了我鼻尖上,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玩意真的爬进我鼻子里。

    “额?不可能啊,道爷跟你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虫子要掉也是往树下掉,怎么可能到你脸上,况且那几个家伙一直呆在道爷身上,没少啊!”道士无辜的声音传了下来,我懒得理他,全部精神都集中到了鼻孔边的虫子身上。

    这世界上的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心里念头刚起,鼻尖上的虫子已经拖着湿黏的身体探进了我的鼻孔。我浑身一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爆开了,我开始脑补这吸血的虫子钻到我脑子里后四处乱窜的情形,我靠,这样的死法也太苦逼了!

    不行,就算真的要死,我也不能忍受这么一只恶心的虫子钻进我的脑袋了,我拼命的甩头,想把那虫子甩出去,同时死命的挣扎被另外两条须根扯住的手。

    我刚一开始蠕动,绑住我的须根马上察觉到了,拉住我的两道须根开始发力,不但往两边拽动,简直都快把我撕成两半了。不过这一番挣扎倒是将探进我鼻孔里的虫子弄了出来,也不知道被甩飞到了哪里。

    就在这时候,周围响起了哒哒的声音,好像下大雨时水珠落到密集的树林间的声音,紧接着我就看到脚顶的枝叶间落下了无数黑点。那黑点击打在我身边的尸茧和树枝上,也有不少落在了我身上,竟然全是刚才的那种蚂蟥一样的虫子,这分明就是虫雨啊!

    我心里大惊,一边道士惊骇的声音已经传了下来:“妈妈咪呀,无量天尊,记者,看来咱俩的大限到了,妈的,这么多虫子,肯定得被吸成人干啊!”

    道士一边大喊,一边扭动着身体,他的情况比我遭,我好歹还能小幅度的控制身体甩掉身上的大部分虫子,他完全被裹住,完全没法动弹,很快我就看到他身上积满了黑色的虫子,简直都快被包了起来,叫声也消失了。

    这时候我自顾不暇,哪还有闲心担心他,几乎跟抽风一样扭动身体甩掉积在身上的蚂蟥,但还是有为数不少的蚂蟥没有被甩出去,我的衣服破破烂烂,比光着屁股的道士好不到哪去,很快浑身上下都传来了难忍的奇痒,我这才体会到道士拼着脱一层皮也要去挠的心情。

    我实在痒的受不了了,想大叫又怕张嘴的时候会有蚂蟥钻进嘴里,憋屈得要命。忍了一会,被咬得实在受不了了,我心头突然蹿出了一股怒火,感觉自己似乎要失控了,情绪马上不受我的掌控,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怒吼一声,两手传来一道滚烫的气流,缠住我的须根直接被扯断了。

    这还不算完,暴怒之中,我一个仰身,做出了一个我平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动作,腰部以上凭空弯了起来,够到了绑住脚的那道须根,用力一扯,那道须竟然直接断了。滚烫的蓝色液体四散飞溅,我竟忽然不觉,此时我发现自己两手上再度出现了之前的那种淡红色的光。

    我拽着被扯断的须根荡到了一旁的树枝上站定,然后往上爬到了道士边上,将捆住他的须根全都扯断,那种失控的暴怒才缓缓的平息下来。

    理智渐渐恢复,那种被咬的奇痒传来,我这才想起来去清理身上的蚂蝗,快速的拍掉身上正在大快朵颐的蚂蝗,我扶起道士,发现他身上全是细小的血口,有的还红肿了起来。道士脸色苍白,看样子被咬得不轻,我心中感叹,蚂蚁咬死大象还真不是骗人的,就连道士这么厉害的人也都差点给蚂蟥咬死,要不是关键时刻我大发神威,哥两个今天恐怕真得交代在这了。

    蚂蟥雨还在继续,我们拍掉身上的,很快又会有其它的落下,这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我扶着道士走到了一处被茂密枝叶遮蔽的天然空间里,暂时躲过了蚂蟥雨的侵袭,虽然落在身边的蚂蟥还是会爬进来,但也强过待在外面。

第160章 虫蛊

    躲进树盖后,落在我们身上的蚂蝗总算少了些,勉强能够应付了,我就问道士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道士呲着牙,伸手从咯吱窝里逮出一条浑身鼓胀的大蚂蝗,骂道:“操你大爷的,真他娘的会躲,让你吸,让你吸……”一边骂着,道士一边恶狠狠的捏了下去,噗的一声轻响,道士的指缝间顿时有大量的血溢出。

    道士松开手,看着这条死得已经不能再死的蚂蝗,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嘿嘿笑道:“道爷的宝血其实你们这些畜生能吸的,妈的死了算便宜你了,唉,可惜了这么多血啊,这要是拿来画血符,得画多少张啊!”

    看着家伙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没事,再听他的话,我忍不住骂道:“你这叼毛道士果然没一句真话,当初你不是说画血符需要耗费你的本命精血吗,怎么这会普通的血也行了?”

    见被我拆穿,道士也不尴尬,嘿嘿一笑道:“旧账就别提了,咱俩谁跟谁啊,对了,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威猛了?那些须根道爷用尽了吃奶的劲都没办法扯断,你竟然随随便便就给扯断了!”

    我知道这家伙是想转移话题,不过他说的这点也是我在意的,我想起刚才暴怒状态下看到的手臂上的红光,忙伸手去看,发现并无异样,顿时有些纳闷。

    道士见我疑惑的样子,知道我对此可能也是稀里糊涂的,便让我说说当时具体的情形。我把刚才突然出现的暴怒状态,以及察觉到的手臂的变化,还有上一次干掉大头怪物的情形都说了一遍,道士顿时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道士脸色凝重的抓住我的手看了看,随即露出了复杂的神情,直愣愣的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发毛,就问他怎么了?

    道士叹了口气,指着我左手上的鬼脸说道:“听你的叙述,你两次出现这种神秘的力量都伴随着情绪失控,并且陷入暴怒状态,甚至连行为也不受控制,这可能是因为你身上诅咒的关系!”

    “诅咒?你说那些黑线?”我疑惑的问道。

    道士摇头:“不全是,应该说,第一次你干掉大头怪物,是因为罗刹诅咒,而刚刚,可能是厄源诅咒。”

    道士的话让我呆了呆,右手的厄源诅咒我之前听他说起过,并且早就知道那是诅咒可右手的鬼脸,我一直认为那只是个印记,就算真是黑巫师巴干召唤出的黑巫烙印上去的,也不能算诅咒吧?因为它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不祥或是灾难。

    见我不相信,道士接着说道:“巴干穷尽毕生心血召唤出罗刹,却被你误打误撞给毁掉了,你摧毁的不只是巴干的心血,还有黑巫的尊严,巴干的愤怒在罗刹与他融为一体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的传达给了罗刹,所以罗刹才会在巴干死后继续跟在你身上,你别看它一直没什么动静,等它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后,那股强大的怨念和怒火会将你烧得渣都不剩。更为可怕的是,罗刹现在已经能利用你的愤怒,在你情绪失控的时候使用它的力量,你看到大头怪物被烧成了青烟,殊不知,那大头怪物其实是被罗刹吸收了。”

    我震惊的看着道士,想到了当时干掉大头怪物时的状态,那种拥有了强大力量的满足感绝对不是我该有的,而且当时我确实情绪失控了,难不成当时就是罗刹控制了我?

    可这也不对啊,上一次是罗刹,那这一次莫非是厄源诅咒?

    想到这,我正准备向道士问个清楚,却听到头顶的枝叶上传来了密集的刷刷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无数蝗虫飞过稻田时的声响。

    “不好!快走。”

    道士脸色一变,大叫一声,拉起我的手就朝外跑,就在我们刚刚跑出那片树叶遮蔽的地方,一大团交织在一起不断蠕动的蚂蝗压垮了枝叶掉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我脸色发白,刚才要是再晚一步,那一团蚂蝗就直接落到我们头顶了。

    “我的天呐,这些蚂蝗到底哪来的?怎么这么多?”看着还在不断倾泻而下的蚂蝗雨,道士脸都绿了。

    我一边拍打咬在身上的蚂蝗,一边说道:“不清楚,我在这附近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种蚂蝗,村外的稻田里倒是有不少,可那是水蚂蝗,眼下的这些全是树蚂蝗,他娘的这也不是雨林啊!”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话一点没错,就在我们陷入蚂蝗包围的危局之际,因为躲闪四散坠落的蚂蝗而不小心碰到了几道静止不动的垂根,这下可闯了大祸了。只见这些被我们不小心碰到的须根全部活了过来,如同一根根蛰伏的毒蛇环伺着我们,每当我们被蚂蝗搞得手忙脚乱的时候,这些须根便会突然发难,似乎完全掌握了我们的规律一般。

    我心中气得够呛,却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完全放开心神,生怕一不小心让愤怒冲昏理智,再让诅咒或者是罗刹有机可乘。

    道士不愧是道士,之前他被五花大绑完全是着了这些须根的道,被阴的。眼下他有了准备,虽然应付蚂蝗的时候手忙脚乱,可当面对这些偷袭的须根,他丝毫不以为意,我看见一道须根绕到了我们脚底,看情形那玩意似乎准备偷袭道士的下盘。

    我刚想让道士准备,就见这家伙一伸手从边上的书皮上掰下一块书皮,嗖的一下朝我甩了过来。

    我顿时懵了,看着那闪电般射来的树皮,竟然根本来不及躲闪,就听噗的一声,一截被切断的须根掉在了我身后的树枝上,还在不停的跳动,喷洒出蓝色的液体。

    原来道士是在救我,我没想到这些须根竟然这么阴,刚想提醒道士他脚下还有一根,就见他猛地抬脚一踩,那道刚刚飞起的须根顿时被他踩住,道士狠狠的一搓脚,那须根生生被他给搓碎了,蓝色的液体四溅,冒出丝丝白烟。

    “好厉害!”我惊叹一句,刚准备夸夸这家伙,就见他两根手指拈住一只蚂蟥,同时另一只手快速虚画符文,低吼一声:“敕!”

    突然间,道士两指间的蚂蟥化作黑烟消散不见。

    我看得目瞪口呆,忙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脸色凝重,缓缓吐出两个字:“虫蛊!”

第161章 可怕的蚂蟥

    道士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虫蛊!”

    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你是说,这些蚂蝗都是蛊?我靠,不可能吧,谁有那么大本事养出这么多蛊虫?”

    虽然我奶奶本身就是一个蛊道高手,可她从不轻易在家人面前展现这种神秘的力量,就算是我碰巧偷看到的,也不过只是一些入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比如用一种蚕一样的肥虫控制受伤无法行动的牛。

    我记得那是发生在我七八岁时候的事情,奶奶家在临近的山里有一些地,离村子有些远。当时正是掰包谷的时节,但山里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一头老牛加辆破车的组合。一家人忙到了傍晚,满满的一车包谷简直和一座小山一样,回家的路上,忽然下起了暴雨,山路变得非常湿滑,牛就在这时候打滑摔断了腿。

    情况非常糟糕,眼看天就快黑了,雨越下越大,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坐在路边大树下躲雨的我看到了奶奶偷偷从怀里掏出了一条肥虫。当时我还有些奇怪,不知道奶奶打算干什么,但马上我就看到肥虫趁大家伙在推车的时候偷偷的钻进了躺在一边的牛鼻子里面,奇迹发生了,原本躺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牛突然间一个打滚,竟然翻身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奶奶招呼大家伙把牛车重新架到牛身上,起初我老爹还有些担心牛的情况,可奶奶态度却很坚决,说没事,只管照她说的做。一家之主都发话了,我老爹只能照做,然而奇怪的是,牛车架到牛背上后,那老牛竟一点事情都没有。

    就这样,我们在天黑前赶回了家里,所有人都湿透了,没有人去在意牛的情况,可我却很好奇,偷偷溜到牛棚去看,就发现奶奶正在给牛敷草药,包扎伤口,这一切做完后,奶奶忽然朝牛招了招手,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牛鼻子里钻了出来,落到了奶奶手里,而前一秒还站立无事的牛却突然间哞的叫了一声,随后倒了下来。

    这事我后来问过奶奶,可她却不肯告诉我,还说小孩子不应该知道这些。后来我把这事告诉了三叔和百灵姐,三叔就告诉我,说牛当时已经摔断了腿,奶奶用了一种蛊控制了牛,使其不知疼痛,从而在段时间里恢复行动力。虽然这种做法会加重受伤程度,可当时也没办法。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蛊’这个概念,当时觉得特别神奇,一直缠着奶奶问,后来给她问得烦了,奶奶直接看见我就不说话。我小时候特别机灵,知道问奶奶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索性就在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天天跟踪奶奶,想看看她会不会再用那种神奇的‘蛊’。

    道士见我不信,随手从衣服上抓起一只拇指大小的蚂蝗,“这是灵蛊,不用特殊手段是杀不死它们的,你看好了!”说着,就见他逮住蚂蝗的头尾一扯,顿时将其扯断成两截,黑色的粘液四溅。

    我刚想说你难道不嫌恶心,就见断掉的虫子竟然又蠕动着活了过来,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两截虫子竟然各自恢复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也就是说,两只断掉的蚂蝗非但没死,反而变成了两只。

    我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杀不死也就算了,这些玩意竟然还会越杀越多,这简直就跟癌细胞一样嘛!真不知道要是将它们碾成粉的话,会不会变出无数只小蚂蝗。

    道士合手一搓,两只蚂蝗没有和我想象中的那样变成肉酱,而是变成了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显然,道士这次用了特殊的手段。

    “现在你信了吧?道爷虽然不是学蛊的,可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过的东西多了去了,要分辨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傻站着让虫咬啊?”我拍掉一只钻进裤裆里的蚂蝗,心说这玩意怎么这样,老是喜欢往人裤裆里钻。

    道士裤子没了,整个下半身都光着,落在树干上的蚂蝗已经铺了快一层了,大部分都被道士光着的大腿吸引,全往他脚下爬,情况比我惨多了。

    “他娘的,这玩意不能杀,越杀越多,得找到母体,杀了母体,所有的蚂蝗马上就没了!”道士被咬得无比凄惨,大叫着招呼我:“不要在这里磨蹭,跟我来,这些虫子的母体肯定在上面。”

    说着,道士一马当先离开了枝杈,爬上了树干。由于树干是垂直的,上面蚂蝗相对于枝杈上的少了许多,不过还是烦人,树表皮的缝隙里都快给填满了。

    我们也顾不得恶心了,强行踩进这些填满蚂蟥的缝隙里,粘液四溅,看得我都快吐了。

    往上爬了十几米后,我身上已经被一层蚂蝗盖住了,黏黏哒哒,拍打蚂蝗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蚂蝗落到身上的速度,而且所有的蚂蝗都在吸血,虽然速度不快,可我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这是因为蚂蝗在吸血的时候会先分泌出一种带麻醉效果是毒液,一只两只尚且影响不大,可现在至少有上百只附着在我身上。

    我头顶的道士更加不济,他两条腿上全是黑压压的蚂蝗,几乎连肉都看不见了。

    看着源源不断朝身上爬来的恶心虫子,我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无力和绝望,就在这时,上面的道士突然发出了惊喜的叫声:“无量天尊,找到了,记者,找到了,哈哈,祖师爷显灵,咱俩有救了!”

    我整个身体都陷入了一种麻木状态,连动一下都觉得非常的困难,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还没被吸成人干。道士的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我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升不起丝毫的情绪,只能勉力抓紧树干不让自己掉下去。

    就在这时候,道士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我知道这家伙可能出事了,努力抬头去看,就见一道人影从我身边掉了下去,那掉下去的,分明就是道士啊!

第162章 茧中枯骨

    我隐约看见了从我身边掉下去的道士,一下愣住了,好似精神的寄托一下子垮掉了,刚才奋力坚持才保持自己没有掉落,现在一下失去了希望,我跟着也掉了下去。

    从树干上滑落的刹那,我看到了头顶不远处的一根树杈上,一只体型足有南瓜般大小的巨大蚂蝗正在泛着灰光,在它的尾巴下面不断有蚂蝗钻出,笼罩我们的蚂蝗雨正是这只巨型蚂蝗搞出来的。

    原来这就是母体!刹那间,我知道了这玩意是什么,可已经无力回天了,我们在树干上的高度超过了五十米,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侥幸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看见了道士,他离我很远,已经快要坠地了,看来他要在我先死了。我心中感叹,这一刻想得最多的竟然是黄泉路上不会寂寞了。

    眼看道士就要挂掉了,没想到这家伙却在这时候做出了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只见他快速的脱掉自己的鞋子,朝着离他最近的须根砸了过去。

    瞬间,被砸动的须根好似被惹怒了的毒蛇,一下子卷向了道士,在他落地的前零点零几秒裹住了他,缩回了树上吊了起来。

    这一幕我看得目瞪口呆,我没想到这样的死局竟还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破,心中对道士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也学道士用鞋去砸须根。

    果然,那些须根受到外界刺激后马上苏醒了过来,呼啸着将我缠了回去,吊在了树上。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就这样草率的化解了,我感觉到一阵的不真实。虽然一切回到了原点,但刚才须根拖拽之间,我身上的蚂蝗全都给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反倒因祸得福。

    “道士,你怎么样?”道士在我下面,我看不见他的情况,于是大喊着问道。

    过了好几秒,下面才传来道士带着粗重喘息声的声音:“无量,无量你大爷的天尊,道爷,道爷没事,虫子暂时甩没了,你等着,道爷挣脱树根就上来救你。”

    我心中微松,刚才我能挣断须根完全是因为诅咒让我失控了,现在我是无路如何也不可能脱身的,好在这回道士靠谱了一些。

    经过刚才的变故后,我们已经掉回了离地面十米不到的地方,这里的树干上覆盖着厚厚的蜡质,我发现这里的树干上竟然一只虫也没有,顿时有些好奇。

    这附近的尸茧是最多的,而且所有尸茧里的尸体朽化得非常严重,显然年代久远。对此我早有过猜测,这整株地狱树的活跃程度应该是不一样的,越靠近根部,树的活跃性越低,反之,越靠近顶端,树的活跃性越高,这点从那些须根的活动就能得到证实。

    刚才我在下方的树干上挖掘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有须根来抓我,可随着我不断往上,我只是稍微靠近了须根,便马上被抓了起来。而且上方的须根即使不受刺激也会主动外出狩猎,甚至还能钻进地下森林穹顶里的洞口去捕猎地面上的动物。

    道士的遭遇也能证实此点,这家伙只是在填坑边拉了泡翔,马上就被抓了下来,可能就是因为最顶端的须根感受到了道士的气息。

    我边上的尸茧很可能已经超过了前年,看起来非常可怖,我实在不想在这个位置多停留哪怕半秒钟,便让道士动作快些。

    等着的过程中,又有不少虫子落到了身上,我不胜其烦,幸亏这次手没有被束缚,我边拍身上的虫子,边打量着四周,突然间,我看到附近的一个尸茧好像动了一下。

    我顿时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忙盯住那个尸茧,可过了好几分钟,那尸茧却又没了反应。

    “难道看错了?”我心中嘀咕,心里感觉很不好,忙又催促道士快点,道士在下面大骂,说这下面的须根和上面的不一样,好像钢筋似的,硬得要命,他一下子难以挣断,让我别催。

    我这才想起来越靠近树根的须根越粗,顿时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咔!就在我精神高度集中,密切关注着四周情形之际,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了起来,我心中一惊,慌忙朝那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只见离我七八米远处,一个颜色深蓝的尸茧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纹,而且那裂纹还在不断变大,满满的在龟裂,看样子整个蜡茧都有碎裂的趋势。

    我脑中嗡的一声,顿时想起了童年所见的那一幕可怕情形,尸茧皲裂,难不成里面的尸体要出来了?

    “出大事了,死道士,你他娘的倒是快点啊!”我急得大骂,眼睛死死的盯着皲裂的尸茧,心里的惊悚已经攀升到了极点。

    “来了来了,他妈的,催什么催,咱们都这样了,还能再出什么大事。”道士终于挣脱了须根,嘀咕着爬了上来,话语中非常的不满。

    我指着那个皲裂的尸茧让他看,他也吃了一惊,下意识说道:“应该是你不小心碰到了吧!这玩意年代久远,早就没那么牢固了,你别瞎想,道爷看不到尸气,绝对不可能尸变,况且那尸体都已经枯化了,就算真的起尸,一副骨头架子,随便踹一脚就散了,不碍事的。”

    道士说着轻松,可我发现他脸色都已经凝固了,看起来就好像被灌了水泥一样,这表情绝对不是不碍事的表情啊!

    “快把我弄下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们得赶快下去。”

    道士收回目光,去扯我脚上的须根,我看他有些费劲,心中焦急,忙把小刀递给他。道士本来就练过,有刀跟没刀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就见他随意的挥了一下,寒芒一闪之下,足有烟筒粗细的须根一下断了。

    我刚落在枝杈上,一道更加清脆的咔巴声响起,我和道士的脸色同时一变,就看到那蓝色的蜡茧完全碎裂开来,一副泛灰的枯骨倒了出来,摔在了枝杈上。

    两个人都呆滞住了,良久后,见那枯骨没啥反应,我心中微松,可能自己想多了,正准备过去看看,道士一下拉住了我。

    我回头看他,发现他脸色惨白一片,额头上已经全是汗珠了。

    “不能过去,这枯骨有问题。”

第163章 会爬树的大黑狗

    我也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忙问:“有什么问题?你刚才不是说这玩意已经化作了枯骨,没什么危险了吗?”

    道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表情凝重的对我说道:“道爷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这玩意还是非常危险的,我们快走,不把虫母干掉,我们早晚会被吸成干尸的,老子现在已经贫血了,撑不了多久。”

    枯骨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枝杈上,看不出有什么危险的地方,但道士绝对不会危言耸听,要是没有巨大的危险,他不会吓成那样。

    我发现道士的两腿早已鲜血淋淋,全是细小的伤口,两条腿肿了起来。这家伙裤子没了,皮肤全裸露在外面,刚才的一番折腾被咬得够呛,不过被这么多的蚂蝗啃咬了如此久的时间,没死已经是奇迹了。我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衣服破烂的地方都是血口,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多的蚂蝗竟然没有一只钻进我的衣服里,我身上裸露的地方同样不少,可被咬的情况比道士好得太多了。

    这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道士说的没错,再这样折腾下去,用不了半个钟头,我们两个必然会被蚂蝗雨吸干,然后成为此地众多尸骸当中的一部分。

    “你说吧,该怎么做?还有,你刚刚不是都已经上去了吗,怎么突然又掉了下来?”我想起刚刚发生的,不由问道。

    道士拍掉了积在身上的蚂蝗,脱掉外套将身下套上,一脸晦气的说道:“别提了,道爷刚爬到虫母边上,正准备下手,他娘的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只大黑狗,一狗爪子蹬在你道爷脸上,妈的,老子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给踩下来了。”

    我惊道:“狗,这里哪来的狗?就算是山林里的野狗,也不可能上树啊!”

    道士满脸的不爽,哼道:“道爷怎么知道,反正老子的的确确看到了一只大黑狗,个头都快赶上藏獒了,那毛油光水滑的,对了,嘴角还有一小撮白毛,他娘的看起来就好像在发出嘲讽的笑,等道爷这次上去,你一定要把它抓来炖狗肉火锅。”

    道士的话让我再度吃了一惊,同时想到了一些事情,急忙抓住他的手问道:“你确定那只大黑狗的嘴角有搓白毛?狗尾巴是不是秃的?”

    道士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忙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但心中的惊喜还是难以抑制。

    “刚才发生得太快了,道爷没看仔细,不过嘴边有搓白毛是肯定的,那表情太嚣张了,哎…你这么激动,难道那只狗和你有关系?”道士狐疑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那条狗叫黑老三,确实是我奶奶家的狗,你在我奶奶家没看见它,是因为老三在十年前就走丢了。”

    “十年前?”道士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你开玩笑吧!十年前的狗,那得老成什么样了,道爷看见的那只可威猛得很,绝对不像是只老狗。”

    我心说要是让道士知道这狗三十年前就已经跟着我爷爷了,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不过现在我没心情跟他解释,老三丢了十年了,小时候除了二虎和百灵姐外,我和老三玩得最好,老三走丢的时候,我哭了整整一个月,把村子附近的山林都找遍了,但还是没找到,这已经成了我心中最大的一个疙瘩,现在在耶岭里发现了老三的踪迹,难不成当年它跑进了耶岭里?

    这下不等道士催促,我一马当先朝上面爬去,至于道士说的有大危险的枯尸,早被我抛到脑后了。

    我的心情很急切,甚至没去管落在身上的蚂蝗,有了之前攀登巨树的经验,这次我们爬得很快,大约十五分钟后,我已经到了之前摔下去的地方。

    一眼我就看见了那只虫母,虽然之前摔下去的时候我已经匆匆瞥过一眼,但当时情况危急,看得不清。现在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条蚂蝗母虫除了个头非常巨大之外,后背好像还长着一对黑色的肉翅。

    巨大的蚂蝗泛着灰光,背上的肉翅震动幅度虽然很小,但频率却极快,使得蚂蝗肥硕的身体一动不动的静止在空中,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我目光扫了一圈四周,没有发现道士说的大黑狗,不由有些着急,道士紧跟在我身后,这时候也爬了上来,我忙抓住他问道:“你说的狗呢?”

    “咦?刚才还在这呢,就在这个位置,它踩了道爷一脚,不然道爷早把母虫消灭了了,哪会掉下去?”道士指着我们攀附的位置说道。

    “那狗呢?”

    我瞪着道士,他也一脸的疑惑,嘀咕道:“奇了怪了,这里也没地方可藏啊,难不成掉下去了?”

    道士的话让我心里一紧,要真的掉下去了,就算再牛逼的狗也死定了。

    “喂要我说,你先把狗的事情放一下,它要是在这,也跑不了,不缺这一会,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蚂蝗祖宗干掉,不然被干掉的就是我们了。”道士有些着急,他身上再次落满了蚂蝗,被咬得够呛。

    我心里虽然急,但也知道道士的话是对的,就问他:“该怎么做,你说!”

    “这条蚂蝗祖宗是灵蛊母体,蛊是不会自己跑到这搞我们的,道爷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待会我上去对付母虫的时候,你得注意四周,一有动静马上出声。”

    我满口答应,这事情也太简单了。

    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许慢慢商量了,道士吩咐完后,握着我给他是小刀就上去了。我看着道士渐渐逼近那条大蚂蝗,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道士和大蚂蝗的身上,一时忘了他刚才的嘱托。

    就在道士靠到了大蚂蝗的边上,正准备下手之际,一道黑影闪电般的从顶上的树冠里蹿了出来,径直扑向了道士。

    我心中一惊,想出声提醒,但已经来不及了。

第164章 记仇的大黑狗

    眼看着黑影闪电般的冲向道士,我想提醒却是已经来不及了,焦急之间,我却感觉那影子非常的熟悉。

    “老三……”

    我下意识的叫了出来,黑影速度太快,我根本看不清它的样子。

    然而,就在我声音喊出的刹那,黑影的身形顿了顿,速度为之一慢,同时已经发现了情况不对的道士顿时大骂出声:“好你个阴险的老狗,就知道你会搞偷袭,吃道爷一脚。”

    话音刚落,就见道士双手抓紧了树皮间的缝隙,双脚灵活的摆起,重重的踢到了黑影的胸脯上。

    “不要!”

    我大叫出声,却还是晚了一步,黑影发出一阵呜咽声,一下被踢了出去,这时候我已经看看清了黑影的样子,心里一颤,老三,这的确是老三。

    认出那是失踪十年的老三,我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心中一凉,因为老三被道士踢出了七八米,在它周围并没有可以踩的枝杈,铁定得掉下去啊!

    就在我想着不顾一切扑上前去时,让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凌空飞出的大黑狗在空中一个翻身,四只爪子牢牢的抓住了地狱树巨大的主干,竟然稳住了下坠的身体。

    “老三!”我惊喜的叫出声,一边的大黑狗扭头看向了我,眼神中有一丝疑惑,但很快它就认出了我,发出一道惊喜的呜咽声,尾尖秃掉的尾巴欢快的摇了起来,咧嘴朝我直吐舌头,嘴角一搓性感标志的白毛牵扯之下显得非常的滑稽,看起来就好像在咧嘴嘲笑。

    是了,不会错,这就是我认识的黑老三,童年陪伴了我近十年的黑老三。

    我心情激动,大黑狗也非常亢奋,要不是现在待在垂直的树干上,我敢肯定老三已经扑上前来了。

    重逢的喜悦让我忘记了大黑狗为啥会出现在这,就连一边的道士也被我忽略了,此刻我恨不得马上带着老三回到村里,奶奶和百灵姐看到它后一定会非常非常高兴的。

    “唉哟,卧槽,他娘的,闯祸了!”

    突然间,道士的惊呼声传下,我下意识抬头往上看去,发现道士躲过大黑狗的偷袭后,继续去解决大蚂蝗,但显然大蚂蝗也不是好惹的,道士不知道干了什么,惹怒了大蚂蝗,此时巨大的蚂蝗母体飞到了我们上空,蚂蝗雨停了下来,但却有更加恐怖的东西从虫目的尾尖喷射出来。

    那是一种青黑红三色的蚂蝗,比之前的蚂蝗要小,但这种色彩鲜艳的蚂蝗无疑要厉害得多了。

    有一只三色蚂蝗落到了我的衣服上,瞬间,三色蚂蝗分泌出的粘液就把那一处的衣服腐蚀了,黑烟直冒。

    我看得脸都绿了,忙将之抖下去,用时朝着道士破口大骂:“狗日的,你他妈干了什么,怎么惹出这么厉害的玩意?”

    道士离大蚂蝗最近,受到三色蚂蝗的袭击更加猛烈,三色蚂蝗刚刚出现他就已经顶不住了,招呼我往下退:“快往下退,这种蚂蝗有剧毒,碰不得。”

    四周不断落下的三色蚂蝗宛如战场上不断贴着我飞射而过的子弹,我吓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发软,这时候别说往下爬了,就算是保持住不掉下去都非常困难。

    就在这时候,大黑狗突然蹿向了我这里,它的爪子很锋利,四只爪子完全可以抓进树皮深处,这使得它即使在垂直的树干上移动也如履平地。

    大黑狗飞快冲到我跟前,张嘴就朝我咬了过来。我知道老三是不会伤害我的,所以没有闪避,果然,老三咬住了我背上的衣服,叼着我蹿入了巨树的枝杈间,借助树枝来回跳跃,很快就到了巨树下端,随后钻进了一个隐蔽在树枝分叉间的半人高的树洞里面。

    老三叼着我下来的过程中我被甩得晕晕乎乎,等它将我放下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进入了一个非常大的树洞里面。

    “道士,道士呢?”我朝老三比划,它大嘴一咧,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不屑表情,显然对道士刚才踹它的一脚很是记恨。

    我感觉很无奈,正想出去看道士在哪,树洞前突然掉下个人影来,四仰八叉的摔在树洞前的枝杈上。

    是道士!我心里一喜,忙出去扶他。

    道士捂着屁股哀嚎着骂道:“哎呀我靠,无量天尊,小记者啊,你家这只秃尾狗成精了吧!他娘的好快的速度,道爷险些追不上。”

    我吓了一跳,慌忙去捂道士的嘴,可已经晚了,大黑狗竖起了尾巴,发出低沉的呜咽,道士话音刚落,它嗖的蹿了出去,一下把正在揉屁股的道士按趴在枝杈上,两只前爪死死扣住道士肩膀,大嘴一张就咬了上去。

    “老三,住口!”我吓得大叫,急忙去拽大黑狗,好不容易将它从道士身上拉下来。可即便如此,道士的衣服还是给老三咬得稀巴烂。

    “我勒个擦擦,娘希匹的,秃毛狗真成精了?好大的脾气……”

    低沉的呜咽声再度响起,我急忙拦在了大黑狗与道士之间,低声骂道:“你他娘的要是不想以后每天被狗咬的话,最好不要再提秃字,老三通灵,听得懂你的话,你最好别惹它。之前村里有个流氓,就是因为惹到了老三,结果每天被咬七八次,拦都拦不住,最后那家伙直接搬出了村子才保住了小命。”

    “嘶,这么厉害?”

    道士看着两眼泛着凶光的老三,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后他才咽了咽口水,朝老三抱了抱拳,说道:“老三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小弟给您赔罪了,等从这里出去了,道爷请你吃火锅。”

    我看着道士一脸的怂样,再看着眼前滑稽的场面,突然有些想笑,但听见道士说起火锅,我顿时一愣,刚才这家伙是不是说要吃狗肉火锅?

    老三虽然通灵,却不知道道士话里有话,是准备出去算账。见道士怂了,咧嘴露出了一个非常傲娇的表情,配上它嘴角的白毛,简直是神鄙视啊!

第165章 真正的记号

    老三带着满满傲娇的嘲讽表情把道士气得够呛,不过他已经见识过老三的厉害,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我蹲下身摸了摸大黑狗乌黑油亮的毛,心中充满了喜悦,老三失踪了十年,家里人一直惦念着它,本以为它已经遭遇不测了,不想今天居然重逢了,而且还是在这让人闻名色变的耶岭之内。

    虽然过去了十年,我的模样变化很大,但老三显然还是记得我的。它非常享受我的抚摸,眯缝着眼睛,舌头伸得老长,不时的还来舔我。

    见老三对我如此亲昵,道士一脸的郁闷,显然这我和他得到的待遇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同时他脸上露出了不解:问道:“你家这狗真的是十年前丢的?道爷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昨天才见过面的,十年前,你他娘的还在穿开裆裤吧,这家伙怎么还能认出你来?”

    老三显然听到了道士的话,咧嘴朝他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道士顿时有些抓狂,可老三只是龇了龇牙,道士马上就闭上了嘴巴。

    “你不懂,老三不是普通的狗,听我奶奶说,三十年前老三就已经跟着我爷爷了,它能辨人言,而且还懂得人心,跟着我爷爷的时候简直就像一个贴心的孩子,所以我爷爷奶奶一直将它当成儿子一样看待。”我摸着大黑狗的头,脑中回忆着儿时与它在一起玩耍的时光,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道士啊了一声,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啊!三十年前,我靠,还真是条狗妖啊!”

    话一出口,道士马上意识到了不对,急忙捂住了嘴巴,可是已经晚了,老三化作一道黑光嗖的一下蹿到了道士脚边,张嘴咬住了他的大腿。

    “哎哟卧槽,松开,快松开……”道士被咬得龇牙,发出凄厉的惨叫,朝我投来求助的眼神,我嘿嘿一笑,打了个呼哨,老三这才不爽的松开了嘴,朝道士吼了几声,算是威胁。

    这下道士是真怕了,刚才那一下子他的腿上多出了一排牙印,也亏得老三通灵,知晓道士是我的朋友,这才嘴下留情,否则刚才就不是只留下一排压印这么简单了。

    “哎,出去后一定得去打狂犬疫苗!”道士嘀咕着说道,老三斜着眼睛瞥了道士一眼,看得道士浑身一哆嗦,不过老三虽然能懂人言,却不知道什么是狂犬疫苗,所以只是警告了道士。

    看着一人一狗间荒唐的闹剧,我会心的一笑,进入禁地后的压抑心情被冲淡了许多,就算没有找到冥胎,这一趟进来也值了。

    树洞外三色蚂蟥雨仍旧下个不停,真不知道那条虫母哪来的这么多子孙,树洞外的枝杈上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色彩艳丽,宛如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此时所有的三色蚂蟥正不断往洞口里爬来,我看得心惊,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就见老三踱着步子慢悠悠的凑到了三色蚂蟥面前,低着头嘬着鼻子嗅了一会,随后张嘴就去吃。

    我吓了一跳,这种三色蚂蟥分泌的粘液剧毒无比,我忙去制止老三,却见它已经张嘴吞下去了好几只,一点事也没有。

    我呆了呆,忙问老三是不是不怕这些虫子,它一边嚼着,一边转头朝我点了点头,同时脸上还露出了满足的表情。我一阵无语,便没去管它。有了老三守在树洞口,三色蚂蟥是没办法爬进来的,我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这个树洞里。

    眼前的这个树洞不大,和城市下水道差不多,洞壁全是全是长满了湿滑青苔的老树皮,地上还有许多腐朽的木渣,树洞往里似乎是通向地狱树主干的,漆黑一片,别的就再没什么了。

    一旁的道士惊叹着,虽然不喜欢老三,但也不得不佩服老三的厉害,他见我在看树洞,便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树洞是老三带我们进来的,树洞正好开在一根枝杈的分岔处,正好是背对着树干的,非常隐蔽,从树干上根本不可能发现。

    “不知道,这是老三发现的,我之前从未见过。”

    “你们家这狗真是不一般,道爷刚才差点没跟上,它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到这来,这树洞肯定不会是它刚刚找到的,它之前一定来过这里。”

    道士的话很有道理,十年不见,老三在这十年中莫非一直待在耶岭里面?还有天坑下的这棵地狱树,老三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一切都是谜。

    老三已经把洞口的三色蚂蟥都清理了干净,此时正趴在洞口吐着舌头,显然是在为我们把门。

    我朝它招呼了一声,它马上跑了过来,亲昵的在我脚边蹭来蹭去。道士忌惮老三,索性换了个位置,来到树洞口警戒蚂蟥了。

    “老三,这些年你一直在耶岭里吗?”我蹲下身,摸着老三的头问道。

    老三能懂人言,却不能口吐人言,听了我的话后,它汪汪汪的叫了几声,边不住的点头,一边的道士看得啧啧称奇。

    果然是这样,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问:“你能从这里出去吗?离开林子,回到村里?”

    老三又叫了几声,还是不住点头,不过这次它却咬住了我的衣服,拽着我想让我往树洞深处去。

    我一愣,忙指着里面问:“你希望我进去?”

    汪汪汪!

    就在这时候,道士忽然叫了一声:“哎,小记者,你来看这是什么?”

    我正和老三交流着,本不想理会他,可道士催得急,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拍了拍老三,走过去看了一眼,顿时我就呆住了。因为枝杈上堆叠起的蚂蟥被老三吃了个干净,此时树枝表面显露了出来,我看到上面赫然刻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繁体‘张’字。

    树皮上的字已经非常陈旧了,被岁月侵蚀得很严重,颜色几乎都快变得和树皮的颜色一样了。

    看到这张字的刹那,我知道自己之前一定是搞错了,他娘的这才是张天行留下的记号啊!

第166章 地狱树之秘

    一个被岁月侵蚀得几乎不可见的繁体‘张’字,这显然才是张天行留下的记号,我之前看到张天行的留言,留言里称他曾留下记号,让后来人寻记号寻找冥胎,所以我才会在看到鬼脸记号的时候先入为主的把鬼脸记号当成了张天行的记号,之后也一直在寻找其余的鬼脸。

    可万万没想那并不是张天行留下的记号,我靠,这真是坑爹啊!

    道士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知晓这记号的来历,于是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想到冥胎,我心中一动,反问道士:“哎,你平时自诩见多识广,你知不知道冥胎?”

    闻言,道士脸色一变,看着我奇怪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你就说你知不知道吧!”我对道士的磨叽感到有些不耐烦。

    道士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子,问冥胎你算是问对人了,道爷敢打赌,这玩意现今世上知道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一掌之数,而且这些人无一不是隐居深山的前辈大拿,要不是道爷当年有幸看过《天师录》,也不可能知道冥胎为何物。”

    在凤阳的时候,我听道士说过《天师录》这部奇书,听说这部书里记载了一名张姓天师降妖伏魔的一些奇谈,当时道士就是借这部书里的内容为我们阐释了各类尸的划分。我有些激动,按道士的说法,这冥胎岂不是一种世所罕见的奇物,说不定真能对我身上的诅咒起作用。

    见道士还要自吹自擂卖关子,我急忙打断他的话:“得了得了,我知道道爷你牛逼,别磨叽了,快说,到底什么是冥胎?”

    事关诅咒之事,我不敢怠慢,神情也很焦急。见我这样,道士也是知道轻重的人,正色说道:“所谓冥胎,其实是一种天地孕育的精粹,是传说中的幽冥尸树吸纳自然精气结成的胎果,此种胎果蕴含了浓郁的阴气,并且由于幽冥尸树沟通冥域,所以结出的胎果里还有黄泉气息。传说黄泉是所有阴灵之物洗涤邪恶的地方,而冥胎里既蕴含了浓郁的阴气,又有黄泉气息,所以此种冥胎既可以用来豢养恐怖的阴冥凶物,也能用来镇压强大的邪灵,可谓物之两极,只看具体用于何处。”

    我深吸一口气,到了这时候,我已经确定冥胎的确能够镇压我身上的诅咒。我将实情说出,道士露出恍然之色,不过却露出了遗憾之色,说道:“如果这世间真有冥胎,休说一个小小的厄源诅咒,就是鬼门洞开,一枚冥胎也足以镇压,可幽冥尸树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只长于地狱和阳间的交界地带,根本不可能寻到。”

    道士的话让我有些愕然,道士说冥胎长于幽冥尸树之上,可张天行却说冥胎在地狱树里,而且张天行只说冥胎能镇压诅咒,可道士却说冥胎能完全化解我身上的厄源诅咒,难道此冥胎非彼冥胎?或者是道士和张天行任中一人搞错了?

    “道士,你知不知道地狱树?”我搞不清楚地狱树和幽冥尸树是不是一种东西,便问了出来。

    道士皱眉,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树洞之外,惊声问道:“难道,这株就是沟通阴阳的地狱树?”

    我有些诧异,我本以为道士见多识广,已经认出了这株树的来历,没想到他后知后觉。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道士叹了口气,说他正大号呢,突然间被偷袭带到这里,只看到了树上挂着尸茧,并没有看到树的全貌,所以一时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你不是顺着天坑下来的?”我诧异的问道。

    道士摇头,说不是,他是被须根捆着从一个漆黑无比的坑洞里拽下来的,期间他还看到了无数干枯的白骨。我全身一寒,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骨窟里堆积如山的尸骸,竟然是这株地狱树弄出来的吗?

    我感觉心中发寒,忙将整株树的形貌给道士描述了一遍,其实不用我做过多的描述,就在刚才,道士已经见识过树根处的景象了。

    “无量天尊,听你这么一说,这株好像真的是地狱树啊!”道士神色震惊,还是不太相信,我忙问他地狱树和幽冥尸树是不是同一种。

    道士平静心神,解释说幽冥尸树和地狱树是两种灵树,两种树的都是沟通冥域的神树,只不过幽冥尸树存活在冥域和人间的交界,而地狱树却是扎根在阳间,但树根沟能通地狱。

    地狱树极为恐怖,它拥有无数子根,这些子根极度嗜血,能感知到周围很远地方的生机和阳气,处于狩猎状态下的子根能在很远的地方就锁定目标,然后悄悄跟随,在不经意间抓住猎物,随后拖往主干。被狩猎的动物浑身的血肉会化作地狱树生长的肥料,为其提供营养。

    这有些像热带雨林里的食人花,只不过眼前这株地狱树要更加的恐怖,食人花你靠近招惹它是不会有危险的,可地狱树简直就是一株食人树,就算相隔很远也会被当作猎物捕食。

    我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这些根须如此厉害,不仅能主动攻击人,还能将远在几百米甚至几公里外的东西拖进天坑,这确实恐怖异常。

    “那地狱树会不会结出冥胎?”我问道士,这才是我最为关注的,如果找不到冥胎,诅咒得不到压制,我连离开这都成问题。

    “有是有,不过地狱树结出的冥胎和真正的冥胎相去甚远,传说中地狱树真正的作用是沟通阴冥,获得与已故灵魂的沟通机会,通常被用来当做祭祀的圣物,甚至能用来召唤一些冥神。至于它的胎果,很少有人知晓,一来因为地狱树太恐怖,只要靠近它便会马上被当做养料;二来地狱树的胎果结于树的内部,需要百年以上的树龄,并且时常以血肉喂养才能结出冥胎,至于能不能压制厄源诅咒,这一点道爷也不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张天行留言里既然提到了冥胎,并且这里的确有他的记号,说明他肯定来过这里,甚至进过地狱树的内部,无论如何也得进去一趟。

    我深吸一口气,

第167章 深谈

    我和道士交换了意见,他在听说树洞深处可能有冥胎之后,当即同意和我一起进去,并说他也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冥胎。

    道士为人虽然有些猥琐和贪财,但绝对够义气,我只不过在阿且村救了他一次,可他之后随我去到凤阳后不知救了我几回,虽然这当中有一些金钱交易的成分,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若是换做他人,只怕早抢了黄金拍屁股走人了,谁会管你的死活。从这一点来看,道士这个朋友,值得深交,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眼光没错。

    事不宜迟,我马上开始整理两人的背包,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准备马上进洞。

    我的包里除了一副骨头架子外,还有小半瓶水,估计只够两人喝上一次的,还有一些干粮,除此之外再无其它。道士包里的东西比我要好得多,三瓶水,一捆绳子,绳子不是我之前用的那种三叔从特殊渠道搞来的高级货,只是农村里很普通的麻绳,大概有三十多米,很粗很厚实。

    此外我还找到了一把裹起来的柴刀,一叠符纸以及一支手电。别的东西我倒不太在意,但柴刀和手电是我们此时急需的东西,我绝对无法忍受昨夜那种被黑暗支配的恐惧,还有刀,昨晚上我要是能有把这样的大家伙,怎么会如此苦逼的用那种小指甲刀去割须根。

    柴刀是早上出发前我特意放道士包里的,因为道士身手好,我觉得这玩意放他身上能起的作用更大一些。这种柴刀是山民砍柴开路的必备工具,长有三十多公分,是用厚实的黑铁打成的,分量很足,威力也很大,必要的时候还能用来当做猎刀。我有些纳闷道士为什么将刀扔在包里弃而不用,要是这刀拿在他手里,以他的身手,就算是被须根突然袭击,也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斩断须根脱困。

    我把刀扔给道士,地狱树外危险重重,想必里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开路的工作只能交给道士了。道士接过刀,有些诧异,显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包里还有这样一把神兵。

    手电的光已经很微弱了,进山前我特意充了电,想来道士昨晚的经历也不简单。这么一点电量根本不够用,我脖子上倒是还挂着一台相机,可这种相机是老款,没有夜视功能,虽然拍照的闪光也能照明,可那时间太短暂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长久稳定的光源。

    这情况让我有些踌躇,我往树洞深处看了一眼,如墨的黑暗让人浑身不舒服,没有照明就这么进去,绝对要出事。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正在把玩柴刀的道士忽然开口道:“哎,小记者,你看着树上包着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蜡啊?”

    我先是一愣,不明白道士为什么这么问,但只是一转念间,我便明白了道士的意思。没有光源,如果树上的蓝色蜡质真是和蜡烛一样能够燃烧的油脂,我们完全可以制作几个火把啊!

    仔细一想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地狱树下端十几米的高度全部被厚厚的蓝色蜡质覆盖,我挖坑爬上来的时候近距离接触过这种蜡质,很滑很腻,和蜡油真的很像,说不动还真的能烧。

    我一下激动起来,忙招呼道士出去搞一些进来。道士瞪了我一眼,一摊手,指着外面道:“要去,你自己去,道爷肉体凡胎,扛不住那些玩意,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一看,不由哑然,树洞外三色蚂蟥雨还在继续下着,好似没完没了一样,我心中感慨,真不知道那条虫母哪来的这么多子孙,他娘的就算产的是卵,这么长的时间也该掏空了吧?

    “那我们在等等,等蚂蟥雨停了,再出去!”

    ……

    两人一狗百无聊赖的呆在树洞里看外面纷纷扬扬的三色蚂蟥雨,蓝色的幽光映衬下,缤纷夺目的三色小点簌簌而落,如果不是事先知晓这些东西是带有剧毒的蚂蟥,如此美轮美奂的景象倒也不失为一道不错的风景。

    难得能有时间完全放松下来休息,趁着这段时间,我把干粮拿出来给他,这家伙倒也不忌讳是和人骨放在一起的,就着水飞快的吃了起来。道士确实饿得够呛,进山后我们只在中午的时候吃了点干粮,由于干粮大部分背在我身上,之后出了那些事,后来又失散了,所以他从前天一直饿到了现在。

    道士边吃,我们边聊起这两天各自经历的事情,我问道士在耶岭边上我们碰到的雾气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当时会怕成那样。道士神色凝重,说那是阴灵过道,当时我们要是被雾气里的东西抓住,会被直接拖进黄泉。

    我问道士雾气里有什么,他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不过那些东西已经超出了认知,就算是这世界上道法最高深的人对上那种雾气,也只有被拖进黄泉的下场。

    “嘶,这么厉害?”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起了背上的爪印,忽然感觉身体发寒。

    我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之后我们又聊了好多,我才知道其实前晚上进入耶岭后,道士他们就在我身边,他们已经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但这片耶岭确实太诡异了,即使相隔着很近,他们视野里一直无法看到我的身影。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当时我要是没有乱走,就待在原地,那岂不是就没了这之后的许多事情。

    道士看我一脸懊悔,知道我在想什么,拍了拍我安慰说就算我当时不走,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我,而且耶岭边缘比里面更加诡异,有很多恐怖的东西潜藏在黑暗当中,不离开的话可能会出事。

    我叹了口气,知道道士是在安慰我,也就没有多想。

    道士和白灵姐两人在周围转了很久,没有发现我,就连脚步声也听不到了,他们知道我肯定是往深处去了,心急之下,也找了进去。后来耶岭的树全活了过来,两人被冲散,道士晃悠了一夜,没想到竟然找到了我绑绳子的那棵树。

    道士是在距离天坑边二十多米的地方发现那棵树的,我听后不由咋舌,起初那棵树只是在天坑边缘,没想到前晚上的变故让它跑到了二十米远的地方。怪树虽然跑了,但绳子的另一端还是在天坑里,沿着绳子,道士发现了天坑,当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也就是昨晚我躺在铁链边睡觉的时候。

    这家伙也是心大,发现了天坑后,这家伙肚子疼,可又实在不愿去那深邃黑暗的林子里解决,所幸撅起屁股来到了天坑边,接过就给地狱树抓了下来。

    我也将自己的遭遇全部说了一遍,包括被雾气里的东西挠了后背一下,还有在树林里遭遇的一切,以及天坑里的骨窟和巨大尸树。道士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我之前也简要的和他说过自己经历的事,但那只是挑重要的说,具体遇到的这些东西却是没提到。

    “这地方真不简单!”道士哀叹着说道:“早知道这地方这么邪门,就是打死道爷,道爷也不会跟你来这破地方的,唉,这下不仅出去千难万难,就算是真的出去了,恐怕也要染上不小的因果,说不定从此厄运颤声也说不定。”

    我拍了拍他,干笑道:“既然都已经上了我这条贼船了,道爷您就老实呆着吧,要是真的出不去,在这鬼地方咱俩也有个伴,就算是死了,一路上也不寂寞,嘿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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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偏僻的苗疆诡校,大山深处的葬树骨窟,神秘莫测的湘南老镇,阴森诡秘的密函妖湖,传说中连接冥界的葬山,鬼影重重的先苗秘寨……百年前先人留下的传说,背负着百年诅咒的我,该如何一步步踏足那生灵不可触及的禁地,又该怎样去解开那尘封百年的诡异往事?--情节虚构,请勿模仿禁地密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禁地密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禁地密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