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搬家
车牌上好，赶在中午前离开汽贸城，项靕是真不想在这些专卖店吃饭。
小纸条他是没有扔的，虽说姑娘有点太主动，但主动有主动的好处。
费老说的没错，晴天也要备把伞，你怎么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呢。
就好像家里常放着创可贴，也许一年到头都不会用，也许说不来啥时候就会用到。
中午吃了一顿爽利的川菜，下午台妹说发现新车的避震点不对劲，要找个地方检查一下。
项靕对此表示认同，于是把车开到振北里老宅，来了个测试局。
一个多钟头时间，从前轮测到后轮，项靕都累出了一身的汗，结果发现并没什么问题。
仔细琢磨，可能是今天停车的角度不对，先这么开着吧，过些天再重新测试。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不行就五次，只要存在问题，迟早还是能测出来的。
至于GLS，是不需要测试的。接闺女用的车，项靕在乎着呢，哪可能有问题。
连着放松了两天，正事也该办一办了。
公司的招聘信息登出去，已经有不少投简历的。
自己只有一个人，应付不来那么大的面试量，就先从行政文员开始。
晚饭后在学校门口等闺女的当间，给选中面试的应聘人员打了电话通知。
周六上午，带着闺女来到恒润国际大厦49层，临时客串面试助理。
进了公司，项玥左看看右看看：“爸，你这公司也太奢侈了吧，茶水间电器都用进口的，得挣多少钱才能回本啊？”
一会儿又走到最里面，推开最大的那间老板办公室，直接就尖叫上了。
“呀！看看这墙布，感觉不比银河湾的差多少，这要花多少钱啊。爸，你不能有了钱就这么大手大脚，总得给我留点嫁妆吧……”
项靕走进办公室，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哪那么多大惊小怪，你爸是那种不留后路的人吗？
这地方是脸面，是用来正经谈生意的。就相当于普通人家的客厅，能最直接体现出实力厚薄。
这次去京城很有收获，也许今年之内就要启动大项目，咱们不好好亮一下肌肉，会被人小看的。
等什么时候爸的生意做大了，能用名字代替实力了，才能吹那种在马路边随便拿出个PPT的牛。”
自己的很多想法，却不能判断具体对错，也不敢随便给闺女灌输。
但这些能够切身体会到的，也是最基础的东西，他还是有信心说上那么几句的。
巡视一圈之后，父女俩开始做面试准备，也就是打印表格之类的，并没什么难度。
项靕也按照在网上搜来的资料，和自己的一些理解，把具体的步奏和要点给闺女一一交待。
像什么不接受临时投递简历啦，有人要改期就直接拒绝啦，等等之类吧。
总之核心就是面试只进行这一上午，不管任何原因和理由，一概过时不候。
面试很快开始，闺女进入角色也很快，没有出任何纰漏。
一小摊子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包括每个人在见面交流时的表现。都做了简单概括。
还抽空给她爹续了两次水，能力初体现可以给满分。
差几分钟十二点的时候，行政文员的面试工作全部完成。
二十二个求职者当中，直接否掉的有七个，陆续移出待定名单的有九个。
剩下六个符合要求的，也在下午等闺女学琴的过程中完成了筛选。
最终，项靕选了两个叫许佳和叫朱筱筱的，形象、学历、工作经历等方面，都比较贴合公司需求。
前者25岁，毕业于通阳工商大学文秘专业。从事文员工作三年，其中有一年是在工业类企业的办公室工作。
后者26岁，毕业于阳州大学新闻学专业。从事过两年新闻撰稿工作，和两年办公文员。
还有一个比这俩人都优秀的人选，是学法律毕业的，文笔相当漂亮，项靕考虑过后还是放弃了。
一个学法律的，而且已经拿到了律师证，跑来当文员，结果还挺优秀。
是什么原因让她有这种择业冲动，项靕不了解也不在乎，但他知道这人肯定用不长。
备选的当然也有，万一自己选中了人家，却没被人家看上，总不至于还当光杆司令。
两人名单定下来，项靕并不急着通知，明天搬家到一半再说。
这种事不能上赶着，多多少少总得抻一下，用人之道其实从面试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项靕没有自己搞过公司，但是在集团时候却没少见领导们的手段。
把其中自己不需要的官僚气息和贪劲儿甩掉，剩下的正适合用。
星期天，趁着闺女休息，先抓紧把家搬了。
等明天中午，就可以回家吃午饭，还能稍微休息一会儿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旧房子家俱不动，被褥也封起来。
最多就是老爹老娘的一些私人物品，和衣服、书什么的要带过去。
自家两辆车完全应付得过来，连帮手都不用找。
全家人起了个大早，项靕洗漱后就准备出去买早点。
因为要搬家，之前就没多准备吃的，昨天已经把冰箱都掏空了。
刚出门还没到楼下呢，就迎面碰上刘艳萍。
不用项靕问，对方提了提手中的食盒：“项总，我带了饭过来的。”
这个保姆是真到位啊，就是感觉对自己好像有点生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付工资的原因。
喊老爹老娘是叔叔阿姨，喊闺女也是名字，就是喊自己“项总”。
总个鬼啊，总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给别人听到了，还以为自己在家都装逼呢。
这毛病必须纠正过来：“那啥，你比我大一岁，我喊你萍姐，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
往后咱们要在一个家里待着，你总这么叫，我真有点受不了。回家里就得自在一点，行吗，萍姐？”
刘艳萍反应了一下，发现是自己的习惯没改掉，也发现了这家人的又一个优点。
微笑着点点头：“好的，我就叫你项靕。在之前干活的那家就这么叫的，一时间也没注意。”
这就对了嘛，咱虽然不是正流行的那种阴柔娘炮，也绝对不是凶神恶煞呀，哪有让人害怕的道理。
吃完了早饭，一家人抱着包裹、箱子下楼，分门别类装载两辆车上。
院子里一些退休无事的大爷大妈们，见状都一个个围了上来。
有已经知道项家要搬走的，就主动打招呼：“项工，今天就要搬家了吗？”
老爹笑呵呵地回应：“是啊，趁着休息搬了，不耽误孙女上学。”
“唉，你这一走啊，院里的老家伙们又少了个棋友。有空一定要多回来看看，我迟早破了你那招马炮双杀。”
“呵呵！”老爹的笑声带着鄙视：“就你个臭棋篓子，此生都不用幻想了。不信咱们走着瞧，我有空就回来给你上课。”
老娘那边也是一帮子人七嘴八舌，多以老年合唱团的成员为主，不唱歌的时候嘴也闲不住。
什么合唱团少了一员大将，什么一定要常回来和老姐妹们相聚，反正都是些舍不得的话。
其中一个更是盯着刘艳萍猛看：“尚老师，那是项靕的新找的吗，看起来和玥玥处的不错啊？”
老娘一向不是喜欢直登登显摆的人，这时候却不能坏了刘艳萍的名声，做人得厚道。
当然，项靕如今发了，是全院都知道的事，老娘也不会给儿子招麻烦。
“唉！”耷拉着眼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是项靕给家里请的阿姨，里里外外哪一样都特别能干，人也相当好。
我倒是想让他找一个呢，可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怕再找一个让他闺女不舒服，怎么也得等玥玥结婚了再考虑。”
项靕的婚姻不好，全院都真真切切看着。出狱之后更是带着闺女不回家，傻子都能猜出他离婚了。
如果他只是靠着老爹在通钢的资历，哪怕在集团占个一官半职的，也不会有太多人特别关注。
可现在项靕有钱了，天天开着豪车出入，有心人当然要打听打听。类似的事情，老娘已经推了不止三个五个。
果然，哪怕老娘这么说了，还是有人带着想法：“哎呀，还真是可惜了，我家那侄女人出落得漂亮，也是个老师，还准备跟你们家攀个亲戚呢。”
这种情况下，老娘当然不会得罪人：“谁说不是呢，只能说项靕没那个福气。看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想通吧，到时候免不了还得麻烦大家。”
一大群人分开男女两边，十几分钟过去了，热乎劲儿都没下去。
也不知道这些老年人怎么想的，又不是不回来了，搞得跟要出国定居似的。
又是差不多一刻钟过去，才终于有人站出来：“我说老几位，邻居们，项工和尚老师就搬个家，又不是要去多远的地方。
咱们能不能冷静点，让人家先办正事。老李你想下棋，先赢了我再考虑项工；小赵你就别说了，赶紧找你的老太太们混广场舞去……
还有那些老嫂子，女同志们，前两天不是嚷嚷着要参加什么合唱比赛吗，现在怎么有时间聊闲篇了？抓紧练习啊，通钢就等着你们上荣誉呢。”
一群人这才不好意思地散开，但也有感情特别丰富的阿姨、大娘，总得拉着手再絮叨两句。
远处一棵正在变绿的梧桐树下，黑三藏在树干背后，咬牙切齿地看着项靕，在心里一遍遍发出诅咒的怒吼。
“哼哼，我就说这个劳改犯怎么发了，原来是傍富婆呀。这女人也够贱的，都开劳斯莱斯的份儿了，非找个劳改犯养着。
一对狗男女，有你们倒霉的时候。项靕这个臭劳改犯，总有一天得变成药渣，到时候老子一拳打掉你满嘴牙，看你还敢不敢跟老子狂……”
032——熟悉的名字
这趟搬家非常简单，也十分顺利。路上用了半个小时车程，东西搬进新家连半小时都没用了。
车停在地库电梯口，项靕拿来早就买好的折叠推车，负二层到一层，三趟解决问题。
东西简单分类收拾一下，吃过午饭后再仔细收纳归位，一下午时间足够了。
庆祝乔迁之喜，晚上吃顿大餐是必须的，老爹又开了一瓶好酒。
刘艳萍的是手艺是没得说，同样的食材经她手烹饪后相比，项靕做饭根本就是糟践粮食。
酒足饭饱后，闺女帮着去洗完，项靕泡了一壶茶陪老两口看电视聊天。
老爹喝口茶，抬手揉了揉眼睛：“电视太大了，看得我有点眼晕。”
在家里肯定没必要显摆，看惯了四十多吋的老电视，屏幕对角线突然加大一倍，不适应很正常。
老房子是一百四十多平米的四居，客厅面积三十出头。
现在客厅面积也大了差不多一倍，怎么都不应该反应如此大。
其实不适应的并非大屏幕，而是分辨率和色彩等级，又或者对新环境的不适应。
只不过在心理上归咎于屏幕变大了，找到一个并不准确，但又很标准的宣泄口。
说起这新房子，老爹老娘可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适应下来。
首先可使用面积太大，加上三个阳台，是老房子的三倍还多。
其次就是所有的东西都太新了，找不到属于原来生活中的熟悉感。
再有就是家里多了个人，说话做事都不方便像以前那么自在。
所有的这些问题，都要老两口慢慢去习惯。时间到了，就都不会再有问题。
价以千万计的紫檀家俱且先不说，这屋里光家用电器就干进去小两百万。
一个月之内买了两辆豪车，又住进全通阳最高档之一的豪宅社区。
但凡是个一般的正常人，给谁不得愣登个三五七天。
而且短暂不适应的，也不只是老两口。
接触这房子相对多一点的项玥，和亲手操办了一切的项靕，也有类似症状。
只是他俩都比较年轻，发反应没那么大罢了。
说到家俱，紫檀家俱的来历，项靕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还是要靠失去自由的一年多来做托词，不过这次的“朋友”来自看守所。
一个搞金融的，在看守所时候认识。
前段时间碰上，聊起了加密货币。
对方说BTC短期不太好做了，建议试试ETH和LTC。
经过了解后，项靕高位出手持有的BTC，换成了ETH和LTC。
到今天为止，ETH涨了两成，LTC涨了四成。
买家具用的钱，有一半以上都来自交易BTC的收益。
这个解释，项靕可是能拿出切实证据的。
系统奖励后两种加密货币，正好是在4月8号。
他给出的涨幅，也正好是从那天到现在的真实数据。
趁这个机会，还专门拿出手机打开交易软件，给老爹老娘看了这几天的行情。
有了这两次的真实案例，以后再编什么故事，只要别那么反逻辑，就能很容易蒙混过关了。
新房子安顿好，父母的生活环境得到改善，闺女上学更方便，项靕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接下来，还有其他的，更大的心愿要完成。
靠自己当然是没戏，但是有系统的支持，起码是希望大增。
星期一上午，项靕到公司开了门，等着两个新员工来报到。
跳票的事情没有发生，许佳和朱筱筱都在八点五十之前就来报到了。
两人略带着兴奋办理了入职，开始了她们的第一项工作，熟悉公司的所有设备设施。
项靕回到自己的大办公室，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
求竭科技招聘文员，可不是那种常规意义上的打杂员工，只要做点文件收发、资料整理、耗材统计类的简单工作。
项靕需要的，是在基础职能之上，还能够在工业类企业文书起草、对外交涉联络、精通人事业务等等各方面有一技之长的。
现在的公司只是起步阶段，甚至都还没到起步的时候，所以才看起来工作简单一些。
等到自己开盲盒攒够了技术，那时候的公司规模，怕是百八十人都远远不够。
这些早期招募的员工，项靕都带着观察和培养的目的，干好了将来是有很大上升空间的。
表现特别好的，也许就能成为老板助理，不那么好的也有机会当个人事这类部门的头头。
就是因为各种高需求，所以才会要求文员学历必须本科。
所以他才会在看到有法学专业毕业的人应聘时，产生强烈的录用意愿。
要不是有那么多的想法，有足够长远的打算，他又何必招聘个文员都煞费心思呢。
通阳那么多企业招聘，别的公司文员工资最高不超过六千，北上广的细分部门文员也没超过一万的。
而求竭科技的文员试用期就八千，转正之后直接一万起步，薪资诱惑力可以说相当大了。
另外还有公司的办公环境，配套设施等等，项靕敢说全阳州省都没这么高的。
这么好的条件，要是还有人能被别的公司打动，那多半不是傻子就是无能。
自己的各种担心，其实跟老爹觉得电视太大一样，都是由于不熟悉而产生的怀疑心理。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想做点什么了，又因为不具备相应的经营知识，难免患得患失。
考虑着公司的事情，喝了两杯茶，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起身打开门出来，两个新员工早已经完成了熟悉，正在茶水间忙着拆分归类呢。
第一天报到上班，也不知道两个女孩对附近熟不熟悉，项靕想了想还是请顿饭表示欢迎吧。
用不着多高档，就楼下附近找个本地特色的餐厅，点上五六个菜，意思到就行了。
席间自然少不了交流，基本都是围绕着公司的情况等内容展开。
许佳的胆子比较大，在工业单位工作的经验，也让她对技术类的信息比较敏感。
吃了两口菜就开始忍不住了解上了：“项总，咱们公司有对员工保密的消息吗？”
项靕放下筷子喝了口饮料：“目前来说还没有，你想问什么？”
“嘿嘿！”许佳装了个憨笑：“也不是想问什么，就觉得加入了一个新公司，应该对多点了解。
项总，阳州的工业环境已经没有竞争力了，你为啥还要在本地做技术代理呢？这类的业务，应该是在发展期和鼎盛期的大工业城市，才更有市场吧？”
说的还挺对，阳州的工业产业的确没多少的竞争力，多数老企业早就进入了衰退期，这也是阳州经济发展不上去的原因之一。
可对普通老百姓和生意人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顶层的政策不支持，当地的官府不作为，连续错过多趟发财列车，如今连人才都吸引不来。
项靕对这些现象当然有所不满，但是作为一个本地土著，他还是愿意首选把自己的力量奉献在家乡。
至少在自己没有遭到威胁之前，他不会把手里的技术投向阳州之外的地区。
对许佳这样的年轻人，他也觉得自己有义务纠正一下：“正是因为阳州的发展差，所以作为一个阳州人，才更应该照顾自己的家乡啊。
也许阳州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发展停滞，经济衰退，看不到希望。但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有人站出来支持、出力。
今天走一个你，明天走一个我，阳州很快就会空了。可是一个人离开了，也只是他自己，他的根永远都不可能带走，家乡就是华夏人永远斩不断的根。
人离乡贱放在这个时代也许没那么绝对了，大致上的意思却不会错。你可以去京城，去申城，去羊城，但即便你落了户口，灵魂上仍然是个客居者。
我从小就记住了一句话，‘人强不如自强，人有不如我有’。既然我今天得到了一种可能，那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家乡强大、富有起来？
如果失败了，我就是一个探路者，可以用我的经历告诉别人，如何才能正确。
如果侥幸获得了一点点成功，我就是引路者，可以让家乡的人更少离开，让外面的人更多进来。
人活一生，不能总是为个人利益奔波，还得或多或少做一些不那么理智和现实的事情。家乡，就是个不错的选题。”
提出问题的许佳可没想到，自己的新老板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思想有些老旧，观念带着保守，他自己却能以此为傲。
这个人，与时代格格不入，和主流背道而驰，言辞可能还会被某些人视作荒谬。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发现自己的内心，隐隐爆出一棵叫做“认同”的嫩芽。
相对比较文青，灵魂更容易被感动的朱筱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手机的录音键。
等项靕结束了感慨，带着几分激动道：“项总，你说的太好了，这段话我能发在朋友圈吗？”
项靕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但也没打算阻止：“想发就发，但不能让人知道是我说的。”
一顿午饭，不知不觉把两个新员工忽悠了一把。
饭后回到公司，给她们安排的工作，效率都高出不少。
还不到四点呢，就把应聘人员名单整理好送过来了。
难怪有些人要玩命给员工灌鸡汤，这东西他确有奇效啊！
接过名单，让两人去把需要的表格、问答卷做出来，项靕也开始在上面进行勾选。
翻到第二页，被一个闯入视线的熟悉名字打乱了思路。
乔玫，名字和年龄都对得上，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033——这丫头是没治了
乔玫是项靕在建校时候的同学，有过一段还算懵懂的情愫。
懵懂的情愫不是因为青春年少羞涩，更不是因为彼此都恪守原则和底线。
而是因为乔玫的老古董父亲，一个死倔到让人发恨的老顽固。
老乔年轻的时候，在部队上受过别人的救命之恩，并由此引发出一段指腹为婚的荒唐狗血闹剧。
项靕在学生时代，只约过乔玫一个女孩出去吃饭。
不算指腹为婚，两人都是彼此的首任，关系也一直很稳定。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种稳定是因为要默默等待着毕业后的分手，根本顾不上搞七搞八。
其实到了第三学年的后半段，就已经开始减少联系了。
项靕所知道关于乔玫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她考上了大学。
自那以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了。
他倒是不想信守承诺呢，可乔玫实在太坚决了。
一句“不想让心脏病的父亲出事”，叫项靕一时间根本不出任何借口。
而且老乔也的确像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后来项靕尝试着过，却发现人家已经开始严防死守。
（插一句，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原型是一个发小。不同的地方也有，就是女的没考大学，毕业后不多久直接结婚。）
想在回想起来，项靕觉得自己当年还是太年轻了。
什么狗屁的指腹为婚，那东西特么根本就是犯法好不好。
亲爹拿闺女的人生大事为自己还债，极端自私的行为列表中，也要排进前三了。
话说，这么多年不联系，也不知道乔玫过得怎么样。
如果当初自己能闹腾一波，也许会丢人现眼，让最终结局更不愉快。
但更大的可能，却是把一个被父亲当做工具和礼物的女孩救出火海。
换上抱怨的说法，要是自己能和乔玫在一块，哪还有林惠茹什么事啊。
而乔玫那边，指腹为婚的丈夫，吃了自己的剩饭，也不知道对她有没有影响。
当然了，这些都不过想想而已，本质上是于事无补的。
后悔，只是一种毫无疗效的苦味冲剂，不会带来烦恼之外的任何东西。
人生的每一次选择，都是性格、经历、眼界、欲望的融合产品，不可能因为谁的意志而转移。
现在倒是该想想，如果这个同名同姓的人就是乔玫，自己该怎么办。
是循着当年的关系选择聘用，并在今后给与信任。
还是根据她的具体表现，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又或者干脆连面试都不要安排，杜绝万一可能出现的旧情复燃。
在三个选项中犹豫片刻，项靕还是打了个勾。
他真的挺想见上一面，这么多年过去，冲动的功能早就该失效了吧。
至少项靕可以确定，自己绝不会干那种破坏别人婚姻的烂事。
把勾画好的表格给了朱筱筱，让她们打电话通知分时段来面试。
上班第一天就加班，许佳和朱筱筱还是挺高兴的。
公司的条件她们都看在眼里，老板还是个有情怀的人。
未来怎么样不好说，但在这样的公司工作，一定要舒心很多。
而且她们下午可是上网查了，老板吃饭时候手腕上露出来那块表，竟然价值近七百万。
这个价格还是差不多两年前的，照现在奢侈品的涨价趋势，估计已经超过七百万。
那可是一块表啊，能顶上班好几套刚需房了，自己不吃不喝干到死都买不起。
把一套豪宅戴在手腕上是什么感觉，至少目前的她们无法想象。
但她们可以想象的是，老板的身家一定很雄厚，公司一定会很稳妥。
五点半出头，两个小文员完成工作下班。
没过几分钟后，赵婧乘坐电梯来到49层，推门走进公司。
开阳置业的办公地点她已经选了几处，想让项靕再给把把关。
最终确定下来后，就可以提交工商注册资料了。
另外嘛，当然也带着小目的。
自己已经跟了项靕，那就不能白跟。
女人矜持的时候就会特别矜持，彻底拿定主意之后，却要比很多男人更加果断。
赵婧就是这样，黄牛该做的事没做到，她这块地只能主动点。
到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呢，就和刚好要出来的项靕撞了个满怀。
揉了揉被下巴撞到的额头：“项哥，你这是准备干嘛去？”
项靕也已经连吃了三天素，之前还在盘算，时间够不够觅食呢。
看到赵婧主动出现，当即放弃筹划管理学习。
伸出大手，把小花妖拽进怀中：“嘿嘿，项哥准备干的已经来了，你说呢？”
这种鬼话，赵婧潜意识就不会全信，但还是在主动意识劝说下信了大半。
顺势就把自己刚在网上学的东西施展出来：“项哥你就会逗我开心，今天来的要是别人，你也会这么说吗？”
看着小花妖并不纯熟的撩拨表情，项靕内心有些失笑。
这种生疏还挺有意思，有些角色可不就是这种样子吗。
“瞎说，项哥逗你开心是肯定会的，可就是不会骗人。来，项哥正有事发愁呢，你给客串一把秘书。”
于是，扑克多了新一种玩法系列，可以统称为“扮演局”。
今天的内容是工作汇报，项总审核了赵秘书的新门市选址列表，又指点了一些一些工作上的问题，结局非常完美。
七点十五分，收获巨大的赵秘书挽着项总的胳膊，神采奕奕地来到一家餐厅。
和赵婧分开后，项靕去了三中接闺女。
都不用他开口问，丫头一上车就开始叽叽喳喳。
中午吃了什么，回家吃午饭多爽，刘艳萍的厨艺多牛，直说了两分多钟。
但也有一点不太好，就是觉得被劳斯莱斯接送太高调了。
下午就有同学问她，中午接送的是不是妈妈。
当得知刘艳萍是家里的阿姨后，包括几个家里比较富裕的同学都有点懵。
其中一个和闺女关系挺好的女生，言语间明显带着羡慕：“给保姆配劳斯莱斯，玥玥，你家也太奢侈了吧！”
闺女只能解释，说车是给爷爷奶奶的，自己不过是沾了老两口的光而已。
然后不过半下午时间，“项玥每天有劳斯莱斯接送”这个话题便在三中传开了，几乎压过男生们最为吹捧的“项玥她爸打断一根脊梁两条腿”。
项靕能猜到，闺女还有一条没说出来，刘艳萍被误认为是她妈妈，对她的伤害才最大。
这会儿说这么多，又觉得劳斯莱斯太高调，更多的是在为那个误会背锅。
这个困扰，项靕有一半的责任，却找不到任何方法解决。
和林惠茹复婚，情况怕是要比现在还更糟糕。
债务很简单，还钱就没问题了。可人性呢，你有再多的钱也改变不了。
离婚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林惠茹就像忘了自己还有每月见女儿两次的权力。
甚至除了离婚当天通知闺女外，连电话都没有再打过。
项靕心怀愧疚，却无可奈何，连让林惠茹来接送闺女几次的话都没法说。
揉了揉闺女的长发，把人搂进怀里：“车已经买了，你先将就着坐一段时间，等五一放假，爸带你去买辆喜欢的。”
“哎呀，爸，你说什么呢！”闺女抬起手把头顶上扎人的胡茬推开：“我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你买那么好的车也是为了我吗。
我就是有点不开心，凭啥我爸的风头要被一辆车给抢了。谁知道再过多久，大家就会忘了你的英雄事迹，现在的人就知道钱，太气人了。”
说完又坐直了身体，盯着项靕的眼睛：“还有啊，爸，我跟很认真地你说，你没有半点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不允许你以后再想那些乱七八糟。
林总是我亲妈，我就是再不喜欢她，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她这么久不和我联系，我的确有点小小的失望。
但只要时间久了，这种事我都可以习惯和接受，反正就算见面又能怎么样呢。可你和爷爷奶奶就不一样了，我就想你们都开开心心的。
话说你也不小了，抓紧琢磨着找个伴儿吧。等明年我上了大学，连个贴心小棉袄都穿不上，想着就那么可怜。
我可是说真的，你找个伴儿我半点意见没有，只会替你高兴。有个人照顾着你，我不在的时候也能放心点。
不过也有一条，你必须答应我，尽量别找比我小的。要不到时候见了面，我叫她声后妈她都不好意思答应，多尴尬呀。
另外还要重申一点，花钱别那么大手大脚，想想你还有个闺女等着继承遗产呢。要是将来你再弄个弟弟、妹妹的出来……”
“打住啊，越说越没样儿了，女孩子家家的每天都想点啥。赶紧回家给我做卷子，要是考不上好大学，看我咋收拾你。”
这丫头是真没治了，项靕要不赶紧拦住，后面还不知道说出点啥来呢，现在也就高考还能压一压她了吧。
034——新的奖励
可能是搬家后还没习惯，项靕很快就把车拐上了滨江路往北的方向。
急得项玥忙拍着座椅喊他：“爸，走错了，你想把我送哪去呀！”
回家后把这事说给老爹老娘听，老两口也乐了一顿。
这新家自从买下来，就项靕自己过来最多，结果他反倒给迷糊了。
聊了一会儿，老爹老娘就去睡了。
上岁数的人有觉是好事，说明身体主动修复、恢复的功能还不错。
项靕躺在起居间榻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琢磨明天面试的内容。
等时间到十一点，下地洗漱一把也准备睡觉。
临睡前到闺女屋里看看，还真是在肝卷子呢，倒是没有咬笔头。
项玥听到门响，扭头看见是她爹。
蹙了蹙眉：“爸，咱们还是把房间换了吧。我住大阳面，把你挤到东边房间，连衣帽间都没有，太不合适了。”
这房子五室四厅，两个大阳面的套房，分列客厅左右。
剩下三间的其中之一是书房，和另外两个没衣帽间的共享起居间。
老爹老娘肯定是要住东边的主卧，西边的次卧就给了闺女，项靕自己住了书房后面的一间客卧。
他也没什么需要用这种安排来自我感动的，就是觉得三人都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自己作为儿子和父亲，这么分配理所应当，而且正常的家庭就应该这么分配。
闺女觉得她爹委屈了，是闺女心疼爹，那叫孝心可嘉。
可他这个当爹的，不但没有半点委屈，还觉得是自己买房子没考虑周全，让父母和闺女难做了。
项靕拉过一把凳子坐闺女旁边：“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和爷爷奶奶都是爸最亲的人。照顾你们，让你们过得更舒坦，就是爸最大的责任和心愿。
再说了，那房间也不小，二十多平米呢，有旧房子卧室的两倍，还带卫生间。爸一个男的，没那么多讲究。
你就啥也不要多想，安安心心学你的习，高高兴兴过好每一天。等明年考一个中意的大学，毕业了回来给爸帮忙。
行了，做卷子差不多就够，死念书考不下新状元。现在离学校近了，每天早点睡，早上起来还能运动运动。”
说完拍拍闺女脑袋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想起来明天就20号了，生日礼物的事情，可以稍微吊一下闺女的胃口。
又退两步回去：“对了，大后天就是你生日，有啥想法和安排提前跟爸说。爸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一听生日礼物，闺女连卷子都顾不上合了，迈起大长腿就跑过来：“爸，是什么礼物，给我看一下呗。”
项靕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那可不行，生日礼物就得生日当天才能知道，提前看见就没意思了，我也怕你心红过度上课分神。”
吊完闺女的胃口，项靕笑得像只老狐狸，哼着小曲回了自己房间，声音中还有他对这个夜晚的美好期待。
明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谷雨，具体时间在凌晨4点33分14秒，盲盒应该在半夜发放。
早上醒来，项靕先没急着起床，第一时间调出系统界面，点进了盲盒分类。
一只蓝色的盒子，已经乖乖躺在那里，等待着被人开启的那一刻。
点击打开，一阵小呲花过后，内容显示出来：顶级食材不限量全年套。
顶级食材，都会有什么呢，不外乎就是松露、蓝鳍、黄胶、鱼子酱、博诺特这类。
如果放在以前，项靕肯定会很兴奋，毕竟有些东西真吃不起。
可现在有了系统各种刷好处，他也是眼界渐高，至少不会再那么稀罕。
点进去看看详细内容，项靕发现自己有点草率，有点没见过世面了。
那些可以想到的顶级食材，包括哪种的盐，什么样的水，多稀罕的香料之类，的确是都有。
但是有些食材，他不但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就以虾这一分类为例吧，一般人们都认为南极深海鳌虾和红魔虾是最好的小虾，大的则是以蓝龙为最。
但是在系统这里，有一种叫巨枪鳌虾的，虾身要比一般海水鳌虾大二分之一，头顶枪刺长达十几厘米，介绍中说肉质鲜美无比。
还有一种叫做白须斑龙的大龙虾，浑身红甲，散布彩斑，头顶白色触须，最长可长到一点五米，鲜美程度远超其他所有品种。
从没听说过的好东西不少，听说过但几乎买不到的也不少。
什么野牛、水牛、黄羊、原鸡，什么各种鹿、各种鱼、各种菜，五番八样的，叫人眼花缭乱。
总而言之，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只要是地道的好食材，他这里就全都有。
所有的这些食材，都可以免费得到，期限是一年之内，也就是到明年的昨天。
下个年度再想要，当然没问题，只要能完成一个系统发布的小任务就行。
具体的选用规则也很简单，你想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支持当天十足鲜送货上门。
你是自用也好，还是请客也罢，哪怕用这些食材开饭馆都行。
但是有一条，一个年度周期内，只要某个月被发现三次浪费事件，且浪费量超过两成。
不但这年剩余的时间内就不会再有供应，下一次续期的任务难度也将会直线飙升。
自己家里吃饭，浪费是肯定不会的，更别说一个月内三次浪费百分之二十。
所以说，这又是一个量身定制的超级奖励吗，必须要夸一句“好系统”。
而且有了这个超级奖励，家里就再也不用买菜了，又可以节约出不少时间。
下床趿拉着鞋走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先把今天的食材选一下。
家里午餐、晚餐就三个人，不对，闺女已经能回家吃饭了，是四个。
量不用太大，来个阿三黑羚，再来个阿三水牛，一份鹿肉，一个石斑，一份虾……
干的菌类可以稍微多点，这个经得起放，给闺女熬汤喝。
吃完早饭临出门之前，还得提醒刘艳萍一下：“萍姐，我一个朋友在做生鲜，前些天打招呼说，可以直接给家里送货，从今天开始就有，你就不用再跑一趟买菜了。
咱们说清楚啊，可不是不信任你，完全因为他那儿的东西足够好。只要别是人肉，想吃啥都能给你弄过来。以后你就把厨艺全放开了，让我们也好好享点口福。”
“我明白，你不用这么解释，要是把买菜的时间省出来，我中午接玥玥下学就更轻松了。”刘艳萍笑着应了一句。
她是真的没有多想，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对这家人已经有不少了解，绝对不是那种人。
不说项靕连好几百万的车都能放心交给她开，吃饭一起吃，买衣服也会给她带上，怎么可能为了几个菜钱干这种事。
035——大家都有信息差
送了闺女先去见一趟赵婧，陪小花妖吃点早饭。
当然吃饭是次要，关键要让她照应一下开云紫闰府的家俱和电器。
他这几天都要忙面试，白天真抽不出空来。
八点四十出头到了公司，许佳和朱筱筱已经到了，正在做面试前的准备。
项靕给两人简单交代一番后，进办公室给自己沏上杯茶。
等到九点出头，端着茶去了斜对面小会客室。
昨天已经感受过一把秘书服务，今天要开始了真正的秘书招聘面试了。
面试的也不只秘书这一个岗位，行政、财务、业务这些要都统一进行。
因为要求比较高，给的薪水也大大超过同行业，应聘的人也是乌央乌央的。
这轮面试预计得用四天时间，到星期五才能结束，然后从中选出项靕满意的。
招聘秘书，的确和项靕之前做的一样，就是为了给无聊的工作增添点乐趣。
所以相关的岗位要求，也会有所不同。
首先得是单身，能加班，能出差，接受能力强。
后面才是熟练使用办公软件，有良好的沟通能力等等。
至于附注中的两条：有驾照会开车优先，有相关工作经验者优先。
前面一条肯定是真的，后面那条就是纯粹鬼扯了。
现在的求职者们，对各种岗位的要求早已经很了解了，一看就知道具体招的是什么人。
上午十点之前还好，项靕面试的基本都是助理、财务、项目代表这些。
等到十点之后，各种妖魔鬼怪就多了起来。
有经济条件不好着装特别俭朴的，有厨艺差到做个早饭都能把面粉弄得满脖子满脸的。
最夸张的一个，进了面试间就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里赫然只穿了一件吊带。
仅次于她的，是一个超短裙女郎，坐姿极其不雅观，简直有辱视听。
项靕虽然带着心思，但这波所有的人，他一个都不会录用。
低级，太低级了，完全配不上这投资了两百多万的办公室。
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一会儿，继续开始下午的面试。
很快，小会客室的门被敲响，下午第一个应聘面试的来了。
“请进！”项靕应了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小白西服配黑长裙，亚麻色大长卷发的年轻女子迈步走进来。
把手里的资料交给项靕，后退两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项靕拿起简历看了看，抬头准备说话，却发现对方胸前有些异状。
大波浪女子看到项靕眼神，忙“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出门太急忘记穿了。”
这小心思耍的，当真不高端。
颜也就是个八分，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点点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波浪女迅速把“尴尬”收起来，挺胸道：“面试官好，我叫李乐，今年27岁，毕业于通阳大学秘书学专业……”
像这种应聘者，自我介绍中能相信的，最多就只有姓名、年龄、学历这几项，其他内容关注她表达能力就可以了。
秘书学专业出身，就没必要再问基础问题，而且项靕也没看中她。
直接把交流代入一个随时可结束的环节：“说说你应聘这个岗位的优势，和薪资期望吧。”
李乐也不意外，真应聘秘书她就不来了：“我觉得我的优势首先是有一定的经验，之前工作的两家公司，都给我带来了足够成长……
另外就是我对企业的忠诚，这里说的不只是嘴巴要紧，还得有深度，能主动分析领导的需求……；
薪资的话，简介里说的是10K，我觉得就足够了。相信只要我能把领导服务好，让领导看到我的价值，加薪应该不是问题。”
呵呵，这车开的，稍不小心就要被晃一下，看来就业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很可惜，她的每一点都不足以让项靕看中。
尤其那个“10K”，用汉语说一万会死吗？
于是最后得到的答复，就只是一句“等消息”。
不过这个李乐也挺执着，站起一半弯着腰又问道：“那，领导，能留个微信吗，我随时等您通知。”
项靕耸耸肩：“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
的确有人不用微信，那就换一个：“那留个电话吧……”
说到一半，项靕有点烦了：“我要有电话，干嘛不用微信。”
“哼……”，李乐再傻也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冷着脸转身一扭一扭地离开，连门都没给关。
就这，8分的颜，9分的身材，还一看就是填充的。
进公司门看到这副气派，就应该含羞而退才对，谁给她的勇气。
外面负责填表、收简历的许佳和朱筱筱看到，很有默契地相对一笑。
这女人进来时候，她们就看着很不舒服了。
妖里妖气，还那样穿戴，弄得好几个男的都有点尴尬。
这模样不用说肯定是被项总当面给否了，实在大快人心。
项靕当然不会在意这种无谓的小插曲，他脑子没那么闲。
他今天的主要工作就两条，一个是招聘适合的人手，二一个是看看此乔玫和彼乔玫是否同一个人。
第二个面试的很快出现，因为前一个没关门，人刚到门口的时候，项靕就已经看到了。
虽说十几年没见，可毕竟当初的关系在那摆着呢。
只要没有毁容，面对面哪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乔玫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和自己对视的那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十几年时间里，她想象过各种可能出现的重逢场面，唯独没想过会是现在这种。
一瞬间，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猛地就生出想要转身离开的念头。
但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成年人不该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最终还是项靕先开了口：“进来吧，别跟那儿杵着了，外面那么多美女，你这是要毁坏我的形象吗？”
“噗……”，乔玫略显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发出一声轻笑，这家伙还是那么不着调。
进门后，把手里的资料递给项靕，坐在椅子上：“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在通钢工作吗？”
项靕没有先看简历：“为什么不能是我，通钢放不下我了，还不能让我出来挣两个钱养家糊口？”
有些习惯是很可怕的，就算十几年过去了，也可以像本能似的瞬间给出反应。
听到项靕的鬼扯，乔玫顺势就要做出娇嗔的姿态。
可马上又反应过来，彼此的关系已经不同当年，这么做不合适。
随即换做认真询问的语气：“不听你胡说了，给我讲讲这家公司什么情况吧。我可是刚辞职，真需要一份长久的工作养家糊口呢。”
养家糊口？项靕看乔玫的表情，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
斟酌片刻，还是决定问一下：“你家是靠你挣钱吗，怎么成这样了？哦，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就当我没问。”
项靕语气中的不满和关心，乔玫当然听得出来。心里流过一丝暖意的同时，也被荡出浅浅的波纹。
这么多年了，他还能有这样的表现，真的是很不错。
事到如今，自己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也更加不愿打扰他的生活。
微微摇着头，做出嫌弃的表情：“养家糊口就是那么一说，你自己不也说养家糊口吗，怎么我说出来你就会觉得很惨？
赶紧的，给我说说这家公司的情况，适不适合我长期供职。如果不行的话，我就不耽误时间了，今天有好几家要面试呢。”
话是这么说的，乔玫心里却有不同的决定。
项靕越是关心她，她就越是不能和他太近了。
拜这十几年的经历所赐，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走出她心脏中心。
不管项靕能不能忍得住，她敢保证，自己肯定是忍不住的。
真要在一起工作了，长期近距离相处之下，自己必然会沦陷。
而后续的结果，很可能就是项靕的家庭也被沦陷。
所以乔玫再次催促项靕介绍公司，已经和第一次问他时候不同了。
现在就是单纯接着前面的话，走个过场而已。
哪怕这公司多么好，她也不会跟项靕做同事，甚至准备出门就把项靕拉进电话本黑名单。
反观项靕，那是真的两眼一抹黑，啥情况都不知道，信息差太大了。
不过凭借当初对乔玫的了解，他还是能捕捉到一点点奇怪的东西。
这表情，这语气，和当初那时候的乔玫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她不说，项靕也不好多问，那就迂回穿插吧。
喝口水，清清嗓子，臭无赖劲头往出一摆：“作为一个求职者，你好像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就知道会被这家伙给缠上，可又不能在这地方和他发脾气。
乔玫越发坚定要和项靕保持距离了：“我叫乔玫，今年35岁，毕业于阳州财大财务管理专业……”
十几年过去了，项靕才知道乔玫当初是考上了财大。
可为什么当初在学校就打听不到呢，估计还是老乔的把戏。
自我介绍简单苍白，保持距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但现在的项靕可不是十几岁毛头小子了，再想用这套打发他，绝无可能。
既然乔玫玩正经，那他就也装作玩正经：“我看到你简历中没有填写家庭关系，公司的会计将来都要接触核心信息，所以这部分是必须要补充……”
“项靕，你别逼我好吗？”乔玫听不下去了，当即出声打断，面上表情也严肃起来：“咱们本来就不该再见面，你要是继续这样，就别怪我不给你这个面试官留面子。”
这威胁真是一点力度都没有，项靕要是铁了心耍无赖，她以为自己能轻松走出这间屋子吗。
乔玫并不知道项靕就是公司的老板，也不知道项靕离婚了。
从这点上来说，两个人都存在信息差。
其实项靕也在给乔玫留面子，她要真的有什么困难，也很需要一份工作，项靕绝对会给她最合适的安排。
有可能在公司工作，项靕自然不会真让她和自己发生争执，丢了脸面今后就不好挽回了。
“好了，好了，别激动，现在就给你介绍公司的情况。”抬起双手虚压了压：“我们公司的主业务是做技术代理和授权，老板是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青年俊杰，十几年前毕业于阳州建校……”
乔玫越听越不对劲，到后面干脆抖着肩膀笑起来。
敢情这家伙就是公司老板啊，还那么臭不要脸地自夸，真是一点都没变。
不过笑归笑，那只是出于深埋在心底的惯性。
项靕是公司老板，她就更不可能在这里工作了。
项靕的用心肯定是好的，但她真的不能接受。
当初约定分手的是自己，那就要信守约定。
再次相见是因为意外，可见面之后还要一错再错，就是主观的问题了。
下定决心的女人真的很可怕，连让项靕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
就在项靕说到劲头上的时候，乔玫猛地站起来：“这份工作不适合我，有什么话咱们下次见面再聊。”
036——老板也是外貌协会的
项靕早就在防着她这招了，抢先几个大步迈出去，挡在门前两米位置。
面上做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你这样有意思吗，大家怎么说也是老同学，至不至于见面没说几句话就翻脸？
我项靕虽然不是什么好货色，但不能破坏别人婚姻这条道德底线还是守得住的，远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我就不明白了，你是对我不了解呢，还是说你这么多年就没长大呢。拜托你用成年人的思维，用正常的方式和我对话，行吗？”
项靕对乔玫足够了解，也知道她对自己足够了解，至少是对曾经的自己有足够了解。
所以才会耍出这种臭无赖套路，才会用这种倒打一耙的方式，逼迫乔玫暂时认怂退让。
乔玫很清楚，当项靕开始耍无赖，自己是真的治不住他。
那就只能自揭伤疤，再利用一次他对自己的感情了。
“项靕，你能放过我吗？”面色一寒，声音变得异常冷静：“你不愿意破坏别人的婚姻，我也不愿意破坏你的婚姻，难道你愿意逼着我违背道德，让我自己也讨厌自己吗？
当初所有决定都是我自己做的，你没有对不起我，也不需要有什么愧疚，更不需要补偿我什么。如果你不想伤害我，就别给我伤害自己的机会，我知道你舍不得，答应我好吗！”
话是真心话，项靕能听得出来。
威胁也是真威胁，只不过带着点奇怪的感觉。
项靕想不通，也懒得多想了，信息差不是那么好逆转的。
反正自己也没打算破坏乔玫的婚姻，只是想在可行的基础上给她点帮助而已。
抬起手来想去付扶乔玫的肩膀，半途顿了顿又放下。
表情认真道：“你先冷静一下，我首先要说明，我绝没有破坏你婚姻的想法，而你也破坏不了我的婚姻。
要说感情，那肯定是有的，而且不少，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妞儿，意义上就不是别人可以取代的。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克制冲动是最基本的能力。如果你有困难，我帮助你也是只讲情意不讲其他，这一点我是保证可以做到的。”
这段话听起来很简单，就是项靕的一个自辩和承诺。
心里带着敏感的乔玫，却捕捉到了不一样的信息。
随项靕的脚步走到沙发边坐下，带着几分疑惑问道：“项靕，什么叫我也破坏不了你的婚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句话把自己暴露无遗，乔玫的坚决太有必要了，因为她根本抗拒不了项靕。
项靕也听出了隐藏在这句话背后的本质，在心里为那位指腹为婚的同学感叹一句，也告诫自己帮忙可以，但绝对不能再进一步。
甚至他都在心里起了另外的念头，让乔玫在公司任职好像真不合适，天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说实话，熟透了的乔玫绝非青涩小花时期可比，甜美程度上升一倍不止。
十几年前的乔玫就已经是加料蜜糖级别，现在你说她是一杯毒药都不过分。
170+的身高大长腿，E级仓库，微烫大波浪，标准的明艳系美貌，气质端庄娴静，怕是取向不正常的男人都会被她掰直。
好吧，彼此对自己都不放心，那干脆就直来直去，把最不堪的一面表现出来好了。
给乔玫来了杯茶，坐在斜对面缓缓道来：“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正常离婚而已，三成以上家庭都要面对的现实。
我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上个月刚结束劳改出狱，家里有个上高中的闺女，还和好几个女孩保持着不正当关系，这辈子应该不会再结婚了。
所以说，你真的可以放一百个心。我不具备条件，也没自信能破坏你的婚姻，你也不可能有那个雅兴，接受我破坏你的婚姻。
咱们完全可以按照老同学的方式，做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不过你说公司这个岗位不合适也有道理，众口铄金嘛。
你看，现在我的情况基本都说清楚了。作为老同学，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只管开口就是，起码在钱方面还是能出把力的。”
乔玫发现，自己突然不会说话了。刚才各种的纠结和苦恼，原来不过是徒劳。
项靕离婚了，他为什么会离婚，是因为住监狱吗，那又是为什么住监狱的呢？
脑海被一股茫然的情绪占据，乔玫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错误。
一错再错，到了再三，还是要主动犯错。
从2003年到现在，已经是十八个年头。
这十八个年头，都被自己的错误给荒废了。
如果当初，自己能坚持一点，或许这一切都会不同……
等了半天，不见乔玫说话，就剩下在那儿发愣了。
项靕只好打断她：“想什么呢，让你说说自己的情况呀。”
被项靕从思绪中拽出来，大脑恢复了灵活的思路，心境中也找回了几分当年的欢快。
看着一脸认真的项靕，索性再逗逗他：“你要真有心帮忙的话，我现在需要一个男朋友。”
这回换项靕懵逼了：“乔乔，你可不能这样啊。就算你不喜欢那位指腹为婚，也要考虑一下其他方面吧，咱可不兴乱来的，至少也得离……”
“咯咯……”乔玫被项靕的谨慎给逗笑了，一双凤眼极为传神地瞟了瞟他，打断道：：“傻帽，我就没结婚。”
没结婚，那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不是说老乔心脏病严重，受不得刺激吗？
如果没结婚，后面这些年又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故事，一桩桩一件件从乔玫口中娓娓道来。
乔玫很反感指腹为婚，但考虑到父亲的因素，又不得不接受。
当初和父亲的约定，是大学毕业以后就考虑结婚。
后来大学毕业，也如约和那位指腹为婚确定了恋爱关系。
但遗憾的是，那位指腹为婚不像他爹，为人自私自利，且喜欢走邪路。
乔玫刚参加工作不久，还没等到结婚呢，就被指腹为婚给坑了一把。
当时乔玫在单位是管支票的，指腹为婚偷配了她的钥匙，又趁夜潜入她单位扯了支票簿上的最后两张。
然后盖上伪造的印鉴，去银行提款时候，被人家发现并报警控制起来。
能干出这种事，老乔就是再仗义，性格再任侠，也无法接受了。
婚事就此作罢，乔玫也不好继续留在单位，于是辞职去了申城。
几年之后因为工作能力突出，又被派回阳州分公司主管财务。
直到今年初，公司高层大规模换人，她跟新来的领导合不来，所以就选择换个环境。
刚见面时候她说要赚钱养家糊口，也不能说就是玩笑，房贷压力是真的大。
所有的一切搞清楚，项靕就剩下傻笑了：“所以说，是老乔把你给害了？”
乔玫白他一眼：“别瞎说，我爸又不知道后来会那样。”
也是啊，谁能想到，有一种人就是捡着自己人坑呢。
老乔也算自食其果了，后来病发救治无效，难不成就是后悔死的？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腹诽，起码在乔玫面前是绝不能说的。
如今事实清晰，所有的阻碍都不复存在，可选择的空间自然也随之无限扩大。
项靕走回桌前，拿起乔玫的简历抖了抖：“那么，乔玫女士，我们公司现在需要一位经验丰富，为人正直，领导也信得过的财务总监。
这个职务的待遇是年薪一百万，公司配车，也可以解决住宿问题，年底绩效好的话还有奖金，你有兴趣在我们公司的发展道路上，留下自己的足迹吗？”
一切都像没有改变过那样，乔玫当然不会拒绝：“如果你们老板是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青年俊杰，十几年前毕业于阳州建校00级工程2班，我就考虑考虑。”
那就啥也不说了，项靕起身拉开小会客室的门，把许佳叫过来：“通知后面所有面试财务总监的，这个职务的人选已经定了，其他岗位继续。”
这才第一天啊，就把目前最重要的岗位定下来了，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敢情老板也是外貌协会的。
等项靕关上门继续和乔玫叙旧，小文员也转身去通知其他面试的人，同时心里还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无她，就是觉得自己也有几分姿色，可千万别被老板看中，自己大概率是抵抗不了的。
037——原来的感觉
叙旧的时间不可能太久，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其中的一大半时间，还是项靕在给乔玫讲述公司的发展方向和业务目标。
二十多分钟后，许佳再次被叫来，带着乔玫办理入职手续。
不但定下来就这么快，连后续会计和出纳的面试工作，都交给乔玫了。
项靕手里实在是没人，好不容易有个可信任的乔玫从天而降，不让她干点事能说得过去吗。
办理入职的过程中，许佳也见识到了乔玫美貌之外的另一面。
分别给接到面试邀约的公司打电话，讲明自己已经有了合适的职务，让对方不用再考虑自己。
给常人来看，面试而已，不去就不去了呗。乔玫却要挨个打电话，眼界格局高下立判。
这种行为，和留不留后路啥的没关系，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如果许佳能在上过这一课之后有所悟，对她的职业生涯无疑会有很大的帮助。
有了乔玫分担部分工作，面试进度就快了很多。
下午五点刚出头，今天的面试工作就全部完成了。
两个小文员下班，项靕和乔玫留下，交流面试对象的的表现。
快六点的时候，姚钰慧打来电话，说自己下午突然不舒服，约会能不能改天。
拿下台妹也有半个多月了，这时候不舒服很正常。
改天再约，说明台妹还没做好水陆并进的准备，项靕也没有硬走旱路的癖好。
就提醒她别吃冷东西，没事多喝点热水。中华万能神药嘛，连洋鬼子都如雷贯耳了。
结束通话，又在网上给台妹点了一份全年装的黑糖姜茶，明天上午就能送到。
本来今天是约台妹的时间，现在约会取消，那就干点别的吧。
把面前的应聘资料往前一推：“本来晚上还有事呢，这会儿时间空出来了，要不一起吃个饭？”
乔玫给他个揶揄的笑：“怎么，被小女友放了鸽子，就来找我这个十几年前的前女友救场吗？
不过项靕，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还要点一份红糖水。我和你在一起那会儿，你可从来没给我买过。”
十几年前的事情，项靕并没有忘，撇撇嘴：“我就想问一下，你疼过吗？”
“呃，没有！”都不疼，喝什么红糖水，乔玫觉得自己有点不讲理了。
可随即又发现，自己和项靕相处也太自如了。
确定双方都没有问题和阻碍后，才半下午时间，就好像回到了当初的心态和节奏。
如果当初自己能和他走下去，现在会不会也有一个女儿，他又会不会这样乱来呢？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么回事，自己只能把那十八年彻底丢掉、抛开。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该怎么和他相处呢？
接受这个男人的风流荒唐，甘心做他若干女人之中的一个。
还是想办法改变他，把一切都真正拉回到十八年前的轨迹上？
这个选择题好难啊，他要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就好了。
可他要是那种人，当初就没有开始的条件，更不会有现在的结局。
算了，不想了，索性顺其自然，走到哪步算哪步。
内心已经为自己的妥协找好借口，乔玫还是想刺激一下项靕。
根据她对项靕的了解，这么做是一定有好处的。
娇艳的红唇抿了抿：“那要看你以什么身份请我了，老板，同学，还是前男友？”
项靕知道，把身份定位在“追求者”上，才是最适合的。
只是如今的自己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也不可能为了某个女人而改变，哪怕这个人是乔玫。
所以刚才明知道乔玫就在身边，明明几个小时前才冲破了两人之间的障碍。
但他还是当面接起了台妹的电话，还是当面给台妹选了黑糖姜茶。
所以，他只能给出另一种身份：“我觉得应该是复仇者，可以吗？”
乔玫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什么复仇者，总不会是超级英雄吧？”
不明白没关系，演示一下就好了嘛。
项靕伸手捏住乔玫的下巴，双眼直盯着她：“所谓复仇者，就是一个曾经被坏女人狠心抛弃，过了十八年熬油一样苦难生活，满怀恨意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可怜男人。”
“呸！”前面的话还好，一说到玉树临风，乔玫就忍不住想笑：“谁抛弃你了，你是自愿的好不好，你怎么不说我的便宜都被你占了！”
娇嗔一句，眼神也更温柔起来：“项靕，你要怎么复仇呢，会打我吗，还是把我捆起来不给吃喝，会不会采用非人道的方式？”
别看乔玫长了一副端庄娴静的明艳大美人脸蛋，这话可都是有歧义的。
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呢，她就敢玩边看小电影边译制配音的桥段。
这也是项靕当时最喜欢她的地方，人前人后两个样，却又都是真实表现。
现在乔玫又玩这套，项靕当然是急速适应：“呵呵，你个坏女人，还想套我的。如果你能在餐厅哭着求饶，我才考虑给你露一点出来。”
“臭流氓，真是死性不改，赶紧收拾了吃饭去。”交流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多一句都有可能翻车，乔玫赶紧打住。
和乔玫重逢的第一天，并没有发生什么额外的事情。
今天真的不合适，十几年不见总要留个适应期，关键项靕还要接孩子呢。
两人就是找了个餐厅，边吃边聊，具体说说各自这些年的情况。
只是在晚上临分别的时候，约好了这礼拜六正式给她办入职宴。
到学校接了闺女，路上又聊起她生日的事情。
闺女说，几个关系好的同学要给他庆祝。
但22号是星期四，大家就照惯例挪到了周六。
这样的话，就是22号中午在家过生日，周六24号再和同学小庆祝一下。
本来刚搬了家，按道理应该在家里请一下同学。
奈何闺女的情况特殊，最总还是选了在外面找个酒店。
大家都能猜到父母不在一起了，和明晃晃告诉别人，心里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是好朋友，现阶段也不适合聊这种话题。
起码得等到成年之后，或者大学毕业之后。
生日礼物的事，闺女再次进行了逼问，项靕咬着牙没招。
回家以后又是习惯性的一碗汤，项靕也蹭了一碗。
刘艳萍的手艺，比老娘真真的高出不止一个级别。
洗漱睡觉，一夜无梦，第二天上午到公司接着面试。
038——求职记
上午十点二十，通阳地铁车厢。
座椅上的傅洋百无聊赖，内心平静得像块钢板。
下一站是她今天第四个面试，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年后开春，她就已经出来找工作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太挑剔，还是真的不合适，总之到现在也没成功。
如果只工作不到一周，因为打了咸猪手同事辞职也算的话，那她就是在找今年的第二份工作。
其实这家叫求竭科技的公司，她是根本不想来的。
看看招聘简章吧，未婚、可以出差、学习能力强……
这就是摆明了告诉你，他们招秘书要做什么了。
不过给的是真多呀，工资两万，年终奖另算，配车，有需要的还提供住房。
一流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在一线城市大公司都拿不到这么多吧。
想自己堂堂应天大学毕业生，居然沦落到要应聘这种职位，也算老天不开眼了。
这一切都要拜畜生导师和那个狗男人所赐，要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么会硕士肄业。
要不是硕士肄业，自己怎么会打乱计划，提前进入工作模式。
在北上广那种城市，你只有工商管理本科学历，是很难找到称心如意工作的。
每天来回通勤就要用掉三个多钟头，一个月下来有六成以上工资给了房东和菜摊。
大城市的机会是要多一些，但也不是谁都能撞上的。
自己也有过一些机会，可提供者都是那种爸爸级别的。
想忍着恶心都忍不住，更别说甘心接受了。
前途渺茫，艰辛异常，时不时还要被社会来顿毒打。
真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还不如干脆回家乡发展。
机会是少一点，可竞争也没那么激烈啊。
然而，回到家乡以后，迎接自己的还是社会毒打。
工商管理的本科学历，真的一点都不吃香。
进任何一家公司，都得从头做起。
而且小城市的流氓数量，并不比大城市少多少。
当初弃读时候的傲骨铮铮，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什么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一定让老混蛋跪在地上嘬鞋跟。
什么猴年马月平步青云，必须让狗男人自扇耳光舔痰盂。
说起来要多容易多容易，做起来才知道，连梦都做不到。
事到如今，为了每个月两万的高额薪水。
连那种秘书的岗位都要和人去竞争，堕落啊。
希望这家公司的老板有点眼光，能看中我的才华，而不是我的外表。
也希望他能有点人性，不要总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多考虑考虑公司的业绩。
自己在公司多干一天，就能多一分被伯乐发现的希望。
正胡思乱想着呢，报站声响了起来：正阳街到了，开右侧门，下车请注意安全。
下车走出地铁站，又坐了一趟公交，总算到了恒润国际金融中心。
找到位于西北角的恒润国际大厦，把挎包里的高跟鞋拿出来换上。
拿出小镜子检查一下自己的妆容，确认没问题后，迈步走向电梯间。
到了49楼，进入求竭科技公司，傅洋有点傻眼，自己鼓起勇气的面试可能要失败了。
一眼看过去，不少人都在填资料，而且其中好多都是浓妆艳抹的妖艳贱货。
自己只画了个淡妆，穿着也不暴露，发骚卖嗲更没经验，怎么跟人家比。
可来都来了，怎么能不战而退，那也不是我的作风啊。
强作镇定地说明来意，在接待员工奇怪的眼神中，拿到了一份表格和问答卷。
表格很简单，就是固定的简历模式。
这家公司只允许填这张表，不接收个人风格版本。
问答卷，在傅洋看来就有些多余了。
你要的又不是正经秘书，还问这些职业化的问题有意义吗。
不过来都来了，为了两万块月薪，逆来顺受也不算过分吧。
第一题：以本公司总秘的角度，简单谈一下你对技术和专利业务的看法。
第二题：你对谷物类农作物的了解有多少，谈谈粮食产量与化肥之间的关系。
第三题：你对目前医疗器械用品有多少了解，并谈谈相关市场。
第四题：谈谈生活中你最感兴趣的事物，并畅想一下你对该行业和相关产品的技术幻想。
如果让傅洋对这四道题给出评价，那就分别是：有点奇怪、稀奇古怪、大概同上、简直荒唐。
大哥，你要的是不正经的秘书，这些东西别说那个群体了，我这正规985的毕业生都不好谈的。
还对谷物类作物有多少了解，我可以告诉你我目前还认不全吗？
谈谈医疗器械用品市场，上月刚花九十多买了一套真空拔罐器，这个算不算？
本姑娘最感兴趣的事，就是惩罚老混蛋和狗男人，做梦都想。
如果能有一件隐身衣，我不顾一切都要去惩罚那两个王八蛋，这个幻想怎么样？
疯狂腹诽之后，傅洋开始老老实实填写答题卷。
为了有朝一日大仇得报，认真敷衍一下未来老板，完全说得过去，不是吗。
所有参加秘书、助理、业务职位面试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些题本来就是项靕随便编出来的。
他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在回答中写出具备价值的内容。
看看有没有人能跳出常规，在胡编乱造中展示出自己的才华。
而那些明显敷衍，跟着题目胡说八道的，面试时间基本不会超过五分钟。
填好表格和问卷交回去，等到快十一点半，终于轮傅洋面试了。
按照接待员工的指引，来到门前敲了两下。
等里边传来“请进”的回应声，推开门迈步走进去。
和才想的一样，里面果然不是办公室。
但这里真的好奢华，比外面摆满顶级设备的工区都豪华多了。
沙发、茶几、柜子这些，至少看起来都是红木的。
墙布一看就是特高级的那种，空气里弥漫着沁入心脾的茶香和檀香。
该死的有钱人，你们为啥都这么会享受，考虑过求职群体的心情吗？
心里不断腹诽着，动作却没有停。
快走两步把资料递给眼前的男人，又乖乖后退坐到椅子上。
不过这个男人是真帅呀，尤其圆润的小寸头，好想伸手摸一摸，是不是和猕猴桃一样感觉。
他拿起我的简历开始看了，手也好漂亮啊。手指长而均匀，一点都不见枯瘦，皮肤看起来也很细腻。
“嗯，先介绍一下自己吧。”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傅洋，但是真的好好听，可以再说一遍吗？
用右手拇指和无名指，在左手掌心掐了一下，让疼痛的感觉撵走满脑子花痴思维。
傅洋坐正了，应道：“面试官好，我叫傅洋，毕业于应天大学商学院，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目前硕士肄业。2019年10月开始任职于……”
自我介绍结束，对面男人皱了下眉头，好像在思考。
接着又问道：“硕士为什么会肄业，个人或者家庭问题，还是其他？”
傅洋心里一乐，要的就是他问这个啊：“是导师的问题，他为了项目让我去陪酒，我不接受就让我毕不了业，所以只能选择弃读。”
在傅洋的计划中，这一点是非常关键的，可以传递出最强烈的信号，自己不接受那些乌七八糟。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男人竟然没有对此做任何表示，连眉头都一直是平的。
仅仅是“噢”了一声后，就开始询问其他项目，好像他们在招聘正经秘书似的。
向往着高薪的她也没自毁前程，抛开奇思怪想，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
二十多分钟后，了解得也差不多了，交流进入尾声。
男人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各项条件公司都很满意，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他这是放弃了吗？我竟然用自己的表现，掰正了一个公司的三观？
傅洋在内心欣喜着，嘴上回答也一点不慢：“我现在是离职状态，明天就可以报到，但是我没有离职书。”
“哦，不重要。”男人的语气轻描淡写，然后发出邀请：“那你明天就来上班吧，咱们也提前熟悉一下，我这人并不难相处。”
一直到了恒润国际大厦楼下，傅洋的脑子都是晕乎乎的，连离开前说了点什么都没记住。
那个人就是求竭科技的老板吗，我以后就是要伺候他？
呸，呸，呸，本姑娘才不要伺候什么人，我只是为他工作，赚他的钱。
可是他究竟听懂我的话没有，会不会把我当做一个有意思的挑战，然后霸道总裁爱上我？
他要真的爱上我怎么办，如果他只是爱上我，那我又该怎么办，辞职吗？
好麻烦啊，你说你这么帅的总裁，有什么事不能正面来，非得招那种秘书干什么。
抬头望了一眼看不准确的49楼，傅洋继续迷迷糊糊地回了家，开始准备明天入职的东西。
她没有猜错，项靕对他的确萌发了很浓厚的兴趣。
一个颜和身材都能达到9.5，不比乔玫和梁美人稍差，还这么有脾性的女孩，真的太有意思了。
039——秘书有点笨
下午五点半多，又是一天的工作结束。
项靕和乔玫相携来到地下停车场，小小拥抱之后各自离开。
开着小MINI回家的路上，乔玫想起了项靕今天定下的那个秘书人选。
脑子里突然就有了购物的兴致，找个路口调整把车掉头，转去了公司楼下南面的王府井百货。
自己和项靕的事情，昨晚回家后她想了很久。
最终的决定是接受项靕，也接受他现在的一切。
可是刚刚一夜过去，今天上午项靕就亲手给她制造了一个威胁。
那小秘书相貌身材是真的很出挑，而且还比自己年轻。
别看项靕嘴上说，人家为了清白宁愿放弃硕士学位，这种人不好招惹。
但以她对项靕的了解，这狗东西没有对人家动心思才怪。
就想想当初，自己可是有指腹为婚对象的，也没见他顾忌过什么。
项靕这个家伙，从来就有一股子邪劲儿。
从骨子深处到灵魂深处，处处都堆满了亟待释放的叛逆。
乔玫对项靕的评价就是：这才叫标准的男人至死都少年。
别管狗东西在其他地方有多少女人，这个已经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小对手，必须是自己的人。
所以现在，她要去消费一把，买两身合适的衣服。
从明天开始，这个规模并不大的公司，不但是职业上的战场，还会成为角斗场。
听起来有点血腥，但意思就那么个意思。
项靕的面子肯定要维护，但只要在这个层次之下，大可随意一点。
她很想看看，当自己完成了绝对碾压，项靕会怎么安慰他的小美人。
压服完全没必要，收服却是必须的。
狗东西现在变坏了，实力也允许他做坏事。
那既然管不住他拈花风流，就只能搞小团体“共御外敌”。
正在赶往开云紫闰府的项靕，压根也不会想到。
自己不过是一句为了装坏人摆烂，迫使乔玫吐露真言的话，竟然让她陷入了臆想中内部战争的汪洋大海。
而实际的情况，不能说和乔玫相像的完全对立，也是相差甚远了。
如今的项靕只有两个妞儿，台妹的未来还不知道怎么样，赵婧也更多的是从属身份。
严格说起来，只有乔玫这个十几年没见的老情人，才是他真正认可的。
到开云紫闰府，当然是去见赵婧。
下午时候就打电话，说那套房子已经妥了。
家俱和电器全部安装调试完成，让他去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呢，所有东西都是定好的。
电器能正常启动且没有外伤，家俱数量别缺了，仅此而已。
至于说家俱的材质会不会有鬼，这东西真得看人品。
看自己的，也看商家的，哪边人品有缺失都不行。
不过一般来说，这种价位的家俱，除非是那种小作坊，大厂家敢动手脚的很少。
赵婧会担心，也只是被上千万的家俱压住了自信，需要有人给他打打气。
说到打气，今天干脆双管齐下，再给小花妖求场雨，奖励她这两天的辛苦吧。
到地方后，项靕简单看了一圈，又成功把小花妖弄哭，两人随便吃点东西，就该去接闺女了。
晚上回家，最重要的是跟刘艳萍最后确定一下明天的菜单。
自己出狱后闺女的第一个生日，必须给她安排妥妥的。
过生日，长寿面和油炸糕必不可少。
前者的寓意不用说了，后者是本地风俗，寓意孩子能长高和学业高中。
当然也有不少人玩笑鬼扯，说油炸糕糖分和油脂太多，吃多了引发三高。
菜方面，家里一共五张嘴，十个菜足矣，正好也凑个十全十美。
通阳本地风俗，宴席上喜欢来一道甲鱼。
把鳖的头部给孩子吃，取个“独占鳌头”的说法。
项靕觉得很不好，自家是个闺女，听起来、看起来都太不雅了。
他选择的是野生黄河鲤鱼，弄个糖醋口的，造型也漂亮，鲤鱼跃龙门。
刘艳萍建议来一道烧笋尖，有“节节高升”的好寓意。
吉祥菜有两个意思意思就行了，弄太多反而容易传播封建迷信。
龙虾是肯定要有的，另外闺女是标准的阳州人，烤小羊排必不可少。
牛肉做成丸子就很不错，拔丝苹果闺女也挺喜欢吃。
脆皮乳鸽也要来一个，一只鸡怕吃不了浪费，鸽子就没问题了。
海参扒肘子不能没有，再来个羊肚菌烧芦笋和什锦拉皮，齐活。
海参家里就有，早两天已经发上了，明天用肯定没问题。
有一部分需要提前处理的今天已经在弄，其他的食材都是明天一早送到，保证新鲜品质。
所有环节确认无误，项靕也洗漱了准备睡觉。
躺床上回几条信息，和工作无关，都是女人发来的。
赵婧说明天开始准备开阳置业门市的装修，近几天怕是要忙。
乔玫发来几张试衣服的图片，问他喜欢那一套，明天上班穿。
然后就是台妹，图片有自拍和黑糖姜茶，文字、语音多为发嗲和撒娇。
最后一点事做完关灯睡觉，又是一个安然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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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傅洋就躺下准备睡觉了。
可脑子里一直想着上班的事情，有激动、有迷惘、有惆怅。
各种情绪交杂着，熬了一个多钟头才勉强入睡。
清晨六点，她醒来得和项靕一样早。
赖在被子里磨蹭了二十分钟，起床洗漱吃早饭。
七点半打扮好自己准时出门，步行来到家附近的地铁站。
她今天准备走一条新路线，网上查到的，去公司用时最少。
选择坐地铁到建国大街，换乘一号线到滨西公园，再转公交走世纪大道。
世纪大道是最新通车的道路，双向十四车道，来往车辆还不多。
这条路线从家到公司，可以节约一刻钟左右。
以前在大城市上班，就烦死了每天三个多小时的通勤。
回到家乡后发现，好像也没强多少。
该堵车的时候照样堵车，路况差了十几分钟一公里也不稀罕。
暂时先这么来吧，招聘简章里说给秘书配车，到时候就能更大幅缩短了。
就是不知道，这车什么时候才能配上。
自己不接受做那种事，会不会因此被取消配车待遇。
管他呢，每个月两万工资，不用多久自己也能买一辆。
心里幻想着自己有了车要做点什么，一小时近二十分钟后，终于到达公司。
进门发现，拢共五个人中，自己竟然是最后到的。
这可就麻烦了，比其他员工晚到还好说，比老板来得都晚，像话吗？
太不公平了，人家别的公司老板都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怎么就摊上个勤奋的呢？
带着忐忑又羞恼的心情，把入职手续办了，被许佳带到老板办公室。
她已经知道老板叫项靕，此时正坐在豪华的大班椅上刷手机。
许佳告诉他秘书来入职报到了，他也只是应了一声。
没有安排工作，也没有任何吩咐，就在那儿继续刷手机。
一副认真、痴迷的样子，肯定是在看那些过了一百零八层滤镜的假美女主播。
手指不停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他是在发弹幕吗，说不定还是在刷礼物？
男人真是幼稚，那么明显的滤镜都看不出来，活该他们被骗钱。
之前还觉得这个老板勤奋，敢情就是个LSP，可怜我还得兢兢业业。
项靕和私人订制的蛋糕师傅定好了生日蜡烛的花样，抬头却发现傅洋还没走。
瞥了她一眼：“你不去忙自己的事，戳那儿干什么？”
气抖冷，傅洋真的是服了。
都没给我安排，我知道做什么吗？
你个LSP该不会刷小姐姐嗨过头，忘记本姑娘还是第一天上班吧？
“呃，项总，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工位在哪，是要从收拾办公室开始吗？”
呵呵，也就是心里硬一硬，嘴上不知道多怂呢。
项靕看着面前的小秘书，能考上985大学肯定不是傻子。
估计就是对新环境不适应，或者有点患得患失。
想当初自己刚上班，才十七岁呀。就算老爹是通钢的大工程师，也得乖乖从眼力见儿开始练起。
头前半年端茶、倒水、送报纸、分文件，早上第一个到，下班最后一个走。
然后才能以实习期的身份，获得领导公开表扬，给老爹长了脸。
现在的有些年轻人就是不知所谓，连上班工作的最基本原则都不懂。
越想越不顺气，语气当然也好不了：“你以前没当过秘书，也没见过别人怎么当秘书，没看过电视剧里的秘书吗？
我办公室门外面那么大台子，你眼睛长着是出气儿的？上班第一天，安顿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再来问工作，这也得我教你？”
“哦，我知道了。”傅洋嘴上应了一声，心里却把项靕骂了个底朝天。
你再帅又能怎么样，有钱又能怎么样，就这种臭脾气，难怪只能找那样的秘书。
转身就准备出门去安顿自己的东西，却又被项靕叫住：“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个什么劲儿。变通，年纪轻轻的，脑子就不能灵活点？
你戳那儿半天了，不把事情问清楚，待会儿又要来烦我，都没有时间观念吗？尽快把自己一摊子收拾好，九点十分之前给我泡一杯茶，放二号接待室，去吧。”
出了项靕办公室，傅洋抬起小手轻轻拍打着自己广阔的胸襟，脑门上都快出汗了。
当初她在申城工作，也算见过一些老板了，可就没见过这种的。
LSP不说了，还是个臭脾气，那么容易情绪激动，不怕得高血糖吗？
要不是看在两万月薪的份儿上，狗才来给他当秘书，本姑娘半小时之内就能让你这破秘书职位变成前任。
气顺得差不多了，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五分。
顾不及收拾自己的东西，赶紧跑去找许佳问清楚给项靕泡茶的事。
又跑回项靕办公室，小心翼翼地问清楚泡什么茶，再泡好了送去小会客室。
两万块的月薪没那么好挣啊，搞不好老板没犯高血糖，自己倒先犯心脏病了。
040——闺女生日
项靕的脾气不是很好，但也绝对没这么暴躁。
对小秘书的态度，不过是心血来潮，想玩个别出心裁的花样罢了。
你不是拿弃读研究生的事吓唬我吗，那咱们就看看谁能唬住谁。
现在的年轻女孩，都喜欢看些个偶像剧，脑子里还常常向往着霸道总裁的那一套。
傅洋的性格脾气，一看就知道，九成九是吃那一路手段的。
所以，教她怎么做事是一方面，按需分配使用手段则是另一面。
上午安排的面试并不多，项靕这部分刚到十点半就完成了。
简单收拾一下，和乔玫打了个招呼，就下楼离开。
他得先去把生日蛋糕取了，亲自到学校接闺女回家。
项靕走后，公司一切正常，直到中午下班乔玫提出请客。
她的理由很直白，大家都以前没什么接触，吃顿饭相互加深了解。
一个公司的财务总监可是正经实权，属于绝大多数员工都想接近的。
现在总监提出请客，谁还能说个不愿意呢。
结果就是中午吃饭的这么会儿工夫，乔玫就已经把傅洋的情况摸了个底儿掉，比项靕了解的详细多了。
拒绝陪酒什么的都是表象，这姑娘真正失望的是那个她喜欢的男生。
傅洋是正经高材生，本来准备大学毕业后先工作三年，然后考MBA。
就是为了那个喜欢的男生，才跟着一起申请了企业管理硕士。
结果被要求陪酒的时候，那个男生不但没有出头，反而还劝她接受。
正是因为这个额外的原因，才没有想办法多走门路，选择了弃读。
而且这姑娘去了申城工作后，也没有遇上什么好事。
被那些叔叔大爷级别的有钱有权人士骚扰多次，也是她离开大城市回家乡的主要原因之一。
世界就是这么艹蛋，你越是认真对待，它就越是给你加倍的苦难。
作为同一级别的美女，乔玫所经历的比傅洋只多不少，而且她还有更惨痛的遭遇。
一顿饭下来，把傅洋并不是那种非正规秘书的消息传递给许佳和朱筱筱，她自己也对傅洋多了一份同情。
当然也只是同情，起码短时间内只能是同情。
这份同情会不会变化，能不能衍生出别的内容，就看傅洋未来的走向了。
如果傅洋被项靕拿下，那就可以收为小弟，以后互相照应。
如果只是单纯的秘书，那她更是乐见其成，保持同事关系。
乔玫是什么人，只身前往申城发展，凭一介女流之身，五、六年时间就混成分公司财务一把手。
可不是仅仅靠着业务能力就可以的，眼界、心力、手段缺一不可。
在项靕面前，她不需要防备，也愿意放下所有手段，因为那是她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安全感。
你要换个其他什么人，心机手段还真不一定搞得过她，至少能让她吃亏的人不多。
傅洋就是活例子，老底都朝天露出来了，还打心眼里感谢乔玫仗义出手呢。
当然乔玫的心性是好的，只要人不犯我，就算不能做朋友，也绝对不会主动挑事、下手。
话分两头，说项靕去了蛋糕，接了闺女回到家，饭菜已经差不多了。
午饭之前是送礼物环节，项靕拿出藏了小半个月的提琴。
项玥早看到了爷爷奶奶的新手表，还以为自己的礼物也是一块表呢。
没想到会是一把琴，而且这琴看起来就是有点故事的样子。
双手合起来相互揉了揉：“呀，爸爸，你给我买了一把琴吗！”
闺女喜欢小提琴，项靕才会花钱买回来给她惊喜。
打开琴盒把琴递过去：“看看吧，这琴可不简单，大卫·特克勒的作品，至少在国内是不多见的。”
听到大卫·特克勒这个名字，项玥马上就想起了提琴老师的话，还有那本每个学生都看过的杂志。
再推算一下她爹前段日子去BJ的时间，好像就是杂志上说的拍卖那几天。
然后就整个人都不冷静了：“爸，这也太夸张了吧，那个在拍卖会花了三百多万买琴的的人，原来就是你啊！”
说完抱着她爹就是一顿亲：“啊呀，我做梦都没敢想，自己竟然能用上几百万的琴。爸你太厉害了，太牛了！”
闺女能想到并不稀奇，提琴老师为了鼓励学生学琴，再顺便吹捧抬高一下小提琴的地位，早就把这个消息在群里发出来了。
有人愿意花391万买这把琴，说明小提琴在国内越来越受到认可，说明学好小提琴是大有前途的。
这不是废话吗，那些著名的演奏家和音乐家，都是很受人尊敬的。
但前提是你得学好小提琴，而且这个“好”的要求非常之高。
一千个学琴的孩子里，都不见得能有一个进顶级乐团的，考中985、211的比例都比这个高几十倍。
项靕对老师的说法不认可，只是听他吹了几句，就找个借口尿遁了。
心里也更加确定，这琴绝不能出现在老师面前，否则肯定会自惹麻烦。
题外话少说。
闺女的表现，让项靕对自己很满意：“淡定，一把琴而已。爸不指望也不希望你走艺术路线，但你既然喜欢，爸也有这个条件，就肯定要让你用一把好琴。
不过就你那老师，教人练琴是不错，人品就稍微差了点。前面拿杂志忽悠你们，让你们回来忽悠家长，后面又拿拍卖直接忽悠家长，很不好。
这琴原来是他老师的，不得已才拿出来卖了换钱。所以这把琴该怎么安排，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这丫头聪明着呢，一边伸出手指拨着琴弦，一边应道：“哎呀，我当然清楚，决不能给陈老师知道嘛。”
说着又把弓子拿起来：“爸，你给我买这么好的琴，我这两手空空的，就来一段当做报答呗？”
项靕失笑：“你倒是会算账，拉一段琴就换走我几百万。咱们可说好了，只限今天之内，要不我非得被你划拉穷不可。”
闺女也不理会他打趣，拿着弓子操作一番，准备开始演奏：“那我就来一小段巴赫g小调第一号小提琴奏鸣曲，这段是巴洛克赋格的，我还不熟练，您几位多多批评！”
得，一小段表演几百万且不提，还是不熟练的，这闺女真是没谁了。
几分钟的乐曲结束，琴的声音是真好，闺女的水平也不错，反正项靕就觉得很舒服。
小提琴放回盒子里，项靕又拿出三只表盒：“这几块表，是我代表爷爷奶奶给你的，每人一块。时间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
爸就是想让你知道，一定要善于利用时间，让每一分每一秒都足够精彩。也要学会掌握时间，一天、一月、一年、一生，都不要被时间打败。”
做法有点暴发户了，不过系统给发了十几块表，其中很多明显就是小女孩的，总不能等她二十几了还送这种吧。
闺女很能理解她爹这段话的意思，时间无形无质，却是最可怕的东西。
可以治愈你，也可以伤害你；可以给你带来欢乐，也可以带来烦恼忧愁。
唯有善于利用，且不被时间控制的人，才能真正自由自在，才能真的快乐。
父母、家庭这种问题，不是自己能左右的，那就用时间淡化掉所有不快，而不能被时间代入长久的不快。
领会其中用意后，抱着她爹又是一阵腻歪：“爸爸，你放心吧，过了今天我就虚十八岁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项靕揉揉闺女的长发：“嗯，爸知道你聪明，什么都能想明白，就是忍不住想唠叨几句。先把东西收起来，爷爷奶奶还另外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老爹老娘准备的礼物，是一对白玉镯子，据说是老娘家传的。
小时候老娘说过，等自己长大娶了媳妇，这对镯子就给她。
结果老两口对林惠茹都不满意，年龄大了三岁还在其次，拿怀了孩子的事逼宫，让老爹给她转了正式工作才叫气人。
很显然，林惠茹找上项靕，一个是图他英俊帅气，再一个就是图老爹在通钢的路子。
发生这种事，祖传的宝贝还怎么可能给她的。
林惠茹也一直都不知道，老娘还留着这种好东西，否则说不来得被气死。
包括闺女，也是项靕判刑后住进了爷爷奶奶家，才知道了这东西的存在。
在她的认识中，这东西应该是像别人家那样，传男不传女啥啥的。
哪怕最终还是会给自己，也要等到出嫁那种大日子，至少得是成年。
后来项靕出狱，很快离婚，项玥又觉得东西应该给她爹的新老婆。
或者等将来有个弟弟，若干年后给弟弟的媳妇。
而现在，爷爷奶奶居然把这宝贝给了自己，项玥有点不知所措了。
转头看看项靕，希望能得到她爹的提示。
结果项靕也是一脸笑地看着她：“你是奶奶的大宝贝，好东西不给你给谁，留意着保护好了就行。”
闺女是明白的，这对镯子不能当宝贝看待，它是爷爷奶奶和爸爸的态度，也是他们要对自己说的话。
无论如何，在这个家里，自己都是天字第一号的重要人物。
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没有任何人能取代自己的地位。
眼窝里有点热，眼眶也有点酸，但必须忍住不能哭出来。
今天是过生日，家人热热闹闹给自己庆祝，哭了多扫兴啊。
高高兴兴地把镯子送回自己屋里，出来的时候刘艳萍也给她备着生日礼物呢。
不是什么古董、宝贝、奢侈品，价格上也没有多贵。
就是两方真丝手帕，这东西可比纸巾好多了，又好用，又环保。
图案分别是荷花和天鹅，刘艳萍亲手绣的，相当精美。
项玥一看就喜欢上了：“呀，萍姨，这可真好看，谢谢！”
接过手帕轻轻地摸着：“萍姨，你也太巧了，太能干了，可以教我吗？”
几天时间接触下来，刘艳萍也很喜欢项玥。
宠溺地笑了笑：“你将来要跟着你爸做生意，干大事情，学这些粗浅手艺干啥。”
小丫头却并不认同：“这哪是什么粗浅手艺啊，很高端的好不好。我们同学弄个十字绣，都牛得跟什么似的，我要学会这个，看她们谁还显摆。”
见她是真的有兴趣，刘艳萍也乐得教：“那行，你要真喜欢，就等放假了教你。今年时间太短了，等明年你过生日，萍姨送你一件手缝的旗袍。”
礼物全部到位，一家人也准备开始吃饭，下午还上学呢。
吹蜡烛，唱生日歌，拍几张照片，都是常规操作。
今天是生日，又是在家里，项玥被破例允许喝一小杯酒。
白酒肯定不能够，她喝的是本地黄酒，在她出生那年就藏的。
南方一些地区习惯藏女儿红，项靕当时也准备了点，拢共二十只坛子，就在老宅里藏着。
项玥从十二岁开始，每年生日、端午、中秋、除夕、春节、元宵这几天，可以喝到一小杯。
其他的都要等她结婚，出嫁当天带几只坛子，再剩下就是回门那天请客用。
而且这酒除了她自己，老爹老娘和项靕都不喝。
一家人就这个秉性，从形式上到行动上，对待子孙辈完全就是宠。
041——这就准备开干吗
一顿生日宴吃得相当滋润，酒没有多喝，大家分了一瓶。
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只能劳驾刘艳萍。
送闺女的时候捎带送一趟，晚上在捎带接回去。
到了公司，见小秘书正端着杯子喝水。
项靕走过去仔细看看，问到：“你这是什么杯子，哪来的？”
傅洋很警惕地向后躲了躲：“这是我自己的杯子，从家带来的。”
我特么是稀罕你个小秘书杯子的人吗：“知道是你的，我是问你从哪来的。”
傅洋以为自己终于和老板有了共同语言：“这是我大学毕业和朋友去棒国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项总，你也喜欢这杯子吗？”
猜的果然没错，这种狗啃了的脑残风格，不是鬼子的就是棒子的。
项靕大手往前一伸：“把杯子给我。”
“你要干啥？”小秘书有点害怕，LSP不会想间接通过杯子猥亵我吧。
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乖乖把杯子递过去。
项靕接过杯子走向茶水间，然后小秘书就清晰地听到“Duang”“Duang”两声。
这声音大多数人都听过，往往伴随着被打碎的瓷器尸体，尤其是比较厚壁的那种。
傅洋坐在椅子上，脑瓜子嗡嗡的，涂着好看唇彩的小嘴一瘪，眼泪就跟着流下来。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别说我还是个正经秘书，就是那种秘书，也不能这么对待吧？
难道就是因为我不愿意做那种秘书，他就能这么对待我吗，一只杯子招他了还是惹他了？
正伤心地哭着，考虑着自己应该辞职呢，项靕高大的身影又出现了。
手里拿着一只精美的青花瓷茶杯：“在我的公司里，不允许看见棒子的东西，一件都不行。
咱们老祖宗玩了几千年的陶瓷，那么多的釉色和造型还不够你选吗，偏偏弄个不着四六的东西恶心人。
这只是JDZ的精品瓷，比你那只高级了不知道多少倍，就当是赔偿你了，以后别再做这种自辱的傻事。”
说完转身看了看工区里正在填资料的那些人，有些话不吐不快。
抬手拍了几下：“各位，我打断一下。首先感谢大家对求竭科技的信任，感谢你们愿意把求竭科技作为自己的选择之一。
现在我有些话要说一下，求竭科技禁止出现任何棒子产品，哪怕是一支唇膏，一粒糖豆都不可以，我这个人对棒子先天过敏。
如果有谁做不到这点，请主动回避。因为就算面试成功了，只要被我看到，也会请他离开，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例外。
公司的招聘简章中，没有出现相关的提示，这是我们的工作疏忽。我们会马上改正，也请大家能够理解，并接受我的道歉！
另外，所有已经入职的员工，包括管理层。如果你们中有谁不能接受的，可以向我提出辞职，放心，工资一分都不会少。
如果你们能够接受，并且愿意支持，那么很高兴，我们已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第一点。我相信，公司的未来，必定会因为我们的努力而日益辉煌。”
停下来顿了顿，又转身吩咐傅洋：“现在给你安排一份工作，等我把录用名单给你，你就照着上面的联系方式一个个打过去。
把我的要求跟每一个人解释清楚，谁能够接受，谁不能接受，都给我记录下来。你要是搞错一个，就扣你百分之五十的工资。”
傅洋忙答应下来，看着项靕转身离开，刚准备腹诽两句他的暴君行为，再同情可怜自己一把。
就发现自己面前突然又暗了下来，抬头一看，LSP再次去而复返了。
项靕也是突然想到的，上下打量一眼傅洋：“对了，你这衣服，不会也是棒子风格的吧？”
茶杯打了就打了，他还准备扯我的衣服吗？
凭什么啊，棒子风格也是我花钱买的，这种做法叫欺辱同胞的脑残愤青行为！
带着点抖擞站起来：“项总，我只有外套和包包是。”
项靕点点头：“我就说怎么看着不顺眼呢，你们这些女孩的审美太差了。”
“你躲那么远干啥，我能吃了你吗？”见傅洋往后退了两步，项靕也没好气了：“衣服也不许穿，待会我给你批点钱，去旁边商场买衣服。
按一天一套算，周一至周五不许重样。还有你那破包和破外套，全都给我剪得碎碎的，扔垃圾桶后拍照作证。打电话的事，明天上午再做吧。”
项靕终于走了，傅洋坐椅子上骂了好几句“老变态”之类的。
骂着骂着，发现这LSP也挺可爱。
民族仇恨感这么强，不该是个坏人啊。
好人有好报，当你认同一个人，往往会得到奖励。
傅洋才对项靕改变了一点看法，转账信息就过来了。
转账金额五万元，备注要求下班之前回来，如果有结余就留着当备用金。
傅洋犹豫片刻后，点了接受转账：“唉，也不完全是坏人嘛，至少还挺大方的。”
一笔五万的转账，形象扭转了三分之一。
就是不知道下次再被针对，这三分之一够不够往下掉的。
下午面试进行得比较快，中途走了好几个，原因就是项靕那个决定。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sǎi），华夏有十几亿人口，出几个给棒子、鬼子号丧的不稀罕。
两家搞灌输搞了那么多年，要是连这点效果都没有，早特么亡国了。
项靕对此没有任何表态，就是吩咐朱筱筱把招聘简章的内容改一下，以后就可以省掉这些麻烦了。
倒是乔玫的心情很不错，她就喜欢项靕这点，从来都是直接干，绝不藏着掖着，不愧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下班后和乔玫交换了意见，没等着刘艳萍来接，项靕自己打车先回去了。
今天比较特殊，他得好好上网查一下资料。
下午面试到一半，系统的每日盲盒到了。
又是一个黑盒子，开出来的内容叫“力生丸”。
根据系统的解释，这是一种纯天然绿色药物，中草药结合生物技术制成，无毒无副作用，对ED和PE类疾病有奇效。
ED类疾病俗称没骨头，不完全估计，仅国内就高达一亿多患者。
目前最常用的ED类药物，就是西地那非、他达拉非、伐地那非这些刺激类的。
效果有好有差，因人而异，总体还算说得过去。
但毕竟是化学类药品，对身体总会有害处的。
PE类的疾病则叫做软骨头，群体数量要比没骨头多得多，大约得占到成年男性的一半。
这类疾病使用的都是必利劲等适应症药物，或者抗抑郁、局部外麻药物。
药效方面。前者的效果很玄幻，后两者一个有风险，一个则会导致双麻等尴尬的问题。
从网上查到的资料看，以2020年为例，全国的ED类药品市场规模达到40亿，未来还会不断攀升。
PE类药物市场的规模并不大，而且很多人会把这两种病症当做同一类来用药。
华夏人在身体方面，更愿意相信“养”，而很排斥“造”，这是在其他国家很少见到的。
看看民间有多少种泡酒的方子，又有多少偏方和讹传，人们为了这些花了多少钱。
就不难发现，这个市场规模要远远比40亿大得多，有人预测会在600—1000亿。
项靕觉得，1000亿也有点保守了，翻一倍还差不多。
拿ED类药物来说，主要服用群体在40岁以下。
这说明什么，不是更大年龄的不需要，而是他们不好需要，或者没法需要。
华夏的传统思想中，对女性的要求都是温柔、婉约、贤惠、恬静等等，火辣、娇媚这些都是坏词。
而上千年来对女性的精神压迫，也造就了这个群体偏软弱的形象和心理，很少有人敢于发表对房中幽怨的不满。
女人不说，男人也装作很和谐，然后大家就一起装，或者以各种其他借口喝药酒。
这就是当前40岁以上男性的配偶们，绝大多数都在面临的困境。
未来十年，或者二十年后，这部分群体逐渐老去。
此时的年轻人成为新的中老年群体，他们才不会忌讳这个。
区区几个化学药品，在大多数人放不开的时代，都能搞出这么大阵仗。
换成华夏人民喜欢了几千年的养生手段，还能不好用，还能掀不起浪花？
ED类的疾病还简单点，怎么说都有医学上的判定指标。
可PE类的就不同了，绝大多数男性都希望自己能持久一点。
而这其中的很大一部分，也的确是做不到历久弥坚。
只要能有足够好用的产品出现，中草药产品的春天就在不远处。
价格不要贵了，十块钱一粒吧。
早期的目标也别太高，以ED患者人数的一半计算。
每人每月四粒，就能堆起一个三百多亿的市场。
时间久了之后，疗效、毒副作用、价格等等立起口碑，超过千亿真不在话下。
现在自己手里已经有超级化肥、超级缝合线、力生丸这三种技术。
基本可以达到震慑的需求，也足以制造一定的影响力。
所以，这就准备开干吗？
还是说先缓一拃，攒两项后续傍身的技术再说？
042——自动出现的消息
左右徘徊，权衡利弊之后，项靕还是决定再等等。
作为一个没什么背景和后台的普通人，想要安全稳妥地持金过市。
你就得有让人害怕的东西，得有让人舍不得对你这块金子动手的价值。
要搞就把动静搞大点，后手也得留大点。
让那些极有可能存在的人，眼睁睁看着一杀、二杀出现。
然后在担心被三振的心态中，迟迟不敢出手，直到自己真正壮大。
上午在公司看到打扮一新的小秘书，浑身上下不见一丝泡菜味。
项靕难得地夸了一句“不错”，直把小秘书高兴得什么似的。
通过对三次开出技术类盲盒的日期分析，大概间隔应该在半个月左右。
如果按照这个频率，哪怕再慢一点的频率计算，用不了多久，就能攒够五项。
昨天晚上计划再招一个会计和四到六个业务的计划，就得改一改了。
干脆再招两到三个会计吧，业务也要跟上，十五个不能再少。
安排了许佳继续发布招聘信息，小秘书也把茶泡好了，上午的面试开始。
今天上午是本轮招聘最后的面试，下午就到了确定人选并发出通知的环节。
午饭过后回到公司，和乔玫讨论着确定了最后人选，和后备补充人选。
把名单交给许佳、朱筱筱，之前确定过的人选也交给小秘书去解释，项靕就叫乔玫一起下楼了。
进了电梯，乔玫不解道：“大下午的正上班呢，你这是要拽我去哪？”
项靕无赖地一笑：“我在楼下马路对过弄了个涮肉馆，今天开始装修，一个人懒得往过跑，叫你做个伴。”
“你……，无聊！”乔玫真是无语，大男人家家的怕无聊，还叫个女人作伴，也就这家伙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了。
不过到里面看了一圈，听项靕讲解过后，乔玫还是有点小震撼。
投资上千万开个涮肉馆，超一线城市之外，应该没有哪家比这个还牛了吧。
就算在超一线城市，不比阳州人对涮肉热情少太多的京城。
充其量也就房租、人工贵点，表演什么的设备投资多点。
同等放在通阳，投资不可能比这个大。
说来说去，这就是项靕，这才是项靕，果真是不会变啊。
全通阳最好的涮肉馆，说不来还真能给他做成呢。
结束了和装修公司负责人的交流，项靕也不多待了。
一切都有监理公司和第三方检测机构盯着，没自己操心的份儿。
回到公司，小秘书正跟人打电话呢。听那声音，嗓子都有点干了。
项靕也没多管她，要是连喝水都不会，这人就废了。
只是等她打完电话后，叫进办公室安排另一项工作。
下周一新员工报到，作为老板肯定要说点什么，小秘书得把讲话稿拿出来。
按常规调休日程，这个星期天要替五一的假。
公司新创，没什么特别要做的，项靕也乐意让大家多休息一天。
但是对小秘书来说，她宁愿选择星期天上班。
现在距离下班还剩没多点时间，肯定不够写好讲话稿，更不可能在项靕手里通过。
她敢和所有人打赌，LSP绝对会在这件事上刁难自己。
不改个三五七八遍，从措辞到句式全部鸡蛋里挑骨头，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星期天要上班还好，就算改个十遍八遍，也能写好了就给他看。
可要是休息的话，就只能手机发过去。
LSP拖延半小时、一小时才看到，谁又能证明他说谎了呢。
带着悲催又无奈的心情，傅洋开始了煎熬的周末生活。
而项靕的表现，也和她预想中的完全一致。
写好的稿子发过去，别说半小时、一小时，一上午都没个回复。
项靕当然是在故意针对她，新员工见面讲两句，要什么稿子。
早上起来吃了饭，先和几个女人发信息热乎一会儿，然后接了半个多钟头的装修公司电话。
接着又是跟涮肉馆提供家俱和铜锅的厂家联系，陪着闺女腻歪，还签收了几个快递，哪有时间看信息。
十点多的时候，老爹遛弯回来，项靕还在接铜锅厂家的电话。
等电话打完，就问他：“你那涮肉馆准备找什么人看着，有合适的吗？”
说起这个，项靕还真有点头疼：“要说肯定是找个知根知底的最好，可这方面认识的人不多，有点找不到头绪。
不过我有个同学是做餐饮这一类行业的，过段时间我问一下看，能不能介绍一个有经验又可靠的。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是招人了。这两年市面上行情不太好，各种原因歇下来的人还挺多的。”
听他说完，老爹进屋取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出来：“这个人叫杜健，比你小几岁，他爸是原来三轧厂调度上的杜爱国。
早先在申城念书学的是酒店管理，毕业就留在那儿工作，说是之前管理了一个一千多平米的饭店，干了有个三年多时间。
这不是去年年底回来结婚嘛，老婆也是本地的，过了年就想留下来陪着父母。都是通钢的人，你接触一下看看。”
还是老爹厉害呀，不声不响就把问题解决了，从小到大这种事可没少过。
父子之间也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直接行动表达就对了：“爸，您这真实及时雨啊，咱们中午一起出去喝两杯？”
老头瞟他一眼，摆摆手：“不喝，要喝等你闲下来再说。一喝了酒又得麻烦艳萍接送，人家一天事那么多，再给你当司机？”
提议被否，项靕觉得也是那么个事。又陪着老爹聊了一会，就带上闺女出门了。
闺女的同学给她补庆生日，地方选在了离国奥商城比较近的一个酒店。
先去把蛋糕取上，这次的就要比生日当天大了，十七八的孩子胃口都好着呢。
到了酒店，等闺女的同学来齐，把饮料什么的安排好，再三叮嘱不许喝酒，这才找个散座自己单独吃点。
吃完饭去卫生间解小手，临出来却听到隔壁盥洗台方向两女孩的对话。
“项玥她爸也太讲究了，榨果汁的水果都从家里带。”
“你地理都白学了吧，四月份北半球哪来的葡萄这些。”
“哦，对，我给搞岔劈了，不过她爸真挺大方的。”
“嘿嘿，项玥她爸不但大方，还会大打出手，胡老师最近不就弦儿了嘛，对项玥说话都不敢大声。”
“那是她活该，明知道项玥她爸厉害，还敢那么针对她。现在项玥她爸回来了，估计每天都做噩梦。”
“哈哈，还真是。不但做噩梦，还后悔得想把自己掐死。她哪能想到，项玥她爸竟然是个隐藏的大佬。”
“说不说吧，就胡老师那捧高踩低、爱贪便宜的性格，知道项玥家那么有钱，肠子悔青了也正常。”
随着水流声的消失，两个女孩渐渐走远，后面再说什么项靕也听不到了。
不过这点消息已经足够，早前还打算想办法了解一下，没想到消息自动来了。
胡老师，闺女班上就一个姓胡的老师，班主任胡丽。
这位胡老师可以啊，自己豁出去住了一年多，她还敢耍小动作，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你先不客气的，那就别怪我伤和气了。
对待恩怨，项某人从来都没含糊过。
报复肯定是要报复，但方式方法还得琢磨琢磨。
动手肯定不合适，毕竟人家只是针对你，并没有体罚、虐待。
而且这种事要闹过分了，对闺女在学校也很有影响。
必须想一个体面还有效的办法，再能涨点脸面就更好了。
这事先不跟闺女说，自己处理就行，省得她有心理压力。
043——配车
等着孩子们吃完饭，项靕结了账把人都送走，带着闺女去学琴。
下午就不安排活动了，都赶着回家学习呢。
三中是重点中学，高二下已经开始就紧张上了。
重点班的学生压力更大，谁也不愿意自己被刷下去。
到了国体商城，老师就跟中了邪似的，开课前又把特克勒小提琴的事拿出来念叨一遍。
可能是觉得项靕从来就没完整听过吧，都快成这老师的心病了。
要不是因为这人教的还不错，其中又有老娘托朋友的面子，真想换个地方。
耐着性子听了一遍完整版，项靕赶紧落荒而逃，看得等着上课的闺女暗暗发笑。
到外面抽了根烟，又遇上董怀卿了，照样是给闺女来送水。
这女人最近倒是没再发过傻，每次简单聊几句就会离开。
今天又特别点，聊了十大几分钟，言辞间隐隐带着几分劝说的意思。
大概就是离了婚也不该像仇人那样，保持一定联系不会有坏处的。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林惠茹现在混得不错，也有意给他这个前夫提供点必要的帮助。
呵呵，也是个傻妞儿啊。都快被人卖了，还想着怎么帮人数钱呢。
林惠茹是什么人，就她董怀卿这种只有艺术细胞的脑子，十个绑在一起都不够人家一个心眼玩的。
之所以能和她说那些，或者在她建议下表达某种态度，无非是冲着两点。
其一，稳固在她心里的形象，方便继续打她那些学生家长的主意。
其二，林惠茹巴不得自己心软手软，一旦复合之后，就能想办法让自己一家帮着背锅了。
项靕还是那个态度，当老师你就想着怎么教好学生，有的事少打听、少参与。
提醒是不可能的，发善心也得分时候，少说要等到闺女上大学以后才能考虑。
学完琴把闺女送回去，休息休息喝点水，项靕又出门了。
今天说好了要给乔玫庆祝入职，这个约不好爽的。
学院路萝香茶馆，乔玫坐在靠角落卡座里，笑看着正在对面忙乎的男人。
刚才进来时候，她看项靕刷卡付了396。
这个价位，不论是老情人重逢，还是总监级别的入职宴，对项靕的财富等级来说，都要算得上小气。
但这份“小气”，却十足地拿准了她的心思。
项靕会选这个地方，她真的挺意外。
第一次来这家吃饭，就是十几年前被项靕带着来的。
那时候物价还没这么贵，98一位就是最高标准。
现在还能记得，并且选了这么个地方，可见这家伙是真的有心。
等项靕把茶弄好了递过来，端起杯子小抿一口。
乔玫的眼睛都笑眯住了：“项靕，你后来还到这家吃过吗？”
项靕摇头：“没有，工作、生活、社交都集中在北边和西边，一年里到南河区的机会屈指可数。”
不管因为什么，项靕没再来过这家茶馆，都让乔玫格外欣喜。
夹起一块西蓝花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后咽下去：“那你就不怀念这地方？”
“怀念个屁，破茶馆饭也一般，有啥好怀念的。”项靕才不会上当。
“不许说脏话！”乔玫也懒得和他较真，纠正一句后接着道：“反正我是挺怀念的，想来又不敢来。”
对这种小要求，项靕当然不会傻到听不懂：“这还不简单，以后经常带你来，争取每个月一次。”
没说什么把店买下来的话，那种做法看起来一掷千金很牛逼，实则却把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再也找不到回忆的感觉。
项靕不需要那么麻烦，他和乔玫也不是必须靠这家茶馆维持回忆。
即便真要买，也得自己悄悄下手，然后转到其他人名下经营，否则就太狗血了。
这话可说到乔玫心缝儿里了，眼睛又高兴得眯起来：“谢谢你，项靕，现在的一切都让我很开心、很满足。”
两人心情都很不错，这顿入职宴也越吃越有滋味。
一个多小时后，自然而然地吃到了乔玫家，位于正阳街西段的德祐中心广场。
这套房的价位在刚需之上，贷款压力确实不小。
一百三十多平米两室两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
客厅的一半面积被跑步机、划船器、健美车占据，标准的精英单身人士布局。
饭后项靕提出过去开云紫闰府，距离萝香茶馆只有几百米。
但是被乔玫拒绝了，理由是今天不想让任何其他女人，以任何方式参与。
开始项靕还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只是出于对乔玫的尊重选择接受。
等到进了乔玫家里，换上明显是刚买的拖鞋。
被乔玫贴在耳边说了一句话，才觉得她如此选择多么应当应分。
“项靕，我还没有被别人碰过。”
就这一句，项靕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被刺激得瞬间炸开，小宇宙差点烧成灰。
那还等什么呢，小牌赶紧打起来，各种花式累积加倍。
一如当年的熟悉，远胜当年的感受，十八年的沉淀和积累，无法用言语描述。
九点半出头，连绵的大雨散尽，星光和月光重新洒入人间。
已经稍事休息的项靕，抱起酥如无骨的乔玫准备去冲洗。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怀中下坠的躯体触发机关，陷入沉睡的求雨大阵再次被唤醒。
这女人从来就是个妖精，不同的只是现在比十八年前妖气更足了。
遇到妖精为祸人间怎么办，道行高深的大师们只会选择降服这一条路。
于是，天空又一次乌云密布，狂风暴雨紧随而至。
第二轮斗法局结束，项天师大获全胜，人间恢复清净，时间也到了将近十一点。
这下是真不能磨蹭了，赶紧去浴室冲洗了，在乔玫的伺候下穿好衣服。
门口相拥道别，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下楼驱车直奔银河湾。
项靕晚上要回家，乔玫不会阻止，也没有作妖挽留。
他能为了闺女选择不再结婚，可见闺女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
现在她和项靕已经完成了十八年前历史轨迹的续接，自然不会让他难做。
后半生的时间也许不会给她太多，也许会很零散，但也绝不是此时一朝一夕可比的。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闺女刚洗漱完准备睡觉。
看到项靕进门，脸上多少有点失望：“爸，你怎么回来了？”
项靕老脸一麻：“你这话说的，难不成还想让你爸露宿街头？”
闺女一个白眼瞥过：“是你别强行理解好不好，你今天没去约会吗？”
这下连脑子都快麻了：“约什么会，公司刚开门，我一堆事还忙不过来呢。”
项玥是真不想鄙视她爹，跑过来皱起鼻子闻了闻：“没喝酒，味道是成熟风格的。”
项靕装作嫌弃地退了一步：“我看你干脆把年龄改小两岁，直接属狗算了。比较重要和看好的几个员工，年龄最小的31岁。”
闺女顿时觉得没劲：“唉，算了，就你这不紧不慢的，过段时间我给你登征婚网站吧。”
被闺女好一顿鄙视，项靕反而放心不少，简单刷个牙、洗把脸睡觉。
第二天起来，把闺女送到学校，再接了乔玫去公司。
今天没安排调换班，他们就是来拿执照复印件和结算卡的。
取了东西就直奔君合汽贸城，上午的工作任务是买车。
从第一天看到乔玫那辆MINI，项靕开始不顺眼了。
那么小的空间，想测试下避震都钻不进去；而且和求竭科技财务总监的位置也不搭。
赵婧都配一辆卡宴了，乔玫的车肯定要更好。
库里南和GLS首先放弃，那两款车说实话不适合女性驾驶。
剩下其他品牌里，还能在通阳买到的，也就是添越、乌鲁斯、DBX了。
乔玫的性格很果断，路上就滑着手机做出决定，添越和DBX作为备选。
直接到万和国际广场楼下的兰博基尼专卖店。
蓝色的有现车，乔玫也接受这个颜色。
加选装373.8万，选一张阳AQ0510的生日号车牌，落地差几十块450万。
这辆车是项靕送她的，不合适也没法走公司账户，个人刷卡支付。
手续给了专卖店工作代理上户，两人接着去选秘书和助理的配车。
这个就不需要多么昂贵了，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公司实力就行。
两人在汽贸城转了几家差不多的品牌，最终选定宝马630。
M套装版裸车58万，加五千的选号费，落地接近66万。
这两辆属于员工配车，要走公司账，户也是公司的。
全部选择白色外观，不用争也不用抢，主要是老板看着顺眼就好。
牌照方面，因为考虑到今后的公司用车，最好能统一起来。
项靕让专卖店的人帮忙，花了点小钱，以公司名义锁定了三百多张，全部为阳AQJ开头。
以后公司再买车，只要交了选号费，按照顺序从里面选就可以了。
小秘书和助理的车牌，分别是阳AQJ021和022，代表她们是高层之外的前两号员工。
选好车和号牌，乔玫的乌鲁斯也完成上牌了。
先去找地方吃饭，下午到厨具市场看看。
反正有意思的事会放在晚饭后，下午这段时间里，久别重逢的两个人，做什么都是有趣的。
044——入职第一天
4月26号，星期一，求竭科技新员工入职的日子。
上午十点，办理好手续的员工聚集在会议室。
三十来号人要在一起工作，安排相互认识一下就很有必要了。
两分钟多后，项靕带着小秘书走进会议室。
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左右扫视一圈。
招了这么多人，也是之前没想到的。
刚开始注册公司的时候，他的计划就是先有个框架，十个人都用不了。
后来盲盒开出了缝合线技术，让他不得不正视公司筹备和发展速度的问题。
等到开始招聘，他直接把业务口的用工量提高了一倍还多。
这么多人里边，其中一部分肯定是要淘汰的，最终剩下的大概正好够用。
到22号那天又开出力生丸技术，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未来可能会面临用人荒。
继续加大招聘数量的同时，他也认识到另一个问题，公司的办公面积要不够用了。
目前公司租用的面积是500平米，按目前的拢共26人来算，就已经低于甲级写字楼人均标准了。
下一步再招更多的人进来，整体就会显得拥挤，环境很不好。
而且以前设计的布局也要推翻，中区的工位必须移走，换成绿植和休息区。
同一层旁边还有两片相连的280平米和370平米，把那两块租下来差不多就能支撑一段时间。
短期之内先这么将就一下，反正没有正式开展业务之前，也不用太在乎。
短暂开了个小差后，很快把思绪拉回来。
翻开面前的记事本，讲话开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项靕，项是楚霸王的项，靕是公平公正的正加一个青字边。
作为求竭科技的所有人，我真诚感谢你们每一个人的加入。也希望、期盼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打造出一个个辉煌的业绩……”
从简洁的欢迎语开始，到公司的相关介绍，再到对未来的期许和鼓励，说了能有二十来分钟。
在座的所有人，也对求竭科技有了一个更直观的认识。
虽然这公司是项靕一个人的，没有哪个员工可以得到股权激励。
但是当你能够成功担任某一项目的代表或者财务监理，就可以代表公司进入该项目的董事会。
也有机会依据入职时间和工作成绩，获得该项目的股权激励。
总之，只要能上位，无论纸面财富还是实际可到手的收入，都不会比那些互联网公司差。
没尚未之前的等待期，收入也足以做一个金领，比其他公司的待遇好得多。
但是这里面也有一点，你得有真本事。
所谓的能耐大不大，都是相对于能耐很大的说法。
你要只有普通能耐，连试用期都别想过。
而求竭科技检验每个员工能耐的办法，也和其他公司大不相同。
会计，试用期两到三个月。
试用项目的第一条，就是给你随便出一个虚拟的公司和运营指标，然后你按照这些指标做账。
第二条则是查账，给你安排各种账目，找出其中有问题的部分。
最后经过外聘的会计师事务所审核，决定是否能够通过。
业务，试用期与会计相同。
不需要你亲自去跑市场什么的，试用项目同样是给你一个虚拟企业进行纸面操作。
管理岗的，按照自己的思路定制企业发展和管理计划。
技术岗的，按照管理岗的计划进行辅助，或者给出自己的相应调整方案。
这部分的最终审核，是通过老爹的面子，请了两位通钢的前总经理，再找两个有相关课题的教授，进行有偿协助。
第一批的招聘中，公司拢共确定了十六个业务口的，分别八个管理岗和八个技术岗。
十六个人根据他们之前的工作经历，正好能分成四个2＋2的小组。
一半针对医药生产制造行业，一半针对化肥企业。
配合另外的四个会计，先分组，再打散重组，进行综合考量。
最终合格的人留下，进入公司的培养对象名单，随时准备加入相关项目。
不合格的，从哪来回哪去，地主家也没余粮养闲人。
于此相对而言，行政岗的员工就没那么好机会了。
但心里有数的人都能听出来，项靕这个老板对公司的未来充满期待。
公司未来不断发展壮大，行政工作也是需要大量人手的。
现在这几个行政岗上的人，不就是为将来壮大之后准备的吗。
甚至再把胆子放大点，到时候公司的投资项目中，难道没有行政管理岗位吗？
几乎每一个人，都被项靕画出来的美好蓝图打动了，满怀希望要成为其中的一块拼图。
唯有两个人的心态不同，一个是乔玫，一个是傅洋。
乔玫是因为自己根本就和项靕绑在一起，而且她知道的信息量可比这些人大多了。
小秘书则是满心窝子抱怨，讲话稿她改了六次，昨天一天就改了五次，但项靕压根没有用。
你既然都不准备用，为什么还要人家写呢，白白浪费掉别人两天时间，很有成就感吗？
这家伙不但是个LSP，还是个刁毒的老阴比。
就因为自己不愿意当那种秘书，从入职以来被他欺负多少次了？
但那又能怎么样，想拿每月两万的工资，又不想干那些事，就只能被他折磨。
小秘书一面在心里暗暗想着要找机会报复，一边老实地做着会议笔记。
项靕讲话后，全员兴致高涨。
后面简单自我介绍认识的环节，也使劲地玩花活。
欢迎会议结束，个人按照分组定下工位的划分。
项靕也把某几位单独叫进办公室，关起门来详细交流一番。
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套路，除行政主管和助理之外，其他都是立起来的靶子。
其中最最有意思的，就要数和助理的聊天了。
杨安琪29岁，是人大商学院毕业的高人。
项靕一直都想不通，她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会到自己公司来做一个助理。
面试时候杨安琪给的解释，是自己想留在家乡发展。
可即便真是这么个想法，也应该是去那些大企业吧。
当时也没有刻意追问，但事后越想越觉得不应该。
他到不是怕杨安琪能从公司弄走什么，单纯就是出于好奇。
系统给的技术有专利不说，还有防范手段呢。
今天正式入职了，他正好趁私聊的时候问了一下。
结果杨安琪给出的解释，比留在家乡还要荒唐一些。
她是2019年MBA毕业的，很快就进入了京城的一家互联网公司。
干了一年下来，感觉那类企业很没意思。
行业内卷，公司内部卷得更严重。
喊口号是没有上下级，打开OA直接就显示你的主管上级是谁。
有些管理层只会异想天开，真正的创造力半点没有。
好多部门人浮于事，每天开会的时间就占到一半以上，实则都在划水。
一年多时间也让她看够了，也厌倦了，就想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然后就发现有个求竭科技很有意思，抱着观察的心态来看看。
结果正好听到了项靕那段针对棒子品牌的话，兴趣越发浓厚。
公司的环境看起来很不错，薪水给的也能接受。
于是就萌生出一个想法，体验一下伴随一家公司从0到1的过程。
虽然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吹嘘，说什么MBA毕业后加入初创公司都有多少多少的好处。
可真正会选择照做的少之又少，工商管理硕士啊，哪是那么好忽悠的。
项靕在网上刷到过一些相关视频内容，却从来都不觉得多靠谱。
而现在，他亲眼看到了一个MBA，还是人大的，就进了他的初创公司。
项靕也不知道，该觉得这件是好笑，还是提起一些警惕心来。
不过既然人已经入职了，那就好好压榨呗。
上下午加起来，拢共和七个人做了详细交流，差不多也够了。
等下午下班，所有人一起去凯宾斯基龙悦餐厅，入职宴有点豪华。
场面搞得不小，也相当热闹，仅这一顿饭也可以凝聚出点向心力了。
加上下午时候小秘书和助理被安排去了汽贸城，每人开回来一辆宝马630的刺激。
已经很难让他们不相信，这家公司的实力到底雄不雄厚了，起码是不缺钱的。
酒足饭饱后各自散去，项靕在酒店大厅等了一会儿，刘艳萍带着项玥来接他。
坐在后座用拇指关节揉着眉心，跟闺女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项靕也在考虑另一个小问题。
老爹说得对，刘艳萍是家里的保姆没错，可总这么用人家也不合适。
以后这样的场合会越来越多，总不能回回都麻烦人家吧。
幻影还有小半年时间才能到位，不如先买辆别的车顶一阵好了。
045——回报的方式
一场丰盛的入职宴，加上两辆宝马的刺激，还有未来蓝图的诱惑。
三小招打出手，足以让新员工们鸡血满满，毛孔缝里都是干劲。
星期二上午项靕到公司，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埋头苦干的节奏。
对眼前景象很满意地点点头，项靕带上小秘书出门办事。
半个小时后，到达通阳工艺美术品厂下属，位于西郊的家俱厂。
这家国营家俱厂，在通阳可以说是街知巷闻了。
八十年代的时候，就因为率先推出当时最流行的组合柜、转角沙发等产品，占领了大量当地市场。
项靕还记得在自己上小学期间，当地电视台每天都有这家厂子的广告。
后来也算经营有方，进入新世纪后开拓传统中式家俱市场，一直热闹到现在。
和那些占着地利条件的沿海大厂家不能比，但是在本地中档实木家俱市场上，绝对有一席之地。
今天过来，就是看一下给涮肉馆定做的样品。
有不满意的地方改一改，没问题就可以定量生产了。
实木家俱，尤其是中式家俱的制造过程，可以说相当复杂而漫长。
网上那种弄个造型刷一遍漆就能用的，纯粹是在烧报纸。
正经的中式家俱，哪一件不得至少两到三个月时间细细打磨。
油漆更是扯淡，桐油刷一遍都不够呢。
到地方后跟门房说了一下，门卫确定不是捐款的，马上联系厂里的业务负责人。
对方热情地把项靕两人请进业务室，不管啥先泡茶招待上。
聊了一小会儿，有人来汇报说家俱已经准备好，一行人起身前往展示厅。
里面摆着一大两小三张餐桌，两把不同花纹的餐椅，以及一只接手柜。
因为都还是粗成品，麻麻赖赖、干干巴巴的，当真是一点都不圆润。
鸡翅木的还好一点，榆木的就完全灰不拉几，那颜色是怎么看怎么丑。
好在项靕也不是来看完全成品的，样子是那个意思就行。
基本看一下造型，项靕又上前抓着桌子的边缘摇晃几下，榫卯结构果真结实。
厂里的业务经理也跟过去笑着道：“项总您放心，咱们厂最注重名声和信誉，干活从不偷工减料，用的也全是鱼鳔胶。
就这东西，你到时候拿回去放心用就是了。太多了不敢吹牛，只要别专门折腾，一百年之内坏了都给你换全新的。”
这话要说不吹牛是不可能的，饭店的桌椅这类东西，比常规家庭使用磨损严重多了。
不用一百年，能坚持用上三十年，就算一等一的品质。
松动或者脱卯啥的都稀松平常，稍微修一下就能正常使用。
再说了，真要到一百年后，那价值能和现在比吗。
坏了肯定也是修，还拿回来换新的，谁能那么缺心眼。
用一句通阳本地的话来说，那就叫粮票换面包，标准的败家玩意儿。
大致看看没什么问题，项靕只提了一点要改动的地方，纹饰还得简化。
券口尽量全部使用回字纹，牙头也最好都用最简单的棂格牙。
这要求和他对装修的风格一样，就是努力做减法，越是简洁明快越好。
确定再没别的改动后，项靕就要离开，公司还有其他事呢。
姓郭的经理表示中午要请个饭，也被他婉拒了。
自己的买卖，看中的就是保质保量，质优价廉，真没那个必要。
你的东西品质好，以后再有需要肯定找你。
品质跟不上，别说以后，这次都不行。
其实也不能怪这经理太认真，这可是一笔大业务。
涮肉馆大厅能放60桌，包间又是20桌，加上其他沙发等配套得有大小上千件。
包间和沙发用的还都是鸡翅木，合算下来能有两百多万的业务。
对一个鸡翅木和非洲花梨就算高档材料的厂家，已经不是小单了。
离开家俱厂回到公司，中午和乔玫一起吃饭。
小秘书看到这场面是最开心的，她巴不得自家老板对乔总监发起猛追，然后就能忽略自己呢。
吃饭当间，乔玫提出自己也要参与会计分类的考核，否则不足以服众。
项靕也没多想就同意了，乔玫不愿意让人说闲话，他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曾经身为大型集团公司的一方财政大员，处理这点考核应该不是问题。
再说了，就算乔玫能力不出众，难道将来还真的让她一个人去查那么多项目的账吗。
真正查账用的都是事务所，成团进驻，封闭审核，财务总监的作用是居中调度和最终拿主意。
而且用乔玫最关键出于信任，这是别人不可能有的优势。
下午一点半，刚高兴了没两个小时的小秘书，再次迎来了灾难。
项靕把她喊进办公室，说自己要给三中捐赠一批N95口罩和PCR仪，让她去收集一下相关资料。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自己的车，中午还没被骚扰，小秘书有点忘乎所以了。
当场就想拍拍项靕的马屁：“项总你是要为母校捐赠吗，这种回报母校的行为真的很感人呢！”
项靕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我压根就没上过高中。”
完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不上高中呢……
小秘书也不气馁，当即进行补救：“那，那就更伟大了啊，项总你这是，这是嘉越千年、善为人先……”
这个秘书真的太笨了，项靕都有点怀疑，她那张文凭是不是假的，也许应该证实一下才行。
“哼哼”，冷笑一声，打断小秘书对行善的美好幻想：“我女儿在三中读书。”
“呃……”，小秘书愣在当地，情绪中酝酿出大量叫做“酸的成分”。
自己咋就没有这样的爹，给学校捐款捐物，换取老师和校领导的关照呢。
唉，不能比啊，有的人果然出生就在罗马。
看着站在当地，有点呆，却不见多少萌的小秘书，项靕真想上去给她个脑瓜崩儿。
咳嗽一声把傅洋的胡思乱想打断：“你想什么呢，安排你工作不说抓紧去干，我每个月花那么多钱，是为了看你表演如何神游天外的吗？
另外再提醒你一点，我这个人最讨厌拍马屁的，你这种想法以后最好别再出现，否则我直接扣你一万的工资。”
小秘书是为了高薪来工作的，一听到扣钱，心里马上就开始痛了。
“对不起项总，我以后不会了。”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就要转身出去做事。
还没走几步，又被项靕叫住：“等一下，还是算了吧，你这个脑瓜子呀，我真怕你给我搞出一滩糊糊。
那什么，你把杨安琪叫来。记住，是让你和她一起来，别一个人又不知道跑哪偷懒。让她带一带你，希望能有点长进吧。”
小秘书满心委屈地接受了老板的批评，她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连埋怨项靕都找不到头绪。
马屁连续两次拍错位置，还因为自己的紧张和无措丢脸，怪不到别人头上啊。
杨安琪是真的利落，项靕说完要求后，马上就带着小秘书去做事了，问都不带多问一句的。
项靕这么做，当然是要用拿杨安琪压小秘书一把。
如果时间久了她能学会反击，那就有意思了。
要是学不会也没问题，走柔嫩风也是个不错的方向。
给三中捐口罩和PCR仪，不用说也是为了闺女，回报那位班主任。
这是他能想到的，收拾胡丽最好的方法。
钱如今自己不缺，那就直接用钱说话。
口罩按全校师生人均每周一只计算，PCR和相关试剂这些也按每周一测计算，或者还可以频率再高一点。
从这个学期末尾开始，直接捐赠至女儿高中毕业。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而且这是教育界首例啊，对三中校领导有着莫大的好处。
区区一个班主任，还不是手拿把攥，哪里苦累去哪里滴干活。
要说至不至于这么狠，至于，而且很至于，相当至于。
当初学校门口那件事，闺女可是标准的受害者。
结果人家爹都进去了，你还各种针对，而且彼此从来没有恩怨。
这都不是配不配为人师表了，完全就是配不配当人。
用黑皮同志的话来说：纯属道德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