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离职
说到一起打篮球，其实从有一次的打篮球经历，江山就预感到，张伟这个性格，如果不改，在公司可能待不久，在职场肯定是要吃亏的。记得那天张伟和江山一队，原本是江山防守的高进，结果高进连续进了两个球。这时张伟过来，对江山说，他来防。结果，张伟的话刚说完，还没过几秒钟。在张伟的严密防守下，高进又进了一个球。进了球，高进不仅射过来一副鄙夷的眼神，还对张伟丢了句垃圾话“吹牛皮”。张伟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他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他感觉受不了了，立刻停下来，追上高进去质问他，说：“打球就打球，干嘛要说话伤人。”面对这样的张伟，高进理都不理他，扭头又说了句：“叫什么叫。”张伟听到这话，生气的又问了句：“打球就打球，何必出口伤人，仗的谁的势。”说完径直离开了球场。
江山为什么会对这个场景印象深刻呢，因为篮球场上，说说垃圾话，本来也算正常。而到张伟那里，他却觉得不正常，这里说明了什么呢。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他不会这么敏感，就因为他这样的敏感，在职场，肯定会吃亏的。再说的卑微点，自己这些人，在这个阶段，是没有敏感的资格的，大家无权无势，而且都是应届毕业生，刚来上班，没有任何矫情的资本啊。
张伟说：“都过去了，还说那些干嘛；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去找姗姗拿离职申请了。”江山说：“好，晚上我叫上李峰，你看还需要叫上谁，大家一起聚下，也算为你饯行了。不管怎么样，以后都一定要经常联系，有需要我帮忙的，比如类似写简历、找工作，我一定帮忙，你知道的，这些都是我的老本行。”张伟一个劲的回复说谢谢，江山不知道他是发自肺腑的谢谢，还是掩饰自己此刻的真实心态。
张伟到姗姗处拿到离职申请表，把需要自己填写的内容迅速填完。张伟问姗姗，这个表的其他部分，我就不需要再走流程了吧。姗姗说：“那当然，既然表上设计了，当然要走完。”说完又强调了一遍，这个表上所有的流程，都需要离职员工自己拿着走一遍的。听到这里，江山赶忙上前解释道：“张伟，这样吧，你把表给我吧，到时候我替你走完。”张伟没多说其他的，把离职申请表给了江山。然后径直就离开了人力资源部。
张伟走后，姗姗说：“行啊，江山，不费一兵一卒，张伟就自动离职了，这次你立功了。”江山说：“姗姐，你这话说的，让我迷糊了。”姗姗解释道：“不瞒你说，刚才我从后门出去，上卫生间的时候，发现大王总正在宋夏办公室后面，貌似在听你的离职面谈呢。”江山长大了嘴巴，不相信的问：“不会吧。”姗姗知道江山这句话的内涵，他肯定是想问，一个总经理还能干出偷听的事情来？姗姗解释道：“这也很正常啊，大王总经常干这样的事情，比如他经常在下午三四点，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去各个部门溜达，记得有一次就看到，刘宏在办公室看体育新闻，然后他就对刘宏颇有微词了。”
江山说：“还好，还好，只能说刚才没有出大的纰漏。”姗姗说：“怎么能说犯错呢，你的离职面谈简直完美，教科书般的，有理有据有情。”江山问：“你怎么知道？”“看大王总那表情就知道了。”“姗姐，别忽悠我了，我知道我还早呢，还在学习中。”姗姗纠正道：“江山，过分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啊。”江山说：“谢谢姗姐提醒。”然后就微笑着离开姗姗办公桌，干活去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江山心里开始复盘，回忆刚才自己和张伟的整个谈话内容。越想，越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不是夹杂了太多个人感情呢。不知道大王总对这些，又是什么样的态度。针对姗姗的话，私下里，江山想想，又有点后怕。理论上来说，大家上班都会开小差，哪怕工作再忙，加班再严重，比如现在的一二三智能集团，一天八小时，大家也不可能全部在高效的工作。但是，如果开小差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大王总看到了，这样就被认定为不行，就给这名员工判为死刑了，那也太假了吧。
后来的一整天，江山都在想这个事。最后江山得到一个教训，看来以后在公司，还是要更严格的要求自己，特别是要坚持做到谨言慎行，不仅公司的耳目太多，这些管理者也总喜欢时刻监听。
那晚，饯行的酒局，就只有张伟、李峰、江山三人。原本李峰是不愿意去的，江山硬拉着他过去的。江山和李峰先到了，然后江山打电话，和张伟说了饭店的名字和位置。这个店之前江山来过两次，味道很不错，特别是他们的鸭火锅，几乎餐餐必点。江山原本以为，张伟会喊上寝室室友一起过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江山也没好意思问，最后就张伟一个人过来了。由于李峰和张伟话不投机，这顿散伙饭草草的就结束了。由于氛围不好，连带饭菜的味道也不好了，大家吃的并不愉快。这顿饭的饭钱，最终是江山付的。
回去的路上，张伟说他去买的东西，就没有和江山、李峰一起进公司的大门。张伟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自己第二天就要离司了，回顾从面试成功，到军训，到实习，一直到今天晚上，一幕幕好像都像是在梦中。再加上最近自己的遭遇，太痛苦了，太折磨人了，好在现在都结束了，一切都翻篇了，不管是屈辱还是尴尬，不管是流言蜚语还是各种笑话以及小道消息。
张伟深深的吸了手中的一口香烟，最近他抽烟抽的特多，甚至香烟的味道他都忘却了，但是今晚不一样，他突然觉得今晚的香烟有种特别的味道，要说着是这是他会抽烟以来，抽得最香的一支烟那也不为过。
第017章 跑步
下班后，李峰、江山相约着一起去跑步，还是老地方，公司对面一所中专院校的操场。到了足球场，李峰感叹道：“我太爱这片足球场地了。”江山说：“关键要感谢门卫。”“是是是，如果他们学校门卫，像我们公司门卫管的那么严，估计我们再想运动，也进不来。”“看来管理严格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要看是谁，站在哪一方。还是要针对不同的对象来说的。”
李峰没有接江山的话，继续说他的第二条：“第二肯定还得要感谢你。”江山说：“有啥诉求快说，少给我灌迷糊汤。”李峰说：“我说大实话，你怎么不信呢，如果没有你带着，我估计也体会不出，这跑步的魅力呢。”江山说：“主要还是你自己想跑。”李峰说：“你错了，跑步这玩意，氛围太关键了，高中的时候，大学的时候，我都试着跑过一段时间，但当时身边就因为没人陪着，跑着跑着就坚持不下来了，都没坚持几天就放弃了。”说到这里，李峰突然说：“完蛋了。”江山问：“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李峰说：“我突然意识到了，如果明年考研成功了，读研，不又没人陪我跑步了。”江山建议道：“你可以让你女朋友带着你跑啊。”“她才不跑步呢，她就喜欢做她的瑜伽。”“做瑜伽好啊，做瑜伽的女生听说身体柔韧度都极好。”
说到这里，江山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种片子里的瑜伽女主角的身体。当时李峰就在现场，江山立刻拉回了，自己那信马由缰的瞎想。李峰不忘他八卦的心思，问：“张伟离职手续都办完了，我看到张伟提着行李走了。”“是的。”“待遇不低哦，我看保安全程护送他。”“说的是反话吧？”李峰感叹道：“职场就是这么残酷，出了问题立刻就被开除，绝不给纠正的机会。”
江山也跟着感叹道：“谁说不是呢，原本我还想拉着张主任为他说情的，谁知道他自己提出来主动走了。”江山心想，保安队其实也是无奈，也许从心底来说，他们也不想把事情办的如此尴尬。但领导安排了他们的工作，看似有自由的选择权，但当下的职场大环境下，好像他们又没有选择。李峰说：“像他这样的处境，哪怕公司留职察看，怕他也难继续待下去，谁还没有个自尊心啥的。”“确实像书中说的，人与人之间都是或明或暗的界限的，越界了就要受到惩罚。其实我觉得吧，关键还是自己不够强，没有任何谈判资本，人家开除你时，一点顾忌都没有。”
李峰说：“这句话说的形象，我们跑步时会踩死多少蚂蚁，我们会在意嘛。”江山说：“是的，认识不清晰，就会造成判断不到位，就容易出界，出界肯定会受伤。”李峰说：“你这样说，是不是可以换句话，也说的通，如果他这次骚扰的不是青妹子，也许还有留下来的可能性。”江山说：“这个谁知道呢。”李峰说：“这就是成人社会的复杂性吧，同样大小的麻烦，要看谁惹的，惹的是谁。”江山说：“谁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呢。”李峰说：“张伟这样的人想想也好可怕，如果他不检讨改正自己这个缺点，一辈子都会吃亏的。”
江山说：“谁说不是呢，你还记得嘛，那时候我们大三的时候，也有同学因为失恋，从我们学校主教学楼15楼跳下来。”李峰说：“怎么不记得。记得那时候我喜欢踢足球，踢完球还早，去教学楼去的也早，正好看到这样一幕；现在你一说，那一幕就立即浮现在我脑海里了；造孽啊，你知道吗？后来他的父母去我们学校，我看到了，满头银发的，当时给他收尸的时候，到学校已经哭的脱相了，那个惨状啊，我觉得那个小伙子，自己走了好像感觉很潇洒，其实也是没有责任，不能为爸妈多考虑考虑。”
江山说：“我读高中的时候，我们村就有一个小伙子，比我们高一届的，就因为感情纠葛，被情敌打了后想不开，每天就不依不饶找人家报复，关键自己又没实力，结果几次都被直接修理了，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傻子了。”李峰说：“这样的人，自己想不开，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会出事。”江山说：“这就搞不清楚了，也许过了这个阶段，成熟了就好了。只是，大家活在这个世上，谁还不遇到点挫折。”
说到这里，李峰转移话题道：“下午的时候，路过公司的通报栏，看到了公司给他的处罚通报。我很好奇，他不是都离职了嘛，怎么公司还给他这么严厉的处罚。我觉得就应该，本着好合好散的态度。再说了，他这个月的工资远远都没有那么多。”江山说：“谁说不是呢，但是你知道的，这些决策肯定都是有授意的。处罚通报是我写的，我只知道宋夏是这么要求的；至于再上层的意思，具体都有啥，我就不知道。李峰，有时候我就想，这些人难道不是爹妈生的吗？怎么当了领导了，怎么越是大领导，感觉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李峰说；“还真被你说对了，这些人就不是人！都是公司运作过程中的一台台机器，在他们眼里我们还不都是螺丝钉。既然都是螺丝钉，自然每天都只能是被磨的份了。”
跑了两圈后，江山问李峰，今天打算跑几圈。李峰挑衅的口吻说：“你跑几圈我就跑几圈。”“那我们今天跑十二圈？”“十二圈就十二圈。”江山笑话道：“某人到时候，可别当逃兵。”“你要说刚开始和你一起跑，我是有可能当逃兵。现在嘛，绝无可能，现在跑步都上瘾了。我可以这样和你说吧，每周不跑个三五次浑身不自在。”“怎么？还真跑步上瘾啊？”“之前看到网上有人说跑步会上瘾，那时我觉得他们是胡扯，自从跟你跑这几个月以来，还真会上瘾。我发现不管做什么，自己没有尝试的事情，一定不能随便张嘴下结论。”
第018章 亲情
晚上8点，江山寝室宿舍。突然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安静的宿舍，被这突然来的电话铃声一惊，江山反倒是被吓了一跳。由于江山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寝室就他一个人，李峰还在加班。看到来电显示是老板，接起电话江山用家乡话打了个招呼“俺爸”。
江山现在这个阶段，基本上两三天就会和家里人电话一次。江爸爸用家乡话问江山，今天有没有加班。江山工作忙，现在江爸爸、江妈妈、江山哥哥和嫂子，一家人几乎都知道了。虽然他们嘴上说，让江山注意休息，别累到了。但是私底下，江爸爸却说，忙点好，工作不忙就危险了。只有天天都很忙的公司，才有前途。说到这，江妈妈还笑话江爸爸，仿佛很有工作经验一样。江爸爸回击道，高低自己也是个小个体户，每天那么辛苦的工作，也不是每天吃闲饭的，有些道理还是能悟出来的。
江山说：“巧了，这一周就今晚没加班。”这时，江山听到，电话那头妈妈在喊爸爸吃饭。江山问：“怎么这个点了，你们还没吃饭。”说完，江山就觉得自己可笑，又不是不知道爸妈的工作环境，每天三餐，除了早上几乎都是五六点起床，然后就吃早餐，其他两餐基本上都没有固定时间，什么时候吃饭，要看手里的活。
江妈妈说：“山子，你赶快说说你爸吧，现在每次到饭点，每次都得催他吃饭。每次他都会说，再干一会再干一会，现在天气凉了，饭菜很容易就凉了，还得再重新热，关键这样也不健康。我看他现在干活，比那时候打麻将还起劲。”
江爸爸年轻的时候，痴迷过一段时间麻将。江爸爸是个有志气的人，那时候为了要戒赌，甚至发狠说自己再去打麻将，就砍掉自己的手指。后来虽然偶尔还是会打，但很快有了事业，就没再打了。这段历史，也算是江爸爸的黑历史，也算是江妈妈的杀手锏，开心不开心就拿出来提醒江爸爸一次。这些年，虽然为了这件事，江爸爸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是也从来不解释不还嘴。江山他嫂子，就说爸爸性格好。但是在江山印象中，爸爸是军人出身，性子一直很刚强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温顺了呢。
江山哪能不知道爸爸这个毛病，自己有时候又何止不是这样呢，记得那时候在上海打寒假工，有时候中午在外面发传达，忙的时候中午饭干脆就不吃了。当下这种场合，江山还是习惯性的劝爸爸，爸，保持正常吃饭，是保持健康的基础。
江爸爸说：“儿子，你是不知道，多干一会可以多赚多少钱。一天多赚点，日积月累就不少，谁知道谁啥时候遇到特殊情况，比如大病，比如买房。”江妈妈说：“你听听你听听，你爸现在就是财迷，哪天生意好了，赚到钱了，就哼哼个小曲；赚不到钱，就丧着个脸。”
江山给爸爸讲道理：“爸，赚钱没错，但是如果赚的钱，是以牺牲身体健康作为代价的话，这就不划算了。”江爸爸虽然嘴上解释道：“儿子，你还不理解，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机会赚钱的时候，你就得疯狂的赚；因为没机会赚钱的时候，会很多，到那时候，你就是想赚也赚不到。关于这个话题，我们之前不是交流过嘛，人生赚钱的机会不多的，就那么几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山在家里说话的对象及内容，开始明显的有了界线。比如有些家长里短的话，江山会找妈妈说，会找哥哥说，特别是关于老家那些亲戚门前的事；有些关于人生哲理的话，关于人生感悟的话，江山就会找爸爸说。其实江爸爸何尝不是如此感触，这几年，关于人性的修炼，关于人生的价值，除了之前几个战友可以说，在家里也只能和江山说了。在这个过程中，江爸爸明显感觉的到，江山的成长速度还是非常快的。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江山只寄回老家一箱子书和一箱子笔记，大多数都送人了。
江山说：“说是这么说，但是在身体健康面前，赚钱就是次要矛盾了；你之前不也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江爸爸神秘的问：“儿子，你知道老爸我今天赚多少吗？”江山心想，看来今天赚的比平时多，随口说了句：“一千。”江爸爸说：“你再往大了猜。”“三千？”江爸爸说：“不对，我和你说了吧，今天我和你妈，总共合计赚了将近五千呢。”
听到这个数据，江山也被震撼住了，江山不自觉的说：“不会吧，这么厉害，如果每天都稳定这个收入就好了。”江爸爸说：“我现在就是解决货源的问题，没有办法，咱过来的晚，比不过那些做了好多年的，他们都有很多老顾客了，得从人家嘴里撬食呢。现在就是缺货，供不应求。”江山说：“俺爸，你这个年龄还是不能再受苦了，还有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很重要的，你不要不放在心上。生意嘛，赚钱嘛，都得慢慢来，你想法对了路子对了，肯定都会好起来的。”
江爸爸说：“这点苦算啥嘛，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嘛，我们干农活比这苦多了累多了，关键是那时候再苦，也没有机会赚钱。现在好了，苦点累点可以多赚点钱，这就够了。哦，对了，山子，你最近工作怎么样？那么好的公司，你一定要珍惜机会，得在里面好好在干好好的学啊。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明白这些太晚了。”
江山原本是想和爸爸说说张伟离职的事，听爸爸电话里这样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江山说：“爸，我知道了，还是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还是赶快吃饭吧。”然后江妈妈又是一番老生常谈的温馨提示，提醒江山平时一定要注意吃饭、盖被子、晚上睡早点等等，江山都一一应下来。
挂掉电话，江山心想，都说今年金融危机，生意不好做，好像国内看不出啥不好的影响，除了房地产好像冷了。不管是自己公司，还是爸爸的生意，都好的不得了啊。看来大环境的好坏影响，也是分不同的区域和行业的。
第019章 笔记
江山刚把目光转移到书上，不禁又乐了。原来爸爸今天这个电话，就是过来通报他喜讯的，毕竟今天赚了将近五千元钱，在他现在的生意里，还是少有的。看来针对不同的人群，对金钱的认识也不禁相同的，比如爸妈现在对金钱的认识，就不像现在公司企业文化说的那样，“金钱只有诱惑力，事业才有凝聚力”，对他们来说金钱就是诱惑力。对现在的自己呢，金钱还没有多大的感觉，够吃的够花的就可以了，自己现在对金钱的要求其实并不高。
想到这，江山起身倒了一杯白开水。看了下时间，潜意识盘算着，到睡前，现在才过了一半。江山走到阳台上，看着远处斑斑点点灯光，稀疏的星光，秋风一吹，明显有了凉意。虽然快到国庆了，时节也过了立秋，南郢的白天还是热度不减，但现在的早晚温度，很明显的降下来了。这时江山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今天晚上从办公室加班回来，江山就一直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做，但是一直没想起来，这会他才想起来，所以显得尤为开心。
江山又返回电脑桌旁坐下，开始他的必修课，关于张伟此次离职的离职笔记。这个习惯，也是江山读书期间就养成的，对于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写读书笔记。记得，大学那会，专业里开了一门课，叫《招聘与录用》，就是看那本书时，江山受到的启发，江山就给将来职场的自己，定了的一个规矩。只要是自己经历过、接触过的离职事件，每次都要写离职心得笔记，不论内容长短，如实记载，也算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吧。江山就想看看，时间过去，自己看待这些事情的角度、深度，到底是如何变化的。
江山那时候就知道，离职表面上是个人事件，但是每个离职人员的背后，都藏着海量的信息。至于你能看透多少，在于你掌握的信息面，往往还在于你的存量资源，你分析问题的基本功，这直接决定了你能挖掘出多少信息量了。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如果离职是失败，那么离职的背后，一定藏着成功的钥匙。
关于张伟的离职心得笔记，大概内容如下。
从个人角度出发，虽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这时候的爱情，却又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哪怕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彼此喜欢的程度也注定是不可能一样的。此时，对彼此的喜爱程度，不需要强求，更不能强求，因为这其中只要掺和着强求，注定得不到好的结果。所谓欲速则不达，所以爱情是需要忍耐的，否则就像一个哲人说过的话，爱的越是热烈越是容易加速分手。职场里的爱情往往更不是那么纯粹，会影响一个人的职业生涯，比如张伟，自己为爱情的判断失策，以及选择方式的错误，受到了离职的处罚。不仅他的职业发展观，甚至职业发展轨迹都发生了严重的变化。
从职场的角度出发，站在公司的角度，公司不可能解决掉员工的所有问题，比如张伟的爱情，比如厂里单身男青年的婚姻大事。企业肯定以自己制定的战略规划去发展，过程中再根据自认为的主次要矛盾来依次解决，每件事的解决方式都受到利益的牵绊。比如张伟和青妹子之间，出了类似的事情，公司知道开除这名张伟是有损失的，但是不会给企业带来特别大的损失，这时候公司就会说的名正言顺，为了维护公司的纪律，为了夯实企业文化。一个团队里，掌握生杀大权的永远只有顶层那几个人，人们常说的所谓的命运，其实并不是真的上天掌握着，往往就掌握在每个圈子里那几个强者手里。
公司早餐会上，当日重要的事情说完，气氛明显放松下来，大家边吃饭，边聊起一些闲杂事来。大王总饶有兴趣的，又问起张伟事情的处理进展情况。现在中研公司的核心领导班子有五个人，一个总经理四个副总经理。由于五个人中有两个姓王的，大家习惯了叫总经理大王总，分管人力资源和行政的王总为小王总。
小王总笑呵呵的答道：“张伟这孩子，倒也识趣，他自己主动提出了离职，这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大王总说：“我们这些老家伙，也都从年轻的时候走过，也要学着理解，年轻人干出这样的事，虽然不妥，但也合乎情理。”然后大王总又转向宋夏，安排道：“宋部长，以后你们部门招人，在人品一定要注意把关；另外，也得适合增加年轻的，单身的女青年的招聘了，我们只能在“疏”上面花功夫，不能在“阻”上面浪费时间；谁还没年轻过？年轻时候的那点需求，总是能理解的。”
听完，大家都笑了。宋夏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一直重复说，好好好，王总，我都记下了，顺便又奶了一遍小王总，昨天小王总给我们开会，也是这么提醒我们的。
这天上午，姗姗进门就问：“大家都看OA了吧？接集团通知，这两天要报国庆放假期间的值班表。”然后姗姗打开电脑，调出去年国庆期间的通知、值班表等一系列文档，准备进行修改，走签字流程、签发。到人力资源部一年多了，现在姗姗做这些完全是体力劳动，像车间流水线一样。坐办公室的就这样，坐久了，往往比车间还乏味，类似的工作内容，一日重复一日，一年重复一年。有些需要改变，有些就没有必要创新了，比如这放假通知。
当时在办公室的，还有娇姐、李姐，听到姗姗的问话，她俩都扭过头来。虽然公司办公室的职员，会按照法定节假日放假，但是放假的每天，每个部门还是要安排人员值班，一般都是轮流值班。人力资源部总共就五个人，按照人力资源部以往的老规矩，一般值班的人就是新人了。虽说可以让新人顶替，不用真的轮流来，但彼此还是得提前沟通好。于是这时候，江山就成了办公室的香饽饽。
针对这种情况，江山倒是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毕竟现在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国庆也没有出游的计划。在寝室也是一个待着，在办公室待着也是一个样，还不如卖个人情，就帮下办公室几位姐姐的忙，也许以后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呢，这个是谁也说不定的。
第020章 闹事
李姐问：“娇姐，国庆打算去哪里耍。”娇姐说：“我们家那位说，要去上海，其实原本今年上半年，就打算去上海玩的，我们家里的饭店不是重新装修嘛，就耽搁了。”说到这，娇姐看江山不在，又问：“怎么？江山不在嘛，我还说，旅游回来，让他帮忙修照片呢。”李姐说：“那都不是事，待会江山回来，你和他说不就完了，反正修照片是他擅长的事情，他也喜欢干这活。”娇姐不禁赞道：“大家发现没有，江山这小伙子，还是非常优秀的，简直十项全能，不仅管售前，可以替我们轮流值班；还管售后，帮我们修改旅游的照片。”李姐说：“娇姐这么一说，还真是。”姗姗说：“真羡慕娇姐，全家每年都有出游的机会。”姗姗说了，这个国庆要带着男朋友回老家，说是要帮着家里一起干农活。娇姐说：“你们也可以啊，谁让你们那么节省，我们就是赚多少花多少。”姗姗说：“娇姐，你错了，我们也不想节省，可是每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又要支援双方家里，还要为我们俩接下来的婚事做准备，能怎么办，一个钱已经掰碎了花了。”
听姗姗对他们未来的规划这么详细，李姐不禁啧啧嘴道：“还是你们精于打算，我们那时候，哪像你们，哪知道想那么远。”娇姐说：“你们还年轻，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李姐说：“娇姐，你说这话，我可要订正你了。万一活成了我这样，到了年龄，也只有空感叹的份了。”
听到这，娇姐、姗姗都不知道如何接李姐的话了。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只是不好说实话。每个人活成怎么样，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一个人可以自己说自己的不足之处，但让外人怎么好说。在这个办公室，李姐不止一次吐槽过她老公，意思她老公没本事，还脾气大。比如她的尴尬之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每次她老公来公司接她，还是开个摩托车。要知道在公司里，大多数开摩托车的，可都是车间的工人，一般办公室的，基本上都买上小轿车了。
李姐的老公是附近村里的，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街溜子，对李姐也是死缠烂打，再加上李姐那时候年轻，不懂得啥是真正的爱情，最终才娶到了李姐。李姐每次一说到这，就自怨自艾起来，怪自己那时候太傻了，啥都不懂，糊里糊涂的就嫁了给他。意思早知道他一身臭毛病，还没钱，早就离他远远的了。
娇姐突然想起来了，问：“李姐，你妹妹不是在上海嘛，国庆我们一起去上海耍怎么样。”李姐说：“估计去不了，我们家孩子眼睛有点问题，要动个小手术。”姗姗关心的问：“怎么了？没大事吧？”李姐说：“没事，说是眼膜炎。娇姐，你这次去上海，是去购物，还是单纯的旅游。还是说都有，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不仅适合玩，还适合购物，是吧？娇姐。”娇姐说：“如果上海现在有迪士尼就好了，我们家娃一直梦想着去迪士尼。”姗姗说：“我记得中国现在只有台湾、香港那几个地方有迪士尼，内地好像还没有迪士尼呢吧。”娇姐说：“是的，上海说是规划了要建，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建好。”李姐说：“是的，我也听我妹妹提了，说上海规划在建迪士尼了。”
三人正聊的火热，姗姗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来，姗姗看了一眼座机上的来电显示，说是门卫室打过来的。接了才知道，是一名刚离职的车间工人胡大海要进来。姗姗问他有什么事，门卫说好像是问社保缴纳的事情。然后姗姗把电话给到娇姐，说是胡大海来问社保的事情。娇姐说不是电话和他解释过了嘛，娇姐接过电话就告诉门卫说，让胡大海回去等通知，之前电话里和他已经说好了。门卫向娇姐确认，是不是就不让胡大海进来，娇姐说是。
江山贴完奖罚通报，就着急返回人力资源办公室。此时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思索着中餐前还可以完成哪些工作。现在手头一时间要完成的工作太多了，江山知道，自己刚被分配到中研新材料公司人力资源部，虽然过了试用期，但是小王总、宋夏对自己一直虎视眈眈的，因为自己总是会提出与他们不同的想法。目前分配给自己的工作不管压力多大，自己都得扛起来，而且还得尽最大努力做好。
距离办公室，大概还有二十米远，江山就听到一个男人在喊话：“你以为你躲在办公室不出来就能解决问题了？还不让我进办公区，真想的出，难道你们人力资源部就是这样解决员工问题的？真是气死我了。”转过弯，江山才发现正在大吵大闹的是胡大海，只见他此时双手正叉着腰，气呼呼的，站在人力资源办公室门口外围墙外，对着自己办公室在喊话。
对胡大海这名员工，江山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实习的时候，江山就被分到过胡大海所在的新材料车间。那时候在车间的时候，可没少听同事在背后评论过他，评价嘛，多是负面的。比如说他好逸恶劳，经常换岗位，整个车间二十多道工序，基本他都做过一遍了。而胡大海自己，倒是一直没有意识到，反而是理由一大堆。比如针对自己的懒，胡大海就说了，那么勤快干嘛，看是计件工资，其实干的越快，下次计件工资核定工价时，就会定的越低。然后他就举例说，以前一个磨具挂料十几元，那时候最多一天可以做一二十个，一天可以赚一两百元；现在虽然一天可以做七八十个了，但是每个计件工资却降到了两三元一个，一天还是一两百工资。江山也和他讨论过这个话题，工艺改良了，计件工资自然会下降。但胡大海却不认同，江山也知道，换做是自己，自己可能也会这么想，就像其他员工大概率内心也会埋怨，只是偶尔说下罢了，不像胡大海这么执拗，总是抓住这个话题不放。公司其实还可以做的更合理，不能让员工觉得做的快也不好，还是尽可能的要做到多劳多得。
就在前几天，胡大海突然提出了离职，当时他的离职面谈还是江山做的呢。现在江山还记得胡大海对自己离职的总结，依然是一副埋怨心理，他怪现在安排给他的岗位灰尘太大，而且活还重的要命。胡大海离职时，江山也找过他们车间主任张海，做过离职调查。张海表示对胡大海这名员工他也是很头疼，每次他提的建议看似都有道理，但他这个层面完全是解决不掉的，关键他经常带头不遵守公司的规定。张海这样说，江山也能理解。对于张海来说，胡大海不管有多大本事，首先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如果额外还能多做点，为自己的车间挣得更多的荣誉那就更好了。但是这胡大海呢，自己吃不了苦，还经常搞出很多事端来，作为他的领导者张海，当然是极其郁闷的。
在江山的印象里，如果用两个字形容胡大海，“刺头”再贴切不过。对了，这个人还有一个缺点，有点不通人情，对自己有利的，哪怕是蝇头小利，也要斤斤计较。这也是他周边的同事，埋怨他最多的的。想到这里，江山心想，人呢，就是这么矛盾，别人有时候不也说自己不通人情，爱较真嘛，难道自己也有类似胡大海的一面。江山来不及多想，很快就走近胡大海，上去交涉。
第021章 社保
江山隔着护栏问：“胡工，有话怎么不进来说？”胡大海说：“江山啊，你是不知道，这些人这内心有多坏。你们办公室的门槛太高了，咱这普通老百姓进不去。”
江山这时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提问简直是多此一举。为什么不让他进办公室，江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此时江山已经过来协调了，只能上前劝道：“胡工，你看这样，你先冷静下，我进办公室了解下情况，再出来和你说。”胡大海说：“好，江山既然你这样说，我信你，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了，不要让我在这傻等啊。”江山说：“不会的，不会的。”刚想转身离去，江山才想起来问：“胡工，我还忘了问，你这到底为了什么事，到现在你也没和我说，你不是已经离职了嘛。”
然后胡大海就开始大倒苦水，把公司之前承诺的，该缴纳的社保到现在还没有及时缴纳，关键是之前每个月，公司都一直在正常扣他的工资。江山了解了一番大概情况后，就往办公室走去。这时江山突然联想到，之前大家在办公室闲聊，其实就有说到过社保缴存滞纳一事。公司社保缴纳，这几年，一直都是娇姐在负责，社保缴纳拖沓的问题，也不是一次两次被爆出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圆满解决。姗姗、李姐都提醒过娇姐这个事情，果然还是在这个问题上出了事，所谓越怕什么就来什么。江山心里想着，久拖必有祸，看来娇姐这次要倒霉了。
虽然外人看胡大海是粗犷的形象，但该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比任何人差。就拿此时此刻来说，现在在这大吵大闹这一招，自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中研公司这样有名气的公司，可能不怕正规比如用法律解决问题，但是他们最讲面子和荣誉。现在是快吃饭时间了，待会肯定很多人经过这里，如果他们不好好给自己解决，自己在这大吵大闹，他们肯定会怕影响不好。再说自己家就是本地的，保安动自己前，也得好好想想够不够那个胆。
胡大海有这个判断，也不是无凭无据的。记得自己在一年多以前，刚入职那会，宋夏进行新员工入职培训那会，就说过一条，公司的文化就是要这样的公司，让员工自豪的公司。然后他又举例证明，公司是怎么体现自己的追求的。比如公司每年给员工发的工装，都是国内服装厂靠前的牌子，不像很多小厂子，尽可能的偷工减料；比如每次给员工发的年货、节日礼物等，供应商也都是靠前的食品品牌。
想到这里，胡大海内心不禁骄傲起来。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本事啊，可以利用公司曾经培训给自己的企业文化知识，来反击公司。看来公司文化好，是优点的同时，是弱点啊。现在自己拿这个来反制公司，而且看似会有成效。
江山进了办公室，看到姗姗和李姐正一前一后站在娇姐身边，娇姐情绪低落的耷拉着脑袋，两个拳头紧握着。虽然江山来办公室有些天了，但还是很少看到娇姐今天这样子的，平时娇姐可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势。今天突然可怜兮兮的，看着还真让人解气，江山心想，估计姗姗和李姐内心也是这样想的吧。
江山假装不知情，装模作样的向姗姗又了解了一番情况。江山一边听，一边脑子在飞速运转着，想解决办法。“就这些？”听完后，江山问：“据我了解，社保不都是这个月，都可以查到上个月的嘛。”李姐忙解释道：“那是大城市，我们这小县城，哪有那么高的效率。我们这里有点特殊。”说完，然后就给江山使眼色，意思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见此情景，江山再结合之前了解到的情况，迅速的就判断出，今天这件事一定是公司亏欠了胡大海的，胡大海是占理的一方。上周，在办公室，江山就有两次听到车间员工的抱怨、质疑，都是针对娇姐社保缴纳查询不到的情况。江山问：“怎么？宋部长不在办公室？”姗姗说：“不在，去沙城招聘还没回来，说是中午回来，可是现在还没见人，谁知道呢。”江山说：“三位姐姐，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先把胡大海叫进我们办公室来。马上不是中午用餐的时间了嘛，他站在那里大喊大叫，去吃饭的人又那么多，看到这些，对我们部门影响也不好。”
姗姗和李姐，还以为江山只是象征性的问问，没有想到江山会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姗姗忙说：“李姐、娇姐，我觉得江山说的对，不行就先让胡大海进来。”李姐说：“对对对，办公室毕竟是我们的地盘，我们都是本地人，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的。”中研新材料公司的食堂，就在人力资源办公室的右前方，全公司的员工吃饭，都要从胡大海站着的那条水泥路经过。江山说：“应该不会出啥意外，他今天过来，无非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就想知道，我们到底怎么帮他解决社保问题。如果我们可以明确的给他一个解决方式和具体截止时间，我相信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姗姗担心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江山你还是要防止他乱来，如果他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闹，我们这几个人也应付不过来。”江山说：“这不怕，他如果要真耍无赖，我相信我一个人轻松就把他解决了，待会进门，我再让保安也进来一个，这不就是双保险了嘛。关键如果我们不及时处理这个事情的话，万一王总经过那里，到时候我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那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如果刚才一番话，大家对江山刮目相看的话，那么现在这番话，在场的其他三人简直对江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江山见大家不说话，就说那就这么办，然后就出去了。江山出了办公室，李姐说：“平时没看出来啊，江山还有这临危不乱的本事，够冷静，不像我们几个，一下子就慌了阵脚。”姗姗说：“人家本来就很优秀，只是平时人家低调，不爱表现罢了。”李姐说：“我们赶快想想，待会怎么对付胡大海。”“是是是，别待会被胡大海给问住了。”姗姗说。这时候娇姐又重新提起了精神头，开始一起想办法。
第022章 对峙
待江山领着胡大海，就要进厂区二道门岗的大门时，被保安队长拦住了。只见保安队长鬼鬼祟祟的，把江山拉到一边，他再次向江山确认，是不是娇姐同意让胡大海进去。然后江山就把关于胡大海的处理办法，一一向保安队长转述了一遍，说完，还告诉保安队长，让他也跟着一起进去，以防胡大海胡来。没想到，保安队长听完，一个劲的答应着好好好。仿佛此时江山是领导，保安队长是下属一样。
针对保安队长此时对自己的态度，江山也敏感的观察到了，不禁内心感叹万千。要知道，在几个月前，自己那时候还在车间实习，过门岗的时候，经常还会被保安查。那时候不仅是保安队长，哪怕普通的一个保安人员，感觉对自己都很凶的。没想到自己才到人力资源部才几个月，保安队长在自己面前就是这个态度。其实不仅保安，食堂也是，由于自己偶尔协助姗姗去食堂做调研，现在去食堂吃饭，阿姨打菜都会多打点。看来在公司上班，不同职位附带着的权力，果真有云泥之别。
所谓事出皆有因，后来江山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在的人力资源部，不仅是在集团，包括各个子公司，这个部门的权力，还真有那么大呢。再后来，江山才知道一些具体的原因，比如一二三智能集团的老总特别重视人力资源部，他认为管理即人力资源管理。一二三智能集团的管理也是，人力资源部完整的负责着一名员工，从入职培训、到绩效改进、加薪晋升，一直到离职的方方面面。
要说这保安队长，在中研公司也绝对是个人物，如果说人力资源部是一二三智能集团重要的软实力，那么保安部绝对算是集团的硬茬子。这个保安队长，他完全充当着小王总忠实徒弟的身份。在势利眼方面，和小王总比，那绝对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也是很多年后，江山才意识道，原来公司拥有一支训练有素的保安团队，是那么重要。
进了办公室，江山招呼胡大海坐下。保安队长在旁边时刻监视着，有点像敌后武工队，又有点像秘密特工队，还有点像纪律纠察大队。待三人进到办公室，姗姗首先上来发难。姗姗问：“胡大海，你说，我们人力资源部和你，到底有啥深仇大恨，有必要在门口大吵大闹的嘛。”胡大海没想到，自己还没发牢骚，先被姗姗将了一军。不过姗姗这一招还真管用，自己这样一说，胡大海首先从气势上，弱了三分。胡大海没好气的哼了一句，说：“我倒是想心平气和的进来说，可你们也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江山见形势不对，赶忙插话进来说：“胡工，看看你有啥诉求，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我们能解决的，会尽量帮你解决的。”胡大海说：“我的要求很简单，也很合理。把以前少缴纳的社保，按照足量给帮我补缴上。”姗姗说：“胡大海，你搞错了，每位员工的社保公司都是按照规定缴纳的，你没有查到不代表我们没有缴纳。”胡大海说：“你少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经到社保局问了，也查了，压根就是没有。社保局的人也说了，如果缴纳了，这么久了肯定会查的到的。”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娇姐。娇姐向在场的大家解释说：“我早就告诉过他看，我们公司一次性缴纳的人数太多了，他们可能有的录进系统的早有的录进去的晚，现在不都是联网的嘛。不是我们公司这样，只要很多人一起操作的，都是这样，再说了，社保缴纳滞后也算正常，肯定不是今天缴纳明天就可以查到的。如果明年查不到，再找我，我又不是不认，我又不会跑，怕个什么劲啊。”胡大海说：“你当我是傻子嘛，社保局的人和我说了，滞后也只会滞后一两个月，不可能滞后那么久。再说了，我现在都离职了，这些事情还不给我解决。”“难听的话，都会说，你不要张嘴就来，反正你的社保我是该缴的都缴纳了，至于滞后多久，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都这个时候了，娇姐嘴上还不认怂。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保安队长说：“胡大海，你冷静点。”江山也说：“娇姐、胡工，要不你们看这样可好，今天是周二，最迟这周五我们告诉你社保缴纳的具体情况，如果存在滞后，我们也告诉你具体什么时间可以确切查到。”胡大海不说话。娇姐说：“这话我早就和他说了。”胡大海说：“话可不能乱说，你之前都是一推再推，有个截止时间嘛。”娇姐不说话。
江山说：“胡工，如果你觉得这样可行，那今天先这样，我就不留你吃饭了，那你就回去等我们的通知。”胡大海说：“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你们办公室，我也好忙的，不要以为我想来你们办公室。”李姐说：“大海，你瞧你，这说的什么话，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可能我们还要去你们店里消费呢。”胡大海说：“李姐你能这样说，我只能提前感谢大家光临指导了。”说完这句话，胡大海撇着嘴，扬长而去。胡大海走后，保安队长打了声招呼紧跟着出去了。
见胡大海走远，李姐第一个走到娇姐办公桌前劝话，让娇姐别生气，说胡大海这人就是这样。他们车间的人，在背后几乎没有一个说他好话的，说胡大海就是一个顽固不化的死脑筋。娇姐说她不气，既然做了这个工作，要是为了这点事情就生气，一天天的，还不得气死。胡大海做人方面确实有所欠缺，比如现在江山去车间，大多数人喊他领导，也有喊江老师的，但是胡大海每次还对他直呼其名。其实人也是奇怪，虽然胡大海这样喊很正常，虽然江山自己不介意称呼，但是相比较下，就显得胡大海不太会做人了。
姗姗问：“李姐，刚才听你们的对话，原来胡大海离职，是因为他开饭店啊。”李姐说：“是啊，你想啊，胡大海是本地人，在我们这样的县城，我们公司对于本地人来说，除了公务员、国企、事业单位外，我们这福利待遇算最好的了，这样的工作机会可遇不可求啊，如果不是有更好的机会，他怎么舍得离职呢。”江山说：“据我了解，也不全是因为开店的缘故，像刚才李姐说的，胡大海在车间待的确实不开心，老是和工友们干仗。每个月的绩效工资也都很差，他对现在的工资也不满意，总是埋怨付出和收获不呈正比。再加上他老丈人饭店生意好，他老婆一直就撺掇着，说是想开个分店，自己做老板，那才是真正的事业。”
姗姗说：“可以啊，江山，没上班几天，没想到你对员工关系的调查，都搞的那么清楚了，比我们这些老嗲嗲都熟门熟路。不过他老婆说的也是这个理，自己开饭店肯定比打工好。”李姐也跟着附和道：“姗姗可能不知道，但江山肯定知道，胡大海的工位我是去过，粉尘大的不得了，每次去核数字，我是多站一会都不想站的，正常人哪个能坚持不下来。”
姗姗说：“江山之前不是在那个车间实习过的嘛，应该有话语权。”“胡大海所在的打磨岗位，粉尘确实比较大，环境是有点糟糕。”江山说：“实习的时候，新材料车间的所有岗位我都试了一遍，其他岗位，有的活重，有的时间久，我都可以做下来，但就是打磨岗位，我完全做不了，是那种咬牙也坚持不了的。打磨这个工序，不管是环境还是工作强度都太考验人了。”这也是后来，江山负责招聘时才有的感触，打磨这个岗位，为什么年年缺人，天天缺人，原因也就在这里吧。不仅脏、灰尘大，关键是需要强大的身体素质和不懈的毅力，不习惯的，一天干下来，手臂都要被震废了。江山甚至想，以后可不可以用机器代替这个岗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李姐说：“谁说不是呢，每次去他们车间，经过那一排打磨工位，我都想绕着走。要知道我们只是偶尔去下，他们可是每天十个小时都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着。”
江山注意到，说到这，李姐的微表情中，不自觉的撇了下嘴。“外人都知道我们公司的车间工人工资高，他们哪知道一分收一分耕耘获，都是苦出来累出来的。我们家曾山，有时候在车间累了一天，回去话都不想多说。”听到姗姗这么说，江山心想，看来姗姗对车间工人的理解，是身有感触的。再看看李姐，此刻仿佛也开始同情起我们的车间工人同事们了。此时江山又想到了自己也在干体力活的父母，虽然他们现在有机会赚钱，但是他们的工作内容也确实不易啊，听妈妈的每次电话描述，都可以想到，爸爸一天出那么多汗，一定也是超负荷的劳动着，但是听爸爸说，不仅没有埋怨，更多的是有成就感，看吧，中国的底层老百姓是多么的任劳任怨，努力拼搏都已经成了习惯。
说到这，办公室短暂的陷入怪异的安静氛围中。现在这种时候，大家不应该都站在娇姐这边的嘛，怎么说着说着，好像都开始同情胡大海了。姗姗、李姐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各自刚才说的话，确实不符合当下的氛围要求。
第023章 私下
说话间，就到了十二点。厂区下班铃刚响一下，娇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办公室。娇姐平常自己开车上下班，她家开了一个土菜馆，下班后她都要回家帮忙看店。往往下班时间一到，她也是第一个离开办公室。今天经过胡大海这样一闹，娇姐更是想快点逃离办公室这个伤心地。之前闲聊，大家都说娇姐这样的家庭，没必要为了这三四千的工资继续上班，但是娇姐有她自己的打算。其实前几年，中间将近有一年，娇姐找了个借口，办理了停职留薪，休息过一段时间。但是真彻底不上班了，她又发现，在家里显得无所事事，家人也都说她精神状态不太好，这才又上班的。
江山、姗姗他们都住在厂区宿舍，宿舍不允许开火，他们这样的，每天都在食堂吃饭。李姐家就住在县城，距离公司也不远，但她经常不回去做饭，一个人嫌麻烦。她老公在公司吃，她小孩在学校吃，所以大多数时候，李姐也经常和姗姗一起，在公司食堂用餐，特别是中午这一顿。
娇姐今天遇上这事，面上虽然大家都在尽量帮着她，实际上呢，姗姗、李姐二人别提多开心了。从娇姐走后，现在二人的喜洋洋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也难怪，平时在办公室，不管说话还是工作配合，娇姐总是一副盛气凌的样子，从来都是她在上，其他人次之，这次栽跟头了，姗姗、李姐也算出了口气。此时，姗姗牵着李姐的手臂，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准备去食堂吃饭。路过江山的办公座位时，李姐喊江山一起去吃饭。江山说着好，三人就出了办公室，向食堂方向走去。
江山所在的办公室，进门一字排开四个办公桌位，江山的办公位置是第一个，第二个是姗姗的，依次是李姐、娇姐的。有经验的职场人都知道，从办公室位置的安排来看，也很好的验证了娇姐在办公室的位置。
姗姗又注意到李姐的下半身着装，微笑道：“李姐，我现在才注意到，你今天穿的黑皮裙，很时尚啊。”李姐说：“时尚啥啊，土的很，今天早上又进办公室，娇姐就说这个裙子穿的土。”姗姗不阴不阳的说：“在娇姐眼里，只有她自己最会打扮。”姗姗说这话，李姐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有一次当着李姐的面，娇姐也批评过姗姗的着装，意思姗姗现在还那么年轻，怎么不喜欢穿衣打扮、化妆，就拿化妆来说吧，虽然公司这个大环境不宜浓妆，最起码也要画个淡妆吧，也算是对她现在这个人力资源这份岗位的尊重，毕竟人力资源部大部分人的工作，每天迎来送往那么多人，礼仪、形象还是尽量要注意下的。
李姐说：“实话说，关于着装品味方面，娇姐的眼光是要高于公司其他人的。但。”说到这，李姐犹豫了下，又接着说下去：“有时候做人也不能太自我，毕竟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审美。”李姐心里却道：“虽然真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但也不能啥实话都说吧，毕竟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也容易遭人厌。”姗姗转头问江山，李姐的半步裙怎么样。江山笑笑说：“我觉得蛮好看，比平时靓多了。”姗姗笑着说：“看吧，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和娇姐一样的。”针对娇姐今天的工作故障，路上，李姐评论道：“你们看吧，这件事还不算完，估计都不要到明天，下午小王总估计就知道这件事了。”
“公司到处都是他的耳目，肯定的，搞不好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姗姗说。说到这里，姗姗神经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不会待会小王总就组织大家大会商量对策吧。李姐说：“关于社保缴纳不正常的事情，其实我早就提醒娇姐了，她总是不在意，看吧终究还是出了这个事情。”江山说：“李姐、姗姐，说心里话，不是亲身经历，我都不敢相信，没想到啊没想到，像我们这样大的公司，竟然也不按时给员工缴纳社保。”
姗姗说：“江山，我劝你这样的心里话还是少说，影响不好。我们很多同学，他们公司不仅不按时缴纳社保，他们压根就没有社保。”平白无故被说了一顿，江山内心还是有些不悦，继续说道：“集团不是有法务部嘛，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李姐说：“如果按照你这样说，公司违反劳动法的事情多了，其他公司都这样，我们何必费用浪费这个钱呢。”
关于按照规定缴纳社保这个事情上，看李姐、姗姗是这个认识，江山这时才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样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说娇姐今天那么淡定呢，原来之前你们就提醒过他，那她之前肯定也想过会有这个结果。”“可不是嘛，我早就提醒过她，哪怕是拖沓也要有个度吧。”姗姗马后炮式的说：“话说，娇姐这人，有时候做事就这样，就这，很多事情我还都是帮她担着呢。”“谁家人家背后有人罩着她呢。”李姐这样说，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娇姐的背后有小王总在支持着她。姗姗接话说：“你不是也一样？！”
李姐明显不满道：“你是说我那个榆木脑袋的妹夫啊？有他还不如没他呢，每次有事情找他，他不是这理由就是那借口，不是说有规定就是害怕影响，反正一点用也没有。”李姐的亲妹夫也是集团下面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就像中研公司的大王总一样。级别应该比大王总还高，因为在一二三智能集团内，中研公司的产值算垫底的。
姗姗问：“那你为什么不找你妹妹呢，比如可以给他吹下枕边风。”李姐说：“说，肯定说过，抵不住他这人读书读多了，死脑筋，油盐不进啊。”姗姗说：“那可惜了，那么大的领导，不能好好的用。权力不就是这样嘛，不用过期作废。”听到姗姗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李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边江山听的雾里来雾里去的，还没来得及问，说话间就到了食堂。
第024章 食堂
到了食堂他们才发现，今天食堂排队打饭的人，又很多。待江山三人到了，已经排到了差不多有二十多米开外。一名保安在餐具回收处站着，监督大家倒饭，江山心想，看来最近行政部又开始严抓浪费粮食的行为了。
说起公司的食堂，江山还是打内心钦佩的，不管是从总经理的重视程度，还是到食堂的各项管理制度落地。比如食堂的饭菜，公司特舍得，虽然食堂属于小王总直管，但是大王总也特别重视，每次他经过食堂，或者每餐在食堂用餐，但凡发现食堂偷工减料，或者花样少了，就会大骂一番，以示警示。就拿今天中午的辣椒炒肉来说，可谓只见肉多辣椒少。关于食堂辣椒炒肉这个菜，江山还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实习过的一家单位，那是真抠，辣椒炒肉很少见肉，都是辣椒。果然啊，企业文化不同，制度自然不同，再落实到员工干活的积极性，自然不一样。大多数小公司就是如此了，也不想想，连员工食堂都搞得那么抠搜搜的，还指望员工工作上多么的努力奋斗。这就是江山感受到的心理落差。
中研新材料公司的员工餐是这样规定的，给员工餐卡中直接冲补贴，早餐补贴五元，具体中餐、晚餐每餐各补贴十元，加班员工可以免费享受吃夜宵的福利。后来江山也去了集团下其他几个公司，不仅饭菜的质量没的说，关键是量特足，特别是肉菜，那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当然这是后话。
公司食堂福利虽好，但是监管制度也比较严格。比如现在保安执行的规定，凡是被拍到米饭浪费的照片，立即就会被发文通报、张贴处罚。其实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的规定，但是由于监督不到位，最后导致这样的制度名存实亡。而现在的公司呢，比如今日值班的保安，抓到一个算一个，不管是谁，他就可以获得罚款的30%作为自己的奖励金额，每个被抓到的一般会罚款50到100元不等，一次抓到三五个人，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激励了。这样操作，从规章制度的制定、执行，就形成有效的闭环，落地性就比较强。
长长的吃饭大军中，李姐、姗姗、江山三人依次前后排着队。这时，李姐身前有位女工，小声问李姐：“听说胡大海去你们办公室闹去了？”李姐说：“是的，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知道了。”那名员工又问：“因为啥，他不是已经离职了嘛。”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李姐说：“还不是因为社保缴纳延迟的事情。”“他就是那样的人，轴的很，我们压根都没有去查过。养老保险嘛，延迟不延迟，又不在乎这一会，不是几十年后才用的到嘛。”果然胡大海的名声在外。
听到这里，江山心想：“好吧，刚开始是自己多想了，没想到这些员工这么大度，这么想的开。没有按时缴纳，和什么时候有用，这完全不是一码事嘛。”吃完饭，姗姗问：“李姐，到我们宿舍休息会吗？”李姐中午想休息时，有时会到姗姗寝室趟一会。原本她也可以申请宿舍的，但是正式申请宿舍，每个月需要象征性的缴纳三百元费用，李姐为了省下宿舍费，就没有要求正式申请宿舍。李姐说她不去了，待会有困意，就办公桌上趴会。
江山和姗姗一起从食堂，往宿舍楼走去。姗姗说：“江山，你是人力资源管理专业出身的，从你们专业的角度来说，社保这块是怎么规定的？”江山说：“那没有商量的余地，肯定是按照当地规定缴纳社保啊。”姗姗说：“这样说，胡大海的要求也算合理合法。”江山说：“何止是胡大海的要求合理，公司很多员工的很多其他要求也都合理，只是公司现在的情况，你懂得了。”姗姗说：“你知道吧？不仅是胡大海，就是我们部门自己的社保，估计都没有按规定缴纳。只是大家都一个部门的，之前不好意思提，现在好了，出了这个事情，娇姐以后应该会吸取教训。”江山说：“这个就不知道了，估计最后还得看公司的态度，公司真重视，下面才会扎实推进，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公司，就没人知道劳动法规。”
“按照你的逻辑，这话也没毛病。”然后姗姗装作仔细打量江山一番，赞道：“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江山，你可以啊，你才上班多久，没想到啊，分析事情来，说起话来，特别是今天处理胡大海的事情，这么老道麻利。”“这还不是办公室几位姐姐教的好。”江山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夸他，他反而会谦虚。别人找他的茬，他反而会会和对方硬钢。
姗姗说：“你可拉倒吧，你就不要谦虚了。这里就我们俩，我们办公室，人力资源管理专业这块，谁更专业，我们部门谁的工作内容更多，大家心里都清楚。”江山想了下，解释道：“人不就是这样嘛，能拖就拖，有的靠就靠，没人靠就只能靠自己了呗。你说我们这样没有靠山的，自己如果还不努力，不就等着被骂了嘛。”听完姗姗心里不服气，在她心里，曾山就是她心里的靠山，大王总就是她在公司的靠山，因为她和曾山能进来，都是大王总特批的。
姗姗转移话题道：“江山，你知道吗？为什么李姐也有关系，而且还算是不小的关系，但一直就得不到领导的重视吗？”江山说他自己刚来，这些个秘密他哪知道。姗姗给江山普及公司的一些秘密道：“李姐这人要说，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经常乱说话，做领导的最忌讳这个。”江山好奇的问：“难道这方面，李姐出过事？”“出过事，之前就因为她传许总的桃色绯闻，被小王总内部警告过一次。”江山没想到，公司的八卦这么多，好奇的问：“啥？许总还有桃色氛围啊。”
在江山印象里，许总就是个工作狂，平时也不苟言笑的，除了工作外，好像他再也对其他的事情不感兴趣，没想到啊，也是闷葫芦啊！“看来，你真不知道啊？传言许总的相好的，还不止一个，都是车间的大妈。”姗姗就像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一样。就在这一刻，江山突然意识到，这些都是敏感信息，知道还不如不知道。江山开始转移话题，问其他的：“怎么？今天没见到你们家曾山来吃饭。”
第025章 不平
姗姗说：“他最近老是加班，吃饭时间都和我们错开了。”江山说：“也好，加班工资更高嘛。”姗姗故意说：“工人嘛，不就得靠加班加点，赚点辛苦费嘛。”姗姗这样说话，江山听出她分明话里有了酸意，江山忙改口说：“姗姐，你看着吧，曾哥做不了多久的，很快应该就会被调到管理岗的。”姗姗说：“谁知道呢，做都做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江山说：“你可以找下王总，他对你们不是很关心嘛。”姗姗说：“找过，但是你也知道，当初曾山来公司就找的人家帮忙，一直求人家帮忙毕竟不好嘛。”江山说：“想想，着急的应该是公司，现在各个车间都急缺车间助理，用不了多久，曾哥就会被提拔上来的。”姗姗说：“希望如此吧。”
姗姗的男朋友曾山，是她一个大学一个专业，大学学的都是机械工程专业。姗姗先进的公司，她是被校招进来的，曾山比她晚来公司半年，是社招进来的。姗姗刚到公司，刚开始是被分配到研究院，做文员岗位，后来由于人力资源部紧急用人，黄部长见姗姗形象可以，人也激灵，于是又把她调到了人力资源部。也就是现在的岗位，负责人事统计及其他文职工作。曾山到公司，说是因为他想追随自己的女朋友，其实是他在外面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一二三智能集团又是名声在外。就像江山老乡张丽所说，社招进来可不容易。哪怕曾山进来时，只是做普工，背后还是姗姗起了作用。
由于刚到部门不久，对于很多人情世故江山还不熟悉。江山又问：“既然娇姐跟过小王总，那说明娇姐以前也在行政部待过？”姗姗说：“我也只是听说，应该是的，不然小王总怎么那么照顾她。娇姐会说话又会做人，领导都喜欢这样的员工。如果你只是这样想，那你就想简单了，可不止这些哦。”江山说：“你这样说，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待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姗姗卖起了关子，提醒道：“江山，别看今天你替娇姐解了围，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说，你还是得注意哦。”
江山听姗姗这么说，明显是话里有话，江山一副愿闻其详的架势。姗姗说：“我指的是宋夏，今天你做的这些，如果被宋夏看到了，指不定他会怎么想你呢？比如也可能会觉得是你抢了他的风头，毕竟这个时候这样做的原本应该是他。”江山说：“珊姐，你的意思，我们今天应该先打电话请示他。”姗姗说：“当然，也许我多想了，我就是为你担心。别回头你做了件好事，然后遭人嫉妒。”“姗姐，谢谢提醒，我记下来了。”
如果说刚才姗姗的提醒是善意，那么接下来姗姗说的话，听的江山后背发凉。姗姗说：“江山，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醒你吗？你还记得嘛，那时你还在车间实习，每个月不都向我们提交实习心得嘛，那时候我记得，你写的总结，每次都是最多的，当然提出的问题也特别多。其中有一条建议，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你建议人力资源部，应该把每个人的实习心得、考试成绩等，这些档案资料，都按照一定规格和标准入档。”江山当然记得，江山说记得，记得啊，怎么不记得。姗姗说：“看完你的实习心得，那时候大王总也觉得你提的好，然后还批示，说让把优秀的实习心得总结，给相关部门传阅。正好你的那篇，当时传阅给了我们部门。然后我们开内部会议的时候，宋夏就批评你的那篇实习总结，说看似提的很道理，但是完全就是自以为是，完全是理论不切实际，没有实操经验。他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做好的事情多了去了，可以改进的事情也多了去了，但是实际情况呢，人力资源部人就这么少，大家的时间也都很有限。”江山说谢谢姗姐提醒。
说话间，二人就到了宿舍楼。他们住的这栋宿舍楼六层，单从外观上就能看出，这栋楼已经建设了很多年了。江山禁不住想，这种公司的这种宿舍楼，就像大学的宿舍一样，不知道每年会有多少应届生搬进来，又搬出去。关于宿舍楼中研公司也有严格规定，普通工人六人一间，大专生四人一间，本科生两人一间，研究生一人一间，高管、高工也是一人一间。其他还有很多潜在规定，如夫妻不能同居在宿舍楼等等。
江山住三楼，姗姗住五楼，打完招呼，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想着姗姗刚才的提醒，江山脑子里有些乱，实在想不开。宋夏这人，也太狭隘了吧，有问题难道还不让人提嘛，再说了光明正大说，总比姗姗、李姐他们在背后说好吧。如果有问题没有人提，或者提了不能得到正视，那这个公司还怎么进步，公司天天说创新，言路都不畅通还谈什么创新呢。想着想着，江山不自觉的，习惯性的摇起头来。
江山刚打开宿舍门，谁知道青妹子也跟在后面，顺势就溜了进来。青妹子啧啧嘴道：“这胡大海，胆子肥，娇姐都敢惹。”江山说：“他都离职了，他现在还怕谁？！”“我是说，娇姐的背景他不知道吗？”说到这里，青妹子又提醒江山道：“我提醒你，平时在办公室，说话做事你也要小心点。”今天江山听到了太多内幕，甚至可以说是人性的阴暗面，听到青妹子这样提醒，江山狐疑的看向青妹子，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君子看破不说破，我只能说到这里了。”青妹子开玩笑道。江山再问，青妹子才说。大意是她之前听到过，娇姐在背后向小王总说江山的坏话。
这时，李峰微笑着进门来。距离还有几米远，李峰就注意到，今天青妹子又是一身性感着装。李峰打招呼说青妹子也在。“李峰回来了。好了，不打扰你们午休了。”说完，青妹子就活蹦乱跳的离开了。
此时此景，让李峰觉得，刚才就像是犯罪现场，江山、青妹子就像犯罪嫌疑人，自己就像警察，自己一来，两人立刻四散而逃。想到这，李峰自言自语道：“怎么了嘛，我刚来她就走，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说完，坏笑着看向江山。江山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她本来就是打声招呼，就准备走，你不来她也要走。”李峰不相信江山的话，关上门，感叹道：“这个青妹子啊，看来还是没有吸取教训，你看这碎花裙子穿的多短。”李峰不说，江山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都没注意到她的衣着。稍微回忆下，青妹子今天的打扮，确实暴露了点。
江山心想，这可能就是她正常的风格吧。李峰心想，这个社会可能就是这样，穿的短是她的自由，你也可以动想法，当然如果彼此有意，也可以深入切磋，但是单方面，就不能有越界的行为了。见江山不愿意搭理自己，李峰知趣的，坐在办公桌前，默读考研的英语单词。这时，江山已经躺在床上了，进入准备眯会的状态。
第026章 阴暗
李峰找话说：“胡大海胆子真大，还敢到我们公司闹事”。江山避而不答道：“你应该这样说，没想到，我们公司这么出名，竟然社保也不按时缴纳。”李峰说：“不食人间烟火了吧。”江山不想辩解。
李峰又把话题扯回来：“我堂姐早上班几年，她就说，不是所有公司都得按规定缴纳社保嘛。哪怕我们这么大的公司，其他福利都那么到位，你看吧，社保这块竟然还不按时缴。说明这里面肯定都是有缘由的。”江山说：“具体原因就不知道了，我今天刚听这事，还诧异呢。大学的时候，我们学《劳动法》的时候就知道，劳动局对这块也是有明确的严格规定的。你还记得嘛，之前我还和你提过，我大学最好的哥们，李敏，他不是在上海上班嘛，他和我说哪怕是在上海，据他和同行做调研所知，竟然也有一大批国内的企业，也不给员工正常缴纳社保。反倒是那些外企，都挺守规矩。”
李峰说：“和外企肯定不好比。不然大家怎么都向往外企嘛，守规矩！这些老板胆子还真大，法律规定的都可以不遵守。”江山说：“你不是说我经常爱逛的这个网站嘛，叫人力资源论坛网，上面我就经常听那些HR老炮分享，说大家都这样了，也就都不担心了，除非上面严格检查，不然的话，谁有钱不赚呢，节省到就是赚到，要知道资本的每个毛孔里有流淌着肮脏的血液。”李峰说：“你这样说就书生气了，我突然觉得，我等草民读书读多了，很容易就读傻了，啥啥都按照规矩来，比如顶层设计的时候，就要和各种规定挂钩，当然是无利可图了。”
“你还能得出此种谬论来，这样的公司肯定持久不了，员工的切身利益都不顾了。”说到这，江山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绝对，自己所在的公司，不也是名声在外嘛，怎么样呢，不也是这个德行嘛。江山立刻又改口道：“不过，具体的什么原因，咱也不知道，现在也不好说。”李峰说：“都这么明显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板上钉钉的事，还有啥不好说。”江山说：“我始终相信，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时间不语，但会给出最正确的答案。”
李峰最受不了这些所谓的有哲理的话，转移话题问：“哦，对了，江山，你注意到没有？刚才青妹子手里拿的手机，好像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江山对手机等电子产品一点都不敏感，相比较，李峰对这块就比较爱研究。不管买不买，市场上谁又出新的电子产品了，谁的产品某方面又取得突破了，李峰基本上可以做到如数家珍。江山说：“你知道的，我对这块可没有研究。”李峰说：“不信，下午你可以问青妹子，我敢断定，她刚才拿的手机，应该就是今年苹果最新款，你知道吗？现在国内最低售价，也得五千五，关键还不是谁都能买到。”江山说：“对于青妹子这样的富二代，这种消费也算正常吧。之前你不是说了嘛，她戴的几款手表，也都是一两万块一块的表。”
“说过是说过，不过有钱人的消费，看着都觉得带劲啊。”说着这话，李峰的眼神都迷离了起来，转而又对一脸淡然的江山骂道：“江山啊，你个傻孩子，这么大一块肥肉，多少人想搞到嘴，没有机会，人家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浪费天赐良机呢。”江山还是那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富裕的地方，看你怎么理解富裕。有的人在金钱方面富裕，有的人在心境方面富裕，有的人某个专业领域富裕。就像每个的优劣势，优势也是劣势，劣势也是优势。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呢，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做好自己，自己不断进步才是根本。”说到，李峰实在不想继续和江山讨论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再深入交流，也不在一条线上。李峰说：“江山，我是服了你了，我承认，我是赶不上你的境界。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睡觉好吧。”
至此，两人不再说话。快要进入梦想，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江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李峰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都是同样的场景下。难道真的像佛家所说，你内心有什么才会看到什么嘛，但是如此说来，又有些唯心主义的味道了。
越想越睡不着了，这时江山脑海里，又想起姗姗给的所谓温馨提醒。她为什么提醒自己呢，是她单纯的提醒，还是说有人在背后在议论自己，还是自己哪里做的确实不到位，或者做的太冒进，影响到了其他人的利益，让其他人感觉到了威胁。人就是这样，越是没有智慧的人，越喜欢搞小把戏。不过也能理解，能够智慧的解决自然是不屑这种小伎俩的，但是要生存又没能力，只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了，所以才有了那句话嘛，防小人不防君子。
其实之前和李姐闲聊，李姐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那是自己刚来办公室那会，李姐说了自己听了，也没在意。今天姗姗又再次说其这个话题，就不能不让人引起警示了。那时候李姐说的话，好像处处隐藏着这样一个意思，娇姐在背后，特别是在小王总那里，应该是说过自己的坏话。回想到这里，江山第一次觉得传言的杀伤力。大学时，寝室的同学，在各方面也会有相互争斗，但那时候大家都很纯洁，都是为了单纯的某个具体的事情。可不像现在公司里，好像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大家为了彼此一点点利益，哪怕好事也可以传成不好的事情，这性质明显变了。
谁知道，刚想睡着，江山就接到姗姗的电话，说小王总召集大家开个紧急会。江山问什么事，姗姗说她也不知道，只是猜测是因为胡大海的事。江山问会议地点，姗姗说应该就在我们办公室。
娇姐接到开会的电话，是小王总亲自打给她的。开始娇姐还说要晚点到的，说她家的饭店这会正是最忙的时候。谁知道电话那头的小王总，直接就发了脾气，责怪她，埋怨说今天这个会议本来就是帮她处理麻烦的，结果她可倒好，是这个态度。娇姐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也就识趣的回应小王总说马上到。
第027章 认罚
人力资源部这个大厅，平常作为面试人员填表的地方；开会的时候就作为会议室，一般开会时，会把双开玻璃门关上；晚上下班后再关外面的卷闸门，也只是象征性的关上，连锁都不锁的，毕竟都在办公区。
江山和姗姗到办公室后，发现小王总、宋夏、李姐已经在会议室了。李姐中饭后就到了办公室，宋夏接到小王总的电话，是第一时间冲到办公室的。挨着姗姗坐下后，江山才来得及观察此时办公室的情况，宋夏一个人坐在小王总的右手边，姗姗挨着李姐坐着。江山知道，现在大家都在等今天的主角：娇姐，也情有可原，毕竟娇姐家距离公司最远。小王总坐在主持人的位置，右手边习惯性的放着他那个高高长长的玻璃杯，绿茶的芽飘荡在杯中清晰可见，来公司一段时间了，每次开会江山都会发现，公司很多中老年人都爱喝茶，由于江山老家在北方，又是在农村，身边喝茶的人特别少，对喝茶江山有了疑惑，茶叶真的有那么大魅力，那么多人喜欢喝。
宋夏压低声音不时的向小王总汇报着什么，说话间娇姐就进了办公室，直接坐到了宋夏的旁边。小王总见人力资源部全部人员都已到齐，喝了口茶，对江山不客气的命令道：“小江，你去把门关下。”接收到命令后，江山才麻利的起身去关门，此时江山才意识到，估计小王总内心又在怪自己没眼力劲呢。此前就听姗姗提醒过，小王总在背后好像说过自己，其中一条罪状就是没眼力劲。当时江山还困惑，一直以来，自己在为人处世方面一直都蛮好的，怎么突然就没有眼力劲了呢。现在才体会到，原来自己刚到一个新场景，比如现在这会，自己还是对职场的各种场景没有熟悉，不学不经历怎么能做到位嘛，就更别说眼力劲了。可职场就是这么现实，谁会等你一点一点成长呢，不管你什么学历、薪资、经验进来的，对别人，大家习惯了拿自己最严格的标准去要求。
小王总问：“胡大海的事是怎么回事，李娇你说说。”娇姐脸色沉重的说：“他的社保一时没查到，着急了，就来我们办公室胡搅蛮缠。”小王总明知故问：“为什么社保查不到？”娇姐说：“社保查询本来就是滞后的。”小王总继续刨根问底道：“一般社保可以查询到什么时候的。”
对于小王总的提问，娇姐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一般是这个月，就可以查到上个月的，但最近社保局更新系统，可能会晚点。”娇姐也没想到，这次小王总依然没有准备就此罢休，继续发问：“那胡大海至今缴了多少个月的社保了？”娇姐老实说：“8个月的。”小王总问：“那他怎么会查不到自己的社保记录？”娇姐说：“之前的员工都是最近一批才密集进行缴纳的。”
听到这里，小王总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内心知道，关于此事，娇姐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于是他转向宋夏，问宋夏怎么看这件事。宋夏说：“是这样的，小王总，当时胡大海来胡闹的时候，我还在招聘回来的路上；虽然我不在现场，但整个事情经过，现在我基本摸清楚了；社保缴纳的问题，我和娇姐之前就说了，最近就开始全面排查。”
“你又是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真的说谎话草稿都不打的。”娇姐心想，不过也习惯了，宋夏老是喜欢用这些小伎俩。之前开会，甚至他还会录音。“怎么查？”小王总不阴不阳的问。宋夏刚才的回答，也算是想了好久的说辞，自他接到小王总的电话，原以为小王总会到此为止，没想到小王总还是不满意。宋夏匆忙的答复：“先查哪些人缴了社保，分别具体缴纳到什么时候；再查哪些人还需要缴纳社保，到现在还没有缴纳；最后就是想个处理办法。”小王总说：“我想听具体时间。”“本周。”宋夏说完这两个字，为了坚定自己的口气，又补充道：“本周内就能完成。”说完又看了一眼娇姐，正好看见娇姐在弄指甲，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娇姐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小王总说：“那好，我就当你说的话是军令状了，本周五下班前我要看到你们的具体数据。”宋夏回复说好。
小王总又转向娇姐问：“娇姐，怎么样，你能做完吗？”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小王总也喊娇姐了，说明他的气消了。从小王总心里也知道，别看娇姐平时口舌伶俐，但是做工作却喜欢偷奸耍滑。见娇姐不说话。宋夏急于表现道：“小王总，你放心吧，如果娇姐一个人做不完，我就安排姗姗帮着娇姐的。”姗姗听到这话，内心又开始骂起了宋夏。
此时小王总这才说了，他为什么高度重视这件事的原委。这次的事情影响很坏，大家知道吗？集团下面的一家公司最近筹备上市，正好涉及到我们这边的一部分业务，以后人力资源，特别是缴纳政府的各种数据，比如社保、名单目录等，一定要准确及时。以前我们内部是没有专门查这些，以后集团内审部，就会不定期到各个子公司检查。所以我们以后，必须确保，我们上报的人力资源的任何数据，一点错都不能出。还有，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就要通报处罚了。
到这里，在座的大家，才明白，为什么小王总今天那么着急，占用大家的午休时间开这个会。
会后，大家各自回到自己位置，特别是宋夏，小王总一出了门，他就回自己办公室了。根据以往的经验，凡是需要内部配合的，比如现在这个时候，与其他喊着大家一起帮娇姐，不如自己回自己办公室，让她们内部解决更高效。娇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一方面是因为娇姐背后有靠山，为人做事也精明利索；另一方面娇姐确实会做人，平时家里有好吃的、小礼物可没少带给大家，拿人家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大家对她也没有太好的回礼，帮她做点事也算平衡一下。老规矩，姗姗、李姐、江山都围着娇姐，说好听的，是商量准备一起怎么具体分工；说不好听的，就是给娇姐前期的窟窿补坑。
此时娇姐，还不忘了揶揄小王总：“我说小王总这次怎么那么重视社保这件事呢，谁知道集团下面的公司又要上市，每次集团有公司上市，都要人半条命。”李姐附和道：“真像那句话说的，上面动动嘴，我们下面就得跑断腿。”
姗姗显然没有经历过公司的上市，说：“娇姐，我说你那么稳得住呢，原来之前就经历过这些。”娇姐叹口气说：“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福利真的越来越好了。我刚来公司那会，几乎就没有给员工缴纳过社保，现在已经非常不错了，给这么多人缴纳社保了。”李姐感同身受道：“说心里话，作为本地人，很多员工还是非常想缴纳职工社保的，虽然城里人都缴纳了居民保险，农村的听说马上也会缴纳社保，但和企业给员工缴纳的社保比，将来享受的退休工资基数，那差别可大了去了。”江山虽然是人力资源管理专业的，但对这些现实中的细节，还是一知半解，脱口而出的问：“李姐，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在办公室，李姐难道有这样展现的机会，显得非常有耐心的解释道：“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比如一般社区居民缴纳的那种保险，大病什么的，都只能报销50%左右，企业员工缴纳的五险呢，一般都可以报销80%以上。”这些娇姐都知道，娇姐说：“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公司给员工每个月缴纳多少，二十比八的比例，员工自己倒是没有缴纳多少了。”姗姗说：“不过你们说的这些，很多普通员工应该，特别是车间的，估计都不知道吧？”李姐说：“也不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员工知道这些了，不然胡大海也不会主动找过来寻衅滋事。”
至此江山才听明白，不管是集团下面公司上市，还是胡大海大闹人力资源部这件事的发生，看来针对公司不同的人，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表面看，出了这件事对娇姐不利；但对大部分期待缴纳社保的员工，还是非常利好的消息。毕竟公司现在开始正规化运转了，自己的福利又多了一项了，不然像之前的老员工，可能在公司已经工作了十年二十年，最后社保一查，还是一分没有缴纳。再往下想，江山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学校里学的所谓专业，其实都还是理论，都还是皮毛，不仅和实际操作不符，而且实际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更复杂。再诚实点说，之前在学校，自认为人力资源专业方面的知识，学的还不错，现在发现还是知之甚少，特别是理解度上还差的太远。如果今天在会议上，小王总直接问自己这个方面的专业问题，那肯定会闹笑话的。哪怕是自己的专业，看来自己距离真正的专业还差的远，以后自己还是得多经历多思考多学多问。
第028章 认错
周五下午，小王总办公室。上报完资料，宋夏和娇姐如临大敌的呆坐着。小王总看完统计结果，不停的啧嘴巴道：“看看吧，看看吧，不查不知道，原来我们社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们中研公司截止目前，员工总人数不到700人，应该缴纳社保的400多人，这中间竟然就有200多人的社保缴纳不正常，你们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娇姐不说话，气势上已比上次开会弱了很多。宋夏赔笑道：“其实这次查下也好，后面的工作我们就有了重点了。”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宋夏的话，虽然掩饰大于解释，但说的也不无道理。又瞥了眼旁边的处理方案，小王总没有耐心多看，像是自问自答道：“近半年的，还可以补缴，超过半年的怎么办，前期我们又已经扣了人家这部分钱，你们考虑清楚了嘛。”说完，又责怪道：“你看你们给我捅了多大的娄子。”
宋夏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对于之前扣过钱，但是不能补缴社保的，多扣的一部分，就算到后面个人缴纳部分。他意思，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件事操作了。小王总说：“原本我还想压下来，这次肯定是压不下去了；首先这个事情我们必须解决，上市前这些工作我们都必须自查自纠；其次这次事件需要跨部门协调，财务部要参与进来，涉及到退款，王总肯定要签字。”
见宋夏和娇姐不说话。小王总继续说：“说话啊，不说话就解决问题了。”宋夏拿眼看着李娇，明显是在等着李娇先说，李娇继续保持不吭声的状态。小王总说：“李娇你平时不是挺能说嘛，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娇姐说：“这次我认罚，我的工作确实没有做到位，本月我保证整改到位。”“态度是好的，认罚多少，这个罚款只能我们内部的人知道，还不能公开通报，否则不利于你们找员工做好解释工作。”听到小王总这样说，总算有个解决办法了，宋夏和娇姐一起说，好。
小王总问：“具体处罚多少，李娇你自己说。”娇姐说：“那处罚1000吧。”小王总说：“我看行。”娇姐说：“另外，我是这样想的，大家想想，如果这次补缴不了的，一个一个的去谈这个事情也好，谈退款也好，影响肯定不好，这些人肯定会四处说这个事情。我还是坚持之前的建议，现在最好先压着，拖着看，毕竟很多人都不会去查这个事情的。万一到时候有人问起来，再说原因，然后再一个个在下个月的工资中退款。”
李娇这样说，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两种选择背后分别意味着什么。公开化处理，无非就是一次性解决，大家可能都会受到牵连，至于多大的牵连，还要看大多数员工的态度；如果慢慢的解决，就属于钝刀子割肉，那就是活受罪了。小王总想了想说：“你考虑的也是，现在只能这样了。”
那天的氛围可以说是先抑后扬，大家一番交流后，发现虽然问题不小，但都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既然大家一起想到了解决办法，在彼此心里的这块石头算是落地了。小王总指了指宋夏和娇姐说：“你们俩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宋夏态度诚恳的说：“这样，王总，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检讨，另外我也认罚500元。我刚接手人力资源部的工作，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理出头绪。”
见宋夏、娇姐二人态度倒是端正，小王总也不好继续板着脸，用稍微轻松的口气说：“这样吧，我看罚款也不是目的，你们以后的工作，还是要考虑的更周到，做的还是要更细，很多工作的隐患，提前要想在前头，就不会临时抱佛脚。”宋夏说：“王总，你放心吧，经过这件事，我会充分吸取教训的。”“你们也知道，当初王总让我分管人力资源部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但最终还是没推掉，我就是不想操那么多心。”娇姐说：“幸好是你分管。”说完还笑嘻嘻的吐了舌头。
见状，小王总也笑了，笑归笑，提醒还是得提醒的，小王总继续指示道：“你们也不想想，如果还是以前那样，现在还是王总直接分管你们部门，遇到这次这样的事情，你们就死定了。现在可好，有我在前面给你们顶着雷，你们是轻松了，压力都到我头上了。”
宋夏一连回答了几个是是是，并谄媚道：“实事求是的说，公司也就王总你最适合分管我们。”小王总说：“你们也别给我灌迷糊汤，我看呢，你们以后少给我添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
从小王总办公室回人力资源部的路上，娇姐又向宋夏提出一个难题。“宋夏，我先声明，如果按照你们要求的去处理社保，那最近我的工作量就太大了，在截止日期前肯定做不完。”“娇姐你说的我能理解，不是让姗姗协助你了嘛。”娇姐解释道：“姗姗现在只协助我做统计工作，这段时间估计我大部分时间都要泡在社保局了，公司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娇姐说的这些，宋夏确实没有考虑到，宋夏问：“你现在手头还负责哪些事情？”说完这话，宋夏觉得这个问题问的不高明，补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近期你手头还有哪些，紧急又必要的事情吗？”
“比如这周马上要组织的新员工座谈会，从写工作方案、发通知、会议筹备、通知领导、会议组织实施、会后总结、写通报发文等都需要大量时间。”“这样，你把这个事情移交给江山做。”
一语惊醒梦中人，娇姐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开心的回应说：“这样好，他现在负责培训、员工关系、奖罚，正好接了这个活后，也算工作一脉相承更完整了。宋夏，你说以后这项工作，是不是干脆就直接让他做了。”
“这不行，我还要看他是不是能做好，做不好肯定不能让他负责。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个，你先把你最近的工作做好再说。”
听到宋夏站在这个角度考虑问题，娇姐内心骂起了他，这人太自以为是了，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给新人增加工作量，新人能坦然接受就不错了，到宋夏这里，好像还给人家天大的好处一样。娇姐继续问：“那待会是我直接和他说，还是让江山到你办公室，你来分配他这项工作？”
针对娇姐的问题，宋夏稍微迟疑了下，上次安排江山让他写张伟的处罚通报，他刻意回避的一幕，现在仍然还清晰的留在宋夏脑海里。但是如果让娇姐安排，也不符合部门的工作流程。
“这样吧，你还是让我到我办公室，我再好好嘱咐下他。”宋夏说的冠冕堂皇。
关于社保遗留问题，原本娇姐是想一直拖着的，比如不紧不慢做这项工作。当时连备选方案娇姐甚至都想好了，宋夏不是一直说，鼓励办公室的老人带徒弟嘛，如果可以拖到那个时候，正好可以让徒弟做这些事。不过，想想现在这样也好，领导重视，工作一下子平均分下去了，也算完成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看来今年余下的日子，自己可以轻松过了，想着这些，娇姐心里舒坦了很多。
第029章 全局
回到办公室，娇姐喊了江山去宋夏办公室。宋夏大概说了情况，然后就让江山赶快把这个活接起来。江山哪里知道这项工作移交背后的故事，这个阶段江山的心态是：不管领导安排什么样的工作，自己照单全收照做就是。长期来看，现在趁年轻，趁有机会进入这样一个大公司，如果还不如饥似渴的多尝试多学习那才是真傻呢。当然，再综合之前为了写张伟的处罚通报，被宋夏怼；无缘无故，娇姐就已经在背后打了自己小报告等事。娇姐现在遇到问题，也算是宋夏头疼的时候，移交过来的工作，只能全盘接手。
在娇姐看来，虽然今天表面上挨了批评，但把两项工作顺便移交了出去，这也算是有所失有所得吧。
这次事件平白无故让姗姗增加了大量的工作，姗姗虽然表面上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内心却郁闷异常。对姗姗来说，她自己觉得现在已经看的非常清楚了，在这个公司这个岗位，对自己升职方面基本没有太高要求，加薪嘛随行就市就好。因为在中研这样的公司，都是多劳多得的，客观点讲自己现在就是个螺丝钉，自己的贡献到底有多大她是非常清楚的，升职加薪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因为现在不管自己有没有抱有期待，靠单纯的努力都实现不了升职加薪的诉求。现在无非就是正常的上下班，工作有新意压力不大的情况下多学点蛮好，但是压力太大也不是姗姗所希望的，这两年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结婚生娃。娇姐、李姐都是当地人，对待这份工作的想法，无非就是有个工作充实下生活，再说的直白点，对于工作质量来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工作量方面当然是越少越好。
大王总办公室。听了小王总关于胡大海的处理意见汇报后，大王总狐疑的问：“你和县里各个部门都熟，社保缴纳是李娇说的那样的嘛。”小王总说：“社保这块，现在整个大环境就是这样，当然集团之前也是为了节省成本，对这块的督查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国内很多公司都是这样的。”大王总微笑着提醒道：“你要知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集团明确下达了关于这块的指示，这块你们一定得整改到位。”“我和他们说了，都已经开会安排下去了。”小王总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社保这块你又不懂，问那么多干啥，具体的事情我自会处理的，毕竟现在人资这块是自己负责，出了事情自己也是第一负责人。”
大王总试探性的说：“如果你觉得李娇不靠谱可以换个人做，比如姗姗，我觉得姗姗这个孩子，做这些事还是非常细心的。”“王总，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也考虑过，姗姗还是太年轻，对接政府部门还是李娇老练，如果只是具体工作，是可以让姗姗协助李娇做的。”小王总解释。
大王总说：“这个李娇太油了，你还是尽量想好备选方案，以免她扛不住压力撂挑子，比如请假休息，这样的人在压力面前，啥事都干的出来。”小王总担心大王总继续他的唠叨，索性奉承道：“是的，是的，王总你考虑的周全。”大王总说：“当然，我说的这些只是建议，具体工作，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安排。”小王总说：“这块工作我已经把他们列入每日督查项了，王总你放心吧。”大王总再次提醒道：“集团重点要求的事情，不是我放心的问题，是你务必保证不出问题。”小王总说：“这个重要程度我会向下传达的。”
“宋夏现在既然给他安排了这个位置，平时你就得多鞭策他，要让他知道，哪怕他不熟悉，哪怕他需要学习成长，但是这些都是有时间限制要求的，不能总拿没有经验来应付。”大王总越说态度越严肃，小王总意识到大王总话里有话，耐心的解释道：“是，是，刚才在办公室，我还在教他管理的具体办法。现在只要是类似的事情，我都是手把手教他后，再让他重复一遍我的意思，才会安排他去做。”
和大王总一番交谈后，小王总意识到，之前自己安排的工作，看来还是不够细致。于是有了新的打算，他想让宋夏尽快摸清楚娇姐的所有工作流程，以免娇姐闹出其他幺蛾子有人可以第一时间补位。
这天下班后，江山、李峰又一起到公司对面的职业中专跑步。老规矩，两人一边跑步一边闲聊公司最近发生的那些是是非非。李峰说：“江山，我越想事情越不简单，看来这胡大海背后是有人啊，不然怎么敢跑到你们人力资源部大吵大闹。”江山被李峰的思维方式搞的有点糊涂，说：“怎么这么说？他有理他怕啥。”
李峰说：“你想想，我们进公司以来，看到谁像他那样了？”“这个理由不充分。”江山这样说，李峰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判断，的确有点冒失了，换个方向问：“像你这样说，公司当真决定服软了？”“更确切的说，不是公司服软了，是大环境有变化了，这次的社保督查，是集团下达的任务。只能说是胡大海恰巧赶上趟了。”李峰说：“搞这么大？”
江山知道李峰误会了自己话的意思，也难怪，李峰又不是人力资源系统的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他是不知道的，自然也无从判断。于是江山把集团下面有家公司要上市，以及上市需要规范公司管理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李峰说：“原来如此，看来很多事情，不逼都不会爽快的去做的。”江山说：“是啊，简单一句话，这背后可不是一笔小开支，不逼到那份上，公司肯定也不想。”
说到这里，江山仿佛开悟了，原来书本上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道理在这里。公司发生的很多事情确实是这样，比如这次的事情，因为公司要上市，所以要改变以往一些不规范的操作。哪怕经济上要付出一些东西，但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东西，只能忍痛舍小得大了。集团所谓的发文，下这么大力气，统一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都是被逼的，而上面一纸公文下来，下面的公司为了完成集团的任务，也只能一一去改正，看来也都是被逼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很多事情不是解决不了，是上面重视不够，比如社保这件事，确实得上面查，上面重视，不然的话下面的人肯定是得过且过。也是后来江山才体会到，哪怕管理这么严格的一二三智能集团都是这样，一般的小公司普通公司，类似不合法不合规不合理不智慧的事情就更多了。也是，这也符合人性嘛，每个人做一件事，要么是发自肺腑的热爱，心中有团小火苗，但是工作内容，大部分都是需要被逼的，否则想让员工自觉的去做，这简直就是违背人性啊！这样想着，江山感觉已经说服了自己，也算是打心底接受了这件事。
关于胡大海大闹人力资源部这件事，江山在他的离职面谈笔记中是这么记录的：任何公司都有他不完美的地方，哪怕是外人看来是多么的名声在外的公司。就像钱钟书写的那本《围城》一样，好学校、好公司，进去和没进去的人，就像围城内外的人心态一样，进去的人慢慢的习惯了觉得也就那样，没进去的一直羡慕的不得了。当公司出现自己看不惯的行为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不能单单抓着法律这个准绳不放，你也不能认死理，你要看是影响全局的关键要素，还是非关键要素。哪怕是关键要素，如果你还想在这样的公司上班的话，你要学着接受，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如果你还想继续待下去的话。站在员工来说，和一家公司谈所谓的劳动法，最好的时机就是你打算离职的时候，其他时候你是没有资格谈判的。如果你想继续做下去，如果不是大是大非原则性的事情面前，就不要管劳动法怎么规定的，老老实实接受任务做就完了。如果你不是上帝，很多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你亲眼看到的，或者你片面分析出来的原因那样，往往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毕竟每个人的认识都是有限的。比如这次胡大海事情的解决，就有点像所谓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连锁效应吧。站在老板的角度，虽然说法律规定的要做，但是其他企业老板都可以不做，且不做也没多大的问题，自己多半也会选择不做，除非被逼无奈，比如要上市，这些必须要完善起来，肯定要做了。
第030章 盘算
晚上何霞刚到男朋友宋夏寝室，宋夏就说有东西送她。看了何霞才知道，原来宋夏说送她的东西，是这次他去沙城住酒店，出差带来的酒店用品。何霞看着宋夏从酒店带回来的一次性鞋子、浴帽、梳子等，不禁感慨道：“好酒店就是好酒店，哪怕是送的一次性物品都那么有档次。”宋夏说：“是啊，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想赚很多钱的缘故吧，有钱人的生活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
何霞说：“有钱人不是生下来就有钱的，也是慢慢赚的。”宋夏说：“亲爱的，你说的太对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赚钱，希望有一天，我们也可以随性的住这样的酒店，哪怕知道是花自己的钱，也可以很自然的不在乎。”何霞说：“你想多了，有钱也得先在沙城买房子，没必要追求住这样的酒店。”宋夏说：“亲爱的，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有钱了要经常出去旅游，旅游不就要住酒店嘛。”宋夏说：“估计王总他们，现在过的就这样的生活，还有娇姐，闲聊经常就听他们说，又去哪些地方旅游，又住什么特色的酒店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如何如何。”
何霞说：“人比人活该气死人啊，你说到这，我怎么突然感觉，大家虽然在一个公司，但是我们之间处于的阶层，完全就不一样呢。”宋夏说：“什么叫好像，本来大家的阶级就不一样，别看大家都是同事，就像同学，哪怕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但是大家所处的社会阶层也是千差万别的，只是学校里没有那么明显，没有那么赤裸裸。”何霞说：“你说的我都懂，但人都是善忘的，也都是糊涂的，平时大家一起惯了，好像也就忘记了这种区别嘛。”宋夏说：“确实，你别说说，你这样一细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天天记住这些不平等，得过的多不开心啊。”何霞说：“少忽悠我，就不行，你没有这样想过。”
下午下班，去食堂的路上，姗姗和江山一起走。姗姗明知故问：“江山，今天娇姐把新员工座谈会这项工作，也彻底移交给你了？”江山默认，并解释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宋部长只是说，这次的新员工座谈让我负责，不知道忙完这阵，娇姐会不会再接手过去。”
姗姗说：“江山啊，你还是对娇姐不了解，你想的太单纯了，她好不容易把这项工作甩出去，凭她的个性，怎么可能再收回来。”江山习惯性的摇头道：“哦，原来这样。”
姗姗说：“原来以为娇姐这次败走麦城了，没想到是塞翁失马，社保的统计工作她丢给我了，新员工座谈会又移交给你了，这样看来，她现在负责的工作，除了去社保局外，好像再也没有其他工作了。我也是服了，不过，不得不说，我还真佩服娇姐，甩锅技能果真一流。”江山故意说：“这就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命。”姗姗说：“你还信这个？”江山说：“我信现实。”姗姗说：“那移交给你的时候，难道你就没反对。”江山说：“在公司上班，时间都是公司的，做什么不是做。再说了，职场人，讲的不就是服从领导安排嘛。”其实江山内心知道，自己这个阶段就得多经历，经验才是最关键的。
姗姗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说：“那大不一样了，这里面可有说法了，负责的事情多，人自然就会累，关键是，出错的概率也就变大了。”江山倒出心声：“我们现在这个阶段，不就需要多做事多积累经验嘛，至于错不错，那就只能尽心做尽力避免了。”姗姗说：“江山，看来，还是你的眼界长远，我就看不那么远，反正平白无故给我增加工作量，我是不开心的。”江山说：“可以理解，比如娇姐这个阶段，对她来说，当然是事情越少越好了。”姗姗说：“江山，我看好你，以后定会大展宏图。”江山不好意思道：“珊姐，我也只是这样憧憬，这样一说罢了，落到具体工作，很多事情还是做的不到位。”姗姗心想：“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不就是从做事的出发点不同开始的嘛。能有江山这样的想法，就已经拉开了与大部分人的差距。”
这天晚上，宋夏宿舍，宋夏又和女朋友何霞埋怨起，办公室的那些琐事。宋夏说：“娇姐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原本社保的事情就是她在负责，这次也是因为她前期做的不到位，才出了这么大麻烦。现在可好，小王总才说要安排补社保，她就推辞说工作量太大了做不了。今天就明目张胆的借着这个特殊时期，趁机把自己负责的其他工作都甩出去了。”
何霞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不一直就这个德行嘛，我还以为你都习惯了呢。”宋夏说：“说是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太气人了，哪有这样做下属的，谁让人家有后台呢。今天她又找借口，说要把新员工座谈会这项工作移交给江山。”何霞说：“那你就由着她来？”宋夏说：“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特殊期，她不请假撂挑子，还能帮我把社保的事情摆平，我就阿弥陀佛了。”何霞说：“你没想过让江山全面负责娇姐的工作？”宋夏说：“我也想过，但是娇姐肯定不想换，她提前就在小王总面前挖过坑，说江山自己说自己不适合与政府打交道。”何霞说：“那她说啥小王总就信啥，小王总那么精明的人，还不会自己判断。”宋夏说：“那是你还不了解娇姐，娇姐这个人情商极高，特会玩这些把戏，这也是我为什么忌惮她的缘故。不然我作为她的领导，会任由她这样兴风作浪？一方面是因为她有后台，另外就是这个原因了。你知道嘛，可能大家私下里闲聊说的话，她就可以不动声响的利用，然后在领导心里埋根刺。再说了，领导不是我们看到的，也不是我们想的，处处都精明，人性的弱点谁都有。”何霞说：“那这样说，她确实是人精，你以后在她面前，不管你说话做事都得特别注意了。”宋夏说：“这是自然，我是早就看出了她的门道，我可不像黄部长，傻乎乎的，别人卖了，还在为别人抬轿子。她就仗着背后有小王总站台，才那么嚣张，她一贯的个性就是不管谁得罪了她，或者谁挡住了她的利益，她肯定会在背后进行报复。”何霞感叹道：“这边公司不大，坑倒是不少。如果换作我是你，我早就玩不转了。”心想：“还好还好，这边公司不是人人都是这么刁钻，大部分人还都是很纯真的，比如我们财务部就相对简单很多，毕竟这边公司还是在小县城嘛。”
何霞转移话题问：“那现在江山愿意接手这个工作吗？”宋夏说：“江山倒是好说话，毕竟他还刚来嘛，现在这个阶段，我给他安排什么工作，他就只能做什么工作，他还没资格给我这讨价还价。”何霞出主意说：“就是了，反正都是下面的人做，又不要你做，你管他谁做呢。”宋夏说：“你又想简单了不是，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在其位不负其责，坐这个位置还有什么意思，我还有什么价值。”何霞说：“你说的也是，但你现在这个阶段，我觉得还是要以稳为主，如果稳不住，你连这个位子都保不了，想再多虚的又有什么用。”
女朋友的话，宋夏想想也是，然后就只夸何霞脑子好使。何霞被夸奖后，显得意犹未尽，出主意道：“那你想过没有，是否可以把江山这个小伙子，培养成你的嫡系呢？”宋夏说：“现在来看，不大可能，江山这个人，虽然外表看着服从我，但我看得出来，他骨子里还是心高气傲的很。再说了，他能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估计这里也就是他的跳板。”何霞说：“你这样说，看来都是不确定因素。”宋夏说：“是啊，以前不当领导不知道，现在才知道，当了领导，哪怕想培养一个自己人，想提拔一个人，也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