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罢工事件
海城去YC是有火车的，但是很绕，车程时间也长，有六七个小时，相比较坐汽车的五个小时，江山还是选择了买汽车票。海城去YC的汽车有两班，都是从海城汽车站发车的，一班早上七点，一班十二点。江山心想，哪怕就是买最早那一班，第二天回来，时间还是得浪费在路上，于是江山订了后面那班汽车。尴尬是，订完票，又一想，江山后怕了。明天是周四，如果后天一天办不完事，那不是还要在那边多耽搁两天，要岂不是，得等到下周一才能办？周六周日社保局是不上班的。但是又想想，如果订的是明天早上七点那班的车，从家里再早出发都赶不上，家旁边到公交车，最早也都是五点半以后发车，关键又不是始发站，从住的地方到海城汽车站最少2个小时，还是来不及，不然就得提前一晚，住在海城汽车站旁，从经济角度来看，也得浪费不少钱。这样一想，自责感竟然少了几分。经历此事，更坚定了江山赶快找房子的想法，这次出差回来一定要在公司附近租套房子了。好在对于江山的行程安排，王情并没有评论什么。
由于在这家公司第一次单独出差，江山还是特意查了下，公司关于出差住宿、交通出行的规定。为了第二天的漫漫行程，江山特意拿了一本《人力资源管理概论》，就是在一二三智能集团全员学的那本。江山觉得很奇妙，隔了两年再读，换了公司再读，还是可以吸收到不少新东西。江山心想，估计这就是好书好的地方吧，很多类似的书，读一遍都读不下去，而经典呢，每次读都会有新意，随着自己的认知渐涨，读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下午，大巴车行驶在高速上。大巴车上看书还是容易累，江山不禁欣赏起车窗外的风光。此时已经进入了江苏地界，要说和老家的区别，不仅是田间地头种的农作物、路两旁的园林景观树，还是农村的房子，和老家的差异并不大。倒是前几年经常路过浙江，浙江农村的建筑引起了江山的兴趣，这分明是欧美式的风格嘛，顶端尖尖的，至于是不是受欧美影响，只是没有仔细研究，也不方面下此定论。不知道为什么，和满眼的绿色植被、黄色麦浪来说，江山倒是觉得目光所及的那些建筑很是凌乱，看来人类在大自然面前，还是不值一提，也只有大自然可以酿造出这么美的一幅画卷来，不管是看着、听着还是闻着，都让人心旷神怡。
突然玲玲发来信息。玲玲说，江山，看来，短期内你回不来了。江山说，什么情况。玲玲说，可能你要又去JJ出差了。江山回了个问号，回完，江山猜到，玲玲所指，应该是从王情那里得到了什么内幕。玲玲说，不会吧，你还不知道？江山说，不知道。玲玲说，我和你说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和其他人说。江山说，那是自然。玲玲说，听说JJ那边工厂，员工集体闹罢工了。江山说，不会吧，什么原因？玲玲说，据说是因为那两名员工引起的，就是上次王去，开除的那两位刺头。江山说，这样。玲玲说，好羡慕你。江山知道玲玲所指，玲玲比较喜欢出差，不过从她性格，也可以看出，有此喜好也算合理。其余，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既然玲玲提醒自己不能主动说，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只能当做不知道了，否则对自己，对玲玲都不是好事，现在也只能被动的等着王情的通知了。
到了目的地之后，江山在社保局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一百二十元一晚。打扫的挺干净的，虽然比不过，之前和甄总、顾总一起住的酒店，但是在一个县城，这个价格下的酒店，已经很知足了。在酒店楼下，一家当地的茶餐厅吃完饭，江山并没有直接到酒店房间，江山开始按照手机导航，随意走走。
YC的事情办的很顺利，第二天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事情办妥了。由于没有经验，之前又出现过华华的失误事件，都办理完，江山再次到养老保险处确认，由于江山言辞太严肃、谨慎，惹的养老保险处的热心大姐笑话。虽然面上江山也觉得的尴尬，但是转头他就阿Q式的想，反正我的目的是确认最终的答案，至于尴尬不尴尬有什么，以后自己也不会再和这边的人打交道，尴尬就尴尬去吧。
办完这些，也临近中午了。那种流程，江山给王情打了个电话，汇报了YC的情况。王情再三确认，这次，你一定要确认彻底办好。江山说，已经确认的，王总，你放心好了。王情说，既然这样，下午你就去JJ出差吧。江山装作很茫然状，江山说，去JJ出差？王情说，是这样的，上次我去JJ不是开除了两个捣蛋分子嘛，他俩不甘心，到工厂闹事，而且还带动了车间其他骨干一起罢工。其实这事不算啥大事，但是你知道的，我们车间那几个人，没啥担当，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江山说，好吧，我先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再向你汇报。王情说，汇报是次要的，主要是你去了，就要搞定这两个捣蛋分子，你学人力资源专业的，员工离职的时候，出现这种状况，也是正常的。江山说，好的，王总。王情说，你到那边只要搞定了那两个捣蛋分子，其他人就好处理了。江山说，好的，王总。王情说，你以前处理过此类事件吧？江山说，离职是处理过很多次，离职闹事，甚至仲裁也处理过很多次，但是全员罢工的事情没有处理过。王情说，处理过就好，你先过去处理着吧，有搞不定的及时再上报。江山说，好的，王总。
挂掉电话，江山第一时间在手机上查询了YC到JJ的班车。下午只有两点钟的一班汽车，也是最后一班车，没得选。后来江山在县城的出差多了，发现在县城，跨区域的班车很少，特别是下午，几乎就没有班车了。本地人也是这样说的，除了去市里的车，下午基本上就没有太多其他跑的巴士了。
中午，江山在住的宾馆附近，随便吃了碗面。吃完，看距离出发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问了前台，说可以在下午两点钟之前退房。江山心想，还蛮人性化的，很多小宾馆都是十二点退房的。江山就没有着急退房，先是到了房间打开电脑，查询员工集体罢工的处理办法。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江山找到了四条适合自己的办法。第一，倾听员工心声，了解罢工原因，搞清楚罢工事件的整个来龙去脉；第二，管住自己的情绪，不管员工情绪多么激烈，都要镇静，自己过去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激发矛盾的；第三，找出幕后主谋，除了这两个捣蛋分子，还有其他幕后主谋吗？这两个捣蛋分子，为什么可以在他们中间起作用呢？第四，及时和领导共享事件处理的进度，有效反馈、汇报事件处理过程，特别是请示他们提出的诉求，如果车间的员工没有诉求，没有紧迫的诉求，肯定不会走到集体罢工的这条路的。这四条，江山习惯性的先记在本子上，路上再考虑怎么结合实际使用。
在车上，江山脑子里，来来回回想这件事的细节。顺便又向毛文了解整件事的情况，毛文分享的信息，可谓没有太多价值，无非还是老一套的说辞，把整件事的责任都推给王情、谷厂长。听完，江山心想，难道大厂子的制造部负责人，职业经理人就这样？好嘛，你说你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别人，那你在其中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如果你没有起作用，那公司为什么还要请你来呢。突然江山又想到，这两个捣蛋分子不会耍无赖吧，比如吓唬自己，比如想和自己搞摩擦，想到这里，江山不由得有些担心。于是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想看爸爸那里有没有好的建议。因为爸爸曾经和自己说过一件事，有一年海城一个本地的老板，打了老家的一个妇女，然后那人就找到了爸爸，结果报给派出所，他们并没有公平处理，这热闹了大家，然后一大帮老家的人就聚集在那个派出所，听说那个打人的老板，包括那个派出所，都被那个阵势吓坏了。不管这个事情水分多少，说明爸爸是有类似经验的，所以向他取经肯定没毛病。
谁知道妈妈在电话那头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江妈妈开始担心起儿子的安危起来，江妈妈说，他爸，江山去做这事，是不是太危险了。江爸爸在旁边劝说道，没事，这都是他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他们公司也肯定都有保安的。再说了，现在打架就是打钱，打不起来，看真打起来了，不是还可以报警，不是还有警察呢嘛。江爸爸合作的客户，有些是企业，虽然他从没有到企业上过班，但是对企业内部的组成还是有所了解的。江山说，妈，你想多了，我就是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征询下爸爸的意见，不是可以更好更智慧的处理这个事情嘛。江爸爸说，儿子，我和你说，集体罢工只是表现现象，集体的利益也只是表象，背后肯定有某些人的私利在作怪，不仅仅是员工，还包括你们公司的领导，所以没有摸清楚事情状况之前，你一定不要随便做出任何承诺，也不要下任何决定。江山没想到爸爸看这类事情这么透彻，继续刨根问底。江爸爸耐心的给他讲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江山听完，收获良多，看来经验这东西，还真是弥足珍贵，如果不是爸爸，这其中的精髓部分，外人肯定不会倾囊相授的。
第167章 摸底调查
下午四点多，到了JJ县，江山给毛文电话，问他车站到工厂怎么过去，毛文说他也不清楚，他问下谷厂长，结果告诉江山坐公交或者打车。打车是可以报销的，江山就选择了打车。这样一耽搁，到了工厂已经快六点了。这时候江山才感受到，有车没车，差别可大了。到了工厂，江山给毛文电话，毛文让江山先到办公室楼下，到了办公室楼下，江山再给毛文电话，毛文下来。见了面，毛文说，江经理，要么我们直接去宿舍吧，待会我带你去吃饭。到了宿舍，江山发现周周正好在。江山和周周打招呼。周周说，江经理，你也过来出差了，早就听毛总说你要过来。江山说他自己是从YC赶过来的。周周问，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江山说，处理完了。周周解释，前几天他刚过来，一是熟悉新工厂，二是要到附近的客户那里上课。
江山这时候才有时间观察下整个房间，床是那种上下铺的床，有点像07年去东莞打暑假工住的宿舍，只是房间是新装修的，没有那么陈旧，房间虽然有六个床位，但是就只有两个床位有人，一个是周周，另外一张床不知道谁住。周周说，正好，前些天刚洗的床单被套我给你拿一套。说着，周周从旁边的大纸箱里，拿出来一套格子的三件套。江山把背包放在空空的上铺，接过三件套，放在床上。
正准备铺，毛文说，江经理，要不回来再铺吧，我先带你去吃饭。江山说，好吧。转过身，又问周老师，周老师，你吃过饭了？一起去？周周说，我下班就吃了，你们去吃吧。江山说，你们平时晚饭都在镇上吃。毛文说，有时候为了省事，就买点泡面，随便对付下，我建议你待会也买些干货回来。车间里的食堂，暂时只有中餐，下午由于吃饭的人少，晚餐就没有搞。
毛文带着江山往镇上走去，路上，江山问怎么回事。毛文说，你是问集体罢工的事？江山说，是的。毛文说，现在本地人不加班。江山说，影响大吗？毛文说，现在影响还没有那么大，根据生产计划，后面会很紧张。江山说，到底是什么原因。毛文说，说起原因，就多的很了，一方面是我们没有加班费，二是谷厂长之前管理太粗暴，三是老员工与新员工矛盾大，水火不相溶，四是两个捣蛋鬼在作祟，可能背后还有更多潜在的捣蛋鬼，五是新工厂，新地方，都还在摸索、适应。根据自己之前准备的，江山说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征询毛文的意见。毛文说，可以，先做着再说吧。
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才到街上。江山心想，果然，车间距离镇上，还真不近，如果不是驾车，或者开电瓶车，这个距离确实是个负担。快到了街上，毛文问江山有没有想吃的，江山说没有。最后选择了几家，两人各吃了一份当地的鱼汤面，毛文付的钱，江山也没有推辞。因为毛文刚入职的时候，江山也请过他在食堂吃过饭。毛文心里也在想，这一顿饭，算作还人情了。
吃完饭，江山果然到超市，买了一箱方便面。本地生产的，确实够便宜，一包下来，差不多只要两元。要知道在海城，基本上每包都是四元五元的。回到宿舍，周周先是帮江山收拾了床位，再就是聊天。江山和周周相谈甚欢。
晚上躺在床上，江山开始历数毛文的几宗罪，一，幸好周老师在，不然今天连睡觉的干净的三件套都没有，不知道毛文是怎么管理宿舍的；二，这次员工集体罢工事件，毛文一直在找其他人原因，虽然他来的晚，怎么他一点自身的错误都没有意识到；三，虽然自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虽然自己说吃啥都行，毛文怎么就想着请自己吃碗面，还有，公司原本配的有车，如果他派人去接自己，那肯定自己的心里会好受很多，其实自己不是讲排面的人，只是如果换作任何其他人，都会这么想的，这样持久下去，毛文怎么为人处世呢？想到这里，江山不免又为毛文在公司的发展，特别是以后的职业生涯担心起来。毕竟自己这么年轻，都可以想的到，他这个岁数，不应该不知道啊。
第二天，江山到了车间，发现车间员工和第一次来比，少了很多，哪怕是目测都可以看出来，到了办公室，问了毛文才知道，原来本地员工从上周开始周六就不上班了，谷厂长和毛文一个办公室，方位处于互为犄角势，按照提前的预案，江山先是找到谷厂长，再是找到一些外地搬过来的老员工，说辞大致一样，意思本地人刺头，难搞，这些罢工反应出来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在其中，甚至还有些看热闹的人，江山心想，看来访谈得进入深水区了，于是开始找本地的新员工了解情况。
第三天，不上班。江山一个人到了县里的人才招聘市场，本来江山想喊上周周和毛文的，周周说他要睡懒觉，好久没睡懒觉了，毛文借口他要做制造部的计件工资，为什么江山说毛文是在找借口，因为江山出差前就在王情桌上看到了毛文提交的计件工资管理办法。江山自然不是去找工作的，江山是摸底情况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现在江山对县里的薪资、福利、加班工资等都不熟悉，自然不好评判员工反应问题的真假。
周一上班，毛文办公室。江山问，毛总，要不你安排人，带我一起去车间。毛文看了一眼办公室，站起身，说，我陪你去吧。江山说，这不好吧，你去了，他们就不敢说心里话了。毛文说，现在办公室人手紧，还能安排谁呢。不知道他是自问，还是问同办公室的谷厂长。最后还是江山提议，喊了周周周老师一起去了车间，对于车间员工来说，虽然周老师也是新人，但是他最近都在这边，再加上他本身就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也算混了个半个脸熟。
周周建议先去装配组，说装配线本地新员工最多，江山自然无异议，江山拿着本子和笔，跟着周周就往操作工位去。两人来到装配组，周老师正式给大家介绍了江山，主要突出他是总部人力资源部经理，是特意来解决大家集体罢工事宜的。听周周这样介绍，有几个员工开始吧啦吧啦的反应问题，一员工说，我们也不想罢工，但是太欺负人了，为什么干的一样活，大家的工资不一样。一员工说，给老员工买保险，为什么不给我们买保险。一员工说，晚上、周六加班不加工资，这活干不了，我们这边的电子厂，加班工资都是1.5倍，2倍的。他们说，江山认真的记录着，不时的问下。
江山想，果然啊，如果评价的标准是不一样的，那么评价结果势必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加班，整个县城几乎就没有加班工资的，员工现在拿《劳动法》说事，而不是和其他公司比，这怎么评判，你有不能说他们说的不对，他们说的确实合法，但是不合理。
第168章 竟然遇到两个无赖员工
这时突然有人说，和他说管球用，之前不就是那个叫王情的过来，然后把张凯、刘才开除了嘛。江山说，你仔细说，别激动。那人问，你是不是人力资源部的？江山点头说是。那人又问，是你管王情，还是王情管你。江山说，王总管我。那人说，这不就完了嘛，你领导都下定论了，她都不为自己做的事买单，让下属过来，能解决什么问题。听这人这样说，大家一下子情绪又起来了，眼看就控制不了情绪。这时江山心里有点怕，回忆了下刚才自己说的话，好像没有哪里有不妥的地方，大家怎么突然就躁动起来了呢。江山担心的还有另外一层，说的严重点，大家现在一拥而上，骂自己一顿，或者动下手，人多嘴杂，人多势众，确实不好收场。还是周周老到，周周大声说，大家有事说事，有话一个一个说，问题还想不想解决了。
一人问，不是我们不想解决问题，是公司不想解决问题。周周示意他继续说。那人说，不是我们要替张凯、刘才说话，他二人本来是想替大家争取利益的，结果被那个王情，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开除了，如果我们现在不维护他俩，以后我们的日子还有法过嘛。江山边听边快速的记录，等他说完。江山说，一，情况是不是你说的这样的，我还要去摸底调查，周日我刚去了我们这边的人才市场，我已经开始对我们县企业的员工薪资福利开始调研了，如果大家反应的问题属实，我相信肯定有个公证结果的；二，大家看看，你们说的，我是不是一五一十的都记录下来了，我为什么要都记录下来，我就是想给公司总经理、董事长看，如果大家说的是事实，我们肯定会解决的。说着江山把自己的本子拿给大家看，大家听江山说的确实在理，记录的一本子密密麻麻的，也确实够认真。一人问，那你说，为什么要开除张凯、刘才？江山被他气势逼人的这样一问，一时一点哑口无言。江山说，具体我不清楚，但是在他二人的离职申请表上，我看，不管是车间主任、厂长、制造部副总还是人力资源部副总都签字了，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和你们的诉求不能混为一谈，事情我们得一件一件来解决，你们还是先说你们的具体诉求。那人说，这本来就是一件事，怎么能说不要混为一谈呢。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说，是是是，有一件事。江山知道，这些人现在明显的就是抱着都是一根绳的蚂蚱，搞不清背后还有更为亲密的朋友、亲戚关系。既然这些人的问题基本也反应完了，那就解决最头疼的那两个捣蛋分子的问题吧。江山说，如果大家这样看待这个事情的，也可以，你们喊张凯、刘才来，我们先解决他俩的问题。说完，只看有人就给了张凯电话，没过五分钟他俩就进来了。江山心想，这肯定是有备而来，如果这两人都在县城的家里，肯定不会这么快赶到，估计都是他们背后通气好了的。
两人到了后，江山害怕在车间谈话，到时候大家又一哄而上，于是说，你们俩就是张凯和刘才吧。张凯怒视着江山，挑衅的说，就是我们俩，你要怎样吧？江山虽然表面还是一副镇静的表情，说，为了不影响生产，我看我们还是到会议室去说吧。有人说，那不行，要说就在这里说。江山拿话激他，难道你们还怕我会把他们怎么了。刘才看了看张凯，说，到会议室说就到会议室说，谁怕谁。
然后四人就往会议室走去，其他人一副复杂的表情，周周小声说，江经理，我看我就没有必要参与进去了吧。江山说，这样也好，周老师，要不这样，你忙你的去吧。说完，又想起来补上一句话，说，麻烦你喊下办公室的行政小文，让她过来做过访谈记录。新工厂暂时没有人力资源部，就一名行政，从组织架构上来看，工厂里也就小文一个算是江山的兵，虽然江山、小文都没有真正意识到。周周说，好吧。其实江山不是想让她记录，而是担心没有第三人在场，很多情况说不清楚，那时候会议室还很简陋，并没有摄像头之类的监控。再说了，也算自保吧，万一这两个操蛋，没脑子情绪上头，有啥越轨行为，有第三人在场也好有个证明。到了会议室，坐下来，虽然是大早上，今天温度也没有那么高，空调也已经开了，但是江山才发现自己满手心是汗水。江山紧张的时候就容易手心出汗，多少年了，江山也曾经努力去改，但总改不掉，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本性难移？
小文进来办公室，江山顺便给她拿了瓶纯净水，江山刚才也给了张凯、刘才一人一瓶水，但是被二人给拒绝了。看来这两名员工还像小孩子，容易闹脾气，情绪化的很。四人面对面坐着。江山说，说说你们的诉求吧。张凯说，首先我得确定你是谁，和你说了有用吗？刘才说，别老一套，来个人就让我们重复赘述一遍，问题又不解决，大家都累，没意思。江山介绍了自己身份，以及这次出差来的任务。二人依然不配合，张凯说，要说的，刚才车间的同事不都说了嘛。江山说，他们说的是他们的诉求。刘才说，他们说的诉求，也是我们俩的诉求。江山说，这是两码事，他们是公司员工，现在你们俩，公司已经决定了，试用期不合格，不予转正。张凯听完，站起身说，如果你是这个态度，那我觉得我们就没有必要聊了。刘才看张凯起了身，顺势也站起来。江山说，试用期不合格，不予继续录用，很正常，你们俩还有啥异议吗？张凯说，哪里不合格？江山说，你的主管领导、王总都签字了，给的意见都是不予录用。张凯说，你还是没说哪里不合格，我觉得我很优秀。江山说，不合格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企业核心价值观就不符合。张凯说，别给我来那虚的，你就说具体的。江山说，领导觉得和你一起工作不搭，不想继续和你合作，行不行？张凯说，那不行，为什么只对我们俩，不对其他人。江山说，你合适不合适，不是你自己说的，是你领导说了算的，是公司说了算的。张凯说，公司的做法不合理，我就有权利不服从。江山心想，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两人简直就是耍无赖嘛。
说耍无赖，江山完全小看了两人的底线，一个下午，两人就一直跟着江山，江山到哪里，他就到哪里。开始小文还和他俩说，这样停没有意思的，有事说事。他俩说让她少管闲事，于是小文也懒得理他俩。江山被他俩羔皮膏药式的跟着，烦了，于是拉着他俩去了会议室。江山说，你俩对公司的决定有异议？张凯说，明知故问。江山说，公司的决定已经发了，你有意见可以该走什么流程，就走什么流程，跟着我有什么用。刘才说，该走的流程都走了，没用才跟着你。江山说，内部的流程走了没用，如果你觉得你有理，你可以走外部的流程嘛。张凯说，你意思让我们走劳务仲裁？江山很惊讶，没想到这么个小镇上，还有人知道劳务仲裁。江山含糊其辞的说，我的意思，你们解决问题要找关键的人，比如你俩的问题，公司已经做出了最客观公正的决议，你俩也知道，员工试用期，公司是有权不给转正的，如果你俩不服，不应该找公司，应该找公司平级的单位。张凯说，该怎么做，不用你教，你说给我们解决，我们就找你。江山说，话可不能乱说，我说解决的是车间的员工问题，而且还是得汇报到公司的情况下，你俩的问题公司已经有了决定。张凯说，冤有头债有主。看江山不理解的表情，张凯说，不是你们部门王情开除的我们嘛，那我们自然要找你，你要怪就怪你们部门王情把。江山听他是这个逻辑，顿时语塞。
两人继续和江山争执几句，江山觉得和这样两个愣头青，越说越说不明白，于是也懒得回应他们，纯扯，不讲任何道理。还真应了那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于是江山出了会议室，回到办公室自顾自干自己的事。但是有两个跟屁虫跟着，江山的心情还是明显受到了影响。江山又找到两人的不予转正意见表，越看越生气，他俩的领导也是没有任何担当，离职意见里写的含含糊糊，两个捣蛋鬼搞了半天的事，也不见毛文、谷厂长说一句话，合着现在这些事都是江山的了。
下午下班了，两个人还不走，还是一副江山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的态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山内心开始各种膈应，这算怎么回事。江山去食堂，他们也去食堂；江山回办公室，他们也回办公室。此时江山心里有点担心，这二人现在好像要和自己怼起来，明明是公司的事情，他们俩如果把矛盾对向自己，如果他俩动起手来，自己不一定打的过他俩，这可就吃亏了。要是在海城就好了，一个电话给哥哥，他过来，最起码从气势上可以压他们一压，关键现在连电话的机会都没有。灵机一动，江山去了宿舍，他们也跟着去了宿舍。到了宿舍，见周周吃着凉菜，喝着小酒。两个菜，一个猪头肉，一个花生米，酒是二锅头。周周看到三人，问是什么情况，江山把整个情况说了一遍。听完，周周大气的站起来，客气的说，没有必要嘛，二位，有事处理事情，来，一起喝点。周周这样客气了下，二人竟然不好意思起来，张凯说，行，这事还没完，明天我们会继续过来，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结果，你们别想好过。
第169章 竟然害怕去办公室
两人走了，江山长舒了口气。江山说，总算把这两个瘟神送走了，多亏了你，周老师。周周说，这就是常说的，请神容易送神难。江山有点被冲昏了头。江山说，我是不是应该给王情汇报下。周周说，有必要。于是江山花了几分钟，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梳理了下，然后给王情打了个电话。听完，王情先是肯定了江山的做法，特别是谈话时，特意找了小文在场，然后又让江山稳住，对那两位的任何行动，都要有第三人在场，并且告诉江山，告诉毛文，让保安不要再让他俩进工厂的大门。江山说，王总，这样好吗？会不会激起他俩更大的仇恨。王情一副很有经验的口吻说，不用担心，这些人就喜欢虚张声势，没有什么能量，反而放他们进来，他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难缠的很。江山只能说好。挂掉电话，江山就给毛文打了电话，说了王情的意思，毛文也是和江山一样的担心，江山只能说这样的话他自己和王情说过了，王情说不用担心。
挂掉电话，周周说，遇到这样的员工棘手吧。江山说，主要这边公司刚筹集，很多规矩都没有定下来。然后江山又说了以前在一二三智能集团，这样的事情也不少，甚至比这还严重的都有，但是那时候公司人多势众，不管是内部的团结，还是外部的人员，都能集中火力压制处理掉，现在好像是单兵作战，自然是身单力薄。说到这里，江山打住了，自己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埋怨公司的意思，这样不好。周周说，怎么说呢，他俩提的很多问题虽然有耍无赖的成分，但是也有合理的部分。江山知道周周的意思，江山说，这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比如他们提的缴纳社保，其实也算合情合理，但是公司说，本地人很多都已经缴了新农合，他们不会介意的。周周说，那是年龄大的人，那是周边村子里的人，但是从县城来的年轻人没有买啊。江山说，是的，这件事过去，得好好考虑这些问题了，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搞一刀切。周周说，我们老家县城也是这样，大多数公司都不规矩，都是能耍赖就耍赖，平时看大家不计较，但是离职了，大家就会找公司闹事。江山说，没有办法啊，员工想上班，就不能和公司计较这些，离职了，啥都不怕了，该争取的自然就会争取了呗，这方面员工确实是弱势群体，为什么劳动仲裁输的基本都是公司，因为大部分公司都不在理。周周说，你说的是，中国人太会审时度势了，但是这也不全是好事，如果大家一开始都比较较真，这些问题就不会积压到离职再说了。江山说，所以说我们这些的事情复杂，公司说自己的各种压力大，找借口不遵纪守法，关键还不会被查，员工自己呢，只要有利益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最后撕逼了，大家把积压的情绪都说出来了。晚上两人，聊到十一点多，才各自睡去。
睡前，江山习惯性在脑海里，开始一遍一遍过白天发生的事情，梳理处理这件事的思路，反思自己做的不智慧的地方。看来明天还得找车间里的带头人谈话，各个击破，如果还像今天，一拥而上，太难达成意见。对，明天谈话得把毛文拉上，不然他总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一睁眼，江山就感觉到畏惧，担心一上班两个捣蛋分子又过来闹事。到了公司，在路上听到两个工人聊天，一个人说，这雨盼了多少天了，就是一直不像，感觉像大人和小孩逗着玩儿一样。江山心想，在处理张凯、刘才这两个捣蛋分子上，他俩是不是就像大人，自己是不是就像小孩。
上班后，江山就拉着毛文到了车间，让车间选两个代表出来，一起到会议室沟通，并形成会议纪要，报备给公司。开始，他们都不愿意，后来江山搞清楚了状况，原来他们都担心，如果选出代表了，这些代表回头又像张凯、刘才一样，被公司秋后算账。看到这种状况，江山说，这样，如果你们代表因为这个被惩罚，我江山甘愿一起受罚。江山这样说，车间的员工才放心的选了两名代表出来，黄超、李冰。在去车间的路上，江山又电话给了小文，让她过来做会议记录。黄超、李冰反馈的问题，无非还是老一套。不到一个小时，会议就结束了。黄超问什么时候可以有答案。江山说，这周应该没问题，大家就安心回去上班吧。李冰说，如果这周没有答案呢。江山说，我们肯定想尽快处理，大家都想处理快点，对大家都有利嘛。黄超说，你最好给个截止日期，我们也不想总是集体罢工。江山说，那这样，我现在就请示，今天下班前，我就给大家个截止日期。听江山这样说，两人才悻悻的离开。
两人走后，江山安排给了小文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二人的问题清单整理出来。第二件事，就是要电话预约十名车间普工。到了办公室，因为担心小文交的作业不符合自己的要求，江山自己又做了一份，所以就没有第一时间向王情报告。这也是江山的习惯，面对第一次合作的对象，江山总是先。江山花了一个多小时做完这份报告，直到下午，小文才把报告发过来。江山仔细再三检查了下，把小文记录的点，自己遗漏的，又补充、修改了三处，才发给王情。
才发过去十分钟，王情就打电话过来。没想到王情态度那么坚决，意见就三个字，简单明了，不同意。江山说，王总，我担心车间的员工不会罢休。王情说，这次不压住他们，以后我们就更不好管理了，长痛不如短痛。江山又说了车间的具体情况，王情依然坚持自己的做法，江山就不再多说什么。江山问，王总，那我该怎么回复车间员工呢。王情说，你先拖着吧。虽然表面上王情不同意江山的建议，但是电话完，很明显关于之前的论断，她自己也没有那么坚定了。
第17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电话刚挂掉，小文就跑到江山办公室，江经理不得了了，车间员工又集体罢工了，这次警察都来了。听到这话，江山很惊讶，江山说，不会吧，怎么突然闹这么大。小文说，不知道啊。江山说，我们赶快过去吧。路上，小文说，我们不是上午刚和他们的代表谈完嘛，结果还没有出来，怎么就又闹起来了。江山说，事情背后肯定有他的原因，我们先过去了解下情况。江山开始担心，如果说这次罢工是因为自己，自己该怎么交代呢。这时候江山才意识到，做任何决策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都是要承担相应结果的，看来领导不好当啊，比如前面的罢工因为王情，王情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压力也一定很大的吧。
到了现场，发现车间员工全都挤在毛文的办公室，挤不下的都围在办公室门口。车间员工是一方，毛文、谷厂长、周老师是一方，警察站在中间协调。让江山感觉到好奇的是，不知道张凯、刘才怎么进来的，此时也在和车间员工一起声讨着公司的各种不是。警察也不是解决劳动纠纷的，如果打起架来，属于他们管，所以警察也只是一个劲的劝大家冷静，有问题走正常流程。看大家还不能冷静，警察开始吓唬大家，意思如果动起手，他们就要动手抓人了。不一会，镇政府的领导也来了，看谷厂长和他们打招呼，才知道是分管经济的副镇长。他们也只是一样的说辞，一方面对员工说，让大家有事说事，有流程走流程，不要带情绪，更不能动手。另一方面对谷厂长说，让公司赶快解决员工反馈的问题，不能再出现类似的集体罢工事件。由于毛文刚来不久，前期和政府对接，都是谷厂长在对接，所以政府人员就只知道谷厂长，不知道谷厂长的领导毛文。说来说去，不管是警察，还是政府人员，这是民企，这只是公司内部的事情，市场经济嘛，很正常，至于员工提出的问题，每个公司都有，只是程度大小罢了，要从法律的角度，严格点算违法，睁只眼闭只眼的角度，也没什么的大不了，毕竟比这问题严重的公司多的是，比如克扣工资，发不起工资的公司。再说江山的公司，也算是招商引资进来的，不管怎么样，政府都要爱护。最后在江山承诺大家，今天下班前，一定有个说法的前提下，大家才都散去。员工散了，警察走了，江山见这位副镇长把谷厂长拉到旁边耳语了几句才离开。谷厂长告诉江山、毛文，说副镇长建议咱们和我们厂子所在的村书记搞好关系，有他在，这些人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闹事，说很多外来的其他公司，这样的情况也时有发生，这一招都屡试不爽。听完，江山、毛文都不置可否，因为两人对此都没有任何经验。但是毛文还是让谷厂长去联系对接去，也顺便摸下对方的底。
江山说，两位领导，怎么突然又闹起来了？不是上午刚和他们的代表谈完嘛。两人先是相互看了一眼，谷厂长说，这就是一帮刁民，他们也是摸准了我们是刚搬来的新厂，没有根基，想闹就闹呗。毛文说，江经理，你答应他们今天必须给结果，你打算怎么做。江山说，我先给王总打个电话汇报下这边的情况。谷厂长说，现在只能这样了。其实早就好事者，实时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王情。待江山给王情说明了这边的情况后，王情说江山做的对，先把大家稳住，然后她又说她请示下赵总。最后的结果是，赵睿说他最快明天，最迟后天就会亲自到工厂解决这件事。当江山把这个结果告诉了车间员工，车间员工也没有再提额外要求，他们知道总部这次是真的重视这件事了，总经理都来了，这规格肯定是最高级别的了，在他们心里，总经理就是公司的老大。
后来，江山大致了解透彻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上午和员工代表谈完后，毛文到了办公室，就把整个谈判结果和谷厂长说了一遍。正好这时候王情电话给谷厂长告诉他社保转移的事情，这时候谷厂长嘴大，就把毛文和他说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就说了，他为了让毛文也参与进来，他把外音开了。谁知道王情在电话里直接说不可能答应，不巧的是，这时候有名车间员工准备过来汇报生产问题，恰巧听到了王情的坚决拒绝，那名员工回去一渲染，车间的人可不就义愤填膺的全都跑办公室去质问嘛。可笑的是，当员工跑到办公室的时候，毛文和谷厂长都还在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车间员工提醒他们后，他们俩才发现，刚才自己的电话被偷听了。至于张凯、刘才怎么被放进来的，保安原话是这样说的，原来警察来了，他俩趁警察进来之际，一道顺进来的。江山知道，车间二次集体罢工整个过程，哪怕张凯、刘才没有现场参与，肯定在线全程参与了。这就像雪山雪崩，怎么有一片雪花是冤枉的呢。只是谷厂长倒霉了，事后追究责任，二次罢工的主要原因肯定会推到谷厂长头上，包括参与人王情、毛文。
那天下班前，小文找到江山，说联系的十个人，只有两个人愿意来面试。江山知道小文的电话预约效率不够，于是仔细问她电话邀约的话术。没想到小文开始喊苦，小文说，江经理我给你说心里话吧，要不是我亲自打了一下午的电话，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招聘工作这么辛苦，嗓子都快说哑了。江山说，我同学做猎头，一天三五十个电话都是正常的，而且每个电话基本有效交流时间，至少二三十分钟。小文说，看来干啥都不容易，哪怕招聘打个电话，都这么多门道，看来咱还真干不了这个活。江山知道小文的志向，并不在人力资源，但是现在这个阶段，她又不得不兼职这个活。以后要做长远考虑，看来小文不是车间合适的人力资源人选。
不能所有的事情都等赵总来了再做，赵总只是过来判断、抉择、拍板的，具体的事情还需要大家做。三人一番商量，还是决定让谷厂长拿着礼物去找村书记。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书记见谷厂长提着礼物来登门拜访，立刻就热情的招呼家里人让座、倒茶。说了一些客套话后，村书记说，谷厂长，你们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我也不给你绕弯子了，你们公司是个好公司，但是青龙不压地头蛇，有些本地人就是操蛋，如果你答应一年招聘我们村的20名劳动力，我就帮你把这个事情摆平，以后类似的事情也摆平。谷厂长说，是这样的，书记，如果你们村的劳动力合适，多少都行，但是现在我没有面试，我就不好答应你。村书记说，如果你这样说，他们来闹事，我也不好说，毕竟孰对孰错我也不清楚，再说了，何苦我要惹这摊事呢。谷厂长说，好吧，村长，你说的我不能定，我来请示我们领导。
谷厂长回来告诉毛文、江山二人，说找村书记的沟通结果是这样的。村书记答应帮忙，但是他是有条件的帮忙，就是公司每年要帮忙解决他们村20名劳动力就业的问题。听完谷厂长的转述，针对三人，这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之所以觉得是难题，因为一，三人不知道这句话的背后意思，说到底还是没有经验；二，社交到利益交换，三人都无权去允诺，还是只能等赵总来解决。这时候江山才深有感触，领导能解决问题，不一定是领导的智慧，更多的还是在于领导手中的权力，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赵睿接到工厂闹事的电话，一方面是担心，现在工厂刚搬过去，生产线刚开始生产，本来就供不应求，如果再因为罢工耽误了工期，估计大部分客户会转投他家。但是了解了整个事情经过后，发现对生产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心里稍微宽慰了些。冷静下来一想，其实这件事也不全是坏事，可以利用这两次罢工的事件，处理掉谷厂长，安排自己一直想提的李厂长；惩罚下王情，顺带在那边面试招聘一名人事主管，进一步削弱王情在工厂的实力；震慑下工厂那边的管理人员，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大，谁才是对那边影响最大的人物。想到这些，赵睿感到无比兴奋，自己不亏是管理的天才，哪怕这样一件看似很坏的事情，自己都可以从中达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简直一箭三雕，这就是所谓的办公室政治吧，看来真应了那句哲学名言，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
赵睿在到工厂之前，给江山安排了两件事。一是让摸清楚员工的所有诉求，二是搞清楚张凯、刘才的真实诉求。关于这二人的处理意见，赵睿的想法和王情一致，坚决要开除。针对第一个问题，江山已经整理好了，随后就发给了赵总，针对第二个问题，江山还得再去谈。前面三人的沟通，张凯、刘才大多数时候都在耍混，让江山并没有机会充分了解到对方的真实想法。当然，如果他俩的真实想法是留下来，他俩搞了那么多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二次集体罢工完，张凯、刘才二人并没有回家，又到车间闲逛去了。待小文找到二人，见二人正坐在一个纸箱上，小文心想，都到这个时候了，估计车间其他员工也在想，刻意和他俩保持距离，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到了会议室，江山开门见山的说，是这样的，赵总来之前，我想先了解下你们的诉求，到时候也好汇报给赵总，让他早定夺。张凯说，不是说了嘛，我俩的诉求，和车间其他人一样。江山说，换位思考下，如果你俩是公司领导，没有转正的申请已经各级审批通过了，再加上经过这么多事，像你俩这样的情况还能留下来吗。张凯听江山这么说，立刻站起身说，如果你是这个说法，那就没必要谈了。他俩这个反应，江山已经提前预料到了，江山说，要不这样，既然你俩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们理性看待这件事，换一种说法，比如你俩留下来是第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下你们的诉求和车间其他员工一样，是吧？张凯、刘才二人不知道江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愣在现场不说话，等着江山接下来的第二种可能。看二人这个反应，江山知道这一招奏效了，江山有点小兴奋，清了清嗓子说，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你们离职的条件是什么，当然你们可以参考《劳动法》，也可以回去好好考虑，毕竟总是有这种可能性的，你们俩说是吧。听完江山这样说，二人又对视了一下。张凯说，好吧，那你们俩回去好好考虑下。二人听到江山这样说话，也就老实的回去了，他们不想走，无非就是想得到点什么。
第171章 老板出马一个低俩
赵睿不是一个人到工厂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孙华，另外一个是玲玲，这倒是让江山感觉到意外。后来江山从办公室小刘那里得知，原来玲玲是主动请缨要过来的，说是她想在工厂里找个客服对接人。到了工厂后，第一时间赵睿就着急管理层开了会，说是要充分讨论，看怎么解决当下的员工罢工问题，大家提意见的时候，赵睿不停的做笔记记着，对其中较好的建议，他还适当的给了积极的反馈。
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玲玲拉着江山，颇为关怀的问，怎么样，江山，最近处理这些刁民的事情，很烦躁吧。江山挠了挠头说，是真的吃力，怎么说呢，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味道。玲玲说，你知道王情在办公室，怎么评论这件事的嘛。江山摇头。玲玲说，王晴说你们把这件事处理复杂了，如果是她在现场的话，咔嚓咔嚓，全部砍掉，谁不服就砍谁，看谁以后还敢闹事，现在好了，以后大家不满，都知道要集体罢工了。
听到这，江山感觉到心寒，自己在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可以说也算是临危受命来处理这件事的，领导没有说一句鼓励的话，反而现在这样说，自己现在能找谁解释去呢，这件事的导火索就是王情上次过来的大刀阔斧。人呢，千万不要轻易下结论，因为哪怕这个结论是错的，由于个人的思维惯性，你也会为这个结论找借口，就像王情一样，她总觉得这样的罢工很好处理，不知道她真的成功处理过此类事件嘛。
王情太强势了，当人力资源负责人是老大，负责售后了售后是老大，当副总了副总是老大。她强了，别人就显得弱了，谁都不想被压着，谁都不想受委屈，时间久了，大家心里就开始记恨她了。她现在可以不在乎，但是积累久了，她终究还是会吃亏的。现在恨王情的人多了去了！江山就能感觉到，不单单是谷厂长、孙副总，现在车间的很多普通员工，提起王情，都恨的牙痒痒。现在也许都只是嘴上埋怨，只要有个契机，大家肯定会集体站起来，拉她下水的。
关键现在自己怎么像王情解释呢，毕竟她才是自己的领导，她才掌握着这些事情判断的话语权。就像第一次被赵总误会一样，人和比自己更有话语权的人交流，就有这个尴尬。在没有对等机会的前提下，就不大可能正常交流、对话，不是说没有渠道，是没有更好的渠道去解释，最后就成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赵睿怪罪自己没有及时打招呼。
江山说，不知道喽，也许这样做就可以以绝后患，也许更糟糕，引起更大的骚乱。玲玲说，是啊，我也觉得王情的做法太粗暴，能好好谈，还是不能搞对立。说完，玲玲小嘴巴吧，又叙说了这几天总部发生的事情。江山就成熟的多，多数时候只是做个安静的倾听者，偶尔配合着点点头。
和大公司比，闹事的新员工只有二十多人，不算多。赵睿安排所有新员工都到了会议室，开始赵睿就开始说抱歉，意思他是公司总经理，每位新员工入职，最后一轮面试他都应该参与的，但是由于他客户那边有紧急事物，这才耽搁到今天。然后，赵睿并没有解决大家的问题，他开始诉说自己这一路走来吃过的苦，努力做成的事，先是说小时候家里是如何如何贫穷的，再是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努力考上大学的，最后又是怎么走向现在这个创业之路的，反正一句话，就是为了拉进和大家的距离，想让大家认识他、理解他。江山心想，不亏是做销售出身的，讲故事那是一套一套的。下面的人刚开始还是怀着敌意和愤怒的，慢慢的通过大家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大家慢慢的放松了警惕，好像都被赵睿的故事感动了。这时候，下面有人说话了，意思找赵总太不容易了，车间的领导又不给他们赵总的电话；有人说车间的领导说了，谁带头闹事，就会受到严厉的处分和惩罚，谁先跳出来说话绝没有好下场；有人说他们也想好好上班，只是针对他们的问题，他们想公司给大家一个说法；甚至也有人说，他们也理解公司的难处，但是大家不开诚布公的谈，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呢。彼此放下敌意，这个事情就好谈了。最后达成的解决方案是这样的，愿意缴纳社保的，公司都会按照标准缴纳社保，平时加班可以调休，周日加班会按照要求给加班工资，车间员工经过考核后，可以拿到和老员工一样的薪资标准。而且答应会解决好张凯、刘才的问题，哪怕是让他们俩离职，也会给到相应的离职补偿，这些赵睿都答应了。最后皆大欢喜，员工这时候才明白，要解决问题，就要找到能解决问题的人，像其他人，又没有相应的权利，和他们说，也是嘴摸石灰白讲。只要毛文心里隐隐担忧，如果像赵睿这样解决问题的方式，那以后他说话的力度就会大打折扣，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说话没有力量，有事没事都会找赵睿了。不过自己刚过来没多久，看以后的情况再说吧，赵睿有一天会知道的，他以为自己能说会道，恰恰会害了他，有一天他总会知道，车间的管理虽然不是他像谷厂长那样的简单粗暴的，但绝不会像他那样人情胜利法。
张凯、刘才，原本公司是想给他们补偿半个月工资意思下就完事的，但是没想到，张凯的叔叔在社保局上班，侧面给予的说法，非要N+1，也就是补偿一个半月的工资，赵睿为了快刀斩乱麻，也就答应了。毕竟有这两个捣蛋分子在，车间的管理就不可能一帆风顺，人到树底下不得不低头。
事情都完事了。赵睿说晚上请大家一起吃烧烤，大家表现的都很兴奋，毕竟车间罢工的事件总算告一段落了，特别是玲玲，显得异常兴奋。吃大肉喝大酒，当然得去县城。
在等人集合的空隙，江山给爸妈打了个电话，问家里的情况。说着出差有几天了，一直都没有和家里联系。接到电话，爸爸就敏感的察觉到儿子今天的心情不错。江爸爸说话了，问江山是不是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江山就照实说了。江爸爸说事情办好了，是不是就该回来了，江山说暂时还回不去，还得找个管事的。说着，人都到齐了，江山说，爸爸不说了，今天老板请吃饭，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当车子路过JJ县大桥的时候，夕阳还没完全西下，余辉依旧，看着偌大的水域，波光粼粼的金灿灿的水面。江山说，没想到JJ县这么多水，自然环境这么美。玲玲说，你来这么久了，还没有看够。江山说，这几次过来，每次都被事情推着走，也没机会看这美景啊！赵睿说，以后就好了，事情顺了就好了。是的，观景最重要的就是观景人的心情，也只有这会，麻烦事都处理完了，大家眼里也才能看见这些景致，否则哪怕景再好，观景人的心不在这，也是会灯下黑的，所谓心中有景，处处有景。这会，江山反倒是不想多说话了，就这样真正的欣赏此刻的美景，不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嘛。人一辈子会去那么多地方，如果不能静下心来，如果不能真正把一个地方，留下点印迹在心里，不是真的枉费到此一游了嘛！
第172章 为患癌同学筹款
一整顿饭，仿佛一直都在听玲玲献媚，她先是夸赵总女儿眼睛有神，还特意用了“双目如潭”这个词，经常喜欢写东西的江山，竟然都不知道这个词，现场江山查了才知道，原来一个人会说话，真的可以恰如其分到如此程度。再是夸赵总夫人，说之前和他夫人一起唱过歌，她唱的也特别好听，说她每次和赵夫人一起唱歌，总是会自责，觉得自己的基因太差了。关键是她那谄媚的表情，仿佛就像小迷妹，仿佛就像读书时候，小学妹看到篮球场上的英雄一样。
吃完饭，又去KTV，原本江山打算点歌的，但是回了个信息，耽误了，回头就听见赵睿唱，赵睿唱完玲玲唱，听完他俩人唱歌，江山不敢唱了，不比不知道，一比云泥之别就出来了。后面不管是玲玲，还是赵睿，再让江山唱，江山都推脱嗓子不舒服，都没有唱。玲玲、赵睿二人，还真是真真实实的麦霸，一个接一个的来，你方唱吧我方唱，那天晚上大部分选的歌都被他俩唱了。就从那天唱歌，江山又有新发现，玲玲是真放的开，不仅是麦霸，而且唱到动情处，竟然还和赵睿搂抱着跳起舞来。看到这一幕，江山糊涂了，不知道玲玲是为了献媚，还是她的本性；不知道赵睿是真喝多了，还是就喜欢这一套；不知道江山自己没有见世面，还是少见多怪了，总之，江山非常不适应这种场合。用周周的话说，男女之间就那点事，但是江山仿佛心里横亘了一座山一样。打从心里江山是抗拒这样的唱歌活动的，甚至江山仔细的问了自己几个原因，第一，大家差距太大，自己太自卑，如果一帮人唱的都不好，也许自己就不那么抗拒了；第二，他们太放得开，不管是言语还是行为，都打破了江山做人的底线和原则；第三，江山不能喝酒，这种场合，如果没有酒，那意思就减去了一半。
酒过三巡，赵睿不知道是真喝醉了，还是故意装醉。一把搂住江山，满嘴酒气的问江山。赵睿说，江山，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要卖惨吗？江山说，不知道，赵总，愿听其详。赵睿说，好好说话，别扯那些文绉绉的词，学着点，这就是中国的民族性，人性，人只有听到比自己还惨的故事，才会想着让着你，不然，他觉得你都是大老板了，那么有钱，不想讹诈你，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这样的理论，江山还是第一次听说。赵睿说，你想想，对不对。江山说，好像是这样的，赵总。赵睿说，什么赵总，喊大哥，现在是下班时间，没有赵总，只有大哥。江山说，大哥。然后看到旁边的玲玲看着自己笑，江山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戏耍了。
第二天上班，赵睿又把谷厂长反馈的村书记的问题解决了。说是解决了，其实就是告诉他，他的这个提议不能答应。赵睿说，我们是来开公司的，又不是搞什么利益交换，缺人员我们可以招，我们又不是没有专门的招聘人员。说到招聘，赵睿开始问江山，小文怎么样。江山知道赵睿这是在问他，小文是否可以扛起工厂的人力资源的工作。江山说了自己的判断，小文更侧重行政工作，她自己也表面了她想往行政方面发展，如果想找个人事负责人，最少得需要主管级别的才能扛下来目前工厂的人力资源工作。针对江山的判断，赵睿给予了肯定的意见。赵睿说，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你最近抓紧物色一名人事主管，全权负责工厂的人力资源工作，当然还是要接受你的领导，另外这名人事主管必须要经过他的亲自面试。江山立刻接受了这个任务，并记录下来，并在第一时间向王情做了汇报。
接着，赵睿又问了江山，海城办公室小刘怎么样。江山说，小刘做事挺麻利的。赵睿说，江山啊，你看人还得练啊。如果对一般这样质疑自己的人，江山可能会说，自己已经面试上千人了，但是在赵睿面，江山没敢说出口。江山说，愿意听赵总的教诲。赵睿说，你没有看出来嘛，小刘眼力劲差的很，记得有一次让她定个饭店，都会出错。江山嘴里说，这样啊。心里想，以这件事就否定一个人，是不是太莽撞了点呢？
总经理要招的人，果然到岗快。第二天面试了三名人事主管，第三天就确定了一位。他叫吴兵，瘦高瘦高，一脸的饱经沧桑感，三十来岁，当兵的出身。原本江山还担心他的学历问题，高中都没毕业就当兵去了，通讯兵。江山没想到的是，赵睿直接说就定他了，江山不知道的是，吴兵在面试完，当晚直接找到了赵睿，说出了他对这个岗位的适合度。
这天忙到很晚，江山才想起来，有件最重要的事情，自己给忘记了，那就是琳琳的病情如何了，又是几天没有联系了。江山问了才知道，原来琳琳已经在进行第一化疗了。不要问，江山都知道，他们的资金肯定紧张。江山提议给他们筹款，并让李敏把琳琳的相关并且拍照发给他，没有想到李敏竟然觉得挺难为情的。经过好一番劝解，花了几天时间，李敏才想通这件事。待江山从JJ出差回来，到医院看望琳琳，才最终确定给琳琳他们筹款的事情。关于筹款，江山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方面就是从熟人圈子下手，江山申请了一个线上筹款后，就开始在同学、同事、朋友等圈子扩散；另一方面是陌生人的圈子，江山利于业余时间，每天不定期准备不同文案，在论坛、贴吧以及各个线上平台进行散发。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筹到了十六万多，虽然对于琳琳治疗的巨大花销，如九牛之一毛，但是也算聊表心意。因为李敏说，医生建议他们去香港的医院，那边的治疗效果更好，如果去了香港，那花销肯定会更大。
江山在给琳琳筹款过程中，把许多年不联系的老同学，统统的又联系了一遍。大家听到琳琳得了癌症，全部表现的，几乎是同一个感受过程，生命太短暂、太脆弱了，工作要拼，身体更要爱惜，可惜这样的感触并不会发生多大的作用。开始是完全不相信，江山给他们发过去诊断书，他们又开始深挖原因，虽然江山也不全部了解，但是既然接了这个活，江山还是尽可能的去解释一遍，然后他们又开始感叹，有说人生短暂的，有说事实无常的，有说打工人的命贱的。突然江山意识到，在悲伤面前，大家能用的词是如此窘迫。江山为什么这么感叹，因为江山知道，他们内心的感触，肯定要比说出来的感受，要感叹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除了是琳琳的事情，大家理所当然的也聊了彼此的工作、人生。大家都感叹时间过的太快，都在一起畅想大学时候那段青葱岁月。要说与大学时期有什么不同，可以说大家变化很大，又没有太多变化，其中味道，只能各自体会吧。
小阮研究生毕业后，到了苏州一家外企做行政主管。江山问为什么做行政，小阮说碰巧就找到了呗。其实江山的意思是想问，行政没有技术含量，你读完研究生去做行政，不是大材小用了嘛。但是江山的经验告诉自己，哪怕和小阮是一个寝室的，哪怕俩人再熟悉，这样的话，也是不能说的，也是极不方面说的。还记得大四那年，两人一同面试，自己被一二三智能集团录取了，他没有录取，虽然当时他已经志在读研了，但是现场他失落的表情，江山到现在都历历在目。其实小阮哪能不知道江山话里的意思，小阮说，说心里话，我也不怎么喜欢现在的工作，只能说凑合着做，一边我还在准备年底的考博。江山听到小阮说考博，又惊诧又好奇，毕竟博士这些年成了噱头，至于身边真正读博士的，还真寥寥无几。江山说，考博啊？小阮说，是的，工作实在没意思。江山这时立马回过神，连忙说，你适合读书，考博归来，到大学教书妥妥的。小阮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江山心想，我只是随口说说，至于大学是不是缺博士生，或者说哪些大学具体喜欢哪些学校的博士生，再具体的专业，自己可是完全一问三不知了。
张倩结婚了，和那位官二代，就在去年过年前两天，腊月二十八。江山问，你爱他吗？说完，江山就后悔了，因为江山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问，关键是这样的问题太尴尬，特别是问张倩。张倩说，什么是爱？江山说，我的错，我不该这么问。张倩说，你没错。江山说，只要想好了就好了。张倩说，怎么才算想好呢？和谁结婚不是结婚，既然总是要结婚的，还不如早点结婚算了。江山说，结婚的时候，怎么也不说一声。张倩说，过年嘛，大家都忙，交通也不方面，懒得折腾，结婚终究是两个人的事情。虽然字里行间，江山看得出张倩，对于这段婚姻丧丧的心态，但是自己又不能说太多。
张伟从一二三智能集团离职后，就去了广州，读者们都知道了。大家不知道的是，他到了广州，找了一位广州当地的女朋友，有房有车，据说房子不止两三套，关键还是独生女。他竟然也转行做人力资源了，连江山都没有想到。因为张伟，不管从性格、气质，还是之前流露出来的职业愿景，从来没想过他会从事人力资源岗。仔细分析也不奇怪，人力资源管理在国内本来发展的就晚，人力资源行业有几个是专业的呢。江山问，打算结婚了吗？张伟说，她家人催的急，到现在我倒是不急了。江山说，年龄也到了，也可以结婚了。张伟说，主要是我还没想好，他们家想让我倒插门，孩子将来随她们的姓。江山说，你爸妈怎么想的。张伟说，我爸妈倒是看得开，说要尊重我的意思，他们也来过广州，也特别喜欢这个城市，甚至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常住广州。江山说，这不是很好嘛，不给你阻力，已经算是天大的支持了，你就知足吧。张伟说，人就是这么奇怪，一山望着一山高，感觉财富触手可及的时候，反而自己犹豫了。江山开玩笑道，难道还没有忘记她？张伟知道江山这个“她”具体所指，张伟说，说了你可能不信，现在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那么痴迷她。江山说，一代人的青春，一代人的芳华。张伟说，还是我们的才子有文化，我只能想，但是不会用这个词。江山说，算了吧，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我也只是班门弄斧。张伟说，这不重要，关键能用到适当处是最好的。
这一次筹款，单单是同学间，就筹到了六万五千四百二十元。当江山把银行卡给到李敏和琳琳的时候，两人激动的现场哭了。一方面他们没想到可以筹集这么多款项，一方面被同学之情感动的，要知道，很多大学同学，一毕业，就是一辈子，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哪怕江山当初提议捐款，李敏还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此时李敏的泪水中，就有一半悔恨自己的泪水。具体金额，江山做了详细EX列表统计，从多到少，当然这里的排名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习惯性的数字排名。江山加上上次给的一千，再加上这次给的两千，一共三千，甚至只能排名捐款第五多的。当然江山并没有在意，李敏更没有在意，大家都懂的这其中的人情。班里捐款最多的，还是两位做生意的同学，俩人分别捐了一万元。大多数同学捐款数额，都在五百元上下。其实这远超过了江山的想象。原本江山以为，大家都会捐款两百元上下的。事后，江山还在自责自己，任何时候，绝对不能拿自己的想法，单纯的臆想他人，自己不是他人，代替不了别人的想法。
第173章 搬家势在必行
出差回到海城后第一周，江山就在公司附近找到了一个房子。说是附近，坐公交车到公司，其实也需要五站路。如果步行上班的话，也得四五十分钟，在江山此时的意识里，二三十分钟步行还行，一旦超过三十分钟的路，就觉得不大妥当了。找房子也是一种修炼，不找房子，不知道找房子的难处，原本江山也想着找公寓住，类似在沙城那样，但是一看价格，普遍月租都在两三千元以上，江山脑海里立刻打消了这个主意。虽然很多人都说海城的月租两三千是均价，但是江山的意识里，自己暂时住一千元以内的，才算心安理得。人啊，不管做什么事，内心都有一个潜在的标准，与这个标准不符，就过不了内心深处那道坎。
租的房子说是两室两厅，但是被房东把客厅又是一分为二，就变成了四室一厅，其中一个客厅连着厨房，厨房也只有简单的橱柜及油烟机。江山选的一间房子是次卧，位置也相对独立，后面是卫生间，前面是阳台，左边是厨房，门口出去就是客厅，过了客厅就是大门口。后来江山才知道，这个的主卧没有阳台，客厅倒是有很大的阳台。房子第一眼看上去装修的挺不错的，甚至客厅全部铺了地毯。再仔细看，除了墙壁粉刷了白色、卫生间简单装修了下，其他地方就因为都没怎么装修，所以才铺地毯。后来江山才知道，原来这是房东最划算的操作，相比较瓷砖、木地板等，地毯算是便宜的，关键方便随时扔掉，也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装修。
到家里，和家人说要搬家。妈妈有些舍不得，爸爸倒是觉得，是该独立的时候，出去租房子，长远来看，还是对江山有利的。
说到搬家，爸爸说，可能果断时间，我们也要搬家。江河说，现在海城对我们这一行，管的越来越严了，看来熬不下去了。江山知道哥哥话里的意思，之前半年都是胆战心惊里渡过的，现在爸爸哥哥说这样的话，估计是搬离海城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当然，也可以不搬，不做这个生意就可以不搬家，但是爸爸和哥哥不忍心放弃这个生意，他们读书不多，又不能坐办公室，又没有其他的技能，可以选择的机会并不多。关键是再选择一个行当，又要担风险，一方面不知道是否合适，特别是利润有没有现在这一行高。作为打工的，作为农民，一年能剩下三四十万，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绝好的生意了。江山说，搬到哪里，你们想了吗？爸爸说，我一个战友说，浙江衢州那边做这个比较多。江山说，那么远。爸爸说，都是在外打工，都差不多。妈妈说，我还不想搬呢，在这边住习惯了，老乡也多，认识的熟人也多，搬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江山也不知道，到时候多久可以去一次。说着，眼眶红了起来。爸爸说，看吧，看吧，又来了，又来了，到哪里不是慢慢就习惯了，刚来这里的时候，你不也是不习惯，慢慢的不都会不习惯嘛。江山知道，妈妈就是这么感性，真正搬家了，她慢慢也就习惯了。
搬家那天是哥哥开车送过来的，原本江山不想麻烦哥哥，毕竟自己就只有一包被子一包行李，江山想如果哥哥不送，自己就只带一包行李，被子、单子等床上用品直接买了算了，租的房子五百米处就有一个大型商超，也方便。妈妈坚持让哥哥送，哥哥过来看了江山住的环境，还笑着说不比自己住的村里环境好嘛。确实，面积不如村里住的大，交通也拥挤。江河说，交了多少钱？江山说，一个月900元，一年房租10800，外加2个月的押金1800。江河说，怎么交这么多。江山说，没有办法，房东说都是这个规矩。江山知道，爸妈现在住的地方，都是半年一缴房租，也不存在缴押金一说。
搬到新家第一天是周六，江山把屋里简单收拾了下，开始铺床单、被罩，天气人，江山不喜欢开空调，所以拿个被罩就可以当被子了。整理完屋里，江山开始洗衣服。在阳台上晾衣服的时候，遇到一个女孩子进来，后来听说叫潇潇，记得潇潇第一眼见到江山的时候，眼睛就像钉子一样，仿佛要钉在江山身上一样。
第一天晚上，江山没有开火，在楼下的一个刘阳蒸菜馆吃的。下午，在哥哥开车来的时候，江山就瞄到这家饭馆。想当年在沙城，每周不知道要去刘阳蒸菜馆几次，原因很简单，无非便宜又好吃。沙城的刘阳蒸菜馆，一般三到八元不等。楼下这家最便宜的是五元的南瓜，大多数定价在八元到十元，也不算贵的离谱。吃了才知道，虽然都是刘阳蒸菜馆，甚至老板也是湖南人，但是口味差别还是非常大的。怎么说呢，楼下这家蒸菜馆，不够辣，也不够入味，总之就是没有在沙城吃的那个味。后来江山去的地方多了，发现一个共性的问题，不管是哪里的知名小吃，只要是换了地方，口味几乎都很难保持如一。
吃完饭，江山并没有着急回到自己的小窝，而是打算在小区周围转悠下。第一当然是找篮球场，爱一种运动也是一种信仰，自从爱上了打篮球，江山就觉得每天有篮球打，每天有NBA看，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其余还有两个原因，一是自己租的房子，房间太小，就意味着憋屈，这个时候，江山突然明白，为什么很多人把香港的房子，叫鸽子笼房了。不仅是在空间上，精神上的压抑感最可怕。此时，江山就有点这种感觉。二是刚来这边住，把周围环境摸清楚，有助于后期生活便利，比如至少要了解清楚，哪里是卖菜的，哪里有眼镜店，哪里有药店，哪里有大超市，都有哪些饭馆；配钥匙的在哪里，缝缝补补的在哪里，等等。
找了半圈，江山就发现了一个篮球场，竟然还有灯光，不过这个时间点，竟然大部分都被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占领了。再联想到，全国各地出现的，广场舞大妈扰民、占地事件，江山微笑了下，看来这是公共事件了，日常事件了。无奈啊，有啥办法呢，都是热爱，有地方，她们也不会刻意占领篮球场啊。只是江山两个月，都傻了，都是绕了半圈去打篮球，后来才知道还有个后门，可以从小区直插过来，这样就是三角形的斜线最短。想想，也不一定非要这样计较，走路也是锻炼，何必执着这个呢。
看了一圈，江山发现小区下面最多的就是散步的，跳广场舞的，余下的就是夜市，摆摊的更是数不胜数，卖小吃的最多，包含各种零食，其余的还有卖衣服的、卖绿植的、卖书的、卖设备的等等。关于这些摆摊的生意，江山是这样看的，除非有技术的，比如卖小吃的，人家有一门手艺。至于倒腾一些货的，江山在大学的时候就尝试过，虽然可以赚些小钱，但是相对的，更浪费时间，关键没有更大的想象空间，没有提升的价值，不会有所积累。小本买卖，也就是糊口。转悠到菜市场，江山买了猪肉、香干、豆皮、海城青、鸡蛋、面包片、番茄酱、辣椒、大蒜等，家里还有妈妈给特意准备的老家的粉丝，牛奶，江山已经计划第二天一天的食物，早上煮鸡蛋、吃面包、喝牛奶；中午炒一个辣椒炒肉、炒一个香干；晚上煮个豆皮粉丝汤。
第174章 还是外企守规矩
搬了家后，原本江山以为就可以无忧了。没想到挤公交，成了一块心病。特别是夏天的公交，那真是可以挤出油来。搬家后第一个周末，早上起床，江山刚洗漱完，哥哥就打来电话。江山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半，想哥哥打电话还真不看时间，他工作了，他以为大家都起这么早呢，幸好自己有早起的习惯，不禁习惯性的摇了摇头。
江河说，江山，昨晚忘了和你说了，今天我们一家都要到你住的那附近吃饭。江山很好奇，问怎么了，不会来到新家认个门吧，老家就有这个习惯，新造的房子，亲戚朋友都要来吃酒的。江河说，是姑姑、姑父要请我们吃饭，姑姑说她要回老家了。江山姑姑、姑父在海城一家外资厂里，打工了十几年了，姑姑在食堂，姑父在车间。江山说，怎么这个时候回去。一般老家的人，姑姑姑父这样打工的一族，都是年前辞职的多。江河说，姑姑是说，要给阿伟带孩子，我们不是也要搬家了嘛。离开海城前，一家人怎么也得聚个餐。江山还想再多问，那边电话里爸爸再催他干活，江河说，那就这样，具体情况等下见面说，待会我把地址发给你。接着哥哥把地址发给了江山。
听到这，江山脑子的疑问。阿伟都生孩子了吗？他才多大啊，什么时候结的婚，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记得自己那时候都读高中了，他还在读小学，那时候每年寒暑假，他都会去自己家住一段时间，姑姑总是让自己帮忙指导下他。可阿伟读书总是不上心，到了自己家，就跑的没影了，好像他在江山家的朋友，比在他自己家的朋友还多。不过阿伟有个优势，就是自然熟，到哪里朋友都很多，很快就可以和别人打成一片。只是前两年还听说他上了职业技术学校，怎么一转眼都结婚有小孩了，关键是他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嘛。
待爸爸妈妈哥哥嫂子一家一到聚餐的饭店，两个孩子见到江山就扑倒江山怀里，江山问想叔叔了没有？两个孩子异口同声说想了。然后江山就从怀里拿了两个小玩具给俩孩子。嫂子说，江山，又惯他俩，出家门前，两个孩子一听到要见你，就开心的呼啦呼啦的。江山说，小孩子嘛。然后嫂子就让服务员先拿一瓶橙汁过来，给两个孩子倒上后，他们俩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喝的上面了。
这时，江山才有机会打开自己的问题库。江山说，爸，阿伟才多大，没听说结婚啊，怎么就有小孩了。江妈妈表情明显不悦，接过话吐槽道，她们家不一直都是这样嘛，竟干些不沾边的事。江河在旁边解释，阿伟和他老婆是一个学校的，未婚先孕，这就没有办法了，才结的婚，只是小范围办了几桌酒，又没拿结婚证。江山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搞这样的事情，人家女方能同意。江爸爸说，阿伟哪怕算虚岁今年才20岁，他老婆还不到19，想拿结婚证也拿不到。江河说，不过，你知道的，咱们老家这样的也多，只是他这也太年轻了点。嫂子说，如果是我，我才不会那么傻呢，不管怎么说，遇到这样的事情，女的都是吃亏的一方。然后嫂子就讲他们家谁谁谁，就是这样的，结果离婚了，啥都没有得到，因为压根就没有结婚证，政府也不认，女孩子可不就吃亏了。江河说，你肯定不会，你多聪明啊，在家里把财政大权把的死死的。嫂子说，就你喝几杯，就忘了是谁，爸，你说，我管他的钱，管的对不对，再说了，我管钱又没瞎花钱，你说我往我娘家拿过啥。说着转脸去问爸，爸爸微笑着不说话，一副局外人的态度。
江山担心嫂子就这个话题，止不住，忙转移话题。江山说，姑姑姑父现在在的海城这家厂子，我记得好像还是外企，他们应该也在那个厂子待了不少年了吧。江爸爸说，少数也有十年了吧。江妈妈说，正好十一年半，我记得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年他们刚来海城，带的钱租房子都不够，当时你还给了他们六百元。江爸爸说，你看你妈妈，就你记这种事情记得清楚。多少年了，大家都习惯了，在家里，江妈妈记类似的事情的时间，账目，不用记录，都一清二楚的，也是最牢固的。江山说，时间过的真快啊，记得大一我过来玩，我还去他们家住的地方过了一晚呢。那时候他们住的房间，虽然就一间房，但是从中间一隔为二。记得那时候洗澡还要去打开水，一毛钱一瓶开始。在这边待了那么久，估计一说要走，他们肯定不舍得吧。江妈妈说，现在也有打开水的，不过现在都涨价到两毛，三毛钱一瓶了。江爸爸说，这次你姑姑回家，你姑父又不走，他还在厂里继续做。说完又补充说，他们现在还是住在那里。江河说，还是人家外企好，不仅交社保，听说姑姑这次离职，那公司还赔偿了她将近五万元呢，叫离职什么金。江爸爸说，离职补偿金。这对于做人力资源的江山来说，绝对是有超高含金量的信息。江山说，对，是叫经济赔偿，赔了几个月，怎么赔的。江河说，具体就不知道了，待会姑姑姑父来，你可以问他们。江爸爸说，我记得是RB的企业。江河说，韩国还是美国的吧。嫂子说，反正这些外国佬，比中国佬实在，中国的这些老板净偷奸耍滑了。江山说，以后你当老板，你雇工人可不要这样。嫂子说，能省的钱干嘛不省，不省傻嘛。江河说，看到了没，简直一副奸商的嘴脸。
说话间，姑姑、姑父笑着进来。大家寒暄完，江山说，姑姑姑父，你们的公司老板是外国人。姑姑说，是的，RB人。江河说，我记得不是说是韩国人嘛。姑父说，RB人。江山说，姑姑，听说你离职了，你们公司按照规定，还给了你赔偿。姑父说，是的，你们还真别说，这小RB还是很守规矩的，你们绝对猜不到给了多少赔偿金。江河说，三个月的。姑父说，不对，少了，你们再猜。嫂子说，半年的？姑父说，少了，继续猜。姑姑说，猜啥猜，我告诉你们，给了12个月的补偿金。大家听完，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嫂子说，有这么多，看来今天中午我们得狠狠的宰你一顿了。话说回来了，你们那外国老板可真舍得啊，要是中国人，别到处克扣就好了，这几年好多了，前些年哪个工地不克扣农民工工资。姑父说，就是说嘛，原本我们以为是办公室的帮我们争取的，我们给她送礼，她不要，她说都是这样的，她只是按照规定做事。嫂子说，这太难得了，那时候我们在工地，想得到点好处，或者想走下后门，不拿烟送酒，人家理都不想理你。江河说，怎么算的，怎么有这么多。姑姑说，听办公室的女生说，好像是一年有一个月补偿，最多可以12个月的补偿，不然按照我的工作年限，能拿13个月的补偿呢。江妈妈说，这些已经不少了。姑姑说，是的，就说如果嘛，以前在老家，怎么也没想过，就在食堂打个工，辞职不干了，老板还得倒贴这么多。姑父说，是的，跟这外国人干活确实实在，我们车间有从德国、韩国工厂做过的，都不爱去我们中国人办的工厂，都说中国人太狡猾了。反而这些外国人，虽然平时工作有点死脑筋，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但是有好处人家也会兑现啊。江爸爸说，就这样的公司好，这样的公司才能让人信服。江山说，是的，爸，你说的对，中国就缺这样一板一眼，说话算话的老板。江河说，姑姑，这么好的公司，那你怎么舍得离职呢？姑姑说，我也不想离职，我还想再干几年，你那个表弟阿伟媳妇，非要我给他们看孩子。江妈妈说，之前不是说，让他丈母娘帮忙嘛，怎么现在又让你回去了。姑姑说，她嫂子不让，现在时局不就这样嘛，老人都得听儿媳妇的。姑父说，你这话也就在我们一家人说说，回家可不能说这样的话了。姑姑说，我又不傻，今天来的不都是我们一家人，我才这样说的嘛。
第175章 妈妈不满意新家
那天吃完饭，江山爸爸妈妈，哥哥一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说要去江山的住处看看。车上，江河说，爸，我看又是你结的账。因为原本这顿饭是姑姑说要请客的，江爸爸说，谁结账还不都一样。江妈妈说，你爸，你们还不知道，一点都不想让别人吃亏。江爸爸说，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不是，都是我们家的人在吃。江妈妈取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几十年了，你让你这个妹妹吃过亏嘛。江妈妈这句话，江山无比熟悉，爸爸一直说，他就这一个妹妹，前些年日子过的又总是紧巴巴的，都是一家人，总要帮衬着点。
听妈妈这样说，爸爸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话。也就在那一刻，爸爸在江山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江山转移话题道，姑姑姑父在这样的工厂上班，还是有盼头的。江妈妈说，你不知道，你姑啊，这些年，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说干烦了，总说要离职，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江山说，不会吧，我还以为她真不舍得离职呢。江爸爸说，要说不舍得离职，那是你姑父，你姑父这个人，还是很有韧劲的，你注意看了没有，从来都是不急不躁的。
到了江山的住处，妈妈从进门开始，就开始埋怨。妈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对其他人发表观后感，你说，都说海城是大城市，不知道城里有多好一样，也不知道海城好在哪？你看，就住这么小的地方，转个身的空间都没有。我看客厅里厨房里也是，到处都是东西，摞在一起，东西摞东西的。你说在人怪不怪？就这，还都想往海城来跑，跑到海城到底有什么好啊？江河他媳妇，你说说。嫂子吐了吐舌头，说，那还是好，不好，人家干嘛都抢着来。江山妈妈说，我看还是不如我们乡下，到处都宽敞，住着也舒服。
关键是妈妈，说一遍还不满意，一时完全有收不住之态势了。一会说空间太小了，一会说房间太暗了。听着妈妈不停的牢骚，江山只能苦笑着，爸爸在一旁示意江山淡定、淡定。这时江山才想起来问，小声和爸爸说，好像妈妈这次对姑姑一家颇有微词。江爸爸说，你不知道嘛，你姑姑去年过年干了一件蠢事，得罪你妈妈了。然后江爸爸就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原来去年过年姑姑家杀了一头年猪，说好的，几个兄弟姐妹家都给十斤肉，结果给当官的二叔家十五斤，给了也就给了，二婶那人嘴巴不严实，说漏了嘴，恰好被江妈妈听到了，江妈妈自然不高兴了。江妈妈不止说了多少次，意思平常帮姑姑家的忙，自己家帮的是最多，没想到还是没有落到好，甚至也公平对待的机会都不给，然后江妈妈就说起那些具体帮忙的事，不管是春播还是秋收，自己家不仅江爸爸江河去帮忙，江妈妈也经常去帮忙，现在可好，杀猪分猪肉还区别对待。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说几次发泄下也就算了，江妈妈不是，江妈妈记仇，想起来，或者别人提起姑姑来，同样的话，她总是还要再重复埋怨一次。为此，江山、江河、江爸爸不止一次劝江妈妈，要学会放下，别说姑姑是刻意的，哪怕是无意的，也算正常，一辈子那么长，每个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的那么公允。再说了，妈妈看似是埋怨姑姑，其实气的是自己，姑姑又不知道，何必呢。但是江妈妈不听，遇到这样的事情，依然会坚定的选择我行我素。开始大家还会劝，慢慢的大家习惯了，除了平时少提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她埋怨起来也都尽可能不接话，让她的情绪自生自灭算了。
江山也分析过自己妈妈身上这种特点，虽然妈妈这一生，一直自诩自己很善良的，甚至她还会举出很多例子证明，比如那是江山江河很小的时候，村里大家都不富裕，村里还有好些吃不饱穿不暖的，那时候妈妈接济过很多人家，哪怕就是这几年，过年的时候妈妈也经常自发的，给村里那些五保户送饺子等。但江山给妈妈的定义的狭隘的善良，除了那些无力回报的，一般情况下，妈妈帮助他人潜意识里有很强的对等回报意识，比如她帮助对方10分，潜意识就要求对方必须10分回报她，如果对方达不到，她就不开心了，哪怕偶尔一次达不到，妈妈也会很失落。江山爸爸，就把妈妈这种行为，归结为认死理。
那天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姑父对姑姑提醒。姑父说，阿伟妈，你注意到了没有，嫂子听说你拿这么多补偿，脸子都不好看了。姑姑说，我没有注意，你想多了吧，再说今天中餐还是我哥付的钱呢。姑父说，你听我的没错，以后其他人面前，不能再提这个话题了，容易遭人嫉妒。姑姑说，就你小心眼。姑父说，你听我的准没错，我们老家的人就那个德性，见不得别人家的好。姑姑说，好好好，都听你的，一天天，就瞎琢磨，你看你头发，是不是越来越少了。姑父说，看，又来，讲的对的，错的，都是这个态度。姑姑一仰头，装作不理他。
那天送走家人，返回住处的路上，江山还是感慨万千的。姑姑姑父这代打工的人，还是很能吃苦耐劳的，还是很忠心的，在一个厂子动辄就是三五年，十年八年。外企的综合素养还是高，不需要员工闹，人家一般都是老老实实遵纪守法。想想一二三智能集团，现在都是行业翘楚，基本上也达不到外企一个小厂的素养。看来，国内的发展，方方面面与发达国家，差距还是巨大的。完全不像一般人认为的，已经接近甚至超越了外企，细节处才是最考验人的。
第176章 潇潇这一家人
江山被赵睿喊到办公室，给江山一份制度看，江山扫了一眼，发现是工厂的保安管理制度。赵睿说，看来吴兵还是有些管理手段的，这不他开始行动了。江山粗略看了下这份制度，由衷的佩服，说，是的，看来，赵总选择他当那边的人事主管选对了。赵睿说，肯定是这个思路，当地人管当地人，而且要特别会来事的；合适的人安排在合适的位置，换句话说如果他来总部就不合适了。江山当然知道，赵总后面一句话，是为了安慰江山的。江山突然发现，好像自从上次从工厂回来后，赵总有意无意的，会找自己征询一些公司管理的意见。先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吧，这应该对自己来说，是有利的局面。
第二次去潇潇家，虽然感觉比第一次放松点，但是却发生了争执。那天是周日，原本下午江山就准备回的，潇潇非要在家里吃晚饭，说晚上她妈妈准备了鸽子、鸭子。江山心里想，也不知道为什么，海城人这么喜欢吃鸽子肉、鸭子肉，还有老鹅。潇潇家是海城闵行区的，现在在浦东康桥三角地桥上花园小区门口，加盟了一家不大不小超市。平时她姨妈，还有一个远方表姐帮他们一起看店。
由于中饭吃的晚，晚饭也就顺延，吃的也比较晚。就是在超市门口，六人支起了桌子，围着个圈吃的。差不多九点钟的样子，大家正吃着饭，有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过来，说要买酒和香烟，于是潇潇爸爸进去。这时潇潇妈妈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店里刚进了豆瓣酱，味道很不错，我拿出来，你们都尝下。
不一会，店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店门口的四人，稍微再仔细听，原来是潇潇妈妈的骂声，喝死你。然后就听到，估计是那个瘦瘦的中年大叔，你一句我一句和潇潇妈妈骂起来。这时外面还在吃饭的潇潇姨妈、潇潇表姐、潇潇、江山，神经都高度紧张了起来。大家正准备进去，见潇潇妈妈气呼呼的出来，紧接着，那个中年男人也跟着出来了，再就是最后跟着的潇潇爸爸。
潇潇妈妈坐下来，继续吃自己的饭。那男人也不客气的坐到潇潇妈妈旁边的位置旁，质问潇潇妈妈，你牛什么牛，你以为就你是海城人，我告诉你，我也是海城人，我是南汇的。潇潇妈妈冷笑着说，也不知道南汇算的哪门子海城。那人又说，你怎么张嘴就骂人？我有说不付钱吗？潇潇妈妈说，我懒得和你说，你该付钱就付钱，不想买东西，就走你的人。那个男的说，我和老板关系好，老板不要钱行不行。潇潇爸爸说，算了，算了，都冷静，不要吵。
经过潇潇爸爸一解释，其余四个人，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男的，潇潇爸爸是不认识的，但是之前也见他来店里买过几次东西，想来应该也是在附近上班的吧。他进来后选了白酒、香烟以及几瓶水，差不多值一百多元的东西吧，然后就和老板说，老板，可以赊账吧？今天我竟然忘记带钱了。开始，潇潇爸爸以为他喝醉了，开玩笑的，于是就说，可以，这怎么不行，都是熟人。那人又说，你说可以，我就当真了，我就走了。谁知道这时候，在旁边拿豆瓣酱的潇潇妈妈一听不乐意了，潇潇妈妈说，不好意思，我们店里一概不赊账。那男人说，你们到底谁说了算，男老板说可以赊账，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女的说不赊账。潇潇妈妈说，我是大老板，我说了算。见气氛不对劲，潇潇爸爸还是乐呵呵的说，都是老熟人，没有的事，今天真没带钱，回头再给嘛。那男人真的就提起东西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潇潇妈妈骂的那句话。当然，潇潇爸爸并没有原话转述潇潇妈妈的骂声。
听完潇潇爸爸的转述，江山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当个局外人一样看热闹，特别是自己还是个男人，还是潇潇的男朋友，自己是应该做点什么。江山说，大叔，我听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怎么就吵起来了。那个男的听江山尊称他大叔，态度缓和了些，本来就没什么事，就是这个女老板说话太霸道了。说话间，那个男的又转向潇潇妈妈，向他确认道，做生意和气生财，你说你说的那些话。说到这里，被潇潇妈妈打断道，你不要和我说话，我不想和你说话。说着，潇潇妈妈又把自己坐的凳子，移的距离那个男的远些。这个举动很明显又刺激到了中年男，中年男说，你以为你好看，我告诉你，我老婆比你漂亮多了。潇潇妈妈说，谁要和你老婆比了，你老婆漂亮不漂亮和我有什么关系。中年男说，你说话牛气哄哄的，不就觉得你是海城人，是本地的，你好看嘛。我就是告诉你，你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海城人，我是海城南汇人。
见大家都不说话。潇潇爸爸说，大哥，消了气，就你走你的，下次过来再付账。中年男说，不行，我今天非要和女的大老板给我道歉，她牛什么牛。潇潇妈妈说，打110，报警。中年男说，好，报警就报警，你以为我怕警察，我又没犯法，还怕你报警。潇潇妈妈说，那你怎么买东西不付钱。中年男说，男老板说了啊，可以赊账。潇潇妈妈说，他说了不算，我是大老板。中年男说，我付账也可以，你先给我道歉。潇潇妈妈说，搞笑的来，我为什么要道歉。中年男说，你骂人就要道歉。潇潇妈妈说，我没骂人。然后两个人又是车轱辘话一般的，重复着那么几句。中年男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真喝醉了，说了一大堆酒话，什么我也是海城人，什么我从来不怕事，什么我也曾经是身价千万的人物等等。
中年人虽然是一个人说话，但是好像越说越兴奋。拿出香烟，一支又一支。就是从一个小细节，江山发现这人确实是奇葩。他中途拿着烟，在在座的一个一个匀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个心情，还有这个举动，确实脑回路与常人不同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匪夷所思了，他一直在催着潇潇妈妈，问有没有报警，有没有报警，，潇潇妈妈当然是没有报警的，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他罢了，谁知道最后他自己打电话报警了。两分钟吧，警车就来了，三个警察下来了解了情况，做了笔录，就拉着推着那个中年男上了警车。
经过中年男这么一番闹腾，大家吃饭的兴趣已经没有了，这顿晚饭算是草草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回去的路上，江山觉得很爽一样的感觉。潇潇妈妈平时就是那种比较傲的人，说话总想气势压倒众人，今天算是受到教训了。今晚虽然大部分责任在这个中年男，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潇潇妈妈如果是个理性的人，如果是个愿意成长进步的人，也应该检讨下她自己的问题。
这天两人在家里动火，潇潇非让江山帮她煮面。江山说，我们先说好，我可以帮你煮面，但是你一个人吃。潇潇问怎么了。江山说，之前我还是蛮喜欢方便面的，甚至几个月不吃还怪想吃的。但是上次在车间，由于吃晚饭的地方太远，为了省事，那时候差不多吃了一个多星期的方便面。所以现在一提方便面三个字，感觉就有厌食的条件反射。潇潇听了，同情而又不失乖巧的说，好吧，我也不吃方便面了，最近我也不会提方便面三个字了。
潇潇非要动手炒一个菜，不知道是因为她不会炒菜，还是本来就是汗多的人，一个香干炒肉还没有炒完，上衣就湿透了。江山突然看见，潇潇好像没有穿内衣。江山顿时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潇潇是故意在诱惑自己，还是只是觉得是在家里，就穿的比较随意。不过事后，江山想想，潇潇还挺有料。好像形状也很美的样子，真有点老家那种笨梨的外形。
第177章 夹在前任和现任中间
这天打篮球，江山带着潇潇去了，现场简直就是一种考验。每一次，江山进个好球，潇潇都在下面夸张的庆祝。再加上潇潇的每次着装，都是不伦不类的，奇装异服，自然惹得一旁的人聚光点。还记得大学的时候，经常有其他同学的女朋友在场边呐喊助威，江山那时候心里还为他们难过，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这天去看李敏和琳琳，潇潇非要过去。江山说，去看病人，还是不去的好，再说人家又不会怪你。潇潇说，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去。江山说，你这说的什么话。潇潇说，你担心我认识你的朋友后，以后不好分手了呗。江山说，好好好，你既然要去，就带你去，就遂了你的心愿。见了琳琳后，没想到潇潇表现的那么到位。看两个人说的热火朝天，李敏拉江山出来聊天。李敏说，可以啊，兄弟，找了个海城的女朋友，瞬间房子、车子都有了。江山说，你怎么也这么说。李敏说，我不是嫉妒你，也不是羡慕你，只是叙述一个事实。江山说，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真的不是有心的。李敏说，缘分呗，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往往不就是这样嘛。
到北上广打拼的外地人，也许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找个本地的，然后房子车子户口都解决了。也不能怪这些人急功近利，也不能怪这些人想一步登天，在北广上扎根确实太难了。人啊，当一直很艰难的活着的时候，只要有一条路能达到，只要不违法反击，可不就是，谁都想尝试。就像坐牢，关小黑屋久了，肆意的享受阳光都是一种享受。一部经典的电影，《肖申克的救赎》，相信大家都看过。
在别人都羡慕江山搞到一个上海的女朋友时，江山内心深处倒是有点隐隐的后悔，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因为寂寞，毕竟刚来上海，又刚分手，然后就太冲动了，他甚至觉得他匆忙地和一个中专生，而且喜欢狂酒吧发生这些事情，简直就是一种堕落和消沉的表现…他觉得他目前的处境，根本不是谈恋爱的时候，他内心里对自己，对未来的伴侣，还是有很多幻想之光的…尽管躲避她，但是内心还是非常想念她的…这种矛盾和痛苦，太让人难受了…
这天江山陪潇潇一起到南京路逛街，中途，潇潇要喝咖啡，于是两人去了一家咖啡店。江山指了指，靠近墙脚的一个角落说，我过去坐着等你吧。于是潇潇一个人去前台点咖啡，江山很少喝咖啡，对咖啡更谈不上喜爱，如果让他选也是一种尴尬，因为他压根就没有任何概念。
刚坐下，江山就发现这个位置极佳，不仅可以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路人，还可以观察到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是因为平时搜集摄影素材的缘故，还是写作者的需求，于是江山饶有兴趣的观察起来。突然一个穿着很前卫的女生坐在对面，看不出年龄的，因为现在的女孩太善于伪装自己了。那女孩上来就问，你好，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江山说，我们好像不认识。那女孩说，今天不就算认识了吗？江山还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搞清楚对方的意图，女孩就拿着显示微信二维码手机移动江山面前，恰巧这时潇潇走过来。潇潇用维护主权的口吻说，你好，我是他女朋友，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那女孩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姐姐，没事没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潇潇说，神经病，谁是她姐姐，估计她还比我大呢。看着江山笑而不语，潇潇说，笑个屁，被美女搭讪，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江山说，潇潇，你真说错了，你没看到吗？我刚才完全是懵逼的状态，幸好你过来，及时的搭救了我。潇潇说，我看你笑的那么贱兮兮的，口是心非。
江山不想作无畏的争执，拿过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故意转移话题说，这个味道，还不错。潇潇显然还不想放过江山，潇潇说，你知道那个女生为什么加你？江山说，不知道，也许是想骗钱。潇潇说，骗钱？江山说，现在不是有很多机构嘛，假装是星探，让你花钱给你拍照，说是报名费。潇潇说，你就忽悠我吧，你以为我不知道。
然后潇潇就说了，曾经也是在类似的一个地方，她被一个男生搭讪的故事。那个男生也是上来问我要电话，我问要电话干嘛，对方就说先认识聊聊呗。我问然后呢，对方就说投缘的话，一起走走。我再问然后呢，对方就说没有然后了。我直接问他，是不是投缘的话，就去酒店坐坐，他说是。我再问他，到酒店后，是不是就想和我上床，他说也不是。我说，是就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敢承认。他以为我是鼓励他说心里话，他就承认了。我告诉他，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说完她的遭遇，潇潇邪笑着，紧盯着江山的眼睛，问，是不是你们男生都是这个德行。江山说，真对不起了，看来要辜负了，你那样的笑了。再说，以后这样一杆子打死所有人的话，尽量少说。潇潇说，我不需要别人是怎么想的，我只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好了。江山说，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嘛。潇潇说，是不是那样的人，只有试了才知道。说到这，江山仿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打篮球，她总是执意要过去；为什么她的小姐妹，要对自己说挑逗的话。难道她一直在检验自己吗？这个想法不能继续下去了，太可怕了。
沙城的房子终于卖掉了，这次可以回沙城卖房子了，没想到，潇潇非要去，江山不让，潇潇说，你是不是想旧情复燃？潇潇的控制欲太强，有时候让江山有点吃不消。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原本走卖房的流程，江山是不想让潇潇跟着去的。谁知道潇潇非要去，说她想见识下。媛媛呢，现在一直还单身着，虽然他知道潇潇的身份，单身她依然还是想借着还伞，想复合。这下好了，两人犹如火星撞地球，谁也不让谁，不管说话，还是微表情，就是各种争斗；不管是在中介办公室，还是在二手房担保出，两人一直都没罢休。江山自然是两头都没落得好。
那天见完面，晚上八点，江山正爬在桌上整理这几天拍摄的图片，潇潇发来信息。媛媛说，你现在怎么那么绝情，可惜了，之前我还在后悔，有一次我们做完，我吃了事后避孕药，如果不吃，怀上了，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分手了。江山说，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回复完，赶忙第一时间删除掉，害怕潇潇看到…
晚上休息，到酒店办理住宿，前台问要不要一次性洗漱用品，江山觉得奇怪，当然要洗漱用品，为什么还要特意问呢，酒店前台习惯的解释道，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是规定，严格意义上来说，按照规定，问你们这件事，我们都不应该主动做的，会被人家查的。这是江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二天江山和潇潇续租，酒店打扫卫生的阿姨倒是自动把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江山对潇潇说，前台说这事，问都不可以问，酒店阿姨却全部准备好了，这矛盾啊。潇潇知道江山想表达的意思，潇潇说，你怎么那么烦躁，一直不都是这样嘛，有的用，你直接用好了。江山还想解释，想想还是算了，在类似的问题上，江山吃过亏，再争最后也不能说服潇潇，有可能还会引起彼此的矛盾、不痛快，都是常有的，毕竟在类似的事情上，两个人表现出来的想法截然不同。江山事事都想搞的明明白白的，潇潇就觉得既然很多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何必再去纠结，直接坦然接受呗。
第178章 所谓门当户对
这次去沙城，没想到顾总非要约自己吃饭。这时候江山才知道，原来顾总也被甄总算计了，顾总不想受这个窝囊气，也撤了。饭桌上，顾总再三感叹说，甄这个人，报复心太强，就是在公司，不管是谁，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他觉得，你得罪了他，他必定要对你进行报复。江山知道，顾总肯定也是深受其害。
和潇潇在一起一段时间后，江山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找到潇潇是个错误，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久，这样的信号就越来越明显。比如她经常和她的女性朋友聊天，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那聊天内容江山听来，简直是闻所未闻。比如有一次二人正在驾车，副座的潇潇又接到她的一个好友电话，对方问她在干嘛，她说和男朋友江山一起去外滩玩，然后对方毫无避讳，就开始说她最近的感情生活，说她喜欢的男生只当她是P友，每次Z完提着K子就走人，说她昨晚也找了一个小男生，潇潇问那人怎么样，对方就说小男生就是小男生，猴急的不行，打P就像打桩一样。潇潇有次和朋友聊天，对方还说她又找Y子去了，还把那Y子服务的各种活，绘声绘色的描述一遍。
江山就想，经常说这些的人，自己难道真的没有沾染一点。越深想，江山越觉得潇潇恶心。对一个女生有这样的感觉，江山的印象中是绝无仅有的。再说两人喜好也大有不同，要说潇潇的爱好，潇潇最大的爱好就是玩，仿佛一刻都不能停下来。比如去酒吧，你要问她真正爱酒吧的地方，她也说不出来。要说她爱喝酒，她也不一定爱喝酒。就像很多女生爱逛街，其实他们也不一定要买什么东西，那么空逛着她们也很满足。
两人生活习惯也有太多不同，江山喜欢摄影、读书、运动，作息时间规律；潇潇喜欢各种玩，比如去酒吧、喝酒、聚餐，作息时间黑夜颠倒。简直不是一类人，江山都好奇，为什么潇潇会喜欢上自己呢？难道只是为了换下口味？关键每次江山陪潇潇出去玩，都是一种受罪。还记得跟着潇潇第一次去酒吧，还被她闺蜜笑话，说她们小姐妹盯着江山的时候，江山像极了一个被主人家审问的小偷一样，那种局促，那种手足无措，那种脸被憋的红红的。事后潇潇说起这个尴尬的场景，江山也懒得解释，就像一群科学家在讨论他们的一个专业，一个NBA篮球明星在他们面前不知道怎么插话一样，这能说明什么呢？
跟潇潇在一起，还有一个尴尬，她仿佛从来都不去想那些所谓的价值和意义，她总觉得这些是抽象的虚无的问题，这让江山觉得多少有点尴尬。每次谈到人生目标，理想，信仰等时，潇潇就不接话，江山如果不识相，说的再多点，潇潇就开始发飙。你有啥人生目标和追求吗？
虽然大家都是大学毕业，毕竟还是不一样，潇潇是艺术生。不是说艺术生学习成绩差，艺术生除了专业，好像追求的更是那种狭隘的美，也更实际。比如潇潇的同学，好点的就是当老师，大部分都去做公共去了，甚至还有几个当了富太太。艺术不是灵魂美嘛，艺术不是追求高贵嘛，怎么她们这些艺术生都这么现实呢。虽然媛媛也很现实，但是她是那种市井的现实，如果说凑合着，这样还可以接受的话，潇潇这种现实，就让江山觉得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潇潇的就业观，江山也感觉到不能接受。不喜欢的工作，说不做就不作，有时候甚至一两个月不上班。再加上江山和潇潇一起去过几次酒吧，发现潇潇应该是酒吧的常客，记得有一次去酒吧，她的小姐妹现场就炫耀了，虽然这些话题，成年人私下偶尔说下也算正常，但是公开场合说这些，而且频次那么高，听多了，江山不由得不深想，是不是潇潇以前也是这样的人，不然她身边怎么这么多的人呢。
而江山呢，明显对去酒吧不习惯，还记得那是江山第一次去酒吧，如坐针垫，她只是不好意思地抠着手指头，红着脸说：“我……舍不得离开你……”
这个场景，是那么熟悉，也是那么的可恶。因为曾经的屈辱场景，虽然过去了七八年了，现在依然记忆深刻。记得那是江山到到大学宿舍，他们宿舍是新造的，公寓类型的那种，一个房间六个人。江山去他们宿舍报道的时候，当时四个床位已经被占了，所以他只能二选一，于是他就选了最里面那个床位。
看到宿舍里，有三位桌子前摆了电脑。再看他们的衣服，鞋子，不是阿迪就是耐克，包括背包都是知名名牌的，这时江山的内心，突然有一种自卑感，油然而生。再听他们聊天用的都是普通话，自己甚至连普通话都不会说。更确切的说是从来没有说过普通话，哪怕高中的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都是用家乡话上课的。突然更自卑了，无奈的是，爸爸在这里，哪怕就是自卑，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他就两包行李，一包是衣服，一包是书籍。还有一台照相机，虽然比傻瓜照相机好点，但最多只能好那么一点点。江山喜欢摄影，这还是他高中县一中爸爸给买的。他也学过光影，拍摄技巧，应该算是一门才艺，但是他现在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因为无意间，他看到了邻桌的室友，桌上放了一款最新的佳能相机。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他赶紧把放着相机的包，下意识的往桌子里面挪了挪位置。虽然冷静下来，他开始鄙视自己这种行为，但是他还是没有勇气拿出来。甚至现在连，自己刚脱下来的哪双假的耐克，他都想赶快移进桌子底下。
甚至那晚江山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和潇潇的婚礼现场，在海城一个五星级酒店，爸妈哥哥嫂子都去了。自己和潇潇正一桌一桌敬酒呢，自己家人那桌出洋相了。筷子不会用，围裙不会用，红酒不会喝，关键周围的人看他们像耍猴一样。
江山受不了潇潇的，还有她不仅喝酒，还抽烟。在江山的世界里，一个女人相对于爱喝酒，江山更忍受不了的是女人抽烟。前期潇潇背着江山抽烟，后期就光明正大的抽起烟。
要说喝酒抽烟，也不全是坏事，也有它的用场。不知道谁想出来主意，公司聚餐带家人。潇潇也去了，喝酒上，赵睿以为自己没有敌人，结果还是被喝趴下了，不仅赵睿，孙华帮忙挡酒，也被喝趴下了。事后，赵睿笑话道，说让潇潇来我们公司上班得了。那次事后，江山才知道潇潇并不是不学无术，人家不仅喝酒，划拳也是极有天赋的。
潇潇看着江山那神情，就像一群城市人正在聚会，突然闯进来一个乡下人，说他走错了地方，然后大家盯着他看一模一样。海城人要面子，一次供应商大会，一个浦西人对浦东川沙人说，海城人有句俗话，叫“不怕天火烧，就怕摔一跤”。
好巧不巧，有次在路上，竟然看到潇潇和一个男生，手挎着手，后来才知道是她前男友。关键是江山问她，她还觉得没啥，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这样奇葩的三观，江山自认hold不住。第一眼江山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辨别，确定潇潇无疑。这时，潇潇也看到了江山。江山扭头就走。自此，江山确定了，自己和潇潇分手已经无疑。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发现，冉自己分手了；还是因为只要分手了，自己就得偿所愿了。反正两人之间总算画上了句号，江山反而内心，觉得敞亮了很多。
两个人分手了，但是还住在一起，这就尴尬了。这时候江山终于理解，为什么很多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两个人分手了，还在一个公司，多尴尬，肯定会影响工作嘛。现在江山和潇潇就是这样，江山也想过搬家，一是房子还没有到期，才刚住不到半年；二是现在搬家，两个月押金肯定就没了；三是江山还抱有侥幸心理，反正大多数时候都在办公室，又不总在家里。
没想到，潇潇一直想复合。不仅经常周六周日到江山这蹭饭，有时候甚至赖在江山床上不走。江山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嘛，如果哪天江婷遇见了，可算说不清了。哪怕就是自己和江婷电话，潇潇进来，胡咧咧一通，也有自己受得了。那段时间，临时的窝，可是江山的一块心病。每次回家都蹑手蹑脚的，好像做贼一样，甚至不敢开灯。
这天晚上，公司聚餐，江山喝了点酒。回去倒头就睡，睡到半夜，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下T，开始江山觉得自己在做梦。慢慢觉得不对头，醒了之后，发现潇潇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自己的被窝里，这下把江山吓的不轻。江山把潇潇劝走了，潇潇不明白，两个人也没有多大的矛盾，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对啊，两个人看似没有多大的矛盾，为什么要分手呢？江山知道，虽然两个人都住在租的房子里，虽然两个人也可以爱的轰轰烈烈，但是真要相守一辈子，江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彼此压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哪怕在办公室，一想到潇潇，他浑身的肉啊，明显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江山想，如果可以让一个人消失就好了。这时候再讨论，潇潇这样做的目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江山已经不在乎了。
第179章 向高手学习
之前一段时间在车间处理罢工的事情，后来和潇潇在一起了，每天忙着谈恋爱。现在分手了，公司的事情，慢慢也开始走向正规了，突然闲下来。江山顿时对人生有了失落感，是的，还不如忙点呢，忙的可以什么都不想。这样下去几天，江山就受不了自己了。一定要给自己找点说起做，对，一直自己不都在想着写小说嘛，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时间找下素材，写个小说的大纲呢。说干就干，但是写大纲听着挺简单，但是真的深入下去，发现写大纲的很多基本要素都严重缺失，直接导致很多细节就深入写不下去，比如主线、暗线；比如矛盾设置，比如大故事小故事，比如大纲主体及想刻画的八大人物形象。知难而退不是江山的风格，越是困难，江山越是觉得具有挑战，江山计划，花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把大纲的技巧套路，搞清楚，再继续。
工厂自从上了正规，江山根据赵睿的要求，每个月去JJ县出差一次。去了也就是面试一些重要岗位，把人事行政的报销给签字审批了，了解下车间的人事动向。其实也可以两个月，甚至更久来一次，但是赵睿给江山的要求是，一个月至少去一次工厂。
这次去工厂，江山是和财务部的主管，赵亚一起。赵亚比江山早来公司半年，年龄和江山相仿。刚进公司那会，江山一直以为赵亚是他的本名，原本他是复姓，公孙赵亚，大家习惯喊他赵亚。还别说，名字特殊，人也容易记住，哪怕平时赵亚说话较少，好在他喜欢笑，再加上但凡他说话，都能把话说到点子上，所以公司中高层对他印象都很好。江山还是蛮佩服他的，虽然这中间也夹杂着点嫉妒，因为这就是江山想要的方向，只是一直达不到。
路上两人聊了很多，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关于海城这座城市好玩的，好吃的地方；二关于车间的一些基础情况，因为这是赵亚第一次去工厂；三彼此老家的一些风土人情，赵亚是山东人，好像山东人到海城打工的并不多，最起码没有AH人在海城的多。事后，江山才回忆起来，公司的事情说的较少。不知道这是赵亚的习惯，还是赵亚刻意为之。如果是习惯，那赵亚这个人确实厉害，说他深藏不露，应该都不为过。
江山说，赵亚，听说你考了很多证，而且个个含金量都很高。江山没好意思说的那么坦白，其实玲玲就当着江山的面夸过赵亚这方面的优势。然后江山仔细看了赵亚的档案，江山发现果然如玲玲所说，在财务领域，含金量比较高的各种证，赵亚基本都拿到了，比如财务方面含金量比较高的，如注册会计师、注册审计师、高级会计师等等。由于公司鼓励员工学习，对于拿证的人，都会有补助。不查不知道，赵亚是公司拿这方面补助最多的，每个月竟然有八百元之多，比第二名直接高出了两倍之多。甚至可以说是这些年，面试过的财务人员里，证书最多的。赵亚说，还好吧，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再说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们同行，特别是在海城这这样的大都市，厉害的大有人才，比如很多人都考了国际注册会计师。江山说，看来你的标准更高。赵亚笑了，说，生活总要有个奔头。听到这话，江山知道自己和赵亚是一类人，突然有了相见恨晚的味道。
路上，赵亚接了两个电话，好像都是关于财务的问题，应该是向他咨询的。前面江山听了，以为是公司内部的，听到后面知道不是自己的公司，江山判断赵亚应该也在外面接一些兼职的活，这个话题，江山就不好公开说了。都说人力资源、财务工作中，由于女生较多，所以这两个部门容易滋生很多八卦。但江山观察下来，赵亚完全不喜欢八卦，别说传一些小话，甚至说话都很少。赵亚就属于那种，想好了，就做，做好了，给领导，领导认可不认可，对他来说都不是最终想要的结果，他只是做好自己。没想巴结领导，甚至也没顾虑着，是不是领导喜欢的东西，他只想强大自己。江山知道职场这种人，太难得了，完全超我的活着。
路上两人不说话了，各自开始了各自的思索。江山此时太迫切希望自己，可以像赵亚一样，变得更成熟，更强大，更完美。哪怕是更圆滑，生活中，工作中，更会演戏，那也好嘛。虽然平时想的多，但一到具体的事情上，往往就会不冷静，不能做的十分完美，这就让人抓狂。不知道还好，他总是做不到，自己要求自己做的。做人就要知行合一，哪怕只有一点，比如做好自己，少评论、少反对、少说别人不好的话，就这一点，像赵亚一样，如果能做到，也知足了。江山此刻从内心佩服赵亚这位同事了，赵亚就像机器人，该笑的时候笑，该说好话的时候说好话，不该说的坚决说，甚至连不该有的表情，都可以做到面如死灰般的沉着，让外人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江山决定了，以后在公司，做事一定要多向赵亚学习，做人一定要多向玲玲学习。）（再后来，）
这天江山正在车间调研，王情电话过来，下了具体的量化指标任务，说让江山每天在这里要打三十个电话，年前要储备50名工人，江山觉得没有必要，王情让江山目光看长远一点。江山觉得王情在针对自己，因为前几天，江山刚因为一件事和王情意见不合，他站在了总经理这一边，王情估计内心憋着气呢。江山气不打一出来，但是又没有人可以诉说，就想着去找赵亚说道说道。电话给朱亚，才知道他在仓库盘点，在去找朱亚的路上，江山又觉得不妥，有点小事就有情绪，就到处埋怨，这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到了仓库，看赵亚一边在盘点，一边还在帮着仓管员老师傅搬货，江山简单的打了招呼，就挽起衬衫袖子，主动上前去搬货，中间也不和其他人说话，不管不顾的就拼命干，不到二十分钟，身上就湿透了，手上也磨出了泡。赵亚过来送水，让休息会，江山说没事的，不就是出汗嘛，接了水也不喝，继续拼命的干。赵亚看到江山的表情，发狠干活知道
赵亚知道，从性格上说，江山的确是个强者的作风，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优点，在某些情况下又使他犯错误。江山是个自强的人，但没有把控好，就会变得心高气傲。
第180章 高手是怎么样的？
吴兵果然能办事，自从他到工厂，全面管理人事工作后，短短两个月，不仅人力资源的工作做的有声有色，行政的工作也全面管理起来了。
待江山第三次再去工厂，江山大概摸清了他的套路。吴兵就是个社会人，既能搞事，也会来事。江山还没到JJ，吴兵就电话过来确认几点到，待江山到了车站，吴兵已经开车到汽车站外候着了。哪怕江山不是爱面子的人，哪怕江山不重视表面工作，吴兵的这个小小举动，还是温暖了出差在外的心。见到江山后，嘘寒问暖，帮忙拿行李等一番客套自然不在话下。
上了车，吴兵就说，领导，趁去车间的路上，我把近期的工作给你汇报一下。虽然吴兵话说的没毛病，话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江山面对年龄比自己大这么多的吴兵这个下属，倒是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中国人做事，气势第一，在吴兵面前，江山在气势上，明显被压了一头。江山和吴兵就表达了一个意思，之前都已经明确了双方的职责，工厂主要是以吴兵为主，他只要能搞定这一摊子事，有任何需要，自己在总部一定全力支持。
这次去工厂，因为有吴兵，不管是吃，还是住，都比之前有很多的优待。如果说第二次来工厂，是自生自灭，这次来工厂，简直就是大爷一般的地位。后来稍微熟悉了点，吴兵开始和江山说了一些心里话，但是就是从一些小细节处，江山隐隐感觉到吴兵的可怕之处。
比如看了宿舍的环境，吴兵问江山为什么不住酒店，住酒店多舒服，反正公司那么大，也不差这两个小钱。江山笑了说，有宿舍尽量还是住宿舍，能给公司省点，还是尽量节省。吴兵倒是不认同，吴兵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太老实，在这样的公司，吃亏的往往都是老实人。江山说，太远，来回不方便。吴兵说，这更不是问题了，我每天上下班接你嘛。见江山还是说太麻烦，吴兵又来了，吴兵说，服务好领导，那不是应该的嘛。
比如吴兵请江山吃了两顿饭，一顿饭是火锅，小文作陪，一顿饭是炒菜，毛文作陪。后来报账的时候，让江山签字的时候，江山发现每顿饭，吴兵最少多报了一两百。所谓吃人嘴短，江山虽然知道其中猫腻，但是自己也不好说太多。江山心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被拉下了水。最后关于对吴兵的判断，江山还是持了保留意见，当然江山有江山的私心，风险是公司的，吴兵只要可以把工厂的人力资源搞定，自己就会少去，也少了自己的很多麻烦事。想到这里，江山不禁感觉到可耻，以往自己都会自诩君子，看来，这个世上要做到真正的君子，不管人前还是人后，太难了。
也就是从吴兵身上，江山把对外的员工，分为五种，第一种不仅能完成本职工作，额外还可以搞事情；第二种是能基本完成领导安排的基本工作任务，但是总是很难出成绩；第三种就是能力不到位，完不成工作任务；第四种就是会坏事的员工，花花肠子太多；第五种就是老黄牛类型的，任劳任怨。其实大部分都是组合型的，比如有的员工是第一种第四种的组合，比如有的员工虽然是第二种人，但是他也是第五种人，贵在尽职尽责，你交代他的工作，不会让你担心。很显然，吴兵就是典型的第一种和第四种的杂交，出问题是迟早的。
这次同住宿舍的，不再是周周，除了总部同行的赵亚外，还有一位是售后部一个老大哥，名字叫牛牛，三十多岁，老婆在老家县城，没有上班，带两个孩子。晚上两个人聊天，才知道原来还是一个市的。牛牛在公司也有五六年了，基本上一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出差，两三个月回去老家和老婆孩子聚一次。牛牛前期是车间车工，后来钻铣磨工也做过，各种原因吧，都没有深入下去，最后误打误撞做了售后服务，由于其天然的乐观性格，没有想到售后服务的满意度还很高，现在也算是售后部的三大主力干将之一了。再熟了，江山知道，牛牛个人生活实在糟糕，太不自律。比如在JJ那种地方，哪家收费是一百，还是两百；哪个店的姑娘年轻，还是大妈；哪个店态度好，态度不好等等，他都门清。肯定是没少去，不管是金钱，还是时间，他肯定都浪费了很多，在这些没有价值的地方。当他知道江山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的时候，还觉得江山是男人中的奇葩。江山知道，他不去那种地方，有两个原因。第一原因，是因为他想在内心深处，留下最干净的空间，感觉去了那种地方，自己的天空就不纯洁了。第二个原因，江山想做不凡的人，也许一般男的，都会去那种地方，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江山才不能去，去了，江山感觉自己就活的轻了，就和那些臭男人一样了。当他知道江山在读书，运动，休息，摄影爱好等方面这么自律的时候，他开始羡慕江山，甚至逢人便进行夸奖。江山每次听到这，都感觉到不自在，仿佛牛牛是自己新雇佣的宣传员一样。
要说家庭环境，听牛牛自己说，家里经济很一般，在县城前两年刚买了房，一家人节衣缩食的，一边还房贷，一边还要养两个孩子。甚至有时候放假，为了节省来往路费，牛牛都宁愿待在宿舍。矛盾，实在矛盾，江山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牛牛家庭环境都这样了，为什么他还在那方面不自律呢。后来，认识这类人多了，江山发现一个规律，第一这些人就是因为一些生活基本不自律，比如读书、运动、休息、饮食不自律，导致在低欲望里循环，比如暴饮暴食、喝大酒、经常去那种地方找乐子；第二就是这些人，一开始圈子就不纯洁，然后养成了习惯，虽然表面知道不对，但是很难彻底改变。
在工厂待了一周了，这天江山、赵亚准备返程。车间又发生了一起紧急事故，一名装修工从房顶摔了下来。万幸的是，虽然昏迷了一两个小时，后来还是醒过来了。医生检查完，说是轻度脑震荡，右腿骨折。江山、赵亚，只能延迟回去。出了这个事，第一时间肯定给王情、赵睿电话。王情建议走工伤，吴兵建议快速处理，除了走正常的工伤外，还需要赔付对方两万元误工费，让对方签订不再追求公司责任的保证书。最后赵睿在征询了江山，以及董事长的建议后，还是接受了吴兵的建议。江山最后还是站在了吴兵这边，因为吴兵举了他老婆医院的一个例子。王情自然不服，王情觉得吴兵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吴兵说有一年，他老婆的公司，发生了一件类似的事情。当时是他们行政部，一个保安老大爷，因为疾病发作，结果死在大门口。好巧不巧的是，当时正好车间的一辆货车经过，拐弯时，擦破了老大爷的脸皮。这下说不清了，虽然医生的诊断结果是说，老大爷去世的主因是急性病，但家人不认同这个结果，非说公司和医院合伙骗他们。由于赔付的流程拖拉，家属就搞了很多事情，而且开口就是要赔几十万。其实熟悉那个老大爷的亲戚朋友都知道，多少年了，他就属于那种各种疾病缠身的。当然，那些闹的人，与死者都不是沾亲带故的，而是他家人专门为了赔偿，就是说，赔了钱，就要分一半；闹到钱，当然就一分不给。听到这，江山也觉得自己是涨见识了。各种闹剧接连都上演了一遍，最后大家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了。这家公司自从这件事后，也是越做越差，去年听说这家工厂，已经倒闭关门了。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难说，到底有没有受这件事的影响，至今都没有人说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