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预兆
华灯初上，灯红酒绿，街道两旁的各色小吃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顺着微风飘散四溢。
刚刚下班的叶辰深吸一口气，吞下口水，摸了摸口袋，赶紧快步穿离了这条小吃街。
囊中羞涩的他，不能在口腹之欲上花不必要的钱。
叶辰刚毕业半年，由于学校并不算好，他现在的工作一个月到手3500块钱，除去汇给老家的妹妹和母亲的2000块，租房子的500块，通勤的400块，手机和水电100块。
算下来每个月他只有500块钱可以用来吃饭，根本没法奢望在外面消费。
刚走到老旧公寓楼下，在一楼的彩票售卖点门口，一个老头摇着蒲扇乐呵呵的看着叶辰说道。
“小伙子，要不要来注彩票？2块钱，买个梦想。”
叶辰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这阵运气不好，下次吧……”
2块钱虽然不多，但对他现在捉襟见肘的经济条件来说也算是影响很大了。
“哈哈，那算了，不过我这个小彩票点呢，距离上一次中大奖已经10年了，按照几率来说啊，大奖估计就要出了，最近我做梦都做到有人在我这里中大奖呢。”
“呵呵，对啊，我就是知道了这件事，跑了半个城过来在这里买呢！”
“对呀，我也是，不知道为甚么，总觉得这个彩票点要出大奖的感觉”
旁边的几个彩迷听到老头这样说，纷纷附和。
叶辰敷衍的笑了一声，往旁边的楼道走去。
他清楚的知道，每一次的抽奖都是独立事件，这跟10年没中大奖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世界上也根本也没有什么玄学，都是数学，这是高中就学过的知识。
所以叶辰根本就没有买过彩票，一次也没有。
努力才是财富的唯一来源。
只不过，他的努力暂时还没有看到多大的回报。
出租屋上楼就到了，是一间十个平米的单间。
推开小房间的门，夹在门缝之中的一张传单顺势滑到了地上。
叶辰顺手把传单拿起来，想放进旁边的一个小纸箱里面，那里积攒了不少纸张和易拉罐，如果长期攒起来，十块八块也是一小笔补贴。
这传单就是一张普通的牙科诊所回访单。
叶辰想起来，前段时间他牙疼，去咨询了一下留下了地址，但补牙一次就几百块，他暂时保守治疗，买了点止疼药顶着，没想到那诊所的回访单就来了。
回访单的内容无非就是问候客户，希望下次继续光临之类的话。
不过叶辰注意到，这张传单的最后，居然还用夹子夹了一张彩票，旁边的传单边角写着：“遇见您是我的幸运，也祝您幸运！”
叶辰摇了摇头，现代的营销方式真是无孔不入，不过这家诊所的护士小姐姐确实挺好看的……
他也没有过多的关心，看了看彩票的开奖日期，正好是今晚，还没有过期。
叶辰忽然想，这彩票不会刚好中奖吧？
……
不可能，概率太低了。
彩票有6个普通号码和1个特殊号码。
普通号码是33选1。
特殊号码是16选1
按照概率来算，顺序和数字全对的概率是33^6*16。
大奖是200亿分之一的概率，简直比在湖里捡一颗沙子简单不了多少。
叶辰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实际的念头赶出了头脑。
淘米，洗菜。
简单的吃过晚饭，叶辰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开始温习下个月提升考试的内容。
他之所以多花了100块钱选了这个房间，主要就是这里的空间稍大，容得下一张书桌。
叶辰的家里虽然不富裕，但开明的母亲自小就让他念书，从来不在学习上克扣他一分钱，这才让他有机会上大学，留在大城市发展。
所以他也从未间断的充实自己，继续学习。
不过今天不知为何，他有点坐立不安，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
总有一种“有大事要发生”的预感。
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好是坏，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是几年前，在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前一刻。
不过那次最后在踏上象牙塔和出去工作补贴家用的两难人生抉择之间，母亲帮他做了读书的抉定。
想到母亲，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叶辰腾的一下放下书，赶紧掏出自己的破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哥！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吃饭没有？”
电话那头是读高中的妹妹乖巧的声音。
“吃了吃了，家里还好吧？”听电话那头妹妹的语气欢快，叶辰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还好，妈妈最近身体好了不少，可以自己在村里溜达了呢。”
“嗯，好，给你们打了钱，记得领取一下哈，不然过了一天就又返回给我了。”
“晓得了晓得了，你好好上班，争取过年能请假回来看一下撒，都两年没回家了哦。”
“知道了”
叶辰又和妹妹聊了会天，搞清楚家里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这才挂了电话。
家里没问题让叶辰放心不少，只不过他的心脏跳动频率正在稳步加强。
不对，一定是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起身将自己的小屋周围细细查看一番。
着重的检查了烧水壶和插线板。
也仔细的从猫眼里向外观察，带上了安全锁。
只是心跳的频率并未减弱，反而越来越强。
“咚，咚，咚！”
一向稳重的叶辰强迫自己坐在书桌前，平心静气，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难不成是病了？要不，明天去找一下当医生的同学问问看，这算不算心悸，是心脏出了问题？”
叶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心脏有问题，到时候吃药又要多开支一笔钱，不禁又有些苦恼。
“大家注意了！！”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突兀的吼声，吓了叶辰一跳，他站起来俯身往窗外看去。
“恭喜大乐透最大的单注奖金在我店里开出！”
“奖金积累了47期！1亿2千万！”
楼下传来彩票店老板兴奋的吼声，电音小喇叭的声音刺耳又吵闹。接着是周围彩民的一阵欢呼和恭喜，甚至还有电子鞭炮的合鸣，好不热闹。
“周围的邻居，哪个中了奖，出来打声招呼啊，成亿万富翁了捏！”
喧嚣越来越大声。
人人都有八卦的天赋，史上最大的奖项就在眼前发生，哪个人不会心生一点好奇？
于是楼下越来越吵闹，电子鞭炮的声音都快被兴奋的声浪掩盖了。
叶辰不禁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这么大的奖，这真算是八辈子祖宗保佑来的福气了。
抬手将窗户关上。
他忽然想起来，彩票？自己不也有一张本期的彩票么？还是传单附送的那种。
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刚刚平静下来心悸的感觉忽然又来了。
“咚，咚，咚！”
眼神望向门口的小桌子，那张彩票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咚，咚，咚！”心跳越来越剧烈，似乎在提醒着他。
叶辰望向彩票。
心脏忽然一下被撅紧了，出大事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难道是？不会吧！？
第二章 竟是我自己
叶辰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拿出手机，搜索大乐透本期中奖号码。
那张彩票也被他拿到了手上。
051309223132，7
再看向手机。
051309223132，7
！！！！
叶辰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他万万没想到——
叶辰不可置信的将彩票和当期大乐透中奖号码仔细的对比了三遍。
时间，期数，号码。
完全无误！
一亿大奖的主人。
居然就是他自己！？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心中强烈的预感居然又是真的。
就如这预感一样，在这一秒，叶辰的人生，又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转变！
就如找到了答案一般，他躁动的心跳居然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幸福感晕眩了他的视线，让他一屁股坐在了床头。
缓了大概十分钟。
叶辰小心翼翼的将彩票收好，这张小小的纸片，分量重的像泰山一般。
再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他草草洗漱休息。
躺在床上，根本没有一丝睡意。
确实，换成其他任何人有这么大的惊喜，估计也是睡不着的。
只不过叶辰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心性比年纪要老成不少，知道谋定而后动，财不露白的道理。
仔仔细细的规划了半宿。
这一个亿，到底该怎么花。
在作出好几个不算成熟的规划之后。
叶辰终于大致的决定了如何来运作这笔钱。
恍恍惚惚的想到了后半夜，这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手机的闹铃就响了。
叶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枕头底下摸出钱包，打开一看，那彩票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辰的想法很简单，他要隐匿自己中奖的事情，按照之前的生活计划，按部就班的生活。
甚至他也不打算马上告诉家里人——以后多打钱回家然后谎称工资翻倍了就是很不错的借口。
财不露白，很朴实的道理，只不过能做到的人确实不多。
但这并不代表，那笔巨额的财富就只能躺在银行里面吃利息。
作为一个经济学专业毕业的硕士，叶辰也很乐于将这么一大笔钱用于运作公司或者进行投资，他相信以自己的眼光和能力，这笔钱能产生的收益肯定会大于存定期的利息。
具体如何做，他已经有了清晰的想法。
首先，要想隐藏身份，他短期之内肯定不能前去领奖。
像大乐透一亿奖金的这种新闻，至少要发酵好几天才会慢慢平息，但也不能拖到最后几天，否则到时候媒体的标题就是“一亿大奖即将弃奖”这种。
叶辰将彩票从钱包拿出来，装入一个小而结实的塑胶笔袋里，然后贴上透明胶带，将它吊到空调柜机与墙壁之间的缝里，这样一来，就算他的小出租屋遭窃，也不会丢失。
出门之前，他还特意把家里的电总闸关掉了，避免电线走火。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苟住，那还是得继续上班。
走到门口，将狂喜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才表情平静的打开门。
走到楼下，彩票店门口挤满了人，红色的喜报和花篮把小店装饰的喜气洋洋，以往门可罗雀的小店排了两条长队，这些都是附近的彩民，听说这里开出了一亿大奖，来沾沾喜气的，即使现在彩票点并没有开售，大家也都在门口兴奋的交流着互相的彩经。
店主老头也笑的合不拢嘴，生意好不好都是其次了，在龙国，中奖金额的百分之一会奖励给彩票点，那也是一百万的飞来横财啊，老板这一下也算是跟着大奖喝了不少汤。
叶辰穿过人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毕竟像他一样朝九晚五的小职员太多了，不引人注目才是常态。
坐地铁来到高新区，他任职的地方是一个做动漫的小公司，虽然当初是应聘的财务专员，但似乎公司并不太重视他的岗位，只让他开开发票跑跑银行，财政大权还是老板亲力亲为。
不过他也乐得清闲，正好可以多看看书。
刚走到电梯口，便遇见了公司的几个同事。
“陈哥，张姐……早上好。”
叶辰主动打招呼，作为公司新人，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嗯。”
那几个男男女女看了叶辰一眼，只有稍微年纪大一点陈哥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但也比较冷淡，然后便回过头继续聊天。
电梯正好到了，从地下车库上来的，里面早已站了不少人，叶辰跟着同事一起进去，正好满员。
正准备上行，突然一个人挤了进来，怼的叶辰一个趔趄。
叶辰眉头一皱，也看清了对方的脸，正是公司同是新人的小李，正想吐槽几句，不过还是拍了拍衣服强行忍住了。
滴滴滴
电梯这时候却响起了超重提示。
本来该后进的人退出去，但小李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看了看叶辰，挤在了他的旁边站住不动了。
叶辰心想这个小李平时就善于钻营拍马，而且听说他们李家非常富有，李家的话事人是他的亲叔叔，但就是像这样的准富二代，在平时生活中的素质确实不敢恭维。
而且你家的钱再多，能给我花一分么？正想提醒他后进的应该出去，却听到站在后面的同事张姐发话了。
“小叶，要不，你坐下一趟吧，我和小李有点工作的事情要说一下”。张姐画着浓浓口红的嘴唇淡淡的说道。
“工作的事？”叶辰愕然。
这个张姐平时整天摸鱼，传闻是老板的人，平时啥都不做，哪有这么勤勉，这明显是一个借口。
叶辰有些恼火，这公司的老同事平时和自己关系虽然一般，但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排挤自己也真是令他十分意外。
不过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多做纠缠，只是嗯了一声便走了出去，大不了等下一趟电梯。
回过头，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小李得意的朝叶辰挥了挥手，嘴型发出“拜拜”的声音，甚是小人得志。
叶辰暗暗的攥紧拳头，心里有股回去将一亿奖金兑成金条，然后拍在他脸上的冲动。
第三章 隔岸观火？
星期三上午是这家动漫公司例行的早会。
叶辰不是核心班子成员，但也被老板要求到场做会议记录。
反正他在这个公司里，明面上是财务专员，但更多像是一根铆钉，哪里有需要都找他顶班，像换水烧咖啡这种小事也没少做，而且大家也不太待见他。
最近公司在准备做一个叫做《斗萝世界》的动漫，实在是因为有个名字类似的殿堂级的动画太火了，他们这种二十人的小公司，只能打打擦边球，蹭一点热度。
他们老板不是业内人士，四十多岁，靠玩股票的红利起了家开了家公司玩，居然经营的还可以，只不过近些年股市低迷，家底好像的快花没了，他最近老是说：“生存第一，只要蹭的好，也能吃到饱，生存为重。”每次开会都要强调。
这也是这个小公司目前的生存策略。
会议正式开始，老板照例讲了讲动漫制作前的准备，以及制作周期和剧本编排人物设定之类的繁枝末节。
叶辰翻了翻本子。
这些东西还是上周说的老一套，或者上上周也差不多，自从打算做这个企划以来，最近公司的工作一直就没有什么进展。
他来这个公司差不多大半年了，明明公司上一个自主创作的动画表现力和剧情都算是中上乘，而且在观众眼里的口碑也不错。
而且一周一集，对于这个小公司来说，已经算是非常有效率了。
但是老板执意要将老项目砍掉，掉头搞个仿制品，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而且这几周，大家对新项目毫无头绪，毫无进展。
当然，叶辰知道原因，全公司包括老板都知道原因。
新项目进度缓慢，只是因为动画总监白子良态度消极而已。
此时白子良漫不经心的坐在长桌的次座，一言不发。
老板露出笑脸，有点讨好的对白子良说道：“白总监，您看，公司最近好久都没有作品收入了……您什么时间抽点精力整合一下新项目，如何？”
白子良叹一口气：“老板，不是我不做，我当时来贵公司，就是要做出自己的东西，原创的，不是抄来抄去，换皮改图！我看到这些东西，我做不下去。”
说完，白子良把脑袋摆到一边。
老板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你……白总监，咱们上一个项目虽然口碑不错，但是它不挣钱啊！我也想做原创，但是不挣钱没有办法啊，这底下几十号人，都指望着我发工资呢，我开公司是要挣钱的，不是做慈善的，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吗？”
他盯着白子良，对方有点动容，却任然不说话。
叶辰翻开笔记本的最后，这些话老板以前倒是没有说过，看来今天他是铁了心要打破僵局了。
老板见白子良不为所动，叹一口气，背着手在会议室的投屏前走了好几个来回。
这才搓了搓手，下定了决心般说道：“白总监，各位同事，告诉大家一个事情，本公司最大的一笔债务就要到期了，如果到时候没法挣到钱清算尾款，公司就会宣布破产！”
话音刚落，方才还有些嘈杂的会议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不光白子良，叶辰和其他员工也都惊讶的看着鬓角有些发白的老板。
老板说完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坐倒回椅子里，一言不发。
良久，白子良首先打破了沉闷的平静。
“欠银行多少钱?”
老板伸出三个手指。
“三百万？”白子良试探道。这个数目，以他从业将近二十年的积累，这笔钱还是可以拿得出来的。
老板摇摇头：
“三千万！”
会议室里的员工发出了小声的惊讶声，这么大一笔钱，到底花到哪里了？
“不对啊，虽然上一个项目没有盈利，但我算过，至少可以解决掉房租和所有员工的工资……”白子良有些不解。
“……唉，别说了，投资了区块链……归零了。”老板颓废的说道。
叶辰听到归零，情不自禁的想到计算器上的CE键，“归零”。清脆的声音带走的是三千万的资产，不可思议。
“你！”白子良愤怒的站起身，指着老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他咬了咬牙，一拳捶在桌面上。
“还请尾款的期限，还有多久？”
“两个月……”老板无力的说道。
“两个月？两个月你让我做出东西来，要发布，要分账，还要盈利三千万，你怎么不去买彩票！？”白子良又气又急。
“老白，求你了，你想想办法吧，现在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蹭斗罗的热度了，你看，不是有好几个公司靠模仿，赚了大钱吗？我们就学他们，说不定……”老板的姿态很低。
白子良冷冷的看着老板，从牙缝里恨恨的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更不该做模仿！我们有现成的原创建模和素材，做自己的东西不是更快更有机会吗！？你糊涂啊！”
老板委顿在沙发椅上，无力反驳，只有底气不足的问道：“那……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白子良深吸一口气。
“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我们原创的素材和剧本，可以做出一个电影的长度，如果我们能有机会上院线，甚至网络院线也行，说不定就可以翻身了！”
“你……能成吗？”老板眼睛亮了一点，来了一点精神。
“不一定能成，但只能试试！我们需要投资，片头CG，歌曲，配乐和院线宣传，都迫在眉睫！这一切，都需要很多钱，只能拼一拼！”
“唉，不一定能成，而且还要追加投资吧，万一搞砸了，我就真破产了。”老板有些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那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十天，不……一周后的这个时间，如果没有一千万资金到位，我也没办法帮你，你看着办吧！”
白子良怒气冲冲的怼道，根本没给老板留情面，招手把自己手下的十多个员工带了出去：“还愣着干什么！在公司一天就干一天的活，跟我走，今晚加班！”
转眼间。
偌大的会议室就剩叶辰和老板了，对了，还有张姐。
张姐敷衍的安慰了一下老板，便也找借口开溜了。
叶辰怔怔的看着垂头丧气的老板，缓缓的收起会议记录本。
“自作孽，不可活。”他心里默默念着。
突然他一激灵，脑中过电似的，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放在以前，他没中一亿的彩票的时候，他肯定不敢想。
第四章 蠢蠢欲动
叶辰虽然这半年了在公司里只算是边缘人，但身处财务部门，手里各种流水都门儿清。
从公司的进账和出账的各个条目，就看得出公司里的员工都是什么样的人。
打个比方吧，就出差这种事情，就能看出不少端倪。
张姐一定会把每天的报销额度用完，还要超过不少。但最后都在老板的关照下给报销了，属于小精明。
陈哥则会多许多不必要的开支，宴请和名烟名酒自然不必少，只不过每顿报6瓶好酒两条华子是不是太过了，帐虽然不好看，但是他跟着老板工作十多年了，大家都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属于中饱私囊。
只有白子良，出差从来只住一百多块钱的普通酒店，吃喝也很朴素，当然有他不差钱的因素在里面，不过主要的还是他为人谦逊真诚，一心扑在工作上。
而且公司的整个生产部门，也就是原创美术团体，全部都是围绕在白子良身边的，从作品的把控到风格，全都由他一人主导。
最厉害的是，叶辰只要来公司上班，白子良一定早就到了，而自己和同事下班走了，白子良多半还在办公室忙着，在外人看来，这人一定是个奋斗逼，内卷王。
但白子良在动画圈子也算老人了，金钱和人脉都有，家庭也算和谐，他还这么拼，只能说他心里有一个将手中项目做到最好的一种执念。
叶辰十分佩服这种人。
所以当白子良刚才说出，要在两个月内，帮助公司做出原创动画电脑，搬上大荧幕，扭转局势的时候，其他人将信将疑，但叶辰却对他有信心。
虽然白子良口中说不一定能盈利。
但叶辰觉得白子良有最起码的信心，不然他就不会提出这个设想。
虽然和白子良的交集不算多，但白子良就是有一种让人信任的能力。
此时，会议室显得很冷清。
叶辰想了想，主动开口问道：
“老板，咱们账上还有三十万，是留着发工资，还是准备它用？”
“……”
老板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小叶啊，你是搞财务的，你知道除了银行贷款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公司资产来源？”
“有是有，但是对公的途径因为您现在欠银行三千万，基本都堵死了，其他都是对私人的，比如私人借款或者接受投资公司的风险投资什么的”。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哦……融资啊，谁会买我们这么一个小公司呢。”
老板叹气。他揉着太阳穴，喃喃念叨道：“只能再追加投入一千万啊，但要是不成功的话，我可是连下半辈子养老的钱都没有了。”
“那您的想法是……？”叶辰忐忑的问道。
叶辰现在真怕老板孤注一掷，梭哈在这个项目上，因为他刚才这么一会儿，已经考虑的差不多了。
谁说没人看得上这家知名度不高的动漫公司？
他叶辰就看的上啊。
他想要收购这家公司！
不管是买股票还是买公司。
所谓买低不买高。
现在这种境地，正是公司估价最低的时刻！等公司正式盈利之后，获得的收益也最丰厚！
一个熟悉财务，并且身在内部知晓公司运营状况，最后对主创团队很有信心的投资人来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投资机会！
此时，对有了一个亿的的叶辰来说，绝对是个最佳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但唯一的限制是，老板这边必须放弃了拼搏的可能，松了口子，才能给他出手的机会！
但是看样子，老板好像还踌躇不定。
而老板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拼一把，有机会赢，继续潇洒人生，也有几率失败，一名不文。
二是直接放弃公司业务，发完这个月工资关门大吉，还能剩一点钱后半辈子养老。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太好的选项。
叶辰的奖金也还没有到手，而且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自己出面买自己公司，后面也要花时间运作。
而老板要筹钱，需要时间。
他们都需要时间。
可惜白子良给老板预留的时间不多，一周到十天左右，应该就是他的底线，过了时间，他可能就带着他的团队全体跳槽了。
叶辰如果要投资公司，也必须抢在白子良离开之前。
“想法，什么想法？到处都是要钱，钱钱钱，都指望我一个人么？”老板有些无能狂怒，双眼盯着会议室外的行政办公室和美工工作间。
一个公司，几十号人，能维持十年确实很不容易，现在眼看就要失去，任谁都很难甘心吧。
这个公司先前的工作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比如包括行政在内的员工都是弹性工作时间。
意思就是只要你每天干8小时，把手头任务按时解决了，工资就不会克扣你一分钱，这跟老板不太来打理的粗放型管理结构也是有关系的。
而白子良这边，在业务上却从来不放低要求，做出的动画从剧本到演出，在同等的制作规模下，几乎没有明显的短板和瑕疵。
一松一紧，才是这个公司能够持续走过十年且富有生命力的主要原因。
老板坐回椅子上，一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发现叶辰还坐在会议室等着。
“你还在这杵着干什么？手头没事干了？”
老板忽然回过味来，自己跟一个小年轻在这扯什么淡？公司运作这种事情是他们该打听的么？
叶辰也没急着暴露。
既然想要收购公司，当然要趁着这几天把老板的底线和想法给摸清楚，这事急不来。
他拿起文件默默走了出去。
经过办公区的时候，叶辰看见几个行政员工打开的电脑桌面上，堂而皇之的挂着招聘网站或者看其他的娱乐网站，甚至还有个哥们已经搞了个贪玩蓝月砍起来了。
看来大家也不是傻子，看老板那个样子，这公司八成是要倒了，这时候还工作个什么劲，混到老板发通知领工资解散就得了。
刚刚回到工位，就看到小李一脸自信的表情从自己身边经过，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让叶辰有些疑惑。
这家伙单独找老板有什么事情？
第五章 摸石头过河
“这个实习生李明伦，上次听张姐说，来头不小呢，听说和咱们市的巨鳄李氏集团有关，没想到吧！他们李家有钱的很，该不是要买我们公司吧！”
叶辰旁边的同事婷婷小声和他说道。婷婷平时比较八卦，公司里许多人的家庭关系，男女朋友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几乎都知道，真不知道是怎么搞来的消息。
她口中的这个李明伦当然就是和叶辰不是很对付的实习生小李的本名了。
叶辰心里一咯噔。
难道这个李明伦也看好白子良的能力，所以会说服家里人投资给老板吗？这个小李真有这么大的能量？
万一他真的在家里那么有话语权，那这样一来，自己收购公司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叶辰心不在焉的做着帐，眼睛却一直盯着会议室的门口。
过了大概十分钟，李明伦和老板一起从里面走出来，叶辰心向下一沉：难道已经达成了意向？
不过李明伦出来后，转头便去了隔间，留下老板在公司走廊。
看来是暂时没谈成，让叶辰松了一口气。
老板看起来有些丧，他清了清喉咙，准备说话。
虽然公司前景灰暗，但至少还没倒闭，员工也还算配合，都放下手中的事情听着。
“大家不要担心，资金链断裂是我个人的事情，不影响大家的工作进度，也不影响工资，这几天就会有解决办法，大家好好工作。”
话是这么说，但叶辰也看见有几个员工都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显然根本不相信老板的话，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越发死气沉沉。
倒是白子良看大家情绪低迷，便站了起来。
“大家也不要这么没有信心，我白子良在这里给大家保证，就算公司破产了，没钱发工资了，我自个儿掏腰包也会把大家的工钱给结了！”他顿了一顿：“所以不管是我们美术部门，还是行政部门，现在都是收了公司钱的，拿人钱财，不干活说不过去吧。”
“而且我白子良做事你们是知道的，有头就要有尾，这次项目不成功也就算了，若是成功的话，大家在座的每个人，都会提前踏入财富自由的初级阶段，只需要再努力两个月而已，大家难道对我白某人，一点信心也没有吗？”
办公室的员工面面相觑。
“白总监，我相信你！”婷婷率先表态，她是白子良的迷妹一只。
“拿人薪水，该做的事情总要做好的吧。”其他员工也都纷纷表态。
那个砍贪玩蓝月的兄弟也默默的关上了游戏。
老板见众员工的士气终于提高了一些，感激的朝白子良点点头，便也不多说话，走进了老板办公室。
叶辰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公司一直是先前那种半死不活的氛围，他一时半会也不太有信心能完成好的作品来。
不过刚才李明伦到底进去跟老板说了什么，让叶辰有些在意，那有可能是老板答应被收购的底线。
好在有个好同事婷婷，她打听消息的能力堪称一绝！
叶辰抛出了请喝一杯奶茶的慷慨，过了好一会儿，婷婷才从旁边凑耳朵过来悄悄的说道：“打听到了，陈姐倒茶路过偷听到的……那个李明伦说想要把公司打包收购掉包括版权之类的，但不包含老板的债务，只愿意给500万。”
“500万？”叶辰心想，这公司想来想去，值钱的除了桌子板凳电脑，就剩一个动画版权了，而且老板刚宣布资金链出问题没多久，还没来做调研调查，就愿意出500万收购公司，看来这个李明伦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而且至少在他们家里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不过老板不接受500万出售公司的条件，那代表老板还是对目前白子良的项目能赚钱是有信心的，至少他认为盈利是最低不会少于500万这个数的。
想到这里，叶辰心里有了一点底，看来老板也不是山穷水尽，还有一点底线，估计还是很看好白子良做的大电影计划。
不过李明伦去谈收购这件事情，对叶辰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帮自己蹚雷了，因为自己先前也考虑过两个方案，直接收购就是其中一个，巧了，他的预计资金，也差不多是预计500万。
另一个方案就是直接注资1000万让公司度过危机，但是在公司占多大的比重，还有很多条件要另外和老板谈，现在想法暂时还不太成熟。
老板离开后，公司目前看起来还风平浪静，至少在白子良要求的资金期限以前都不会有什么大的风浪了。
叶辰算是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可不想急着去兑换奖票，那样媒体的风头还没过去的话，自己的身份被无良媒体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毕竟这可是近10年来，最大的乐透奖项了！
不过他也没多少时间了，想要投资老板的公司，自己肯定不好出面，也不会出面，最好能有一个他自己的皮包公司来完成这个事情。
但是就这么几天时间，从头开公司的话，根本连最基本的申请都下不来。
整天的时间都算忙碌，既然要准备收购，那么资产的清点整理之类的琐事就一下子堆上来了。
下班的路上，叶辰终于有时间考虑收购的准备计划。
但却是越想越头疼。
多简单的想法，要实现起来却是麻烦的要死。
没想到，没钱有没钱的烦恼，有钱更烦恼。
不知不觉，叶辰已经走到了地铁口附近。
在一座商场的巨大的投屏上，啃打鸡的广告正在循环播出，这支广告拍的极好，一只炸至金黄的鸡腿从油锅里翻起，在空中打了个旋，掉进铁架中，还弹了一下，酥脆的裹面四散扬起，带着绝伦的香味击中了叶辰的鼻腔，直捣胃袋。
叶辰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饿了。
以前是因为生活的压力，虽然肯打鸡已经是平民消费的价格了，却也让叶辰望而止步。
但如今，他手握亿万财富，吃点以前想吃的，也不算穷奢极欲吧，怎么了？
叶辰如是想着。
腿却跟头脑对着干，诚实的走下了地铁口，熟练的刷卡，进站。
还是回家吃吧，早上做的面条太兴奋没吃完，别浪费了。
唉，就这点出息。
人啊，要是穷惯了，拿着钱都不知道该怎么挥霍。
说到肯打鸡，他忽然想起来，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寝室有个绰号胖鸡的家伙，喜欢玩游戏，有个月把生活费拿去先冲了网费，最后足足啃馒头啃了半个月，下个月月头拿到生活费的那一天，他一个人点了两份肯打鸡全家桶，说要吃个痛快。
然后整个大学期间，叶辰就再也没见过胖鸡吃过鸡肉。
而这个胖鸡，毕业之后联系的不太多，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他好像开了一家什么公司，听说已经快倒闭了。
公司？
如果真的块倒闭了那不是更容易做个壳？
想到这里，他找了找通讯录，给胖鸡打了个电话。
第六章 同袍之谊
“叶辰？”
电话那边，胖鸡口齿不清的问道。看来正在吃晚饭。
“是我，最近怎么样？”叶辰停住了进地铁闸刀的脚步。
“混呗，反正你也知道的，家里给了一笔钱开公司，现在倒闭了呗，暂时不敢和家里说，嘿嘿。”
“你那个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注销了吗？”
叶辰直接进入正题。
“反正是只剩我一个人了，注销？没钱了不就自动注销么，反正公司的房租已经交到明年了，我一个人占一个公司的位置玩电脑呢，有点寂寞，你来陪我？”胖鸡那边键盘啪啪作响，看来他边和叶辰在聊天还一边在玩游戏。
“我游戏玩的少，你知道的……你公司名字叫什么来着？”叶辰是真不知道他这个同学的公司是做啥项目的。
“光子金融，帮别人管理股票的，最近市场不行没顾客了这才倒闭么……”胖鸡也不掩饰。
“太好了！”叶辰一听这名字，简直太适合做一个皮包公司了。
“你大爷的，有没有人性，我这才刚倒闭呢！”胖鸡抗议。
“不是这个意思，你有没有时间，出来聊会？”叶辰迫不及待：“我去找你也成，地址给我。”
“干什么？”胖鸡有点警惕。
“想你了。”
“滚！”
按照胖鸡给的地址，叶辰很快找到了地方，这儿离叶辰租房的地方居然不远，是市郊的新开发区，才刚建好一年多。
天刚黑下来，这个开发区就已经没多少灯火了，怪冷清的。
这个项目当初可是按照新金融中心的要求打造的，前排的几栋联排大楼造型别致，从侧面看像是一条盘着的巨龙，据说是请的世界顶级设计师主导，理念和逼格拉满。
叶辰到的时候，胖鸡已经穿个大裤衩子配拖鞋在楼下等了。
两人好久不见，免不了一路嘻闹一番，一直走进了胖鸡倒闭的公司，才看那胖子盯着公司的招牌叹一口气道：
“我带你参观吧。”
叶辰跟着看去，烫金的《光子金融》四个大字印在背景墙上还挺气派，再往里看，公司的面积比想象中大的多，而且装修是简洁商务风，灯光打开之后，一股硬派的金属感扑面而来，墙上镶嵌着几幅抽象简笔画，给人以不明觉厉的高级感，角落和过道的绿植也都还打理的不错——应该投入了不少钱。
正准备安慰一下，却听胖鸡继续说道：“家里要是早听我的，把这钱拿来开家网咖多好。”
把叶辰抚慰的话直接噎了回去。
穿过办公区域，叶辰注意到格子间的桌子上摆着的电脑都是崭新的，鼠标都还包着塑料套。看来这死胖子连员工都没聘请过。
胖鸡的老板室里开着两台电脑，从主机外壳炫酷的风扇来看，应该没少花钱，叶辰也不见外，自顾自绕到桌子后面瞅了一眼：一个屏幕放着电影，另外一个正开着游戏。
“你这老板当的，净玩游戏了吧。”叶辰看了看垃圾桶里扔满的可乐罐，知道这家伙钱没赚到，但玩肯定是玩爽了。
“看你说的，要是有钱赚龟儿子不赚，这不是经济不好嘛。”胖鸡呵呵笑道，操作鼠标点了个怪开始搓技能。
“你父母没意见？”叶辰对胖鸡家不太了解，只知道家里管的特别严，不然也不至于大学时候每个月只给够吃饭的生活费。
“没啥意见啊，要是在这大城市混不起来，我就只好回家继承家业，当个颓废的包租公了此余生了呗。”
胖鸡这话应该是没有炫耀的成分，反而听起来有些不情愿。
叶辰笑道：“怎么？回家当土地主还不开心啊”。
“开心个屁，我老头子那张臭脸，见了我就训！每天我都想躲着他，要不是专业课学的不好，我还准备考个博再玩两年呢！”
叶辰愕然，原来这小子还有这种想法：“那现在公司状况不行，你家里人知道不？”
“我没让他们来看，不过这事情估计也瞒不住啦，下个月我老头子生日，说是全家一起在这聚聚，到时候肯定要来公司看看，到时候暴露了我再坦白呗。”胖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
叶辰一阵无语。
他真的有点佩服胖鸡的脑回路，如果胖鸡要是铁了心混吃等死的话，那他下一步的收购计划可就不能交给他来做了。
不过胖鸡撇了撇嘴又说道：“靠祖荫过日子哪有那么爽？不过我天生比较懒，吃不了金融顾问这碗饭，要是赚不到钱，真的只有回去挨一辈子骂了。”
他递给叶辰一根烟，后者没接，他自己点上了。
胖鸡此时表情严肃，看起来不像是给自己挣面子的套话。
“都说三十而立，我这也快了，说实话我也挺想靠自己赚钱的，只不过股票咨询这块，我确实没兴趣。我的理想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叶辰哦了一声道：“你的理想我确实不太想知道。”
“叱咤风云，翻江倒海啊！”胖鸡兴奋难掩。
“所以……你的偶像是哪吒？”叶辰表情有点古怪。
“商海啊不是东海！笨，你看这里。”胖鸡恼羞的指着正放着视频的显示器：“《华尔街之狼》，我最爱的电影！”
叶辰这才看清楚屏幕里的人物，确实是里昂那少。巧了，自己也很喜欢这部电影来着。
这样看来，胖鸡也算是个对金融业有理想有追求的人。
见叶辰不说话，胖鸡这才回过头来问道：“对了，我还没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么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叶辰心想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不是该我说吗：“真没大事儿，就一个客户委托我买个东西价值比较高，大概一两千万，就想借你的公司壳用一下。”
叶辰脱口而出，旋即后悔了。
这话说给普通不懂金融的人是听不出什么问题。
但胖鸡再混日子，也是全日制经济学硕士毕业了的，对金钱必然十分的敏感。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胖鸡的耳朵一动，游戏也不管了，转过头来狐疑的问道：
“哦，听你这样说……资金来路正吗？不是洗钱？”
看着胖鸡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叶辰不免有点心虚。
第七章 人为刀俎
胖鸡上下打量了一下叶辰，突然表情有点凝重。
“叶辰啊，同学一场，是不是遇到困难了？要是有难处你就直说，我多少还有点家底。”
叶辰一愣。
本来有点心虚暴露幕了自己，此时听到胖鸡的误会反倒释然了，这家伙只是单纯的不相信自己能调动千万级的资金吧。
也对，自己张口就暴露了这是一大笔金额的交易，就自己现在一文不名的情况，确实很难让人相信。
只见胖鸡转身从抽屉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塞到了自己手上，看来是提前备好的。
“咦？你这是干什么。”叶辰赶紧推脱。
“叶辰，我还不知道你吗，平时最高冷了，这次肯放下身段来找我，肯定遇见大事了，来，拿着，不拿我跟你翻脸啊！”胖鸡道：“不多，但我相信你只要能渡过眼前的难关，凭你的能力，一定能渡过难关，拨云见日的！”
大爷的，这家伙还整出句成语。叶辰哭笑不得，不过自己突然拜访确实有点像是来借钱的感觉，他还打开信封看了看，估计能有好几千，顿时心中一阵感动。
叶辰不动声色的把信封放到桌面，推了回去，认真的看着胖鸡说道：“我没必要骗你，实话说把，过两天，就会有两千万资金在我手上，到时候我借你公司的账户一用，让他们把钱打上去。”
“两千万！？”胖鸡一惊，见叶辰表情严肃，好像确实不是说假话，不过这数目……也太大了。
“我知道你不信，一会把你公司的账户发给我，过两天我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啊？”
胖鸡愕然，面前这家伙说真的？
叶辰见胖鸡动摇了，接着说道：“是一笔大宗收购，你作为中间人，如果购买成功，能获得购买价格百分之一点五的佣金。”
“两千万，百分之一点五就是三十万……只是用我的公司账户转一下钱而已？”胖鸡问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对，基本就是这样，不过还需要你出面，亲自和被收购方签合同。”叶辰继续说道。
胖鸡眉头拧了拧，细细的捋了一遍。
1，叶辰的客户，把钱直接打入胖鸡公司账户，。
2，由胖鸡出面，隐藏叶辰客户的身份，以光子金融公司的名义收购某公司。
3，合同签订，交易完成，得到三十万佣金。
三十万啊，他开这家空壳公司，也就花了六十万，这下一笔业务就回了一半本金？
从他的位置来看，他在这笔交易里面，表面上看，似乎并没有任何风险，毕竟自己的公司已经跟倒闭差不多了，别人坑也坑不到自己。
“胖鸡，不强求你帮忙，但我真不是来借钱的。”叶辰笑着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别老熬夜。”
叶辰这招以退为进，根本不给胖鸡多思考的机会。
“诶，这就走？我不是不信，就是一时难以接受嘛”胖鸡见叶辰要走，连忙挽留：“好久没见，一会一起吃个宵夜呗”
叶辰看着胖鸡桌上刚吃完的外卖，摇摇头道：“你还吃，胖死你得了，别送，过两天一定来找你。”
说完摆摆手，往外走去，走到电梯口，回头看见胖鸡跟着送他。
“回吧，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叶辰道。
“不是，我就想多问一句……你对天发誓，真有这么好挣的钱？”胖鸡有些扭捏的问道。
“我发誓行了吧！还要说多少遍，走了！”叶辰重重点了点头，转身上了电梯，只留下胖鸡有点踌躇又有点兴奋的身影。
叶辰刚出电梯，手机信息来了，还是胖鸡。
“公司账户发你邮箱了，密码也附上了，目前公司账户里面金额是零……佣金要是到手了咱们平分，一起发财！”
叶辰有些感慨：胖鸡不愧是当年寝室里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同学，自己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得到了他的助力。
笑着回了个简洁的消息：“行。”
运气不错。
天时地利人和，叶辰占了天时，搞定了人和，这几天的时间，就要开始解决“地利”的问题了。
本来他是占着“地利”的。
自己就是在被收购方的公司里埋藏着的一枚棋子，十分有利。
但万万没想到，李明伦这个李家子弟，居然有随时调动千万级资金的能力，这样一来，势必在后面几天收购公司的事情上和自己发生冲突，而且他对公司的熟悉，恐怕跟自己不相仲伯。
不过好在现在李明伦在明处，自己则在暗处，总体来说，如果把李家收购公司当做螳螂捕蝉，那么自己暂时算是黄雀。
回到家，检查了彩票还安全的藏在原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中头奖第一天的兴奋感一点儿没退去。
叶辰睁着眼瞪着天花板上从窗外射入彩灯的光斑，睡不着。
有钱真TM心累。
随之而来的是保护资金安全和规划这笔资金正确使用的疲惫，他现在总算自己学习的金融管理专业是干什么的了，就是给帮有钱人把管钱这种麻烦事儿给抗了啊。
又胡思乱想了些家里和学校以前的事情。
到了下半夜，叶辰的眼睛终于合上了。
第二天，刚拖着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疲倦的身体来到公司，就发现公司里的气氛好像不太一样。
比昨天好像更有活力了一些，起码行政办公室里那群员工互相有说有笑的。
不过一个员工看到叶辰进来，故意干咳了一声，周围的员工立马噤声，眼神都不和他对视，似乎故意躲着他。
叶辰有些奇怪，自己从昨天开始，什么都没有做啊，怎么就好像忽然受排挤了？
刚回到座位，婷婷倒是迫不及待的凑上来低声说：“叶辰，你行啊你，得罪了李明伦，你完了你知道吗？”
“我完了？”叶辰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的事情：“没有啊，我跟他除了是同期进来的实习生以外，好像没有什么交集吧，我只是不太和他打交道而已。”
“继续装！”婷婷胸有成竹的打了个不响的响指，接着道：“你昨天下班走早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李明伦下班后摊牌了，他是李家的嫡孙！”
原来李明伦是李家的核心圈层，怪不得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千万级的资金支持。
“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昨天李明伦请我们全行政部的人去了皇家海岸，那可是皇家海岸啊！本市顶级酒店，消费人均上万那种！”婷婷的声音里压抑不住的兴奋，看来她昨天肯定是吃的不错。
“所以那他们怎么都好像躲着我？就因为我下班早了没一起去？”叶辰有点疑惑。
“哼哼，你猜。”婷婷轻蔑一笑。
“我猜什么？我得罪他了？”叶辰被婷婷这一笑搞的有点糊涂。
“你那么聪明一人，真猜不到？”婷婷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叶辰。
“真不知道啊！”叶辰无辜的表情。
“好……那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李明伦已经宣布了，准备尽全力收购咱们公司，提前给大家透个口风而已……”婷婷越说越开心：“他说公司财务现在出了问题，都是因为你这个财务总监能力不行，他如果收购了公司，第一件事就重建公司的财务部门。”
“SO？”叶辰有不太好的预感。
婷婷刻意把声音压低道：“你要被开除啦，如果他们谈的好，就这一两天内的事儿。”
好嘛，杀鸡儆猴，自己就是那只鸡。
不过这个李明伦是不是考虑的有点早了，毕竟现在菜还做，人也没上桌，谁先下筷子还不一定呢。
第八章 关键棋子
看来，李明伦那边今天估计又准备了新的条款，并且肯定丰厚到老板不会拒绝，否则，他昨天晚上肯定不会自信到专门请大家吃饭收拢人心。
叶辰四处张望了一下，李明伦今天好像没来上班。
也是，人家富二代的身份坐实，来这里历练的事情已然暴露了，肯定不会再来装孙子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在他的桌子上用手指叩了叩。
叶辰这才回过了神，抬起头，却看见是白子良的一副冷脸。
“你跟我来一下。”
这个平时从来不主动跟行政部门打交道的美术总监这回怎么会主动找到自己，难不成跟李明伦有关？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会议室。
此时刚8点半，老板的作息是除了开会的日子，一般10点才来，所以此时不会有其他人打扰。
白子良进门后更是拉上了窗帘，把门也锁上了，隔绝了外部的声音。
叶辰突然没来由的有点紧张，因为白子良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挺像他曾经在学校害怕的一个尖酸刻薄高中物理老师。
白子良坐到座位上后，隔着两米叶辰都能感受他的不爽。
“叶辰，公司的账目方面，真实的运营情况是怎样的？为什么老板亏空了三千万，直到昨天才暴露！嗯？”
“呃……”
叶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公司的账目虽然理论上由他掌控，但其实大多数的资金在进账之后，除了留下工资和平时的用度，其他的就做了分红账户直接打进了老板的个人账户，他也无权过问。
说个实话，只能算个出纳。
“白总监，公司的账按照老板的要求除了工资以外，其他都打入了他的个人账户，我们这是私人公司，按理说，不需要向股东以外的员工明示财产去向……”
叶辰试着解释，白子良伸出手制止了他。
“明白了。”他保持这个动作几秒，又再说道：“那我们公司岂不是老板的一言堂？如果下个产品的收益非常大，是不是也会最终进入他的个人账户，由他自行支配？”
“……应该是。”
“就算是一亿，两亿，也是这样？”白子良再次确认。
叶辰点了点头。
白子良站了起来，在会议室缓缓踱步。
“有什么办法可以制衡他的财务权力，确保收益可以有一部分被用来进行下一步的开发创作吗？”白子良此时的态度，已然从质问向询问转变。
“公司属于个人的情况下，事实上，我们无权要求持股占百分百的股东做任何事……包括下一步的投资。”
“意思是说，老板很有可能赚一笔就跑？”白子良眉头紧锁，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好，但是……是的，他可以立即关闭公司，只要不欠钱，就是合理合法的。”叶辰说道。
“意思是，我自己创造的价值，并不归我掌控，也不属于我自己？”
“是的，因为企业付了您的工资，所以您的所有作品的归属权一般属于企业而不属于个人。”
“……”
白子良俯身将双手按在会议桌上，表情纠结。
“那这样吧……小叶，你帮我估算一下，如果我不要工资，而是将我个人能力做技术入股公司，能大概占多少比重？”
叶辰这才明白了，原来白子良是为这个事情来找自己。
“技术入股的价值一般由股东协商……但我个人估算按照现在公司的情况，至少能占20%以上。”
“20%？这么少？”白子良有些错愕，公司里出品的所有产品，几乎都是他把控创造的。
“嗯……恕我直言，做动画毕竟不是稀缺性技术，换个人来做其实也差不多，我还是考虑到您整个团队的价值，才说的稍微多了一点。”
“……明白了，你回去工作吧。”白子良听完了叶辰的话，静默了半晌，这才说道。
叶辰点点头，走出办公室。
看来整个收购案，果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首先，老板不接受500万直接购买公司踢他出局的方案，说明他本人对下个项目赚钱还是有很大的期望的，而这个期望的上限是多少，三千万，还是一亿？叶辰还不明确。
其次，白子良从只需要工资的员工转上了台面，如果要求20%的技术股份，其实应该算是合理要求，这样下来，投资方的收益或者老板的收益都会被摊薄，进一步增加收购案的难度。
最后，离白子良需要资金的时间只剩六天，很多繁文琐节和合同细条都需要签订，时间实在是不够了。
而叶辰的彩票，甚至都还没有拿去兑奖。
不过同样的，作为叶辰的对手，李明伦虽然身为李家嫡孙，但他能调动的资源应该也是有限的，否则他也不会出盘外招，提前拉拢行政部的同事，隐隐的逼迫老板就范。
公司财务方面，盘存和清点之类的项目叶辰早就做的整整齐齐，所以一整个早上，他可以悄悄的拟定光子金融的收购合同。
下午的时候，李明伦也来了公司一趟，直接和老板在会议室谈，其间白子良也一反常态的加入了进去。
“婷婷，你去了解一下情况？”
不用叶辰怂恿，关于李明伦这个富二代的事情，婷婷比谁都要热心，当即便装作磨咖啡在会议室外徘徊。
不一会儿她便折返回来。
“情况不妙啊。”婷婷虽然口中说不妙，表情却有点兴奋：“李明伦这边开价一千万了，老板都要松口了，你猜后面怎么着？”
“白子良想要技术入股，李明伦不答应？”叶辰合理猜测道。
“Bingo！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婷婷对叶辰的未卜先知有些吃惊。
“白总监早上就找我谈的这个事，下午他一准要提出来，我还知道他们要是谈这个，就得喊我进去一起开会了。”叶辰笃定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肯定谈不拢，而我，是公司财务，也是公司目前唯一的经济和金融学硕士。”叶辰并没有表现出得意的神色：“他们想谈明白，只能找我。”
第九章 时不利兮骓不逝
“小叶，进来一下。”
叶辰话音刚落，白子良便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向这边招手。
在婷婷惊诧的注目下，叶辰从桌上抽出一份资料，走进会议室。
叶辰一进门就感觉到，李明伦整个人的气场确实和昨天不一样了。
前一天还是一身普通衬衣加牛仔裤，混在人堆里根本就不会被多看一眼的无名小子，现在的身份却是本市最大李氏集团的顺位继承人，穿着根本看不出牌子的高档定制西装，光是坐在谈判桌前，就散发着一种吃定你了的嚣张。
会议室里泾渭分明，老板和白子良在另一边，叶辰理所当然坐在了白子良的下首。李明伦独自坐在会议桌左边。
此时，李明伦看着叶辰笑了一声：“贵公司真是人才济济。”
叶辰避开他的目光没有理会他，默默坐下。
白子良递过来一份资料，封面便是《关于李氏集团收购XX动漫公司的意向书》。
这个李明伦的动作还是挺快的，昨天刚知道消息，一夜之间就能起草出一份大致的意向。
认真的将意向书过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叶辰大致猜的出来，重要的部分便是李家出资一千万元，全权获得公司所有权但不包括债务，老板直接被踢出，白子良也没有任何股份只维持现状。
开玩笑，这肯定签不下来，叶辰已经了解清楚了：
老板的底线诉求是留在项目，估计他觉得万一项目大爆了自己却踏空了，那是最惨的。
而白子良的诉求是获得部分自主权，或者说是股权。
这在面前这份意向书里却只字未提。
所以这个李明伦直到现在还是没切入重点，少不了回去修改意向书内容。
叶辰心里暗暗叫好，这样以来，就算自己后天让胖鸡带着意向书来聊，进度也不会比李明伦慢多少。
“小叶，你早上跟我说技术入股的话，我可以占到20%股份，你跟小李……李总解释一下吧。”白子良开门见山。
“还有，我想留一部分股份在公司，只卖掉70%的股份给李家行不行？小叶你帮我规划一下。”老板也来插话。
那边李明伦也拉下脸：“我们李家开出一千万的条件已经很丰厚了，你们想想，如果我不来接手这个烂摊子，你们还能怎么样？”
两边互不退让，各自表述需求，气氛“热烈”。
这就是谈判桌，根本不会给你慢条斯理逐条讨论的机会，那是合同敲定之后签字前夕该干的事，真实的欲望和贪婪的索求的平衡才是两边讨论的重点。
殊不知现在的形势，正是叶辰期望看到的。
他只有在两方互不妥协的时候，抛出自己的收购条件，如果老板和白子良能答应，就算初步成功了。至于李明伦那边……叶辰要感谢他帮自己去除了几个错误答案。
“大家请静一静，我有一个想法。”
叶辰忽然开口，让正在互不相让的双方注意到自己。
“你说？”老板先开口。
叶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当然不是意向书，只是一份关于公司资产构成的报表。
“这是公司账面资产和所有物料的总价值，包含装修在内一共是142万元。”
“这是去年的财报，全年总进账是2300万，总支出是1900多万元。”
“这是公司的主打项目，目前如果卖版权的话，按照市价差不多也是100万左右，不会再高。”
叶辰依次出示了几份资料，除了老板有点不喜他不经过自己同意擅自披露，白子良和李明伦更多的是疑惑。
“小叶，你说你有想法，跟这些资料有什么关系？”白子良先发问。
“当然有很大的关系。”叶辰拿出记号笔走到会议室最前方的会议板前，依次写下：
公司状态：总体盈利，毛利21%左右。
主要业务：白子良团队创作的动画单元剧。
公司总资产：300万。
老板的不爽当即表示出来：“意思是，我的公司只值300万咯？”
叶辰笑一笑：“当然不是。公司的价值计算中，资产只是表面的成本，最重要的是，它的现金流，生产内容，以及未来12个月的预期投入和产出。”
“我横向对比了我们同样规模的公司收购案例，总体收购价格大概在2000万，而且还是两年前。”
李明伦听到这里，脸渐渐冷了下来：“每个公司情况都不一样，少拿不相干的东西来抬价。”
而老板则刚刚反应过来叶辰这是为公司抬价呢，赶紧帮腔道：“对对对，我们公司整个运行状态十分健康，如果不是我个人的债务，我其实并不打算卖的。”
李明伦面色已经不善道：“你想要多少？”
老板看向叶辰。
后者缓缓伸出两个指头：“一千二百万，李氏集团占公司60%的股份，老板占30%。”叶辰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李明伦冷冷道：“这才90%，还有呢？”
“由白子良作价200万技术入股，他对公司的贡献有目共睹，老板您有意见吗？”叶辰说完，首先看向了老板。
“呃……？白子良占10%我没什么意见，就是李氏集团……”老板面露难色，他当然不会反对，1200万到手，还有30%的股份，如果按照这个结果，他完全可以接受的。
白子良在旁也默默点头，这个提案如果能得到实施，应该是非常不错的选项了。
“呵呵，你们以为以现在你们的状况，还能跟我谈条件？一个玩垮了公司的赌狗，一个打工仔，还想要股份，笑死人。”
老板和白子良听到这里，眉毛皱起，有些着恼。
李明伦的脸色不善，他继续指着叶辰道：“还有你，你别以为有个双硕士学位，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你这种人，在我们李氏集团只能当个看门的。”
他站起身将西服整理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我来之前，已经跟家里人打过招呼了，这项收购，本市我看还有谁敢来掺一手，你的债务不是要到期了吗？我们慢慢等慢慢耗，不过到时候……我可就不是一千万的出价了！”
李明伦哼了一声，将椅子重重的踢回原位，大踏步的往外走去，留下叶辰他们三人。
……
“李总，不是，我们可以谈嘛，您慢些走……”老板第一个反应过来，要去追人。
叶辰连忙把他拽住：“老板，被追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能怎么样呢？”
“放开！你没听到？李氏集团跟别人通了气，不准其他人投资我们公司，我还能怎么办？”
老板有些发怒了，他此时觉得惹李明伦生气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叶辰。
“别去了，自取其辱而已。”白子良平静的说道。
老板回头看了看白子良，叹了一口气干脆坐到了会议桌上眼睁睁的看着李明伦走出了公司大门。
半晌，才蹦出一句：
“唉……时不利兮骓不逝……”
第十章 万全准备
老板这一句差点给叶辰整笑了。
就你这家伙还自比英雄项羽呢。
不过这场会议，还真有个偷鸡贼刘邦，那就是叶辰。
他刚才抛出的60%股份给李氏集团，30%给老板，10%白子良的分配方案，其实就是他计划用套壳公司光子金融使用的收购方案。
从刚才的反应看来，老板和白子良都似乎比较满意，这样就够了。
他只需要找机会，让胖鸡联系二人，带着相似的意向书来找他们，这事就算成了。
叶辰当即拿起资料，对二人说道：“两位放心吧，我专门学这个的，给我两天时间，我去对接李氏集团。”
“李明伦明摆着不待见你，你怎么和他聊？”老板说道。
原来自己和李明伦不和这件事，连不关心公司的老板也知道了么？
“放心，李氏集团又不止李明伦一个人。”叶辰敷衍道。
“那好，那你先去谈吧，我也去找朋友周转一下，万一李氏集团不投资，我们还有PlanB嘛。”老板说道。
“所以这两天，我可能要联系那边，不会在公司。”叶辰说道。
“去吧去吧，尽量把那边搞定，按出差算工资和补贴，好吧。”老板异常的好说话。
叶辰暗喜。
本来就是准备明天请假去兑奖的，而且还可能要找胖鸡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计划，现在找了个联系李氏集团的借口，居然一切都搞定了不说，还能拿补贴。
叶辰刚刚回到办公桌上整理了一会儿资料，就看见微信上不停的弹消息，打开一看，是老板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李氏集团许多部门领导的联系方式。
叶辰回了个OK的表情，然后扔到了一边。
他可没打算真的去李氏集团找不自在呢。
而且自从早上的会谈结束之后，叶辰便可以堂而皇之的在工作电脑上直接撰写收购合同的细则了。
看见没有，拿着你的工资，办收购你的活。
什么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趾高气扬）。
甚至午间休息过后，张姐还由老板授意，亲自给叶辰倒了一杯咖啡。
唉，要不是老板现在只能算是日薄西山的末代皇帝，自己估计要被别人眼红到死吧。
当然，这样的小恩小惠，还不值得让叶辰飘起来。
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快，眨眼便下了班。
拒绝了老板一起出去喝一杯的邀请，叶辰怀揣着另外的心思离开了公司。
这心思是什么。
当然是预备明天要去彩票中心兑奖，今晚提前去踩点啊！
S市是一个环形城市，叶辰居住在五环，工作的地方在三环靠内一些，而彩票中心居然在市中心圆心位置的金融大厦旁边。
说句实话，在这座城市工作生活7.8年了，叶辰到过市中心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来市中心好像还是一年前妹妹来找他的时候短暂的去逛过一次。
他对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仅限于地铁和公交往来公司和出租房的线路而已。
所以当他踏出市中心地铁站的时候，还是不免又一次被这座城市的繁华热闹所震惊着。
摩天大楼栉比鳞次的排列在环形立交包围的空隙旁边，往西边看去，是被遮住了大半的天空之下的钢铁苍穹，当然向东，向南，向北都一样。
数不清的车辆汇聚成车流，在近黄昏的此时逐渐打开了车灯，那些灯光曳着叶辰的目光组成了一道道的斑斓，从人行天桥的下方肆意的穿行。
叶辰的身旁是拥挤但有序的人流，无论是西装革履还是清新休闲，他们都似乎永远朝着自己的目标向前进发，每个人的脸上都饱含着工作一天的充实，和对下班之后片刻欢愉的憧憬，他望过人群，仿佛看到千千万万个同样的自己，为生活而奔波着。
这座城市如此冰冷，而生活在内的每个人却都有拥抱它的理由。
叶辰努力的融进人群，将自己埋在人流里，仿佛这样就终于获得了这座城市的一点点认同感。
按照先前查找的地图，叶辰很轻易就来到了大厦门口。
这里毗邻金融大厦，虽然楼层也算很高了，但无奈周边都是巨无霸，自己显得像竹笋堆里的一根小木筷。
叶辰直接走了进去，作为一座比较老的大楼，这里的安保似乎比较随意，没有人盘问他的身份，更没有身份识别和刷卡系统。
彩票中心在18楼，挺吉利的。
消防通道处于常开的状态，叶辰试着往上走，一直走到18楼推开安全门，便看到了彩票中心的大门，不过现在已经下班了，玻璃门紧缩着。
叶辰悄悄的退到17楼，乘坐电梯下去，然后便离开了大楼。
他没有直接坐地铁，而是故意在商场里面转了几个圈，绕了一大阵，这才坐车回家。
这时候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放彩票的地方，安全。
第二件事，便是将母亲王春香的的存折找了出来。
叶辰不想暴露身份而改变自己的生活，但在S市，没人认识他的母亲，所以，他借用母亲的账户来进行交易是天然的遮蔽。
至于明天去兑奖，他也并不打算准备头套墨镜之类的遮蔽，在彩票中心把脑袋遮起来，几乎就是向周围所有人宣布“我中了大奖，不想你们看见我的脸。”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晚上把早上的吃剩的面条做成炒面，叶辰心情不错的加了根火腿肠，再冲上一杯商场打折时候买的果汁，舒服的很。当然，餐后又吃了一片维生素C保持身体健康，这东西便宜得很，三块钱一大瓶。
最后，趁着晚上的清净，叶辰翻开《博弈》，细细品读，这本书他一般在心情比较激动的时候看，有助于平息情绪，这几年把这本书大致看过好几遍了。
细细回想这几天的经历，除了自己不可思议的中奖之外，其实李明伦这种超级富二代居然在自己所在的小公司体验生活，也算是电视剧外根本就看不到的剧情吧。
12点，叶辰准时进入梦乡，对他来说，醒来之后会面对更多从未经历过的挑战。
第十一章 扯虎皮做大旗
翌日，S市金融中心附近的街道如往常一般车水马龙。
叶辰一早上都没有出现。
直到11点过了，他才姗姗来迟，从地铁口走出，径直前往彩票中心所在的大楼。
他混在人流之中，毫不起眼。
跟昨天提前观察的一样，彩票中心的大楼根本不需要门禁，他直接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入了电梯，并且当着电梯里所以人的面按下了18楼。
并无不妥。他表情平静，装束普通，其他人都只当他是彩票中心工作人员，又有谁会把他当做大奖得主呢？
叶辰的心一点也不如看起来那么平静。
毕竟是一个多亿的大奖，让一个平头百姓保持完全冷静也实在是太难了。
18楼电梯开了，叶辰自然的走下电梯，朝彩票中心前台走去。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迎宾美女笑容可掬的问道。
“兑奖。”叶辰表情不变的说道。
“如果是二等奖以下的奖项，可以直接在彩票购买点兑换哦。”美女善意提醒道。
“……我是来兑上期一亿大奖的。”叶辰刻意压低了些声音。
迎宾美女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表情瞬间转为惊讶：“您请往里走，贵宾室有请。”
叶辰点点头，跟着迎宾美女拐过彩票中心大厅，穿过一条走廊，走进了一间窗明几净的会客室。
“请不要大声声张，作为个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大奖得主，谢谢。”叶辰表情诚挚的对迎宾美女说道。
“好的，没问题，我们经理马上来，请稍等。”迎宾美女说完这些话，踩着高跟鞋蹬蹬蹬急切的跑了出去。
怎么这些工作人员比我还激动，叶辰心想。
这间会客室看起来很简洁，除了靠墙有一台仪器以外，仅有一张桌子，四个板凳，剩下的就是墙上挂着的一副喜气洋洋大财神的挂画。
叶辰刚坐下没多久，会客室的门便打开了，一个地中海发型的领导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头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彩票中心的经理，您是上期一亿大奖的得主吗？能否请您出示彩票？”地中海和气的说道。
同时两名工作人员已经将房间里的仪器打开了，是一台验证彩票真假的机器。
地中海和两名工作人员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示意叶辰自己将彩票放在机器的灯下。
叶辰会意，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钱包，又从钱包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袋子里正是今天的真正主角——一张蓝边橙底的彩票。
这张彩票沉甸甸的，这哪里只是一张纸，而是一亿两千万现金。
叶辰将彩票放好，仪器上一道绿光扫过，随机发出了悦耳的机器拟人声：
“恭喜您获得税后一亿两千万元大奖！”
直到此刻，叶辰如拉满的弓一般的心弦终于松了一松。
他前面夜里做了个梦，梦见彩票拿出来后变成了一张废纸，害得他连夜起来查看彩票，看到还是原样才又艰难入睡。
但此时还没有尘埃落定，在奖金打到自己账户之前，任何变数都可能发生。
拿回彩票，地中海和工作人员已经在桌子上放了一个盒子和一份文件。
“先生，您面前的盒子是销毁彩票的机器，一旦您将领奖文件签署完毕，彩票会被当即销毁。”
叶辰可不是来看彩票销毁的：“那奖金呢？”
地中海招手，工作人员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了桌面上。
“只要签署了文件，按照您的意愿，立刻打到您的账户上。”
叶辰心中起了警觉。
这个地中海从刚才为止，一直强调“文件”。文件到底有什么猫腻？
口中称是，他拿起文件仔细查看，前面两张是领奖细则，条款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在最后多出一张纸上是附加条款，用一张额外的纸张打印出来，写的是：“我自愿捐献给小动物保护协会1000万元整。”
自愿？
叶辰指着这一张纸问道：“我想问一下，这个1000万元，是从我的奖金里面直接扣，还是奖金先给到我的账户，我亲自捐献呢？”
地中海愣了一下，应该是以前没有遇见过类似的问题。
“先生，这个是账款到您账户之后，您再打给我们指定的捐献账户就可以了。”
听到这里，叶辰心中明镜似的。
这个钱既然是先到自己账上，那按照流程来说，彩票中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之后再捐献，就属于自愿了，跟彩票中心没有任何关联，不会被人诟病。
这一条，很可能是这个地中海自己搞出来的，很难说不存在利益关系，大概率是会被他们贪墨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捅破的时候。
叶辰签署了前面两张领奖相关的材料纸，留下最后一张捐献材料暂时没有动。
“我有两张银行卡，直接转账就可以了，一张存9000万，另一张存3000万。”叶辰从钱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和母亲的存折，摆在桌面上。
地中海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叶辰签署文件的手，提醒道：“你还有一份文件没签？”
叶辰笑道：“看到了，但那不是附加条款吗？到账了之后我再考虑，现在签了我也没钱给，说不定还要倒贴，不是吗？”。
地中海脸上一直和蔼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先生，这虽然是附加条款，如果您不签署的话，转账的速度可能会有点慢。”
“有多慢？”
“如果您签，现在就会到账，如果不签，那就也许是三十个工作日。”地中海盯着叶辰。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叶辰点点头：“好，我签。”
说完拿过了笔，却不落笔。
地中海看叶辰不动笔，拿指节在桌子上顿了顿，半晌才把头伸过来，声音压低道：“不是我说，兄弟，你已经拿了这么多了，这点小钱你也不放在眼里的，对吧？你还有什么顾虑？”
小钱？
这可是1000万，虽然它对比1个亿的奖金算是小钱，但按照叶辰现在3500的基本工资，他要不吃不喝300年才能挣得到！
叶辰盯着这个地中海的脸，看的他有点发毛。
忽然叶辰福至心灵，脑中出现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其实这笔奖金，是属于李氏集团嫡孙李明伦的，如果要捐献一千万，那我得先跟他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如何？”
叶辰早就研究过了，彩票是不记名的，就算是自己瞎诌，拿着彩票就能当场兑奖，不怕地中海拿什么“本人前来”搪塞。
同时也扯个李氏集团的大旗出来，要是地中海不认识，没效就算了，反正按照自己现在的状况，这一千万大概是免不了要放血的。
没想到那地中海听到李氏集团几个字，脸色居然一变，随后便换出一幅谄媚的笑脸道：“大水淹了龙王庙，李公子怎么不亲自过来呢……哦，对对对，身份问题身份问题。”
地中海回头盯着他带的两个工作人员道：“你们赶紧按这位兄弟的要求转账啊，还愣着干什么！”
第十二章 瓮中捉鳖？
莫名其妙！
在场最惊诧的最后居然是叶辰。
李氏集团李明伦的名字这么好用的吗？
就这么随便一扯，这一千万就平白无故的省了？这李家到底在S市有多大的势力？！
没等叶辰反应过来，那两个工作人员便已经分别完成了转账。
叶辰的手机微微震动，拿出来一看，正是银行的消息：
您尾号XX的账户转入金额90000000.00元。这一串0晃的他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您看，转账记录。两笔，一笔9千万，一笔3千万。”
地中海举着手提电脑给叶辰查看。
其实另外一个存折上存的3千万也不用看了，看地中海殷勤的态度，也不是敢作假的样子。
叶辰既然拿了钱，这时候就该走了，不然呆久了，他扯李氏集团幌子的事情恐怕暴露。
正要走，地中海却拉住了他，谄媚的笑着道：
“先生，先别急走，按照规矩领完奖之后，要在外面领奖台子上照相登报的，还有记者在外面等着呢？”
叶辰哪里还会在此停留，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跟李家其实毫无关系，还不赶紧溜？只能赶紧找借口：
“经理先生，我是因为李公子想要隐藏身份才来的，可不能因为采访而暴露……要不，您戴上头套出去顶我一下？”
“啊，这……”地中海有些犹豫，代替领奖者接受采访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是这可是十年来最大的奖项，万一冒领的视频发到网上，免不了有细心的网友发现一些端倪。
“怎么？不愿意？”叶辰故意加重语气。
“不敢，不敢。”地中海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大脑门上的汗，再也不敢阻拦叶辰走出会客室。
叶辰奖金到手，哪管后事滔滔，就让这里的几个人跟媒体玩去吧。
不过显然，他好像忽略了另外一个人。
“等等！”是迎宾美女的声音和着高跟鞋的捣地声。
叶辰回过头去，很明显这位美女趁刚才他们在会客室的时候，补了个斩男色的口红。
“你好，还有事吗？”
迎宾美女很年轻，得体的职业装，淡淡的妆容让她给叶辰留下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但是现在刻意补了妆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俗气。
“呃……是这样的，我们定期会对中奖者有一个回访，为了方便为您服务，我加您一个威信吧”。迎宾美女支支吾吾的说出一个理由。
说实话，这是叶辰前半辈子第一次被人找借口要威信，而且是被一个美女主动要求。
“不好意思，手机忘带了，下次吧。”
叶辰扔出一个更蹩脚的理由，他当然知道美女是因为什么原因找他要威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嘛，多认识一个大奖得主，总是没错的。
在美女遗憾的目光注视下，叶辰直接走出大门踏入电梯，离开了大楼。
很幸运，他大奖得主的身份暂时没有暴露。
而且他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再一次七拐八绕了好几圈之后，叶辰才转向附近的一家银行。
他现在需要将她母亲这张存折上的三千万元钱，提出一部分转入到胖鸡光子金融的对公账户，以方便完成收购交易。
当叶辰坐上了去往光子金融的地铁上时，胖鸡的电话已经打来了。
“叶辰！我就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公司账户上，忽然多了2030万的款项！”胖鸡应该是收到了银行的业务提醒短信，立刻就打来了。
“稍安勿躁，我在来的路上了，收购意向书我也带来了，今晚准备通宵！”
“好！干他个通宵！”胖子的兴奋似乎要溢出电话听筒。
叶辰满意的放下手机。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是的，从现在起，一列穿行在城市地底的列车将载着他的商业梦想一往无前。
到达胖鸡的公司后，叶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和李明伦当时带过来的那版意向书，两人在胖鸡的办公室忙乎了起来。
不得不佩服李家的行动力，一晚上就能整出一套措辞专业，细致入微的意向书，也要感谢李明伦，叶辰和胖鸡几乎只需要将那份意向文件上改动一些名字，就成了自己的东西。
当然，李明伦是要全权买入公司，叶辰只是打算收购大部分的股权，这一部分没法抄，他和胖鸡两人忙活了一夜，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总算是搞出了一份完整且详细的收购意向。
1800万投资，占公司60%的股份，老板30%，白子良技术入股10%，预留了200万的谈判空间。
“胖鸡，你吃个早餐就休息，下午的时候，你打这个电话，是目标公司的老板，最好明天约在公司见面，我在那上班。”
胖鸡一愣：“原来你在这个公司上班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从报表来看，这个公司确实是有投资价值的，怪不得背后的金主要找你来做这件收购案。”
“快去吃饭吧，休息好了约下我们老板，晚上估计要组饭局的。”叶辰解开衬衣松了口气，前一天没有睡好，现在又忙碌了一夜，他感觉也有些累了。
胖鸡的办公室就有个行军床，叶辰也懒得挑了，直接就躺下了，忍不住又拿出手机，细细了数了数银行账户上的金额。8位数，9打头。
叶辰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收回手机满意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的。
等胖鸡喊他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啊，我睡了太沉了，几点了都？”
“四点半啦！我刚给你们老板打过电话了，就按咱们做的意向说的，你们老板说组个饭局，晚上约在江南宴。”
胖鸡话音未落，叶辰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正是他的老板。
“小叶啊，你这两天跑李氏集团，有没有什么进展啊？怎么李公子这两天也没有联系我呀。”老板的话虽然好像是催问进度，但听起来却稍微有一点轻松的感觉。
“老板别急，还在和李家联系中，马上就有进展了。”叶辰脸不红心不跳。
“先不用了，晚上来江南宴吃饭，地址我发给你了，6点准时啊，我找到天使投资方，他们晚上也会带意向书来。”老板按捺不住的得意神情，叶辰隔着话筒就感觉到了。
“行。”
胖鸡在旁边，他们的对话他全听到了。
“叶辰，总觉得你我做的这个事，像是一个成语。”
“又来什么成语？”
“瓮中捉鳖！”胖鸡眉飞色舞。
“是水到渠成才对吧混蛋！”叶辰炸毛。
第十三章 水到渠成
江南宴。
在S市算比较高档的餐厅，食物方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主要是它坐落在一片竹林当中，所有的建筑外墙都由原木和竹筒搭成，古色古香，逼格十足，加上比较幽静，是一个适合谈生意的地方。
餐厅地址在郊区，好在不算太远，叶辰和胖鸡到达之后，刻意在地铁站就分开，装作互不认识，一前一后又搭乘出租车分别前往。
叶辰故意让胖鸡走慢一点，自己提前一点到。
老板和白子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这是当然的，这个收购案关乎着公司的生死存亡，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叶辰先到了，老板面有得色的要求他站在门口一起等，毕竟这个天使融资人“是我自己找到的”。
过了两分钟，胖鸡乘坐的出租车才姗姗来迟。
看到胖鸡不是自己开车来的，老板的心有些微凉，但还是提起精神，上前招呼。
“姬总你好，好酒都备好了，就等您来了。”老板热情的上去握手，打着哈哈。对了，胖鸡的全名叫做姬怀聪。
白子良也上前握了手。
叶辰上前的时候，胖鸡故意装腔作势的问身后的老板道：“这位是？……”
“叶辰，树叶的叶，星辰的辰。”叶辰抢答，狠狠的捏住了胖鸡的手。
“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胖鸡吃痛：“还等什么呢，都说有好酒了，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晚餐安排在一个精致的雅间。
叶辰看着满桌的精细菜品，毫无食欲。
他就喜欢大鱼大肉这一口，然而现在的有钱人返璞归真这一套玩的溜，这一桌子看起来精美无比的菜品，就没几个是肉做的。
几根海带丝漂在汤上，叫湖中泛舟。
两块黄瓜条上洒上点白糖，叫青龙卧雪。
几只菜心围着七块白萝卜，叫七彩玲珑心。
叶辰举了几次筷子，实在找不到东西吃，又放下了。
反倒是胖鸡和老板还挺投缘的，俩人都好酒，菜还没吃几口，酒已经下去一瓶了。
白子良默默的吃着东西，不时的走出包间，听电话的声音，像是他们动画部还在加班加点的赶工。
酒过三巡，胖鸡和老板都有些微醺，俩人勾肩搭背，话题终于扯回了正事。
老板头先偏往叶辰，先开了口：“小叶，这两天和李氏集团谈的怎么样？”说完他的眉毛还挑了两下，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这不就是抬价嘛，只要叶辰表示李氏集团的合作意愿很高，那老板手里谈判的筹码就更多一些。
叶辰故意不顺着他来：“呃，目前还没有很大的进展。”
老板自讨没趣，瞪了叶辰一眼，旋即打了个哈哈，又端起酒对胖鸡道：“哈哈没办法，公司遇见了困难，就是比较下作，幸好有姬老弟抬一手，谢了兄弟，我干了你随意！”
胖鸡满面红光，看起来像是喝的不错：“老板你这话说的，您好歹是个老板，我不就是个臭打工的么，来，我也干了！”
放下杯子，老板抿了抿嘴：“老弟啊，跟你透个底，你的那个收购公司的意向合同呢，做哥哥的呢是可以接受的！就是金额方面啊，稍微有点……紧，你看能不能？”
胖鸡又是两杯酒下去，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能！小意思，这事儿我全权负责，老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回去就跟上面打报告！……”
胖鸡倒是爽快，那边老板听的是眉开眼笑。
叶辰心里也在暗笑，酒桌上的话，能当真么？况且，早先的意向书里面留的200万空间，不就是为了让你来讨价还价的么。
老板哪里知道自己被叶辰算计的死死的，心里正高兴呢，不管姬总这话是真心的还是醉话，他既然说出来了，总不能不认账吧。
酒桌上的各人都完成了自己预先设定的目标。
老板能获得更高的收购价，叶辰当然是要保证稳稳的把公司吃进去。
酒也喝好了，老板见胖鸡喝大了，站都站不稳，贴心的安排叶辰把姬总送回去。
账当然是老板结的，不过账单叶辰看见了，就这么一小桌寡淡如水的菜，一万出头了都。虽然比不了皇家海岸那种人均上万的水平，但也够令叶辰咂舌的了。
叶辰把胖鸡塞进出租车，缓缓驶离江南宴。
走了一段路，胖鸡腾的一下坐起来，朝叶辰挤眉弄眼道：“别小看爷的酒量，这才哪儿到哪儿。”
一斤不够，三斤刚好，红酒对瓶吹，啤酒喝不倒。
说的就是胖鸡。要不是大学时候没什么钱，这家伙估计一人能把一条街的酒店给养活了。
上酒桌从来就没醉过的人，碰见老板这种半瓶酒量的，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胖鸡把窗户摇下来，往外张望。
“没吃饱，司机师傅，就近找家烧烤店吧。”
叶辰一整天都没吃饭了，晚上那点菜叶子牙缝都塞不够，饿得不行，胖鸡的想法正合他的意思。
一把炸至冒油的羊肉串，一把酥香的脆骨，再来几个鸡翅，配上半盆毛豆，两瓶冰镇啤酒。
叶辰食指大动。
刚参加工作不久，加上要养家，自己也记不清有多久没吃过烧烤了。
而一顿烧烤，吃的东西其实还是第二重要的，更重要的是陪你吃烧烤的人。
如果不是跟朋友一起吃，那再可口的食物，又有什么意思呢。
“胖鸡，对不起啊，毕业之后就没联系你了，这次又突然找你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叶辰心中始终有些心结。
“叶辰，你啊，就是心高气傲，有困难的时候就藏着掖着，你要是不愿意找我们，那我们要是主动找你肯定让你觉得不自在，都是兄弟，谁不知道你？”胖鸡拿起啤酒咕隆咕隆就开始喝：“不过这一单完成，你背靠大树好乘凉，应该就翻身了吧！”
叶辰笑了笑：“翻身，肯定翻身了，我在想，光子金融不能只是一个壳子，如果这单做成了，咱们直接把它给做成一个风投公司，以咱们的眼光，还有我出资人的资金运作，未来可期！”
胖鸡眼睛发亮：“真的？你还真敢说，不过我也正好有这个想法，等这边事情谈好了，我就去招人！你做军师，我做马仔，双剑合璧，大搞特搞！”
“是做大做强啊！”叶辰哈哈一笑，举起酒杯。
第十四章 横插一脚
今天是白子良给出七天期限的第五天。
至于为什么白子良要定这个七天的期限，叶辰不用细想也能猜到，因为截止日期的那一天就是S市就会举办全国最大的动漫展SJoy的厂商报名截止日期，如果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白子良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曝光的机会的。
这一早上已经过了一大半了，叶辰坐在工位上看着屏幕，脑中却在盘算着收购条例最后的细节。
好在胖鸡代表光子金融已经和老板达成了初步意向，今天下午，胖鸡就会来到公司，与老板进行正式的商谈，如果进程够快的话，明天就会签下合同，甚至还能提前一天，完美。
而老板安排叶辰联系李氏集团的任务毫无进展，不过老板此时也不是很关心那边的情况了，毕竟光子金融给出的收购条件要丰厚的多。
不过说来也怪，这两天以来，李明伦都没有丝毫的动作，跟刚开始大张旗鼓的做法背道而驰，这倒是反而让叶辰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
归根结底，叶辰自己也小看了李氏集团的能量。从打着李氏集团嫡子的幌子就能轻松震住彩票中心经理这一点来看，李氏集团的触手，远远比自己接触的那一点八卦要长的多。
公司这两天也淡化了解散的氛围，重拾信心，又开始如当初一般忙碌起来。
眼看着这件收购案就快要尘埃落定，只希望李明伦那边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希望如此。叶辰继续逐条检查拟定合同中的内容。
“老板，我可以进来吗？您的咖啡。”
不远处，一声脆生生的问询传入耳中。
从叶辰这边可以看到，张姐在固定时间，敲开了老板办公室的门，端了一杯咖啡进去。
“张姐？！”
叶辰脑中如过电一般。
如果说自己是光子金融在收购案中插在公司的一枚棋子，所以可以占到地利。那么势力庞大如李氏集团，岂能甘心这块肥肉落入他人之手？他必定也有获得公司情况的渠道，而关于公司收购案推进的最新情报，还有人比张姐这个老板身边的人更清楚的吗？
所以李明伦一定会买通张姐，甚至不用刻意买通，只凭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和以往他们的关系，要得到公司的消息也不难！
而以老板马大哈的性格，关于光子金融斥资收购公司的意向，他一定向张姐全盘托出了！如此一来，李明伦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所以李明伦可以按兵不动，因为他就像一条蛰伏起来的蛇，等待着光子金融来签订合同的时候，才打出致命一击！只要知道光子金融的最终收购价，李明伦到时候随便抬10%的价格，老板还能不同意？
百密一疏啊！
叶辰被自己的分析吓的一头冷汗，原来以为自己是黄雀，没想到自己也差点变成了食物，如果猜想是真实的，那么李明伦才是隐藏到最后摘桃子的人。
赶紧溜出公司，给胖鸡打了个电话。
“胖鸡，来不及细说了……可能要加一条预备计划！”
“预备计划？”
……
下午，公司会议室，胖鸡如约前来。
这一次他罕见的穿上了西装还打了领带，甚至还抹了头油，足见其重视。
叶辰，老板，白子良在会议室里正襟危坐，然而这次还多了一个张姐。据老板说是让她来端茶倒水处理杂物的，叶辰明知不妥，却也不好反对。
“诸位，既然大家已经认识了，我闲话不多说，咱们就意向书先展开探讨吧！”胖鸡一个人坐在谈判桌的左首，并不怯场，反而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油滑。
“姬总，请开始吧！”老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好，那我就开始逐条往下说，如果诸位有什么疑问，可以马上提出来。”胖鸡拿出意向书。
前面的条例老生常谈，都是一些行政条例，重点依然放在最后。
“光子金融拟现金出资2000万元，获取原子动漫公司60%股权，原来老板获得30%股权，白子良技术出资，获10%股权。”
姬怀聪念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公司老板和白子良，此时后者并没有表现出反对意见。
“光子金融原则上不插手公司动漫创作部的创作自由……”
“股东之间的股权可以协议交换……”
意向书念完了。
胖鸡松了一口气，以现在的情况看，好像并不需要动用预备方案。因为2000万的收购金额正是先前预定的目标，如果对方反对，自己公司账上的钱也只有2000万，可并不够支付这些款项。
“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我这里带了合同，请各位过目，合同签订之后，款项将在一个工作日内到位，这样也方便白总监继续展开工作。”
“我有异议！”
一个叶辰熟悉的声音从会议室门口传来。
来人正是李明伦，他披着红色的休闲西装，十分嚣张的走进了会议室，自顾自的坐在了靠门的首座，而且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前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
“李总，我们正在谈事情，你这样闯进别人公司不好吧？”叶辰起身说道，他刚才就已经注意到，张姐偷偷拿手机发了几个信息，估计就是发给李明伦了，不然不会把时机卡的这么准。
“小叶，别瞎说，咱们都在一起共事过，不算外人，我们一起来看看李公子是来干什么的再说，好吧？”老板起身打圆场：“李公子莅临蔽公司，有何指教？”
白子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话。
李明伦这个关键点过来，还能有什么？
截胡呗！
叶辰心里门儿清！光子金融的报价肯定也早就被李明伦知道了……今天的优势根本就从来不在自己这边！
不过自己却不能表现出偏袒胖鸡的光子金融。
李明伦呵呵一笑道：“光子金融，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公司而已，现在居然说要斥资2000万收购别人？笑话！”
“你！”胖鸡恼羞成怒，还好叶辰当时教过他一些话术，他压住怒火道：“这你不用管，我们老板是做风投生意的，只要肯出钱，而且资金是干净的就行了。”
“是吗？那好”李明伦仰在椅子上：“不管你们光子金融出多少钱，我李氏集团都在你的基础上加10%，老板，你看怎么样？”
第十五章 唯一出路
2000万多加10%就是2200万。
从老板的角度看来，既然其他附加条件都是一样的，一个出2000万，另一个出2200万，自己选哪一个不是明摆着？
而李明伦此时一开口，基本上等于算是判了光子金融在这次收购案中的死刑。
“你！”胖鸡又气又急，重重的坐在了板凳上。
李明伦得意的甩了甩手，他身后的西装男子立即从文件夹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老板。
叶辰也凑过去看了看，在“出资金额”那一栏里，赫然写的是2200万！
“如果我报价3000万呢?”胖鸡不服气，狠狠的瞪着李明伦。
后者扬了扬眉毛，淡淡的开口：
“你，还有你的幕后老板都不是傻子，3000万明显超出了这个公司应有的价值，我想你应该不是来斗气的吧。”李明伦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当然，要是你敢出3000万，我就出3300万。”
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明伦咄咄逼人的气势另会议室的所有人后背都有些发凉。
“若是我退出呢？”顿了一小会，胖鸡突然问道：“你会出多少钱？”
李明伦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胖鸡还会这么问一下，他想了想然后说：“1000万吧，这公司也就这个价。如果不是你不知死活的过来抬价，我还是能省不少钱的，呵呵。”
“那好，我退出。你们好好谈吧。”
胖鸡说完，拿上文件准备离开。
李明伦不屑一笑，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会议桌那边，老板站在原地，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叶辰见状，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光子金融要是走了，李家可就只出1000万了！”
老板终于回过味来，急了：“姬经理稍等！你不能走！”
当然，他走了自己就只能拿李家的1000万了，他哪里肯！
胖鸡回过头道：“怎么？我斗不过这位李公子，还有什么好呆的，你们好好谈吧。”他表情严肃，显然他对于老板对收购案有二心让他还是有些恼火。
“你……你不能走，姬经理，就当帮帮我！要不，你这边出2200万也行，我马上签！”老板几步走到胖鸡面前拦住他的去路，语气也近乎请求。
“1100万。”胖鸡冷冷道。
“这……刚才不是还2000万吗？”老板更惊讶了。
“怎么，当我傻子？你没听到吗？李公子觉得我是冤大头，既然他只愿意出1000万，那我也只出的比他高一点就行了，您自己选吧！”
“你……姬经理，不是……李公子，你刚才不是说2200万吗？”老板明显的慌了，他哪里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他引来李明伦，就是想要让他们互相抬价的啊！
老板的目光看向李公子，带着求助的表情。
“呵呵，刚才是刚才的价码。但是他就算不退出，还能怎么样呢？”李明伦歪着头道。
老板顿时泄了气，眼看2000万的收购款变成了1000万，他站在胖鸡和李明伦之间，一时间茫然无助，不知所措。
白子良也叹了一口气，这个局面，他没想到，也管控不了。
眼看着一场收购会议，似乎是要在三方势力的角力中，崩盘了。
只有叶辰心中冷笑，虽然这个计划确实在他的预备方案中，但是不得不说，胖鸡的演技真不错，而且李公子，真的是打了个好助攻啊！
是时候站出来了。
当然了，这一切就是叶辰做好了的局，他故意让胖鸡引导李明伦的话，把李氏集团的心理价位引出来，他要将此次收购计划，做成一个大型的博弈现场！
而这，正是叶辰所擅长的领域！
“诸位！我要说几句话！”叶辰站起来说道。
一时间，会议室内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老板，还有一个大家都会满意的办法，就看您愿不愿意了！”叶辰盯着老板说道。
“你……你有办法？”
老板这时候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急于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而他叶辰说话的分量，也只有此时才最重！
叶辰点点头。
“诸位，请给我和老板几分钟时间，我们出去聊一聊。”叶辰向周围的人说道。
李明伦无所谓，他是吃定这帮人了。
而胖鸡，他会有意见才怪。
叶辰和老板走出会议室，让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将百叶窗拉下，锁好了门，确保外面没人偷听。
“老板，我现在帮你把情况理一理，你就明白，我们并不是无路可退。”
老板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就看见叶辰拿出三张纸，分别写上“老板”“李氏集团”“光子金融”。
叶辰把博弈的三方势力放上桌面。
然后便开口道：“老板，现在对于你来说的最好情况是什么？”
“李氏集团出资2200万收购。”老板不假思索。
“好。”
叶辰在老板的纸上面写下：获得2200万。高于心理价位，成功。
随后在光子金融后面写道：出价2000万，未能拿下收购。失败
在李氏集团后面写道：出价2200万，比预计多200万支出。小失败
然后笑道：“老板，您看出点什么来了？”
“只有我一个人赚了，他们两个，一个失败了，一个也付出了更多的成本。”老板一眼看过去，得出了一个明显的结论。
叶辰点点头笑道：“那您觉得，李氏集团会让您成功吗？”
老板很自然的摇摇头：“那得光子金融跟他死磕，产生竞争才行，但姬经理好像并不觉得这样做有意义。”
叶辰嗯了一声：“是的，所以这个局面是不可能出现的。”他拿笔将三张纸上的第一种情况划去，然后又问：
“那对李明伦来说，最好的局面是什么呢？”
老板眉头微皱，就看见叶辰在纸上依次写下。
老板：获得1000万，远远低于心理价位，大失败。
光子金融：退出收购，失败。
李明伦：心理价位2000万，实际出资1000万，大成功。
显而易见，如果李氏集团成功的逼走了光子金融，他就能以便宜的价格拿下公司，老板便吃了大亏。
叶辰问：“老板，您是不是觉得，这个情况是目前最可能出现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的。”老板叹道。
“那您觉得，还有第三种情况吗？”叶辰随即问道。
“第三种，不是还有……光子金融如果赢了呢？”老板说道。
然而，叶辰摇摇头，收起了笔。
“按照现在的情况，光子金融，不可能赢！也就是说，没有第三种可能！”
“什么？！不可能赢？”老板更为惊讶。
是的，光子金融根本没有资金跟李氏集团硬刚正面，退出几乎已经是必然了，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只有失败一途，而这必然导致收购价暴跌至1000万。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老板眉头紧锁，看着三张纸若有所思，过了一小会，他才抬头看向叶辰道：
“那你刚才说的，还有一个办法，是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