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一模一样
温浩雪被蔓蔓叫走后,心里这个气的,先气的倒不是蔓蔓,而是那个姚子业,一串子啐骂:
得瑟什么?
装清高吗?
嫌弃她粗俗、拜金吗?
现在哪个女的不想嫁个好的自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有什么错了?
愈骂,她益觉得姚子业那个可恨,紧接把蒋衍一块恨上了:他们一块来的,肯定是那个破落户在路上和他通好气的,不然他怎么知道她是什么人?
对!
最该死的是那个破落户,就因为上次她给他添了堵,想报复是不是?
还有,蔓蔓这个做姐姐的,真是瞎了眼的没有良心的,哪个男人不好挑,挑个欺负妹妹没人品的,而且是个穷光蛋,她要这种姐夫做什么?别说她不要,媛媛肯定更不要!她要马上把这事告诉媛媛,告诉她,要是这种姐夫进了门,以后她别指望进中央美院的学费了。舒萋鴀鴀
一股火大编条短信给温媛。同时外头一通电话打到了她机子上。
接起来,却不是温媛,是温明珠。
“浩雪,前几天我出差,没带手机不知道你找我。现在我回来了,听我妈说了,你有空过来吗?”
出差?温浩雪在心底里冷笑:早找过你公司了,可你公司的人说你病在家里,撒谎都撒不圆,明摆不把我温浩雪放在眼里。
“行,明珠姐,我现在过去。”
她倒想看看,温明珠突然回心转意找回她,是什么事。
驱车来到温明珠家,这地方是新建不到五年的小区,温浩雪之前其实来过几趟了只是连小区大门都进不去,现在进去了,不也觉得和她家的新房子差不多。只是温明珠是住在北京,价高。
“你来了,浩雪。”邓晓羽给她开的门,语气不冷不热,“你先坐会儿。我出门一趟,明珠在洗头。”
邓晓羽出门,温浩雪在客厅里逛了一周,觉得那些电器摆设一样差不多,很是无趣,见一个房门开了半截,心思定是温明珠的房间,忍不住伸出手推开。
这一推,与她家里一样,现是另一片天地,好东西都是藏在卧室里头呢。不说其它,光是温明珠摆在卧室里的那套办公设备,都是“苹果”,并且样样齐全,样样最新。
不过身为女人,最爱的不是电器,是饰。见温明珠桌上搁的一个锦盒,匆匆跑过去揭开盖子,看会是什么金银珠宝是温明珠随身佩戴的。
盖子打开后,白色锦缎上静静地躺着只半节指头大的玉佩,雕的是六只仙桃像是一串葡萄似的。
温浩雪看着玉佩,不会儿捏起了眉毛:没想到温明珠居然会把这东西当做宝似的?
她记得她家里她爸给她的这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早被她扔到抽屉里冰冻起来了,因为难看。
“你做什么?!”洗完头进房里的温明珠,见到温浩雪拿着那块6家千金的玉佩时,脸色大变,冲过去推开温浩雪,手心里紧张地翻来覆去查看玉佩有没有事。
“明珠姐?”温浩雪更吃惊她这个动作。
“你不知道进别人的家是不能随便碰主人家的东西吗?”温明珠冷冷地朝她怒。
看温明珠这幅眼神,好像她要偷玉佩似的。
呸!
温浩雪受不了,尖牙利嘴地驳了回去:“明珠姐,你忘了?我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我自己都不稀罕我那块,我要你这玉佩做什么?”
什么!
温明珠一震,眼珠子像要剥了她一样瞪着:“你怎么会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温浩雪被她吼得没有好气,干脆拉了张椅子坐下来说:“我听我妈说,温家人,我爸那一代,每个子孙都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好像是因为我爷爷奶奶从温家祖宗里得了这么一块,然后不好分,怕家里子孙不和睦,反正肯定是有人去闹过,我奶奶后来把自己两只玉镯子卖了,算是掏了自己私房钱,最终给每个温家子孙弄了一块一模一样的。”
6家千金的玉佩这么廉价的?每个人都有一块?
温明珠被这个消息震得快喘不过气来,不信,坚决不信:“我怎么没有看见你戴过?”
“丑不拉几的,又不是稀有的玉质做成的,不值钱的货,我戴来做什么?”温浩雪反倒觉得她戴着这块玉佩才古怪,“别说我不戴,舒雅、芸芸,都嫌弃。少涵直接把那块玉玩摔了,他妈都没说啥。”
确实,这块玉佩,太不起眼,她都是向来冬藏在抽屉里的。要不是那天公司拍照让她当模特儿,设计师让她去找一块特别点的玉佩来配衣服,她一时舍不得花钱去买块昂贵的,从自己屋里把它翻了出来,结果设计师满意,拍下的照片被6家的侦探现,才有了后来这些事儿。
如此说来,只不过是6家千金的玉佩和温家老祖宗的玉佩款式恰巧一模一样?
可不对,她明明听那男人说,这块玉佩的设计,有它独特的含义,因为6家千金是六月出生的。
“温家里,谁是六月出生的?”温明珠抓住温浩雪问。
“温家姓温的,不就你、我、蔓蔓姐和媛媛吗?没有一个是六月出生的。”温浩雪说。
“那拿有这块玉佩的,有谁是六月出生的?”
温浩雪真心感到温明珠古里古怪,拧着眉头,一时很不想回答,怕上了温明珠什么套儿。
她不说,温明珠也不怕,马上让人去查,不管怎样,这事若不能排查清楚,今晚都睡不了好觉。
先把玉佩收起来,拿个吹风机吹头。结果看见温浩雪那只贼手,又是拉开她抽屉把一张照片抽了出来。
“温浩雪!”温明珠怒直了眼。
温浩雪挺是无辜地指向照片上的美男子:“明珠姐,我只不过是今天刚好看见这个人了。”
她认识姚子业?又是怎么认识的?温明珠感觉这事简直邪门了似的,抽走她手里的照片,只轻描淡写地问:“你今天看见他了?”
今天被姚子业捉弄的事正好没处泄呢,温浩雪于是绘声绘色地向温明珠说起这事的来龙去脉:“明珠姐,这种极品男人,你最好躲多远就多远。”
倒是没有想到姚子业有这样另一面,而且,最该死的是,不能被姚子业知道她有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妹妹。温明珠听完嘴角噙了抹冷笑:“浩雪,你多大的人了,连这点分寸都不懂。蔓蔓姐说的没错,我告诉你你这个事最好自己藏着,说出去,我们全家的脸都得被你丢光了!”
------题外话------
:温浩雪,你这笨蛋,人家让你回家你跑去温明珠家里讨骂,—_—!
:看来温浩雪你都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你就错在你脑袋不好使,知道不?(╰_╯)
【31】不是我的妹妹不会认的
蔓蔓坐在厨房里和初夏一块捡菜,时而看初夏一眼。舒萋鴀鴀
见她欲言又止,初夏比她更急,佯作微恼瞪她:“有话快放,憋都能憋死我。”
问什么呢?
这事总得弄清楚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不是破落户的?”
初夏一怔,见蔓蔓翘眉微俏,不见责备,多了些促狭,不禁也微嘟起嘴巴:“他说是为你好,我也想,这事要是被温家人知道,对你和他没有什么好处。”
蔓蔓点点头:“我知道这事,你也别告诉他,等他自己告诉我吧。”
初夏松口气。
“他有对你说,他家什么样的吗?”蔓蔓问。
“他即使不说,我和我老公肯定得问清楚,不然怎么敢当这个媒人?”初夏说到这儿,可得意了,“他说他家,他老爸,是部队领导,官做到师级,不大不小的部队官。他一家人,哥哥姐姐嫂子姐夫,都是在部队工作。”
一家子全是解放军同志,经济有政府保障,衣食无忧,饿不死冻不死老了也不怕,在皇城中有势力保护,相当于公务员级别。
应该说,蒋衍同志这样的家境,至少能吸引到一般中等以及以下水平的女同胞,蔓蔓这种贫困户三无女子,绝对是高攀了。
“蔓蔓。”看好友默默中像极了一只随时要逃跑的猫,初夏急着拿指头戳戳她肩头,“我告诉你,三无男人我们不能要,三有男人,如果追你,你不要,那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不吃,纯心要饿死你自己!我们既不是邪恶也不是大善人,我们是贪那一口饭的平凡夫子!”
“你放心。”蔓蔓没好气地拨开她指头,这急什么,她又没说不要三有男人,“地上哪怕是一分钱掉到我面前,我都会捡了藏到自己口袋里装作不知道。”
“有骨气!”初夏同志正面鼓励。
“但是呢。”蔓蔓慢悠悠的,“如果是一袋金子搁到你面前,你捡不捡呢?”
“捡——”但是捡了以后失主来找,她没有拾金不昧会变成盗窃罪的,初夏纠结死了,你说蔓蔓这张嘴,怎么死活都能讲得通呢,亏蔓蔓的声音软绵绵的像只小绵羊很容易让人上套。
“我觉得他这家境还好。”蔓蔓接下来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比我们见到的那两位爷好太多了。”
初夏要是信她这话才怪了呢:蔓蔓,你分明是只看中蒋大少,其他男人都不进你眼里了。
“蔓蔓,你喜欢他什么?”初夏秘密打探。
“他给我写过一封情书。”蔓蔓边说边脸红红的,“他是第一个逗我笑的男人。”
在极品温家里长大,蔓蔓真心笑的机会是很少很少的,蔓蔓觉得,有个男人愿意一辈子逗她笑逗她开心是最重要的,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若是常常闹不开心,还有啥意思。
这话说的实在。初夏以为,同样五十块钱一天的伙食费,有些夫妻能过得有滋有味,有些夫妻能为这点钱闹得整天家里不得安宁。
“对了。我要打个电话。”蔓蔓忽然记起,往围裙上擦了下手起来。
“打给蒋大少?”初夏朝她背影笑话。
回头给初夏眼瞪:“不是。昨天忘了问姚大爷有关小东子的事,不过他和阿衍一个班的,可以同一个电话总机打过去问。”
初夏笑不拢嘴:阿衍,什么时候这称呼自动升级版本了?
蔓蔓自己好像没有意识到,认真地点按他们部队的电话总机号码,拨过去:“你好,我想找姚子业上校。”
嘟几声转了过去,对面话筒里传来的不是姚子业,是那一把冷得像冰渣的君爷同志:“姚上校他出去了,是谁?”
蔓蔓当场被冻成了冰棍。
“不是姚子业吗?”初夏站到她身后,好奇地探出头。
蔓蔓来不及捂话筒,初夏的声音通过电话线直传到君爷那头。
君爷冷冷地哼一句,表明他记忆力极佳:“是想还那三千多吗?”
这话怎么答。说不是,人家以为她不还钱,说是,姚子业上回说的清楚明白了不需要她还钱。
初夏夺过蔓蔓的电话筒:“喂!解放军同志,是你们自己说我们不用还了,你现在出尔反尔是什么意思?”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可能是他刚回来姚子业来不及和他说。君爷照样冷一声:“他说不用还,不代表我的钱你们不用还。”
这回轮到蔓蔓怒了,抓回电话筒:“我欠你多少,说吧。”
“三千六。”
“什么?!”初夏吼,“你不用诓我们了,你那朋友有良心,告诉过我们,这三千多不是你们一两个人出的!”
“我是只出了两三百,但是要滚利息,算起来这个数并不多。”君爷同志咬文嚼字中,充分体现出黑人的财务能力。
“你——”初夏喘着粗气,“你放高利贷的?黑社会的?要不要我去你们部队里告你?”
初夏吼的太大声,回来的姚子业看见6君把话筒拿到离自己一尺远的地方,所以初夏吼的话姚子业也听见了。
姚子业诧异,诧异的是君爷同志居然有心思和人家开玩笑。要知道,君爷同志是一百年开一次玩笑那种人。
等初夏吼完了,君爷同志不痛不痒的声音总结陈词:“让你朋友把钱准备成现金,直接提来还我。”
“你看我不去部队告你——”初夏狂飙的音量被君爷“咔”挂掉了。
“回来了?”挂完电话的6君,冰冷的面具没有半丝裂痕,刚是不是开玩笑,还真难说。
姚子业想起,忙道:“她们那钱,上次是我和她们说不用还了。”
“我知道。”6君简单三个字。
姚子业狭长的眼睛咪咪,一丝纳闷。
“你今天去哪里了?”
脱着外出外套的姚子业,在扣子那处小犹豫后,说:“我拿了伯父的标本去亲子鉴定中心了。”
“你这么认定是她?”姚子业去取6司令的血标,6君怎么可能不知道,姚子业事先不和他商量,就因为他们两人在这件事上有分歧。
姚子业知道自己站不住理,6君查过了,蔓蔓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的确是与囡囡相差两岁。
“子业,不要捕风捉影,不是我6君的妹妹,我不会认的。虽然我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让你突然对她上心到真以为她是囡囡!”放完这句狠话,6君“啪”摔门出去。
6君气的是,原对蔓蔓的印象还可以,但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学会缠着姚子业了,不知道和那个温明珠是不是一路的,以为冒充了就是自己的。
------题外话------
:君爷同志,你确定你今天所作所为哪天不会后悔?
蔓蔓:╭(╯^╰)╮
【32】婚事突破口
被挂电话的初夏,瞪了瞪话筒后,往机上按重拨键。舒萋鴀鴀
“初夏。”蔓蔓忙拦住她,挂掉机。
于是初夏与她的手争抢话筒:“蔓蔓,我不是打给他,我是打给蒋衍。”
听说她是要打给蒋大少,蔓蔓更是盖紧电话:“你打给阿衍做什么?”
“你都快被人讹诈了!我打给他,让他给你出气。”初夏拉着她袖子,结果怎么都拉不动,可见蔓蔓是铁了心不让蒋大少卷进这件事里头。
“你这干嘛了?”初夏拿她没法,和她瞪上眼,“我说,我们不带这样被人欺压的!”
“你别急。”改回蔓蔓拉着她,拉到沙椅子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不上这个当。”
“你说上谁的当?”
“那位君爷同志,有多少钱就有多少钱,稀罕我这三千六百多吗?”
初夏听着似有点道理,火气消了一半:“你说怎么办?”
“钱不用给他,面可以见一见。”蔓蔓觉得这事出因可能有二,要么对方是针对她,要么对方是拿她当借口针对蒋大少的。只要见上面,当面谈清楚了,问题迎刃而解。
初夏拧了眉想想,又不让:“不行不行,去到那里,我们两个女人,打的话打不过人家。挨揍了怎么办?”
蔓蔓失笑:“你若这么担心,找师哥陪我们一块去。”
隔天,两方约在了一家咖啡馆,当时对方约了中午一点钟的时间。
初夏陪蔓蔓一块来,终是没有把自己老公叫上,边走边担惊受怕地说:“你说他会不会说自己没吃饭,让我们请他一顿再讹诈我们一餐。”
蔓蔓真不觉得君爷会做如此小气的事情。君爷一开口要价都是论千的,在咖啡馆怎么吃,不开名酒,绝对吃不到一千,除非他有意撑死他自己。
初夏服了她:好像君爷肚子里的蛔虫,把君爷的门门道道看得一清二楚。
服务生给她们拉开门。
因中午咖啡馆人不多,进门,见6君坐在靠窗台的一张桌子,架着一条腿,手里拿了本杂志在翻,纯粹一副爷的模样。
笔挺的部队浅绿衬衫,从袖口都衣领,整齐划一,不见一丝皱褶。
蔓蔓她们简直怀疑:他每次出门前都是要烫衣服的。
按理说,部队里没人给他烫衣服,莫非他自己烫的?
想到这里,初夏忍不住要笑。
蔓蔓忙暗地里捏她一把提醒她。因为她们现在是站到了6阎王的面前。
“你好,6上校。”蔓蔓软绵绵的声音,从来是清嗓子都不用的。
6君这会儿仔细听她这副声音,突然想到囡囡小时候哭时,也是绵绵的像团棉花,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见到他头也不抬一下,初夏直接抽走他手里的杂志。
窗外的阳光射进来,照在他那张忽然裸露的脸。
讶然现,冰山脸也有其它表情,不过是一转即逝,紧接是筑造起更雄伟的冰峰让人无法靠近。
初夏在电话里敢骂他,现直对上他这双铁森到骨子里头的墨眸,倒是真不敢骂了。
“坐吧。”冷冷的声调,如一杯冰咖啡,从内到外渗透优雅至尊。
初夏不想磨蹭,想直接甩完话走人。可蔓蔓坐了下来。
“想喝什么?”6君说。
她们可以充分认定,他说这句话,纯粹是因为自小到大养起的仪风。
“不用了。”蔓蔓以软绵绵对优雅冰霜,刚刚好。
想到她的声音像囡囡,6君心里不舒坦,眉角一扬:“钱呢?”
“没带。”
好骨气!
若是他妹妹,有这骨气肯定得到他赞了。可这女的不是,嘴角冷一哼:“没带钱,是想你来到这里能抵这三千六?你就这么看得起你自己是什么人?”
听到君爷同志趾高气扬踩低人的话,初夏又要飙了。蔓蔓忙按住她,说:“不是的,我只是有理由认为,你和我都不在意这三千六。”
“说!”他倒想看她怎么掰,是不是掰的和温明珠一个样,端起面前的咖啡,手臂到指尖的动作如一条精准到每个点的弧线,不允许一丝一毫的谬误。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导致你对我生气,非以为要这三千六,能让我生气。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6上校,我不会为这三千六生一点气的。”
从没有人敢这样顶他的嘴,哪怕他爸妈。
清脆的一声铿,咖啡杯里溅出几点啡色落在白色桌布上,让人能感受到整座冰山在剧烈地震动、摇撼。
初夏吓得伸出双手护住蔓蔓和自己,吼道:“你想打人?我告诉你我们不怕的!我练过跆拳道,是黑带!”
伴随初夏这段狂飙,急匆匆踏入门口的姚子业,更是三个箭步冲到了他们的桌子。
桌边三个人,见他突然出现,都怔了下。
赶得急,一路跑过来的,姚子业的额头沾了几颗晶莹的汗珠,却是不急抹汗,急与君爷说话:“6君,你听我说。这事你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看姚子业冲过来明显打算是为她们说话,6君真的气了:“我有什么好误会的?她不是缠着你吗?现在都把你叫来了!”
缠姚子业?!
初夏与蔓蔓两个大大的傻眼。
初夏现在岂止是气,是觉得可笑至极了:“6上校,我是有老公的人,蔓蔓是要结婚了的人。我们为什么要缠他?”说着她一指头点向姚子业:“他长得再帅,再有钱,都不是我们眼里的情人。情人眼里才出西施的!”
被这么说的姚子业,突然感到好笑的悲催:他再帅再有钱也是被人看不上。
狭长的眼睛眯眯,眉飞色扬,他向6君诚如初夏的话说:“我和她们,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6君冰冷的脸没有化开,俨然不信。
初夏以为和这种人没得说了,拉起蔓蔓:“我们走!”
却是脱开她的手,蔓蔓似乎很清楚君爷的症结在哪里,声音一如软绵绵的,但绝对不是有气无力:“6上校,你说的没错,我是缠着他。”
“蔓蔓!”初夏诧异到要去撞墙。
另两人讶异虽讶异,然都屏住了气息等她往下说。
“我缠着他的原因很简单,为了一个孩子的眼睛。”
——《大婚晚辰》——
部队大学里,莫文洋四处找蒋衍找不到,问人:知道他去哪了吗?
“在会客厅吧。听说是蒋中校的亲戚。”
莫文洋眨了眨眼,想:莫非蒋大少找到婚事突破的门路了?
会客厅里,蒋衍左手托着军帽,向立在窗前的中年男子笔直地敬了个军礼:“蒋将军。”
------题外话------
蒋大少:肥妈,瞧你,我这男主角的脸往哪里搁了?
肥妈:(⊙o⊙)…主要是公共章节鸡肋,不然你是要章章露脸的,囧~
亲们不用怀疑,文是按简介线路写的,(*^__^*)
【33】鉴定结果
蒋中海少将,与蒋衍并没有血缘关系,却收了蒋衍为义子。舒萋鴀鴀
这要说到当年蒋衍入伍当新兵时,曾被派到蒋中海身边学习工作,一次部队被拉到防洪抗灾的第一线,蒋中海在防洪现场视察出意外差点被洪水冲走,是蒋衍冒险救了他一命。
有救命之恩,平日里蒋衍在各方面表现又很得他满意,蒋中海本想把蒋衍招为女婿,只可惜自己女儿苦追蒋衍多年未果,去年实在受不住年龄的催化,先嫁了,嫁的是他一个部下。蒋中海对这门结不成的亲事有点遗憾但没觉丢脸,部队里倒追蒋衍的高干女,并不止他女儿一个,甚至有从初中开始倒追蒋大少十几年的,蒋衍都拒了。
“坐吧,不要客气。”女婿招不成,但有救命之恩在,蒋中海拍打小伙子的肩膀,把蒋大少当成真正的儿子拉着坐下,嘘寒问暖,“说吧,你在电话里说的,我听不太明白。你说你是看中一个相亲对象了?”
“是的。”虽然温家人想撮合的不是他和蔓蔓,蒋衍嘴角噙了丝鬼滑的笑。
“什么样的人?”蒋中海很感兴趣地问,只是因蒋大少拒绝的相亲女人太多了,五花八门,据此可以认定,能进义子眼里的女人,肯定在某方面很独道。
“一个我爱的女人。”蒋衍将爱的表白念得朗朗上口,豪气万丈。
蒋中海微震:义子蒋衍同志很爱这个女人,势在必得。
“嗯——”蒋中海盘思,不很确定蒋衍在电话里说的事实,“你说你爸妈不同意这个女的和你在一起,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本是家丑不可外扬,蒋衍也不想对父母说三道四,更不想回家和父母吵架,那无利于他和蔓蔓的婚事,不然不会走曲线救国路线了,义父不是一般人,他掏心掏肺与义父实话说:“说白了,我妈想让我当凤凰男。可义父,你觉得以我这条件有必要当凤凰男去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吗?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能自己拼打,当凤凰男倚靠女人像什么样!”
凭良心说话,蒋中海清楚义子说的蒋母这小家子气的确是存在的,迟疑的是:“可你爸,不是这样的为人。”
“别提了,我爸被我妈误导了。他们两个,没有见到我的对象,就把对方否决了。”
“怎么说?”
对蔓蔓这些家人,蒋衍颇有微词,但是,对他来说,娶的是蔓蔓又不是娶蔓蔓一帮子家人,蔓蔓家里有好的人尤其是要对待蔓蔓是好的,他蒋衍当然会接受,不好的尤其是对蔓蔓不好的,他蒋衍绝不认这个亲戚!这个原则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改变的。
不过诚如蔓蔓说的,表面工程他会做到功夫上,至于怎么玩死这批极品温家人,嘿嘿,他蒋衍不会缺这个脑袋。
前提是,他要把蔓蔓娶回家。
于是,他不再周折,向义父表明意志:“义父,你一定得帮我!”
蒋中海微微头疼:“我这么做,你爸妈说不定会恨我的。”
“不会的,义父,等你见到蔓蔓,你会知道她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眼看义子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蒋中海没有再阻止,他知道阻拦不过是让这一对人更像梁山泊与祝英台,适得其反。当务之急,去调查这个女人的政治背景比较重要,毕竟是要当军人老婆的,在这个原则上只要是部队领导都不能留情面。
蒋中海派人去查,不到两天突然一通电话急打给义子:“你认识6君吗?”
义父提君爷做什么?
蒋衍纳闷:“和我一个班上的。”
看来义子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事结果究竟是怎样还难说,蒋中海微微一笑,直觉里义子向来眼高于天的目光绝对不会给自己娶一个亏本的媳妇,于是稍稍鼓励义子一句:“这个媳妇你放心娶吧,义父支持你。至于你妈,只要你们小两口过得好,或许到某天是要后悔的。”
蒋衍硬是把义父的话啃了三天,好像捉摸到了什么,嘴角一勾。
——《大婚晚辰》——
那天蔓蔓他们在咖啡馆,诚然面对君爷同志的拷问。
“你说的这男孩与你什么关系?”
“我男朋友的侄子。”
君爷冷眉撇向冰峰:“你挺会做人情。”
“即使他不是我男朋友的侄子,我也会帮他求情。”蔓蔓没有被冰山压垮,软绵绵的音色配着一双晶亮的眼珠,“只因为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因为有弱处,所以变得放不下。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看看他的生活再做决定。”
对着这双眼睛,听着像囡囡的声音,6君心头某处忍不住要崩开条裂缝,可他忍下了,不是就是不是,他不能对不起未见上面的妹妹,冰冷的霜抹在眉色中:“我不会去看的。”
“哼——”话到尽头,初夏再度为蔓蔓认定了,遇上这个冰山男是一辈子的晦气,拉上蔓蔓气冲冲走出咖啡馆。
姚子业复杂地望向她们两人的背影,却也没有说话。6君的性子他很清楚,不是自己人绝不会帮的。
“要和我打赌吗?”6君冷冷地看着他说。
“赌什么?”姚子业狭长优美的柳叶眼,流光飞转。
“亲子鉴定结果。”
“如果我输了怎么样?”
“不要帮她。”
飞扬入鬓的眉勾起:“成交。”
见他笃定到这个地步,6君别过脸,一时间,霜抹的眸子却无法控制地停在窗外蔓蔓的身影上。站在街边等车的蔓蔓,瘦长的身子,像是一条竹子,节骨之美,若是一幅画,令人印象深刻。
五天后,姚子业本想自己一个人来鉴定中心看结果。做这个鉴定,他连6司令都欺瞒,按理说只有6君知道他是拿了谁的标本与6司令的标本做对比匹配。可6君后脚跟着他来了。
看到悄声前来的6君,姚子业微笑:知道有感觉的不是他一个人,令他信心倍增。
来到鉴定中心出结果的窗口,拿到鉴定结果。
两人同时急着看结果的报告书,两人同时脸色猛地一降。
过了许久,能听6君稍显急促的冷声飙出来:“你输了!”
------题外话------
肥妈:……抱头鼠窜~
【34】原因
指尖捏报告纸,一丝的颤,姚子业狭长的眉拧出块褶,嘴角一扬:“我觉得这事挺邪门的。舒萋鴀鴀”
“什么邪门?”6君绷直脸。
“你不觉得这很符合我们一贯找囡囡的规律吗?总是有人阻碍的样子。”姚子业洋洋洒洒,一点都没有受到打击。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标本是自己取的,你还非要这样狡辩?子业,不是我说你,你是被她灌了**药是不是?”冷眉竖然,在姚子业没有一丝悔改的脸轻轻扫过,6君回身便走。
他的脚步迈得飞快,像是要从哪里逃脱。
姚子业把他的背影深深地映在眼里,心里其实清楚,6君刚刚说他的那番话是算轻了。
面对不尽如意的结果,两人肯定失望都有,论起来,6君的失望绝对比他大,而且这失望是他带给6君的。可是,与6君不一样的是,他真的没有多大的失望,诚如他与6君说的,这样的结果,却是让他更近一步确定自己的感觉。
至于导致这结果的原因是什么?
眉扬到尽头,眸中透出深长的像是要穿透所有的羸光。嘴角紧接轻哼,指尖不需犹豫把报告纸撕成两半。
让纸屑在指间飞走。
他信,没有人可以阻止囡囡回到他们身边。
——《大婚晚辰》——
温世同回到家已是七八点了,邓晓羽忙上前问究竟:“这么晚?”
“和人家去吃饭了。”
“什么人?”
望下门是否关紧了,温世同与老婆耳语:“我说我们明珠运气真是好。前段时间,我在北京认回一个老同学,你猜是他在哪里工作的?”
“哪里的老同学,是真是假,你不能诓我?”邓晓羽被老公吊胃口吊得急了。
“我骗你做什么,是真的老同学,而且混得不怎样。但是,很巧,他在亲子鉴定中心工作,而且是6家指定的那一家。”说到这,温世同得意了,“刚好,他们家主任上个星期又接到了6家人送来的鉴定标本。我那老同学为了以防万一,帮我们先把送到他们主任那里的标本调换了,所以今天结果出来,6家人又失望而归。这样下去,我们明珠一辈子都是6家的宝贝了。”
邓晓羽猛眨两下眼:“这事犯法不?”
“犯什么法。”温世同是在生意道上混的,深懂走法律边缘把握财富的道理,“反正说不定真的囡囡已经死了。我们不过是在帮助6家人早点认清这个事实,早点认了我们明珠做义女,后枕无忧。”
说到囡囡是否真死了,邓晓羽向老公提起另一件事:“明珠说,上回浩雪来我们家,看见那块玉佩,说是温家人每人都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什么?!”温世同乍跳。
“你说有人送标本去做鉴定,会不会与你那几兄弟姐妹有关系?”
老婆说的这话,引起了温世同的特别注意:“你说的没错。这边亲子鉴定中心我会让老同学跟踪,家里人那边,和浩雪他们家亲近一些,打探消息。可惜,这次送标本到中心鉴定的人,没有说是从哪里来的标本。”
邓晓羽点点头:“我和明珠说了,忍一忍浩雪,等浩雪她妈上来再说。”
——《大婚晚辰》——
近来画廊生意有了起步,蔓蔓忙着工作,数钱,日子过得很充实,最可贵的是没有温家人来烦她。
这天,初夏挨到她身边说:“你别怪我。我把君爷向你要三千六的那件事告诉蒋衍了。”
蔓蔓一怔:“你和他说这干嘛?三千六君爷不是没有再要了吗?”
“君爷现在不要,哪知道他哪天疯起来,是不是又拿三千六说事?总得杜绝后患吧。”初夏说得有板有眼的,在她眼里君爷的确就是个疯子,一个是风是雨的爷,“让蒋衍去告诉他,这是战友的未婚妻,别有事没事找自家战友老婆的麻烦,说出去多丢人。”
眉毛淡淡一撇,蔓蔓没话与她说了,折回去看装裱的画。
初夏担心她是生气,跟在她后头念念叨叨的:“你寄钱回家了?”
摆手让初夏安静,蔓蔓接起从家乡的来电:“爸。”
“蔓蔓,你寄钱回家做什么?”老实的温世轩在电话里念大女儿不为自己想,语气里则是甜滋滋的作为父亲有股自豪感。大女儿能寄钱回家,说明在北京能混出点本事来了。
这笔钱其实不多,两三千,却是蔓蔓生平以来卖出自己的第一幅画。蔓蔓其实没有想到能有人看中她的画,于是笑眯眯地与父亲说:“买我画的是一对老教授,可能是和我有缘吧。”
“蔓蔓,你要好好把握住机会,让他们多介绍些人买你的画,这样,你妈、你妹妹,都不会再瞧不起我们俩。”温世轩实际上是有点小脑筋的,偷偷与大女儿说,“你寄来的钱我都帮你存着,给你当嫁妆用,你妈和媛媛都不知道。”
“爸,我寄钱给你是让你花的,你帮我存来做什么?”蔓蔓好笑道,“你放心,我这边有为自己存钱。”
“我花不了这么多,而且会被你妈现的。”温世轩说到这,或许是听到了老婆的脚步声,忙盖住话筒说完最后的话,“蔓蔓,我让你二婶把户口本带到北京给你。我对你二婶说是你公司要帮你办什么证件需要户口本,你到时候别说漏嘴了。”
听对面挂上了电话,蔓蔓一时按住手机键没有动,眼睫毛一飞一飞的:户口本落在二婶手里,得想个法子要过来。
——《大婚晚辰》——
京城飞机场
“妈——”温浩雪站在出口处向母亲张秋燕招手,却见张秋燕身边伴了一名男人很是眼熟。
等那中年男人走到眼前,取下装酷的墨镜,温浩雪惊喜意外:“金老板?”
------题外话------
肥妈:相信这一章不用顶锅盖逃了~(*^__^*)
【35】对峙
那天学生食堂里吃饭,大家吃得七七八八,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看领导都先走了,蒋衍同志来到了6君同志吃饭的那张桌子。舒萋鴀鴀
“6上校。”
6君、姚子业、包括前后排没有吃完的军人,抬头看向蒋衍的目光里,都含了丝诧异。都是一个班的,处了有一段时间了,都知道蒋大少是个不喜欢趋炎附势的。至少,蒋大少从不会直接拍过两个爷的马屁。
见机,高大帅立即从另一张桌子端着饭盒蹭了过来,准备近距离看好戏。
“有事吗,蒋中校?”6君以惯来那种模式说话,声调淡而冷,不是对领导,脸都不是朝向对方,微低头,像是只关注自己饭盒里的米饭。
“我听她朋友说了,好像是她不小心得罪了你,但是,据我了解,她不是那种人。希望6上校看在我面子上,不要再纠缠她了。”
四周的人,倏地倒抽口冷气。
蒋大少这番话的语气压根可没有请求君爷的意思。蒋衍立在那,眉角倨傲,声音有力,分明是与君爷当庭对抗。
蒋衍在接到初夏那通电话后是想:管他6君想纠缠蔓蔓是想做什么,再什么正当的理由,但是以任何名义来欺负蔓蔓的人,他说什么都不能容许。连自己未来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能叫军人吗?
狭长的眉飞起一截,姚子业低声道:“6君。”
姚爷是想息事宁人。高大帅不悦地嘟嘟嘴巴:好戏刚开锣呢。
6君深邃的墨眸透过一切,是不知望到哪个地方,继而眉摺起:蔓蔓,他纠缠蔓蔓了吗?有吗?好像是有。但一切伴随鉴定结果应该结束了,只是,冷冷的眉瞥到蒋大少那副把蔓蔓占为己有的神态:“你是她什么人?”
高大帅想吹口哨了:瞧瞧君爷这口气,居然真是对上了!
头微扬,蒋大少的声音不容辩驳:“我是她未婚夫,我们的结婚报告已经打上去了。”
伴随6君疑惑的视线射过来,姚子业舀饭的勺子打到饭盒壁上:这事,他是听说过,只是6君还不知道。
按理说,蔓蔓不是囡囡的话,他们没有权利去干涉蔓蔓的婚事。
冷致的眉提起放下,君爷少有地蹦出一串像是轻松玩笑的话:“行,我知道了。你早说嘛,如果知道她是我战友的未婚妻,她要是在外面遭到了欺负,我也不能任她被人欺负是不是。”
周围的空气倏倏倏落了几十度:君爷同志的玩笑不开则已,一开是冰到了零点的玩笑。高大帅甚至做了双手抱肩的防寒动作。
不管怎样,君爷同意了便是同意了,不同意下次见面他蒋衍可不会这样放过,持着倨傲转身回自己桌子。
在蒋大少的背影冷冷地掠过,6君慢度数回头。
高大帅早已迫不及待的:“他未婚妻是谁?”
的确,刚才君爷和蒋大少进行了一场连蔓蔓的名字都没有提到的,属于外星系语言的对话。四周的人都听不明白,偏偏这两人还心有灵犀了,一对上话马上知道对方说的是蔓蔓。
姚子业本不想插话的,但6君不想说,高大帅像条癞皮狗紧追不舍,于是狭长的眼眯眯,带了丝警告告诉高大帅:“蒋中校说了,人家是他的未婚妻,你少惹人家。”
“你要我少惹人家,你也得告诉我是谁吖,我才能避免踩中地雷。”高大帅冤枉地喊。
眼看这癞皮狗喊的要众人皆听,6君火了,阴冷的嘴角提起:“你要知道是谁?是不是要再帮她解衣服扣子卖肉?”
卖肉两个字是君爷从喉咙里吼出来的,吓得高大帅急忙伸手摸自己胸前的扣子是否安好,然后眸中一道亮光忽闪:“你说他未婚妻,是你收了五百块结果亏了三千多的女的?”
每提到这事,6君那叫做一个黑脸,因是他人生中从来未有的污点。
见到真是踩中地雷了,高大帅小生怕怕地缩了脖子,嘴角则啧啧:“这世界真小,怎么偏是蒋中校的未婚妻呢?那女的长得是不怎样——”
话未完,遭来两个爷同时两道白眼。
高大帅揪着衣领子,理直气壮地对回姚子业:“姚爷,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人家是丑女。”
还有这事?
6君诧异地望向姚子业。
后者直接别开脸:这同是他人生中从来未有的污点。
高大帅在两个爷面前一如既往地吹大炮,那边蒋衍回到了自己的饭桌,却听莫文洋唉声叹气了一个上午。
“莫少校,你想学苦情戏,也得把苦水吐出来,你在我面前像小媳妇哭泣算什么男子汉?”蒋衍训完,大掌往他背上一打。
莫文洋被他这一鞭子抽醒了,看见他完好如初地从君爷那头回来,叹道:“你为蔓蔓真是什么事都愿意做。”
“当然,那是我未来的老婆,我蒋衍不护着她谁护着她。”蒋大少一字一言毫不犹豫。
莫文洋又开始长短声叹气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倒好,在相亲会上把蔓蔓给抢了,我怎么倒霉催的,被那个温浩雪给赖上了。早知道,我学你,也装成个捡破烂的!”
于是,蒋衍在莫文洋断断续续的小媳妇诉苦中,得知到了莫文洋有一个舅舅姓奉,这位奉教授娶的老婆姓张,是张秋燕的一个远房姐妹。张秋燕前几天到北京后,带着温浩雪上姐姐家里做客,结果,遇到了莫文洋周末上舅舅家蹭饭吃。两面亲戚一认,世界真小不说,温浩雪正式可以叫莫文洋莫大哥了,叫得莫文洋浑身起鸡皮疙瘩的。
“你这小子,真是踩中了一坨屎了。”蒋衍听完后,同情地拍拍他肩膀,“我告诉你,你赶紧上雍和宫上柱香。”
“你以为,她赖上我,对你和蔓蔓有好处吗?”莫文洋提醒蒋大少,在应付这对极品母女面前,蒋大少有与他共同抗敌的基础。
蒋衍是在下一步琢磨:怎么赶紧把蔓蔓娶进门,弄个级屏障杜绝一切温家人拜访。
“莫文洋——”食堂门口,忽然一个兵喊道,“你妹妹找你!”
“我妹妹?”莫文洋讶异,自己是独生子哪来的妹妹。
紧接,他和蒋衍两人望到门口出现的人影,一块被雷击中了。
莫文洋抱住头,以军人躲空袭的度躲到桌底下。
幸好,温浩雪像只是借口来找他,在一进到食堂后,直奔的方向——
------题外话------
:(*^__^*)肥妈继续顶锅盖好了,如果我随便写认亲,肯定有亲跳出来喊——失望!
这种苦头肥妈吃过n遍了,望亲们理解。
当然,肥妈很理解亲们看文跟文的心情,但是,一篇文,肯定有它的情节安排,肥妈写了七年文,其中的酸甜苦辣咸…。作为读者,从小到大,曾试过跟郑渊洁的月刊,一年跟一部书,其中的酸甜苦辣咸,同样是……。肥妈向亲们三鞠躬,可能是肥妈写的过火了,╮(╯▽╰)╭这个缺点肥妈想想怎么改。
【36】一巴掌
高大帅来不及闪,被温浩雪急匆匆来到后一挤,差点从椅子另一头摔了下去,不由瞪了瞪眼睛打量对方:乖乖,这女的,长得这个胸够“丰满”的,怎么说呢?c罩杯是肯定有的,穿了个深v领,乳沟露出半截,两座山峰像两颗小炮弹,意图向面前的解放军同志起攻击。舒萋鴀鴀
四周的人全部看傻眼了,都盯着温浩雪两颗耸立的糖衣炮弹,心里想:这小骚包,是怎么闯过了门禁抵达我方阵地深部?
嘴角一撇,高大帅不以为意的:想用美色诱惑咱们几个爷,怎么可能?两个爷可都是美女看过千帆尽,一身金刚身百毒不侵。正这番想着,眼角瞥过去,却见两位爷居然都目光集中在了两颗糖衣炮弹里面,一副像是沉沦的样子让他大跌眼珠。
温浩雪炫耀地将胸往前再挺一挺,让夹在两座山峰中间的玉佩露得更明显一些:看来,她跟踪访查得到的情报没有错,温明珠是用这块破玉佩勾引到了两个爷。如果戴了这块玉佩马上能让自己在男人面前变得色泽诱人?她倒想看看,她和温明珠哪个更能勾引人?
一秒、两秒、三秒之后,惊色从两个爷的脸上迅褪去,褪得半点都不剩。
眉角凝结一抹浓重的嫌恶,姚子业完完全全将脸侧到了九十度以上,保证眼角都看不到温浩雪,眸子流光飞转:温明珠、温浩雪都有这样一块玉了,是不是蔓蔓也有一块?为什么从没见蔓蔓戴过?同样的款式生了至少两块玉出来,说明真正的囡囡挂的那块玉,十有**是在温家,没有错了。
比起姚子业,6君并不知道眼前这人与温明珠是什么关系,冷冷的视线像刀光戳在温浩雪的玉上,这玉款式虽一样,但和温明珠所戴的玉一样玉质是和囡囡那块不同的。
看姚子业别开脸有丝急,温浩雪转过脸,又现眼前的冰山男目光如刀像要把自己剖了,不明其中缘故,她着慌地舔舔唇,尝试喊有姚子业:“姚大哥——”
“姚爷,你认得她?”高大帅震惊的是姚子业的水平何时掉到这种程度了。
“不认得。”姚子业那脸是决计不转回来的。
朝着他冷漠的背影,温浩雪气怒地一哼:“我告诉你,我妈说了我这块玉才是真的,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宝玉。温明珠那块是仿冒的。你看不起我,尽管看不起我,看到时候你用不用回来找我!”
原来同是温家的女儿。6君很快联想到手头温家资料里是有这样一个女人,叫做温浩雪。
一刹那,6君扶住了额眉。
“君爷?”高大帅被他吓得。
心里头此刻翻覆着,痛楚地像打了千万个无法解开的结,温家的女儿温明珠这般,温浩雪又是这般,说明这温家该有多糟糕,6君无法想象他的囡囡若真是被养在了温家,成长起来是不是都是这般的样子。这样的妹妹他能接受吗?恐是纵使承认现实,对囡囡喜爱的印象却从此消失殆尽。
若真是如此,他该怎么办?
眉拧成了两个深瘩,极深的眸色益益冷,冷到像是要一刀落下的闪光:6家不缺大义灭亲的主张,如果知道是谁把他的囡囡教成这个样子,他会将囡囡、将囡囡生长的温家一块给——
“莫文洋!”那头,蒋衍拎起了桌下人的领子。
莫文洋被迫抬了头,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珠子:“蒋大少,我誓,真不是我让她来的!也不可能是我舅爸舅妈,肯定是她找了什么借口!”
“我不管!”蒋衍冷冷向他号施令,“你马上脱了你的衣服,带她离开这里。不要让她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让我未来老婆丢脸!”
提到蔓蔓,在蒋大少的观念里犹如保护国家一样,坚不可摧,目光像拔了手枪抽打莫文洋上前线。莫文洋若敢不上,立马当地枪决。
缩缩脖子,莫文洋一咬牙,采取了战决,脱了外面的解放军外套,闪电般冲过去覆盖上温浩雪裸露的胸前。
众人微惊:横杀出来的莫大将想英雄救骚包?
莫文洋这会儿懒得和一众人解释,拖了温浩雪当拖包袱往外走。
“莫大哥?”温浩雪诧异之间,被他拖离了两个爷的饭桌,却是一转头,现了破落户。
看破落户一如既往傲挺英眉,温浩雪想到上回必是他怂恿了姚子业捉弄自己,气到极点,猛地推开莫文洋的手,冲到蒋大少面前,嘴角一咧:“我知道你现在和蔓蔓姐在一起,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你想和蔓蔓姐结婚是不可能的。蔓蔓姐的爸、妈、媛媛都绝对不可能接受你这个没钱的破落户!蔓蔓姐会嫁个有钱的暴户。”
蔓蔓嫁给暴户?
高大帅明显看着面前两个爷因着温浩雪喊的这句话,面色骤然又是雷雨了。
视线落在温浩雪像苍蝇一样的嘴巴上,蒋大少冷冰冰带满了杀气的光闪过。
温浩雪没有觉察,继续将一口唾沫星子喷到对方的脸:“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嫌我俗气是不是?可我大婶比我更俗气呢。他们一家,如果不能让蔓蔓嫁个好的,媛媛的学费没有着落,我大婶想让女儿飞上去变凤凰的梦想又会落空。蔓蔓姐生来就是这个命了——”
蔓蔓生来就是这个命了?!
深吸口气,捏紧泛青的指节,姚子业闭上眼在心里说:囡囡绝不会是这个命的。
“君爷?”高大帅讶异地看着6君随时像要拍案而起。
啪!
适时的一巴掌,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总算都坐回了凳子上。
五指红印扇在右脸,温浩雪的头如被飓风刮向了一侧,剧烈的烧痛之后,折回头:“你打我?!我爸妈都没有打过我!”
“我当然要打你!你作为妹妹诅咒你姐姐,我怎么不打你!”蒋大少两句话马上让温浩雪吃了闭门羹,“如果你还没就此清醒,我会帮你蔓蔓姐再打到你清醒为止!”
见他卷了袖口还要打,温浩雪忌惮地退了一步:“你,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蔓蔓姐的未来老公。还有,这声姐夫不是你想不想叫,是我允许不允许你叫!”
惊愕地看着蒋大少如高峰睥睨的气势,有个念头再次从她脑子里闪过:真是破落户吗?
“你蔓蔓姐的命会很好,不用你操心。”倨傲的眉角一提,意味深长,最后一声令下,“滚!”
军人都是这样吗?像是随时为了她蔓蔓姐把她宰了?
心头震颤,不行,得回去马上和家里人说。如果蔓蔓把一个暴力姐夫带回家怎么办?她们以后还怎么拿蔓蔓和蔓蔓的一家说事?
莫文洋惊愣地看着温浩雪突然回心转意,终于灰溜溜地往外跑了,一回神,急着追:“我的军装——”
------题外话------
:哎呦,蒋大少,你终于一次威风了~
蒋衍:得瑟得瑟,以后还有我得瑟的地方呢。看我到时候怎么把温家人给气的!
【37】又遇极品
周末,到了杜宇的画廊,在装裱室外头见着蔓蔓的小身影在里面晃悠,蒋衍蹑手蹑脚进去后,钻到蔓蔓身后,伸出双手正要捂佳人的眼睛。舒萋鴀鴀
“姐姐,小心解放军的偷袭。”
蔓蔓一惊,转过身,见立在门口的小东子扶着眼镜宛如个小大人对她说。
因警报没有偷袭成功的蒋大少,冲小侄子火:“不是让你在外面喝茶吗?去去去。”
嘟嘟小嘴唇,小东子道:“想偷亲人家,就叫小孩子去喝茶,会遭天谴的。”
蒋大少被气得龇牙咧嘴的。
咧开小嘴,畅怀地笑着,蔓蔓走过去把小东子拉了回来,同时对生气的小东子舅舅说:“对面新开了家冰淇淋店。小东子,姐姐和你舅舅请你吃冰淇淋好不好?”
看了看他们两个,眼镜后的小眼睛转悠出机灵的光,小东子嘴角一撇:“想贿赂我,行。”
“这孩子这些话从哪里学的!”蒋衍卷着袖子,拿小侄子的话无奈。
看到他卷袖子的动作,蔓蔓想起,月牙儿眼朝他一眯:“我听说前几天你扫人家巴掌了?”
就因这事儿,周末他不是匆匆来找她表心态了。
傲眉一挺,对这事蒋大少一点都不准备让步:“谁让她骂你了?”说着,到她面前,两只手捏紧她双臂,低头,认真的眼神儿使得他整双眼珠子乌亮像星辰:“蔓蔓,我先和你说好了。上回你说我,我也觉得那次做得有些欠妥。但是,如果是他们想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是一个都绝不会放过的!”
他晶亮的眼睛,看得她心头秫外,是暖绵绵的一团温柔在包裹着她,蔓蔓小嘴微微一笑:“我没有说你这么做不对。要是我在那时候也会打她一巴让她清醒的。我只是问一问是不是真有生,免得我二婶打电话来问我这事时,我被一问三不知。”
“她们打电话来说你了吗?”蒋大少脸上一沉。
小头摇一摇,蔓蔓道:“没有。”
这事的确有点出乎她意外,按理说温浩雪回去向她妈妈一告状,二婶的电话应该是立即打来兴师问罪了。
想到温浩雪说要让她嫁给暴户,手指在她手臂上又捏紧了三寸,他绝不会放开她的,绝不让那些人得逞。
咳咳——小东子装模作样的咳嗽。
抬头,蔓蔓觉自己快靠到他胸膛上了,忙退半步。
蒋大少向小侄子瞪眼。蔓蔓赶忙拉着他,连同小东子往外走:“我听人说,这家冰淇淋店刚开张,有优惠,而且味道真的不错。”
与杜宇打了招呼后,蔓蔓他们三人走过了人行天桥,斜对面,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装修很新,张灯结彩的,现在是下午一两点,客人不多。
排队站在柜台点餐,蒋衍把小侄子扛到肩头上,小东子可以近距离看菜单。蔓蔓看着他们两个一大一小,嘴角不禁往上扬,是忽然在心里想到,自己以后结婚有了孩子是不是这样一幅场面。
“姐姐。”和蔓蔓先到餐台坐下,向蔓蔓扶眼镜,小东子的眼睛狡猾地眨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舅舅?”
蔓蔓的小脸一红,假作正经的:“这是我和你舅舅之间的私事。”
“你要是一直想我舅舅,喜欢我舅舅,我才可以帮你们瞒着我外婆。”小东子正儿八经地说。
猛地一惊,蔓蔓记起:自己还没有见公公婆婆。
听小东子这么说,不让她见婆婆,莫非是因为——反对?
左右手夹了三杯大冰淇淋过来,蒋衍看到蔓蔓低着头眼神闪烁,马上向侄子问:“你说姐姐什么了?我不是出来时和你说了吗,姐姐很好人的。”
“我知道姐姐很好,所以才对姐姐说,会帮你们瞒外婆。”小东子甚是无辜。
蒋大少的脸一僵,却是很快恢复了如常,坐到小侄子身边,把吸管塞进小侄子嘴巴里:“吃你的,是个男子汉,不要多管人家闲事。”
捏塑料棒搅弄杯里的冰块,心头像这冰一浮一沉的,蔓蔓拧着小眉尖:“蒋先生——”
“你不用听小孩子胡说八道。你的事我二姐不是知道了吗?还有,我们的结婚报告,上面领导已经同意,很快要下来了。”蒋衍衔住嘴角那抹势在必得,“你只要想着,到时候怎么和我进洞房。”
洞房?
小东子喷。
蔓蔓囧:居然让她在想象中省略结婚步骤,直接洞房。蒋大少,你作为男人太直接了吧?
蒋衍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他有空,就是躲到莫文洋那里偷看a片学师,作为男人说什么都不能让老婆在最重要的**一刻上失望。
秀气的眉角扬起,蔓蔓想:他这么努力,自己怎么可以不努力去抓住这幸福,等明天,就去找二婶要回户口本,虽然她暂时未找到窍门。
餐台边上擦过两个新进来的客人,听到一个男声说:“明珠,坐这里吧。”
咬吸管的蔓蔓抬头,刚好与温明珠对上眼。后者像躲苍蝇一样闪开。
蔓蔓淡淡收回目光:如果对方想认,她还不想认呢。
比起温浩雪一家,毕竟二叔借钱救济过她家,相反,温明珠家对她家是见死不救。蔓蔓对温明珠一家,纯粹当陌生人看的。
温明珠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蔓蔓,惶惶然坐下,心想着:前几天听说温浩雪戴着玉佩到部队学校里当着6君和姚子业的面闹事,温家不止她一人有囡囡玉佩的事,这下两个爷都是知道了。他们一家一方面把愚昧的温浩雪骂得要死,一方面温世同让人着急调查温家里其余玉佩的下落。
确如温浩雪说的,温家每个兄弟姐妹都有一块一样的。而与温明珠年纪最近的,属温浩雪,其次,是蔓蔓了。
不过,奇怪的是,听蔓蔓的妈许玉娥说,那块玉佩没有在媛媛身上,也不在蔓蔓身上,没有听丈夫提过。温世同早在多年前因对温世轩一家见死不救,和温世轩彻底闹翻,不能当面去问温世轩。温世轩这人挺怪的,不说的话打死都不会对人说的。想撬开温世轩的嘴巴,现在唯恐只有通过温世轩最喜欢的大女儿蔓蔓了。
不知为何,想到蔓蔓,温明珠眼皮子跳个不停。比起蔓蔓,温明珠更情愿那只蠢得像头猪的温浩雪成为6家千金。
因为蔓蔓是个——让她都捉摸不定的人。
“明珠,你在看谁呢?”坐在她对面翻菜单的李振伟,捉住了她回来的视线余光,现到戴眼镜的蔓蔓,看似眼熟,不由是多看了两眼,继而鄙夷地笑一声,“那女的,我认得。”
“你认得她?”李振伟什么时候认得蔓蔓姐的?温明珠吃惊。
李振伟翘着二郎腿,自得地说:“你知道的,在我和你在一起之前,相亲过很多女人。她是我相亲过的女人里面最上不了档次的,倒数第一,我不记得都不行。”
------题外话------
:蒋大少,你以前的情敌出现了。
蒋大少:看我下一章怎么拍死他。
【38】是囡囡的感觉不会变的
实验室里
一抹白长的身影在灯下如雕像般,狭长漆亮的眼聚睛在操作台上的血液,一动不动。舒萋鴀鴀
“你就这么不死心?”
身后冰寒的声色,只是让姚子业的眉轻轻一扬。
对此,6君简直是无话可说了。姚子业本不是检验专业的,现在为了亲自证实蔓蔓是不是囡囡,居然打算从头学起。
“6君,你错了。即使她不是囡囡,我认为,是不是囡囡,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做鉴定,这样事实更可靠,不是吗?”姚子业自信飞扬的眉凝结的是千思熟虑后的结晶。
有了上次的事后,他突然明白,哪怕是送到国外,也防不了小人。没有什么比自己一手全部操作是更可靠的流程了。
再说,比起囡囡受的苦,他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
绷直的唇,冰霜的眼,与姚子业回转的眸光相碰,6君两道眉霜拧出些皱褶:对于这些话,他反驳不了。
“6君。”看他冷冰冰要走,姚子业低声有力,“你应该明白一点。囡囡她成长成什么样子,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毕竟她离开我们这么多年。但是,囡囡始终是囡囡,这种感觉是不会变的。”
隔离门“咔”关上。
可以故作冷漠不回答问题,却不能忽视心底始终存在的现实。
坐上计程车是想回家,兜转之间往另一个地方走。
“画廊到了。”出租车司机说。
如果他这时候让车转头,真是自欺欺人了。心头失笑,从车内出来,大步是往画廊方向。
他姓6,名君,扛得起君子之名,绝不会做躲躲闪闪的事情。
推开玻璃门,迎面扑来的是沁入脾心的水墨香气,贴在木架屏风上的宣纸,横一米,竖三米,画的非青山流水,非小桥人家,是女蜗,画家丫丫电子书的女娲,衣裙婀娜,乌墨戴冠,英气的眉,柔和的眼,国母的气质,含笑的双眸以海量的龙气与人遥遥相望。
一时,分不清是画中人,还是现实。
他眼中朦朦胧胧,只觉画中灵气的人儿,像是走出了画中,与另一双真人的眼珠重叠在一块:
蔓蔓。
画的下角,画家的印鉴,不无意外是这两个字。
心头升起的滋味扰人余韵,回想姚子业说的:囡囡的感觉始终是不会变的。
自从上次有对老教授对蔓蔓的画赞赏有加,初夏与杜宇决定把蔓蔓的画放到了迎客的大厅做招牌。今天见有个客人站在蔓蔓的画前一动不动的,初夏高兴地走过去,介绍说:“我们这位年轻画家的画,是深受到北京大学教授的欣赏,先生您真有眼光,一进门就看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看中这幅画了?”
这把冷到极致的嗓子,初夏化成灰都认得,定睛瞧着那人回过头,双眼瞪足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这里招待客人有说我不能来吗?”一面这么说,一面冷霜的眼睛四处在找人,“你那朋友呢?”
“你找蔓蔓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三千多块你是敲诈,我们是不会还的。”初夏定在他面前,遣客不成,拦着他找蔓蔓总成了吧。
6君没有与她较劲下去,是因门口进来了两个人。
这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初夏迎上前,当是客人问:“请问两位,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们吗?”
女的圆圆脸上的笑堆成了肉肉,说:“我是蔓蔓她二婶,来找蔓蔓的。”
唰,初夏脸色咋变,粗气道:“蔓蔓她现在不在这里了,你找错地方了!”
“蔓蔓的画不是在这里吗?”和张秋燕一块来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双装酷的墨镜,对蔓蔓署名的画指手画脚。
“你是谁?”初夏的声音里透出冷气。这男人不像是蔓蔓的二叔。
张秋燕走上来:“你不要骗我们了。快让蔓蔓出来。他不是外人,是和蔓蔓相亲的金先生。”
温浩雪口里温家要蔓蔓嫁的有钱男人?
打量金若文,年纪比蔓蔓大上一轮以上,戴金露出的庸俗感与清新干净的蔓蔓,完全搭不上来。
6君眼中的冰霜往上一层层叠加:如果是他妹妹,怎么可以让妹妹为了钱断送幸福?
“杜宇!”初夏怒喊,“拿把盐和扫帚出来。”
杜宇匆匆从里面出来,真拿了把扫帚,应该是刚才的话都听见了。
“你们想做什么?”张秋燕在惊慌一步后,马上回复了做婶婶的气场,“我是蔓蔓她婶婶,你们拦不住我见蔓蔓的。”
杜宇不敢随便打人,初夏夺过扫把,往张秋燕和金若文站着的地方扫过去:“我打扫卫生,你们给我出去!”
张秋燕和金若文两人齐齐跳脚。
金若文摘了墨镜,火了:“你看我报不报警?”
“我也觉得报警是明智的。”冷冷的一把声音插入到中间,瞬间屋里的温度低到零度下。
张秋燕和金若文抬头,看见了冷冷站在画架边上的6君。
“如果你们想见人,打个电话约人出来不是更快?你们这样做是私闯民宅。你们说的没有错,皇城底下不是没王法的,叫警察过来并不难。”
三句话,摆明了这个如王者般的年轻男人并不是站在他们这边。张秋燕和金若文面面相觑,因一时不知道这男人的来路,有些胆怯。
“有电话吗?”
初夏被6君一问,回了神:“有。”
“打报警台太慢,直接找区局长来处理比较快。”
这句过于轻描淡写的话,不止初夏愣,一群人都愣:因为这把冷冷的声调不像半丝玩笑话的可能。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事已如此,张秋燕向金若文讨笑说:“金先生,我相信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我让蔓蔓她妈打电话给蔓蔓,你们再见上一面。”
“成。”金若文甩甩墨镜,在初夏和杜宇的脸上掠过,触到6君那双冷眸时,眉头紧皱,返身出去。
见这两个瘟神走了,初夏擦一把热汗,说:“让蒋衍赶紧把蔓蔓娶回家。免得这群讨厌的瘟神再来作乱。”
哪知道张秋燕在门外听见,冲了回来,冷冷地看着她:“蔓蔓是和破落户在一块吗?如果是的话,你记得告诉蔓蔓。这种打了她妹妹的男人她如果敢嫁,别指意她还能回家!”
哼。初夏针锋相对地吼回去:“你以为你们那种家谁要啊?”
“蔓蔓要不要,不是你决定的,是蔓蔓自己决定的。她能不能不要她爸,你们自己问她!”看初夏被堵了嘴巴,张秋燕得意地扬长而去。
蔓蔓的爸?
不知为何,眼皮跳了起来。6君闭上眼,是记忆深处某个场景要翻覆起来。
“蒋衍带蔓蔓去了哪里?”初夏急着问。
“去对面的冰激凌店了。”杜宇说。
------题外话------
:不是说这一章拍吗?
:(⊙o⊙)…让暴户先上场,加快结婚进度。
【39】极品撞极品
冰淇淋甜品店
“这包餐巾纸不用了,我女朋友有带。舒萋鴀鴀”李振伟没有点餐前,先把餐巾纸退回给店里的服务生。
斜对面的小东子见到,小手推下蒋衍:“舅舅,姐姐有带面巾纸,你退餐巾。”
蔓蔓摸下口袋,忘了随身带包,还真的没有带上餐巾纸,囧。
直接推侄子的小脑袋瓜,蒋衍笑骂:“我告诉你,一两块的东西你都舍不得给老婆花,小心老婆把你甩了。”
蔓蔓知道蒋大少不是因为看见她没有带才说这话,嘴角微微一笑。相亲这么多年,印象最深的是,每次与相亲对象出外吃饭,十有**男的都会叫退餐巾纸,打扮越小资的男人越是强调这点,说是经济要省钱,结果要纸巾抹嘴时都向女的要。
被舅舅推了脑袋的小东子,不甘心地扶着小眼镜看向温明珠:“这么说,那姐姐会甩了那男人了?”
喝水的温明珠差点被呛了喉咙。
李振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活像个唱戏的,握起拳头放嘴边上咳两声:“明珠,我们将来要结婚的。结婚是要过日子的,一分钱都不能乱花,这样日子才能过得舒适。我相信你是能理解这一点。”
小东子听见,回头再教训舅舅了:“舅舅,你这是乱花钱。”
“我给老婆花钱怎么叫乱花钱了?是男人,就得赚钱给老婆花。不是男人,就是让老婆省钱给他自己花。”
蒋大少两句话刚好像钉子钉到李振伟的心头上,李振伟气得端水杯的手在抖。
温明珠连带被气到了。她挑中的优质男居然被对方说成是小气男。再说蒋大少这人她是听温浩雪说过的,不是个破落户吗。一点钱都敢在这里得瑟炫耀!
“怎么?你认识他?”李振伟捉到了温明珠闪过的恼色。
轮到温明珠咳咳两声,说:“实不相瞒,和你相过亲的那个女的正是我一个远房姐姐,和她在一块的是一个破落户。像你说的,我那姐姐今年二十九了,一直都嫁不出去,被人说是破草鞋一只。所以现在搞上这破落户,我姐姐的家里人还不愿意呢。”
小东子扶扶小眼镜,一会儿看舅舅,一会儿看蔓蔓:舅舅是破落户,姐姐是破草鞋,什么意思?
蒋大少倒不介意人家说他是破落户,比较在意的是被人说成是破草鞋的蔓蔓,还有,那男人与蔓蔓相过亲?带了层妒色的眼睛朝坐在对面的蔓蔓一眯。
与自己相过亲?扶高眼镜多望几眼,从记忆深处挖出一号极品中的极品男人。
蔓蔓咧开了笑嘴儿,一点都不介意地说起以前这桩极品相亲事件:“不算相亲的。他和我见面的时候,问了我三句话就走人了,连账单都是我付的。后来帮我介绍的老师都说自己瞎了眼睛,以为对方媒人说的优质男真是优质男,结果连小气男都算不上,是想贪图老婆养自己的小白脸。”
“他问你什么了?”
蔓蔓对这事很记得,因为李振伟太极品了,一只指头一只指头数给蒋大少听,纯粹当成世上稀有的笑料:“他第一句问我,你户口在哪里。第二句问我,你每个月工资多少。第三句问我,你家里有在政府单位工作的亲戚吗。”
蒋大少很乐意与未来老婆分享以前和老婆相亲过的男人的缺点:“他问你这些做什么?”
“第一个问题我答他,我户口在农村,因我爸妈是农村户口这没有错的。他的脸马上黑了一层,说媒人介绍我是大城市里的户口。我说那不是我,是我堂姐妹。第二个问题我答他我一个月工资一千到两千。他说现在一两千的工资连乞丐都不要。第三个问题我说我叔在市政府里面当司机的头。他说他要上洗手间。然后过了半小时,我以为他淹厕所里了,没想到他是跑了,让我结账。”蔓蔓边说边笑,是真的觉得这种人挺好笑的,感觉这人不是在找老婆,是在找金库。
“你不介意他这样对你?”蒋大少小心地问。
“这种人见过一回,他要我,我还不要他呢。”蔓蔓说的是实话,这种男人多有钱她都不敢嫁的,嫁过去肯定每天过日子都得把自己口袋里的钱拿出来给他花,然后别指意他会给你多少钱家用,因为他都会变着法子从你口袋里讨回去。
蒋大少心里乐开了花,朝小侄子得意地扬扬眉:“听见没有?姐姐的眼光是光明伟大且正确的,什么是好男人可以嫁,什么是坏男人不可以嫁,姐姐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斜对面的李振伟和温明珠,齐齐都吃不下东西了。
嘭,推开椅子,李振伟霍的起立,直奔蔓蔓和蒋大少那张餐桌。
他好歹是个高官子弟,从小养尊处优,从未被人这样辱视过,而且辱视他的人,竟然是对破草鞋和破落户,这口气怎能吞得下。
“舅舅——”看见李振伟气冲冲冲到他们面前,小东子紧张地拉拉舅舅的袖子。不是怕舅舅被人欺负了,是怕舅舅一个拳头砸下对方,他回家需和舅舅一块挨训。
在未来老婆面前,蒋大少多少收敛一点傲气,多一点风度,倨傲的眉角提起,冷漠无声地望着对方。
这破落户挺会装的吗?李振伟鄙夷一笑:“我告诉你,这种女人不能娶的,如果你娶了,一辈子只会在底层为她奋斗,你和她过一辈子的穷日子,到最后只能证明你自己很蠢。”
蔓蔓听着,平静无声地扶扶镜架。
小东子鼻孔往上:哼。
“是吗?可她连你都不要?你是不是比她更糟糕呢,一辈子只会数钱,连情感的快乐都不会享受,一辈子尝不到什么叫真正的爱情,到人生最后一刻,突然现能证明自己的只有钱,其实穷得一无所有。”
没想到,蒋大少这样的,都能忽然说出一番哲理名言。
眼镜后的月牙儿眼悄悄地绽开。
相比蒋大少的沉着,李振伟一而再再而三被刺中了痛处,抡起拳头。
“啊——”温明珠一声惊叫。
李振伟的拳头没能砸下去,几个人全部往温明珠出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紧接李振伟喉咙口一紧:“君爷!”
【40】来了
君爷怎么会在这里?
李振伟和温明珠做贼心虚,同时闪过一个犯愁的念头。舒萋鴀鴀
冷冰的光,从温明珠脖子上携带的玉佩,再到蔓蔓空空如也的细小的脖颈,6君在收回目光的刹那,也不知自己怎了,为什么听说他们在这里后会冲过来,更没想到的是在这里遇上了温明珠和李振伟。
在听见刚刚那场对话后,唯一能再度肯定的是,冷得无情的光扫在温明珠怯意的脸。温明珠宛如被打了巴掌,四肢僵硬。
“君爷。”李振伟收回的手潇洒地插入口袋里,仿佛没有刚才生的事儿,走过去打招呼。
“喔。”6君淡到极点。
李振伟悻悻,却不甘心,于是提起了6夫人:“我和明珠出来约会,这事阿姨知道的。”
冷致的眉提起,6君嘴角弯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我是有听说过。”
突然转了语气的反应,令李振伟与温明珠精神皆是一振。
李振伟高兴时,牵起温明珠的手,与6君靠得更近往外走:“我听阿姨说了,说是想认明珠为养女。这事如果能成的话,我和明珠以后都能好好孝敬阿姨了。毕竟,明珠是很喜欢阿姨的。”
看着温明珠娇羞地随两个男人走出甜品店,李振伟充满余韵的话进到蔓蔓他们的耳朵里。
窗外,6君冷冷的背影在他们两人中像是鹤立鸡群,蔓蔓与小东子面面相觑。
蒋大少则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埋头只顾拿勺子挖冰淇淋。
——《大婚晚辰》——
等他们三个人回到对面画廊,才知道6君之前先到过了画廊。
与君爷同班的蒋大少对此都没有任何意见,更何况其他人了。
蒋衍更在意的是:“她二婶带那个男人过来了?”
杜宇点着头:“我和初夏都觉得,你们的婚事最好提早办。我看他们是来真的。”
眉中抹过一层骇人的厉色,蒋衍齿间冷哼:“杜大哥,下次再遇到,你直接打电话给我。”
“我和初夏当时是想打电话给你。”杜宇满口答应,却见蒋大少已经急着回蔓蔓身边了。
相见的时间短暂,依依不舍,低头在蔓蔓的额头上亲一亲,蹭一蹭。
小东子这会儿识趣了,躲到一头。
蔓蔓的小脸红了又红,只觉他暖暖的呼吸弄得她眼皮痒痒的,在闭上眼的时候,忽然是一个温热贴紧在自己双唇上。哆嗦了下,心头是一惊。
生涩的两张唇瓣互相汲取着陌生的领地,像是在彼此探索。
急欲探出的舌尖在她唇瓣上一触,没能撬开她的唇,却明显感到对方屏着呼吸差点缺氧软了下去,两只大手忙捞住她细小的身躯:“蔓蔓——”
软靠在他胸膛,蔓蔓的耳朵嗡嗡地响:自己刚刚是接吻了吗?
吸一口她的香,稳重有力的声音响在她耳畔:“蔓蔓,你听我说,如果你二婶再过来,打电话给我,由我来处理。”
离开他胸前,眼镜后的月牙儿眼摇曳他犹如星辰的墨瞳,慢慢地笑开。
他走了,连同小东子。
初夏见人都走了,才问她:“你户口本在你二婶那里呢,打算怎么办?”
指尖在眼镜上扶,蔓蔓与以往那般从从容容的:“我二婶不可能扣我的户口本一辈子。我只要和我妈撒个小谎,说我在北京弄钱需要户口本,我二婶必得把户口本给我。”
“对了,说是参股。”初夏与她合议,敲定。
过两天,将谎言编得整齐了,蔓蔓打电话回家,准备诓母亲。电话响了许久,却是没有人接听。有点担心家里是不是生什么事,因为连媛媛都没有听她的手机。
最终,蔓蔓一个电话打到了姑妈家里,由表妹廖舒雅接了她电话,问起,才知道他们一家上北京来了。
“蔓蔓姐,你爸妈没有告诉你,肯定是想给你个大惊喜。事实上是,媛媛在学校里得到学校领导的保荐,有了门路,要转学到北京的高中,这样下年考北京的大学会更容易一些。机会难得,想到你在北京刚好能照应,你妈很快收拾好东西,同你爸和媛媛一块搭上了火车。你们一家是昨天出的。”
父母和媛媛都要来,而且来的这么快。
蔓蔓讶异的是,可能太急,连父亲都没能来得及和她说这个事,就被母亲拉上了火车。
回头,正想与初夏商量,记起初夏出去了。
这时,手机响了,见是媛媛的来电号码。
眉头细拧,接起来。
“蔓蔓。”话筒里传出的是温世轩干得像要冒火的嗓子。
“爸?”蔓蔓跳起,挺担心父亲是不是出什么事。
“蔓蔓,我们现在在北京的火车站,你能来接我们吗?”
温世轩这商量的语气刚说到半截,许玉娥听着不悦,立马抢过话筒。
“蔓蔓,你给我立马过来!”许玉娥对话筒里的大女儿吼。
咔!
电话挂了。
典型许玉娥的作风。
再怎样,都是自己的爸妈。蔓蔓回身拎了个包,杜宇初夏都不在,因此向刚来帮忙的店里小妹说一声自己要出去,急匆匆拦了辆出租车,往火车站赶。
北京哪里都喜欢塞车,画廊离火车站并不近,蔓蔓搭着出租车一路赶往火车站,中间接了不少于二十几个许玉娥的催命电话。到最后,打得她的手机都没电了。
总算在北京火车站里的肯德基,找到了父母和媛媛。
看到大女儿出现,温世轩一张老脸浮现出笑容,穿着双拖鞋迎上来:“蔓蔓,累了吧,来,把包给爸,坐会儿。”
“爸,小背包,不累的。我坐车来的,不用坐。”肯德基里面人多,不可能有多余的空位,蔓蔓让父亲坐回自己的位子。
可温世轩说什么都不愿意坐下,问她要喝什么,是要去柜台帮她买汽水。
见他们两个让来让去没个消停,和媛媛一同上完洗手间回来的许玉娥,眉头一皱:“蔓蔓,你怎么又穿成这样?不是在北京混得挺好吗?”
蔓蔓在装裱间工作,从来穿的都是最简单的衣服,再说,她来北京是为赚钱,不是为消费。瞅向自己一身简单的衬衣和蓝色长裤,不以为意地岔开话题:“妈,你们过来应该与我先说好,我好安排你们住的地方。”
“我就说嘛。”温世轩急着接上大女儿的话,生怕老婆念大女儿。
“有钱会怕没有地方住吗?”许玉娥一句话嫌恶地打掉老公和蔓蔓,给小女儿媛媛手里塞奥尔良烤翅,“你在火车上嫌东西不好吃,你爸知道你爱吃鸡翅膀,给你买的。”
看眼与姐姐并肩站立的父亲,媛媛撕开包装纸,啃着鸡翅:“我知道爸最疼我。”
做父亲的,女儿再怎样都是心头肉。媛媛这么说,温世轩自然高兴,道:“如果你喜欢,吃完不够,爸给你去再去买。”
------题外话------
:温世轩一家来了……肥妈在冲刺!(*^__^*)
【41】闹事
一家人挤在一张两人的小桌台,温世轩不敢坐,蔓蔓也不敢。舒萋鴀鴀两个位媛媛和许玉娥各分了一个。温世轩给一家人都买了可口可乐,奥尔良烤翅两对和两个汉堡包,预计了老婆以及小女儿的分,没有算自己的。许玉娥却也不敢吃,全部都塞到媛媛手里:“多吃点,你在火车上都没有吃到东西。”
“我说——”看老婆偏心成这样,温世轩想说又不敢说,干脆起来,“蔓蔓,你渴了吧。爸给你去买汽水。”
“爸。”蔓蔓赶忙拉住温世轩,笑吟吟地说,“你这话说了三遍了,我都说了我不喝汽水。”
吞吞口水,温世轩还想说什么。
蔓蔓安慰老爸:“爸,别担心。我知道妈她这是气我,故意的。”
“哼。”许玉娥咬一口吸管,明显是听到大女儿的话了,一不做二不休,“蔓蔓,你心里只有你爸没有我这个妈和妹妹了,是不是?上北京一句话都不说,你知不知道你不见的那天,媛媛第一个现,在家附近整整找了你两三个小时,功课都耽误了,就怕你这姐姐出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蔓蔓的眼扫到妹妹那里,媛媛一触她的眼神马上躲开,心里有了数,眼镜后的月牙儿眼眯眯笑道:“妈,我知道了,是我不对。不过,媛媛如果在这边上学,北京可大了,找人不能这样找,有什么事记得先打我手机。”
许玉娥被大女儿的话堵的,呛了口水。
媛媛不悦地向母亲撇眉:母亲撒谎都不会撒,每次都被姐姐一句话枪毙显出原形,还不如不说。
见状,温世轩急忙把大女儿拉到一边解释:“你失踪那天,你妈确实到处去找你,忘记怎么打你手机了。媛媛回家后,陪着你妈找的。”
事实上,或许许玉娥一开始是心急找了,但可能找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后来听温世轩一说,找都不找了,一股子气,再度后悔生了她这个女儿。
等媛媛吃完,一家人拎着大袋小袋,出火车站截出租车。
手里拎的是媛媛的画笔和画板,蔓蔓走在父亲后面,看父亲两只手各提沉重的彩条编织袋,脚上穿的是拖鞋,一条蓝裤洗得白。相比下,许玉娥因是想到北京来了,穿得稍微考究一些,选了件去年新春买的缀有珠子的套头衫。
妹妹媛媛在母亲的极力打扮下,蕾丝圆领的连衣裙,小跟凉鞋,背了个白色的奥利弗背包。
蔓蔓记得,这个背包妹妹是和温浩雪一块去专柜买的,那天向母亲要的钱,一去花掉两百。两百块买一个包对他们家是大数目,温世轩火,许玉娥了小牢骚,媛媛当场爆脾气:我到时候一幅画卖十几万!
一幅画卖十几万,那是什么大师才能卖出的价值。
每想到妹妹这句豪言壮语,蔓蔓只是望着父亲的背,现温世轩不知什么时候起,脊梁骨逐渐被沉重的包袱压弯了。
一家四口人,只有媛媛穿得最时尚,与他们三个格格不入,以至于出租车司机帮他们打开后箱放行李时,特意往媛媛身上望一望,对最邋遢的温世轩说:“你家小姐是来北京上学吧?”
老实的温世轩舔舔口齿,骄傲地昂起头:“是的,是我女儿,要来北京念书。”
蔓蔓看着,妹妹的头垂下来,几乎要垂到地洞里。眉尖微拧,对父亲说:“爸,你坐后座吧。我坐前面带路。”
听到这话,媛媛抬起的目光,向蔓蔓的方向闪过一抹讨厌的神色。
蔓蔓不管妹妹耍什么脾气,妹妹如果敢把生养她们的父亲当做可耻避开,她这做姐姐的绝对要教训。
媛媛最终讨了个巧,让许玉娥坐中间,自己坐靠窗的位置,一路望着窗外。
车开上大道,蔓蔓打电话拜托师哥杜宇,找一家靠近画廊的旅馆让家人住两天,再找离媛媛学校近的房子。
杜宇方是知道他们一家都上北京来了,讶异:“北京的高中这么容易让人转学吗?”
妹妹成绩固然出众,论比起京城的学生定有差距。廖舒雅在电话里说是媛媛学校的副校长被调到了北京的一所高中执教,因为很欣赏媛媛,顺道带上媛媛。
与师哥在电话里不便多说,蔓蔓刚合上电话,后座里传出许玉娥的惊叫:“停车!快停车!”
司机慌慌张张把车靠到路边。
一家人都紧张地望向媛媛,媛媛软靠在车窗上说是头晕。
“晕车吗?”司机问。
蔓蔓摇摇头:“我妹妹从不晕车的。”
“好像烧了,赶紧送医院。”手背贴到小女儿的额头上,许玉娥煞是严重地说。
“想去哪家医院?”司机困惑地问,从车前镜看,一点都不觉得这位小姐是得了急重病,至少脸是红润的,嘴唇是鲜红的。
“还用说,你们这里最好的大医院!”许玉娥一声令下。这是她最宝贝的小女儿,若有个闪失怎么办,她的未来全靠媛媛了。
司机将车急忙开到最近的北医三院。
温世轩要背女儿进医院,媛媛不要,只要许玉娥扶着。一家人以媛媛为中心,来到急诊。
分诊的护士让病人先量个体温,量个血压,问了几句,见不是严重,说:“我们这里急诊不收病情不急的病人。你们转到门诊看吧。”
“哎——”许玉娥惊叫,第一次遇到不收病人的医院。
京城的大医院与其他地方是有不同,门急诊排满长队,不怕没有病人上门。温世轩和蔓蔓跑到门诊想给媛媛挂门诊,密密麻麻的人头,门诊窗口悬挂只有军人优先的牌子。
“蔓蔓,你以前在北京生病时怎么办?”温世轩求问大女儿的意见。
蔓蔓在北京唯一看的那次病,是由蒋大少和姚大爷开路,连号都不用挂,队也不用排,直进某教授的门诊室。蔓蔓哪敢把自己那次经历和父亲说,因为那是姚大爷的特别通道,不适应普通老百姓的。
难道,为了媛媛,她再去求一次姚子业?但是上次,小东子的事他都没答应,能答应现在这事吗?
打电话问师哥,杜宇说:“去社区医院。北京的医院是这样的,采取分流的方式,一般病人先在社区医院就诊,情况不对的话,由社区医院联系大医院转病人。”
回到急诊,刚提起到社区医院,许玉娥跳了起来:“什么!先去社区,不行,再来大医院,这不是折腾人吗!”
“妈。”蔓蔓尽可能采取委婉的措辞,“你误会了,社区医院不是没有好医生。”
“我不去!”媛媛铁定的三个字蹦了出来。
“为什么?”蔓蔓问。
“我刚刚看到了,有人病得不重,但是有个白大褂的人出来,马上顺利进去了。”
“媛媛,那可能是人家有认识的朋友,直接到认识的朋友那里看病。”
“姐呢?姐没有认识这样的朋友吗?爸不是说姐在北京混得很好吗?”
“对啊。”许玉娥接上话,这会儿该体现大女儿的价值了,“要不是你爸说你混得好,我怎么可能让二婶帮你带户口本上北京。”
“妈——”蔓蔓想得清楚明白,实话实说,“我没有这样的朋友。再说这样的朋友我也交不起。”
对着大女儿坦白的眼珠,许玉娥一步两步退回到阶梯,一屁股坐在小女儿身边。
“孩子妈,听蔓蔓的。”温世轩是真担心小女儿被耽搁了看病,过来劝老婆。
许玉娥对向他们两个一大一小,爆了:“你们两个不成器的!就看别人这样踩低你女儿和你妹妹!我不管,今天我和媛媛在这里坐定了,要死,死在这医院门口!”
------题外话------
:(*^__^*),今天二更哦。肥妈很努力的,对对指头。
【42】二更
“6君,这是你要的资料。舒萋鴀鴀”
接过对方递来的牛皮纸袋,6君简单道句:谢了,刘秘书。
陪要去看病的母亲坐进车里,6夫人看他急着抽开牛皮袋封口的绳子,问:“是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妈。”6君一样像往常拒绝了母亲的探问。
素知大儿子的性子,6夫人放心地将脸转向窗口。
抽出牛皮袋里的照片,相片上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张老实巴交的脸,看起来纯良无害的样子,后面的文字资料显示,这男人叫温世轩,是温蔓的亲生父亲。
冷致的眼,扫过相片上男人的五官的刹那,仿佛刀剑出鞘散出炫目的犀利。
突然想到调查蔓蔓的爸,是由于脑海里某个被时间覆盖的记忆,似乎在听到温世轩这人的存在时触动了。
然而,现在只看着温世轩的照片,不足以撬动记忆。
眉锁紧。
照片轻轻放回牛皮袋里,自己是怎么了?
真是像姚子业说的,任凭感觉走了吗?
“6君,我听明珠说,你前几天和她还有振伟遇上了。”6夫人在车里坐得闷,与儿子聊起了闲话。
“是遇上了。”轻扬冷眉,他冷冷地打算看温明珠和李振伟接下来想做什么。
“振伟是个有前途的小伙子,明珠配他刚好。可惜这李家不是普通的人家。6君,你看这样成不,把明珠收为养女。”6夫人回头,笑着征询儿子的意见。
“妈。”手放在母亲手背上,轻轻地握了握,冷致的音色里透着冷静的干脆和果断的有力,“如果你收了她为养女,囡囡回到我们身边后,囡囡会怎么想?”
6夫人一怔:“亲生的和养女肯定不同。如果囡囡不要,那我肯定不收的。”
足够了。
嘴角提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道:“妈如果感到困惑的话,这事由我来办好了。”
“由你来决定最好不过。”6夫人巴不得儿子赶紧把烫手山芋接过手。
车开到了北医三院,6君交代家里的司机:“陪我妈先过去住院大楼教授的办公室。我去一下急诊有事要办。”
接着,人在急诊先下了车。
在突然看见蔓蔓那抹纤细如一笔水墨的人影时,脚底迟疑地顿了下,再度欲迈开,见蔓蔓身边站了个中年男人,不是上回遇见的金若文,而是一身邋遢的衬衫和长裤以及拖鞋,男人微微斜侧的脸,与他刚看过的相片百分百的吻合。
双腿站住了,挺直了,在温世轩忽然回头的刹那。
四目相碰,激闪的火光引导了脑海里深埋的地震,记忆崩开的瞬间,眼前是幼儿时的自己:
当时回来,现囡囡不见了,惊慌失措的眼珠忽然望到弯角处有个男人抱着囡囡,他迈开小腿追着那男人:囡囡,把我妹妹还给我——
小手抓到那男人的裤脚,男人回头,一脚踢开他:她不是你妹妹是我女儿。
那个男人一双浑浊沧桑的灰色眼珠,与眼前的温世轩叠合成一块儿。
……
“爸?”蔓蔓见温世轩不动,顺着父亲的视线,望到的人是——君爷?
睫毛眨飞:太奇怪了,近来怎么总遇上这人,简直阴魂不散。
温世轩看女儿怔了下,疑问:“你认得他?”
蔓蔓摇摇头:“不认得。——爸,你认得?”
很快蔓蔓觉得自己是纯粹的多此一问,父亲怎么可能认得君爷。
“不认得。”温世轩果然是挠挠后脑勺,眼神困惑。不明白那男人为什么刚刚对着他看。
见温世轩和蔓蔓好像是真的父女,齐齐转回头背向他,心头某处是宛如被一只手给抓住狠狠地挨了揍,几乎令他眼前一黑背过气去。
“6上校。”急诊处等他的人,在现他后马上迎了上来,又见他脸色似乎不大好,“上校?”
闭眼睁眼,这回望清楚了是温世轩一家四口全部到齐,冷冷的光重新染上眸色,他点下头:“我们进去再说吧。”
听他这样说,对方明显松了口气,急忙带着他上到急诊大楼二楼的办公室。
一面翻查资料给出些恰当的建议,就近的二楼窗口,不停传来许玉娥尖利的咆哮,冷眉扬起:“下面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不是从哪里来的一家疯子。一个可能是昨晚坐火车没有休息好,坐了出租车有些头晕的学生,非要来挂我们医院的急诊,叫说去社区医院或是门诊看,就说我们医院拿特权压人。没看见我们急诊忙成什么样子吗?几个重伤的车祸的在抢救,完全分不出人手。如果是危重病人,那没有的说,偏偏是个装模作样的。都不知现在的学生家长怎么当的,宠女儿也不能宠成这样子,完全不讲道理的!”
冷眉锁住,提起的笔在文件上敲打,耳听楼下突然咚的一声。
“出事了?”身边的人观看到楼下,说,“哈,这打起大女儿了?”
打女儿?
这句话像条接驳的火线,刷地站起来,从高到低俯瞰底下的温世轩一家。
许玉娥的拳头如棍子打在蔓蔓的背上:“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我养你这么大,你现在倒是会教训我了。说我和你妹妹不讲理,你怎么当姐姐的,你怎么不说这里的人不讲理。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蔓蔓被许玉娥一个拳头挨得结实,扑倒在地上。
温世轩跑过来用自己挡住老婆的拳头:“你要打打我,你打蔓蔓做什么。她这是为媛媛好,媛媛如果病了应该去看医生,不是在这里和你一块闹脾气。”
听到老公当众都这么说她,许玉娥这把脸还往哪里搁,更是一个个拳头往温世轩身上砸:“我今天打死你们两个,气都可以把我气死了!”
蔓蔓喘口气,翻过身,看见父母扭打成一团,旁边皆是看热闹的,急着爬起来劝架,这一站,觉左边脚脖子怵心的痛楚,站不稳,跌坐回地上,只好对妹妹喊:“媛媛——”
媛媛侧开脸,像是虚弱到没有听见的病人。
额头淌下几颗汗,蔓蔓怒得咬牙,恨不得冲上去先甩妹妹两个巴掌把人打醒。
二楼看热闹的人,忽觉身边一阵强风刮过,回头不见了6君的影子,讶叫:“6上校?”
楼下围观的人墙忽然让开条缝。
------题外话------
肥妈(*^__^*):二更了,有糖吃吗?
蒋大少:你又把我忽略了,╭(╯^╰)╮…。
肥妈:别急,后面有你大把的戏码。
【43】不一样了
掌心撑着地上,蔓蔓尝试要再爬起来,两颗汗落在地上,忽然现头顶的太阳被一块阴影遮住了。舒萋鴀鴀
仰头,见是一个高大的身影俯视下来,棱角分明的冷颜,惯来冷到极致的墨眸此刻在阴影下,却显得一丝——不是那么的冷。
不管怎么说,她知道这男人向来看自己不惯眼的,低头,专心致志再要站起。
“不要动,再动你这个脚说不定要骨折了。”
刹那,她以为自己是误听了,冷漠惯的君爷是在关心她因此对她说这些话?这次可不同于上次在军车上,他不需要对她负半点责任。
细眉微拧,正想当做耳边风刮过。
高大的身影忽然弯下来,一手伸过她膝盖下,一手搂住她细小的肩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轻松抱起的同时,忽觉她如羽毛般的体重,再次给他心头上一个震颤。想当初,囡囡因早产先天不足,也是很轻很轻的。
相比他的冷静从容,蔓蔓是一惊,四周的人则全是大惊。
围观的人哗声一阵后,因君爷强大而冷冰的气场,变成了静默的嘘。
许玉娥正一股恼怒打老公,温世轩护着自己的头被老婆追打,都没有在意到蔓蔓那边。
瞪大眼珠,媛媛的头不疼了,不晕了,站了起来,看着这个犹如天神一般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姐姐擦过自己身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进了她想进却一直进不去的室内。
猛地,双膝虚软,她跌了下来,双手握成拳不停地打抖,嘴唇咬住后怒喊:“妈——,爸——”
妹妹叫爸妈的声音,令蔓蔓从诧异中惊醒了。
“请放我下来。”
“……”
“6上校!”
他放她下来,是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诊室里一张洁白干净的床上。
蔓蔓想跳下床。
他的手臂伸了出来,拦在她面前,冷脸冷眼,说的却是与冰冷不大相符的话:“你的脚不想要了吗?”
“6上校?”蔓蔓抬头看着他的音色里蕴含浓烈的不理解。
他不是不喜欢多管闲事吗?
在听到外面像是温世轩一家要冲进来时,他先对医院里尾随过来的人说:“把门关上,我要帮她处理脚伤,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有人马上听从他的命令出去拦截温世轩一家,有人留了下来关上门,帮他准备物品。
他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把她受伤的左脚轻扶到一张板凳上,再慢慢地脱去鞋子和袜子。
“6上校,我意思是说,我可以自己去找医生看,您大可不需要——”蔓蔓说着说着,其实就是觉得他这个爷突然管起她的闲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袜子褪下来,是一只玲珑的小脚,因为脚很小巧,使得扭伤的踝处肿起的地方,大得像块突兀的鸡蛋石。
“不疼吗?”问这话时,他心里都在酸酸的疼。
被打断话的蔓蔓,才觉她刚才的话他可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小声叹气:“6上校,我必须出去,我爸妈和我妹妹在外面。”
她爸,她妈,她妹妹?
眉霜冷凝成一团,眸中冷色一抹,伸手接过旁边人递来冷敷的冰块与毛巾,动作轻柔,却毫不分说地往肿处按下去。
丝——蔓蔓倒抽口冷气。
“不疼?”再问这话,他扬起冷眉。
眼镜后的月牙儿眼缩圆了:他故意的?
“6上校,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我给你处理脚伤我如果敢开这个玩笑,你可以去告我。”
小贝齿在下唇上咬了咬,蔓蔓完全捉摸不清他诡异的心思。不过,得承认,他是在认真帮她处理脚上的伤,除了刚开始按下去查看时弄痛了她一小下,之后,他没有再弄疼她半分。
涂抹上药香的绷带一圈圈打绕上她的小脚,他的心,好像也被什么一圈圈绕住了。
迷失了。
不,是早就迷失了。
如姚子业说的,是他倔强,他不肯承认罢了。
可终得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囡囡是囡囡,但,毕竟离开了他们那么多年,有些变数是他们无法控制的。
比如,她喊别人爸妈,她待他这个亲哥哥,如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儿。
感觉绷带是缠好了,蔓蔓低下头要套上鞋子,结果,触到他仰起的墨瞳。
他惯来冷到极致的眼,此刻,不在阴影下,在灯光下令她看得更加分明,确实不是——那么的冷了。
眼镜后的月牙儿眼,困惑的:“6上校?”
他是在看她吗?
为什么眼神一丝不一样了?
门口,骚乱。
“蔓蔓,你在里面吗?”是温世轩的喊声,焦急,不安。
“蔓蔓!你在里面做什么!”是许玉娥的咆哮,愤怒,激动。
俨然,父母都不知道她脚受伤了。母亲倒也算了,知道她受伤可能会说她装矫。但父亲是真心担心她的。
手伸到地上去拿鞋子要套上,耳听到他在旁边对着手机说话:“是的,她在这边的诊室,我让人给你带路。”
“谁要来?”她抬头问,心里一乍一跳的。
在她小心的脸色上瞅过,他转过脸,面对砰砰的门板,眼中的眸色益冷冽,冷到毫无温度可言。
——《大婚晚辰》——
“什么!”突然接到外面来电的蒋衍,摔了话筒,往外跑。
“怎么了?”莫文洋见他这样怒火,跟在他后面跑。
“你帮我去向教导处请个假,说我未来老婆——”蒋衍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妈,怎么蔓蔓偏摊上这样一个了。
------题外话------
:君爷同志,你动心了?
君爷:……谁说的,我早动心了。╭(╯^╰)╮
【44】心疼
门嘭打开后,许玉娥第一个冲了进来,温世轩被人挡在,慢了两拍。舒萋鴀鴀
“蔓蔓,妈叫你你怎么不说话呢!”快要冲到大女儿面前兴师问罪时,突然现一个人始终立在她和女儿中间,许玉娥抬眼,见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而且衣着不凡。
“妈,是这个人把蔓蔓姐抱进来的。”在喧闹的人群里面,媛媛的嗓子尖利而清晰。
“你是什么人?”许玉娥怒气冲冲,一只指头戳到对方的胸口前,“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你信不信我告你!”
什么极品人他都见过,但像许玉娥这种极品到极品的蛮不讲理,6君算是第一次见着。
冷凝的嘴角提起,手拨开许玉娥戳来的指头,冷冰的眼对着的人,第一个却是那躲在人群里头的温媛:“我只是一个路见不平的过路人而已。”
后者在他冷冰的逼视下,咬着唇,冷着脸,两只眼愤怒的光想看蔓蔓,然蔓蔓的身影被这男人挡得严严实实。
“妈,我不舒服。”
小女儿虚弱的音量传来,许玉娥一阵惊吓,冲回去扶住摇摇晃晃像是快要晕倒的小女儿。
“媛媛,你别吓妈啊。”小女儿的脸此刻在许玉娥眼里不管怎么说肯定是苍白的,于是再度咆哮开来,“谁?谁来救我女儿?”
四周一片静穆。
许玉娥喘两口气,一只手扶小女儿,一只手在人群里面揪住老公的袖口,怒骂:“你这不成器的,怎么做人爸的?想看你女儿死掉是不是?”
眼看父亲受难,蔓蔓呆不住了,套着鞋子一瘸一瘸走出来:“妈,你放开爸,你拉着爸也没有用。”
“你说什么!”回头,冲向大女儿,突见女儿的脚缠上了绷带,许玉娥一怔,像机关枪卡了壳。
“蔓蔓,你脚怎么了?”温世轩是真的焦心,推开众人,跑到大女儿面前,老实的眼里写满了心疼,“是不是被你妈——”
“爸——”蔓蔓赶紧拦住温世轩继续往下说,“我自己摔的。”
许玉娥也知道很可能是因自己打的,于是没了声气。
眼珠子转到父母全部集中到姐姐身上的两张脸,温媛在母亲身上靠得更紧一些,声音羸弱:“妈,姐姐的脚怎样了?”
还是小女儿重要一些,大女儿只不过崴脚,小女儿要上北京大学的,现在若得了重病可糟了。许玉娥马上冲回大女儿说小女儿的事:“你的脚谁给你治的?你让他帮你妹妹也看一下病。”
许玉娥的偏心一目了然。
冷然审度的眸色在蔓蔓脸上掠过,在她淡淡从容的眼里,深埋的一丝忧伤,埋得很深很深,是不想被任何人现,却足以触他心口那条最弱的弦。
6君忽然感到窒息,没法想象:她是怎么在温家里面长大的?从小受到的待遇,不说衣食,只说这颗作为儿女有没有得到公平待遇的心。
抬头,触及他低下来的目,蔓蔓再一愣:他眼中的冰像是化了一半。然,是浮光一掠而已的幻象吧,他转目而去,又是一张冷冰的侧颜。
叹气:“妈,我和他不认得的。”
温媛的手在母亲的手背上一捏。
许玉娥咆哮体作:“你不认得他,他怎么会给你治脚?!”
“我为什么不可以给她治脚?”冰冷尖锐像刀光的墨眸始终冷冷高傲地俯瞰在温媛,“我是个医生,哪个是病人哪个不是病人,我很清楚。”
心头被铁实地挨了下,温媛的脑子前所未有闪过一串念头:这个男人,他看出来了,什么都看出来了,看出她的小心眼,她的歪念头——
冷汗一颗颗淌落额头,在母亲身上一点点地滑落下来。
“媛媛!”许玉娥惨叫。
见小女儿晕倒了,温世轩这会儿被吓得不轻,连同老婆急急忙忙扶温媛在一旁的凳子坐下。
四周的人看温媛都晕倒了,一时捉摸不清是真病还是装病。
有护士拿了血压计给温媛卷袖子量血压。
蔓蔓透过人缝里看到,妹妹睁开的半只眼,望着的方向是——君爷同志。
眉头细拧。妹妹的心思怎样,她这个做姐姐是明察秋毫的,因而对君爷同志说:“6上校,请您先出去吧。”
唰低眉,看着她,从她淡然的眉里能看出她是什么都明白的,嘴角这会儿怅然若失地一笑:“我叫了人过来,等他过来我再走。”
“什么人?”这是她刚才就有的疑问了。
“蔓蔓——”许玉娥听护士说血压量完只是有些低但问题不大,没有办法又只好向大女儿求助。
母亲当着这么多人叫,蔓蔓只得跳着单脚过去。
人群里头,突然一个闪电般的身影挤了进来,蔓蔓来不及刹住脚,一头撞到对方的怀里。
抬头,看着蒋大少满头大汗的脸,讶色浮上:“你,你怎么——”
喘口大气,蒋衍是一路攒足了劲头,一手把蔓蔓抱着护在自己怀里,一双眼毫不客气杀到许玉娥那里:“她打你了?”
许玉娥在见到蒋大少的刹那,双目瞪得像牛铃:“你,你这个破落户怎么会在这里?”
“我女朋友都遭人打了,我当然要赶过来。”蒋衍挺着眉,毫不犹豫答回去。
“什么!”许玉娥惊叫,紧接像火车头冲到蒋大少面前,指住他抱蔓蔓的手,“你放开她。我警告你,你马上放开她。”
“妈——”蔓蔓是想,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来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息气宁人,“媛媛她不舒服呢。”
温媛一咬牙,眼看因蔓蔓这句话,许玉娥冲了回来。
看到温媛躺在那里像个病人,再看看蔓蔓那只真材实料的崴脚,蒋衍一目了然,心疼地揉揉蔓蔓的头:“疼不?”
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疼惜,眼镜后的月牙儿眼慢慢慢慢地弯起了弧度:“没事。”
逞强的丫头。
令他心里更爱惜了。
蹲下,指指自己背上:“来,我背你回去。”
蔓蔓本想说不用,但是蒋大少不容分说,抓了她两条胳膊往脖子上绕,很容易地把她轻量的身体背起来,边还噘着嘴:“以后你要多吃点东西,才有力气。不然怎么和我进洞房呢?”
一个小拳头砸到他肩膀上,蔓蔓红着脸是要藏到他脖子里头。
蒋大少高高兴兴地背着她穿过围观的人群:“我这是猪八戒背媳妇。”
“妈!”见破落户要把姐姐背走了,温媛提醒母亲。
许玉娥回头,要追,被老公拦住。
“媛媛的病要紧。”温世轩学大女儿聪明一回。
温媛的眸光一闪,在父亲那张老实巴交的脸闪过,然后盯在那个离开前把眼睛放在温世轩背影上的男人——姐姐是叫他,6上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