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想闹场也不看是谁的地盘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摆喜酒?”许秀琴问。
“不知道。”沈毛安摇头,要是她知道,不会找到这儿来寻找慰藉。
许秀琴方才知道她和沈奶奶闹崩了,在姚家面前闹出不像话的事。
“大姑,不是我说你,你做事能不能有点头脑,不要动不动就闹。”
沈毛安愣了眼睛:这许秀琴怎么突然说教起她了?
许秀琴下床套上鞋子,招呼女儿进来,交代沈佳慧说:“找那个侦探,让他问清楚你佳音姐的喜酒摆在哪里?”
听说母亲终于要动作,沈晓贵把脑袋钻进门里,争抢着说:“我们什么时候走?”
许秀琴见儿子都积极,阴阴地笑:“怎么,和冬冬一样喜欢你佳音姐了?”
“我哪会喜欢她?”沈晓贵只看母亲的脸色,把脑袋钻回沈佳慧后面。
“最好不要喜欢。你不要忘了,她曾经害过你妈和你姐姐。”许秀琴每当想起上回沈佳音逼着她和沈佳慧吃泻药,无不把这个侄女恨得要死。
经母亲提醒,沈佳慧想起来了这事,对沈佳音不免也是恨之入骨。
在去找私家侦探调查地点这会儿功夫,许秀琴拿着那个侦探查到的电话号码把玩着。
“谁的号码?”
“华妙冰的。”
沈毛安听许秀琴直呼华妙冰的名字没叫大嫂,心头暗暗地诧异。华妙冰纵使被沈奶奶赶出了沈家,但是,毕竟辈分在那里。许秀琴对华妙冰完全没有用敬语,让人不得不感觉到好像许秀琴对华妙冰有什么意见。
许秀琴能对华妙冰什么意见?沈毛安真想不出来。
沈毛安又犯愣了:自己对华妙冰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非要这样跟许秀琴算计华妙冰?
许秀琴在她身旁,已是拿起了电话机拨了起来。沈毛安猜到她拨的是华妙冰的手机,心头一跳一跳。
早上七八点钟,冯四海准备好了便当,华妙冰开上自己的车,一行人从家里出发,前往八达岭长城。去八达岭长城现在交通方便,自己开车到目的地只需一个多小时,在不塞车的情况下。今日周末,但可能天气冷的缘故,到野外郊游的人不多,更别提专程去爬长城的。因此,沿路并没有遇到太大的车流。一路顺畅,到了八达岭,离吃午饭时间尚存一个钟头。
以冯四海的身体条件,在冬天里爬长城,是有点吃力。其他人陪着他,很慢很慢地在长城上走着。即使如此,爬到一半,冯四海开始靠在城墙上歇气。沈冬冬一边和妈妈等冯叔叔,一边自个儿在城墙上玩了起来。尤二姐一边看孩子,一边问华妙冰需不需要帮忙。
“他这身体是老毛病,中医说是气虚,西医找不出什么病名,只能说是心血管功能比常人差一点。夏天他来爬长城,不会像冬天这么累。”华妙冰解释说,拿了条毛巾弄了点保温瓶的温水,帮冯四海擦着额头。
“我老家有个土方子,倒是可以补气虚的。要不,我让人从老家发过来。”尤二姐说。
“不麻烦了。”华妙冰笑道。
尤二姐知道他们这些搞科研的文化人,对于所谓能治百病的土方子并不相信。再说他们家里面的儿子,不就是学医的。
见自己帮不上忙,尤二姐追着儿子跑。这一追一跑,调皮的沈冬冬一股劲儿把母亲爬到了长城顶上。
眼瞧客人都登到顶峰去了,冯四海连声叹气自己未老先衰。
华妙冰一听笑了出来:“你我都已经多少岁了,还不算老?”
那是,儿子都快结婚生子了。而她女儿,今天都出嫁了。
冯四海趁机抓住了她手,低声问:“老实说,你心里应该很遗憾吧。”
指的是没能吃女儿女婿这杯喜酒。
华妙冰没吭气,只是帮他又倒了杯水。
冯四海从她口袋里拿出嗡嗡作响的手机,看这来电号码并没有见过很是陌生,奇怪:“打广告的?”
“不认识的号码?”华妙冰问。
“嗯。”
“那就按掉吧。”
许秀琴打的第一通电话,就这样被挂掉了。
许秀琴没死心,或是反倒被激起了斗志,继续拨。
拨了两三回后,冯四海想要把号码拉黑前,被华妙冰拿了过去。
“请问哪位?”华妙冰问。
沈毛安跪在许秀琴脚边,抬着脑袋,巴巴好奇地看着许秀琴怎么回答华妙冰。
许秀琴说:“华女士是吧?听我这声音,不会是听不出来了?贵人多忘事,听说你现在已经另找了个老公,比你第一个农村里的老公不知道强多少,城市里的,带你出过国。早知道,你应该找个城市里的,不要找农村的。不过该恭喜你够聪明,懂得老公死了后,马上把女儿丢了,自己再找个老公将自己弄出国,现在都是国家干部了。不知道你们单位里如果知道你丢过女儿,会怎么想?”
沈毛安听着许秀琴这番话,整个儿愣着,只知道瞪着大眼珠。怎么从不知道,这三嫂许秀琴,如此能说会道的。不,应该说许秀琴说话时那股阴风,吹到她心底,都令她心头直打颤。
冯四海看着华妙冰抓住电话听到对方说话后脸色似乎一变,捉住她的手问:“是什么人?”
华妙冰并没有很快回答他,而是背过了身去,和许秀琴对话:“贵人多忘事的人不是我。你我之间的恩怨你可以冲着我来。但是,如果你敢对我女儿动手的话,不要怪我对你女儿动手。”
“你,你说什么?!”明明是她手里握着对方有力的把柄,怎么可能被人反将一军。
“你女儿现在不是被一个男人包养为情妇吗?”
俨然这是她调查她,她也调查过了她。可惜,这华妙冰算错了一棋。许秀琴大笑:“我女儿才不是被男人包养的。那男人都没有老婆。”
“没有老婆吗?”华妙冰面对对方的嘲笑,只是依然斯斯文文地说话,“男人包养情妇,从来可不会傻到对年轻的小情妇直接说明自己有老婆。”
什么?!是佳慧被那男人骗了吗?其实那男人有老婆的,不是只是未婚妻。
许秀琴抓着头发,不信,说什么都不信。认为华妙冰这是因为自己被抓住了把柄,不得已编出这样的谎话想来乱她的阵脚。
“我告诉你。华妙冰。你想糊弄我是没用的。比起我女儿被男人包养,你丢弃你女儿这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更清楚。你和你老公拼到现在的事业,都将毁于今天!”说完,许秀琴哐,断了电话线。
冯四海看着老婆的背影像在颤抖,连忙两只手伸过去抱住她,叫道:“妙冰,没事吧?”
是她想错了吗?还是没有充分估计到,许秀琴的个性是如此心狠手辣。
想想,会因这么一点纰漏,让自己女儿和自己现在的家人出什么事的话?华妙冰心头都不停地打颤。
她自己是不打紧的,哪怕丢了工作。可她老公,她儿子——想到儿子冯永卓说过就只要她这个妈。
“妙冰,妙冰——”冯四海摇晃着她,或许自己跟着激动的缘故,频发地咳嗽起来。
“老冯。”华妙冰听见他咳嗽,回过了神,转回身来搀扶他。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见他咳得这么厉害,她有什么事都不敢和他说了。
“你不说不是让我更担心吗?”冯四海边咳边更焦急地说她。
华妙冰低头,看着手机里一串号码。
“妙冰!”
“老冯,这个事由我来解决,好吗?”华妙冰抬起头,真挚地看着他说。
“你想找谁解决?”冯四海心里某处划过一道凉,感觉她的眼神像是欲赴死一般。
华妙冰同样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是又背过身去拨了个号码。
姚家的喜宴,一片喜气的热闹。新郎带着新娘,一桌桌地敬酒,一共只有四桌,一桌还是小萝卜头。办过喜酒的人都说姚家这个节俭办下来,受益最大的是新郎官本人。正因为如此,有些人,更不乐意放过今天的新郎官,说什么都要让姚爷尝尝新郎官痛苦的滋味。
第一桌刚敬了沈奶奶一杯后,马上有人闹了起来,叫嚷一杯不够,要喝三,接着说三不够,要喝十。如果敬一个宾客要喝十杯酒,姚爷哪怕是酒神都扛不下来。这会儿伴郎该发挥作用了。高大帅据称还在帮他看车,没到。姚爷庆幸自己早料到如此,找了个陈孝义这样可靠的帮自己挡酒。
陈孝义是很尽力,只要别人敬来的酒,他都帮着喝。
他和姚爷完全没料到的是,沈奶奶会是酒中豪杰,酒坛子中是巾帼不让须眉。三杯小白酒入肚,陈孝义整张脸都红了。沈奶奶一点事儿都没有,好像喝白开水似的。
坐在同一桌的姚老头姚奶奶,看着沈奶奶瞪大的眼睛,都能吞下头大象。
沈奶奶这么能喝酒?等会儿轮到他们两老?
姚书记和姚夫人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话说,这沈奶奶真能喝,但不代表沈二哥能喝。沈二哥喝了两杯,脸膛红了一半。姚家人这方是松了口气,要是沈家人一个个都像沈奶奶这么能喝,他们姚家全数上阵,可能都拼不过沈奶奶一个。
好在老人家沈奶奶是十分看中姚爷这个孙女婿的,喝了三杯,见帮姚爷挡酒的小伙子脸都红了,先一步捂住了双方的酒杯口说:“够了,够了。我们那里礼数,敬太多也不好。”接着,看到那些还想闹着给新郎灌酒的,放出话说:“新郎只能喝几杯,我们老家都有这个规定的。你们还想喝的,可以单独找我这个老人家,我老人家奉陪到底。”
众人听这沈奶奶维护自己孙女婿都到这个地步了,无不笑呵呵地揶揄姚爷,说:“人家都说丈母娘疼女婿,你这是奶奶疼孙女婿,比起丈母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姚爷厚着脸皮,道:“你羡慕我没用,有本事你们自己找一个,不过我想你们也没我这个福气能找到像奶奶这么好的。”说完,姚爷贴在老人家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悄悄话,只把沈奶奶一张脸乐得,好像盛开的花儿一般,都年轻了起来,不见皱纹的光彩。
姚家人看着姚爷这一招,人家都说嫁女儿是泼出去水,怎么感觉自己儿子娶老婆反而像泼出去的水了。
在孙女要跟着姚爷继续去敬酒时,沈奶奶抓住孙女手悄声嘱咐:“首长酒量不行的话,你要代他喝多一点。”
这话被坐在近旁的姚子宝听见了,直眨眼睛:原来自己大嫂和沈奶奶一样,都是酒中女豪。
是有人,想借机让新娘子喝多几杯,因为眼看沈奶奶放了话后,很难放倒姚爷。于是,真有个女汉子站了出来,据说这人以前和十个男人对酒,都没有被放倒。
姚爷皱个眉,想要帮老婆挡酒。
“首长,我行。”她不让他帮自己挡,据理力争说。
“你行什么?”
“我比我奶奶行。”
这丫头,居然自夸海口称自己喝酒比沈奶奶厉害。
他眯着狭长的眼睛看她:“我先告诉你,如果你喝醉了的话,我直接把你扛进新房里头。”
他这吓唬她的话,被周边的人都听见了。一群人笑哄哄的,嚷着更非要把新娘子放倒不可,看新郎官怎么把新娘子扛进洞房里头。
可这群人都算错了,他娶的这丫头是个硬骨头,别人说她越不行的时候她越要行,越是会争到这口气。
要看热闹的许多人团团围起来,围着中间两个喝酒的女人。就是姚书记姚夫人姚老头姚奶奶等人都耐不住,伸长脖子去瞧,心里都不禁地为刚入门的儿孙媳妇担惊受怕。
“子业真是的,帮老婆挡了不就完了。”姚奶奶埋怨孙子这时候不够英勇,不够男人。
姚老头唾了口唾沫在掌心里,摩拳擦掌地着急。
新娘子要是在喜酒上被放倒的话,那真是史无前例。因为向来都是新郎官被放倒就有,别人敬新娘子的酒都是被新郎官喝了的。
儿子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姚书记喝着一小杯白酒,给自己先压压惊。
姚夫人已经急于行动,要从人群缝里钻进去给儿媳妇加油。因为眼看这儿媳妇的酒是挡不住,非得儿媳妇自己亲口喝了。
邀请新娘子打赌的人,拿起一瓶白酒,先在各自一排三个的白酒杯里倒满,紧接,自己拿起一杯,先敬为快。
一杯火辣的白酒入肚,打赌的女汉子是面不改色,比起刚帮姚爷挡酒的伴郎,明显酒量更胜一筹。
轮到新娘子,所有人看着,有的屏住了呼吸。
沈佳音穿着那剪裁秀气的旗袍,宛如柳叶子一般的身材,比起魁梧的女汉子,光从外相上已经逊色一截。
没人看好新娘子,每人都在想象新娘子被新郎官扛在肩头的样子了。有人搭着新郎官姚爷的肩膀说:“你这是故意的吧?”
姚爷不能否认,这场赌哪怕输了,自己也得益。可平心而论,他真心没想过她会输。只因都处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又是她上司,她的性情他能不了解吗?她是那种,没有把握绝不会敢夸海口的一个人。
他的丫头,是十分谦虚的一个人。谦虚的人,向来都是深藏不露,会怕没有实力吗?
在众人伸长脖子睁眼球的时候,新娘子捉起酒杯,淡然地将杯口凑到嘴边后,像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有人见她喝酒的模样都笑了。想刚才那女汉子,一杯白酒可是像男人一样,仰头后一饮而尽。这新娘子喝酒倒是仔细,不好听的话,就像小孩子玩家家一样的小气。
姚夫人心惊胆跳地,差点拿手去捂眼睛,不敢往下瞧,和姚奶奶一样说起了儿子。
姚子宝坐到了沈奶奶旁边,不厚道地躲起来,看着自家人心惊胆战的。此时此刻要佩服的要算是他哥了吧,瞧姚爷看他大嫂小口小口地喝酒依旧面不改色的。
新娘子一杯酒喝完了。
女汉子这时候是故意连续喝下两杯酒,要挑衅新娘子的怒火。
沈佳音捉起第二杯酒,喝的更是小心翼翼,一小口一小口,站的离她很近的人却是连她喝酒的声音都听不见。
“真神了。你看,她都喝完第三杯了,没觉得她脸上有变化。”方敏和赵文生说。
单位里的人,都不免想起了当初这貌不惊人的丫头刚到单位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看好。
徐美琳打了个嗝,能感觉到这会儿敢看低沈丫头的,到最后八成会落得像朱护长她们那样的下场。
倒了一杯,又一杯。邀赌的女汉子在倒到第十杯时,手微微一抖,好像突然想起这是第十杯了。
这一次,她喝完半杯后要缓口气。新娘子在这时候捉起了自己的酒杯,仍旧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可现在新娘子的一小口一小口,在四周所有人的眼里,都变了一百八十度。
“可怕!”
“真正的高手!”
“你看,她脸一点都不青一点都不红。”
姚家人这会儿全在心头松了气。姚夫人看见了小儿子不知什么时候蹭到处惊不乱的沈奶奶身边,拍打下小儿子的肩膀,怨声:“你是想看你爸妈出洋相是不是?”
被父母察觉了,姚子宝摸了下鼻子。
不管怎么说,姚家人不再担心后,不仅高兴,并且惊奇儿媳妇的酒量,姚奶奶对沈奶奶说:“感情这娃是遗传了你的基因?”
“佳音自小冬天都陪着我喝酒。”沈奶奶倒不觉得这是多值得骄傲的事,有点尴尬地说。正因为自己能喝,把孙女都培养出一样不凡的酒量来。
这时候又有人喊:
“先打赌的人要醉了。”
“我认输了,嫂子!”女汉子爽快,在自己要倒下之前,先道完歉。而且这歉意是冲着新娘子道的,和姚爷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就是说不是畏惧姚爷才道的这个歉,心服口服于姚爷刚入门的媳妇。
“没事。有句古话说,不打不相识。”沈佳音十杯白酒入肚,手无半点哆嗦,安安稳稳地放下了酒杯后,说。
对方在愣了下后,大概是没想到新娘子不仅没有埋怨她这是刁难而故意刁难回她,且愿意化怨为友,如此胸怀,是男儿都不如。回过神来时已是满脸激动,用力握住新娘子的手说:“嫂子,以后姚科敢欺负你的话,你和我说,我替你出头!”
边上,早是准备好鼓掌的众人听了这话,一个个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姚爷没有因为这女汉子过于直率想讨好他媳妇的话生气,只是轻轻地拉过自己的媳妇,在对方还想拉他媳妇称兄道弟前把媳妇拉走。然后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帮老婆捡着落下的刘海。
哎,怎么看,他丫头是越来越吸引人了,连女人都征服了。想到以后会有更多像女魔头女汉子那样的人缠着他老婆,姚爷心里有了种想学阿拉伯男人把老婆藏起来的想法。
酒过三巡,是到了他们同事这一桌了。
赵文生带着一桌子的人向新人敬酒,都是同个单位的,都心知肚明姚爷那小气性子和沈佳音那腹黑的深藏不露,没有人敢学之前的人冲新人起哄。
姚爷和一帮部下喝完一杯酒,很满意这群部下都被他调教的很好,没有人敢在他这大喜日子刁难他和他媳妇。
刚要把媳妇带着转身走时,背后传来一声:“姚科,我可以和你单独喝一杯吗?”
听是自己那个向来拍马屁拍不准的部下的声音,姚爷转过了身,眯着眼看冯永卓。
同桌其他人,都对冯永卓这个突然的表现挺吃惊的。
冯永卓站着,挺着结实的胸背,眉不扬不垂,他人都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只看得出他执意想和姚爷喝这一杯酒。
“行。我部下想恭喜我和我老婆,我能不接受这杯酒吗?”姚爷朗声一笑,很是潇洒,走了回来,让人将自己的酒杯斟满酒。
沈佳音跟在他后面,没摸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只见眼前两个男人已是酒杯碰了酒杯。
“恭喜首长新婚。”冯永卓向姚爷端起那酒杯,脸色很是肃然正经地说,“请首长珍惜爱护嫂子。”说完后面这句话,他仰高脖子,杯中烧辣的白酒顺着他喉咙一瞬间倒入他肚里。
这幅姿态,若是壮士割腕。
方敏都焦急地拉一下赵文生:“他这人是干嘛了?”
不知来龙去脉的人,说不定都会因此误会他和姚爷两人之间有过什么过节。
君爷抱着包子,在离得较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
白露问他:“都是你的人,你要不要去劝劝?”
“只是敬一杯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君爷依然拿冷得入冬的嗓子说。
见对方敬完酒,姚爷紧跟喝下的这杯酒,倒是有点像老婆一样,是慢悠着点喝,但也是喝完了。
看到新郎官的酒杯喝空了,冯永卓拿袖口抹下嘴巴,看似很满意,借着这杯入肚的酒劲,把纸袋子里装的小熊饼干拿出来,递到新娘子面前,说:“冬冬送的,说是祝贺你新婚。”
冬冬是什么人?
不知情的人都互相问询着。
“爷爷奶奶,爸妈,冬冬是二叔上小学的儿子。”姚子宝主动帮大嫂沈佳音解释说。
听到不是什么狗血剧里冒出来的男小三,姚家人心情一松。姚夫人为此问起了沈二哥:“二婶来北京了吗?”
冬冬要来,父亲没陪着,当然是母亲带着了。
沈二哥这时方不得不向姚家人透露老婆儿子到北京的信息,抓着脑后勺道:“他们是住在朋友家里。不过临时有事,已经走了。”
听儿子加了后面一句算圆了谎,沈奶奶暗暗松口气。
姚家人听说是这么一回事后,也就没有再追问。
沈佳音抱过来沈冬冬送的小熊饼干,正好是自己以前喜欢吃的零食,不由扬起唇角的弧度。
冯永卓看着她抱饼干好像大小孩的样子,突然想:如果她从小时候就到他家当妹妹的话,会是怎么样?
姚爷转过了身去接个电话。陈孝义帮他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后,帮他掩护着。
这个电话号码,姚爷是认得的,不过,可能打来的人都不知道他晓得她号码。
只听华妙冰先说:“你好,请问是姚科长吗?我是冯上校他母亲。”
这个节骨眼打来这样一通电话,不让人浮想联翩都难。
往回小心地看了一眼,见她专心致志地在小熊饼干上,姚爷低了声音,力图速战速决:“请问有事吗?”
华妙冰听出他要开门见山的意思,想到现在那边应该正举行着喜宴,她掌心里捏出了把热汗,道:“有件事我必须提前告诉你。有人,可能要去喜宴闹场。”
听完这句话,姚爷像是一点都不惊讶的,将电话不紧不慢地挂了后,对身边的陈孝义说:“找到高大帅,告诉他,可以动作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2】酒后要“出事”
正中午,因为冬天无云,日头显得更晒。严雅静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一只拿在手里晃悠,臀部坐在姚爷抛锚的车里头。
高大帅不明她这个伴娘为什么不跟新郎新娘一块走,问:“姑奶奶,你这是又想做啥了?”
“歇会儿。我酒量不行。”原来,女魔头是想起了上回在酒吧出的洋相,心有余悸。这会儿如果她是在领导重大的喜宴上搞砸了,她这颗人头都难保。
“可你也不用在这里陪我——”高大帅扯着嗓子说完这句控诉。
“我不在这里陪你,我找什么借口?到时候我在他喜宴上喝醉酒发酒疯了怎么办?”严雅静振振有词地反问他。
理由挺正儿八经的。
高大帅搔搔寸头。
过路车辆车马水龙,人来人往,好奇往他们这里看的目光禁不住。两个人因为当伴郎伴娘穿的,挺正式的。难免不让人猜测。
“拍戏吗?”
“不然车干嘛停在这?”
变成唱戏了的?明明是两个人民解放军战士。
高大帅一脸乌黑,什么时候他和姚爷一样被看成是唱戏的,他可是个纯爷们。马不停蹄催那拖车快过来。哪知那拖车就堵在了半里外的交通路口一直过不来。
一分一秒过去,女魔头看起来还挺高兴,安慰他说:“这不正好,我们可以不过去帮人挡酒,喝酒伤身。”
“领导打电话来了!”高大帅指着姚爷的来电显示说。
本来挺高兴的女魔头立马被泼了盆冷水,小生怕怕地看着那来电,叮嘱他的口气像命令:“快接,然后说我不在。”
娘的,这娘们是打算把责任全赖在他一人身上了。
高大帅摇头晃脑的,把电话接了起来。给他打电话的是陈孝义,拿了姚爷的手机给他打,告诉他姚爷刚吩咐下来的话。
“哦?那些蛇准备出洞了吗?”特种兵出身的,接到任何任务都喜欢用代号。
陈孝义因他这代号脑子里拐了个弯,才明白他说的是蛇指的大概就是姚爷准备收拾的人。
“行。你不知道,这事儿我来办。”看出陈孝义对许秀琴等人毫不知情,高大帅爽快地挂了他电话。
“什么事?”在旁已经听出不是姚爷打电话来向自己追责,严雅静迅速恢复了平常的神气,问。
“姑奶奶,你给我在这里帮爷看车。我刚接到爷的紧急任务,要去办。”说完,高大帅拍拍她肩头,伸手去拦过路的的士。
“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帮你看车?!”看到他要把自己扔下,严雅静慌里慌张地拎起高跟鞋,在他钻入拦下的计程车里面时,动作迅捷地拉开后车座先扔进一只鞋子占位置。
坐在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和高大帅一并看着她这夸张的动作,一阵无言以对。
“我说,她是你女朋友吗?”司机问。
瞧严魔女这过激的动作,说是为了追负心男人一点都不过为。
高大帅两只手扒着脑袋。
严雅静趁着司机这一句话,赶紧进了车厢,笑着点头:“是,他是我老公。”
操!
某人回头,瞪着她。
严雅静皮笑肉不笑,很是淡定:“我们刚吵架呢,现在和好了,打算一块去公证处把财产分割手续办齐了。”
这女的,绝对天生是会演戏的。
瞧这戏演的,把司机都唬的一乍一乍的,完全没有怀疑,立马踩了油门。
看着出租车为了躲避交警呼驶出老远,可悲的是被甩在原地的姚爷抛锚的车,这回肯定是被交警抓了个正着。
“姑奶奶,你这回可把我害惨了!”高大帅要被割头地痛嚷。
“人家不是都说是你是富三代吗?比富二代还富。姚爷那车不过也就十来万,可能比你那家产的小数点后零头都够不着。”女魔头一点都不在意地说。
她当然可以不在意,不是她赔!
“我告诉你,一毛钱花的不是地方,我都肉疼,何况十万!你不知道越是富人越抠门吗?”抓起领子,呼哧呼哧气得够呛地说。
他这个纯爷们,今天算是栽在一个女魔头手里了。
“那我教教你怎么不抠门吧?反正你不缺钱。简单,你把你储蓄本里一半的钱转到我户头上,我帮你花。保证一天给你花完!”女魔头听了他这话更是眉开眼笑笑嘻嘻地说。
“我疯了你!”冲她再瞪上两眼,高大帅想直接翻白眼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魔女。
气没平息,抓起其他人的话继续说:“怪不得李中校说你——”
“他说我什么了?”
没想魔女对这事挺在意。
高大帅挑起眉:“你在意李中校说的话?”
“谁说我坏话了,我能不在意吗?”她很巧妙地圆了这个问题。
高大帅一只手摸着鼻梁,斜着眉毛,瞧她坐在后头手里拿着高跟鞋晃悠的模样儿,好比酒吧里的女郎风情万种。
女魔头,之所以被称为女魔头,除了那让人受不了的种种个性外,女人味儿十足,勾人魂魄。
出租车司机瞧他们这一男一女,虽然对话怪异,但是中间的确有些微妙的气氛在流动。
“是去公证处吗?”司机不是傻的,在走出这条塞车的道路后,再次向他们两个确认目的地。
高大帅转过了头,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去鼎盛花园。”
“鼎盛?”
“是。”
“那可有点远。”
严魔女都不知道鼎盛在哪里。忙拿出智能手机查找百度地图。见原来是到了京郊的一个别墅小区。据说那里房价一平达到五万。
“是去你家吗?”她啧啧,他这算不算是逃姚爷的班。
“我是去办爷的事,什么逃班?”高大帅没好气的,一句一句与她拌嘴。
“那你家住哪?”
富三代会住什么样的房子,不得不让人好奇。
“我住部队营房。没结婚,部队给弄的婚房我也没要。”
“我问的是你家里住哪里?”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总以为他家是住皇宫似的。富人又怎么样?现在住豪宅的人会少吗?瞧许秀琴和沈佳慧那对狗母女,都能住上豪宅。
“我家里没给我一分财产的。”
“可你家里长辈过世了的话,遗产总归有你一份吧。”
两人眼对眼。高大帅看到了她那双深黑如渊的眼睛,够精明。白骨精可能都不及她脑子。
“嗯。所以要嫁我的女人,要做好心理准备。钱是有,可是这钱可能会把她自己埋了。”他说着一如既往吓唬拜金女的话。
“被钱埋了也好。普通人买一块墓地都没钱呢。”
冲她这话瞪一眼后,他失笑了,朝她竖个大拇指:“姑奶奶,你强!我不和你辩了。”
她益发被挑起了兴致,眯着眼刨根问底:“那告诉我,你家住哪里?”
“姑奶奶,我们现在是去帮爷办事,你调查我户口干什么?”
“顺路调查。”
这姑奶奶是土匪,人家拦路抢劫,她这是顺路调查他户口?
“我家住油田。”
“哪里?”
“我家住油、田!”
终于听明白了,他家是搞石油公司的。全天下也就石油最值钱。怪不得富三代!
趁她被震懵的一阵子,高大帅开始着手办起姚爷吩咐的活计。先是找到了沈佳慧找的那个私家侦探电话。所以私家侦探去调查华妙冰这事,是姚爷默许的。只有这样,才能在不触动尤二姐的情况下搞清楚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接着,在私家侦探说了沈佳慧让他去调查姚爷的喜宴地点时,高大帅说:“你就告诉她,有人会带她们去,开了辆车在门前等着她们。”
一辆车在他们到达鼎盛小区之前的路口时与他们汇合,交接。
开车的跳下车后,将车钥匙扔给了高大帅。
高大帅脱下伴郎的衣服鞋子,和对方直接换了身穿着,最后再戴上了一副专业的墨镜。回头,见她一脸流口水。
“你是去捉弄人吧?带上我!”
俨然这姑奶奶,是玩上瘾了。
姚家喜宴场地,一切婚庆活动有序进行。新人来到最后一桌给小萝卜头们敬酒。
小孩子们都拿起了装着饮料的杯子。新人倒不敢小看这些小屁孩,在自己敬酒的杯子里装的依然是酒,一点都没怠慢这些小客人。
姚爷一杯酒,敬给这群小萝卜头,先一饮而尽。
接下来,由姚老头指定的小西西带头,小西西把自己杯里的胡萝卜果汁喝干了。同时一杯喝干的,还有叶家的双胞胎。
不爱说话的叶思泉,这一刻举着喝干的杯子,对姚爷说:“我太爷爷让我和我兄弟过来,祝贺新人新婚快乐。还有,希望过年的时候,新人能到老人家家里坐坐。我太爷爷身体不大好,只能由新人上门拜访。”
七岁大的男孩,说起话来,比大人更有板有眼。虽然叶思泉这话,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爷爷教的,可瞧这对双生子面对姚爷的神情,真是一点都没有畏惧的模样。
很多人既是吃惊地看着叶家的双生子,又是在猜想姚爷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应说,叶老这回真是卖了姚家姚爷不小的面子。想当初君爷结婚时,叶老只让人送来一张贺卡,叶家人可是一个都没有出席喜宴。今日,叶老可是将自己最宝贝的曾长孙子都派来了,代替自己说话,并且邀请新人过年去他家玩。
这份殊荣,可是能让许许多多人都羡慕不已。
只有姚家自己清楚,叶老这么做,图的可不是为了卖他们姚家面子,冲的是他们刚入门的姚家媳妇。
答应?或是不答应?恐怕,知道底情的姚家人,现在个个心里都没底。
过年去叶老家拜年的话,可能遇到的人,会是出乎一般人的想象。
俗话说的,福祸相依。
“他们是什么人?”沈奶奶问。
沈奶奶那双精明的眼睛,早在叶家双生子到场的时候,已经看出是很不平凡的一家人。
姚奶奶都不知道怎么和亲家说明这个问题。说是她家孙女博得叶老的欢心吗?
姚老头呵呵,摸着胡茬笑了两声:“请子业佳音过来去拜年的那位老人,是他们年轻人部队里的首长。”
“哦。”沈奶奶好像听得一知半解。
按理说,是部队的首长邀请部下去拜年,等于说是看中了这个部下有意提拔。可为什么姚家人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的模样。
林老是和姚老头窃窃私语起来。他们身旁坐的陆老头,拿下老花眼镜用布擦拭着。
叶老这一步棋,不仅影响姚家,也影响到了在这里坐着的姚家一群朋友。
姚爷这时接上了叶家的请帖,道:“你们太爷爷是大忙人,当然,如果你们太爷爷不是像以往,有空的话,做晚辈的理当上门拜访。”
听到姚爷这句,有人立马笑了出来。
众人闻笑声一瞧,见笑的不是大人,而是陆家那个小女王。
蔓蔓头大,用力揉了揉额头。
她女儿是聪明绝顶,可小屁孩终究是小屁孩,做不到大人的圆滑。有什么心事情绪很容易表露在外面。
“南南!”当哥哥的小西西紧张道。
陆南笑了出声后,才发现所有人看着自己,原来自己比那些大人们反应还快。她撅撅象征性的漂亮的唇角,轻轻应一声:“哦。我刚才好像听见旁边有小孩放屁,所以不小心——”
蔓蔓要晕了,倚在老公身上。
叶思泉那张脸蓦地一黑。站在他旁边的弟弟,像不清楚自己是哪家的孩子一样,居然捂着嘴笑了一阵,直到他对其瞪眼。
这个时候,那些大人们,好像方都回过神来,回味起陆家宝贝说的妙言,无不同情地看了眼“放屁”的叶思泉。
面对众目睽睽,叶思泉依然对姚爷举了举杯子,道:“我太爷爷是诚心邀请的,但愿新人能理解老人家一片诚心诚意。”说完,端着杯子和弟弟一齐坐了下来。
如此大将风度,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好家风,大家庭,教养出来的小孩,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似乎可以从叶家这对双生子看到一角。
和新人敬完酒,开始动筷子。叶思臣天生斯艾秀气的举止,让所有小萝卜头的眼睛都跟着他动作。陆南的视线,却是从他身上,快速移到他哥哥身上,发觉,这叶思泉的举止,一样有规有矩,或是说,因为刚硬的性格,比他稍微柔软的弟弟,更显得规矩。
好像注意到视线,叶家那对双生子,一前一后,看回到陆家那对宝贝。
叶思泉抬了一眼望过去的眼睛,好像黑色的宇宙,浩瀚深渊。
叶思臣,和蔼地向比自己小的陆家宝贝笑,笑容清浅,分寸握的刚刚好。
小西西承认了妹妹腹诽的说法:这男孩是妖孽,比姚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北子扒着饭,和东子哥聊着话儿。两兄弟,突然感觉有一见钟情的缘分,相谈甚欢。
喜酒,从中午十二点,吃到下午三点,考虑到五六点的交通高峰期,要提早散伙。从三点起,姚家开始将客人一一送走。
说好不送红包,有老人家还是意思意思的,包了一毛钱的红包,塞进要告别的新娘子手里,说只是蹭个喜气。姚家人只好收了。
一些和姚家很要好的朋友,趁着要走之际,想和新人多亲近一些。
林老夫人就拉着新娘子的手说:“嫁了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老公,紧张吗?”
姚奶奶听着林老夫人故意挑拨的话不高兴,道:“我家子业脱了衣服后,身上有疤的,哪里漂亮过女人了?”
“身上有疤不是更爷们吗?”拍新娘子的手心,林老夫人向新娘子挤眼睛。
沈佳音是被老夫人们的话给说的,低下头,感到羞。
“这丫头很害羞呢。”林老夫人笑了,和姚奶奶偷偷说,“看得出是很纯良的一个女娃。”
娶儿媳,最怕不纯。
越纯的女孩越好。
林老夫人拍姚奶奶这马屁拍到了正中间,姚奶奶喜乐,亲自将林老夫人送到了巷口,看到他们两老搭上自己儿子叫人开来的车。回头来,和自己老头子说:个个都夸我们孙媳妇好呢。
姚老头道:“是啊。”摸着下巴刚长出来的胡茬,和旁边几个老友边对眼睛边笑。
陆老头等其他人都走了,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刻,和姚老头慢吞吞地沿着小胡同走起石子路来,说:“不知道子业记不记得这里?”
“记得。”姚老头不假思索,“他刚到时,已经贴着我耳边说了,说看到以前偷人家果子的院子了。”
“现在,陆君结婚,囡囡嫁了,子业也娶到自己喜欢的老婆了。”陆老头交背手,停驻步子,仰望天空一片苍茫。冬天日落的早,才四五点,老北京的天空,已是蒙蒙灰的迹象。这一切,无不勾起人心中的往事和念想。
“晚上,要么到我家里,不喝酒,涮火锅。”姚老头邀请。
“涮火锅?你确定你家里今晚上不用忙活了?”
“那都是他父母的事了。我和我老婆七老八十的,不给他们当奴才了。”姚老头今天白天辛苦了一天,累了。尤其是看见可能第四代都很快要出世了,更觉得忧喜参半。
“老了,以后世界是孩子们的了。”陆老头扶起镜片,看的好远好远的地方。
蔓蔓让老公先去开车,自己在袋子里找衣服,到了傍晚天气变冷,要给两孩子再穿上一件。白露要去洗手间,将小包子交给她先抱一抱。
小包子转过小脑瓜,问姑姑:“姐姐呢?”
“她和她哥哥在哪里玩吧。”蔓蔓逗着可爱的小侄子说。
儿子女儿这对小恶魔,向来不用她这个妈操心,是贼都不敢来惹她家的小恶魔。
小西西因为姚老头的嘱咐,正一个个送娃儿离开。南南由是被哥哥冷落了,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拿筷子夹在盘子里冻僵硬的花生,像是玩,又像是看着出神。
一条温暖的蓝色围巾,披在了她的小肩头上。
她一愣,原先又以为是小北子捣乱,没掉过头就先说:“北子,把东西拿开!”
“不冷吗?”
这会儿听清声音不是小北子的,她回过头,乌亮的眼珠子瞪着。
叶思臣依然噙着那斯文好看的微笑,手指尖的动作却很优雅而仔细,仔细地将自己的围巾帮她系好在脖子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撅着嘴角,看着他动作。
“你认为我在做什么呢,南南小姐?”说完这话,他自己都笑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见着她一个人坐在那里,都很想为她做点事。
他这是想恭维她?有必要吗?以他家里那么显赫的家世。她吐出:“你有病!”说完,伸出手,想解开他给系上的围脖。
他按住她小手,道:“别弄开。天冷。着凉了不好。”
“你不怕你自己着凉?”
“我是男的,你是女的。”
说这孩子是教养好?倒不如说这孩子很会勾搭女孩?
“不和你说了。你的围巾留给那些喜欢你的小女生吧。”
叶思臣听完她这话,呵呵呵,比女生更好听的嗓音像银铃似的飞扬。
见她执意解开围巾,他用力按住她手,收起笑声道:“好吧。南南小姐,我承认我拍错马屁了。最重要的是,你年纪比我小,不是吗?大哥哥照顾小妹妹,是应该的。”
突然话题一转,变哥哥和妹妹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是兄妹了?”她咬了咬小贝牙。
他拍拍她肩头,正欲和她继续扛话时,底下开车要送他们走的司机过来了,告诉他,已经上车的叶思泉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因此,他只好快速地和她说:“新年到我家里来吧。你哥哥可以和你一块来。”
“为什么?!”她有十足的理由拒绝。
他冲她神秘地一笑:“这可是你爸妈答应过我太爷爷的。”接着,他手指往她头顶毛线帽下露出的一缕小发丝捻了捻。
她看着他这从没见过的动作瞪了瞪眼珠。
他笑了,收回手,拉拢自己白色的羽绒衣,在司机的护送下一块走向接他们的黑色小轿车。
小东子是远远地瞧见这孩子对自己小表妹做出来的动作,年龄和叶家兄弟差不多,当然能知道这叶思臣刚那动作感觉是在喜欢上自己小表妹了。因此挺在意的,把手插到了口袋里,走到自己父亲母亲旁边,和父亲说:“爸,那叶家的孩子看来不是开玩笑呢。他是想和南南在一起吗?”
“你胡说什么?他们年纪才多大。”赵文生这个孩子精,都不会把七八岁孩子做出来的举动当回事。
七八岁做的事,可能到十二三岁就忘了。这是常有的事。
东子哥的声音,顺着风,灌进陆南耳朵里。低头,小手拨着没来得及还的蓝色围巾,感觉到这围巾上的马海毛,暖和和的,围着自己脖子。这孩子不知是用了什么魔法,那围巾戴在她脖子上,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小西西跑回来,瞧见她脖子戴的围巾,道:“哪来的?”
“有人说送我的。”
小西西一晃神,记起了有个女娃想碰这蓝色围巾被叶思泉瞪眼睛的事,于是冲妹妹傻愣眼。
叶思臣走进到轿车里头。哥哥叶思泉从书里抬起头,见他脖子上搭的围巾不见了,皱了下眉头:“怎么不见了?”
“好像是丢了。”叶思臣眨了下眼,说。
“让人去找。”叶思泉不用二话,对下面的人吩咐。
“不用找了,丢就丢了,不就一条围巾。还是快回家吧,冷。”叶思臣说,边摆出一副很受冻的模样。
叶思泉看了看他抱着羽绒衣的姿态,于是对前面的司机说:“开车吧。”
车开了,叶思臣往窗边靠了靠,眼睛从窗户望出去,似乎能依稀见着她今天穿的那身红色的棉衣。想起之前和她的每次撞面,她穿红色的衣服总是那么惹人注目。说实话,她是他见过的小女孩里面最漂亮的,让他眼睛总是要绕着她转。
如果只是漂亮那还不打紧,问题是,她该有多精灵,十足一个精灵女王。想到之前她笑他哥“放屁”,他捂住嘴巴。
“想谁了?”叶思泉对他笑声很敏感,毕竟是双胞胎,有点心灵感应。
“没。”没转回身,叶思臣只是向窗外眨眨长长的睫毛。
不管怎样,只要想到他那条围巾在她脖子上系着,他心里头就给乐得,像是飞上了天的气球,一时半会儿都很难平复下的心境。
“子业,车来了,让佳音上车吧。”姚夫人是很心疼刚入门的儿媳,见来接他们的车一来,马上对儿子说。
姚爷走到了里面的休息室,找到了坐在那头歪着脑袋的媳妇。伸手先摸了摸她的脸,看来酒精这会儿发酵了,把她脸烧得,红红的。不止是她,沈奶奶的酒劲也来了,老人家被沈二哥背着,先上了车回去休息。好在过了中午的喜宴,已经没有其它安排了。
“佳音。”轻轻地叫了两声,她没醒。他干脆照之前自己许下的承诺,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见儿子抱着人走出来,姚夫人见着,吃惊地问:“睡了?”
“嗯。妈,我抱她回家。其它事,你和爸,还有宝儿,看着办。”姚爷甩下这句话,是把接下来的摊子全丢给家里人了,只顾抱老婆上车回家。
姚夫人就这么愣着,接过儿子的任务。
姚爷在车上抱着人,感觉自己身上那酒劲多少也上来了一些,忙解开自己领子上的扣子。然后,把她抱紧一些。这酒,加上柔软的身躯紧贴着自己,让他小腹果断地一紧。
不由苦笑加好笑:原来传统上非要让新人喝酒,是这样一缘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3】春宵
“南南,在哪?西西,把南南带过来。”
听到妈妈的叫声,两个小宝贝的动作更为迅速且紧张。
小西西拉开妹妹带来的小书包拉链,这时候陆南终于找到了围巾的头,抓住一角,让哥哥帮她一圈圈地从脖子上绕开。整条围巾平摊起来整整有他们个头那么长。来不及惊叹了,两人各抓住一头后,小西西迅疾地卷着围巾,卷完后塞进妹妹的书包拉上拉链,拍拍变得圆鼓鼓的小书包,吐:“好像吃得太饱的青蛙。”
“这小子,整蛊我,把我累死了。”陆南砰坐回小板凳上,想来想去,见围巾连收都这么难收,八成这小子不是想拍她马屁而是想整蛊她。
“你和他吵架了吗?”小西西瞪大个眼,问妹妹。
“你知道他是谁?”刚他走到她这边来时,不是四周没人吗。哥哥小西西理应没有看见。
“今天他这条围巾差点被另一个女孩子摸了,你难道忘了?”
她哥够聪明,一下能联想到的事情,她都没记起来。这会儿记起来,更加肯定了她是被那小子整蛊的念头。
“别人摸过的东西,假惺惺说送给小妹妹。”咬着小贝牙,控诉。
“不算别人摸过吧。刚要摸,被他哥瞪眼睛了不是吗?”小西西提醒妹妹,这条围巾好像另有主人似的。
陆南眯起乌亮的小眼珠子,想了想。说那小子的哥是个恋弟僻,也不过为,伸的手太长了,都管到了弟弟的围巾上。
“我决定给他哥一个新外号。”
“什么?”小西西讶,妹妹居然在这时候还有心情给人家起外号。
“叫八爪鱼。”小女王正儿八经地赐给了叶思泉小朋友一个新外号。
小西西见着那对双生子不在,抱着肚子好一阵笑,说:“他弟弟也是奇葩,你笑话他时,他弟弟好像都在笑。”
早知道那小子是条狐狸,比起来,可能他哥还老实一些。
把装着他围巾的小书包放到背上背起来,在爸爸妈妈发现之前。
“不要告诉妈妈吗?”小西西问。
向来都是妹妹比当哥的有主见,小西西已经习惯听从妹妹的命令了。
“不要。说出来丢脸!”陆南一想到腹黑妈妈可能会取笑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暴露这个事。
“那拿回去后藏到床底下?”
“嗯,找个比较合适的地方藏。不过妈妈要打扫卫生八成会发现,挖个坑埋了也好。”
小西西不厚道地想:如果那小子知道送的宝贵围巾被挖个坑埋了,不知是什么表情。
“快点过来,爸爸开车来了!”蔓蔓站在路中间,冲儿子女儿围起嘴巴叫。
小西西跑在前面,刚要回头拉住妹妹的手,看见了妹妹的小书包正被一只小手扯着。
包子,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圆滚滚的小包子,小手好奇地扯着从小书包里露出来的一点围巾头。
这可把这对小恶魔差点儿给吓出了心脏病。
“征征,你什么时候来的?”陆南气急败坏地叫小表弟。
小包子的出现向来是神出鬼没,被爷爷陆司令称之为特种兵潜质男。他走到哪里从不和大人们事先说一声的,总是偷偷地在大人身边溜走,然后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另一个人旁边。大人们之所以对他的行为见惯不怪,在于小包子经常能像特种兵一样突然现身把做什么坏事的人抓个正着。
小西西连忙竖起指头嘘嘘嘘,提示妹妹。
小包子被小表姐训骂了后,正一阵呆。
陆南回过神来,当务之急是不能被舅舅舅妈发现,于是拉住小包子的手,交代:“征征,不能和爸爸妈妈说,是姐姐的秘密,知道吗?”
低头,见自己的小指头被小表姐勾着,小包子像是似懂非懂地点点脑瓜:“知、道、了。”
小西西就此摸摸小表弟的脑袋,把小表弟送回舅舅舅妈那里。趁这个时候,陆南赶紧将被小包子揪住的围巾头塞回书包里。
“西西,南南,再不走的话,妈妈和爸爸把你们留在这里了。”蔓蔓站在巷子头对儿子女儿发出最后通牒。远远望过去,只见儿子女儿好像又在策划什么事情,动作鬼鬼祟祟的。让她头又疼的。
“妈妈,我们来了。”没见到舅舅舅妈,送了小包子回到姥姥身边后,小西西飞奔着拉起妹妹的手,两只小宝贝一齐往父母那头奔去。
陆夫人抱着孙子,看两个外孙跑路跑得飞快,急得叫一声:“西西,慢点跑,小心脚下。南南,慢点跑——”
“妈。”君爷这时候不知从哪里走了回来,对过于担心的母亲说,“他们两个自从会走路还从没摔过。”
“没摔过不代表以后不会摔。”在姥姥陆夫人的眼里,哪怕发育再超前的孩子终究是孩子。
小包子配合着奶奶点点头:“姐姐,姐姐书包里,放毛巾,都出来了。”
两岁大的娃咬字不清。陆夫人听着糊涂,却也不以为意,只当小外孙女是拿了自己衣物往书包里塞。
君爷想了会儿,不大记得今天小外甥女有没有带围巾了。
“子业呢?”陆夫人向走过来要送他们一家走的姚夫人问。
姚夫人不大好意思说:“佳音和她奶奶一样,醉了。我让子业先送她回家去。”
新人都回去了,他们更没必要在这里逗留了。陆夫人让儿子去打车,因为丈夫有事提前先走了,于是趁着这个空隙,和姚夫人又谈了两句,说:“我见你公公和我公公一齐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我公公派了人和我老公说了,说是接你公公,今晚上到他们家做客。所以,我公公婆婆都从后面搭车走了。”
陆夫人环顾一圈下来,确实只剩他们几个。
一场婚宴下来,倒也不长时间。主要是姚家邀请的客人很少。想来的人都来不了。来客是不多,可整场婚宴的气氛很好,热闹且喜庆。陆夫人替姚夫人高兴。
姚夫人笑笑,没有敢和闺蜜直说,其实自己和老公的心一直从头悬到尾。因为沈毛安没来,这个事总让人觉得不踏实。好在整个婚宴到结束,沈毛安都没有出现。她和老公方才确定,自己儿子肯定是派人去解决这个事了。
高大帅开着一辆小面包车,副驾座坐着被据称为私家侦探的助理严小姐。
面包车后头,依次坐着,沈毛安,沈佳慧,许秀琴,以及赖着要跟上的沈晓贵。
人员真齐。高大帅为姚爷和沈佳音乐。
眼看这面包车在城市里的街道快绕了有两个钟头了,沈毛安不得不焦急地拍表,问前面两个私家侦探的助理:“都快三点了,还没到吗?我们去到那会不会晚了。”
高大帅刚要开口,他身边的严小姐入戏更快,抢了他话筒回答沈毛安说:“人家向来喜酒,要是中午摆肯定要摆到晚上的。晚上来的客人才多。我们去早了也不好,不是吗?”
“也是。”沈毛安想也不想,被严助理一句话就给说服了。
倒是许秀琴冒出了点疑心,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去早了不好?”
“你们不是想去人家婚宴上喝喜酒吗?”严助理沉着以对。
沈毛安赶紧杀出来,生怕许秀琴说漏了嘴巴,答着:“是,是,是,我们是想去给新人一个大惊喜。”
此地无银三百两,指的即是沈毛安这种。
许秀琴好后悔带这个大姑出来。
反正,他们现在坐在人家的车上,哪怕反对,又能指挥人家开到哪里去呢?
许秀琴一行人心里虽焦急,都只好耐着性子让高大帅开着面包车带他们在城市里头乱转。很快,沈晓贵第一个耐不住睡了。接二连三,沈佳慧打起瞌睡。沈毛安睡起来更快。许秀琴见一个个睡着,车里安静得要命,瞌睡虫四处飞,自己不被带进睡眠的氛围都难。
在姚爷的喜酒结束的同时,高大帅的面包车里,车里四个人已经睡成一片死人状。
严雅静掰开矿泉水瓶盖,喝着水,眯着眼睛从车前镜看后面睡成一片的人,很是好奇。这群人口口声声说要去参加姚爷的婚礼,却看起来没有收到过姚家人的请帖。这群人看起来连姚家是什么样的家庭都闹不清楚。以为自己想去就能去。很王八,比姚家更王八,这种底气从哪里来的?
不是真有能耐的话,这群人是蠢得像猪一般的事实。
搞笑的是,他们坐上的是姚爷特意安排的贼船。
姚爷这个新郎官,现在恐怕一边抱着新娘子,一边被这群蠢蛋给乐得,心情大好。
高大帅细声通过话筒和姚爷通话,汇报情况。
姚爷这会儿已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给自己倒杯水解渴的时候,听高大帅请示要把这群人带到哪里时,不假思索:“带到一个夜黑风高的地方,然后你们看着办。”
爷够狠,咱不杀人,也得吓破人家的胆。
严雅静笑得快俯下腰来,若不是怕惊醒后面睡着觉的一群猪的话。说起她家这领导,虽然偶尔品性不是很好,但是,乐趣无穷。
白露似乎从其它地方听说了,离开婚宴现场时和老公说:“子业让高大帅去捉弄人了。”
和自己一块长大的这兄弟,没人比他更了解了。君爷一听,不以为意地说:“被子业捉弄的人,比死还惨。”
许秀琴一行人自求多福吧。
姚爷没空去管许秀琴这群人是死是活,甩了包袱到高大帅头上后,就不打算理这群人了。会影响他今晚的心情。今夜是爷的大好日子,最重要的时刻。
春宵一刻值千金。
眼下他十分理解古人的这种心情。往喉咙里灌了三杯水,完全不解渴。他凑了上去,开始拨开她额前的刘海,咬她的唇。像饥渴的沙漠里的路人,汲取着润泽的甘甜。从她唇角允吸的蜜糖,瞬刻惹得腹中的火烧得更旺,他的手摸到了她背后旗袍的拉链,一边缓缓拉下来,隔着内衣抚摸她如奶油般的玲珑有致,头贴到她耳边问:“洗澡吗?”
她没答,因为喝了酒,周身一样在冬天里像着火了,在过热的棉被上扭动着身体,妄图找个比较清凉的地方。
两只手在空中乱摸着,一把摸到了他的脸和脖子,感觉像是块清凉的枕头一样,于是抱住了没放,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贴了过去。
他想把她抱起来洗个澡,因为两人从早上四点多忙到现在,身上应该都黏糊糊的。因此尽最大限度地忍着,把她身上的旗袍和外套先都解了下来,抱起了全身只剩下内衣的人儿,走进拉开门的浴室。
把她先放在了浴缸旁的椅子上,他在浴缸里面放水,接着,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哗啦啦的注水声,像是夏日里的屋缝漏雨般,把她闹醒了。
酒劲还在,她是半醒半睡的。睁开点眼睛,看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见四周水雾团绕,一块白色的帘布,拉开一半。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听着窸窸窣窣衣服落地的声音。
抬起长睫毛,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过去一眼时,见到自己身旁好像伫立了一桌大卫雕像。
她立马转过头,双手捂住眼睛。
他还像没事人似的,继续脱着衣服。一条皮带,从里面穿的裤头拉下来,搭在了浴缸旁边。她从指缝里又偷窥了一眼,见到自己脚边,扔下来了一条内内。
“洗澡吧。”他说。
似乎知道她早已醒了一样。
她从朦朦胧胧的水雾里,看着那扇浴室门。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样一个瞬间,在选择逃或是不逃的一个黄金时刻。一旦有了犹豫的念头闪过的刹那,马上变成了盘中餐。
她犹豫了,在眼前晃悠的时候,他的双手解开了她后面的扣子。全身所剩无几的衣物落在水流淌过的地砖上,啪啦,像是在她心里头激起三尺高的浪花。
伴随恐惧的战栗,让她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下。
没等她缓过劲头,他和她已是都没入到温暖的水里。
他的手和着温暖的水流,抚慰着她皮肤上冒起的栗子。她在氤氲的水汽里喘息着,如吐云气。
他泼了一点水在她红红的脸蛋上,看着她沾着水珠子的长睫毛一眨一眨地低垂着,笑:“害怕吗?”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这样一种心情。
“不是连死都不害怕吗?人民解放军战士。”
“不,不一样。”
丫头吐了实话。
他的手摸到她胸口的地方,真的是,里面扑通扑通的心跳都贴着他掌心。
“怎么办?”他道。
“怎,怎么办?”她学着他的话,问,可能他突然这个让人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话,令她突然间紧张可以缓解了一些。
他笑:“我没有和女人做过这种事,不过,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技术不会差的呢。”
她脸更红了,拿手锤了下他肩头。这样一笑一说,她低下头,似乎能从水里看到一些朦朦胧胧的光景,这让她用手又捂住了眼睛。
捂住眼睛的手却没法捂住嘴。他突然而然的,咬住她的唇。同时间,一只手将身旁的帘布一拉。
白露抱着包子回到家,在君爷拿钥匙开门时,小包子转头,看着自己家对面贴着大红喜字的门,问妈妈:“阿姨,阿姨在家吗?”
今晚如果儿子敢去找阿姨的话,自己儿子肯定要被姚爷宰了。君爷于是给儿子瞥去一目警告:“阿姨今晚没空。”
“那,那什么时候,可以找?”小包子稚嫩的嗓子问,不是不听爸爸的话。
“过几天吧。”君爷出口气。
白露笑着拍拍儿子脑瓜,把儿子抱进家门。进了门后,放儿子自己走,却比儿子更八卦起来,问自己老公说:“怎么对面那么安静?子业他们真回来了吗?”
“你想他们闹出多大的动静?”君爷给老婆一个白眼,“人家那门,都装着隔音。”
这隔音还真不是姚家人给姚爷置婚房装的,是以前这套房子原来房东的情趣。
白露倒不知道有这回事,听完这话两只眼睛给瞪得,接着一笑:“歪打正着,可合子业的心意了。”
姚爷在大红的喜庆被子里捣鼓,但是,论谁可能都没有想到。当他的手拉开床头的抽屉后,里面竟被他事先让人藏好了一抽屉的杜蕾斯。
新郎官在第一晚洞房,就如此在意这个事,实在让人难以猜测。
他仔细地套好套子,掀开被子,再次钻了进去。床边,扔了已经四五只破了的。
新娘子是毫无所觉。等到捣鼓了大半夜后,他怎么弄,她都睁不开眼睛后,他一只手拉开抽屉,又抓了个,脱下那只刚破的,套上去后,等明早上继续捣鼓。
可见,新郎官怜香惜玉的不是地方。
一早上,还能见着他在她脖子上又咬又啃,捣鼓个青淤才作罢。
姚夫人和姚书记倒是起的早,一早起来等着儿子儿媳这杯孝敬茶。等到姚书记快上班的时候,两孩子依然不见人影。
“昨晚上不是回家了吗?”姚书记纳闷。
昨晚他们这对父母绝对算是很体贴的了,都直接让新人回去休息,为的就是让新人今早能起的早。
“我看你不用等了。”姚夫人叹口气,站起来,帮老公去取公文包。
“那我中午回来吧。”姚书记接过老婆递过来的公文包,安慰老婆说,“可能昨天之前,把那两孩子累坏了。”
“你倒是挺体贴你儿子的。”姚夫人冲老公挑挑眉头。起的这么晚,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必定是她儿子头一次尝到了甜头,第一晚有些废寝忘食地劳作,不肯作罢。
“还好,你没有说你儿媳妇是狐狸精。”姚书记心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和老婆幽默地说。
“佳音那孩子单纯。”姚夫人对儿媳妇那性子已经摸了个十足十,也信任个十足十,没人能随意动摇她们这婆媳关系。
“嗯,我回头说说子业。”姚书记谨记自己做父亲的职责,接着,走出了门。
姚夫人倒有点怕沈奶奶起来时新人未起床,被沈奶奶知道的话,沈佳音要挨说。哎,瞧儿子这个作孽的,由是叫了小儿子在上班之前,先去新人新房里叫人。
姚子宝奉了父母的命令,跑的飞快,到达自己哥新房前,按下门铃。身后君爷的家门一开,小包子从门里面摇摇晃晃走出来,说:“阿姨,吃早餐了吗?”
这包子总是惦记他哥的老婆。
姚子宝感到好笑又有意思,邪念一起,对包子说:“要么,你叫叫看,问阿姨吃早餐了吗?”
小包子很听他这个话,走到了门前,喊:“阿姨——吃早餐了吗——”
声音穿破门,伴随门铃,进到房间里头。
整个伏在大喜被子里的沈佳音,没能听清谁在喊,倒是一身像被碾过一样,想爬都爬不起来。下身,尤其,很是难受。
“首,首长——”迷糊地睁开眼睛后,她终于知道这难受是怎么回事,那就是他趴在她身上还在她底下捣鼓。
对门铃声置若罔闻,一口堵住她早被他昨晚折腾到又红又肿的嘴唇,捣鼓正在兴头上,这会儿要他停,等于要他老命。
姚子宝见包子叫了两声都没能唤起大哥的情敌意识冲出来,摊手果断地放弃,回头打电话给妈说:“妈,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看他们今天都未必能出的来。”
这儿子!
姚夫人无奈,冲小儿子说:“你去找你陆大哥,让他想点法子。”
姚子宝因此把包子抱回包子家里时,找到正在刷牙洗脸的君爷:“我妈说请陆大哥出马。”
为什么这种活儿总是找他?
将毛巾往洗手盆里一扔,君爷作势有些汹汹地走到了姚爷房子的门前,砰砰,用脚踹了两下。
姚子宝在旁和小包子一块站着:君爷这种活儿,真是谁都不敢干,只有君爷敢。
过了约一分多钟,紧闭的新房门,终于是开了条缝儿。从门缝里窥到是君爷站在门口,被扫了兴头的声音不悦地说:“谁让你过来的?”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好这口的?”君爷冷掉牙的浓眉配上一成不变教育的口吻。
算是被君爷这盆冰水给浇醒了脑袋。慢吞吞地将外面的门打开,看见了一旁站着等人的弟弟,道:“妈让你来的吧?让他们等等。”
“等多久?”姚子宝问。
“半个钟头吧。”
由是,姚子宝给刚出门的父亲打电话让他再等等,以便能今早喝到儿媳这杯公婆茶。
姚爷转回身去叫媳妇时,看见了小包子的身影,挑了眉:“刚是你在门外叫阿姨?”
小包子傻乎乎的,刚要答是,被匆忙赶到的母亲抱起来躲回房间里头。
姚爷为此冷哼一声。
走回到房间里头,看着地上凌乱的套子和衣服,赶紧自己先收拾收拾。
没有他折腾,沈佳音终于能自己慢慢地爬了起来,坐了起身。
“不用准备早餐了,妈都在家里帮我们准备好了。”他抱着衣服过来,挨到她身旁时,又说,“要不要,洗个澡?”
一想到昨晚上就是因为洗澡,然后神不知鬼不觉中,被他占了身体,而且一占一晚上。想一想时,心口里这颗心都心有余悸地跳的厉害。
“不,不用了。”说完,急急忙忙拿过他抱来的衣服穿上。
这会儿他真不敢再捣鼓她了,因为她都醒了,难免会注意到他用了套子。于是他走进了浴室里自己冲洗。
沈佳音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时,看到了领口里面明显的几块淤青,一愣:这什么时候撞伤的?
摸着,还有点痒。
应说她这丫头不算真的傻。很快的,她是想起了之前有谁和她说过的话来,说这是比狼还狠的发情的动物给咬的。
他咬的?
羞了。忙是把顶上的扣子给系好,遮盖住。
也因为这,她意识到,自己真是他的人了。
他的人。
心里头涌现出来的滋味,不知如何形容,像汪洋一般,要把她淹没了,窒息的,有点喘息。
“佳音,刷牙。”他在浴室里帮她顺道挤好了牙膏,叫道。
她听到马上跳了起来,好像回过了神,低头进到浴室里面,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牙刷。用力地刷着牙齿。他和她站在一块,一齐对着镜子刷牙。
这一刻,两人倒像是部队里的两个兵,整齐划一地做着洗漱动作。
在擦了把脸后,姚爷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道:“你不和我说话吗?”
新人第一天早上,不该是这样寂寞的,应该很高兴很幸福地聊着天才对。
“我,我刷牙。”嘴里塞满牙膏泡泡,她艰难地说。
“好吧,你刷吧。”姚爷这么说,有点寂寞地转过身。
身后传出她这样追加的一句:“首长,早上好。”
一听这话,他双手往她腰间抱住,冲着她的脸:“再叫我首长?嗯?沈佳音!你是不是我老婆?你昨晚上都是我的人了还敢这么叫?或是你还没意识到你是我的人了?”
腋窝间被他咯吱,她手里拿着牙刷惊慌失措:“我,我不敢了。”说着,她躲着痒痒只好钻进他怀里。
于是,他终于收获到了他做老公后老婆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子业,我们结婚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4】初为人妇的第一义务
拿着毛巾帮她擦头发时,从她没有完全系好的领口,看见了她玲珑细致的锁骨上有块痕迹。他的手就此从她脖子后面慢慢地抚摸了过去。
她一僵:“首,首长——”
屡教不改。他灵巧的指头解开她领扣后,直接低下脖子在她锁骨上。
她一慌往后退时,后背贴到了瓷砖上,没有退路了,却不敢叫出声来。因为小叔站在家门口正等着他们。为此她紧张得周身都冒汗了。只觉得身上一松,她刚穿好的衣衫突然间又凌乱了。
他想做什么?这都大早上了。他爸妈正等着他们呢。若是晚了的话,她脑子里浮现出所谓狐狸精的说法了。
好像公公婆婆都很讨厌让老公晚起床的儿媳。
她的双手抵在他肩头。
他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白亮像鲨鱼凶猛的牙齿往她嘴唇亲吻。
没有经验的她很快全身发热。身体发软贴到他身上。
她又窘又羞,要扭过脸。脸蛋越来越红,好像打翻了的红酒,浸泡着鲜嫩的红色。嘴唇好像葡萄酒酿,水润饱满。染上了色彩的眼珠子,充分表明了她已经从一个不懂人事的少女发生了蜕变。
这是她吗?
眼角的余光看到浴室镜子里的自己,从没见过的这样一面,让她又惊又骇。
站在大哥新房客厅里徘徊的姚子宝听见什么似的,乍的一跳,紧跟从客厅冲到了对面君爷的家里。找到换完衣服要吃早餐的君爷,气喘吁吁地说:“陆大哥,怎么办?我哥,我哥好像没有听你的话——”
卷着袖口的君爷倒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只轻轻应一声:“哦。不是让你等半个钟头吗?还没到时间吧。”
“陆大哥你觉得没有问题吗?”姚子宝喘着气问。
“你哥你自己都不信?”说着这话,君爷的手往小弟弟头顶上摸了摸。
姚子宝有些愣,有些懵了。
说句实话,有时候他们这些大哥哥做的事情,他们小弟弟想一下能明白,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哥经常做出一些,让他都二丈摸不着头脑的事。可今天,这个事,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了吗?有什么不对的?
“吃早餐了吗?没有吃的话过来一块吃。吃了的话,陪征征在客厅里看看电视吧。”君爷三两句打发了迷茫中的青年,把自己刚吃完一碗米糊的儿子扔给了免费保姆带。
姚子宝只好伸手接过小包子,抱着包子来到客厅里看电视。
小包子体重已经有些重了,他抱着都觉吃力。捏捏包子这张脸,突然想,如果自己大哥生了孩子,是不是像包子这个样?像包子这样也好吧,如果像蔓蔓那对小恶魔,那才真是头疼。
不知觉间,他已经想象着自己大哥的孩子在自己怀里抱着的感觉。
当然,如果他知道姚爷压根没打算那么快让他抱上小侄子的话。
浴室里氤氲的热气,包裹着体力透支的人儿。她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好像看见他在水龙头下清洗手上什么东西。
洗完手上作案过后的痕迹,他抓了条毛巾,对她说道:“我给你擦一擦。”
她无力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已经没力气回答的模样。
热水从花洒里面流出来,在她又酸又疼的身上流淌。她周身感到被热流舒坦包围的时候,醒了,立马把脑袋钻在他胸前。
他低头在仔细地检查她身上的淤青。本来,早上他已经再三在她醒来前检查过几回了。确定,一没留下作案工具,二没弄疼她。可是,在突然发现她锁骨上留下的那块痕迹时,他突然不能确定了自己检查过的检查结果。只好再来顶风作案一回,迅速果断地证明了自己的技术是不错的。完美地控制了自己。
把她想躲起来的脑袋拨回来,撑开她的眼皮,仔仔细细地在里头检查残留的绯红。见仍有一丝余红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伏低头凑近她唇边。
瞬间被夺去空气的窒息感,让她眩晕。为了生存的喘息,再喘息,气体在她的鼻孔里拼命地流窜着。
他这是想怎样?
双手又抓又抵地靠在他宽阔结实像面围墙的肩膀上。
不是说男人做完这事体力都不好吗?
怎么他好像没事一样,她却累得要命。
“首,首长——”她慌的,吓的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不到一分钟……
“又叫首长?”他低在她耳朵边说,“我告诉你,沈佳音,如果在家里你每叫一次首长,每次你就给我躺床上去。”
这丫头,不狠点不行。现在他们都结婚了,他不可能也绝对不愿意一辈子被老婆叫首长。为此,他这个老公很心甘情愿用行动来纠正老婆的错误。
后背再次无路可退,贴上冰凉的瓷砖。眼前,他伟岸的身影再一次迅猛地覆盖住自己的眼睛。
没有了酒精的蛊惑,早上的这两回,清清楚楚地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上演着。让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是很了解这个男人的。
他很温柔,他很体贴,但同时,他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霸道……
爬上云端的战栗,像漩涡急转她的整个世界。这就是她新婚的第一天。
姚书记从刚要出发的车里,接到小儿子的电话后,立马改变主意爬了回家。与姚夫人一块,又在客厅里泡着一壶茶耐心等待。
“说是半个小时,怎么还没到呢?”姚夫人甩甩手腕的表,看墙上挂着的钟,两次确定,眼见离半个小时只剩几分钟时间了,眺首门外,却毫无动静。
姚书记像君爷一样,对这只差几分钟的时间,看得很若无其事:“子业是个守时的,我们耐心等就是。”
姚夫人瞥老公一目:她倒想看看,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否能继续遵守约定。
半个小时后,果真,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姚子宝跑在了前面,先冲进自己家客厅向父母报信:“哥来了,嫂子也来了。”
姚夫人倒是被一惊,好像不怎么相信,招呼小儿子过来,问:“我让你去叫人时,你哥就开始收拾准备过来了?”
这,倒不是,其实在五分钟之前,他还不敢走进自己大哥的新房。因为隐约都能听见他大嫂在叫——的声音。
小包子跟着他听见声音问他那是阿姨在叫吗?
他都替他大哥红了脸。
不过面对母亲的问责,他这个好弟弟理应帮大哥圆谎,点头说:“是的。”
姚夫人问不出来,但是瞧着小儿子那红了一半的脸,都猜到是怎么回事。扶着额头哎一声。她倒不怕自己儿子伤身,只怕自己儿媳伤身。因为她儿子就是个妖孽,在什么事上都不会吃亏,在这种事上更不会吃半点亏。如果她儿子是为了好好疼媳妇晚了这一分半秒,她倒可以原谅。就担心她儿子是为了折腾她儿媳晚了这一分半秒。
姚书记给老婆亲自倒杯茶,让老婆别瞎操心了:“他们都来了,有什么话你等会儿直接可以问他们。”
姚爷带媳妇出门时,对面屋子里君爷一家家门紧锁应是比他们先出门了。算君爷这个兄弟够识相。
白露抱包子随老公出门时,倒还是有一点点担心的,因为姚爷屋子里隔音设备一去除,那声音都传到他们屋里了,问:“是不是再去喊一下子业,我怕干爸干妈着急。”
“有什么可急的?说了半个小时就是半个小时。”君爷的回答不假思索,“子业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自控能力比我还强。如果非要和媳妇做,肯定有什么理由的。再说当了他媳妇,不就是要和他做这事吗?”
老公这直白的话,说得白露脸都要红了。
女人不像男人,结婚的时候,不是只想着做这种事的,而是有太多其它浪漫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是属于乌托邦不切实际的。相反,男人最在意的,就是结婚后可以天天做这事。所以,这对初婚都是雏鸟的新人而言,男女之间的想法,肯定有点反差。
想到自己当初适应,一样有个过程。好在自己老公对这种事很有节制很有计划。纵使如此,一开始,还是心理身体都有些不适应。刚当了媳妇的沈佳音,八成,也是要度过这艰难的一个历程。因为姚爷和她老公一样,别瞧外面斯斯文文的,但骨子里都是霸权型的。
沈佳音这丫头,虽只见过一两回,给她印象,说傻不傻,但在这种事上,恐怕是真很傻的,要被姚爷吃得死死的。
绝对是有罪受了!
“怀孕后,可能就会好了。”白露想,自己当时第一次就怀孕了,怀孕后,老公自然不会总是要和她做这种事,自然而然,没有那么大压力。
君爷听了她这句,倒是一下笑了出声,冰块脸笑出来,是很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白露因老公这声笑,替沈佳音吓得一乍一乍的。
“子业又不是傻瓜。你忘了,他最讨厌孩子!”君爷冰冷地说。
白露心里一凉,真真是为沈佳音被泼了盆冷水似地凉到了心底。她差点忘了,她那时候结婚已是三十老几,所以必须早点生孩子。可沈佳音不同,才二十六七。姚爷完全有理由不让媳妇那么早怀孕。因为生子这种事,和男人年龄是没很大关系的。
“子业可能会考虑两三年后再让她怀孕吧。你看,文生,到现在都舍不得让老婆怀孕。”君爷道。
怀孕苦的可不止是老婆。其实在男人想来,老婆若怀孕的话,最吃亏的是老公。因为老公吃不到老婆了。老公这一忍,足足和女人怀胎一样,要忍个十个八个月的。虽然,女人怀孕时不是不可以做,只是,必须小心翼翼。感觉就好像一匹本要脱缰的野马被紧紧拴住,可见是被勒脖子一样的感受,要死不能要活不能的。君爷现在每逢想起那时候的感觉,是太糟糕不过了。所以,他只要一个孩子,受一次罪够了。
楼道里,被他的手牵拉着,沈佳音低着头,感觉自己脸上皮肤的余热未完全褪去,毕竟,刚进行完的激情巅峰,不过离现在一分钟的时间。她不得抬起另一只手往自己脸上蹭一蹭,道:“叔叔,阿姨应该等很久了吧。”
十足小媳妇第一天起晚了,很见不得人的害羞,再夹杂了些愧疚。
“还叫叔叔阿姨?”在带她爬上自己家的楼梯前,他回身,伸出的手指在她半开的领扣上拧了下。那姿势,不知道是要帮她解纽扣,还是帮她系纽扣。
一瞬间,她又是被他惊到。
连被吃了两次,现在她周身骨头都像碾过似的,她对他,打从心底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了敬畏的情绪。虽然,以前她都是把他当上司的敬重,可现在,她必须接受他是一个男人。
感受到她一瞬间的兢战?
怕他?
这倒是好事。他就怕这丫头不怕他,因为这丫头有时候做的事太执拗了,过度了,必须好好地调教。
他眯着长睐,几乎凑到她鼻尖上,吹一口气,她的鼻尖立马冒出微汗来。指尖一挑她像垂下的睫毛。
不知他又想做什么,旁边像有人经过的模样。她只得低声喊着:“别,别——首——”
“首?”
“子,子业——”
“嗯,差点儿,我又得把你扛回床上去了。”
她咬口贝齿,为自己如今这一刻再拘谨不过的处境。而且,这种被他受制的处境,好像要维持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翻身。想想,都好像遥遥无期。
“不是很喜欢我吗?不是自己亲口说了和我结婚了吗?”伸出的手揉了揉她头发。
是,结婚了,可好像有点哪里和她想的不大一样。
“沈佳音。”他像是无奈地在她耳朵边吹了吹暖风,可那吹的暖气明显充满了挑逗,让她耳根子一下子又全红了起来,“做妻子第一义务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吧?不知道没关系,记住我早上教你的,以后我都会好好教你。”
想到要经常和他做早上那种事,她的眼睫毛拼命地眨着。
可见她内心有多纠结,作为一个初为人妇的女人来说。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暂时把她放过。一边带她上楼一边又问:“能喊爸妈吗?”
爸,妈?她记忆里,似乎从没有喊过这两个词的机会。在别的小朋友都有爸妈的时候,她只有奶奶。
现在,她因为有了他,同时,拥有了一对父母。
“嗯。”她点头。
他站住步子,等她上来,然后,轻轻地搂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扶起她脸,低头,是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道:“我爸妈,以后就是你爸妈了。他们会很好地爱你的。”
姚书记和姚夫人在沙发上端正坐着。
小儿子姚子宝走到了门口帮大哥和大嫂开门。
门一开,刚度过春宵的新人埋进了门槛。
姚夫人看到儿子和儿媳妇都穿戴整齐,心里悄悄松口气。
“来,来,坐吧。”姚书记赶忙招呼,初见儿子成家立业了,为父的很是骄傲。
姚子宝遵从母亲指示,帮新人从厨房里拿来两个茶碗,斟满热茶。
沈佳音就着冰凉的地板要对公婆行大礼。姚夫人忙喊住,让儿子拿垫子过来再跪。
现在城市里,哪几家媳妇能像他们家这儿媳,到现在这个年代都愿意对公婆行大礼的。姚书记满满心里都是感动。
眼看,儿子拿来两个垫子铺到地上,紧随,和媳妇一块,整齐地跪了下来,向他们父母叩了大礼,再双手捧起茶碗到齐眉处,道:“爸,请喝茶。”
姚书记从未有这方面经验,连忙一手接过儿子尽孝的茶碗,一手接过儿媳孝敬的茶碗,两碗茶一边一口一个咕隆,一口气喝空可见碗底。那滋味,润泽到了心底里。长长地嘘了一声气。
姚子宝见父亲这前所未有的姿态,都觉好笑。
可见,姚书记该有多满意这杯公公茶,连对仍跪着的两个孩子说:“都辛苦了,赶紧给你们母亲敬茶。”
新人,一块,再次对姚夫人跪了下来行大礼。
姚夫人可没有老公那本事,一手拿一大碗的,只能是先接过儿媳的孝敬茶。都是女人,她当然要先疼儿媳。喝完儿媳的,再喝儿子的。这可是儿子出生至今第一次跪下来孝敬她的茶。她一边仔细品味,一边是让小儿子赶紧扶新人都起身。
没喝完的茶,先放一边,待再细细品尝余味。另一方面,在新人起来前,和老公一块,从口袋里掏出了红包。
“佳音,以后和子业好好过日子吧。”姚夫人将大鼓鼓的红包塞进儿媳妇的手心里,微笑道。
沈佳音忙又诚心诚意地要磕头,被姚夫人扶着不让后,说:“我会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知道她这一磕巴,肯定又是在说不说首长一个词眼上犹豫。姚爷偷偷笑。
看来他这种调教方式颇有成效。
姚夫人塞完红包,让小儿子去自己房间里,把准备好的盘子端出来。
公婆为儿媳妇准备的五金,本是该在婚前送让儿媳妇在婚礼上戴上的。但是,考虑到低调的问题,姚夫人把五金放到了今早上再送。并且这事儿她只是和沈奶奶私底下说了,其他沈家人都不知情。
铺着红巾的铁盘子掀开后,见大红褥子上放着:一对晶莹剔透的冰雪玉镯,一对金丝龙凤手镯,一条黄金喜结姻缘项链,一对刻着名字的黄金戒指,一对金丝龙凤耳坠,一对玉雕耳环,再有一双黄金凤凰脚链。
整整齐齐,黄金璀璨,玉价连城。
姚夫人对儿媳妇说:“这些黄金首饰,是公公婆婆送你的。这些玉的东西,都是子业的爷爷奶奶要给长孙媳妇的,是家传的玉石,代代相承。到时候你生了儿子有了儿媳妇的话,可以把这东西再传下去。”
从这一点足以看出,姚家对这个长孙媳妇的珍视和重待。
沈佳音知道这些是结婚必须进行的礼俗后,两手把这些东西从姚夫人手里接了过来,只觉这手上捧的东西极为沉重,可以把她身上压的。
最后,姚夫人将象征生子的石榴拿出来,要她吃一口,道:“早生贵子。”
沈佳音一听要快点生孩子,明知道这是结婚后肯定要做的事,还是稍稍地咽了下口水。
姚书记听见,安慰她说:“我们家生儿生女没关系的。生女儿和生儿子一样。”
姚爷在旁听父母唠叨生育经,只是低眉垂眼,像没事人似地坐一边上,自己喝起了茶。
姚夫人看到,说起了大儿子:“子业,没有话和我们说和佳音说吗?”
“要和佳音说的话我自己会对她说的。”姚爷沉着说话,沉着应对,让父母放心,自己和媳妇的相处绝对没有问题。
这点姚夫人倒不怀疑的,瞧,今早上新人都起晚了。可见相处有多融洽。想到很快要抱上孙子了。之前对儿子起晚的怨气,在姚夫人心里很快散了去。
婆婆给准备了早餐,要他们新人留在这里吃。公公和小叔因为要上班,就此先走了。
在姚家吃饭不是第一回了。坐在姚家的餐桌前,想起之前,沈佳音突然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姚夫人特意给她煲了两个红鸡蛋,让儿子给她剥了皮吃。
姚爷的手指很是灵巧地帮她剥着鸡蛋皮,一边在她耳边说:“爸妈和你唠叨生孩子这事,你听听就可以了。老人家都这样。怎么生,由我们自己决定。”
哎?
她一下听得不是很明白,刚张开要问的口,被他剥完皮的鸡蛋塞住。她只好双手捧住鸡蛋,小口小口地咬着。
他看着她吃,自己舀了碗粥,一块慢慢喝。
今早上,他们等会儿,如果沈奶奶和他爷爷奶奶都在家的话,他们都还得去拜访。
姚爷做事是不急不慢的,优哉游哉,心中早有盘算。
相比之下,她倒是有点担心老人家都等急了。想回家再洗个澡再出门。毕竟,刚出门前,她被他给弄得,下身都还黏糊糊的感觉。
吃完早餐,姚夫人送他们出门。看着儿子牵着儿媳的手走下楼梯,从此有了自己的家,姚夫人喟叹:自己真心是老了呢。
走到楼下,刚好高大帅开着车子驶进大院里头,唰,在姚爷面前刹住了车。
沈佳音跟在他后头垫着脚尖一瞧,似乎能见到车里面坐着的还有严姐姐。
严雅静身上披着件军大衣,半身蜷缩成一条虾,在副驾座上睡觉。
“她昨晚上跟我去玩,所以到现在补个觉。”高大帅三言两语解说。
这话,姚爷听明白。沈佳音以为他们是去卡拉OK,没想,不喜欢男人的严姐姐现在变得开放了。
高大帅趁沈佳音爬上车去叫严雅静时,贴着姚爷耳边说:“都办妥了。”
“怎么吓的?”姚爷对于不能亲自看到现场,稍稍有点遗憾。
捉弄人的游戏,怎么玩,对邪恶的爷来说,百玩不厌。
“开到香山后山,骗她们说你们在香山举行婚宴。要从后山爬过去。她们信了。然后,我让人早在路中间扮鬼。没想,她们真给吓到了。”高大帅绘声绘色地描述。
“吓到?吓到什么了?”姚爷挑起眉,听出了言外之意。
这个事说起来,有点出乎他们意料。本是扮演孤魂野鬼想把这群人吓回去就算了。可许秀琴见着鬼的时候,突然间跪了下来抱住脑袋直喊起一个男人的名字。
“谁的名字?”
高大帅再度确认了沈佳音在车上没察觉后,偷偷和爷说:“后来据调查,可能是嫂子她爸的名字。”
这许秀琴见到鬼就喊自己老公死去大哥的名字做什么?
若不是心里早有鬼,不然怎会真遇到鬼时就喊出了鬼的名字?
难道,他老婆死去的爸,不是病死的?
姚爷想到这,心里都暗暗地震惊了起来。
话说,昨晚上,冯永卓回到家后,发现父母和尤二姐一行提早了回来。在玄关脱了鞋,看到了沈冬冬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见他出现,沈冬冬跳了起来,冲到他面前,问:“小熊饼干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冯永卓向孩子保证说,接着弯下腰问他,“你们不是去爬长城了吗?”
原以为,他们这一趟出去郊外玩,至少要到晚上在外面吃完晚饭才回来。
“叔叔身体不好,所以,我们回来了。”沈冬冬边说这话,边担心地看着他。
冯四海那喘气的样子,真是把他这个小孩子都吓到了。
尤二姐带着他从长城顶端下来后,不再二话,要华妙冰他们赶紧回家。
难道是父亲那支气管毛病又犯了,冯永卓没多想,赶紧走向父母的房间。
其他人,倒是都没有注意到他回来。尤二姐在厨房里帮忙替华妙冰张罗晚饭,忙得无法顾及其它。因此冯永卓走到父母房门口时,正好听见了父亲在说。
“这么说,你这是打了电话给她老公了吗?哎,你这怎么想的你?姚科那个人,虽然我们没有接触过,但也早听说过,是个一点瑕疵都没法忍受的人。你这样做,岂不是在他面前承认了?”
“没事,他不见得就此会对佳音怎样。”华妙冰说。
姚爷那个人,是非分明。再说这事哪怕揭穿了,要受罪的只能是她这个做错事的。
“是。”冯四海叹气。知道她这是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她不会是不知道。当初姚爷交好那个叫李含笑的女老师,都能大义地把人家贪污的父母都告了出去。如今,姚爷会怎样对她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5】说是去度蜜月
沈奶奶宿醉。这种情况可以说前所未有。或许是她低估了姚家订的白酒浓度。这种商品酒和自家酿的米酒,稍微还是有些不同的。酒精的浓度更厉害些,带了调剂的化学成分,不是像米一样纯净。
沈奶奶起身时,听见沈二哥躺在自己屋内的呼噜声一阵阵的,是天打雷劈都叫不醒。沈二哥没有她酒量好,昨儿高兴起来,被人敬酒,明知自己酒量不胜都顶着。可见沈二哥是慢慢喜欢上这个侄女沈佳音了,有心替大哥当侄女长辈,方敢这样喝。沈奶奶想到这里,心里倒是安慰。
出来,到厨房。姚夫人在他们冰箱里放了些食物。她拿了点肉和方便面出来,准备给自己和沈二哥煮点面条早餐。
一边搅拌面条,一边,沈奶奶模糊地记起了自己有个女儿也到北京了。
对,沈毛安从昨天早上看了姚家送来的聘礼闹别扭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儿子窝囊,女儿一个个精打细算,连侄女点聘礼都想贪。沈奶奶摇头叹气,拿勺子试了口酱汤后,熄了煤气。端着面条汤和碗、筷子到了客厅里头。
沈二哥闻到面条香,喝酒的人肚子更空,不用沈奶奶叫,自己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走出房间后,见到老母亲已经起身给自己和他做了早餐,沈二哥微微羞愧地脸红,道:“妈,你起来了。”
“快去刷牙漱口。等会儿,说不定首长带着佳音过来,你这幅模样怎么见新人?”沈奶奶催促他说。
“现在几点了?”沈二哥问。急匆匆刷了口牙,拿着毛巾到客厅里边擦脸,边开始捞起方便面吃。面对姚爷,沈二哥打从心底的敬畏。明明,姚爷娶了他侄女,他应是姚爷的长辈。可他怕姚爷。姚爷那幅挑剔的性子,沈二哥从第一次见姚爷都有着深刻的印象。于是压根不敢怠慢,一口一口快速地吃,不会儿,一碗面见碗底。
沈奶奶再给儿子舀了一碗,答:“七点。他们来,应该是要八九点吧。”
听只是七点,沈二哥第二碗面条吃的速度放慢,即使如此,仍旧在吃到半截的时候不雅地打了个饱嗝。
沈奶奶一听,歇了筷子叫儿子:“去上厕所。”
姚爷挑剔的性子沈奶奶一样清楚,为了防止儿子在姚爷面前再闹出不雅的举动来,先让儿子解决了宿便再说。
沈二哥对老母亲的话挺是乖顺的,乖乖地放下筷子起身去厕所。
沈奶奶这会儿琢磨着,新人来的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话。有关这个问题,她之前已经是琢磨过的,可是时间越是临近,她这一紧张,偏偏又是想不起来。只得把早餐的餐具先收拾了,回到自己房间,在自己从老家带来的行李包里翻腾着。
为了避免大女儿沈毛安发现又叫她偏心,沈奶奶是把宝贝都缝到了衣服内里。因此沈毛安只知道她给沈佳音安置的嫁妆是缝纫机、针线包之类压根不值钱的东西。
姚爷打了电话,得知自己爷爷奶奶今早和一群老人家一块去喝早茶了。姚老头接了孙子的电话,于是告诉姚爷,不必今早上专程带媳妇给他们两老见面了。拜访老人不是要做戏做一时,是要真心孝敬一世。他们两老不急于这一时的孝敬。说着,姚老头冲孙子神秘兮兮地笑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这对新人好好珍惜这个美好的早上吧。
瞧自家爷爷比他爸妈还开放,直言坦白非常理解并且接受他们新人贪恋床上运动的心情。不过姚爷倒想,爷爷这下的是套,如果今早上他们新人去爷爷家拜访了,之后一段时间可以直接免去经常去两老家里孝敬。
既然爷爷奶奶要他们不要今早孝敬,要以后天天孝敬。他们做晚辈的,领情便是。说来说去,自家老人都比不上媳妇家的奶奶。
姚爷每想起沈奶奶昨儿婚宴上开口帮他挡酒那副豪情万丈,心里满满都是感动。打从心里发誓要好好孝敬媳妇的奶奶。因此,打了辆车,带着媳妇直奔沈奶奶的住所去了。
提了盒老人家爱吃的酥油饼,姚爷和媳妇坐上出租车。坐在车后座里,他的手依旧习惯地拽着她的手。
沈佳音的手被他握着。婚前,她的手已经被他握过很多次,早应该是习以为常了。可不知为何,今早这么被他握着。她的额头逐渐地冒出了一层薄细的汗珠。只觉得,他现在不仅仅是以前像大哥哥那样握着她的手了,把她的手放进口袋里后,由于外面的人看不见,他的指尖开始慢慢地像是抚摸猫儿的毛一样抚摸她的手背。
如针一般的指尖,滑过她皮肤的每一寸,无不激起她一阵战栗。
她一抖,快速地想缩回手。
他捉蛇一般,不费吹灰之力捉住她细致的皓腕,手指尖继而搭在她腕间的脉搏上。
皮球似的脉搏弹跳,让他眉儿一挑。紧接,他将她的手翻了过来,中指尖开始在她手掌心里绕起了圈圈。
一圈又一圈,直痒得她周身受不了。
“首——”
一个字刚流出她的唇口,只见他黝黑的眼珠子微微一沉,她心跳猛地像是刹在悬崖边,要挽救自己命似地叫:“子业——”
顺着她这句叫声,他是将她的手掌心握在手里,手指尖顺着她战栗的手背上往上抚摸,然后,细细地把玩起她玲珑剔透的手指骨来。
说起来,他并没有送她婚戒。君爷曾经告诉他说婚戒是最重要的东西。可他还是没送。因为他和她的职业关系,并不适合戴婚戒。相反,他准备了另一样极好的东西,只是要送出这东西的话……
她的手再次往回缩了。
害羞,羞涩成这模样,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她很喜欢他的话,应该会很喜欢他摸她的。但是,真被过来人的君爷说中了。女人所谓的喜欢和男人要的喜欢,是两码事情。
怎么办?
她可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媳妇来着,一辈子要亲亲爱爱的媳妇。可以说,他和她下半辈子的性福,都悬系在她身上了。
要把一朵羞涩的花朵完全打开,完全接受他的话,貌似,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工作。
他一个用力,叉住她拼命往回缩的五指,然后,大拇指在她手背上前前后后来回地摩挲。他的指腹,带了点薄茧,每擦过一阵皮肤,像是毛刷擦过背一样,她的皮肤上立马激起战栗。再加上他的动作那么娴熟,她又是相当的敏感,或许是过于纯净过于羞涩的缘故,他一点点的挑衅,都足以引起她全身的反应。
血液在体内急流,灌入心脏里头。砰砰砰,心跳,是要跳出了嗓子眼。她另一只手不得轻轻在胸口上捂着,同时,被他抓住的五指继续挣扎。
在他掌间挣扎的小手好比活蹦乱跳被囚的小兔子一样,挠得他掌间都又痒又烧。
这丫头!
明明是他挑拨她,可好,现在变成她挑拨他了。
深吸口气,在喉咙一紧,舌尖要吐出来时,变成在嘴唇内圈里干渴地舔了舔。好不容易压住小腹的浴火。
不到二十分钟的坐车时间,沈佳音却宛如坐在炼狱里一般。寒流疾驰,她穿着厚重的棉衣,里面的背心已是粘着湿漉漉的背,可谓是汗流浃背。让她莫名地感到窒息,像是被层层的锁链捆绑住了,挣脱不得。
好在旅途不长,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他拉着她的手走下出租车。在付车费的时候,他的手终于将她的手放开了一会儿。
她连忙把两只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调节自己有点喘息的呼吸。
只听他和司机在说话:“是十五块钱吗?”
“是的,加上两块钱燃油费,一共是十七块。”
“给你二十。”
“这是找回的三块,要发票吗?”
“要。”
简短的日常对话,如流的对答。他一如既往面带微笑,淡淡的神情,漂亮的柳眉,所有情绪覆盖在那双深沉如渊带着无尽魅惑的美睐里。看起来,他是那么的若无其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和她以前看到他的样子一样,没什么区别。沈佳音想。
事实很快证明,她这是错的离谱。
明明早上已经接受过两次教训,她依然摸不清他的心思。
只见他一手提着要送她奶奶的酥油饼,带着她往小区里走着。逐渐的,她是卸下了心防,小步跟在他后面。
前面,他突然一顿脚。她低下头看路的眼睛,方是抬了起来。环顾下四周后,她全身竖起了毛发。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是走进了一间类似储物间的地方里。
他轻轻地合上门,再把酥油饼搁在了旁边一个放东西的架子上。
这个地方很幽静,窗户关着,有布盖着。主人暂时不会有回来的痕迹。
黑暗里,他巨大的身影逐渐靠近。在她双腿往旁边刚迈出一小步的时候,他两只手猛地把她抱住。紧跟,一只手抓住她的后脑勺,扶起她头,伏低下来的狂热,堵住她微张的小口。
她可以感觉到巨大的热量紧贴着流窜到她的身体上,呈现出一种急速收网进攻的趋势。
“子业!”她急促的,叫他的名字。
“想要我停手吗?”他的手从她后衣领摸到她的背,一摸,掌心里都是黏糊糊的汗。这个感觉,无疑让他很是满意。
他能感觉到,她也很想要他。
于是,他亲吻着她:“一会儿,你就舒服了。”
“不,不——”
太荒唐了。
在这种地方!
“佳音,你是我老婆。必须接受这种事情。再说,你不是很想要我吗?”
“没有。”
没有两个字,果断将勇士的激情全激了起来。
砰!
感觉阻碍在她和他之间堪称最后防线的那把椅子被他一脚踢翻了。他的长臂,像枷锁一般将她捆绑住,紧随,他沉重的体重把她沉甸甸地压着——
她眨巴着眼睛,感觉某种液体快从眼角泄出来。
在这个时候,他突然间停下了充满进攻性的动作。只是隔着衣服,慢慢地抚摸起她。
“害怕吗?”
“嗯。”
她被他拘禁在他怀里,只能任他摸着。黑黑暗暗的空间里,只有他摸着她的感觉。这让她喘息,窒息。
“慢点呼吸。”他说,“你看,我都没做什么,不是吗?”
她在他拍了两下背的情况下,咳出了两声,呼吸同时顺畅了不少。但是,全身依然紧绷着,因为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她拍抚着。
时间在黑暗里渡过,是十分奇妙的一种经历。她的神经,不得不从一种拉紧的弓弦的状态,逐渐是被黑暗的麻木所侵占。在她都能感觉到自己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间,身上一重。他沉重的体重再次把她压上。
他覆上她的唇,热情地要撬开她的牙齿时。可明显,他错了,错失了最佳时机。她已经是睡了:
呼~
沈奶奶接到姚夫人打来的电话,说可能两个年轻人上她这儿来了。沈二哥这时候从卫生间里出来,洗了手,拿出从老家带来的茶叶,放进壶里泡着。
“说是什么时候来?”沈二哥问。
“说是半小时前出发的,可能在路上买东西,要耽搁些时间。”沈奶奶想。
如果是从姚家出发的话,打车到他们这里,哪怕塞车,不会超过半小时。
他们耐心地等,结果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
沈二哥接到姚爷的电话。
“二叔,我和佳音在楼下了,马上就上去。”姚爷说。
“好,好。”沈二哥满口答应。
挂了电话,姚爷回身,把跟在他身后低垂的脑瓜扶了起来,看着她低沉的脸,眉儿一挑:“还在生气?”
她怎能不生气呢?
在家里倒也算了。可是,在那种地方!
荒谬!
“沈佳音。”他的手指在她脸蛋上温暖温柔地抚摸,声音,却是很冰冷,“我告诉你,你什么事对我生气都好。但是,在这种事上,若不是我弄疼了你,你不准生气,对我,对你自己,都不准。”
她听了他这话,眼皮都不抬,抬手打开他的手。
他在她擦过身旁的一瞬间,两只手从背后再次把她一抱。
“不要这样。”她开了口。
“那你告诉我,你还生气吗?”
“我生气!”
丫头真生气的时候,真的很赌气的。
这算是她在他面前少有露出的另一面。毕竟,他极少和她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可以说,是从来没有。没想,竟是在这种事上出了问题。
“沈佳音,你现在是后悔和我结婚了吗?”
“没有。”她努力掰开他的手。
“如果你到现在都不能接受结婚的意义,那我们俩就不算结婚了。”
他好,好……不知怎么说。她感到眼眶酸涩,感到口齿僵硬。
“喜欢我,却不喜欢和我做这种事,你这叫做喜欢我吗?”
“可,可是,喜欢,喜欢不是这样——”
这丫头,在这方面说话完全是个从头到尾干净彻底的孩子。所以,之前,他总觉得他是对她犯罪了一样,就是因为这种感觉。可她终究是要因他而成长的。他是她的女人,他有义务让她从不懂人事的少女彻头彻尾地变成他的女人。
“那我现在正式再次告诉你,喜欢,就是要这样的。转过头来,吻我一口。不然别怪我计较上。”
她转头,抬起脸,乌亮的眼珠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他怎么可以突然变得这样霸道?
她如此可爱的表情差点儿令他心软。
他伸出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面无表情:“我给你三秒钟时间,吻,不吻?”
“不吻会怎么样?”
这丫头完全是孩子的口吻,完全好像不明白这其中大人的奥妙。
他失笑了,靠在她肩头上。
他一阵阵战栗的笑声,让她又瞪圆了眼珠。
“沈佳音啊。我都和你做了好几次了,怎么你都没有做过的意识呢?好像我从来没有和你做过一样。”
深深的挫折感,被这丫头给折服的。
一边说,他凑近她的眼珠,想从她镜子似的眼珠子里读到她内心里的世界。
她无意识地闪躲着。他的眼神不像以往,带满了攻击性,是时时刻刻要掠夺她,抓住她任何一条可能暴漏出来的缝隙,进而进攻她的领地,掠夺她。
“嗯——”他喉咙里发出无比低沉的充满蓄势待发的嗓音。
她一动都不敢动。
“走吧。”一边说,一边他细心地把她衣服上的纽扣给再系上一遍,“刚想和你做的时候,你都睡了。吃亏的是我,结果你居然和我生气?”
说到这,他都想像老头子那样叹息了。
她真能睡,在他怀里,一睡一个钟头。
她一边脸红,一边脸绷:“那,那还不是因为你——”
她一晚上都被他折腾的很累,虽然都不知道这疲倦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全身骨头好像被碾过似的,很累很累。后来在小房间里被他压着的时候,她好像明白了,有被他压的缘故在内。
他力气很大,压着她时,完全是吨位级的。她这个越野负重竞赛冠军都扛不住。
听到都是因为他的缘故,爷一半乐,一半却是很不悦:“那都是因为做的少的缘故,好比你要参加竞赛前必须同等强度不间断的训练。”
这种训练她不想要。
刚过门的新妇,一时间依然没有办法接受。
他低头,看着她沉闷的脸,感觉忒躁,摸起她头发:“明明喜欢,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不喜欢呢?”
“我,我没有说过我喜欢。”她低着头,说。
“那你说,你喜欢我吗?”
问题,又绕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才算喜欢你呢?”
得了,新婚第一天,都在争执这个事。
姚爷真是想都没想到,完全的措手不及。
他,或许对她,还是存了怜惜过度温柔了。其实,男人在这事上就该霸道,不能存有温柔。必须做到她喜欢为止。不然没法解开她心结。于是,他心里重新盘算着。
她见他沉默,心头,如小鹿地砰砰砰跳。
走到了沈奶奶的住处门口。沈二哥给他们开了门,请他们进来坐。
回访娘家的话,本该是送好多东西的。不过姚夫人早已帮儿子打点好了,直接把东西都寄送回沈家老家。姚爷只提了盒酥油饼。
沈奶奶对这盒酥油饼,由衷的喜爱的,全因为是看中的孙女婿提来的。
沈二哥让新人喝茶。
姚爷问起:“奶奶在这里住到明年再走吧?”
这话把沈奶奶乐得,道:“哪有可能?”
“怎么不可能?过冬不是没有农活吗?农活不是都要到开春才能动工吗?”去过一次沈家老家后,姚爷对那里的农事倒是有了些了解,说起话来有根有据。
沈奶奶未想亲家是真心把自己留下,一阵叹气,也是很犹豫。
姚爷趁机说:“奶奶再考虑考虑吧。不用急着买车票。对了,二叔没什么事的话,二婶和冬冬也都在北京,店面关上几个来月不打紧,一家人在北京过了春节,看看热闹再走。”
看姚爷这意思,是很满意,要把他都留下来了,沈二哥很是受宠若惊,说:“如果不是冬冬要上学的话——”
“冬冬可以在这边先上个补习班,那边请个长假。”姚爷说完这仔细帮他们都安排妥当了的计划,拿起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沈佳音坐在他身边,十指交叉,对于他一一挽留她亲人留下的话,她一边高兴,一面,却有种出乎意料的感觉。
抬首,见他斯文好看沉敛的完美侧颜,他沉默的时候,让人感到敬畏。
她捉不到他在想什么。
回去不回去,还得仔细盘算,做好计划。沈奶奶先抓了孙女的手进到里屋,问起昨晚上他们新人回去后的情况,以老人家语气里的意思,明摆,是想知道孙女有没有和孙女婿在洞房里好好度过。
沈佳音对这个问题自然是羞涩着,不敢提半句她刚和他在路上都争执的话题。
纵使如此,沈奶奶仍旧感觉到她一点情绪,于是皱了眉教育她:“是人家老婆了,可不能动不动闹别扭。你要明白,以后你都是他的人了。而且,不是奶奶不和你先说明白。奶奶这会儿一定要提醒你。你和首长结的那可是军婚。首长那是什么地位,如果你和首长闹别扭的话,吃亏的是你自己。”
最后两句话,算是一盆冷水,把沈佳音一个热脑袋给泼的,冰凉冰凉的。
他和她是军人,但是他地位比她高的多。无论从部队或是法律来讲,她都有这个更严格的义务当好他的妻子。包括满足他种种合理的需求。
沈佳音低下头。
沈奶奶看着她这样子,把她落在房间里自个儿想清楚了,自己先走了出去,和姚爷继续说话。
沈二哥问道:“你们准备到哪里度蜜月?”
城市里的年轻人,结婚的话,有两件事必须要做的,一是照婚纱相,二是度蜜月。婚纱相,之前因为是时间安排不过来,现在姚爷很庆幸没有先去照。他要和她拍很亲密的照片,可她现在那样子还没法接受。倒是这蜜月,原先工作的缘故他想着往后推迟。现在,一个紧迫的现实逼着他,不得不重新计划,提前安排。
“蜜月的地点这两天会定下来。”姚爷肯定地说。
他会找个好地方,让她完全接纳他。
沈奶奶听到他这么说后,很高兴,道:“你和佳音相亲相爱,对我们长辈来说,就是最欣慰的事情。”
紧接着,老人家在他手心里塞了个红包,道:“这个是我们那地方必须给新人的。”
姚爷听这么一说,只好收了下来。手指头从外面摸下红包里的东西,感觉不像是钱。
沈二哥这时候走出去接个电话。
姚爷借这个时机,像是漫不经心地和老人家提起:“我听闻佳音的父亲,在佳音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奶奶知道是什么病的缘故吗?”
“是病。”沈奶奶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心里暗自想,或许他这是担心自己老婆会不会从父亲那里遗传什么病,忙道,“是突然大面积胃出血,在县城做完手术,没有能痊愈,最终去世的。可能也是因为当时那年代,医学技术没有现在发达。当然,首长对此可能有更高的见解。”
胃出血,结果都做完手术了,变成慢性病死亡?
在姚爷想来,仅从医学逻辑上来讲,有点不可思议。比较像是某方面出了什么纰漏。
沈二哥接完电话,回来和沈奶奶说:“毛安要我去接她。”
见儿子当着姚爷的面,就将自家那干了丑事的蠢女儿说出来了,沈奶奶一脸的尴尬。
姚爷噙着唇角一抹笑,道:“我听说大姑子是昨晚上去爬香山了,不知玩得可好?”
沈毛安没有参加侄女的婚礼大事,去爬香山玩?
沈奶奶满头满脸乌黑。沈二哥急急忙忙套上鞋出门,去追究沈毛安的责任。这个事若是真的,又是被姚爷先知道的,太丢脸了。
姚爷静静地喝着茶,就等沈二哥把沈毛安带回来。
沈二哥去接沈毛安时,才知道,不仅沈毛安,许秀琴和一双儿女,都在医院急诊观察室里躺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6】幸福的滋味
“怎么搞的?”沈二哥很震惊,在见到妹妹弟媳侄女侄子一排躺在急诊室的休息床时。
“二哥!”沈毛安带着哭音从床上爬了起来,握住沈二哥伸来的手,肥胖的身体依旧巍巍颤颤,惊吓不止。
听完沈毛安说的一番话,沈二哥皱起眉头:“什么鬼?你看花眼了吧?在我们村里那深山老林,不是每天都有鬼过山的故事,你有信过吗?”
沈毛安的胆子,向来十分的大。小时候和两个妹妹爬山,听见狼叫的声音,两个妹妹都被吓得手脚发软,唯有沈毛安,操起了把木棍准备打狼。
鬼这种老掉牙的故事,沈毛安甚至自己经常说来吓唬自己淘气的女儿。怎么突然会怕起鬼来?
沈毛安心虚地看了看许秀琴。
说实话,一开始,她也是不信的。这世上哪有鬼?但是,高大帅请来扮鬼的是专业演员加上专业布景师,几乎可以乱假成真。再加上当时那个混乱的气氛,加重了恐怖的气息。使得沈毛安到现在,眼前都像是能浮现出死去大哥的影子。
“我,我好像看到大哥了。”沈毛安两只手捂住眼睛道。
“大哥?!”沈二哥愣。
家中的老大沈大哥,在很久以前病死了,距现在都有二十几年的时间。死去的人,刚过世时,活人还能经常惦记着。可现在都过了二十多年,连沈奶奶都记不清大儿子那时候的面貌了。
况且,沈毛安这个妹子,和他们三兄弟都不亲。沈大哥去世的时候,沈二哥模糊记着三个妹妹都没有哭。在大哥丧礼上掉眼泪的,反而是他们两兄弟和老母亲沈奶奶。
“毛安,你居然做梦能梦到大哥了,真让人惊讶。”沈二哥直吐酸水。
“我为什么不能梦到大哥?”沈毛安问。
“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和大哥亲吗?大哥死的时候,你说了句什么话来着,对,是说大哥这一走,自己和家人都不用痛苦了。当时要不是有那么多亲戚在场,我和老三都想打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像巴不得大哥死一样。大哥死了的话,最惨的还不是大哥的老婆和佳音。你这人良心被狗吃的,真不相信是我和我大哥的妹子。”沈二哥恨恨地说到这儿,见她好像真是被沈大哥的鬼魂吓到,乐了,“现在可好了,大哥回来和你说话,你这不得高兴?”
“我我我我,高兴?!”沈毛安被沈二哥一番话气得够呛,从不知道二愣子的二哥说话变得这般能说会道尽是损她的。
“我当时要你不要说死人的坏话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你是真心为大哥着想?说大哥其实也是想快点死的?你是最了解大哥的人,不是吗?大哥要回阳间找人聊天,不找你这个最知心的妹子找谁?”沈二哥嘴巴说着这话,心头直乐。看着沈毛安哆哆嗦嗦的,在听见沈大哥非要来找她的话时。
“我才不要他来找我呢!”大声嚷了一声,沈毛安拿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沈佳慧和沈晓贵坐在一张床上,吃惊地看着她这个样子。沈佳慧是在被许秀琴拉下山时,不小心跌了一跤,崴到了脚。沈晓贵昨晚上也是不明就里,跟在母亲和大姑后头跑,天黑路坏,他一脚插进了灌木丛,脚底被一根竹签刺中脚心,现在一只脚包着纱布。
两姐弟都是受了伤后,和母亲沈毛安一路逃到了医院,意识到现在依然是朦朦胧胧的。
对于为什么突然遇鬼了,为什么这些鬼要追他们母亲和沈毛安,为什么母亲和沈毛安这么怕鬼,他们都弄不明白。
按理说,像沈二哥说的,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因为听鬼故事多了,对鬼的免疫力比一般孩子强。不会动不动就被吓得尿屁直流。但昨晚上,他们的母亲许秀琴都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许秀琴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手背打着吊针。医生诊断说她这是惊吓过度造成了心律失常,要静养。能不能好起来,还要看她自己造化。
沈二哥更搞不清楚了。沈毛安当年对老大不敬说了一些不敬的话,导致现在做贼心虚见到鬼说是遇到沈大哥,沈二哥可以理解。可是,许秀琴和他家死去的老大有关系吗?
许秀琴进他们沈家的门后,沈大哥不到一年就过世了。当时沈大哥有自己的老婆了,自立门户。许秀琴跟沈老三同样是自己搬到单独的屋子过日子。两家,一个住村头,一个住村尾。说都是沈家人,但既然各自有各自的家了的话,平常各自过日子,也极少往来。毕竟那时候经济也不大好,光是糊口都是问题。家家户户都忙着挣钱养家。
沈二哥想不起,弟媳许秀琴和沈大哥有说过几次话的经历?貌似,连句话都没有交流过吧。
这咋回事啊?
医生过来查房,沈二哥仔细向医生了解每个病人的情况后,确定这群人里面只有沈毛安没有病没有伤,其实是白占了浪费了一张床位。医院要求家人赶紧将沈毛安带走,这不沈二哥被打了电话叫来接人。
“佳慧,我带你大姑回去,要不,我和你奶奶说说,等会人,再找人来看看你妈?”沈二哥要带沈毛安走前,请示留在这里观察的一群人意见。
沈佳慧只是崴了脚,现在擦了伤药已经好多了。况且,她是打了电话给那个男人让他来帮忙付药费。如果被自己二叔撞见的话,她也不好解释。因此她对沈二哥摇摇头:“奶奶并不知道我妈来了。若是知道的话,定会说的。”
“这样,谁照顾你妈和你弟弟?”沈二哥体谅在许秀琴是沈老三的老婆份上,都得开恩关怀下。
“我妈和我弟弟都由我照顾。再说,我有钱,可以请保姆过来帮忙。”沈佳慧吐出这些话前,先看了看许秀琴的眼神。
沈二哥依旧不怎么放心的。不是他偏心,两个侄女比较下来,沈佳音是省心的,自强自立,沈佳慧不同,从小到大都是个闯祸的。若是沈佳音开这个口,他安得下心。沈佳慧?
“弟媳,你怎么想?”沈二哥只好弯下腰亲自问许秀琴的意见。
许秀琴头枕在医院白枕头上的一张脸白白的,好像白灯笼上面糊着的白纸似的,沈二哥看着都有些心惊胆战。许秀琴张张唇,沈二哥凑近去听,听见她嘶哑的声音说:“别,别告诉其他人。”
“不打电话给老三?”沈二哥不确定。
许秀琴勉强地小晃头部。
连自己老公都不打算告诉?沈二哥心里微微诧异。如果说许秀琴不想沈奶奶知道是怕老人家骂,倒也算了。这沈老三,不是都听老婆的吗?
既然许秀琴一家自己如此决定了,沈二哥就此拍拍沈佳慧的肩膀:“照顾好你妈。”接着,带沈毛安离开。
见沈二哥走了,沈佳慧拍拍被沈二哥拍过的肩膀,很是嫌恶似的。沈家的男人,她一个都不喜欢,包括自己的弟弟。
许秀琴张张唇,要喝水。
沈佳慧给她倒了杯水,但没有喂她喝,直走出去等那个男人。沈晓贵更不懂得给母亲喂水,自己都喊口渴,说脚痛下不了床。
许秀琴见一双自己心疼得要命的儿女都如此,只觉得自己眼球往上翻。
沈二哥带沈毛安回到小区临时住所时,记起,和沈毛安说:“佳音和她老公过来看妈了,不知走了没有。”
听说昨天结婚的新人来了,自己却连杯喜酒都没有喝到。沈毛安超级气闷,意图拿人出气。
沈二哥由是在开门前,不得不再提醒她:“首长那是什么人?你不要得罪了首长。”
屋子里的人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沈奶奶和姚爷一齐转过头去看。
沈二哥先开了门锁进来,后面跟着沈毛安。
沈奶奶见到大女儿,道:“毛安,你这是咋回事?你二哥说接到医院的电话你住院了?”
对于女儿突然被医院收了去,沈奶奶本意是关心。
可沈毛安听着沈奶奶的问话,感觉这是老人家故意刁难,横了脸:“还不是因为你儿子?”
“我儿子?”沈奶奶被女儿一顿劈头盖脸地骂回来,一阵懵,问沈二哥,“你怎得罪她了?”
“妈,我哪里得罪过她了?我自小到大既没有打过她骂过她。她骂过我打过我都有。”沈二哥委屈道,把事实都抖了出来,“还不是都她自己给整的自己,说去爬香山,半路遇到大哥的鬼魂了。”
沈毛安这番经历,都是姚爷策划的。姚爷听高大帅说了经过,这会儿面见到了当事人,看到沈毛安在提及遇鬼时的那副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爷最喜欢欣赏坏人被整的表情。
这一刻看着心头很舒坦很乐。不枉他故意留下来等沈毛安出场。
可是,爷既然是这场戏的始作俑者,当然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表情佳佳再适时地踩一脚。因此,很有职业精神的姚爷,轻轻咳了一声,用有些惊叹的口气道:“沈大哥是在香山去世的吗?”
确实,沈大哥在世时应该连香山都没来过吧?怎么鬼魂能认得香山这地方直奔香山来遇妹子了?
“这这这——”沈毛安张口结舌,对于姚爷突然挑出来的核心问题只能一个懵。
见女儿都没法自圆其说,整个一个出洋相,丢脸死了!
而且在自己最看重的孙女婿面前丢脸!
沈奶奶尴尬至极,冲着女儿教训起来:“你这是脑子被水灌了吗?你大哥哪里来过香山?!你说你在香山遇到你大哥的鬼魂,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把你大哥的鬼魂引到香山?”
听着沈奶奶这一口举一反三,姚爷在心底为老人家拍手称快。
沈毛安见诬陷死去大哥不行,脏水反倒泼自己身上了,一张脸欲哭无泪,嚷着:“那也不是我的错啊——”
“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你为什么去爬香山?”沈奶奶一口一口地质问大女儿。
沈毛安差点就把许秀琴和私家侦探的事抖了出来,只能磕磕巴巴说:“是,是听说,佳音在香山上摆酒——”
“你脑子是豆腐做的吗?香山那是什么地方?国家公园,能让人到里面摆喜酒?!”沈奶奶对这个蠢女儿已经无话可说了。
沈毛安再怎么奇幻的联想力,都不该想到香山摆喜酒这么离谱的事儿去。
这么说法,她和许秀琴等人,难道是被人设计了?
沈毛安周身陡然打了个寒战,从头哆嗦到了脚趾头。
喜酒消息的来源,只能是来自于主办方。如果说怀疑到喜酒主办方给她们设计的这个陷阱,都极有可能。
沈毛安瞪大着眼,看姚爷坐在那儿,一条腿架着另一条腿,有点笑眯眯的眼睛,时而瞥一瞥她。
爷那目光,像锐剑,像深渊,深不可测。
沈毛安被爷的目光刺得心口直跳要流血。
沈毛安跳了起来,跑进房间里。
姚爷垂下眉,轻轻拨弄手心捏的一枚花生。
沈二哥对妹妹不礼貌的行为极是歉意,对姚爷说:“侄女婿,让你见笑了。”
“没事,都是一家人了。家丑自己人见到,没关系。”姚爷像是宽宏大量地笑了笑,说,放下一条腿,“佳音呢?”
闹剧看完了,是时候带自己老婆回家了。
姚爷走进房间里找老婆的时候,沈奶奶是一路奔到哭哭啼啼的女儿房里,冲不争气的女儿说:“你给我收声!首长在这里,你还哭?是嫌弃脸丢的不够吗!”
“妈!真不怪我!”沈毛安这会儿真心委屈,再说,第一个遇到鬼就认定鬼魂是沈大哥的又不是她,都是许秀琴给误带给她的。
“你遇到鬼再怎么想,也不该想到你大哥。”沈奶奶对女儿会念到死去大哥的事也觉稀奇,“你大哥生前对你不好吗?”
“挺,挺好。”遇过沈大哥的鬼魂后,沈毛安现在是对死去的大哥只有高歌颂德的份。
“那你是因为你大哥生前对你很好,所以想到要见你大哥吗?”沈奶奶按住大女儿的肩头,淳淳教导女儿与死去的兄长也要相亲相爱的兄妹情。
沈毛安哪敢说不是,一旦说了不是难保死去的大哥今晚从香山又奔她这儿来了,于是急着点头:“是的,妈,我现在都是想到大哥的好。大哥多好啊,以前,小时候我们家里没的米吃,去挖地瓜。大哥把自己的都给了我吃,情愿自己饿着,让我能吃得饱一些。”
说着,说着,沈毛安真的是惦记起了沈大哥的好,真情实感,眼泪都掉了一颗下来。
姚爷就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沈奶奶沈毛安母女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样听来,沈毛安与死去的沈大哥在世时,倒是没有什么真正到非要置人于死地的过节。羊毛始终出在羊身上。沈毛安看起来,恐怕也是不知道许秀琴和沈大哥的事。既然沈毛安都不知道的事儿,沈二哥、尤二姐、沈奶奶这些人,都是有可能不知道的。如此一来,只有一个人,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想到那个人之前主动对他打来电话,提醒他提防许秀琴。姚爷想,既然这个人主动现身在他面前,并且主动暴露身份,俨然,这个人对与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觉悟。
他是不是该去会会她呢?
如果去会面了以后,会不会对他和他的丫头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其中的利与弊,关系到他和他老婆的幸福,他必须小心斟酌,方能下定决心。
轻声推开房门,他的丫头正一个人独自坐在窗旁,似乎对窗外事不闻不问,自顾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佳音。”他走过去,站在了她背后,头靠到她肩头一侧,轻轻地往她耳根子吹气。
她敏感的耳根子,总是很容易被他吹得绯红一片,像极了红虾。他在她鲜艳欲滴的耳垂咬了一口。
痛,痒。
过了洞房后,他一直就在挑逗她。
连在她奶奶的房间里都这样。
他亲吻着她的脖子,手指头摸进她玲珑的锁骨线,沿着摸索那一个个被他咬出来的淤青。
好痒。她快受不了了,在他紧致的怀里轻轻扭着腰身。这不蹭着他的下腹让他吃紧。
这丫头,总是在他没挑逗她完前,已经开始挑逗回他了,虽然是无意识的。
呼~
他用力一提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她害羞地想要从他身上跳下来。
他突然嗓子一沉,道:“沈佳音,现在我连抱一抱你都不行吗?”
她于是不动了。
看着地砖上的乌亮眼珠子,是在想什么呢?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愈是这样,愈是把他给挑逗了起来。
急促地呼吸一口,他猛地转过扶起她下巴,正要凑到她唇上。
她的手抵住他压下来的肩膀,小声说:“子业,回家做,好吗?”
没有了犹豫,直呼他名字子业。
有点像是那么回事了。
想到究竟是在她奶奶住所里。怎么做,也不能尽兴。这种事,当然是在家里最好。
他在她饱满的嘴唇上用力一啄:“好吧,回家做。这个可是你说的。”
后面那句话,意味她想反悔都不可以。
在车上就被她给挑的,在小储物间又没做成,他早已急得要命。
把她拉起来,向老人家告别。
“这么快回去吗?中午在这里吃饭不是挺好?”沈二哥见都十二点了,挽留他们道。
沈奶奶倒是没有挽留他们,直拽了下沈二哥的衣摆,叫沈二哥别多声。
沈佳音从沈奶奶的反应,想到了沈奶奶在房间里和她说过的话,低下脑袋。
姚爷当然不会直言自己是急着要回家和老婆做那事儿,借口,早已胸有成竹,回沈二哥道:“大姑子刚从医院里回来,想必需要休息,我们在这里逗留并不大合适。”
沈二哥二愣,听着姚爷的话有理,为自己妹妹做出的蠢事在姚爷面前丢人现眼而倍感羞愧,干巴巴地说:“毛安,其实,不用睬她,她是那样的——”
这傻儿子,到现在都不明白这对新人是要去做啥吗?沈奶奶再一次拽下儿子的衣服,把多话的儿子直接推回到自己后头去,和姚爷说:“你们回去也好。昨天一天你们俩是主角,今早又起的早,肯定很累。回去早点休息。”
说罢,把新人直接送出了门。
沈佳音看着老人家的背影刚想依依不舍地叫句奶奶。沈奶奶当着她的面,砰,把门关上,头也不回。
老人家这一狠心,是要告诉她:她现在是人家的媳妇了。怎么做好人家的媳妇,不是说总是回娘家可以解决的。
沈奶奶的心意姚爷收到了。
姚爷觉得,再怎么样,都绝不能辜负老人家的心意。
把她的腰间猛然一搂,直接带她下楼。
“子业——”她回头,想再看看奶奶。
他硬是把她的头给转了回来,声音一沉:“想要我把你扛回家吗?”
听着他这铁青的音色,完全是命令式。
她被他这样强硬地搂着,心慌。
他拽着她,来到门口,直接打了辆车,回到他们自己家。
刚踏进家门口,他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脚踢开房间的门,直奔还盖着新婚大红喜气棉被的大床。
红灿灿的颜色,将昨天一天幸福的滋味全部勾了出来。
她摸住胸口的心跳:砰!砰!砰!好强,好强……
于是,她像是下定了决心,爬了起来,在他大力解开扣子却跑去喝水要压制自己浴火的时候,冲着他背影,轻喊:“子业——”
糯儒的,娇滴滴的声线,把他心头再次撩得,快喷发了。
“什么事?”转回身,他手掌心抓住就近的柜子棱角,用力抓,来压抑小腹蹿升的火苗。
“你,很喜欢和我做那事吗?”
这丫头,总能一句话让他喷。
只是她这会儿看着他的眼珠子是那么认真,似乎是很执着地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还好吧,比之前一问都不问就拒绝好。
“是,我很喜欢和你做那个事。”
是男人,就要坦诚,直率,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女人时。
“为,为什么喜欢?”她,努力地咽口水。
“因为和佳音做的时候会觉得很幸福。在进到佳音里面时,会感觉到佳音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和佳音贴在一起的时候,和佳音融为一体的时候,和佳音一块感受欢愉的时候,那种快乐,是全世界都比不上的。我就是没法控制我自己,我就是想要进到你——里面,真真切切地感受着你,让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感觉到他看着她的目光,炽热地想要把她燃烧。
这该死的丫头,让他坦白这些话,结果是直接让他没法控制了。
他向她快步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以神速脱着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
等站在她面前时,他几乎是赤条条了。
“佳音。”他的手指摸到她似乎惊讶而微张的小口,感觉到她的喉咙口紧张地干咽。
这丫头,为什么这么怕和他做这种事呢?
明明都那么的快乐的一种事。
“子业。”
“嗯,慢慢说。”他不急,现在时间很多,和她做这种事他要很细致地做,不急。
“我,我心跳的厉害。”
他英挺的眉宇下,长而浓密的睫毛一抬:这就是她抗拒的原因?
“跳,跳的好厉害。”
她说话磕巴,不像是和他在撒谎,更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
于是他掌心摸住了她胸口,隔着一层薄衣,掌心里,她的心脏好像贴住了他的掌心中央,一乍一放。
是跳得很厉害呢。
所以她现在全身的血液应该是奔走的很厉害,体内的激素是在急速地倍增。
“傻丫头,你的心跳跳的这么厉害,更说明你想要。”边说,他边将掌心更用力地往她心跳按了按,意图让她的心跳变得慢一些。
“是,是吗?”
听到她这话,他邪魅的唇角一勾,慢慢地,是把她放倒在床褥上面,一边掌心依旧压着她心脏:“别担心,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缘故很害怕这种事的话,我帮你护着心脏。”
心跳被他掌心握着,好像好了一些。
她听话地在他底下平躺下来。可是随着他接下来的动作,心口似乎又越跳越厉害了:“子,子业——”
“没事儿,想让它跳得慢一点,还有其它办法。来,把嘴唇张开。”
她张开嘴巴。
湿润的长舌从她敞开的唇间长驱而入,堵住了她喉咙里的声音。
一道极致的欢愉,让她眼角的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害怕抗拒和他做了。因为和他做的时候,幸福的感觉会不断涌出来,让她受不了。
“不,不要——”
她心跳的好厉害。
女人说不要其实就是要。
他可没那么傻依了她口里说不要的意思。
一次一次和她做着,她哭得越厉害,他越和她做。因为他知道,她很喜欢。
最终,她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眶里的泪都掉干了,只能感觉着他把她带到云端的欢愉。一阵又一阵,那么极致的欢快,让她每个细胞都在叫。
“哭完了吗?”
他捧起她的脸。
“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一个让我们两个人相处的好地方。我们到温泉度蜜月吧,佳音。”
“……”
“在那个地方。如果你想哭,要哭多久就多久。那里都是水,哭完也不怕干渴。”
“……”
“就这样吧。佳音,我太爱和你做这种事了。”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7】温泉之旅
说是要去享受温泉蜜月。
婚假是一周,但作为在职军人,到哪里去都需要向队里报告。早上,他带着她,回到了单位,顺便分发喜糖。队里一部分人,已经在他们的婚宴上喝过了喜酒。没喝到喜酒的,今儿能拿到了喜糖,也特别高兴。包括那个因为怕喝酒逃去和高大帅玩弄人的严魔女。
严雅静拿到那小袋喜糖喜饼的时候,正趴在自己办公桌上假寐。
李俊涛对于她,已经快无语了。不清楚她这样的人怎能留在这个素称最严格的部队里面,而且上头是君爷这样可怕的阎罗王眼皮底下,感觉是和军人全然沾不上边的好吃懒做又爱玩。
看到了李俊涛进来后,拿着口杯倒水,和她一句话都没说,明摆是瞧不起她冷待她,严雅静鼻孔哼一气,直起腰身伸伸懒腰,双手叉腰左右扭扭腰身,和他主动说起话:“李中校,喝水吗?”
这不是废话吗?
“正在喝。”
这就是李木头的可爱之处了,明知是废话还是答了她。
“李中校,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她手指头点在桌上啪啪,比男人更吊儿郎当。
“比不上首长您有意思。”忍不住,冷嘲热讽回她一句。
“我怎么有意思了?”她竖起指头,“NONONO,完全比不上你李中校。你知道大家都叫你为木头的原因吗?”
他回过身,严肃地看着她:“首长,那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叫你严魔女吗?”
“为什么?”她好奇地等着他怎么说她。反正多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啪,水壶重重地放在办公桌上面,李木头老师开始授课了,对自己的领导授课,这在小学生眼里肯定是不可想象的,“首长,一个军人,最基本的是军容军貌。首长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更别提你上回还住酒吧里喝醉了酒。”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严雅静看看自己,军装端正地穿着,哪里出问题了,再说,上回酒吧那事儿,本事就是她故意叫他来的,好玩嘛,想捉弄下他。
“你!”李木头不敬的指头指向了上司在桌子下面翘起的一只脚尖。要承认,哪怕是穿着军装,严雅静爱穿裙装,像今日就穿了军队里的女军人短裙制服,可好,裙底下露出那穿着长袜丝的迷人长腿,一晃一悠的,比酒吧女郎更专业的挑逗姿态。
“我?”严雅静还是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她晃悠腿不就因为自在,和挑逗人完全搭不上边的认知。
李木头老师差点被她气死。这女人怎么没有一点女人的自觉呢?
不说她了。反正她是他上头,他也管不了她。
可很快,突然来的一道命令,让他们两个人都大吃一惊。
“陆队让你们过去。”赵文生推开门叫他们两个。
君阎罗突然传唤,严魔女都小生怕怕。论在队里最怕的人是谁,没有一个人会回答错问题——君阎罗是也。
不会儿,两人齐齐整齐站立在君爷的办公室里。
君爷的办公肃地,严魔女不敢放肆,笔直站着军姿。
君爷看到了她穿的短裙,有点吃惊:“严部长不冷吗?”
“不冷!”严雅静回答的很大声,像极了在冰天雪地里进行赤膊训练不畏艰苦的士兵。
君爷似乎一眼看穿她想法,道:“严部长,现在不需要特级训练。你好好保护你那条腿吧。避免老了得膝关节炎。”
领导的话出自对她的健康问题进行关怀,严雅静受教了,道:“是!”
“是,等会儿就把裙子换了。”君爷道。
在这支部队里,他倒不怕有剑士随随便便会受到女性的挑衅。能选拔到他这儿来的,这方面的自制问题向来是他们考察的首要关键。队里一条不成文规定,要谈恋爱可以,先打报告申请结婚。也就是说,这里可以有夫妻,但不会有没经过法律允许在一块的男女。暧昧更不会有。
因此君爷一般是管不到女兵穿着这种闲事来,严雅静好奇地问君爷:“领导,你为了说我换裙子叫我过来的?”
“我这不刚好看见顺便说你两句。”君爷没好气,“别让上头的人来突击检查说我这里军风不严。”
严雅静忙笑笑:“放心,领导,我这穿的是制服。他们要说也说不了我。不过为了领导对我健康的关心,我马上会把这裙子换掉的。”
君爷冷冷地:“嗯。”
李俊涛在旁边听他们俩话里来话里去,心头都捏出了把汗。在这里虽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他和大多数人一样,面对君爷说话的时候都是心跳加速一百倍的。所以,很吃惊她是怎么办到和君爷说说笑笑的。
严魔女不是不怕君爷,是君爷性情就那样。她被骂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倒是一般温和的姚爷突然骂起人惩罚起她的话,她要更怕上几分。吃透她这性子的君爷,方是把她放到了姚爷底下。可是,如今,姚爷顾着和自己刚新婚的媳妇欢愉,没空回单位管事,他这个大总管只好先帮姚爷把把关。
“李中校。”君爷抬抬眼皮,看向李俊涛。
“到!”李俊涛答。
“我知道你这段日子挺辛苦的,为了帮姚科管理日常事务。这样,暂时,手术室人员人事方面的问题,在姚科回来之前由你来管理。考虑到你和严部长在本科的上下级关系,特别招你们俩过来通知一声,有什么问题你们现在可以问了。”
君爷一番话下来,听的两人皆一愣。
也就是说,以后变成他是她上司了?
“那个——”突然被贬职的那人肯定更紧张,“陆队,你是指他以后管理我?”
“应该是的。考虑到他是男兵,你是女兵的情况下,而且今后我们这支部队都有可能参加实战,男兵要冲在前面。”君爷尽可能把话婉转地说。
这就是男性就业比起女性的优势。严雅静暗暗地愤慨。比如方敏,到现在专业技术固然领先,但在赵文生来了后,又被分配到赵文生底下了。
君爷见她默不吭声,又再次把话婉转:“在科研学术方面,你是他前辈,肯定是你管着他,他要敬重你的。但是,在其它方面,还是由他管着你比较好。”
“我不明白!”你说他是男兵,在实战上管着她,她知道那么回事倒也算了,平常为什么他要管着她。
“简单来说,像你今天穿的这裙子,还有,听说上回人家把你从酒吧背回来。”
这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被人抓住小辫子没的说。严雅静把身边的男人和姚爷一块恨得死死的。这事儿只有三个人知道。她小妹妹肯定不会说,会向君爷告密的只有这两个。
“没有其它问题的话,好了,都出去吧。”君爷道,接着低头趴在文案上,姚爷不在,他一个人挑重担,正可谓日理万机,工作堆积如山。
识相的都知道,领导这会儿事儿正忙着呢,这点儿小事,本就是命令,你们明白好不明白也好,执行了就是,领导没这个闲空安慰你们,你们自个儿消化去。
严雅静走出了办公室,胸口郁闷,想找人控诉。
该死的是那个借着她头顶往上踩的男人,居然没事人儿似的,出了君爷的门后,马上当着她的面说:“严部长,既然你都知道以后该听谁的命令了。请你马上换掉你的裙子!还有,不准在桌底下翘脚尖,无论有没有人都不准,注意你的军姿军容,我都会时时刻刻留意你的!”
这混蛋!
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是老封建吗?
“我穿的是部队的短裙!”她怒诉。
现在他是她上司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踩在她上头说她了,不用再顾忌任何,悠悠扬扬地扬着眉说:“那我自今日告诉你,严部长,你一点都不适合穿裙子。因为你穿起来一点都不淑女,像极了卖唱的。”
她居然被他形容成为酒吧女郎?
直瞪着他。
他不理她瞪人杀人的目光,只对准手腕上的表:“给你五分钟时间换衣服,应该够了。五分钟后,重新整理完军装再到我面前进行核查。”说完,径自走开。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甩她面的背影:这叫做什么?一旦上了树的母猪会放屁?
她是活够了才会听他的呢?对他这种忘恩负义的!
哼~
沈佳音把喜糖发到了赵文生和方敏手里。这两个她老公的大学同学,一见着她,都露出一种捉奸得逞的微妙表情。
“我说佳音,听闻你们新家,就你和你老公住的新家,那个隔音设施是从国外进口的?”方敏捉着她说。
沈佳音以为她是打听这个想自己家用上这个,坦诚地说:“听,听说是以前,以前的主人留下的,我具体也不清楚。”
这丫头,真单纯。
回答问题的诚实性,让想捉弄她的方敏和赵文生都打起了退堂鼓。
“那为什么以前主人留下的,你们没有改装它们呢?谁的主意?”
沈佳音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谁,谁的主意。我,我和子业都不知道。”
哎呦,这孩子,终于叫姚爷为子业了,直呼其名不再是首长,想必姚爷乐翻天。怪不得听白露说,两个新人关在新房里甜蜜到她都要妒忌了。
姚爷加倍地疼叫自己名字的丫头。
“你叫了他子业。他是不是更疼你了?”方敏冲她挤挤眼。
不就结婚吗?怎么他就更疼她了?他在没结婚前对她也很好,不然她怎么会嫁给他。
沈佳音一头雾水。
赵文生在旁听着都眯眯笑了起来,对方敏说:“算了,你再说,她都听不懂的。”
方敏对这点可不同意,这可是她喜欢的小妹妹,她要对小妹妹说明白了,于是,帮小妹妹捡着刘海说:“傻丫头,这个疼呢,难道他和你做那事时,你一点都不疼吗?更疼的话,不是更欢愉吗?疼,就是这意思,明白了吗?”
经这样一挑明,沈佳音的脸慢慢地涨红了。
“怎么,一点都不疼?”方敏依旧捉着她。
说姚爷一点都没有把这丫头弄疼,她决不信。和赵文生两个人的赌注都压在疼上面了。
疼。
那是肯定很疼的。
尤其是昨天,在彼此交流了心白后,他真的把她弄得很疼,一反刚开始的姿态。弄疼了,很用力地弄疼她,故意地弄疼她,那极致的痛楚给她带来的快感不言而喻。她不断地请求他停下,可他没停……
见她垂下脸,方敏倒吃惊了:“真的疼?”
她没答。
赵文生惊嘘:“看来真很疼呢。”
“他给你上药了没有?”方敏捉住小妹妹关心地问。
一做完,那他给她上药的滋味,就更……别提了。想到今早上他抱她到浴室里,边拿温水擦拭她身体,边不停拿药给她上,抹上她那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简直是没上药还舒服一些。
被方敏这一挑,那些她努力想忘却的滋味又浮现起了。这种充满疼痛的幸福感,很容易让她周身难忍。因为她是既怕和他做,又是那么想和他做。
很疼,像极了致命的毒瘾尼古丁,致命地吸引她坠落深渊。
她很怕自己从此吸大麻一样,沉溺在与他做着的痛楚里。
明明疼得要命,可还想做,不做的话像要疯了一样,比让她疼还难受,这可怎么办好?
她羞涩地咬住唇瓣。
俨然,姚爷是一下就抓准了她的某点呢?不然,怎么会令她像吸大麻一样对疼痛这事流连忘返了?
方敏惊讶地瞪着眼,对这个认知,对赵文生叹道:“你赢了。”
他们打赌姚爷会弄疼她。但是对弄疼的程度,一个认为,姚爷是技术不好,把她纯粹弄疼的。赢的是赵文生,姚爷技术出人意料的好,连方敏这个妇科专家都认了。
赵文生扶起金丝眼镜,边笑边说:“我劝你,别对子业说实话,不然,他会得意地飞上天。”
“不行,我得挫败挫败他。”方敏不甘心姚爷这么快就把小兔子握在了手掌心,于是拉住小妹妹在旁做私下授课,道,“他这是抓住了你的某点。”
“某点?”
单纯的丫头不懂这个。毕竟医学教科书上没这个。
“就是你内部一个全身最敏感能起反应的地方。如果他努力摩擦你这个地方的话,你就变成吸大麻一样了,欲罢不能了。”
所以,所谓摩擦某点的疼,和平常那种粗暴的疼,完全两码事。比起暴力引起的单纯物理学创伤的疼,某点那疼真是让女人可以死活不能。
姚爷是真的很疼丫头,用这种最疼的方式。
沈佳音不知道,做这种事儿,还这么需要讲究专业技术的?她对方敏揭露的这个技术真相,一是吃惊,二是敬畏,敬畏于他力量知识都那么全面。
那是,不然不叫爷了。爷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怎么行?
方敏其实真的挺好奇的,姚爷怎么能在短短一天两夜里面就捉到她某点的地方呢。那地方,可是连妇产科医生都抓不住的,一般仪器都测不到的。有些老公和老婆做,一辈子都捉不到老婆某点的比比皆是。所以,女人很痛苦,男人捉不住她某点没法让她达到巅峰的话,女人等于欲求不满,而且大部分机率真是一辈子的。很多女人不愿意和老公行床就是这缘故。做了得不到满足。
但说回来,如果某点被男人捉住了,那这个女人一辈子在床上就等于握在这男人手掌心里玩弄了。
像眼前这只干净的丫头。
“如果你觉得太激情了,受不了。你就转一转睡姿,避开他,不让他摩擦你某点。”方敏授课道。
不过,说回来,这丫头能避开姚爷的攻势吗?以姚爷那可以让她都震惊的技术。
“我,那我试试看。”沈佳音想,不是不想和他做这个事,是自己对这事也挺好奇的。真的有某点和被他捉住了她身为女人的命脉这回事吗?
想想,都挺敬畏的,想到自己作为女人被他死死拽在手心里的感觉。
姚爷走去和君爷商量自己要去温泉度蜜月的事。
“你说去哪里泡温泉?”君爷一愣。既然两人决心要去度蜜月了,当然最好是走远一点,到个好地方欣赏风景。可姚爷说的这地方,貌似挺近的。
姚爷道:“不是只有几天假吗?哪能走的太远。能度蜜月已经很不错了,还是牺牲了去拜访亲戚的机会。以后要补回来的。所以,这个时间太宝贵,真心是不能浪费的。”
对姚爷这番暴露了潜在目的的话,君爷只有一个字:服了!
姚爷订的是温泉酒店,而不是什么露天温泉,更不是什么一边欣赏雪景一边泡温泉,甚至可以钓鱼休闲的地方。
他要的要求很简单。一个封闭的,能让他和她放松身心做运动的地点。这样的话,她会对他更加敞开吧。他要进到她最里面,让她在最激情中把自己全部敞开在他底下,他要挖开她所有的私密,无论她的身体和内心全都要。只有这样,或许,他才有把握看下一步该不该和华妙冰会面。
君爷看着他势在必得的姿态,想了想,说:“你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她吗?”
“她哭了。做得越舒服,越哭。她自己都觉得不像她自己本人了,所以很害怕和我做。我这不得逼着她做,逼着她发泄出来。”
物极必反的反应。说明这丫头平常是把自己拘束多紧。
“你还真得找个地方好好要要她。”
不然,这丫头再这样下去,必是要憋出毛病来。君爷都这么认为了。
想到之前他们和桑虹签的生死契约,想到之前她频繁出的状况,都很有必要。
桑虹和老葛这回没能来到婚礼现场给新人祝福,是刚好冲撞上了自身执行任务的时刻表。但是桑虹早有放话说:他们签的那张生死状一直都在她保险柜里好好保存着,不管丫头是不是爱姚爷,不管姚爷是不是变成了丫头的男人。
发车去温泉前,需要准备行李。
订的是当天傍晚的车,时间蛮紧的。回来后,刚结婚两天的小两口子,各自忙活起来整理行装。
姚爷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开始往里面细致地准备物品。成为她老公后,现在,他准备的东西,不再是单纯考虑他一个人的行装了。需要从多方面周全地准备。个人的洗漱用品衣物保暖等东西准备好后,他在一个单独有密锁的拉链包里,装上了情用具,除了套,药物,还有能更刺激到她身体欲望的一些东西。
沈佳音不知道他在准备什么,因为说好了,两人各收拾各的,结婚了,不等于各自都没了私隐,私隐这方面需要夫妻互相尊重的。她在自己的小行李箱里,装的更多的是伤药和感冒药,怕他受伤的脚在外面受冻会疼,怕他不小心伤风感冒了。她把他当成了个孩子一样照顾地想。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那个经常被他认定为孩子的那个。
姚爷锁上拉链包密锁,搁到箱子里,走到洗手间去洗洗手。刚他先试了试里面一些药,掌心上有些黏糊
沈佳音准备好自己的箱子了,进来找他。看到地上他的大行李箱敞开着,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他拉风的衣服独占了箱子的大面积。其余的,能见一个别致的拉链包,一下倒是勾起了她好奇。
什么包呢?
这么可爱的图案。
粉色系的。
姚爷用的这个包是商家送的,哪会想到粉色系很能勾引自己老婆窥探的好奇心。
想拉开瞧一眼里面的样子,可是,他锁了。
什么东西?他居然用了锁?
沈佳音想,好奇心又被吊高了一截。正所谓他是她老公了,纵使尊重他隐私,都会特别想知道他故意隐瞒着她的东西。
隔着套摸了摸,摸着里面好像奇奇古怪。摸不到具体会是什么东西。
姚爷可是很细致地用减压泡沫纸把里面的东西包裹了,防止压坏。
卫生间的门好像砰一开,她慌忙把他的包塞回箱子里原有的位置。
“整理好了吗?”见到她,姚爷有些好奇地问。
“好了。”
他目测她和行李箱的距离,然后看到拉链包的位置有些歪,心里了然。
这干净单纯的丫头,居然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
姚爷想了想,他当然不能让她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不然她不得防备。于是弯下腰把行李箱果断地拉合起来挂上锁,一句话都没故意和她解释,道:“走吧,既然都收拾好了。”
两个人拉着行李往外走,姚爷锁上家门。
小包子今儿和奶奶刚回到家等爸爸妈妈回来,听到动静,小腿用力地迈着,从门缝里伸出小脑袋看阿姨,叫:“阿姨——”
这包子,整天没事挂念他老婆,有完没完。
姚爷瞪小包子一眼。
陆夫人这时候已经听见声音跑到门口了,想起自己儿媳妇说过小包子被姚爷妒忌的话,忙按住包子脑袋说:“征征,叫叔叔啊。”
似懂非懂的小包子,跟着奶奶叫了句:“叔叔。”
姚爷这口气方才顺眼了些。一只手摸了下好兄弟儿子的脑瓜,道:“叔叔带阿姨去玩。你在家里顺便帮叔叔看着门。”
小孩子要懂得本分,阿姨可以叫,但不可以窥觊,只能当个小跟班的。
陆夫人知道这干儿子和儿子一样,对小孩子都是很不喜欢的,忙按住小包子脑瓜继续帮包子说:“征征能把叔叔的话听明白的。”
姚爷对陆夫人倒是一直敬重,没对小包子的笑,冲陆夫人展开笑,道:“干妈,你进屋吧,屋外风大,冷。”
“好,好。”陆夫人求之不得,把孙子带回屋里避祸。
沈佳音看着包子可爱的回头背影被门一关挡住,她这和小包子还没说上半句话。
见着她对包子的痴恋目光,可把他给嫉恨得,拽了她的手就下楼。直到上了来接他们的旅游大巴,他帮她系着安全带的时候,突然抬头往她唇瓣吸一口。
她任他舌头在她口齿里突然疯狂地肆虐。
好不容易他停下来时,她靠到他怀里,昏昏欲睡。
她这是一坐车,习惯性就想睡。
他将她抱着,给她身上再盖了件大衣,防止她睡的时候冷着。
车要开上四五个钟头呢。
旅游大巴开到各个游客住址,把同个目的地的游客接上车。这个团属于自由行,只负责来回接送和订购酒店客户。
什么人会和自己同团,姚爷自然是没兴趣的,因为他要和他老婆过二人世界。报自由行,只是图个来回方便。
大巴停在一小区前面时,天色已经过了傍晚,黎黑。两个女人,一前一后提着行李箱上了车。前头的年纪大点,后头的年纪小点,俨然是母女。负责接送的导游,对这两个游客很是毕恭毕敬。因为这对游客住的小区,太奢华了。
这对母女上了车后,大巴又等了会儿。是在等另一批客人。过了一会,在同个小区里,一个年轻的女孩拉着行李箱匆匆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不得不停步,等那在她身后慢吞吞行走的男人。
男人最终把手中夹的烟条一扔,在大巴前面停住了脚步。
“你不陪我去吗?我一个人去没意思的。”女孩对那男人撒娇地说。
“你不是去那里泡温泉是为了治疗你的脚吗?我陪你不陪你不是一样?你现在不是走得动?”
听男人声音这般冷酷,女孩怒道:“真晦气!”
两个像情侣的男女在车门前闹,是把大巴里乘客的眼球都吸引了过去。
沈佳音睁开睡眼,透过车窗望出去:咦,那闹别扭的女孩,不就是她堂妹沈佳慧吗?
沈佳慧和那男人闹着闹着,那男人把她的脸捏了把后,应是拗不过她,和她上了车。
沈佳音忙用大衣盖住自己的脸。
姚爷倒是很自若,因为他和沈佳慧彼此没见过面。
沈佳慧是擦过姚爷身边,根本没认出姚爷。拉着自己男人的手,一块在后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8】偷腥的味道
沈二哥又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病人没有家人来看,怕不好。
怎么会没有家人呢?沈二哥感觉奇怪。那天明明都和沈佳慧许秀琴说好了的。
“她女儿佳慧不是在医院里吗?说是会请保姆来照顾他们一家三口。”
医院的人说:“她女儿出院了,前天就出院了。是请了保姆,可连续两天都没有来探望她妈。我们医生想和病人家属探讨病情都联系不上。”
这要说到那天,沈二哥带沈毛安走后,不多久,沈佳慧的男人虽没有来到医院,但是让人送来了钱。也因为这男人的关系,许秀琴得以在京城医院紧张的床位里找到了一张床躺,不用再在急诊室里呆着,住进了舒适的住院部。
沈佳慧认为这样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本职,担心那男人追究起她的责任来,匆匆出了院,把弟弟和母亲都扔在了医院里头,从此当了甩手掌柜。虽然,她是答应了和沈二哥的承诺给母亲弟弟请了保姆,保证支付昂贵的住院费和治疗费用。但老实说,这病人举目无亲地呆在医院里面,如果没有家人来关心,再多钱,请再多的保姆,都是不人道的。何况许秀琴这得的是心病,更需要家属陪着。
沈二哥一听医院里的人这么说,拍起大腿懊悔:早就知道这个沈佳慧不可靠。想许秀琴对这个女儿也算真疼,要什么给什么,到了关键时候沈佳慧居然把病重的母亲扔下不理,这算什么。
气势汹汹要找沈佳慧问责,打到沈佳慧电话上,和医院的人一样,得到的结果是沈佳慧的手机关机了。而且应该是关了有一两天了。
沈佳慧在哪里,没人知道。沈佳慧的住址,沈晓贵说不出来。许秀琴病着,没人敢再刺激她,也不敢问她。
医院让沈二哥想想办法,沈佳慧不来,可他们也算许秀琴的家人吧,可以来照顾许秀琴和沈晓贵。沈二哥这么个大男人,当然不可能去照顾许秀琴。于是去找回沈毛安。
沈毛安却不干了。
“我不去!”
“为什么?她是你嫂子,你看在你三哥份上都得去照顾她。”
沈毛安害怕。想那时候,会想到沈大哥的鬼魂,都是因为许秀琴先那一叫。她不得不疑神疑鬼,这沈大哥的鬼魂不是来缠她,是来缠许秀琴的。她是被许秀琴牵连的。想那许秀琴病的那么厉害,医院又查不出具体病因,分明是被鬼缠身。她再去照顾许秀琴,又是一样被鬼缠上了怎么办。
“二哥,我这身体没全好呢。你让我这个病人去照顾一个病人,不是过分了吗?再说,你怎么不让你老婆去照顾三嫂?你老婆不是只带冬冬很闲着吗,又没病没痛的,连妈都不用照顾,我都得照顾妈呢。”
沈毛安觉得自己提的这建议挺好,一箭双雕。让尤二姐去被鬼缠身,得个和许秀琴那样的大病,这样,她以前被尤二姐给气的那口气也可以顺了。
“你不是知道你二嫂和你三嫂感情不好。”沈二哥实事求是地说。
一开始,他是想到自己老婆的,找自己老婆能解决的话绝对比求自己妹妹好。只是,村里无人不知,两个沈家媳妇自打进门,感情就不怎样,是互不看不顺眼。再加上,后来尤二姐发迹了,沈老三依然一穷二白,沈奶奶的心偏向尤二姐,村里人只夸尤二姐,这许秀琴对尤二姐可谓恨之入骨了。尤二姐那是性情平和,看许秀琴不顺眼,也不会向许秀琴找麻烦。但许秀琴不同,处处找机会要整尤二姐。
“哎呀,二哥,三嫂都病成这样了,说话都不行,能难为得了二嫂吗?再说了,三嫂现在如果有人来主动关心照顾下自己,都要感动得泪流满面的,说不定从此把二嫂都感激上了。”沈毛安能言会道地说服二愣子二哥。
沈二哥被她这几句话给说动了,再说她死活不答应,因此为了避免惊扰到沈奶奶,赶紧打了电话给自己老婆。
尤二姐和沈冬冬住在华妙冰家里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眼瞧着佳音的婚事办完了,没有出意外,佳音正式成了姚家的媳妇,沈毛安等人想动佳音恐怕也不容易了。琢磨着,尤二姐觉得该是时候带冬冬回去了,这店没开不要紧,但是,孩子要上学,功课耽误太久不好。
在准备向华妙冰和冯四海告辞的时候,突然接到沈二哥这样一通电话,要她去照顾住院的许秀琴。
与许秀琴完全是没来往的尤二姐,当然不愿意。可是在听了沈二哥说的种种难处,尤其是说到许秀琴有可能是被他大哥的鬼魂给吓出的病,尤二姐感到十分的惊讶。
有关沈大哥和许秀琴以前有可能发生过的牵连,尤二姐略有听华妙冰提过。因此得到这消息后,马上与华妙冰说了商量。
华妙冰听完一样是很吃惊。如果说她死去的老公沈大哥和许秀琴在婚内有一腿婚外情,华妙冰是不信的。沈大哥这人她很清楚,是个忠实的好男人。而且,沈大哥即使想找婚外情,也不可能找个比她华妙冰这个老婆差的,并且搞到自己弟弟老婆身上,那太荒唐了。如此说来,许秀琴怎么会怕她死去的老公怕成这样?
眼看华妙冰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尤二姐说:“那我去照顾她几天。她现在精神都不是很稳当,我去试探的话,她说不定会说漏嘴巴。”
“你不怕她刁难你?”华妙冰为尤二姐担心。
尤二姐一笑:“她都病成这样了,怎么刁难我?况且,她以前没病的时候都拿不了我,现在更能怎样。”
这话说的有理。华妙冰点了点头。
沈冬冬在旁听说,非要跟妈妈一块去,道:“我可以帮着看住晓贵,把晓贵引开,这样妈妈好做事情。”
小鬼精灵,脑子活。
冯四海捏捏沈冬冬的脸颊,笑呵呵的:这孩子真聪明,够可爱。
沈冬冬于是和尤二姐跑去准备东西,要马上出发去医院照顾病人。
冯四海见她们提及了沈大哥,便是与老婆一块坐了下来,道:“以前,我都没从你口里听说过他多少话。”
今天听她和尤二姐说着沈大哥,他能感觉到她对沈大哥那种深厚的感情。
感情他这是吃醋了?
华妙冰好笑:“你吃什么醋?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我知道活的人终究是比不上死的人。”冯四海像是真醋意横飞。
“这么说,我还得妒忌你死去的老婆了?”
冯四海握着她手:“我对我前妻惦记,但是有你在,就不一样。就怕你,惦记沈大哥的时候,有我在,依然宽心不了,自己悲伤着。”
“老冯。”华妙冰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和他的感情,和沈大哥的感情毕竟是不同的。她嫁给沈大哥的时候,那是少女时代的初恋,是真爱。嫁给他的一开初,是有点走投无路只能投寄于他的无奈。但现在结婚这么多年了,不能说没有感情,只是已经从单纯年少激情升华为成熟的夫妻情感。想必,如果沈大哥没死,她和沈大哥最终,也是和他现在在一起的感情一样的。
冯四海当然不能指责她这有错。他当初和冯永卓的亲妈,一样是初恋的狂热。只是,他愈老愈觉遗憾,他和她,由于国家政策,不能拥有一个孩子。如果他和她之间有孩子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会好些。这时候,冯四海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冯永卓。想到儿子在提及她女儿时那种有点奇怪的表情。
为此,冯四海不是没有试探过儿子。那天冯永卓帮他削土豆的时候他就说了。
“永卓。我听说你给你领导单独敬酒了,在姚科的婚宴上。”
“他是我领导,平常对我照顾很多,我当然要给他单独敬酒。”冯永卓低着脑袋,削着土豆,好像专心致志。
“可人家怎么说,好像你给他敬的那杯酒,是给他老婆敬的。”
冯四海这话单刀直入,让冯永卓都有点措手不及。想冯四海从哪里把情况了解的那么清楚。
那天婚宴,他不是一时心情给姚爷敬的那杯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主要是考虑到他妈的心情。他妈不能来,不能出席看着她结婚。但他,总能代替他妈完成这个心愿吧。听的人不知情,把这事误解了很正常。至于人家说他是对她或许有什么情感……
只能说,当那天在烧烤会上,他第一次看到她那么漂亮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且一双眼睛像极了他妈一样的漂亮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慢了一步。
“爸,我们单位很多人都把沈中校当成小妹妹一样。”
这算是他的回答了吗?
冯四海挑挑眉。可惜啊,如果儿子和她的女儿能结婚的话,那就算真的圆满了,慰藉了他和她之间没有孩子的遗憾。可惜儿子遇到的敌手是姚爷这么强大的人,完全没戏。儿子现在把她当成妹妹也对。她确实可以说是他妹妹。
绕过了冯四海的问题,冯永卓是时刻挂记着上回无意间听说到的他和华妙冰之间的对话,停下削皮的刀子,道:“爸,妈和姚科有接触过吗?”
“没有。”冯四海想都不想,出口即否认,后来觉得答得太生硬,补充说,“姚科不是你领导吗?你妈从哪里见过姚科,那说不定。听说你们首长喜欢家访,要不你问问你妈?不过我想你妈也不会对你说的。”
他爸这是把矛盾的话题给转移了。他本意是想探问姚爷是不是想为难他妈。
姚爷到底是不是想为难华妙冰?华妙冰自己都弄不清楚。
自从给姚爷主动打了那通电话暴露自己后,华妙冰都做好准备了,等着姚爷上门来定她的罪。可过了几天,姚爷没一点动静,既没到她单位告状,也没打电话给她刺探。这不大像姚爷大义灭亲的风格。
“他恐是在考虑佳音。”冯四海安慰她说,觉得这姚爷也不像传闻中那般的冷酷无情。
“你不是没听说过他以前对他女朋友的家人做的那些事吧?”华妙冰不信,她坚定姚爷就是那样冷酷无情的人,只是姚爷不知在想什么。
冯四海和她一同陷入了沉思:姚爷究竟在想什么?
姚爷现在脑子里满是春色荡漾的念头,这一回,他不止想听她哭,还想听她叫。离温泉旅馆还有一点时间,可他都快等不及了,眼见春色近在咫尺,已经快唾手可得。于是在隐蔽的大巴座位里,在大巴在夜色里行驶上高速路段,四周的乘客都各自做各自的事时,他的手探进了她扣子里头。
大衣盖着她的身体,他的手往里面探着。冬天就有这个好处,衣服多,什么都盖住了。别人从外面看,没法看到他的手在哪里动作。
沈佳音在上路的大巴上没法控制自己昏昏睡睡睡,感觉梦中一条蛇不断地在自己身上盘绕着。她努力睁了睁眼睛,只见大巴里关着车灯,黑黑暗暗里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个湿濡的东西紧紧贴在她嘴唇上。
她扭了扭,有些羞愤难堪。
他沉重的身体侧过来,压着她,不让她动。
这种偷腥的感觉真好,令他欲罢不能。
“不要动,不然别人会知道的。”他把话灌入她耳朵里。
她身体一僵,不敢动了。结果就是他在她身上开始肆无忌惮。
呼呼呼。
他压着她呼吸,很沉,很重。
在大巴上就是有这个好处。本来行驶在路上都有些颠簸,没人能分辨是大巴自己颠簸,还是椅子被人搞到颠婆。再说前面要睡觉的人翻个身,也会颠簸。
纵使如此,情场老道的人竖起耳朵,不用细想,能分辨出姚爷正在做的什么事儿。
坐在沈佳音后面座位的男人不大高兴了,只听着姚爷底下的女人被做到兴奋时激情的颠簸,在他体内迅速燃了把火。偏偏,他现在很不想要女人,即使他的女人正和他同在一车上。
紧随前面发出一声细细的嘤咛,好像蚊子似的,分明是被强力捂住口后发出来的。后座的男人脸色一变。
那女人该有多满足,发出这样一声。
女人越满足,刺激男人越兴奋,说明这男人现在有多满足。
幸好,姚爷作为男人同样深知这一点,对接下来的声音都全面进行封堵。
嘤咛是没了,可后座的男人受不了了,双腿不停地互相交叉,摩擦着浴火。黑暗里,一双贪婪的目光虎视眈眈自己前面的女人,想必身体应该是很美的绝色。
沈佳慧被自己的男人驱赶到了最后面的座位坐,很是无聊。翻着杂志,是绞尽脑汁,自己要怎么紧紧抓住这个男人的心。眼看因为这段时间母亲和弟弟过来的缘故,这男人有好长时间没碰她了。她必须让那男人对她保持兴趣。
想好了,她鼓起勇气,走到那男人坐的座位旁边,抓住那男人的手臂,甜甜地撒娇道:“荣少,还在生我气吗?”
突然听见沈佳慧的声音,近在咫尺,沈佳音一惊之下,双手抵在姚爷的肩膀上。
姚爷把手按在老婆微张的嘴唇,听着沈佳慧的声音,眯紧的狭长美睐在大巴的黑暗里露出危机的熠熠。
俨然,他们后座坐的这个荣少,就是包养沈佳慧的男人。
之前,他让高大帅去调查沈佳慧的男人。高大帅费了不少心力,暂时没查到。只知道沈佳慧现在住的那高级别墅是一对美国夫妇的,人家常年在外,据说是把房子借给了朋友住。小区保安只知道沈佳慧住在房子里,加上后来来的许秀琴和沈晓贵。至于什么男人会进这个房子,不曾听说。
可以见得,这是个心思十分慎密的男人。
若不是今晚阴差阳错,两对人马刚好坐在同一辆大巴上。
眼见沈佳慧这么一搅和,前面倒是没动静了。荣少感到很有意思,就此让沈佳慧赖在自己身旁。沈佳慧给他拿出在家里切好的新鲜火龙果,打开保鲜盒盖子,拿了支竹签给他叉上一块。
荣少没拿竹签叉的,徒手拿了一块,慢慢嚼着火龙果。
沈佳慧见自己献殷勤又被泼了把冷水,有些悻然,自己拿了把牙签把玩。
牙签筒发出的声音擦擦响。近旁睡觉的旅客骂了起来:“有完没完?不知道人家睡觉吗?”
沈佳慧一瞪眼,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好没礼貌的欧巴桑,张口叫了回去:“这大巴上是给人睡觉的吗?”
听见要吵架,坐在沈佳慧同一排对面的中年妇女从座上跳了起来,骂:“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整个小区就你最没素质。吃完东西垃圾直接从楼上窗户里扔出来,不知道高空坠物能砸死人吗?”
把吃完的苹果核从窗户扔下楼的不是她,是她弟弟沈晓贵。沈佳慧委屈地在肚子里痛骂弟弟。说了沈晓贵多少遍了,沈晓贵就是不听。许秀琴又是极其爱护这个唯一的儿子。
未想遇到这个欧巴桑是同个小区,这下脸丢大了。
沈佳慧瞅瞅荣少的眼色。
荣少没有睬她,或许说,对她和欧巴桑的吵架一点兴趣都没有。他那双贪婪的目光,是嘴里嚼着火龙果时,幻想刚在前面和男人做着的女人样子。
他对女人很挑剔的,尤其对女人的身体。因着极少有女人能惹起他兴趣。这也是为什么和沈佳慧试了一次勉勉强强后,他把沈佳慧还是留了下来。但是,刚前面女人发出的声音,就很惹火他。
沈佳慧见他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八成是不肯帮她这个忙了,由是扭过脸,不和那个欧巴桑继续吵。
中年妇女看她不出声,想她这是知道自己没有理站不住脚了,益发用力地骂,骂声益发不堪入耳:“北京城里,就你们这些没素质的人住进来,才会给外人那么糟糕的印象。真不知道小区里怎么会住进你这样的女人,也不见得会是富家千金,怕是被男人包养的吧。”
荣少是把对方后面这句话听进去了,作为富家子弟,有钱有势,即使私生活糜烂,也容不得别人多嘴。于是,他转过头来,阴毒的目光冲那个骂人的欧巴桑脸上阴狠地咬上一口。
中年妇女被他这一瞪,被吓着,闭住了口。
“去,后面坐着。”荣少赶着坐在自己旁边会株连自己的沈佳慧。
沈佳慧抓着他手臂娇滴滴撒娇:“那不关我的事。垃圾是我弟弟丢的,我妈护着我弟弟。我弟弟和我妈现在都不在家了,等他们好了,我会把他们弄回老家的,不会给你丢脸。”
若不是因为在大巴上不能发脾气,荣少早就想抓了她犹如丢沙包一样扔到窗外。现在只能暂时忍着。
沈佳慧把头靠在他好像有些抵抗的肩头上,感觉到他好像有些异样。今晚上,她和他出家门前,明明白白她成功勾引他亲密了一回,不见得他这样抗拒。
不管怎样,骚动安静下来了,睡觉的人继续睡觉。
沈佳慧不会儿,就靠在男人肩头上睡着了。荣少嫌弃她脑袋重,把她的头推到椅子上另一边靠着。这时候,前面的位子又开始颠簸了。
做到半截的姚爷,当然不可能因沈佳慧这一搅和给灭了火,这不,要彻底地做完。
沈佳音有些顾忌,想拿手推开他。但是,哪里抗争得过他。别说男女力气差别这事儿。她使出了部队里教女兵的防狼招式都抵不过他。如方敏说的,他简直是神的技术活了,在这事上完全把她拿捏在掌心里。
“不要动。”他再次把话灌入她耳朵里,“后面的人正听着。”
沈佳音一怔。
他一只手用力捂住她口,为了防止她扭动,身体用力压着她。
被压,被缚,痛楚更极致,她被抛上了云端久久下不来。
只听男人沉重的喘息声极重地压着某样东西。
沈佳慧似醒非醒地拿手指挖挖耳洞。
黑暗里,一双暴露出凶狠的目光直瞪着前座。那眼神,是要把压着女人的男人杀了。
大巴在醉醺的夜色里驶进了温泉酒店的停车场。
导游让游客们下车。
沈佳慧从睡梦里爬了起来,看到荣少的脸色很黑暗,吞了口口水。
他们两人提着行李从大巴通道里走过时,沈佳慧顺着前面荣少的目光,看到了坐在自己前面的游客。只见一件宽敞的大衣盖着一对人,脸都盖住了,看不清容貌。她不明所以。
大巴上的人都走完后,姚爷掀开了大衣,着手帮老婆整理身子。
沈佳音感觉自己脸上好烫,明显刚刚做完的激情未退完。她现在倒也不怨他了。因为听奶奶说了那番话后,知道自己是他妻子的话,这是她必须尽到的义务。
“再穿件衣服,外面风冷,免得着凉了。”他仔细地再给她穿了件大衣,给她把里面他弄乱的衣服一一弄好。
她扭了扭身体,低声:“我自己能行。”
“可我喜欢帮你弄。”
厚脸皮的姚爷一句话完美堵住了她抗争的嘴巴。
摆弄完,拉着她手下车,突然咬住她耳瓣,低低的一声笑充满挑逗:“刚刚,偷腥的机会不错吧?”
她捶了他一把肩头。
“在椅子上是很不错的。”他余味未尽,想着下次再把她带到哪里甜蜜。
她不听他挑衅了。拉住自己的行李箱。
他搂着她腰,走进温泉旅馆,到达登记处。导游帮他们弄好了客房手续,将房间钥匙给了姚爷。
拽着老婆,到坐电梯的地方。
沈佳音看着倒挺稀奇的。这温泉能建在楼上?
电梯里已是有两个人在,刚好是那对和沈佳慧住一个小区的母女。
初次看到长相比女人倾国倾城的姚爷,基本上所有女人都要犯花痴。这对母女不例外。
“你们是和我们一个团的吗?”中年妇女先冲着姚爷讪笑,介绍自己,“我们也是来这里度假的。两个人,我和我女儿,我先生姓钱。”
这不钱太太和钱小姐了。
沈佳音第一次遇到姓钱的,感觉姓氏有点意思。
这对钱太钱千金,长得都是挺漂亮的,衣料奢华,饰品高贵,周身珠光宝气,给人十分名门的感觉。怪不得导游对这对母女毕恭毕敬。
姚爷却特别讨厌那些目光痴迷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一看即知道是肤浅的。拉着自己的老婆,立马转身出了电梯,乘坐另一架。
钱太钱小姐,冲姚爷出去电梯的背影愣了愣。敢当面甩她们冷脸的男人,这是第一次撞见。
“不知从哪里来的。可是,感觉应该没有比那个荣少的有钱。”钱小姐评价说,把姚爷和瞪她母亲的荣少比了比。
“那是,衣服鞋子虽好,但不及那个荣少名贵。”钱太觉得姚爷这就是相貌好一点,切,这么清高的小白脸,给脸不要脸,说完,对女儿交代,“赶紧上去吧。收拾收拾,好好睡一觉,明早上要和唐老板见面呢。”
远远在背后听那母女谈论中提及唐老板一词,让人不得不想起个人。
终于把老婆带到了他渴望的温泉客房。姚爷很是满意地打开客房里的落地窗,看着里面热气氤氲的温泉池子。
沈佳音是拿了衣服,预备进浴室里清洗。刚,在大巴上弄的,周身都黏黏糊糊的汗迹。走进浴室里,冲洗身子,对着落地镜子看到全身那激情未退的绯红,羞愧满面。自己对偷腥居然也是这么喜欢的。
门外,他突然一声:“佳音,洗好了吗?洗好的话我们谈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9】她对妈妈的心事
要谈什么?
夫妻之间的第一次正式谈话。
沈佳音规规矩矩地坐在客房的长条沙发上面。对面,他看着她的样子,俨然是已经恢复到领导与部下的姿态。
头疼。
揉揉眉头:“佳音,来,坐我这边。”
她抬了下眼皮后,走了过去,好像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寻找合适的位置。
他看得都不耐烦了,既好笑又无奈地冲着她上扬眉毛:“沈佳音,我是老虎吗?”
“不是。”她坐了下来。
这丫头,她究竟在怕什么。
大手摸到她后背,用力拍了两下:“放轻松点。”
还说不是领导与部下讲话,瞧他这动作这口气。
沈佳音松了松绷紧的肩头。感觉他的那只手,在她后背是为所欲为地摸了起来。摸到她腰间,把她的身子一抓。她瞬刻入了他怀里,鼻孔里满满是他的味道。
亲密惯了,他的身体像是味药,浸入她体内,透发出她每个毛孔。
“佳音,先和你说个问题。”
口气蛮严肃。
她肃起脸。
他想,这个事儿终究必须先和她说的,尤其接下来这几天几夜频繁亲密的话,要她完全不发觉挺难。他也不想她胡思乱想,眼见她都对他的拉链包起了不小的兴趣。
“我,不想那么快要孩子。”
说出这句话,比他想象中艰难。边口齿间有些艰涩地磨着,边是如此小心地观察她表情。
她的脸,什么表情都没有。
这丫头,不会是睡了吧?
他摇了摇她:“沈佳音?听到我说话没有?老公和你说话你睡觉了老公怎么办?”
“没,我没睡。”
“听见了?”
“嗯。”
“有什么看法你可以表示。”
“我担心爸妈。”
纯良的丫头,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父母的心情。
“没关系,这个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的。”
她终是忍不住地吐出了嘴:“为什么?”
“我不喜欢小孩子。”
“为什么不喜欢小孩子?”
小孩子很可爱啊。想想,那可爱的小包子。自己若有小包子这样可爱的孩子,每天大概都会很幸福吧。
“你想想,我们单位里,小孩子不少吧。每天都被这些小萝卜头给烦着,回家还要被小萝卜头烦。”
他想想,都头大。
到他们单位接受治疗的孩子不少,而且什么年龄阶段都有。由于国家政策,这些孩子大都独生子女,娇生惯养,又是病患,这不就不能和对待大人那样的对待,时时刻刻要忍受着小萝卜头们无穷无尽的任性和蹂躏。
未想是出于这个缘故。算职业病吗?
她的手在他肩膀上抚摸着,拍拍他背,好像幼儿园老师说:“自己的孩子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这口吻像他老妈子。
说起来,他最怕是孩子生出来后孩子和他抢老婆。
在他要抱她吻她的时候,一个小萝卜头横杀出来,要喝奶奶,这个画面,怎么想都很让他抽风。
“可是,你不想看见一个我的小翻版吗?”沈佳音轻声说。
她可是很想看到他的一个小翻版呢。想那小包子,不就是爸爸妈妈的小翻版吗?多有意思。
一个萌小孩,长得像她,又不会和他抢老婆。这个,他当然可以接受的,甚至很想要的。只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据他观察,小萝卜头都一个脾气,只要妈妈抱。
他突然转过脸,就往她嘴巴亲了下去。
如今他的动作愈来愈大胆,并且喜欢搞突击,她都是措手不及,忙乱之间,不知道好好讨论生育问题的严肃对话,怎么会突然变成实际行动时,身体已是被他一压,头按在了沙发上。
“不要想着什么诡计诱惑我说服我。”爷就是这个脾气,在这方面很强硬,压着她嘴巴,汲取她甜蜜,沉沉的眸子看着她,说,“两年内,不要孩子。这是我的极限了。”
“可是,爸妈想要孩子。”她的音色少有地柔媚起来,像是企图诱惑他一般,可怜地加了句,“我,我也想看看你的孩子——”
这丫头懂得以柔克刚了。
妻有妻招,夫有夫招。
他抚摸着她头发,内容不变,在她身上耍起赖来:“两年,两年吧,两年时间并不长,不是吗?你总要想想,如果你一旦怀孕,我该多可怜,碰都很难碰你。人家先苦后甜,我们先甜后苦有什么错?”
她晕一个:先甜后苦?
笑容的酒窝,在她唇角盘旋着,被他逗得。
在他看来,却觉得她这不软不硬蕴藏了什么可怕的诡计似的。
他老婆看起来傻,其实一点都不傻。
她是想,这会儿顺了他意思并没有什么,这种事儿,中招岂能由他们两个说的算,孩子要来,有时候挡都挡不住的。何况,瞧前面他和她做多少次,都没让她吃避孕药,想必也不会让她吃,是怕药物伤她身子。既然都是专业人士,知道药物伤身不好用,使用简单的物理方法来避孕,那可就要高技巧含量了,因为漏网之鱼的机率太大。他再神技术,总有疏忽的一天吧。
她冲他像是傻傻地笑着,并没有再说不好。
他亲了下她嘴巴,道:“我们去泡温泉吧。”
最大的问题解决了,这不直奔几天几夜的主题。
原来他不洗澡,就是为了泡这温泉。
她看着温泉,倒有些纳闷和不知所措。平生没有泡过,不知道怎么泡。只听着身边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裤子上的皮带一扔,掉到了她脚边。
他在脱衣服。
莫非泡这温泉是要赤条条的?
“我,我去换,换泳装。”她记了起来,出发前匆忙之间查到的资料,说是泡温泉要穿泳衣。
她从自己行李箱里掏出泳衣,拿着这小小的泳衣,却更是不知所措。因为这泳衣是比基尼款。她明明记得自己带的不是比基尼,怎么就变成比基尼了。
有点懵。
那边,他已经迫不及待地下水了。
扑通,身体落水激起的水花四溅,热气犹如蘑菇云在头顶上聚集。
这里的温泉,大大小小好多个,都是建在山上,为了弥补客房里温泉眼的不足,通过水管将山里最大的温泉水灌入到每个客房的温泉池。热量在这大冬天里不用说,全身一下水,骨头都酥软了,每个细胞都在透气,让人周身松懈后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沈佳音听了好久,只听落水声后就没动静了,一下,还误以为他这是溺水了。慌忙回头瞧。看到了氤氲的热气里头,一个人头上顶着条毛巾,犹如钓鱼的姜太公,很是闲逸。她慢慢悠悠走过去,低头,瞧他眼睛是不是睡着了。
后领子突然被大手一抓,她头往下栽入了水里。
按住她落水,为的是自己上演个英雄救美。没想,她刚钻入水里犹如条鱼儿一般,忽的一蹿,逃到了对岸,方是把头露出水面。只把他看得一惊一乍的。
平常轻重量的睡衣,泡了水之后,膨胀起来,沉得如负重沙包。要不是她自小在老家通晓水性,在部队又进行过魔鬼特训,不然真要被像千斤重的衣服拉下了水里。更别提能一瞬间像箭一般游出去。
靠在温泉池里的岩石上,她必须把身上过于沉重的夹棉睡衣给脱了。于是她自己慢慢解开睡衣前的扣子。衣服有些重,她只能慢慢解。
她这个慢动作,却犹如电视里美人出浴的镜头。只见着那衣服一寸寸地从她身上滑落下来,露出细腻的每一寸皮肤。秀丽的小肩头,细长的脖颈,底下引人遐思的画面,在清澈的水里映照着。
姚爷的胸口里砰砰砰,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血脉急速地扩张。
把脱掉的棉衣好不容易扔到了池边的地砖。沈佳音突然一愣,因为自己刚被温泉的热度泡的很舒服,身子像被件温暖的棉被全身裹着一样,因此,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得一丝不挂。
突然的意识到,她慌乱间,把身体往下沉,让水气掩盖春光。
可这怎么办?
扔掉的湿衣服肯定是不能拿来穿的了。
何况,如果她再要穿衣服,也得爬上池边才能穿。
只觉得围裹着自己的水面突然一阵波荡。
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向她游了过来。紧跟,在水下一个用力抓住她脚踝把她往下拽了下去。
沈佳音陡然如重物坠落,不受控制往下急速地沉降,不到一秒钟,水淹没了她的呼吸,没掉了她的头发。水下,烫热的温度让她睁不开眼睛,一条湿濡的蛇撬开了她的嘴巴,让她本来就剩余不多的呼吸又急又窘。
水面上,女子乌亮的长发若海草般漂浮着,一片惹人的绯色,都盘旋在了海藻底下。
钱月秀和母亲钱太太拉着行李箱入住客房时,向那带路的导游私下询问其他游客入住的房间号。于是,他们知道了姚爷的客房是订在了这一层最末尾的一间客房。而荣少那间,就在她们对面。
“这真是赶脚了。”钱月秀尾随母亲进入客房里时说。
钱太太同样笑眯眯的:“那个跟我吵架的女人是不怎样。但肯定只是荣少的情妇。没素质的,荣少怎么可能娶来当老婆。所以,有机会,我们是可以和荣少接近接近。”
这两母女不愧是姓钱的,当得起姓钱的,再看荣少怎么看不顺眼,想到荣少应该是很有钱的一个人,都要忍下情绪去巴结。
至于庆幸与姚爷同一层楼,完全是由于这对母女喜欢看帅哥的缘故。
“我看,跟着他的那个女的,长得也不咋样。莫非是他情妇?”钱月秀想起站在姚爷身边沈佳音的样子,撅着嘴巴说。
在她眼里,这其貌不扬的土丫头和姚爷站在一块,分明是侮辱了姚爷的美貌似的。相当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钱太太一样感想:“应该是情妇吧。那男人再没钱,也可以娶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富家千金当入门女婿。”
钱月秀被母亲这一说,略显羞态地红了脸。
送她们到门口的导游听着她们这话,都惊得有些张口结舌。如果她没记错,姚爷这和带的女人在酒店客房入住手续上登记的是实名夫妻关系,人家都有铁铮铮的结婚证书的。何况,谁规定没钱的男人只能当小白脸了。
“你先去浴室里洗一洗,我和唐太太先打个电话沟通明天见面的事情。”钱太太嘱咐女儿说。
钱月秀脑子里不知道正想着谁,可能是还在想刚母亲前面说的那句话,神情恍惚地应了一声后,进了洗手间。
钱太太看女儿这样子,心知女儿必定是被楼梯口遇到的那个比女人长得更妖孽的男人迷住了。对了,刚问那导游,说帅哥名字叫姚子业。这小白脸郎不知是什么来路,如果可以的话,抓来当她女儿的情夫也不错。当然,到底要看明天要会面的这个唐老板,不知长得又是啥模样。但怎么想,外相要超越美色倾城的妖孽小白脸,恐怕不容易。
从手提袋里翻出一个记事本,翻着电话号码,拿起房间里的电话筒,钱太太拨起了唐太太的电话。
嘀嘀嘀,几声过后,电话通了。
“你好啊,唐太太,我是月秀她妈妈,钱太太。”
“你好,钱太太。”唐太太的声音有些不冷不热。
钱太太依旧十分热情,像是从来没有不热情的时候,说:“不知道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不?我和我女儿是都抵达了旅馆。”
“记得。这个事我肯定不会忘记的,你放心。”唐太太被她这一说到儿女相亲的正事,仿佛才些微热情起来,道,“我儿子出差了,要明天才回来。这样,我明天催他往你们下榻的旅馆。”
“您不来吗?唐太太,这里的温泉真不错,听说能治百病。”钱太太希望两家相亲的时候,最好有父母在,这样能催促第一次见面的男女生情。
岂知唐太太说:“温泉我们那里也有。我儿子在家乡打算办温泉旅馆呢。到时候,你带月秀到我们那里泡的话,全部免费招待。”
钱太太嘴巴上直夸唐太太儿子是一表人才,年轻有才的企业家,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心里却在想:貌似之前听说的是真的了,这家人,这对母子,真是从乡下来的暴发户。
暴发户,钱太太倒不是真嫌弃。想当初,李嘉诚不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一夜暴富。有钱王道,只要到时候这个唐家母子有意在北京娶他们家女儿,并且在北京落户。钱太太作为母亲,自然而然不想让女儿远嫁。
这点,好在唐太太是支持的,说:“人家都说北京雾霭严重,我看也就是城里严重一些。有车的话,在郊外一些好地方购置房产,住的蛮舒服的。交通发达,城市里又是应有尽有,什么人都能碰到。”
钱太太对唐太太这话拍手欢迎,道:“如果你们到时要在北京买房的话,我给你们介绍。像我们现在家里住的这套,就蛮好的。”
对钱太太的房子,唐太太是听说过的,问:“听说你们那房子将近千万。”
“房价天天涨。楼市专家都说,北京的房子一百年不指望降价的了。贵虽贵些,但想到是投资,也不亏,只见涨呢。”钱太太算起账来如痴如醉,“想那房子,我刚买时三百多万,这不到三年,都涨了三倍多。”
唐太太听着倒挺肉疼的,若三年前买该多好,这慢人一步都要亏三倍多。房价像火箭筒,赚钱速度比不上房价上涨速度。
两个太太彼此又交流了几句后,约好明日见面时间,挂上电话。
在钱太太通话的时候,钱月秀洗好澡了,走出来和母亲说:“那么大的温泉池子,我们泡吗?”
钱太太拉开落地窗,看见了包裹在房间里的漂亮的温泉景观。浓郁的热气与浪漫的气氛,如果不是情侣不是夫妻前来度假,真有些暴殄天物。
想到在大巴上,哪对团友不是双人男女出入的。
钱月秀这不在明天去见相亲男人之前,有点落寞起来。
钱太太见状,说:“那么,我今晚自己自个儿泡泡。明天,你们见了面后,我把这房子腾出来给你们俩。我自己去外面另找间房子。”
这也好。但是,钱月秀又害羞起来:“这刚见面,住这样的房间好吗?”
“所以看你觉得对方如何了?如果觉得好的话,早点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钱太太鼓励女儿要抓住男人的话,先失身是不会得不偿失的,“我看他家母亲是急于抱孙子,才四处找干净的姑娘家,家境又要好的。你若怀上人家的孩子的话,他说什么都得让你过门,只要他妈逼着。他能听他妈话来相亲,肯定是个孝子的。”
“怀上孩子?”钱月秀又一惊。
这第一次见面相处就要怀上孩子,感觉速度可以超越火箭了。
“你给了他身子,如果没能怀上的话,岂不是你吃亏了?”钱太太对这个问题不用想。女人,哪怕是和男人结婚了,给了男人身子但是没有孩子的话,吃亏的绝对是女人。从古至今,女人都是有了孩子,才能等于抓住了男人的命根子,让男人服服帖帖的。
钱月秀想了想母亲的话,有道理。
钱太太又教育女儿说:“他要避,你就要想法子破。这男人,我看比荣少和那小白脸老实一些,应该好收拾。”
钱月秀却是马上又想起了姚爷清贵妖魅的容貌来。如果要和男人做的话,肯定是和这样最漂亮的男人做,最享受了。
钱太太让女儿自个儿神游,拿了换洗衣服,直接下到温泉池里泡。身子刚入到水里,那恰到好处的温度,都让她整个身子酥软了起来。
怪不得这旅馆在业内又称是被评为绯色级别的。
温泉池里被热气烫得和温暖的毯子一样的岩石上,女子被男子给沉甸甸压着。
粗重的呼吸声,在沈佳音耳朵边盘绕着。她的小鼻梁上,凝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汗。露出水面的地方,都是汗湿。没入水里的地方,和着一波一波的水汽,是运动得那么剧烈。
“子业,子业。”
她叫着他的名字。
感觉他今晚又有些不一样。
他把她一拉,又拽入水里,堵着她嘴巴,让她窒息。
她全身是在水里被热气撑得张开了来,周身每个毛孔都在敞开,毫不保留的。
感觉到差不多了,他把她抱了起来,抱到了客房里的大床上。拿条围巾包裹住全身湿淋淋敞开的她,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
很亲密的接触,在灯光下,那么清楚。她钻到他胸膛里面。
他凑近她耳朵:“想妈妈吗?”
“嗯……”无意识的回答。
“知道妈妈还活着吗?”
“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嗯……”
他一用力。
她一个哭音从嗓子眼里极快地出来。
“告诉我,什么时候知道你妈妈活着的。”
没说话。
再用力。
连续的哭音从她嗓子眼里发出来。
“什么时候知道你妈妈活着的。”
“五,五岁。”边说,边被他折腾得哭音。
出乎他意料的答案,他本以为,是他们上次回老家时,沈毛安到尤二姐那说漏嘴她给猜出来的。他也是那时候给猜出来的呢。
“不要,不要再问我。”她不安分了,要从他腿上下来。
可见这个问题超出了她极限。
可她的力气怎能抵得过他。
今晚上,他本就做好对她进行严刑逼供的。
“我知道如果平常问你你是绝对不会答的。”爷对自己的逼供还很有根据,“告诉我,想见妈妈吗?”
“不想。”她被他折腾着噎着哭音的时候,因谈及这个神情却是冷漠了起来。
“不原谅是不是?要不要我帮你报复她?”
“不需要。”
“为什么?你不是很恨她吗?”
恨,不知道。
当那个女人走的时候,在她模糊的孩童记忆里,记得是她最后走时那张流满泪水的面孔。沈奶奶拿着把扫帚一直把她妈妈驱赶到了村口,发出狠毒的誓言:如果你敢回来看女儿,我和你同归于尽!
那是沈奶奶生平唯一发的最狠毒的誓言。
从此,她知道她不需要报复那个女人,因为有她奶奶,早已帮她报复了。那个女人,良心肯定一辈子都过不好日子的,想都知道。
“我爱我奶奶。”沈佳音说。
真让他妒忌。他本还想借这次机会翻身呢。
“那爱我吗?”他点着她小鼻头。
“爱。”
丫头向来说话干脆,别看是结巴。
他似乎被她的这么直白的表白,给闹红了脸,伸出手去拉灭床头的吊灯。
在灯光要被熄灭的一刹那,她忽然双手抱住他身体,说:“子业,你带了情用具吗?”
姚爷当场脑袋被震得当机,一片空白的雪花状。
这傻丫头,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首长很害羞。”她的手心摸着他的脸,感觉他的脸皮在发烫。
他猛地扣紧她不安分的两只手腕儿,故作生气地说:“不准向我调情,不然我会控制不了我自己。”
真正爷们害羞的话。
夜色迷醉。他亲着她嘴巴,和她一块沉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
半夜,确定她是沉睡了。
他取了些药膏,慢慢给她上药。她的身体动了动,好像是做到什么梦,嘴里牙齿嚼了嚼。
姚爷笑了:这丫头做梦时喜欢磨牙齿,让人感觉像头小猪。
手指往上摸,摸到她腹部的那条疤痕。他用更细致的力道在那伤疤上抹药。边摸,是边能回想到她那时候的疼痛。再往里按了按,他能感觉到那是怀孕孩子的地方。不知为何,在按这个地方时,他心里莫名地发虚。
上完药了,他走下床,给她盖紧被子,自己拿了条围巾,拉开落地窗,走到温泉池子,慢慢地下到水里头。他的小腹在燃烧着,必须用水熄熄火。这丫头,每次做完都反而把他撩得都是火。
拿到个手机,他拨起了号码。
半夜里,华妙冰睡不安生,翻来覆去。身旁,冯四海的呼噜声在被窝里传出来。她侧过身,在听到床头摆的手机嘀一声响时,感觉,就是她等了许久的那一刻来了。
她快速地抓起手机。
“喂!”穿上拖鞋,边回答边跑向厕所,关起门。
“华女士吗?我是姚子业。上次你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想好好答谢你,不知有没有时间上我这里一趟。”
她不假思索:“有,有。”
“那你找张纸和笔记录下地址吧。”
她拉了一张厕所纸,先拿牙刷尾巴蘸了绿色牙膏在纸上面写字。记完他写的地址,她快速地将其背诵。背完后,把厕所纸揉成一团扔进马桶里让水冲走。
冯四海在睡梦里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时,看见她在穿衣服,一惊,坐了起来:“你去哪?”
“有点儿事。”她焦急如火,等了多少年的机会,一旦再不抓住,会稍纵即逝,恐怕再也没有。
冯四海陪着她开始穿衣服。
她却阻止他:“只要求我一个人去。”
“那我开车送了到那里也好。”冯四海发急。
“不要。”她坚持,一点闪失她现在都负担不起。
没有办法的冯四海,只好看着她一个人拿了车钥匙冲出家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0】女婿与丈母娘的会面
冯四海在听见门甩的一声响,又后悔了。半夜三更的,她一个女人跑出去,遇上什么事怎么办,不安全。穿了拖鞋跑出去,只听房间门隔壁咿呀一声,有人从隔壁房里走了出来。
今晚上尤二姐带沈冬冬在医院里照顾病人没回来,家里只剩他们一家三口。闻及动静走出来的人是他儿子。
“爸。你身体不好,我去跟在妈后面保护妈。”说着,冯永卓把外面穿的冲锋衣拉链整齐拉上,在大冬天里这样全副武装整齐需要时间,应是在之前已经闻见父母屋里的动静了。
冯四海听儿子突然这样一说,有些懵。不知道儿子知道了多少。
冯永卓拿过他手里抓的另一辆车钥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出了屋门。
“永卓。”冯四海踏前一步。
冯永卓在门口顿了下,等他说话。
冯四海的话在喉咙里只翻滚了下,吐了出来:“照顾好你妈。”
“嗯。”伸手,轻轻拉上门。接着,急匆匆的身影奔下楼梯,开上冯四海的车,去追华妙冰。
华妙冰没注意到后面有车跟着。她脑子十分混乱,焦躁,不安,可是,又十分冷静沉着地把着方向盘。车上了京外的高速公路,她踩着油门狂奔,车速一度达到一百以上,这对她来说是从来未有的速度,哪怕是高速路段允许的车速。
冯永卓跟在她后面,感觉她像是插上羽翼要逃到哪里去,速度之快,脚步慌乱。
本是要去见人的,可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要逃。华妙冰一只手在燥热的胸口胃部都摸了摸。胃病又犯了,让她隐隐作痛,由于紧张过度,胃内一阵阵抽着痉挛。
他会怎么说?
会让她和她女儿见面吗?
如果真让她们俩见了面,她能说什么?
潜意识里,这个会面的情景似乎是不可想象的。
同样混乱的有冯永卓,别看他答应冯四海说跟踪母亲保护母亲。跟着母亲的车,一脑子里却都在想母亲的那个女儿。现在母亲要和她见面了吗?见了面的话,会不会讨厌他?因为他夺去了她的母爱那么多年。
不知道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不知道,他如果面对她全新的身份时,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两辆车在高速夜路上急速地向着同一个目的地。明确的目的地,却在他们面前是一片迷茫混乱的光景。
姚爷在客房里,手轻轻地捏住被头,掀起一角,把身子钻进温馨的被子中,躺在她身旁。
时间还有。他的手摸到她身体,靠了过去。
沈佳音只觉得在睡梦中一沉,沉重的东西压在自己背上。
呼吸声在她耳畔起伏。
她想动,动不了,就这样被他抱着。
他刚和她妈通了电话,如果她知道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他不会告诉她。她或许会知道,也不会告诉她。除非她自己问。
在她脖颈上喘了会儿气,他把头埋在她肩窝里不肯起来。
她感觉到他周身的火烫炙热,他像是在向她表达什么。
一夜没有停息。
清晨,七八点,她惯来是习惯于五六点起床,无论在老家的时候还是在部队的时候,都是这个点。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是沈奶奶教她的,她一直贯彻于行动中执行的很好,在部队里屡次被评为标兵。但是,自从她嫁了个领导老公后,似乎这个习惯,被老公强硬地扭转了。
太累。
老公喜欢她夜晚做运动。
生物钟明明到了,可她完全睁不开眼睛。
全身像是经过了几千里的越野跑,被沉重的汗裹着,呼吸都很沉。
他把被子在她全身盖实了,下了床,看个表,已经差不多到会面的时间了。
昨晚上打电话时他没有细想,说是今早上见个面。现在多加考虑后,记起,她如果在家的话,到达他这里不得开车开上个四五个钟头,也就是即使今早上清早出发,大致也要到中午方能到达他这。
或许他是多虑了,刚这样想,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赫赫写着:人已到达,在酒店下面的大堂等候。
半夜开车来的?
扬眉,在动手删掉短信后,回身,摸着床褥里的老婆,摸到她暖和和的手,紧紧地握了握,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吻到她小耳垂,留恋地说:“我去拿早餐,你慢慢睡,不要那么快起来,知道吗?”
“嗯——”
混沌的音色,饱满的嘴唇,带着些昨晚情欲未尽的余韵。
他低头,就在她嘴巴上又亲了两亲,道:“等我回来,不会很久。”这次说完,他没敢再逗留,走出客房,将门轻轻一带上。
衣服捡了件拉风的,神清气爽,坐电梯来到酒店楼下大堂里。
七八点钟的时间,游客刚好分为两类。一类是早起,预备在周近的旅游景点游玩,据闻这附近就有个滑雪场。三三两两的人各自组成团,手上拿着早餐,在旅馆前面招车。另一类,那就是纯粹到温泉旅馆享受的,夜晚或许运动过多,今早上是爬不起来。服务柜台接连接到电话,说是把早餐送到房里的。
于是,在一波热潮走出去游玩的游客离开后,酒店旅馆的大堂是空空荡荡,鸟无人烟。
一道风卷过空地,挺冷。
见四周没个熟悉的,或是说连个人影都没有,姚爷向那张坐着一个单独女人的大堂沙发上走过去。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华妙冰抓着热水杯的两只手直打起哆嗦。玻璃杯在她手掌心里哐啷哐啷响,像是地震一样。
“华女士是吗?”姚爷擦过她身边,快速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华妙冰看着他。这可能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得以观察这个男人。
非常俊美的一张脸,称之为比女人更漂亮都不过为。难得的是,如此美丽的一张脸,戴在男儿身上,非但没显得俗气,反而是英姿挺拨,霸气逼人。
这是她亲生女儿嫁的老公。
让她感到的不是亲近,而是敬畏。
华妙冰不自觉的抖动中,把玻璃杯的水花溅到了自己手背上,引起的一道烫热,让她终于将玻璃杯放到了桌子上。
姚爷看了她一眼,说:“去医院接受检查了吗?”
感觉他一眼都能看出自己的胃部在抽筋,华妙冰有种前所未有被人看穿的可怕,一丝哆音从她惯来沉着冷静的声线里面出来:“上次,承蒙首长关心了。”
“举手之劳。”姚爷的音调不扬不沉,“我给你的药只是一时缓解,治不了本,更重要的是靠你自己怎么想。很多病,都是病由心生。”
一句话,蕴含的极多。就冲这次会面所指的言外之意,都让华妙冰有一霎那的恍惚。她放眼过去,大堂里,没有人出入。她和他在这里,孤单地坐着。她想见到的那个人,看起来连影儿都不在。她都不得不怀疑,那人和他是在一起吗?
见她目光不断地在四周来回搜索,姚爷说:“她在上面睡着,我没告诉她。”
“你没告诉她?!”不自禁之间,她声音跑调了。
失态,华妙冰紧接低下些音量:“对不起。”
“你想见她?”
华妙冰面对这个问题,并没有想象之中激动地一点头,反而是,稍稍踌躇了起来。
“她应该不想见我吧。我想。她应该对我很讨厌。不过,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活着。”
“她知道的,说很小的年纪,你离开,本是年纪太小应该记不住的事情,可她都记得。”
听了他这话,华妙冰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是一瞬间像掉进了冰窖,冷得呼吸都凝滞了。
“她……她记得……”
“是,全记得。包括你哭着离开……”
华妙冰抬起头,目光里突然暴露了些期许。如果她记得妈妈是哭着离开的,或许能理解当时妈妈的难处。
姚爷看到这,不得不微微地皱了皱眉。这女人,到现在,都不清楚症结所在吗。
“佳音,她——”
“佳音她不恨你,没恨过你,更没想到过非要讨厌你报复你。毕竟,她的性命首先是因为有你,才来到这个世上的,这点,她很清楚。”
华妙冰听着这些话,感到心头一紧一缩的。怎么觉得这些话好像完全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她本以为女儿该有多恨她,把她恨之入骨了,她本是这么想的,觉得这样自己反而好受些,或许说是可以期待一些。一个人很恨另一个人,不正因为这个人把那个人放在了心上时时刻刻惦记着吗?如果,连恨都没有的话,岂不是代表感情很淡?
“可是。”姚爷继续往下说,“她不止记得你,更记得她奶奶。你离开她这么多年,是她奶奶含辛茹苦把她抚养大了,直到现在,老人家都一直爱护着她守在她身边。所以,你应该明白,问题在哪里了。”
华妙冰的脸色,像是被雷劈中,惨白惨白的,脸上的肌肉甚至在抽搐。
她和自家婆婆在那天之后,已经是势不两立的了。
沈奶奶是个多倔强的人。不知情的人不知道。沈奶奶说一辈子不会让她认回女儿,那就是哪怕老人家进了棺材都不会允许。
沈奶奶不原谅她,永远不原谅她。或许,她刚进沈家的时候,也曾经得过婆婆的欢喜,事实上也是这样。三个儿媳妇中,就属她知书达理,文化水平高,颇受老人家喜爱和尊敬。但是,她后来做出的决定,让老人家彻底失望了。过于喜爱,也就过于失望。老人家没法接受,更没法原谅一个美好儿媳形象在她心里面的破灭。
沈奶奶情愿一辈子和她互相仇恨,都绝不会想着和平化解恩怨。因为,她曾经是那么得到过老人家和她死去丈夫的喜爱。
可以说,沈奶奶愿意一手亲手把她覆灭了,然后自己一块死了都不差。不然,不会冲她发出同归于尽这样的毒誓。
别指望沈奶奶会收回这个毒誓。如果非要沈奶奶心软,或许,她女儿亲自去求,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突破口。
这就是她的私心了,因此瞒着沈奶奶暗中支援尤二姐和二房,因此,想借机先和女儿接触,获取女儿的同情,获取女儿的心,再来一同对付老人家。哪怕老人家不同意,女儿同意了,又有何害怕。
只是,现在这一切,被女儿的老公轻轻地一揭开,暴露无遗。她无处可躲,狼狈地在女儿的老公面前,一句话,都没法辩解。
她女儿多聪明,一眼,看穿了她这个当妈的自私自利。
姚爷现在看着华妙冰的表情,再想着昨晚上媳妇说出来的话。可知道,媳妇是什么事都想的看的一清二楚的了。包括她妈的自私,包括她妈一步一步的棋。
沈佳音是个绝不会忘恩负义的。即使她妈,都不能阻挡她对她奶奶的爱。
“话说到这里,我想你都明白了。”姚爷望望表,感觉和这个女人没话可说了。媳妇一天不认这个妈,他当然也不会跟着认。想到答应给媳妇弄早餐,怕她是等急了,肚子饿,因为昨晚上运动那么久。他决定结束这段已经没有意思的对话,去找吃的。
华妙冰坐在那里没有动。姚爷站起来,从她身旁走过去,她都纹丝不动。只有在姚爷走远的一刹那,她突然两条腿哆嗦地想要站起来,或许是要去追,但是,终究是不负重力地跌了下来,坐回沙发里头,一蹶不振了。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她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妈——”
她一个战栗,抬起头,见的不是女儿的那张脸,是她儿子的。
“妈。”冯永卓坐在了她身边,把手里的一杯热牛奶放在她面前,说,“喝口牛奶吧。不然你胃病又要犯了。上回检查后,不是说有轻度浅表性胃炎吗?更不能不吃早餐。”
她看着热气腾腾的牛奶,脑子里只想着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来了有多久?有没有看见她和谁说话,说了些什么话?
事到如今,她即使在他面前表现的多紧张多小心翼翼,冯永卓都只能说:“我什么都知道了,妈。”
又一道惊惧,劈开了她。
可冯永卓接下来的话说:“妈,你不用紧张。我不是现在才知道的。早在很久以前,我很小的时候,虽然爸和妈都努力地瞒着我,但总是有些人,他们居心叵测,为了离间爸妈和我的感情,私下里向我告密,说妈是我后妈。”
她愣愣地听着他这些话。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和他们父母说,也从来没有在他们父母面前暴露过一丝的痕迹。
是现在的孩子,都有着出乎父母想象的智商吗?
她女儿如此,她陪伴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一样是如此。
“我,曾经不能不闹心过,因为那些人中伤爸和妈的话。可渐渐长大后,妈这么多年对我和爸义无反顾的好,足以让所有谣言不攻自破。妈,我是你儿子这点是不会变的。”
“永卓——”
“但是,妈有女儿的事,我确实是近来才察觉到。一开始,有些妒忌。”说到这里,冯永卓自个儿都感到好笑,“因为我对于妈来说,还是个大孩子吧。不能不妒忌或许有个人来和我抢母爱。可是,当在我继续接近她的时候,接近妈的女儿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其实有个妹妹也不错。至少,我不会孤单了。”
华妙冰不知怎的,突然一颗泪从眼角落下来,赶忙擦掉。
一家四口,这是她和冯四海最大的梦想。本是想,或许儿子不能接受,没想,儿子早接受了。
“所以,妈,不用担心。她是妈的女儿,是我的妹妹,终究会回来的。”他拍着母亲的肩头,安慰地说。
话说,客房里头,钱太太催促着女儿快点起床,说:“唐太太已经来了。”
“她来,到这里要四五个钟头的车程,哪有这么快,到也要中午了吧。”钱月秀在家里都赖床,这到酒店了更想赖,被母亲推着身体,就是不想起来。
钱太太边看手机短信,边说:“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确实是快到酒店门口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我先下去接人。”
唐母昨天虽然对钱太太的电话不冷不热,但这事儿关系到儿子的终身,并且是她主动找的亲家,当然不会怠慢,昨儿,就在温泉旅馆附近的另一个旅馆下榻了。只是,当着钱太太的电话,需要装点架子,不能被人小看是从乡村里出来的。自从来到京城后,她总算看明白了,城里三六九流什么人都有。把她看成暴发户的,大有人在。咱要娶个儿媳妇,千万是不能在相亲的时候就被未来亲家给压着。毕竟她当婆婆后,要指挥这个儿媳做事呢。
今早上收拾收拾后,她匆匆直奔这里来了。要在儿子到达之前,想帮儿子看看相亲对象怎么样。在她看来,儿子的意见肯定不及她这个婆婆意见重要。老婆虽说是儿子娶的,可老婆娶了回来,在家里主要是服侍她这个婆婆的,她这个婆婆意见太至关重要了。
她乘坐的专车抵达温泉酒店门口,下了车,她把毛皮大衣拢了拢。天气真冷。天寒地冻的。听说这里的温泉不错,等儿子相亲的时候,在这里也订个房吧,观察情况。
走进大堂,要找钱太太说的酒店里的早餐场所。钱太太突然听她说要来,特意订了一张桌子,邀请她一块喝早茶。
走到柜台,等服务生通知钱太太的时候,放眼过去,一眼抓到了个人影。
一刻的惊诧,让她立马摘掉了墨镜。
是华妙冰!
不会错的。这天底下的人,会弄错任何一个人,但她绝对不会弄错这个女人。
华妙冰哪怕化成了灰都认得。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二十多年了吧。
华妙冰看起来没有怎么变,一张脸,没有皱纹,而且不止年轻,那气韵,一如二十多年前的少女,我见犹怜的清纯气质,像是个从没开过苞的处。
唐母那瞬刻是喘不过气来,从手提袋里慌里慌张摸出个化妆镜瞧着自己的脸。自从儿子发达以后,她没少过上美容院打理皮肤,拉皮,去除眼袋手术,激光消除色斑,她什么都做了。容光焕发,珠光宝气。一个美丽雍容华贵的富太太。
可不知为什么,衣服穿的比华妙冰好,宝石无数是华妙冰没有的,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感觉自己像是比华妙冰差一截。
男人。
对了,如果男人现在在看到她和她,两个人中间会选择谁?
再看过去,清楚地见着一个年轻男人坐在华妙冰身边,像是在柔声细语地安慰着华妙冰。
唐母的双眼被根刺扎到,通红通红。
她早知道华妙冰嫁给冯四海了。这算什么?嫁了冯四海,瞒着冯四海,又出来找了个小白脸,在温泉旅馆不知要干些什么可耻的事情。
这女人真行,装着清纯,勾三搭四。
一刹那的狂怒。
“唐太太,唐太太。”钱太太急匆匆从电梯出来看见她后,打老远热情地叫着她。
唐母的神方是拉了回来。在华妙冰和那年轻男人转过头前,先戴上了完美遮掩的墨镜。转过身,迎接钱太太。
钱太太是奔到了她面前,有些气喘说:“让你久等了吗,唐太太?”
“我刚到不久。”唐母沉着大气地说。
钱太太看着她周身的珠光宝气,心想:真像他人说的,暴发户就是有钱。唐母这家底,应该比她老公都强很多。女儿嫁出去绝对是风光了。
“那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都订好桌子了,绝对是个僻静优雅的地方,我们可以慢慢享用早茶,一边等待唐老板到。”钱太太殷勤地说。
唐母被她过于热情的手拽拉着,没有办法。在走去早餐厅时,回头望回刚才华妙冰坐着的地方,却发现人不见了。罢了罢了,如果她真是住在这旅馆里面,反正她要在这里逗留,迟早把她狐狸尾巴揪出来。
跟着钱太太往前走,想回儿子的正事儿,问:“你女儿呢?”
这主要就是来看儿媳,给儿媳下马威的。怎么最主要的儿媳没有来迎接她这个婆婆?
“哎。”钱太太嘴巴灵巧地帮女儿脱罪,“女儿家,害羞,听说你突然要来,这不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不知道穿哪件衣服来见你比较好。我都说随便就好了,唐太太不是如此这般计较的人。她却连连说不好,要给你留个最好的印象。”
唐母听对方这么一说,倒不好说了,只能接着话道:“那我们在这里等两个孩子吧。”
钱太太见她答应坐下来,马上叫服务生上菜单以此来给赖床的女儿争取时间。一边,私底下打着电话催促女儿赶紧下来。
钱月秀被母亲催的难受。想见个未来婆婆都这么繁琐,真折腾人。心里对这趟相亲已经有些打退堂鼓了。洗了脸刷了牙,随便化了个淡妆,再随便拿了件衣服给穿上。
她磨磨蹭蹭,一点都不着急。反正,她们再怎么恼,都必须等她这个主角出场不是吗。她是主角,话语权决定权都在她手掌心里。管那婆婆怎么样,只要她抓住婆婆的儿子,婆婆不得听她的。
钱月秀很记住钱太太的教育经,说的是,只要拿住男人的儿子等于拿住天下,婆婆都奈何不得。
这慢吞吞地走出了客房。走出来后,故意往末尾那扇听说是住着姚爷的房间望一眼。想到姚爷,她都要流口水了。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帅哥,电视里的电影明星和姚爷一比,都要甘拜下风。
看着看着,末尾那扇门是开了,可惜,出来的是不是帅哥,而是昨天和帅哥在一块的那个土丫头。
钱月秀妒忌地咬咬小嘴唇。
沈佳音是把衣服都穿好了,等了许久,不见老公回来。在房间里有些闷,因此走了出来透透气。
刚好,一推着清洁车的阿姨走过来,要进她房间里进行清晨打扫。她只好让出了房间。一直走,不知走哪里好。
钱月秀对面的那扇门,咿呀也开了。走出来的是荣少。
钱月秀有点怕这个有钱但是用杀人的眼光瞪过她妈妈的男人,见到荣少出现马上就跑。
荣少对她逃跑的背影,只是微微勾了勾阴狠的唇。
他挺烦的,昨晚沈佳慧抱着他,他心里却一直想着另一个女人,那个大巴上坐在他前面的女人。因此一晚上欲求不满。
他想找到那个女人,哪怕看看是长什么样子都好。
或许是他的幸运,被他在走廊末尾捉到了一抹倩影。几乎不用想,不用确证,他凭着直觉,都能想到绝对是那个女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1】许秀琴爆料
沈佳音走进电梯,见一个男人跟着她走进来,稍微掠上一眼,她认出对方像是沈佳慧的那个荣少。
有点冤家路窄呢,沈佳音想。可别被他发现了自己和沈佳慧的关系,不然,沈佳慧知道她在这里和老公度蜜月的话,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电梯从关门到从三层落到一层,时间并不长。
荣少从没这样的心情,这样的小心,去观测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比他预想中的画面,相差甚远。只看她一身土气巴巴的衣服,都是他最嫌弃的那种乡巴佬,说是农村大妈都不为过。
他想象中的那个大巴女人,香艳的美腿,蛇一样的小蛮腰,美杜莎的面孔,全都变为了泡沫。
奇怪的是,失望只是在一瞬间,在他心里面像光一闪而过,代替的是,一种深深的惊诧。
土巴巴的女人,不知为何,能有那么美的一双眼睛。同样从乡下来,沈佳慧的眼睛虽然长得娇媚,却只给他一种感觉——俗气。这女人,是和沈佳慧完全不同的感觉。很清,很澈的一双眼,宛如溪谷中流淌的一条小溪,能让人的心一下子变成洗过一样明亮干净,像面镜子。
叮咚,电梯到了。
沈佳音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荣少看着她的背影,一直看到电梯门关上,旁人看他就像是个傻子一样站着。
走到酒店大堂,沈佳音找到了柜台,询问早餐的餐厅在哪里,打算去找老公。
她这不闲着没事做,房间不能呆,四处乱跑的话,老公也会着急的。
“你问早餐厅吗?我们酒店的早餐分为几种,有免费的自助餐餐厅,但是那里菜式比较少,只有简单的面包吐司等。除此之外,咖啡馆,港式早茶馆,西餐厅,都有提供早点。如果你想吃面条的话,又是不想在我们酒店里吃,想吃最正宗的,可以到北方面馆,这是和我们酒店合作的餐饮店。出门往左走就有一家。”
这家温泉旅馆有名气,入住的游客不少,带动了周边产业,尤其是餐饮产业。沈佳音听了这番解说才知道,旅馆出去是一条街饮食街。
这下可麻烦了。她老公会到哪里给她找吃的?这么多地方!
沈佳音把手摸进口袋,空空的,后悔没有把自己手机带出来,打个电话给老公问老公在哪里也好。但不知道老公带了手机没有。于是,她和柜台服务生借了个电话,尝试拨打老公的手机号码。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她有点焦躁地咬了咬小嘴唇。
结婚这么多天,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他分开,不知他在什么地方。
莫名其妙的一种情绪,就从心底浮现了出来。
一辆玛拉莎蒂,驶入了酒店区在酒店大门前停下。服务生上去帮车里主人开门。身着男士西装,显得十分专业的商业精英人士从玛拉莎蒂走了出来。尾随他的秘书拿着个笔记本一直在做记录,并询问他的意见:“唐总,如果您今天决定一天留在这里的话,我把与A公司见面会谈供销合同的计划往后推到明天,可以吗?”
“可以的,小王。”唐世东指挥小秘,“你把今天的行程都往后顺延,并帮我打电话通知对方。和对方解释推延的理由可以照说。”
理由就是,他是个孝子,突然接到母亲电话称自己身体不好,正在温泉酒店接受疗养推拿,望他这个儿子过来探望母亲。
“一天够吗?”秘书小王,谨慎地提醒老总。
唐母那爱耍脾气的性子,极难服侍。若现在是要他这个儿子亲自服侍的话,唐向东知道,没个两三天的时间,根本抚慰不了唐母。
唐向东为此在心里斟酌。到北京来,面见的客户突然多了很多,洽谈的商机机遇超出了他原先的预想。正因为他农家乐养的黑猪热量高,肉味鲜美纯正,不会作假,在这个冬天需要热量的季节,在北京市场特别容易推广开来。
面对这样一个大好时机,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企业家,唐向东自然不愿意放过。
可母亲,唐母,他是个孝子,不能不遵从母亲的命令。
左右两难。
只能先瞧瞧母亲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再听听医生怎么解说。如果母亲身体不好,他还需要给母亲在北京内找大夫瞧瞧。
公私繁忙,让他一头汗。
这刚穿过酒店大门,到达大堂中央,迎面从电梯处那里直冲出来一个人影。只听高跟鞋踩着地砖蹬蹬蹬的响,一条直线冲过来,像是放箭,唐向东避都来不及。
两人撞了个正面撞车。
钱月秀哎呦一声,惊觉时,已是头部直入地撞进男人的胸膛里。
一个剧烈撞击。钱月秀满头金星转悠悠的,身体软塌塌地坐在了地上。唐向东感觉是被大炮给撞的,被撞得连退两步,胸口直发疼。秘书小王忙搀扶住他,问:“唐总,还好吗?”
唐向东胸膛一股恼火:这什么人来的?走路不长眼睛不说,走起路来像横冲直撞的汽车,速度那么快,想谋财害命?
钱月秀坐在地上,缓了会儿气,给缓过来了,用手揉着额角抬了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呦,是个皮囊不错的精英男呢。
瞧这脸孔,正宗的容长脸,五官标致,高高的鼻梁像雕塑,浓又细长的眉是又潇洒又不失英气,再有那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服,手工制作,价值不菲。
“你好。”钱月秀匆匆忙忙站起来,对他说。
唐向东打量了她眼,恼火未减。
哪里来的女人,穿得那么精致,却一点礼貌都没有。撞了他,连说句对不起都不见迹象。
不和这种女人计较了,唐向东转身要走。
钱月秀突然抓住他一只袖口。
这一刻功夫,唐向东看见了站在柜台打电话的人。
沈佳音?!
怎么会是她?!
再说姚爷,帮媳妇精心挑选媳妇喜欢的早餐。先到那所谓免费的早餐厅,东西是不少,但无论是面包花卷蛋糕,看起来都冷冷的,连豆浆都温温的不冷不热,缺点火候。大冬天就是要吃点热乎乎的东西方肚子舒服。姚爷只好弃了所谓的免费,到达港式餐厅,点了五个笼子滚烫烫的小笼包子,再要了两杯纯手打豆浆。又想到丫头可能没尝过水晶饺子,要了些水晶虾饺,再提了碗皮蛋瘦肉粥。
两只手拎的满满的,不够拿,向餐厅借了个盘子,把东西摆满一个盘子,端着走。
想,这会儿丫头该醒了,肚子叫饿,走的更快一些。
走出餐厅门口望到大堂,口袋里手机就响了。不过他不用接,因为他看到了老婆正站在大堂柜台打电话,八成是打他的电话寻人呢。
喜滋滋的眉毛扬起来,要绕到她身后来个惊喜。没想,刚走两步,发觉大堂里另一道目光正盯着他新婚老婆。
唐向东唐老板?
哧!
他早知道的,在沈家老家遇到这男人的玛莎拉蒂那一刻,无论唐母怎么扯淡,这男人分明对丫头怀有不轨之心。
“佳音——”
当着这情敌的面,他要好好刺激刺激情敌的眼球,扫唐母那张嘴巴。
唔?
老公的叫声?
沈佳音正屏息静气地听电话对面,老半天没人接的,把她焦急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但是,突然的一声,有人叫她的名字,不像是电话里传出来的。
服务生推推她肩膀:“你先生在叫你?”
匆忙从电话筒里抬起头,一条直线,看到了站在离她三米远端着盘子好像个超级管家的细致老公。
穿着酒店拖鞋的双脚丫啪嗒啪嗒直冲丈夫那里去。
“我,房间有人打扫,我,我找你——”丫头边磕磕巴巴解释自己怎么在这,边伸手要帮他端盘子。
当着情敌的面,姚爷怎么可能让她做哪怕是一点的苦力活,唬起脸:“放下你的手,沈佳音!”
丫头只好把手缩了回来,不明自己做错了哪,道:“你弄早餐那么辛苦了,我帮你端到楼上。”
这爱看家务活的丫头,经常忘了体力活该留给男人干。
姚爷扬扬眉,把手臂伸给她,说:“如果你真要帮我忙,来,把我的手臂搂着。”
“为,为什么?”沈佳音边问,边却是没有一点反抗的,很顺从地按照了他的命令,一只手绕过他臂弯搂住他手臂。
谁让她老公是她首长呢?
不听从命令不行,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射条件。
“走吧。”姚爷开始大步地拉着她,一块往前走。为避免夜长梦多,戏演到位即可,给情敌留下越多空白遐想更好,就是不想被她发现情敌在这。因此,拉着她极快地往电梯冲去。
亲密的新婚夫妇一路有说有笑往电梯走去。
唐向东不是没听说她结婚了。由于唐母紧随他到达北京,致使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去找她。未料如此之快,她已经成为了他人的娇妻。
眼见为实的冲击,比他预想中要强的多。
她是别人的老婆了……
钱月秀一手拉着唐向东的袖子,两眼看着姚爷,在两个帅哥之间左右徘徊。直到后来,她突然发现,两个帅哥眼里只有那个土丫头。
这可把她气得够呛。
那丫头有什么好?
没她漂亮,没她有钱。这些男人都瞎了眼了吗?
“你认识她?”钱月秀问。看唐向东的样子,分明是认得土丫头的。
唐向东何必回答一个陌生女人的问题。何况,他对这个女人印象极差。
“放开你的手!”他一双凶狠的目光看着她拉他袖口的手。
可她不仅没放手,而且眼睛是突然发亮了起来。只见她母亲应该是等不及从早餐厅里走了出来找她,这不一眼看到了她和唐向东。钱太太之前见过唐向东的照片,因此一眼认出了唐向东本人,马上笑盈盈地迎上去说:“唐老板吗?好巧。”
真的好巧。都和她女儿碰一块了。双方父母都免了介绍,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唐向东面色一变:这中年欧巴桑是谁?
“我订了位子,和你母亲一齐在早餐厅等你们到现在。”钱太太意味深长地拉出了自己女儿,“这是我家秀秀。不过,刚你们应该认识了吧。”
原来这优质商务男是自己的相亲对象。钱月秀原先不是很情愿的心情立马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只见这男人面貌只比姚爷逊色一点,其它硬件条件比姚爷高很多的样子,综合评分不比姚爷差。
她要抱紧这个男人。
尤其这个男人刚那样眼神看着土丫头,更刺激了她的好胜心。
“唐先生,刚刚对不起了。”钱月秀放开他袖口,弯下腰,像是教养十分之好的大家闺秀。
钱太太看着,眉开眼笑:她女儿平常爱撒娇,就是做戏这一点,做的很足。
唐母这会儿也走出了餐厅,看见了这一幕,对未来儿媳妇这优雅的行为举止甚为满意。她被北京大佬们称之为暴发户,必须找个优雅的儿媳妇来弥补这一缺憾。看起来,钱月秀正合适。
婆婆对未来儿媳初次印象达了标。
接下来就好办了。
唐向东直愣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不是在电话里称病了吗?
“过来,向东。”唐母对儿子指挥。
唐向东走到母亲身边,皱了眉:“妈,您不是说您的腰——”
“我的腰是没好,这不要你和秀秀一块在这里陪我,我这样心情好得多的话,身体自然恢复的快。”唐母操控儿子的套词一套一套的。
唐向东不得焦急:“妈,秀秀是谁?”
唐母笑眯眯的,拍打下他西装:“您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立业是要,但男人不成家不能算立业的。我看秀秀陪着你正好。她知书达理,父亲又是京城商业圈里有名的。你们俩一块生活,打江山,妈在家里帮你们打点,顺道享享清福,抱个孙子之类,也就没啥遗憾了。”
听了唐母这番话,俨然是把钱月秀定义为了他的结婚对象。唐向东感觉被一道雷劈开了两半。
这个走路像王八,没礼貌,爱做戏的娇贵女?
拿只王八嫁给他,都好过娶这个女人!
“妈,我有公事,我要先走。”不假思索,唐向东要尿遁。
“给我回来!”唐母的威信不可动摇,喝完儿子,直接指挥起儿子的秘书,“小王,你唐总的终身大事最重要。帮你唐总把这几天的安排都取消掉。唐总要留在这里陪他未婚妻。”
秘书小王深知唐母威信比唐向东强,只能听唐母的。
唐向东被唐母直接拉进早餐厅,坐在圆桌边,右手边坐着钱月秀。
钱月秀站起来给唐母倒完早餐,深得唐母满意后,给他倒茶。
唐向东焦躁的指头在桌面上用力点着,已是有些忍无可忍,低声对母亲说:“妈,我不喜欢她。”
“可我喜欢她。”唐母反应的速度堪比闪电。
不需要他喜欢不喜欢,最紧要是她这个妈满意不满意。
唐向东的心直落千丈。
在客房里弄了张小桌子,姚爷和新婚妻子面对面坐着一齐吃早餐。
沈佳音看他拿了这么多来,不由发话:“吃不完怎么办?”
“吃不完继续吃。”姚爷不怕他们吃不完的。反正身边有床,随时可以继续做运动,消化后继续吃。
丫头听出了他话外音后,不吭气了,埋头努力地吃。
啃完小笼包子,喝皮蛋瘦肉粥。
水晶饺子,被他拿手往她嘴巴里塞。
牙齿不小心碰着他喂饺子的手指头,他指头上粘着饺子皮的余味,让她不禁伸出舌尖舔了舔。
“妖精。”姚爷被她一舔,感觉触电似的,吐话。
丫头红了脸,闭紧圆鼓鼓的嘴巴嚼着饺子。
姚爷在兴头上,说:“人家都说我妖孽,没你妖精。”
他这是在变相安慰自己?
嘴巴嚼着饺子圆鼓鼓的丫头,有意思地看了眼他。
“我帅吗?”他喜欢她这样看着他的样子,当然,更喜欢能这样挑衅她。
丫头摇头又点头。
他偶尔很帅气,偶尔很痞气。
“我什么时候最帅?”他追问。
丫头仔细地想了想,老公的问题要认真回答,说:“首长那时候找到我,把我从悬崖上拯救出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感觉他像天使。
果然女人都喜欢英雄救美。姚爷再次确证了心里的念头。
丫头很努力地吞咽完第五个小笼包子,发现,盘子里余下二十几个,这怎么吃都吃不完。感觉,哪怕是床上消化,也没那么快。这不得让床上运动死了。于是,她想起了在酒店大堂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宣传海报,说:“首长,听说这附近有滑雪场。”
“是有。”姚爷也正琢磨怎么英雄救美的念头,听她这一说,眼睛立马放光,“你会滑雪吗?”
“不会。”丫头很老实。
家没住东北,没有滑雪场,哪里学过滑雪。部队里也不是必须锻炼这个科目。
去滑雪!姚爷刚要把这句话叫出口,突然记起这附近不止有滑雪场,还有溜冰场。去溜冰不是更好吗?更容易摔,他更容易英雄救美。因此想都是理所当然的,丫头不会滑雪哪里会溜冰,吸着豆浆装作随口一说:“那我们去溜冰吧。这里有个露天滑冰场,景观秀丽。你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丫头是被他最后那句话给诧异的。他这问都没问,怎么断定她不会溜冰呢。她恰好是会溜冰呢。
没错,她不会滑雪。但溜冰场不同,哪里都有,北京城里就有很多,不需要远途跋涉。她在北京学习工作的时候,桑虹一家忒喜欢溜冰,她经常陪桑虹的儿子在溜冰场玩,算是个孩子教练呢。
想了想,她还是没出声,怕打击到他。
拎上没吃完的早餐,两个人出发,前往室外滑冰场。
正如他说的,这露天滑冰场的光景正好,四面环山,冰气犹如仙气袅袅,可美了。一早来,阳光也正好,暖暖的,不是那么冷。不少溜冰爱好者初学者,都到了这世外桃源来一享冰上乐趣。
租了两双溜冰鞋。姚爷先跪下来,要帮“不会”的她系鞋带。
沈佳音局促地缩缩脚趾头,看着他专心致志地服侍自己,心里升起了一点点的愧疚感。
他帮她弄完鞋子,轮到自己穿的时候,她突然跪到他脚边,说:“我,我帮首长。”
“你不是不会吗?”他念她。
不会两个字吐不出口,眼见他兴致那么高,她只好拐弯抹角地说:“我,我想学习。”
既然这勤奋好学的丫头要学习,姚爷总不能扫她的兴,把脚伸出来让她绑鞋带。
她动作熟练地帮他套上靴子后开始调整鞋带,边调边问他:“紧吗?松吗?要是太紧太松的话,不能勉强,必须换鞋子。”
这口气,比他还专业。
姚爷扬着如画的柳眉末梢,道:“你不是说你不会滑冰吗?”
她如流放着鞋带的手指头一顿,像僵了一样,放慢了起来,埋着头说:“嗯——”
典型的丫头回答:嗯。
姚爷眯了眯眼睛,享受完她为他绑鞋子的服务,拉起她手:“那我们现在开始过去玩了。你不能因为害怕打退堂鼓。”
“不,不打退堂鼓,军人,军人不打退堂鼓。”只有丫头自己明白,这话是在告诫自己必须装下去。
于是,丫头装的真是有模有样的,一只手扶着溜冰场周围的栏杆,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好像捏救命稻草一样。
有那么一刻,姚爷是被她的演技懵了。
若不是他吃过她的太多教训,比如说那次求婚时坐过山车的惨痛经历。
他真是差点被她懵了。
“来,你试试自己一个人滑。”他突然放开她的手。
沈佳音努力回想当初自己初学时的状态,好确保演技逼真,可真是记起来也身体跟不上,就好像已经会骑单车一样,突然想让自己变回三岁小孩子学走路是很困难的。
她两只脚扭扭歪歪的,要让自己快点在冰场上跌一跤。
在姚爷看来,她这样子莫非是在引诱他英雄救美?
媳妇那么喜欢他英雄救美,好吧,他帮她一把。
掌心突然轻轻往她后背上一拍,她穿着溜冰鞋飞了出去。若是初学者,这一飞,马上吃个狗吃屎。姚爷都做好了英雄救美的预备动作。可是,她瞬间飞出去的身影,快如飞燕,轻如空气,在他扑空的长臂下倏地,好像喷气式飞机逃之夭夭。
真不怪丫头。这是她身体自然的反射条件。
滑冰场上正滑冰的人全停下了动作,看着一只燕子在滑冰场上快速地滑动,动作之优美,速度之快,让人眨都不敢眨眼睛。
丫头就此被老公一拍,被迫射出去后溜完一圈,绕回到了老公身边。
四周啪嗒啪嗒的掌声,老外的口哨声,让她在老公面前想钻个洞。
“沈佳音,我发现你很喜欢一鸣惊人,是有做超级间谍的本事。人家王宝强都没有你强。真的!”
老公在她眼前竖起两个大拇指。
沈佳音把头埋得更低了,支支吾吾:“我,我——没有,没有比首长,比不上首长——”
“扯淡!你都没有见过我溜,怎么知道我玩得会比你好。”姚爷意味深长地扯拉调儿说。
“首,首长,溜——”她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了,“我,我是菜鸟。”
早知道不装了,她臊死了。
见她的脸红得都快不行了,他这方是放过她一马,拍拍她头顶:“沈佳音,记住,以后绝对不能演戏,下辈子也不能想着当演员。因为,你会很快把你自己暴露出来的。”
“嗯嗯嗯。”她急速地点头。
“傻丫头。”他再拍下她头顶,“你会溜冰不会直接和我说吗?两个人一块玩不是更好?”
“可,可是,首,首长不是更,更喜欢我不会溜——”
切!
这丫头一眼看穿了他英雄救美的诡计。
“行吧,一块玩吧。”他这脸一块儿给臊的,被她这话。
两个人手牵拉着手,一齐在滑冰场上玩起了滑冰。
这种手牵手迎着风享受速度的感觉,比他们两个各自的想象中都要好。
停下来歇口气时,她的脸蛋兴奋得红扑扑的,话匣子也打开了,说:“冬冬一直想溜冰。我答应过他,他再到北京来的话,要教他滑冰的。”
因她这话,姚爷想起,不知道华妙冰回去后,会不会对尤二姐坦诚,尤二姐又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态度。
说到尤二姐,那是在医院里照顾许秀琴,根本不知道她不在华妙冰家时华妙冰已经发生的事。夜里,许秀琴经常说胡话,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胡话。尤二姐只能竖起耳朵听。
“沈大哥,真不是我的错。”许秀琴在梦里像带着哭音不知向谁诉苦,或许是向那个传说中沈大哥的鬼魂,“你那个手术同意书本来就有问题,但真的不是我签的,是妈同意签的。你要找人算账的话,找妈吧。”
尤二姐听完她这个话,惊呆了眼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2】演戏?
“妈妈,三婶在说话。”沈冬冬和母亲一齐睡在医院里临时搭建的看护床上,半夜里睁着眼睛听许秀琴说梦话。
尤二姐一只手捂住儿子的声音,再看许秀琴旁边那张床上睡的沈晓贵。沈晓贵呼噜呼噜,睡的正熟,好像对他母亲的梦话习以为常了,压根没有一点惊吓。
这许秀琴说的真是梦话吗?
尤二姐百思不解:这手术同意书,与她老公的老大哥去世有什么关系,与沈奶奶又有什么关系。
许秀琴说完那话,又没有做声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像被鬼缠了身似的,发出一丝丝痛苦的呻吟。让人感觉是很逼真的一幕恐怖片场景。
沈冬冬都被她那在床上拿手捂着自己喉咙挣扎的样子给吓到了,把脑袋钻到尤二姐怀里,哆哆嗦嗦说:“妈,三婶这是听鬼故事了吗?”
做这种噩梦,也只有听完鬼故事才有的吧。
尤二姐有点担心许秀琴就此被鬼吓死了。从护理床上爬起来,沈冬冬拉住她袖口不放:“妈,我怕!你不要接近三婶,要是被传染了怎么办?怪不得大姑不来。大姑是狡猾死了。”
“胡说什么呢!”尤二姐斥儿子,“天下有鬼这种东西吗?你念书的,学校里的老师没有教你科学吗?科学不是都证实了世上不会有鬼的存在。”
“但电视里为什么演鬼呢?”小孩子的逻辑很奇怪的,你说教科书都不承认的东西,为什么广播总局允许它上演。
尤二姐被儿子问了个懵:“那是,那是两种鬼,不一样。再说电视里播的都是演戏,哪个可能是真的?你小孩子不要被假的东西糊弄了。”
沈冬冬拼命地吞了两口口水,被母亲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了,只好放开母亲的衣服,迅速拿起被子蒙住自己脑袋,躲着不知名的鬼。
尤二姐起来,披了件衣服,走到了许秀琴床边,叫:“佳慧她妈,晓贵他妈,老三媳妇——”
许秀琴听见她声音,突然转过头来。
黑夜里,见一双渗人的眼珠子瞪着自己,带着那种惊恐的神色。尤二姐头发树立,当真有一丝被吓到了,但她不得不拿出只手,去推推许秀琴:“你做噩梦呢,快醒醒。”
“没,没做噩梦。大哥那鬼,来找我了。说,找我要那同意书。你说怎么办?那同意书不是我签的,是妈签的。”说着,许秀琴呜呜呜哭咽起来,边哭还不时边笑,整个一疯子。
尤二姐感觉被她这哭声笑声给触了电,全身毛皮丝丝战栗。这时候她不得不承认沈毛安狡猾。沈毛安应是之前已经被许秀琴这样子给吓的。
好在,她不像沈毛安,没做亏心事,知道鬼魂要找也找不到自己身上叫冤,因此再推推许秀琴没有醒的情况下,按了医院的传呼铃。不会儿,护士来了,拿了支注射器进来,马上往许秀琴手臂上的注射针口推了一针,和尤二姐说:“她每晚都这样,做恶梦。推支让她精神安定的针,就没事了。”
这药下去,一针见效。许秀琴是没闹了。
尤二姐满头大汗坐回护理床。儿子沈冬冬从被子头里钻出颗脑袋,问她:“妈,鬼走了吗?”
鬼?
人心底生出来的鬼,可能走吗?
当然不可能。
只要这人心里有鬼的话。
尤二姐盘算了下。因为医院的治疗都是集中在早上,下午得了个空,趁两个病人都午休时间,带儿子回了趟华妙冰家里。
冯四海今天告了假,正焦急不安地等老婆儿子回来,结果先等到了尤二姐和沈冬冬。
尤二姐奇怪他今天没上班,问:“出事了吗?”
“妙冰去和佳音的老公见面了。”冯四海告诉她。
尤二姐眨了眨眼睛:这意味母女俩要见面了吗?
冯四海却没有那么乐观。如果这通电话是佳音主动打来的还好,是姚爷的话。姚爷这人性格让人摸不着边。
没过多久,华妙冰和冯永卓从温泉酒店处驾车回来了。
“怎样?”冯四海匆匆迎上去问。
“爸,让妈休息会儿。”冯永卓说。
听这话,再看华妙冰表情,都知道这事砸了。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冯四海只是叹口气,马上去安慰走进房间里闷闷不乐的老婆。
尤二姐与冯永卓不经意地对了一眼,心里一咯噔:冯四海这小少爷,好像事儿都知道了。
果然,冯四海走出来给老婆端开水时,问儿子:“你去到那,有没有见到什么听到什么?”
“在旁边听了听。好像是说,要妈先和佳音的奶奶交涉清楚,佳音本人倒没有多大意见。”冯永卓答。
冯四海听他这简短的一句,却听出了好多令他惊讶的:“这么说佳音早知道她妈没死了?”
“嗯。”
“你也知道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很小时候的事了,知道华阿姨不是我亲妈。”
冯四海突然的感觉是,好像从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一般。
他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在他这个爸爸面前高深莫测了起来。
“爸,你先陪着妈吧。”冯永卓让自己父亲先好好消化消化,走到一边去。
冯四海毕竟担心老婆,端了开水跑进房间里。
冯永卓走到客厅的沙发,见沈冬冬把脑袋钻进沙发的抱枕里头,周身瑟瑟发抖,不知是被什么吓的,还是玩什么游戏,于是本着和小顽童开玩笑的心思,他伸手打了下沈冬冬的屁股。
沈冬冬却被他突然这一巴给吓得,骨碌碌翻身落下了沙发。
冯永卓手忙脚乱把摔下沙发的孩子捞住。
“吓死我了!”沈冬冬见是他后,捂住砰砰砰心跳,委屈地说。
“我怎么就吓你了?你是被什么给吓的?”冯永卓好奇地瞧他这被吓得满头大汗的样子。
“你不知道,我三婶被鬼缠身了。”沈冬冬叫。
“不要听他胡说。什么鬼,这世上哪里来的鬼?”尤二姐走了过来。
“明明就有。明明三婶就是被鬼缠身了。”沈冬冬说。
冯永卓越听越有趣,道:“小时候我也是以为有鬼的。”
“是吧?”沈冬冬对母亲撅撅嘴。
尤二姐看向冯永卓。
冯永卓嘴角一扬:“但是,念了书,尤其连人死后的尸体都解剖过不知道多少回了。鬼,都变成无影无踪了。”
沈冬冬拉长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这个连尸体都解剖过好多回的大哥哥。
尤二姐见时机到了,她本就想回华妙冰家里问个专业人,冯永卓刚好,因此她说:“冯上校,我可以请教你个问题吗?”
“你说吧。”冯永卓看出她是要问与鬼的真面目有关的事情,一表正经地聆听。
“是这样的。”尤二姐吸口气,继而一口气全盘托出,“我老公的大哥,当年去世前,做了个急救手术。现在,有人说他当年去世是因为这个手术同意书问题。我听着有些懵。这个手术同意书能和手术导致病人病情恶化有直接联系吗?”
按理说,手术同意书是医生医院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但是,这不代表可以全权免责手术中出现的问题。冯永卓比一般人都更清楚这点,所以听了尤二姐这话,是和尤二姐一样懵。
“手术同意书,一般是有个模板的,基本一个医院的是千篇一律。所以你这个说法,具体到某个病案的话,有点夸张了。除非——”冯永卓想了想,“除非这做的是实验性手术。”
“实验性?”
“也就是说在临床上尝试的一种手术。具备的风险性比一般性手术高。即使是这样,我认为问题可能还不是出在手术操作上——”冯永卓以更具体的手术经验说。
“哎?”
“病人在手术后,还存活了差不多一年,是吗?”
“半年左右。”尤二姐回忆了下沈大哥那段日子在人间弥留的时间。
“如果手术操作出现问题的话,不可能存活到半年这么久,毕竟不是什么肿瘤摘除手术会出现肿瘤复发的后遗症问题,而是胃部出血这样的止血手术的话。”
“那是什么问题?”
“药物,或是在手术中用了些什么其它东西。”
过于专业的问题,尤二姐听了一知半解。
冯永卓尝试着解释:“现在不是也有些处于试验阶段的药物,这些药物要进入临床运用之前,普及到大众百姓之前,都必须经过人体试验,即是临床阶段的试验。这些试验,可以分为一期二期,一期是正常人,二期是病人。只要签署了相关知情同意书,就可以用在病人身上了。”
“那么,你认为我大伯可能是由于这样的问题去世了?”
“如果你说非要追究到什么知情同意书的话,是有这个可能性。”
他们在说着这些话,不知道华妙冰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是把他们谈论的这些话都听进去了。
华妙冰一刹那的脸色,不知用什么来形容。
想当初,她那与丈夫女儿幸福的一个家庭,之所以会崩溃,都是因为丈夫突如其来的病。现在听尤二姐这么一说,是有人当年故意把她老公害了吗?
“谁做的?!”
尤二姐抬起头,接触到华妙冰眼前这张凶神恶煞的脸,一刻受到了些惊吓。
“是谁做的?!”
华妙冰没法控制住自己了,因为和姚爷谈过之后她俨然已是进到了条死胡同,走投无路。
她此刻只是一个,想和女儿团聚却被重重阻挠,甚至要被逼疯了的母亲。
“妙冰,妙冰。”冯四海从后面抱住她,怕她失措间做出伤害到他人或是自己的事情。
华妙冰当场崩溃,抱住他,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说:“我要告诉佳音,我要告诉她,是有人害了她爸。是有人故意要拆散我们母女俩。”
冯四海边安慰她,边求助地看向自己儿子。
冯永卓确实如果没听尤二姐今天说,都不知道沈大哥身上发生的事情。更没想到二十多年的小县城医院里,难道会发生这样可怕的医疗事故?
“如果真是要追查这件事,把这件事查出了个水落石出,恐怕需要点时间。”冯永卓说。
“有法子查吗?”尤二姐问。
其余的几个人,包括沈冬冬,都是看着他一个。
“我——”事情都过了二十多年,而且在那个年代,恐怕连医案这样的东西都没法备案齐全,在那种小县城医院,尤其难说,冯永卓没敢称百分百的把握。
华妙冰擦干了眼泪。她想清楚了,这事,她一定要查清楚!
尤二姐见他们一家的表情,更不敢随意说出许秀琴称沈奶奶是罪魁祸首的话。
沈冬冬害怕地躲在妈妈后面,华妙冰在他面前一直是优雅斯文的阿姨,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把他吓到了。
冯四海见妻子冷静了,招呼儿子到旁边商谈,怎么找人去调查这件事。
冯永卓说:“现在卫生系统里面最吃的开的,是我们领导了。”
“你说找你们陆队?”
冯永卓思摸着怎么不着痕迹和君爷开这个口。明显,这个问题根本不好开口。调查的是沈家,沈佳音的父亲死去的事。君爷能不对姚爷说吗?
“我认识一个人。”华妙冰突然插进来道,“她以前在我们那小县城医院里做过,现在和我一样,是调进京城大单位里工作了。当初我生孩子时,都是她给接生的。”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开口,她径直进房间里去查找这个人的电话了。
尤二姐心里头是一团乱,但没忘记私下告诫儿子沈冬冬:不能把许秀琴晚上做噩梦的话告诉给任何一个人。
沈二哥拎了一壶鸡汤到医院,想顺便慰劳辛苦的媳妇。来到医院,尤二姐却不在,只有沈晓贵在床上玩沈佳慧骗诱他的变形金刚模型。或许知道尤二姐已走,不知道沈二哥要来,许秀琴是在床上坐了起来,拿了把梳子给自己梳头发,看起来挺神清气爽的。
在门口望了一眼,不见媳妇儿子,却是见病人好像气色好了许多,沈二哥在门口的地方抽搐着。旁边,走来一个看护,好像在埋怨这房里的病人夜晚扰人清眠,说:“夜夜喊捉鬼,这让不让人睡个好觉!”
又是大哥的鬼!
沈二哥这几天听得耳朵都腻了,为死去的大哥鸣不冤,拉住那发牢骚的看护问:“夜夜晚上都有鬼吗?”
“哪里有鬼来着?我看那女人是演戏演上瘾了!”这看护天天服侍隔壁的老头,和许秀琴病房只隔一个墙,许秀琴什么动作她都听得见看得到。
“我就说没鬼嘛。我大哥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闹鬼。”沈二哥咕哝。
看护听着好奇,回头问他:“闹鬼的是你大哥?”
“说是这么说。”沈二哥感到忒好笑。
自己人给自己人吓的,希望自己媳妇不会像沈毛安那笨蛋给吓到。
“哎,这么说,真有可能是闹鬼了。”看护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口吻。
沈二哥一惊:“怎么说来着?”
“这鬼都有特指的,这不分明是有鬼吗?”看护冲他笑笑。
沈二哥这个二愣,是听不出这话里的名堂的。没找着媳妇,把鸡汤寄放在护士站了。他走回家,一路反复念叨看护的话。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这话念到沈奶奶耳朵里,引起了沈奶奶的高度警惕。之前,沈毛安突然说遇到她大儿子的鬼,沈奶奶知道这鬼是人心生的,心里就此存了个疑问。如今听沈二哥反复念叨,分明是旁观者都看出来的问题。
难道,她死去的大儿子当年是有什么冤屈不成?
沈奶奶这心头就挂着了。
老人家心情不好,吃饭不好,沈二哥担心了,怕老人家是不是身体不舒坦。因此打了电话给侄女。
沈佳音接到电话时,正好和姚爷在旁边的滑雪场尝试滑板。
“谁打来的?”姚爷问媳妇。
“是,二,二叔。”沈佳音边听对方说话,边和老公轻声说。
沈二哥突然打电话来,姚爷想都想得到八成是沈奶奶的问题。他静等媳妇把电话听完,帮媳妇拍掉头发上的雪。
沈佳音听完了电话,咬了咬小嘴唇:“说奶奶胃口不好。我让二叔给奶奶弄点比较开胃的菜。再不行的话,吃点开胃药。”
“想回去吗?”他问她。
担心奶奶,当然想回去。可也知道。他们婚假就这么几天。如果回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过两人世界。
他把她肩头搂着,接过她电话机,说:“我和你二叔谈谈,你先不要担心,我了解下奶奶的情况。”
“嗯。”她点点头。
推了她先去旁边坐着脱掉滑雪用具,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肯定没心思玩了。接着,他打通沈二哥的电话。
“二叔,佳音说是奶奶病了?”
“不知道是病是啥,就是胃口不好。本来能吃两碗饭的,现在吃剩下一碗不到。”沈二哥向侄女婿一五一十做汇报。
“奶奶自己有说哪里不舒服吗?二叔你觉得老人家身体哪里不舒坦吗?还有,奶奶之前有肠胃病吗?”
沈二哥琢磨:“我妈她身体一向健朗,这个年纪种田都没问题。肠胃病,没见过她闹过。她也没说自己身体哪里不舒坦,我看不出来。”
“奶奶心情怎样?这几天有人谁烦着奶奶吗?”
“对了。”沈二哥像记起,“上回毛安不是说闹鬼的事吗?后来妈好像就不爱说话了,喜欢自个儿呆着。我说带她去看天安门,她说你们带她去看过了,没想再去。我说看看天坛也好,她说没意思。明明之前一块出来时,她还指着毛安带来的地图,给我指路来着,说哪里是故宫,哪里是天坛,可惜上回没进去过逛逛皇家的花园。”
不用想,也知道沈奶奶这病在哪了,在心。
被沈毛安这鬼给勾的,怕是勾到什么往事了。
姚爷眉头一皱一松,道:“行,我知道了,二叔,我和佳音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奶奶。二叔,你尽可能陪在老人家身边,能让老人家笑最好。”
沈二哥得到指导满口应好,挂了姚爷的电话。
沈佳音看着他走回来,抬起头问:“怎么样?”
“奶奶是心里烦。”姚爷道。
其实,她刚也听出来了,是老人家心里不利索。可是,什么事烦到老人家,沈佳音一时想不出来。想那个时候想许秀琴当着老人家的面顶嘴,沈奶奶都不见心里会不利索。沈奶奶是个心里时时刻刻能想得很开的老人。能把老人家心里束缚了的问题,不可想象。
“回去吗?可我觉得回去,暂时帮不上什么。”姚爷说,“二叔都说不出有什么事。”
沈佳音低下头,想到了大姑沈毛安说遇到她爸爸的鬼魂这个事。
他挺担心她的,摸了摸她头发,说:“先回去吧,再了解了解情况。”
“嗯。”
两个人回到温泉旅馆,先找了家餐馆吃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吃完东西,心情果然好多了。
姚爷趁她捞着面条汤时,说:“我去买包零嘴。”面条汤味道有点浓,吃完吃点零嘴正好。他先吃完走了出去到隔壁的小卖部挑点山楂或是杨梅,见有水果,又挑了对苹果。挑完东西,放在柜台结账时,对老板说:“借你这电话一打。”
老板把固定电话机拿出来给他。
他试拨了几个号码,他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是刚好没电了。
过了会儿,先听到陆家那只小恶魔的声音。
“是姚叔叔吧。”陆南洋洋得意地撅着唇角,一下辨认出他的声息。
“你大舅呢?”冤家路窄,不和小恶魔闹,姚爷直接找君爷。
“他去视察了,我也是刚放学,在他办公室里等他。”
早知道直接打君爷的手机,就怕君爷不好接电话。
“姚叔叔有话可以告诉我,我转告给大舅,保证保密。”陆南说。
他是变鬼了才会信她的胡言乱语。这两只小恶魔只有唯恐不乱的本事。别提他现在有多后悔自己当年把他们接生出来。
好在,君爷好像进门了,接过外甥女递来的电话。
“两只小恶魔还在?”姚爷对两只小恶魔始终不放心。
君爷只好让外甥外甥女都暂时撤出他的办公室,对姚爷说:“都不在了,你安心说话吧。”
“好,我直说。上回让你帮忙查的那事,有眉毛了吗?”
知道沈大哥的死因有点蹊跷后,姚爷就直接联合君爷了。
“子业。”君爷口气似乎有点犹豫,“恐怕这事儿,你或是我,需要亲自走一趟县城。”
“县城医院?”
“不,那里的老院长,好像是调到市里的医院去了。”
姚爷突然想起了去市里医院动手术的陈老师,有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不妙感觉。
“这样的话,你看有没有空,我想这两天就过去看看。”
听出他话里的焦急,君爷是一愣后,道:“容我先安排一下。”
“行。”
君爷接着问起他们在那家温泉旅馆的旅行过的怎样。
回想这一天一夜,姚爷心里还算满意,直言:“兄弟,我和我老婆可以再请个十天八天假吗?”
提到请假,君爷老爷子直接变脸,管他兄弟不兄弟:“滚蛋!”
气势汹汹挂了他电话。姚爷瞪了瞪电话筒,可见他这些日子的一再请假真惹火了某人。
沈佳慧觉得今天早上荣少从外面回来后,整个人好像就变了。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奇怪。
以前,荣少哪怕心情不好,就对她青一张脸,她不敢惹他,但他也会借机发泄自己的怒气。是个脾气怪癖的人。
现在不同。荣少没有对她发脾气,也没有对她青一张脸,心情,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却只是坐在阳台上发呆。
她端了盘水果盘子,想刺探下他究竟。
他瞪了她一眼。
她只会撤出来。
他想清净,不受任何人打扰,但是,不像以前那样乱糟糟发怒。
太奇怪了。
不说其他人想他怎么奇怪,荣少都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今天一整天,他像是走在一个迷宫里,昏昏沉沉的,自从早上看见那个叫沈佳音的女人后。
他想象中的香艳女子没有出现,代之是一个令人倒胃口的土丫头。他本该大失所望,如今,突然像迷了魂。都是因为她那双眼睛,不知如何形容的眼睛,让他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怪异。
家里这时来了电话,要他回去。
他只得站起来,和沈佳慧说:“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吧。我不陪你了。”
沈佳慧听说他要走,在这里都没玩到呢,因此拉着他手臂哀求:“再陪一天,好吗?”
他冷酷无情地将她的手拉开,说:“你想我没钱吗?如果你想我没钱,就可以不让我回去。”
听说涉及他的家产,沈佳慧哪敢阻拦他,立马放开了他。
荣少对她迅疾的反应,冷笑一声。
在这世界上,他早已不相信有什么是真的了,只有钱,能主宰一切。
唐向东坐在温泉旅馆一楼的咖啡馆里,被迫与钱月秀呆在这里促进感情。他急于脱身,频频看着表。钱月秀却完全忽视他这个不耐烦的动作,一直说话意图引起他注意。后来,唐向东看到了走出温泉旅馆的荣少,感觉这人有些眼熟。
钱月秀见他注意荣少,卖起关子了,说:“知道他是谁吗?高氏的继承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3】离开旅馆
高氏。
唐向东知道的商业圈子里,姓高的大老板为数不少。这是哪里的高氏?
钱月秀是听母亲说的。钱太太呢,是昨晚上连夜向周边好友打听,最后得出荣少是高氏少爷这个结论。她当时听钱太太说,听得一样迷糊,后来钱太太告诉她,这高氏是做石油的。钱月秀知道石油比黄金有钱,就够了。
“说是石油开采公司,在沙拉等国家都有公司设立。”钱月秀说。
说到石油的高氏,唐向东一下理清了来龙去脉。这做石油的高氏是很有钱。而且因着国内石油是国有垄断的,只能在外面做。近来见大陆生意兴隆,高氏有意把部分资金转移到国内投资另外的产业。
国内做东西,最兴隆的是房地产,但是高氏看不上,认为房地产都是泡沫,总有一天会跌的,倒是这个食品,哪个国家,都是只涨不跌的,因为是百姓所需,个个都要吃这口饭,没法不减。因此,高氏是有派人来过他在北京设立的黑猪肉专卖店视察过。高氏视察员对他的黑猪肉挺感兴趣的,说与另外几家黑猪肉公司有些不同。
不过,这些大老板做生意很狡猾的,看中他的猪肉市场的话,是不会向他买猪肉的,相反,会提议收购合并他的公司,或是想在他的公司里注入资金当股东。
唐向东对这些大老板有敬畏之心,向来小心对待。因为自家公司是三两年内刚起步不久的,资金其实不雄厚,只是摆个面子,经不起那些大资本家的游戏的。
“你说这个荣少是未来高氏企业的继承人?”唐向东再次求证。
钱月秀点巴巴头:“是啊。”
“他来这里度假?和谁?”唐向东并没看见荣少和沈佳慧在一块,以为荣少是代表家族来谈生意的。
钱月秀听他这话一下喷了,想这个男人莫非是和尚,说是来温泉旅馆度假,哪个不会想到是那个缘故。
“你笑什么?”唐向东青了脸,被这种女人取笑会降低他的格调。
“你和我在这里做什么呢,唐老板?”钱月秀娇爹爹地叫着他名字。
唐向东周身起了一地鸡皮疙瘩,黑着脸说:“你不要以为我妈喜欢你能怎样?我要娶的老婆当然是要我自己决定的。”
“因为那个土丫头吗?”钱月秀的目光里露出不易察觉的一抹锐利。
“什么土丫头?”
“你别装糊涂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的神态,是很久以前与那个女人有一腿的关系吧。”
他和沈佳音干干净净,连说句话都没有,现在被她这样口说无凭的诬陷,唐向东气红了脸:“我不和你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人讲话。”说罢,他扔了咖啡汤匙,起身拿了西装外套转身就走。
见他暴怒气冲冲走掉的背影,钱月秀从未在男人面前丢过这么大的脸,胸口里那股妒火越烧越旺:不就是个土丫头,凭什么!
砰!她拍桌而起,冲着唐向东:“唐向东,我告诉你,你别指望你能和那个女人在一块儿,我会告诉伯母的!”
唐向东停住了脚。
他妈?
要不是碍着怕他妈再找她麻烦,他早就去找她了,何必拖延到现在她已为人妻。
“你去说吧。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唐向东道。
现在她是别人的老婆了。他妈再想怎样也没法怎样。
钱月秀拿起咖啡杯往地上砸。
哐啷,四分五裂。
这就是她对沈佳音的心情。
出了面条馆,沈佳音在寒风里缩了缩脖子,又是找老公。老公说买零嘴,一出去又是不见人影。好在老公这回就站在面馆隔壁的小卖部,挺好找的。她走过去一瞧,被老公买的大包小包一堆东西,再次给骇住了。
男人买东西都是这么可怕吗?
以前不觉得,怎么今天他接二连三都把他们家当仓库装,而且是食品仓库。
“再拿个柚子吧。”姚爷指挥小卖部老板。
这个柚子看来不错,挺新鲜,皮薄,肉应该鲜嫩。吃完的柚子皮可以美容。姚爷想。想着,又让卖家称了袋鸡蛋,准备回到温泉里拿鸡蛋滚脸,也是美容。
手臂上,被一只细嫩的手抓住。
姚爷回头,看见了出来找他的丫头,眉儿笑眯眯地扬起:“吃饱了吗?”
“很撑。”沈佳音这么答,是为了防止他再买东西。
岂知他说:“吃太撑的话,回去把这些水果吃了,马上消化。”
沈佳音直接想晕菜。
姚爷伸出只指头揉揉她被冷风刮的脸蛋儿,道:“冷吧?我们赶紧回去。”说着,当真是不买了,两个人一块提着七八个袋子,往回走。
回到客房里头,赶紧脱掉鞋子和外套。姚爷在浴室里放了捅热水出来,想先给她泡泡脚。
“放下来吧,脚。”
老公一副要服侍她的样子。
沈佳音有些局促和尴尬,把脚趾头缩着。
他把她的双脚拿起来,放入到了水桶里,拿热水泼了泼她小腿,接着两只手熟练地帮她按摩起来。
他按摩的手法可比她帮他按摩的,熟练多了。
沈佳音正享受着,老公这服侍的特别待遇。可不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或是说,不得不笑。
姚爷的手指头摸到她脚底,给她按摩起脚底穴位。
按摩脚底最难受,如果按中穴位的话,不仅不痒,是痛死了。
沈佳音坐在床边坐立不安,一开始,她咬牙忍着,忍了忍,忍不到半分钟举手投降了。
“子业,我,我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他握住她不安分的脚丫,指头在她脚底心按着某个穴位。
这简直是像地狱啊。沈佳音不顾形象了,扭来扭去,迫不得已拿杏眼瞪他:“我给你按摩吧,你歇歇。”
“不行啊,今儿我就想服侍老婆。”他坐在帮她按摩的小板凳上纹丝不动,甚至摆在一幅乐在其中的表情。
疼死了。把身体往后一仰,躺倒在床上喘气。和他在一块,没有一刻不折腾的,没有一刻不是痛并快乐着的。原来嫁个老公就是这样的滋味。
他手心抹了点油,摸到她脚丫下面某个穴位又按了按。
痛,像抽筋一般的痛,令她卷曲起了身体,额头冒起了一层汗,咬住的牙缝里面露出了一丝呻吟。
“不问我这按到你哪里吗?”按得她又疼又难受的罪魁祸首,居然还这样问她。
沈佳音拿手拂开汗湿的刘海,问他:“哪里?”
按到会很痛的地方,表示身体哪里是亚健康,出了些毛病。
“你肚子。”
她做过手术的旧伤,果然不是完全痊愈了。
“以后我会帮你多按摩这里。”他一表正经地和她说,以负责到底的态度。
她是被他吓的,说什么都把脚丫收了回来,用手死死捂住:“不,不要了,我,我情愿吃药,打针。”
“你这吃什么药,打什么针?你这是需要调理。”说着,他脱掉外套,拿毛巾擦干净手,坐上床,按摩的乐趣没有半丝减弱,卧在她身旁,手指头在她卷曲起来保护脚丫而露出来的背部按摩穴位。
腹背受敌。沈佳音左右扭着身体,往旁边滚。他速度更快的,好像豹子一下跳到了她对面,两手把她抓起来。
她“委屈”了,说:“首长奸诈。”
“我怎么奸诈了?”他笑眯眯的眼睛,发着漂亮迷人的光,诱惑死人。一边用脸蛋迷惑人,这个男版杜美莎又开始抓住她脚丫子往她脚底上最痛的地方按。
她左右像条鱼儿般摆动,呼哧呼哧,拿手捶打他胸膛:“放,放开我。”
“就不放开你。你是我老婆,是不是?”
她抬起头,露出微微恼意的眼神。
扣住她下巴儿,他的头低下去快速捉住她的嘴唇。不会儿,马上从按摩升级到了擦枪走火。姚爷心里啧啧:原来电视里的腐败画面都是这样来的。
边做着运动,边问:“怎样?明天要回去吗?”
“不,不知道。”
她也不清楚这时候回去见奶奶好不好。或许心情不好的奶奶,并不想见她。她的直觉里这么告诉她,去见奶奶,会给奶奶增添烦恼。
他停下来,往她嘴巴上亲着,在吸完其中的甜蜜后,砸吧砸吧嘴说:“那我们在这里再呆两天吧。陆君需要安排下自己的时间。”
“陆队?”
怎么突然提到君爷了?
“嗯,他要陪我们去一个地方。”
瞒着她去做这事并不好,他打算带她一块走。
她心里有些莫名的隐忧,不知道他此举何意。
双手将她搂住抱住,他翻身坐起来,将她抱下床。
她惊呼一声,没来得及反应,被他抛进了温泉里面。紧随他自己也进入了水里,一如昨晚上,把她一把拉进水里面亲吻。
激荡的水纹一波波的,沈佳音只觉得一个漩涡把自己吸了进去,没有尽头。
君爷那边接到姚爷的电话后,一直就有点儿愁眉苦脸的了。这一次,不止姚爷请假,他也要拿个假出这一趟差。在这个情况下,让谁来代班他们两个成了问题。
两只小恶魔坐在大舅的办公室里,听着大舅一声长一声短的嘘气声。
陆南撅起小嘴唇:“姚叔叔就会惹祸。”
“你最好小声一点。”小西西冲妹妹把指头竖起来贴嘴唇上嘘嘘。
君爷听见了,抬起头,冲外甥子:“想上厕所就去。”
小西西黑头黑脸,蒙了这不白之冤,却也不敢澄清,乖乖走下椅子去洗手间。
陆南伸出小手向出门口的哥哥摆摆:拜拜。
小西西冲妹妹拉个鬼脸,不会儿又耷拉起脑袋垂头丧气:当哥真难。那会儿早知道让她先出生。可他记忆里怎么记得是,他当年本是让着她先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但是她不干,非要他先出来。
他妹妹真是个人精!自娘胎就是了。
赵文生来找君爷,看到小西西垂头沮丧的面孔,笑哈哈地拍了拍他小肩膀,问:“被妹妹使绊子了?”
小西西能有这一个表情,只能是被自己妹妹给折腾的。
“哎,谁让我是当哥的呢。”小西西故作豁达地摊摊小手。
这孩子,像他爸蒋大少,也像自己儿子小东子,蒋家的开朗风格。赵文生是很喜欢的,弯下腰对孩子说:“我办公室里有个坚果蛋糕,你姑姑买来的。你过去吃,别被南南知道。”
真是个很好很好的姑丈呢。小西西快乐地朝赵文生一点脑袋,背着妹妹去吃蛋糕了。
终究是个孩子。赵文生扶了扶眼镜,看着老婆侄子的小背影,想。
推开君爷办公室的门进去,一眼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小女王,赵文生心里不由要嘘一声气。
小西西若是有点孩子气的话,陆南这孩子,简直就不能用孩子来比喻的了。
君爷见他进来,招呼他过来,说:“我有点事,可能要出差几天。家里我都安排妥当了。单位里的事儿,你帮我看着。还有,帮我看这两只小恶魔。他们爸妈都管不来他们的,你知道。”
父母都管不来的孩子,推到他这儿来。赵文生顿觉有些冤枉:“我看囡囡把他们带的不错啊。”
“算了吧。”君爷对妹妹对两个孩子的教育方式完全不能接受。妹婿蒋大少还好一些,懂得淳淳善诱。他妹妹蔓蔓,尤其对女儿陆南,闹急了起来只有吼的份。这不,在蒋大少从单位回家之前的这段时间,不能让小恶魔与他们妈妈单独相处,把他们带到这办公室里拘束着。
领导的命令压下来,是不容分说的,赵文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继而问他:“是去哪里开会吗?姚科没打算回来吗?”
姚爷若回来,可以顶这个位置吧,不用轮到他。
“我是和姚科一块出去。”君爷边说,边着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哦。”赵文生听出一点点言外之意,镜片上掠过一抹光,“白露知道吗?”
“她要知道的。”君爷有什么事都会让老婆知道,谁让老婆是他最有力的后勤部,办什么事都缺了不可。
看来是挺重要的事呢。赵文生想。
回家的路上,两只小恶魔吵嘴了。
陆南蔑视哥哥:“你偷吃了东西,想瞒着我,没门。”
小西西极力为自己辩解:“我哪里吃东西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东西了?”
“偷吃的猫嘴巴都抹不干净。你闻闻你口里的味道,是坚果味和蛋糕味,不用说,肯定是姑姑送给姑丈,最后被你偷吃掉了。”
这个妹妹简直有穿透眼,把他和姑丈联盟背地里干的交易都说的一清二楚。
没关系,小西西有爸爸教的赖皮术,死活不认账,道:“哦,照你这么说,我偷吃了姑丈的东西,你去和姑丈告状吧。”
“无赖!”陆南冲哥哥如龙咆哮。
明明知道是姑丈私自给她哥哥吃的,她这不是觉得委屈嘛。
开着车的君爷,一路听两只恶魔在他车厢内为一块坚果蛋糕起内讧,想这些孩子就这样,不就一块坚果蛋糕。越听越躁,爷发怒了:“吵什么吵?想吃蛋糕是不是?回家大舅让你们舅妈给你们买去!”
说来说去都是他妹妹的错,把孩子的食物都管得死死的。他这个医学专家都没有他妹妹管得死。吃一块蛋糕又不会死人,总是不肯让孩子偶尔满足一下口福。
回到大院,砰,拉开车门,驱赶两只嘴馋的小恶魔下车,并且先带自己家去吃蛋糕。
两只小恶魔进大舅的家前,探着脑袋先瞅瞅对面姚爷的新房。
“哈罗。”白露给最爱的两只小恶魔开门,见他们都冲对面伸脖子,好奇地问,“想找你们姚叔叔吗?你们姚叔叔出门了。”
“才不是找他。”陆南先撅撅小嘴,和姚爷势不两立,不可能短时间和好。
“那你们看他的门做什么?”
小西西凑近舅妈的耳朵告密:“我们听说了,说姚叔叔的新房是特殊结构,有隔音墙,特种兵装备,特别好奇。”
曾几何时,姚爷的新房隔音墙已经传遍大江南北,连特种兵装备这个名词都发明出来了。
白露乐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将两只小恶魔招呼进屋,说:“刚好,在给征征洗澡呢。你们要不要去看征征洗澡?”
在浴室里脱得光溜溜的,在澡盆里玩小黄鸭子的包子,突然听见母亲把自己出卖了,尖叫:“妈妈快帮我穿衣服!”
听儿子的哭音都出来了,包子是个害羞货,尤其在最爱的小表姐面前。
君爷这一刻表现的父爱比母爱体贴,走进浴室里拿起块大浴巾,将包子包裹起来抱出澡盆,放到房间里的床上。
包子红肿着双乌亮的眼珠,对爸爸说:“我要穿衣服。”
害羞的小儿子,君爷惯来冰冷的唇角不由都往上一提,逗着包子似的,把衣服提起来,让儿子自己穿两只袖口。
小包子努力地穿衣,不时还注意门口的动静,防止被人偷窥,瘪瘪委屈的小嘴,说:“爸爸把门反锁了吗?”
“没锁,但他们不敢进来的。”
君爷的领地谁敢随意踏进来,两只小恶魔都不会敢。
小包子对爸爸眨眨眼,吁出一口气,真情实感地说:“爸爸最好。”
这刻知道爸爸好了。
君爷拍下儿子的脑袋,道:“穿好了,下去吧,和你表姐表哥一块吃蛋糕,但不能吃太多,知道吗?”
“恩恩。”小包子快速爬下床,出去找表姐了。
客厅里,两只小恶魔为一块水果蛋糕又差点大打出手。
“你吃了姑丈的蛋糕了,这一块是我的。”平常骄傲惯的小女王,这会儿也不得不和哥哥较起劲来,用刀叉叉住蛋糕和哥哥拔河。
小西西笑眯眯的,就是不放手,看妹妹焦急。
白露在旁边瞧着,没想过阻止。只有这个时候,这两只小恶魔,才完全是和年纪相符的小屁孩,看得她很高兴。
包子冲了过来,不用二话,帮小表姐抢蛋糕。
轮到小西西急了:“征征,你是不是男的?你是男的怎么能帮她不帮我?”
小西西口不择言了。
白露捂住肚子笑。
肩膀,被君爷的手搭住,君爷道:“瞧你看他们玩,都这么乐。”
知道丈夫这是有话和自己说,白露转过身,趁三个小孩玩闹的时候,尾随丈夫来到书房,关上门。
君爷道:“我和子业要出去几天。家里的事我是不担心的,有你在。”
“是为了上回他让你调查的事吗?”白露问。
“是。”
白露像是低头沉默。
“有什么问题吗?”见老婆这表情,君爷问。
白露道:“还记得子业他叔伯里的一个儿子,好像是去了地级市。”
君爷于是想起这会儿事来。
“我觉得你们最好过去时,先和人家打个招呼。”白露说。
“你说的对。”君爷点头,在人情世故处理这方面,他没有老婆周到细心,因此很感激,“我们过去是要先和他打声招呼。不然,到时候事情过去一提起,会说不尊敬或是看不起人家。”
“佳音也过去吧?”
“应该是的。”君爷揣测姚爷肚子里的蛔虫。
“他们的婚宴不是所有姚家人都出席的,刚好,是要介绍认识的。”白露提点。
“嗯,我们知道了。”君爷道,“我会提醒子业带点喜糖。”
大人们在商议正事的时候,客厅里小鬼们的蛋糕争夺战已经结束了。陆南理所当然在包子的帮助下获得了胜利,于是把自己的蛋糕分为两半,拿勺子挖口蛋糕喂到小表弟嘴巴里,道:“好吃吗,征征?”
包子嘴巴里嚼着小表姐给喂的,哪怕不好吃,只要是表姐喂的都好吃,因此用力点着小脑瓜子。
小西西妒忌的,气哼哼坐在地上毛茸茸的地毯上,看着包子边吃蛋糕边玩起了他妹妹的围巾,于是趁机说教起来比自己小的娃:“征征,吃东西要专心,不能边吃边玩,对胃肠不好,你爸爸会骂你的。”
包子听到爸爸两个字,小生怕怕地缩起了手。
小表姐陆南疼爱包子,给无中生事意图报复的哥哥瞪一眼,把自己的围巾拿起来,要给包子圈脖子,问:“征征喜欢围巾吗?姐姐送你。”
包子摇摇头,很是诚实地拉着围巾,说:“好像和上一次看到的不一样。”
原来包子是想到上一次被自己揪到的表姐的秘密围巾,做了比较,感到好奇。
未想包子如此惦记那小子塞给她的围巾,陆南撅起了小嘴,告诉包子:“那不是我的东西,你不要记着它。”
“不是姐姐的,是谁的?”包子抬起迷惑的小脸,问。
“有人送我的,所以你不要记着它,知道吗?”陆南正儿八经地警告包子。
这时候,在书房里谈完话要走出来的君爷和白露,正听着呢。乍听见有人偷偷给他们最爱的外甥女送围巾?
白露咬了咬嘴唇,焦急:“是谁?”
可爱的小女王,可是她心里的至宝,比自己儿子还珍惜。她希望都寄托在小女王身上呢。
谁敢背着他们俩在底下偷他们的宝贝?
君爷的面孔霎然之间卷起风云,铁青冰冷。
“问南南吗?或许问西西?西西应该知道。”白露抓住君爷的胳膊问。
“不要问。”君爷三个字很铁,他太清楚问了的后果,会引起可怕的反弹,这事儿已经在他妹妹身上验证过了,因此眸底一沉,不假思索,“我们自己查清楚可以了。”
白露焦急的火苗被丈夫这盆冷水浇醒了:是,要秘密地查,不能被孩子们知道。这是大人保护孩子最好的手段。
在温泉旅馆度过了甜蜜的三天三夜之后,姚爷夫妇俩,收拾行李箱,准备再次出发。
在这期间,荣少走了。唐向东甩了钱月秀冷脸,没呆够一天,也执意地搬到了隔壁酒店去住。钱太太要女儿不要焦急,擒贼先擒王。所以钱月秀一门心思先放在了未来婆婆唐母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阴差阳错的缘故,到了姚爷带着媳妇,拉着行李箱要离开旅馆那天。小两口在门口处拦车的时候,前头钱月秀陪唐母回来,后面沈佳慧刚好下到楼下要买电话卡,都给撞上了。
唐母一下就认出了华妙冰的女儿,以及扫过自己一巴的姚爷。
姚爷看见了唐母,扬扬潇洒的英眉,眼里的狠色可是一分都没减:有本事你来,如果你想欠打再挨一巴的话。
唐母气得浑身发抖,却同时惊惧着不敢上前和姚爷正面较量,只能狼狈地转身而逃。
钱月秀本指望唐母上前去教训下土丫头呢,因为唐向东认得土丫头的话,必定唐母一样是认得的,而且八成是不喜欢土丫头的。没错,她看出唐母不喜欢土丫头的眼神,可唐母怎么对那小白脸怕成这样?
抱着对姚爷真实身份惊惧的疑问,钱月秀跑去追唐母。
沈佳音在出租车后车厢里埋头整理行李,没有注意到一瞬间唐母来唐母去的。接着,她被老公快速塞进了车里。姚爷坐进去,关上门。
有一刻,沈佳慧是觉得他双像刀锋一样的目光捉住了自己,慌忙逃到了大堂的壁柱后面。心窝口,一声声剧烈地跳着。
原来,她堂姐沈佳音是和男人到这里度假来了。都不知道她堂姐看见她和荣少在一块的画面没有?
出租车离开旅馆,姚爷才对老婆说:“刚佳慧看见我们了。”
“哦。”沈佳音望着窗外,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她如今一颗心,全悬系在另一件事上。
不知道,即将迎接自己的事实会是什么样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4】见他的亲戚
再出发之前,要回家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重新打理。刚回到家,沈佳音急急忙忙把行李箱里的衣物全翻出来,除了洗衣机洗一部分以外,不能机洗的衣服全部要手洗。
姚爷过到对面君爷的家,君爷今天同样在收拾行李,打算和他们一块走。
白露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包子。包子跟在爸爸身边团团转,一会儿帮爸爸拿袜子,一会儿帮爸爸爬到书桌上拿笔。
姚爷推开门后,进到客厅不见人,进到君爷的书房,看见包子爬上爸爸的办公转移,晃悠悠地正打算再登高爬上书桌拿东西。
讨厌小孩子就是这个缘故,没有安全意识,总以为自己人小却能登天,而且屡教不改。
走到包子面前,手指头往桌子上敲敲。
包子的小手正伸着要拿桌上爸爸的钢笔给爸爸,全神贯注,连眼前突然屹立个人都没发现。
“征征。”姚爷出声。
听见声音的包子,抬起了脸,见到是姚爷,乌亮的小眼珠子眨眨后,说:“爸爸不在这。”
“我说你在做什么呢?”姚爷点他那只伸出来抓笔的毛手。
“帮爸爸拿笔。”包子说,边说,像是要讨好他,冲他咧开小嘴儿笑,露出一颗刚长出点牙根的前牙。
这孩子,虽然整天惦记他媳妇没能讨到他欢心,但是,终究是可爱的兄弟的儿子。姚爷伸出的指头往包子那张过于可爱的包子脸捏了把,说:“快下来,你要是摔着了,你奶奶要心疼了。你爸爸要把你抓起来绑起来,你信不信?”
叔叔捏包子的脸,捏的真疼,像是有心报复似的。
叔叔比爸爸还要可怕。
小包子从姚爷的魔手中挣脱出来后,在姚爷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神下,不敢违抗,慢吞吞从椅子上爬了下来。
姚爷看着他动作,这孩子倒也聪明,知道怎么爬上爬下不会摔倒,俨然是深受陆家两只小恶魔的精髓。
从桌上帮孩子把爸爸的钢笔从笔筒里抽出来,递给包子。
小包子拿着钢笔跑到隔壁到爸爸面前献宝,说:“姚叔叔拿的。”
可爱极了。明明自己想献宝想讨爸爸欢心,却不敢撒谎,诚实有信,和陆家两只小恶魔完全不同。
姚爷伫立在门口,一只手撑着门框,看兄弟和儿子包子的对话。
君爷早发现姚爷来了,这不放任包子去爬椅子,今听包子这话,接过钢笔,说:“有没有和姚叔叔道谢?”
小孩子礼貌要从小教养起。别瞧君爷这般冷酷的人,教导自己的儿子,却是力求首先要成为一个知书达理懂得礼貌的人。
包子本以为这么说就没事了,没想爸爸要他再回头去面对可怕的姚叔叔。
呜呜。
包子脸刚被叔叔摧残过,心有余悸。
“不道谢吗?”君爷见儿子没动,又问一句。
小包子诚实地说:“我怕叔叔捏我。”
靠。
这包子!
他有捏坏他那张包子脸吗?再说,你包子脸又不是被我姚子业一人捏过。哪个不告状,干嘛偏偏当着他面向君爷告状?
这包子果然和他是势不两立,没缘分的。
姚爷心里气呼呼地想。
君爷听儿子这么说,唇角一勾,露出抹诡异的色彩,摸摸儿子脑瓜说:“征征,你要告你姚叔叔的状,也告错人了。”
“爸爸?”和爸爸告状不对吗?包子两只眼珠子充满迷惑。
所以说他儿子远没有陆家两只小恶魔聪明。瞧,若是陆家两只小恶魔受到腹黑妈妈欺负了,马上向爸爸告状,因为知道只有蒋大少能以独有的方式收拾老婆。
“你姚叔叔不是结婚了吗?”君爷老爸对未开窍的儿子淳淳教导。
姚爷这会儿听出君爷盘算的阴谋了,叫了出来:“算了算了,让孩子道什么谢?我和他亲叔叔有什么区别,有必要这样计较吗?”
说完,他一个大步过去,把包子抱起来,像是很亲热地亲下包子的小脸,道:“征征,叔叔抱你去玩。”
小包子面对姚爷突然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很愣,不会儿,就被姚爷诱拐到客厅里吃他从度假胜地带来的温泉煮鸡蛋和烤红薯。
孩子小,很容易被美食降服。见包子专心剥鸡蛋壳,姚爷轻手轻脚走回到君爷的卧室。
“你今天照顾征征?”
“下午提前弄了半天假,要收拾家当,顺便把他从他奶奶那里抱回来。总不能让我妈每天被孩子缠身,自己一点自由时间都没有。”君爷很孝顺的,只要可能,主动接受育婴任务。
“你真是个好爸爸啊。”姚爷抱着双手感慨。
换做以前,他想都没想君爷会有这样一面。
小孩子嘛,他们两个向来都是很不喜欢的。可以说,君爷比他更不喜欢。看来,血缘关系可以创造奇迹。
君爷将衣服塞进行李袋,说:“你自己生一个就知道了。我对我儿子也说不上什么,只是,首先,他是你一个责任吧,在他没能成人之前。你有这个责任让他快点成长。”
感情,兄弟是拿儿子当士兵培养?
姚爷想着他说的这些话,好像,养个孩子,不像自己原想的混乱和恐怖令人无法接受。主要是包子挺依赖爸爸的,任谁都看得出,包子对爸爸是无比的喜爱和尊敬。这就是父子感情吗?
正想着,小包子从客厅里走了回来,手里拿着自己吃了半个的鸡蛋,要给爸爸吃:“爸爸,你吃。”
“征征,你自己吃。”君爷对儿子说。
“爸爸吃,征征饱了。”说着,小包子做出一个自己很饱的摸肚皮动作。
君爷见他可能真的吃不完,没有顾忌口水,接过儿子吃完一半的鸡蛋,塞进自己口里。
小包子看他吃完了很高兴,说:“我给爸爸拿纸。”没说完,咚咚咚的小脚步声又跑到了客厅里头,要给爸爸找面巾纸擦嘴巴。
“这孩子赖你,比赖他妈妈还多。”姚爷看着,评论说。
这却是不假的。按理,家里都是他老婆在做事。照顾这孩子的时间,老婆和孩子奶奶是主力,就连孩子爷爷都比他看孩子时间多。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包子只爱赖他这个爸。当然,除了包子心目中的初恋对象小表姐南南不能比以外,他君爷算是包子心里面第二重要人物。
纵使如此,君爷直言:“他最爱他表姐。”
“南南那丫头片子——”姚爷和小女王是愈势不两立。
君爷只觉得小外甥女太受人欢迎,这不偷偷给陆南送礼物的神秘人都有了,道:“我让白露去查,看谁是在你的婚宴上送她围巾。”
姚爷第一次听说在自己婚宴上发生这种事儿,既是好笑又觉应该的,说:“她再长大一些,追她的人能排一列车。但是,她那骄傲的性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在我看来,她那性子就很糟糕。”
论是自己,也不会喜欢小外甥女这样的脾气。只是,偏偏有人很喜欢呢,不然怎么会想尽办法送围巾。
君爷不予置评。只能说,验证了他妹妹妹婿带两孩子到五台山时,那里的大师看这两孩子说的话:看起来,这女娃生就美人胎质,却是男儿性格,比她哥哥要更有成就。
“你不收拾东西?刚回来的话,是晚上的车,你不在家里休息会儿?”君爷转开话题,问。
“东西我媳妇正收拾呢。”姚爷道,“我出来走走。等会儿再回去,不然,看她洗东西,我又要说她了。”
沈佳音有家务癖的毛病。姚爷看不过眼,但是,他妈姚夫人不准他这样说他老婆。他这不眼不见为净。
他们说着这话,都可以听见对面屋子里传出一阵阵捞水拖地板的声音。
君爷问:“你怎么不给她买吸尘器什么的?”
“全一套在那里摆着。但她不会用的。”姚爷现在是媳妇什么心理都能摸个十之八九,“你去查查网上,哪一样不是说,电器不能代替手。手洗的衣服最干净,手拖的地板最干净。地拖都不好用,地砖最好是趴在地上拿抹布抹最干净。一句话,劳动人民最伟大,科学都是垃圾。”
听姚爷越说越激动,君爷忙在他肩头上按一把:“你规定她几天洗一次就够了。”
“我规定她一周洗一次地板,她敢给我多,我和她急。”姚爷扶着额眉说。耳听,对面屋里的动静,不仅拖地板声,拿棍子打棉被的声音都出来了。
为给姚爷转移注意力,君爷把他带到家里的小仓库,道:“这些是,好像是她娘家的人送过来的,你们不在,白露帮你们先收下了。”
姚爷看了看,应是沈二哥送过来的,因为有一大包的玉米,可能是沈家老家又从火车站托运过来给嫁出去的女儿吃的东西。除了这袋玉米、腊肉这类食品以外,有他爸妈给她办的那些聘礼。因为都是书电脑之类,沈奶奶知道都是他爸妈给儿媳妇买的,全让沈二哥搬回来给沈佳音用。
“等她清洁完屋子,我给她搬回去。”姚爷说。
“等会儿高大帅要来,让他帮你搬吧。”君爷道。
高大帅作为司机,要和他们一齐去。
不久,白露下班回来了。今晚说好两家人一块吃饭,最高兴要属白露了。因为早听说沈佳音是个做菜好手,比她这个半桶水的不知道好多少。高大帅来了听说是沈佳音下厨,举双手欢迎:“哎,总算可以摆脱一回白露姐姐的魔手了。”
白露冲他瞪眼:“我有请你过来吃吗?”
姚爷实事求是地说:“她这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还记得以前给我们几个炒的鸡蛋吗?鸡蛋壳和鸡蛋一样多。那不是魔手,是地狱手了。”
这是夸她,还是借机贬她?
白露气得冲他们俩瞪眼睛:“有本事你们自己做饭!”
她老公君爷慢吞吞说话了:“我自己做饭是没有问题。”
比起老公的厨艺,白露只能钻地洞去,一下没了声音。
小包子都乐呵呵地露颗小兔牙说:“妈妈又输给爸爸了。”
“你妈妈从没赢过你爸爸。”高大帅趁机捏把包子好捏的包子脸。
小包子呜呜,讨厌被叔叔们捏脸,刚好沈佳音过门来了,冲到门口一把抱住阿姨的腿,叫:“阿姨,阿姨——”
沈佳音刚是把地拖了,衣服洗了,被子晒了,小心翼翼走过来找老公,问今晚怎么吃饭。哪想到踌躇在门口刚要窥探下老公在不在,被冲出来的包子抱住了腿,从此不能动弹。
“征征?”是叫征征吧?沈佳音回忆小包子的名字,有些手忙脚乱地扶住孩子。
大门敞开,三个坐在客厅里的男人,包子的爸,她老公,还有那个高大帅,都看着她安抚孩子显得慌手慌脚的样子。
高大帅揶揄起姚爷了,说:“我看你家孩子若生出来,都可以骑到你老婆头上。”
这也是他没有想出办法之前,不想快点生孩子的原因。沈佳音是很喜欢很爱孩子,但是,在孩子面前是过于软弱了。好像只有受孩子虐待的份。
姚爷头隐隐作痛。
君爷咳咳两声。
白露走出来了,一把拉住缠沈佳音大腿的包子,对沈佳音笑道:“佳音,进来吧。”
沈佳音略显尴尬。包子不像以前对她斯斯文文的,突然间的热气让她反而不知如何应对。
白露说:“这孩子是喜欢你,他还从没有对谁这样热情呢。连对他爸爸都没有。”
包子抱人大腿喊人,真心第一次。以前包子抱爸爸的腿挽留爸爸,也只是揪着爸爸裤腿,不会像今天抱阿姨这样热情如火。
姚爷听白露这样一说,对包子的妒忌心又冒出了两颗红心级别。
小包子这会儿好像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躲进了妈妈背后,偷偷看阿姨,害羞状可见一斑。
“瞧你这孩子,又害羞了。”白露对自己儿子那害羞的性子没有办法,也不知这孩子怎么的,她和她老公都没这种犹如害羞草的性格。
沈佳音听完白露说的这些话,心里头早已宽松了,冲包子微微笑:“征征,你好,阿姨,忘了带糖。”
想这包子大概是怀念她上次要给的糖果,才缠上她。
小包子眨巴眨巴眼睛:“没糖,没关系。”
瞧这一大一小的对话,好像外星人似的,外人都看不明白了。
君爷忙给老婆使眼色,眼看姚爷妒忌得快要发火了。
白露于是赶包子去爸爸那,带沈佳音进厨房里,说:“今晚我们两家一起吃饭。吃完饭,你们再一块走,正好方便。对了,子业说你做菜行,我做错是婚后刚学的,很粗糙,今晚你主厨好吗?我给你打下手。菜我都已经买好了,你看缺什么?需要的话我再让人去跑腿。”
沈佳音一边听白露姐姐说话,一边想:领导的老婆即是不一样,说话一溜溜的,没有一个字废话,把她给唬的,只能竖起双耳努力听,生怕听漏一个字。
白露把厨房的空间让给她。
沈佳音看着她提供的材料,有豆腐什么的,都是看似简单的食材但不大好做的东西,想她称自己是初级厨师但买这些东西做,当然不好做了,因此说了些话:“如果不方便做,你可以买一些简单。”
“这些不简单吗?”白露疑问。
“比如做番茄,炒的话是最好吃的。如果选做汤,因为番茄带酸,需要仔细调料。你还不如买些紫菜,紫菜本身已经有天然调料的称号,不需要你多费心思在调料上。”
白露听沈佳音这样一说,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额头:“我该和你学厨艺的,不该和我婆婆和我姑子学厨艺的。她们两个那是顶级大厨,应该反而最喜欢这样的食材吧。”
“如果是好厨师,当然会更喜欢拿具有挑战性的材料来做。比如鱼蟹本身已经非常鲜味,做任何调料都非常的难,普通家庭主妇只能清蒸,有时候哪怕清蒸都很难去除腥味让其变成一道难吃的菜。好厨师,他们能在这食材上如何彰显刀工之类的,让鲜味表现得更为纯粹或是更为复杂,成为一道地道的美食。”说到这里,沈佳音话语一转,声明,“我不是大厨师,只会做一点普通的家常菜。我奶奶常教我怎么取巧偷工减料。”
白露听着她说话,没有听见她中途磕巴的,感觉她也不像天生磕巴的,或是婚后被姚爷调教的好了许多。不管怎样,这孩子,比她想象中要更自信一些,更有意思一些。
沈佳音做菜,白露在旁边看。的确,比起她老公她婆婆她姑子那些工艺讲究的大厨,沈佳音是逊色多了。简简单单的做菜程序,几道菜,费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味道都可以。至少,在她的舌头尝起来,已经算是美味了。
白露这样看,都有种感觉:这孩子绝对是个做媳妇的料。
听说家务活更是做的一级棒,深受姚夫人喜爱。
姚爷这是拣到了宝贝,算苦尽甘来了。
沈佳音因此又听见白露像她婆婆和说过的话那样与她说:“子业,他一直是,什么都顺利,就感情不顺利。以他这条件的男人,很难想象吧?”
“嗯。”
“但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他被女人甩过三次有吧。虽然前两段感情都是他主动让的,他自己还不承认,说是因为没有遇到自己最喜欢的想结婚的。所以,你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一群人。子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和我老公都很清楚,绝对会是个好男人,可就是感情不顺,显得脆弱了一些。”
她想起了那时候他好像失恋了,被女人甩了那段闷闷不乐的日子。她看着,都替他心酸。
“佳音,你千万不能放开他,知道吗?”白露语重心长地为姚爷说话。
姚爷或许样样都强,但是个在这方面承受不了创伤的男人。
“我不会的。”沈佳音说。
她答的很肯定,好像是全世界最肯定的声音。白露都露出了惊诧。
晚上,在君爷家里吃完饭。高大帅要开车不能喝酒,拿白开水与两爷碰了杯说:“悲催,家里又跑到部队里闹了。”
“我早不是给你出主意了吗?”白露插个嘴,埋怨他不赶紧付之行动,少给自己和她老公添麻烦。
“你想找个老婆,之前那个不行吗?”姚爷晃悠悠道。这个之前,指的那个帮陈孝义解决的朱艳,后来这姑娘是放弃了陈孝义用力追求起了高大帅。据称现在还落力地倒追。三天最少一通电话的打。
“她那种我哪敢要。”高大帅一撇嘴巴,要姚爷别拿他开玩笑了。说起来,那时候的计划,让他掉进这个陷阱的,还不是他们两个爷的主意。高大帅要他们负责任。
“找一个会演戏的。”君爷老调重弹,“保准你全部后顾无忧了。只要你事先和对方把条件都谈好。”
会演戏的?高大帅第一个想起了严魔女,不由眯了眯眼。
其他人见他这样子,似乎心里有些算盘了,就没有再说话。
在出发前,几个男人,帮手把沈二哥送来的东西挪到姚爷屋里。姚爷打电话和母亲沟通东西数目,发现,他父母一共是送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部E人E本的商务平板。笔记本电脑没丢,可能看起来比较不值钱。E人E本沈二哥没送来。姚爷不相信是沈奶奶和沈二哥拿了。最有可能是沈毛安拿了。送聘礼的人不是说开门见到一个欧巴桑而不是沈奶奶吗。
姚夫人知道要儿子不要去追究,第二天他们再买一个送过来就是。
姚爷哪会去追究。哪怕他父母送的聘礼一样都没送到他媳妇这,被沈家人瓜分了,都是正常的事。谁让聘礼是送到沈家,沈家人无论是谁拿了都可以。沈奶奶和沈二哥一样都没拿送他媳妇这来了,可见有多疼他媳妇。
沈佳音摸着公公婆婆送的笔记本电脑,爱不释手。沈毛安是不识货,只以为现在笔记本电脑便宜,只要两三千。其实像姚夫人姚书记挑的要送儿媳妇的,肯定要挑高端的。牌子不是最响的,但内里配置挺高,都要一万多一部。
最重要的是媳妇喜欢。姚爷见老婆很喜欢他父母送的东西,心想:老爸老妈挺会看人眼色的嘛。这么快,就了解他老婆的爱好了。
看时间差不多,几个人出门,轻装便携。
夜晚的航班,抵达目的地是凌晨两三点钟。高大帅都喊:爷,你们太省了吧。
这可真够冤枉了负责一行人买机票的君爷。君爷日理万机,当然不可能亲自去订票买票,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赵文生。赵文生把这个任务又踢给了电脑高手小舅子蒋大少,想着网上买机票便宜又方便。哪想到,后来这任务怎么就被君爷的妹妹蔓蔓接手了。
蔓蔓是个抠门的小媳妇,近来尤其迷上了网上打折扣的优惠产品。给君爷抢到这几张特惠中特惠机票时,四处彰显自己网购一族充分的战斗力,得到他们父亲陆司令的赞许。
结果就是,他们这几个,大冬天里走在陌生的城市街道上寻找住宿的旅馆,被冷风刮得够呛。
这个城市,虽然说是沈家老家的上级市,但是沈佳音没来过,那时候在老家这块区域她去得最远也就是县城,沈佳音对这里也是陌生的。因此,没有办法很好地回答其他人的问题。
陌生的地方,旅馆不能随便住,这里出租司机的话也不能随便听。保不准把你不知道带到哪里去阉割。
在无奈的情况下,姚爷与君爷商量后,打通了自己堂兄弟姚子寒的电话。本来,他们奔这里就想先找姚子寒的,因此预先没有做好功夫,只是没想到会在半夜三更打扰。
姚子寒工作性质特殊,24小时开机,一有来电,马上接了起来。
“子业哥,你和嫂子到了?在哪个地方?我马上开车去接你们。”接到姚爷的电话,姚子寒爽快地从床上爬起身,立马开车去接人。
不用很长时间,一辆二手奥迪出现在冬天里的街头。
沈佳音抓着姚爷的手,对陌生人的出现不清楚是谁。
等姚子寒从车里钻出来,姚爷向老婆介绍:“这是我三叔的儿子,比我小一岁,叫子寒。”
“嫂子是初次见面。上回子业哥的婚宴由于刚好碰到调职,没能去,抱歉抱歉。”姚子寒热情地握着沈佳音的手说。
沈佳音打量眼前的男人,感觉,和自己老公一样出色的外貌,斯文,漂亮细致的五官,皮肤细腻。似乎,姚家人个个都长得很好,不是普通的好。
和自己堂哥堂嫂打完招呼,姚子寒和君爷寒暄,同是相当热情地握住君爷的手说:“陆大哥,真是好久没见了。我还得当年去你家里时,吃伯母做的菜,可好吃了。”
君爷反过来搭住他肩头,好像难兄难弟地说:“我听你现在出息了,都当起大领导来了。”
“哪里。”姚子寒谦虚地说道。
“都市领导班子了,不是吗?”君爷搂住他肩膀,一句话揭了他老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5】只有佳音可以救我了
对老公家里的亲戚,沈佳音的认识止于公公婆婆与姚老头姚奶奶,婚宴上来参加的姚家人,那天她喝了酒,人太多,场面太热闹,想一一记住比登天还难。而且,她感觉细腻,却是该粗的地方很粗,比如夫家究竟是什么个来龙去脉,她对此就很兴致缺钱,神经大条。没有必要去知道的,完全当做没听见,更不会去好奇地打听。姚老头姚奶奶,忒喜欢她这一点。她公公婆婆也为她这点知进守退的性格感到骄傲。
今听君爷和姚子寒秘密说了这句话,沈佳音听了当做没听见,咋呼咋呼眼睛。
姚子寒自然不会在街头和君爷讨论这些问题,笑着拉开车门说:“我刚到这地方上不久,对这地方也不熟悉。可惜我秘书在睡觉,不然我可以向他打听哪家旅馆物美价廉。这样,先到招待所住好不好?”
他们军人出差的话,经常住的就是招待所。招待所哪里不好?光是价格上在他们看来是比酒店强多少倍。价钱便宜不说,屋子整洁干净,就是热水需要自己打,洗澡房冬天不会有热水,鸭子铺,一房偶尔要住几个人,有点不方便。但是,住进来的人,都需要特殊证件,安全性高于酒店。
“招待所好啊。”高大帅说,却是钻进车内时想到什么,贴在提意见的姚子寒耳边说了一句。
姚子寒听他这话说的有理,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打算把他们通通先拉回自己家,说:“单位配给我这里的宿舍是两房一厅,我自己没家人过来,住的也挺宽敞。如果你们不介意两个人在我客厅里弄两张行军床睡的话,我家里应该比招待所更好。”
两爷一下是听出了他言外之意的细心。姚爷和老婆到招待所住的话,因为是夫妻,反而是不大方便睡那个什么鸭子铺的。
“去你家里住吧。”君爷抢在姚爷之前说,“我们也想和你多接触接触。若我们住到外面的话,想找你聊天谈话都难。”
姚爷听君爷都这么说了,也就没说话。
几个大领导在自己面前决定事项,是没有她插嘴的份的。沈佳音谨守口风。
姚子寒开着车,拉他们回家,从车前镜看着自己堂嫂的样子,揶揄姚爷:“哥,嫂子有点林黛玉加薛宝钗的感觉。你以前看红楼梦,不是说最好娶一个这两个女人的结合体吗?”
这是多少年前的陈年旧账了,未想堂弟会把它翻出来当着他老婆的面说。姚爷一丝尴尬,扯着牙缝说:“我看红楼梦是什么时候,读书的时候吧。我记得你那时候说想娶心目中的女神宁静。”
他们知道宁静,是看那个红河谷。宁静是公主,被敌军俘虏了,宁死不屈,从崖上跳了下来。最后一幕公主陨落的场景,姚子寒反复地上电影院看了十几遍二十遍,那个时候因为网络未普及,不像现在在网络上随便能翻看一部旧电影,姚子寒只能一遍遍去电影院重温自己的女神。每看一遍流泪一次,不哭,就流泪。
姚子寒被堂哥这一挑,倒没尴尬,只轻轻叹出一声岁月如梭的感慨:“那时候年少的感情多单纯。不过,现在我自己回味这部电影时,还是会有点泪珠子掉下来的。因为知道这些美好的东西,世间最美丽的东西,只能存在于电影里面。”
那时候掉眼泪纯粹被电影里的美丽公主感动的,现在掉眼泪,是有点悲伤于理想与现实太过超脱。
沈佳音静静地听他们说话,刚姚子寒调侃他们夫妇时,她都纹丝不动,既不尴尬又不会再动不动的羞涩。可能是因为经过了婚礼以后,渐渐自己都习惯了他朋友之间这种不伤大雅的玩笑。
姚爷伸出手,在安静的老婆肩膀上摸了摸。有感觉,她愈来愈是他的人了。
车开到了姚子寒住的小区。夜里冷,几个人钻进了屋里后,不觉得冷意减少多少。由于这地方不像北方会给全城的房子在冬天中央供暖。姚子寒把小太阳拿出来给他们烤着,打开屋里空调的暖风装备。每个人在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开水后,周身仿佛从冰窟窿里拔出了半个身。
“去洗个热水澡吧,会好很多。”姚子寒建议他们。
女士优先原则。沈佳音拿了衣服进了浴室。姚爷帮两个兄弟在客厅里先搭起今晚要睡的行军床,又问姚子寒怎么有备这么些东西。
姚子寒说:“都不是我的,应该是上任屋主留下来的。他可能拿这些东西去旅行时用的,但是搬家时不方便带走,扔在了这里的阳台。”
不管怎么说,这屋主是做了件善事,帮他们解决了接连几晚上的睡觉问题。
姚子寒问:“你们真不住酒店?明早我问我秘书,可以帮你们找到一间好的。”
“不了。我看这样挺好的。”君爷坐在行军床上说。
“军人嘛,睡这个睡习惯了,让我睡那个梦思路,全身反而要搔痒痒。”高大帅接着话说。
姚子寒被高大帅这话逗得都乐了起来,对堂哥姚爷说:“哥,你这个朋友,一直都是这个嘴皮子没变化。”
“你这么说,是我和陆君都变了?”姚爷抿着斯斯文文的笑拷问堂弟。
“那不是吗?”姚子寒直话直说,“陆大哥当爸的了,哥你娶媳妇了,成了家的男人能不变样?”
姚爷听了他这话,真想拿面镜子仔细瞧瞧自己是不是变样了,会不会变老了?不会儿,大家在客厅看不见他了。高大帅让姚子寒不要找,说:“你哥,肯定在找镜子。”
三个人背着姚爷捧腹大笑。就是君爷,都笑不拢嘴,拿拳头抵住嘴巴。
在姚爷找到镜子检查完完美容貌后回来,轮到高大帅去洗澡了,他媳妇沈佳音进了他们夫妇俩要睡的客房,在里面收拾着被褥和行李。姚爷走到了客厅中间的茶几边上,搬了张凳坐。沙发被推到角落里,腾出空间放行军床。所以,君爷和姚子寒是坐在两个行军床上对话。
“空降到这里多久了?”君爷问。
“仔细算起来,是二十天前。”姚子寒在心里数了数指头。
“感觉怎么样?刚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不容易融合吧。为什么突然把你空降到这?”
论起来,姚子寒不是这个地方的人,被突然指派到这里当领导,只有一种可能。上面的人要防止这里的地方主义。地方保护主义拉帮结派,严重影响当地的经济老百姓生活以及城市等发展。有些地方保护主义者甚至产生严重的腐败。外人想插一手都极其困难。
“是很难。比我以前工作的地方难多了。”姚子寒肯定地说,“你看我连这里当地人说话的口音都不熟悉。”
“如果你想学这里人说话的口音,不难。你嫂子老家是这里下面村上的人。”君爷道。
姚子寒不知道沈佳音是这里的人,一听乍一惊。继而想到他们突然到这里来访,不知为何事,问:“哥是带嫂子回娘家吗?”
“你嫂子的娘家人现都被接到北京住着。”姚爷说,“如果今年他们过年不回老家,可能明年,我再带你嫂子回娘家。”
“这么说,你们是专程到我市里来的?为的是看看我?”姚子寒唇角露出了个自己都感觉好笑的浅酒窝。
君爷一拳打在他肩头:“是想来看看你。你可是你三叔的希望,不是吗?”
姚子寒对君爷一再的恭维受宠若惊了,对两个哥笑道:“哥,你们说正事儿吧。我在这里,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尽管说。”
“暂时,帮我们解决食宿问题。其它的,想到再告诉你。”姚爷爽快地道。
姚子寒接下来询问他们的行程,知道他们要去市第一人民医院探访沈佳音的小学老师,告诉他们大致路要怎么走,接着说到自己明天要去郊区的建设用地视察,他们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轮到姚爷去洗澡了,走进房间里先拿自己的衣服。行李箱打开着,他告诉他老婆密码让给打开的。反正,他行李箱也没什么东西了。包括上次他带的那个粉色拉链包。因为这次来旅行,两个兄弟伴随过来,是要办正事,不是过二人世界。蹲到行李箱边翻衣服时,姚爷惊讶地发现,那个被他丢在屋里抽屉里的粉色拉链包,赫赫重新出现在他的行李箱里。
“佳音?”姚爷回头,问媳妇怎么回事。
沈佳音正叠着衣服,看他抬起头拿着粉色拉链包问自己,唇角微抿:“我,我以为你忘带了,帮,帮你带来了。”
这丫头,究竟知道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或许是知道的,所以故意帮他带过来。
意思是邀请他和她做运动吗?
姚爷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串粉红色不道德的念头。想完,还挺振振有词的:她是他老婆了,他想和她做运动有什么错。
两个兄弟在客厅里的行军床上艰苦奋斗,姚爷考虑再三,自己欠揍的百分比系数。
“有,有问题吗?”沈佳音问,见着他像呆头鹅一动不动的。
这么说,她是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你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吗?”姚爷试探。
“不,不知道。可,可很重要吧。你,你都用了密码锁。”
姚爷呆了下:这丫头以为他用密码锁着军事秘密。
算了。他早该知道她单纯的脑子里不可能像他这般龌龊。
把拉链包先扔了一边。他拿了衣服走进浴室里。
沈佳音冲他背影小心翼翼勾了勾唇角,喜悦的小眉梢向上扬:整天被老公整蛊,偶尔整回老公一次真带劲。
可很快,她笑不出来了。伴随第一个晚上,住这样一个开着暖风机没有供暖,是比不开暖风机更让她难以适应的一个地方,大清早爬起来时,她打了个喷嚏。
睡在她身旁的老公很警醒。本来很喜欢赖床的姚爷,嗖,爬了起来。
“穿上衣服。”怕她真着凉了,他赶紧给她找厚衣服,包括厚毛衣厚棉袄,通通拿出来。
但她这好像不是着凉,比较更像是被暖风机吹完的热感,连打几声喷嚏后,干燥的鼻孔里流出了热血。姚爷跳下床,如火箭冲出房间到厨房冰箱里找冰块。
睡在客厅里的人都被他样子吓到了。
“姚爷,你屁股着火了?”高大帅惊讶道。
“哎,流鼻血。”姚爷说。
君爷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不得不走下床来帮忙,给他拿来条毛巾裹着冰块。跟他走进屋里一看,沈佳音拿着纸巾自己拧成条塞着鼻孔。本来血已经止的差不多了,情况应是不严重,可姚爷如临大敌,非得往她头顶上放冰块。
“你这不冻死她!”君爷赶忙伸出手臂拦住他失措的动作。
“头仰着,仰着。”不给冰块,他抓住她头发,让她后脑向后仰,让鼻血倒流。
高大帅进屋,看姚爷惊慌失措的模样都堪称一绝。
君爷冲高大帅瞪眼:“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添乱的人先拉到一边?”
高大帅拉住姚爷的手,把姚爷扯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君爷好上前看清楚是什么情况。
沈佳音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不流鼻血了,冲他们摇摇头。但是一个喷嚏,又让她流了一条混淆血迹的鼻涕出来。
“感冒了。”君爷下结论,“去问问子寒家里有没有感冒药?给她两颗她吞下去。”
“我带了。”沈佳音举起手。
姚爷记了起来,在她行李箱翻出那个急救药盒。里面是有感冒药,但是没有抗生素。他们最怕她早期感冒感染上细菌或病毒,进而像上次那样爆发。所以,早期用抗生素要紧。
“喉咙疼吗?”君爷问病人。
“疼。”沈佳音也知道自己真砸了,扁桃体八成有点发炎了,要吃抗生素。
“我去下面买药。”君爷说,本是要高大帅留在这防止姚爷暴走。
高大帅却不让,自己怕控制不了姚爷,让君爷开了方子他自己跑下楼去买。
姚子寒这时候起来了,听说堂嫂在他屋里睡一晚感冒了,深感歉意,非要帮上点什么忙不可,于是走到厨房里帮手煮锅白粥。
沈佳音觉得其他人都正常,就属她老公最不正常。非要她躺在床上,给她身上加了两件棉被,把她压得,快透不过气来。
君爷主动帮她掀走一张被子,冲她老公说:“你去外面坐一下!”
君爷的口气像是有些发脾气了。姚爷乖乖地撤退到客厅。
他是被她上一次爆发的情况给弄怕了。所谓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病人把高大帅买来的抗生素吃了,躺下去睡。
君爷摸摸病人的额头没有发烧,走了出去到客厅里,找兄弟谈心。
“她这只是小感冒初发,不打紧的。”
姚爷双手交叉枕着额头,没说话。
“子业。”君爷一只手搭在他肩头,“我知道你内心里一直为她以前那个伤愧疚。但是,你不能这样下去。你以后要面对的,还是她那个伤,你心里清楚。”
姚爷埋在手下面的呼吸声清晰可见。
过会儿,姚爷的声音发了出来:“我一直想知道,你怎么办到的。囡囡那时候生孩子,你怎么办到的?”
面对自己最重要的家人的生死关头,君爷都能做到比以往更冷血的姿态。没有人能想明白君爷那一刻是什么念头。
“你问我?”
“嗯。”
“我可以告诉你。不说她是不是我妹妹,我只知道,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救她。就这个事实,已经够了。除非你愿意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不是没有感情,相反,是强烈的感情压倒了一切其它胆敢懦弱的念头。
“你忘了吗?那时候囡囡被抱走时我那种无助,我从那时候,就明白只剩这条路走了,只能靠我自己。你也是一样的,子业,在那个时候,你早就明白了,如果你不走那条路,她早死在你面前了,不是吗?你现在,后悔什么?后悔她没有早死在你面前吗?”
“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控制好自己。”
姚爷感觉自己头上被君爷这盆冷水浇下来后,彻头彻尾,是像君爷变成个冰人似的。
沈佳音被叫起来吃粥时,发觉,老公变正常了。
“来,我喂你吃。”老公帮她吹着勺子里粥的热气,脸带微笑,眸子里是温柔的光芒在闪。
沈佳音却有点怕他这样子。他越温柔,越斯文内敛,越表明,他心里和表面是不一样的。
她张口,吞下他喂的勺粥。
姚子寒走过来问:“我要去工地,顺道开车把你们带到医院吧。”
君爷应好,让他先下楼开车。
姚爷喂完她一碗粥,搁下碗,对高大帅说:“在这里照顾你好嫂子,我们两个去趟医院很快回来。不要开窗,也不要让你嫂子到阳台上吹到风。”
听他这话,是把她丢在这里他们自己去看陈老师了。沈佳音不假思索,抓住老公手臂:“我想去。”
姚爷周身微微一僵:她这是对他撒娇?
说回来,她从没对他撒过娇呢。
手臂被她的手微微晃着,像极了一条摇尾巴的小狗。
“沈佳音,你知道好好向我提这个要求是办不到的,对不对?”
沈佳音咽了口口水。她直觉里是感觉,以此时此刻状态的他,是没门答应她的,这不,直觉地好像对他撒娇了。
脸蛋是被他揭了老底似的,红了些。
“既然你都知道对我提这个要求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给我好好呆在屋里,先把感冒给养好了。”
别听老公的声音挺斯文,对她这会儿说话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但是,她觉得他这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她吓到的一刹那,放开了撒娇的手。
“好了。”他在她额头上亲一口,站起身来拿起大衣,离开前不忘再次提醒高大帅,“不要顺着你嫂子的意思,知道吗?”
高大帅只能大声应是,面对他们两公婆当夹心饼干真心为难。
两爷走出了屋门。
沈佳音听着老公出门的声音,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在这种时候,她就只是老公的一个兵,若不听话,老公绝对不会姑息她纵容她,真叫她心惊胆战。
“幸好她听你的话。”君爷伴姚爷走出门时,见沈佳音没有执拗,心里感慨妹妹若有沈佳音一半顺服都好。
“她终究是我的兵。”姚爷对媳妇的性子是一摸一个准,“囡囡要是和我们一块长大,也是参军的,保准要听你的。”
可惜时间不能返流。他妹妹一如既往,喜欢和他打对抗赛。
姚子寒的车在楼下等着他们,把他们搭上后,开到了人民医院。
因为突发的情况,时间耽搁了些,姚爷一看表,是十点半钟了。
走到柜台询问陈老师住的病区,一打听,听说不是住在骨科病房而是血液科病房时,君爷问姚爷:“会不会弄错人了?”
名字是没错的,陈老师叫陈玉溪。姚爷来之前和陈老师的妹妹陈玉敏通过电话,是这家医院没错。无奈,姚爷再拨通了陈玉敏的电话。陈玉敏要他们上住院部三楼。在他们到住院部三楼时,看到挂的是血液科的牌子。
走廊里,远远能听见陈玉敏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吵:“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一分赔偿都没有。一句道歉都没有。就因为那是个未成年人,一点责任都不用追究吗!他爸妈的责任都不用追究吗!你们让我姐姐怎么办?被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害到脾脏都要被割了!”
割脾脏?
上回不是只说脚有毛病吗?
君爷用眼神问姚爷,姚爷只觉自己心里不妙的预感似乎应验了。首先,他们必须了解是怎么回事。
等那中年男人一走,他们两个走了上去。
陈玉敏很快认出了姚爷,表现出十分欢迎的姿态,说:“我姐姐可想死佳音了,佳音呢?”
“佳音她刚好感冒了。我让她今天先不要过来,怕她传染给病人。”姚爷边答边问,“陈老师怎么会住进这个科?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就前两天。”陈玉敏说出姐姐的伤,叫一个心酸,眼泪都要掉下来,噎着说,“县城医院没有查出来,这边给查了出来,说姐姐那个脾脏,在上次摔的时候已经有血块了。现在最好是动手术,说不定要摘掉整个脾脏。你瞧我姐姐这遭的什么孽债。一只脚不够,还要赔上一个脾脏。”
“你先别伤心。”姚爷扶着她坐下,要她把过程仔细说清楚,包括病历什么之类交给他们看看。
君爷听着都觉匪夷所思。摔了都一个月有余,突然才检查出脾脏有问题。县城医院做过的CT都查不出来,到了这边医院,怎么突然又查出来了。
在他们医生眼里,整个诊断流程都充满了诡异的逻辑。在听说是在做脚部手术的时候出的这问题,手术医生说被迫中止手术,因为脾脏问题。
“荒唐!”在听完整个发现过程,君爷只能吐出这样两个愤怒的字眼。
“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吗?”陈玉敏忧心忡忡地问,眼见他们两个都表情不对。
“你让我们先进去看看陈老师。”姚爷冷静地说。
“哎。”陈玉敏答应,边推开门边和他们说,“转来这个医院时都费了不少功夫。这边的床位紧张,一直转不过来。好在姐姐姐夫都是教育工作者,与县城医院原先的院长认识。现在这院长到了这家医院任职,我姐夫找到院长,才解决了床位问题。院长很好人,还安排了自己的侄子专门给我姐当主治医生。哪知道突然出了这样的问题。”
陈玉敏后来的话意思是说,好像没理由怀疑姐姐姐夫的朋友。
姚爷和君爷听了她的话,都没做任何表态,他们要先看病人情况,一切以科学为真。
陈老师在打吊针,可能药液里面有些镇定神经的成分,在他们进来时一直睡着。他们主要是看她那只被层层纱布包裹的伤脚。
“怎么样?”陈玉敏紧张地问他们。
君爷查看了伤者纱布外露出的脚趾头,见脚趾头发黑,眉头一皱,问姚爷:“你上回看时是这样吗?”
“不是的。”姚爷肯定地说,“上回我看到的时候,血运可以。我只是担心她的骨头不能完全纠正,会一直错位,不能长好,变为永久畸形,才建议她到好一点的医院开个刀。”
这样一说,很有可能真的是手术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我要陈老师的手术病历复印件。你去护士站向他们借病历,他们不能不借给你的,你代替病人有这个知情权。”姚爷对陈玉敏吩咐。
陈玉敏听了他的话,益发是一头雾水:“可,可是他们说我姐姐脾脏——”
“你姐姐要是脾脏有问题的话,而且是要马上动手术的话,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应该是处于一种休克状态,血压下降,心率增快,给你姐姐用的药也应该是升压药,血浆溶剂,而不是拿止痛药。他们若敢在观察脾脏破裂期间给你姐姐用止痛药的话,是让你姐姐快点死。可你姐姐现在滴的是止痛药,只能说明他们并不担心脾脏,相反,只担心你姐姐的脚。”
所以说,这家医院医生的话想糊弄普通人是可以的,但是,想糊弄专业人,那就是蹩脚了。
陈玉敏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们两个,突然想起了姐姐昏睡前抓住她的手说的那句话:现在,只有,只有佳音可以救我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