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与黄济儒见面
几个淋了雨的,回来洗澡换完衣服,再喝点散的姜汤,不会儿感觉浑身热气回来了。
蔓蔓拿了只吹风筒给白露吹头,白露不小心再打了个喷嚏。君爷在旁边听见,眉头微皱,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拿了瓶药,又倒了杯开水,送到她面前:“把两颗药吞进去。”
白露抬起头,看了看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伸手接过药片和开水,在他的盯视下,将药和着水咽进了喉咙里面。
蔓蔓摸着她的头见差不多干了,熄了电吹风的电源,爬下床去找老公。应说是想给大哥和未来大嫂单独相处的空间。结果刚走到门口,她哥叫了句:“你去哪?”
“我到隔壁睡会儿。”蔓蔓说。
“在这里睡。”这是她哥硬邦邦的话。
蔓蔓愣:“哥,这是你和白露姐的房间。”
“晚上你不和她在这里睡,难道要我在这里睡?”君爷冲她瞪圆了眼。
“难道不是吗?”蔓蔓才感到惊讶地反问。
君爷朝她径直过去后,举起指头往她脑袋壳上一敲,声音放低,却是很有力:“你傻的吗?你白露姐没有结婚呢。”
“哥,这有什么?谁都知道你们俩要结婚的。”蔓蔓被哥敲着脑瓜揪眉头。
“要结婚,不等于已经结婚了!”
蔓蔓有点吃惊的耳朵嗡嗡响,里面震着她哥切齿迸出来的话。想她哥这是迂腐过头呢,还是真心为白露所想,不想在婚前搞坏白露的清白。蔓蔓情愿想的是后者,于是留了下来。
过会儿,她哥走到隔壁,她老公匆匆跑了过来,冒急地说:“蔓蔓,大哥怎么住我们客房了?”蒋大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和老婆度两人世界的,晚上自然更是要抱着老婆睡觉。现在变成这样子,完全出乎也打乱了他的计划。
蔓蔓爱莫能助地摊摊手:“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哥?”
“我怎么问!”蒋衍对着媳妇几乎是要尖叫地嚷起来,“难道要我怂恿他和白露姐姐一起睡,然后被你哥拿着鞭子教育一顿吗?”
“我哥为什么拿鞭子教育你?”蔓蔓瞪着老公,难道老公做了什么亏心事生怕被她哥知道武破九霄最新章节。
“废话。”蒋大少激动地嚷嚷,但不忘压低嗓门免得隔墙有耳,被大舅子听见难保拿刀来“杀”他,“你想想,我如果怂恿你哥婚前行为,你哥不会质问我对你婚前有没有怎样吗?”
以君爷严重的护妹情结来看,纵使他蒋大少和媳妇结婚了,但若是曾经在婚前对媳妇有不轨的行为,依然免不了要刑事追究。
蔓蔓囧囧有神:“阿衍,你问我怎么办,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我能知道怎么办吗?”
小两口到底是没有理由能反驳君爷,没有正当理由能将君爷塞进白露房间里。
白露早在浴室里听到他们两人对话了,走出来时,带着歉意说:“不然,把一间双人房换成两间单人房吧。”
“这个主意好。”蒋衍立马对善解人意的白露感激地点点头,随之冲出去客房部要求换房。
瞧老公急成这个样,蔓蔓对白露歉意更深了:“其实压根不用换,不就住两天。”
白露露出白齿笑了笑:“蒋中校对这个机会可是盼了很久了。”
“他天天晚上在家里不是一样和我睡一张床。”蔓蔓皱着眉毛鼻子,咕哝起自己的老公,“还和自己的孩子抢地盘,比孩子更像个孩子。”
白露哈哈大笑两声:“我觉得你们两个,都像是孩子。”
自己和老公被未来大嫂批评成了半斤八两,蔓蔓囧,嘟起嘴:“我能和他比吗?”
“不过我挺羡慕你们两个的,你看,整天说说笑笑,气氛多好,根本不怕没有话说。小两口之间,最怕是各自藏着心事没话说。”白露道。
蔓蔓仰起脸,见着她精致的眉毛间似乎掠过一抹抹不去的惆怅,嘴巴里艰难地想了会儿后,才想到安抚的话说:“白露姐,我哥是那个脾气,你看他对我都那样。他在家里对我爸妈都那样的。”
“我知道的。”白露淡淡地应完这话,接着感到语气似乎有点不妥,回头朝她歉意地笑了笑,“正是了解他这个性子,我才喜欢他的。”
这叫做周瑜和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怨不了任何人。蔓蔓觉得这样也挺好,反正白露和她哥自己心里喜欢最重要。
后来,蒋衍没能换到房,客服部说是单人房住满客人了。这时候退房搬到其它酒店,不止显得刻意了,而且,要损失大笔房费,等于在割蔓蔓的肉。蒋大少为了和老婆搞浪漫,只能另想主意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早上不到五六点钟,蔓蔓就被老公叫醒了。
“阿衍,你这么早做什么!”气哼哼地给老公打开房门,小媳妇有点恼。
“你赶紧换完衣服,我带你去看天津的早市,带你去吃这里的特色小吃,晚了可就吃不着了。”蒋衍拿手推着老婆催促。
蔓蔓没好气的,但是想到确实结婚以来都没有和老公这样单独出来过,蜜月旅行又欠了老公的债,心里难免愧疚,于是朝老公点了点头,要老公等会儿她进去换衣服拿包,继而是想起回身问:“你叫了我哥没有?”
“这事哪能叫你哥?”蒋衍向她瞪瞪眼,点醒她,“蔓蔓,我们必须两个人出去,才能留下你哥和白露他们两人独处的机会。”
被老公瞪眼的蔓蔓,冤枉地翻回白眼给老公:“我这不提醒你别吵醒我哥吗?我哥那是当兵的,警觉性很高。”
“你老公也是当兵的,不比你哥的警觉意识差混世穷小子。”掳袖子扬眉头的蒋衍,向媳妇表现出强悍过大舅子的一面。
蔓蔓对老公这番的无语,小心放轻脚步声走回客房里,现始终没有能吵醒到白露。看来白露是吃了昨晚上君爷给的感冒药后,因那药有些催眠作用,睡的比较死。因此她大胆地换了衣服拿了包,给白露在桌上留了张字条交代去处,果断和老公出享受两人世界去了。
等到白露醒来,望到墙上的挂钟,已是早上八点整。以她平日里由军人训练有素锻炼出来的五六点早起习惯,她今早上完全是破格了。好在现在是休假时间,她爬起来正准备叫小姑子蔓蔓,右边的床上空荡荡的,被褥有些冷,感觉是人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心里未免是一惊,四处在客房里找了遍不见人影,正要打电话给小姑子时,看见了蔓蔓在桌上留下的字条。上头简明扼要几个字:蔓蔓和蒋大少故意出去给她和君爷留下空间。
扶着额头的白露,唇角轻扯开一丝苦笑。旁人都能看出她和未婚夫之间沟通有问题,需要独处。想到这次临出前,自己大嫂云姐奉了她哥白队的命令,希望她务必在这次旅行中与君爷的关系有所突破。看来对他们俩关系焦急的人,远远不止一个。
心里为此有点沉甸甸的感觉,拿起把梳子,对着镜子慢吞吞地梳理头,心神散漫,是想:他们两人之间,永远是这样的关系,亲不能亲到哪里去,疏远又是不可能的,因为中间牵扯太多的利害了。
梳洗完毕,看表,已经是八点多快九点了,再晚点,怕是酒店里的免费早餐停止供应。不知他是醒了还是未醒。按理说,他和她一样,都是军人,早起的生物钟拔得很正,基本从未出过问题。但是,若他是醒了,为什么都没有过来叫他们。蒋大少都走了,不可能只留在客房里的他一人,没有察觉。
怀着这样那样复杂的心思,想每次对着他都是这样左右徘徊犹豫不知在害怕什么的心思,白露对自己都不满意,拿手拍打下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些,之后,按了他客房的门铃。
按了会儿后,里面没有响应。她诧异了:难道他是一个人出去了?
一瞬间心头涌起的怀疑,是怀疑自己被抛弃了,令她惴惴不安,然而,想起昨天她跑去寻找他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无疑让她吃了颗定心丸,不得猜测起其它可能性。打了客服部叫来人,帮着打开门。
走进去后,兀然现他是一个人在客房里睡着。
“小姐,需要帮忙打电话吗?”酒店里的服务生问她,想着刚才按那么久门铃里面的人都像是听不见,会不会这个睡着的人是出了什么问题。
白露果断地摆摆头,道:“你出去吧。我来照顾他就可以了。”
服务生退了出去。她吸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走近床边,听见他有在呼吸的声音,心里又安实了半分。低下头,再凑近点观察他的脸。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仔细看过他的睡颜。只见着这张脸,棱角分明,眉目俊朗,浓眉犹如青黛,散着夺目的英气。继承了6家古家优秀血统的他,外貌固然没能比得上姚爷那种妖孽,却在霸气上远胜任何人,是那种真正男子汉的阳刚之气。
他,无疑是很吸引人的,比任何男人都能轻易拨动她的心弦。或许她骨子里就有一股征服欲,所以情愿选择一个或许她永远都征服不了的男人。
心神,一时间又飘远了,她蓦地警醒着收回来。看到他额头上沾了几颗大汗时,她走去了洗手间,拧了条温热的毛巾回来给他擦汗。
边要给他擦,边听他像是在说梦话。
他刚毅冷峭的嘴唇动着,在梦里动得是益厉害起来,甚至像打起了摆子。
她仔细听,隐隐约约像是这几个词:
不要带走她,不准,不准邪眸天下!
激动的声调,像是吹起的号角,全力以赴,拼死一搏。
什么噩梦让他如此激动?
她手里的毛巾带着迟疑放到他额头上,想着是否该叫醒他。这时,他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扼住了她拿毛巾的手腕。度之快,犹如雷霆,快如闪电,准确的,又狠又毒地抓住了她的腕间。她微微皱眉,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随时会在他掌间被捏得粉碎,不得不张开唇:“6君——”
他紧闭的眼皮猛地打开来,一双宛若深渊的眸子映着她的影子,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辨清了她是谁似的,继而坐了起来,道:“你怎么在这?”
“都快九点钟了,我怕没有早餐了,就过来叫你。”她解释着。
他拿起了桌上的表,看,确实是九点钟了。至于房内的另一张床空无人影,不得让他挑起冷冰的眉宇:“他们两个呢?”
“好像一早,蒋中校带着囡囡要去哪里玩。”她说,低下头,此时他放开了她的手腕而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她小心地把被他掐红了的手腕藏进毛巾里头。
对于妹妹和妹婿的私自外逃,君爷冷冷的一哼。
“你刚做噩梦了?”她问,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没有消失。
汗的感觉,他自己也察觉到了,浓眉锁紧,眼神飘的有些远,心神似乎是重新沉浸在了噩梦里头。
他刚是做了什么梦?刚醒来,这个梦的清晰度依然可见。他梦见了,梦见自己站在当年和父母一块下乡的那个村,就他妹妹被人抱走的那块地方。他如今长大了,有力量了,伸出手可以去和那个男人抢,将囡囡抢回来,可是,在这个时候,古沫出现了。古沫离他仅在几步远的地方,用一种充满怜悯和冰冷的目光看着他。接着,他现自己两条腿突然不能动了,伸出的手,也够不着那个男人和囡囡。他开始喊,想小时候那样愤怒又无力地喊着:不准,不准!
这不是个好梦!
他的手撑住了冰冷的眉骨,闭上双目,能清楚地感觉到心头的潮涌。他的怒气,无处泄。
“做什么梦了?”她靠近他,又问了句。
什么梦?他说不出口。怎么说?说他最终被古沫给耍了一招吗?
他那狡猾的亲姥姥,直到死前,不忘给他设这么一道门槛。从没有这般,这般的无力过,感觉在古沫手里就像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
古沫对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说是他人生道路上没有遭遇过挫折,其实她这话错的离谱,他早在几岁那年,已经经受了人生最大的挫折——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人将自己的妹妹抱走,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悲更气恨更愤怒!是他心里面永远无法弥补的一个痛。
如果古沫是想把他这个痛再清晰地勾出来折磨他,他确信她办到了。说起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
冷冷地笑两声,是因为知道,这个痛,古沫和他实际上一样都背负着。因此他们之间是没有输赢。最大的赢家,反倒是渔翁得利的温世轩,得到了他妹妹一颗全部的心。
跳下床,拿起件外套披上,回身时,好像方是记起她在这里,道:“你如果饿了,先去餐厅,我等会儿过去。”说罢,头也不回径直进了洗手间。
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是被什么事全心全意给吸引住了,白露低头,知道能吸引他的绝对不是女人。这不知是她的幸还是她的哀,对于自己喜欢上一个永远不会将爱情放在心里面的男人来说。
把袖子拉下来,遮盖住手腕上的红痕,她站起来,挺了挺胸背,再走出去无尽武装。
过了几分钟后,他们两人已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享用早餐。她按照他习惯,先给他点了碗热粥,一边,是拿餐刀的刀背给他的餐包上抹着黄油。
他过来后拉开椅子,解开袖口的扣子掳了掳,看她自己盘子里只放了些沙拉,不悦道:“吃这么少怎么行?”
“我刚吃过了。”她说,“碗是被服务生先收走了。”
他舀了勺粥,听到她这话,尖锐的眸子在她脸上审量几眼杜绝她撒谎的可能,才开始喝自己的粥。
两人慢慢地吃着东西,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这都是由于自己妹妹和妹婿的自作主张,君爷在心里对妹妹妹婿恨恨地想,搞到他和白露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时间再拖,都不可能拖到中午直接早餐吃完吃中餐,两人不得不面临接下来去哪里打时间的问题。天津,对他们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终究,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后,君爷决定只在这附近走走,那么哪怕是突然下雨,都可以立即回来酒店。
酒店对面,就有一家市。想到蔓蔓提过要买喜糖给老公的亲戚,白露想着这小两口今天去疯狂,肯定没有时间逛市买糖果,不如先帮蔓蔓买着。
君爷站在糖果货架前,货架上一排排玲琅满目的糖果盒子,只能令他望而生畏。他和大部分男人一样,是十分讨厌逛街的。总觉得把时间浪费在商家耍弄买家的花花绿绿陷阱里面,是很可耻的一件事情。
白露挑了几样,回过头想问他哪样好时,现他又是走远了,想来他是耐性快被磨灭不得不找个地方透气。她唉声气,随意拿了瓶糖果盒子放进购物篮里,其它东西都不敢买了,快步走过去追他。
这走到了一个拐弯口,突然见他是定住了脚步,直直地对着前面一个陌生人看。
那是个一袭白衬衫两袖风雅的中年男子,脸有点瘦,身材有点瘦,清瘦,让他更显出一种书生气的儒雅,两条淡雅细长的柳眉,左侧眉心有一颗隐藏的朱痣,犹如丹砂,红而不艳,蕴着雅致,充满智慧。
白露想不到那是谁,不由看向了未婚夫。
君爷是定了定神后,向着那男人直线走过去,轻轻唤了声:“是黄济儒先生吗?”
黄济儒这名字一出,白露惊讶。
君爷能认出黄济儒,是由于之前好不容易拿到过一张黄济儒退伍之前的照片。现在看起来,退伍之后这么多年,黄济儒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改变。岁月,似乎只能使得他的气韵益深沉,却没有给他在外貌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也因于此,君爷敢直接过去问这话,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一是照片与真人相似,二是,黄济儒如果真在这里出现不是没有可能。想想他妹妹妹婿以及蒋家夫妇,现都是来到了天津。黄济儒有可能想和蒋家人见面。
男人搁下刚从水果架上拿起的一只新西兰苹果,抬起的眉眼,透着清澈的光色,是在君爷冷峻的眉毛上望了望,接而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清雅的微笑:“看来,你就是6君了。”
男人这句话,等于默同了君爷所说的身份。听见真是黄济儒本人,白露紧张地走上前,与未婚夫并肩而立。印象里,黄济儒是个很受人尊敬的人,哪怕是他们白家6家,都不敢小看的人。
纵使在这个时候,君爷仍不忘谨慎,环顾四周,低声与黄济儒说:“如果黄前辈不介意,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嗯。”黄济儒点了点头,没有打算反对的意向。
这或许说明了,他可能早料到会与君爷他们来这样一次见面,以这个男人神出鬼没的行事风格来说。白露心中想。
君爷则更是肯定了这点,眸光里闪过抹沉色,向黄济儒示意了个请势极品夫君好邪恶。随之,三个人是来到了市隔壁的一家咖啡馆。面对面坐下后,为防服务生是来打扰,白露主动走去服务台点东西。君爷当与黄济儒攀谈了起来。
“我妹妹的两个孩子,承蒙黄先生照顾了。”君爷这话意指黄济儒给蔓蔓的两个孩子起名的事情。
听到君爷这句类似感激的开场词,黄济儒淡然而道:“孩子的名字是你妹妹自己取的,我并无帮上任何忙。”
“那我,或许该感激黄先生给我写的那封信。”君爷幽暗的眸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
对此,黄济儒更是低下眼:“她去世了。”
一句像是轻描淡写道出事实的话,刺探了君爷的神经,冷哼:“你知道她命不久矣。那为什么还要写那封信给我?”
“有些事,明知可能没法扭转乾坤,然而,总是想试一试。”黄济儒说完这句肺腑里的话后,见着眼前的人益绷紧了脸孔,顿然像是恍悟到,笑,“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
“我写信给你,不是想说你真可以救到她的性命。但是,无疑,你圆了她的心愿。”黄济儒款款解释道。
君爷眉头一皱,眸光里的乌云没有就此散开,望着他:“你这次来天津,是偶然?”
“嗯,来天津是想看能不能遇上朋友说上几句话,解开一些误解。”黄济儒说。
冷冷的声音没有回温,继续拷问:“你想和我说什么?只是和我解释那封信吗?”
“其实我是奉五台山上两位大师的委托,下山来找人的。”黄济儒语气悠长,从容不乱。
“五台山?”他是记起了古沫给他的那个锦囊,据说是从五台山上得到的。
“她曾经去过五台山求愿。”黄济儒说出古沫以前的行踪。
“我不迷信。”君爷冷冷道。
“佛家从不求签也不算命。”黄济儒说,“所以,其实佛家也不知道她的命能活多长。她如今去世,只能说是自然而然随了她自己的心愿。”
“既然如此,你找到我又想说什么?”
“我听说她的财产没有交给你。”
古沫的财产,除了代代相传的那些珍贵藏品,已经全部捐献给了慈善机构。有关古沫的遗产问题,就是他爸他妈他弟弟妹妹,哪怕6老头那些人,都全部不知道。他知道,是由于他是古沫遗产的第一继承人。但是,他又不贪钱,早和古沫说了放弃继承。因此,与古沫协商后,他是代为保管,按照古沫心中的人选,是将来要把古家这些宝贝,都传给她最喜爱的大脾气公主小南南。
君爷为此,听见他这么说,不由一声冷笑:“你不会是也贪图她的财产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黄济儒为对方这句冷笑话,破了笑功,笑了好一阵子方才罢声,道:“其实我是想说,你没有急着帮她收回杨家的财产,是存了什么心思?”
本来,杨修那件事后,似乎古沫与杨家的赌约到此结束了,结果明了。只要把那份赌约拿出来,拿了杨家财产的江奶奶,就得如数吐出来还给他。
“这事不能怪我。她没有告诉我那份签了杨老头大名的赌约放在了哪里。”君爷翘起了二郎腿,扬起眉,淡淡地说。
“我明白了重生之迷情都市。”黄济儒是看了他这副姿态后,点了点头,了然于胸中。古沫是想让江奶奶拿着杨家的遗产融进自己的资产里面,一旦融合成功,分不清是江家或是杨家的资产,到时候,想一举把江家全部掀翻都没问题了。君爷不过是顺着古沫的意思在进行计划罢了。当然,这么做,风险是有的,那就是不能让对方拿到那份赌约。
“我不认为她能拿到。这个你放心。”君爷说,大致上,摸到了五台山上的人派黄济儒来找他求证的原因。恐怕这五台山上的人手里,同样握有古沫的东西,所以,生怕被杨家人夺走。
话到此,双方似乎都是把各自的目的说明白了。
黄济儒看看他,看了很久,都没有现他脸上受到打击的模样,想着不知道他是怎么克服过来的。宗归,这个男人是犹如传说中一样,是个可畏的人。偏偏,自己最疼的那个外甥,成了这个男人的妹婿。黄济儒想到这,都不免要为外甥担上份心。
君爷见他不时将视线瞟过来,像是明了地一笑:“你这次来,不趁机见见你外甥?”
黄济儒摇头:“没能遇上,证明就不是时候。”
君爷听他这话不予置否,同时是拿起表看了看,见都差不多近午了,被妹婿拐走的妹妹,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一想都切齿:真真是女大不中留。
蔓蔓若是知道自己哥的想法,定要气得吐血。她这是好心不想打扰大哥与大嫂的清净好不好。早上,她和老公是吃了天津最有名的狗不理包子。为了吃这个包子,可谓是中间有些波折。去到老字号店里,因为吃客火热,一度没有桌子腾出。想他们是六点多一点出,到目的地约是要七点了。蔓蔓在等包子的时候,靠在老公的肩膀上打起了瞌睡虫。
蒋衍举起指头逗着犯困的老婆:“蔓蔓,蔓蔓,不再起来吃,包子要飞了。”
鼻尖被老公的指尖像苍蝇般点着,蔓蔓小媳妇怒:“飞就飞!哪怕飞了,你也得给我抓回来!”
小两口这话,逗得一排同在店外等位子的客人,无不欢畅大笑的。
蔓蔓的脸红得像外头一块升起来的红彤彤的朝阳,用力瞪老公那张不害羞的贫嘴。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的号数了,突然一辆蓝色保时捷停在了店门口,从车内先是走下来一个女的,冲到店门前,对走出来的服务生小声说:“我是和这里的经理刚通过电话,说是可以给我们先安排张桌子。”
如此一来,蔓蔓和蒋大少本来能享受到的那张比较宽敞的餐桌,挪给了这个插队的女客人。当时,蔓蔓和蒋大少原先不知道插队这个事。是等进到了店里,领着他们去餐台的服务生,先是带他们来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同时一个经理过来了,急急忙忙将他们领到了另一张楼梯口的桌子。
两张餐桌,不仅位置是天差地别,而且,一张比另一张明显小了一圈。蒋大少一见不高兴了,质问是怎么回事。
餐厅经理连忙解释,说是由于客人太多,那边的台子至少安排要四人以上的客人就坐。蔓蔓知道这样的规矩在许多饮食店里都有,因此不以为意,拽着老公的袖口劝说坐下。然而,等他们勉强在新安排的狭窄的餐台边坐下时,陡然现,从楼梯上来的几个俨然没有在队伍里排过队的客人,直接进了刚刚他们见过的那张靠窗的桌台。
蒋衍坐不住了,感觉这是明显欺负他和他媳妇,以及一排在外面苦苦等号的客人。要知道,哪怕是在他媳妇自己开的饭馆里,他媳妇自己带人到自己饭馆里吃饭,都绝不敢这样临时插队。
“阿衍!”见老公霍的起身,蔓蔓慌忙跟在后头站起来。
蒋衍走过去,是要径直讨个说法。结果走到那里,却一眼看见了汪芸芸坐在插队的客人中间。
【239】婚戒
章节名:【239】婚戒
与汪芸芸一起坐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k";蔓蔓认出男的是上回在饺子馆里介绍过的吴祈然。女的,与吴祈然长的有些像,同是娇小玲珑,扎着个马尾烫了点尾,是既时髦又规矩。一身素净的衣服,料子看起来很好。一个皮料上层的公务包,款式新颖大方,搁在女子的身旁。
现在人家看女人的身份价位,都是不看衣服,要看鞋子和包。无疑,眼前这个女人,不仅富有且看出来有些地位。
蔓蔓眨着眼,从女子那双有点像丹凤眼的单眼皮眼睛里,读到一抹很深很锐利的东西,可见是个十分厉害精明的女子。
蒋衍环顾他们三个,定睛到汪芸芸以外的那名女子时,感到一丝熟悉,却一时想不起会在哪里见过。
其实,这个女人就是吴祈然的姐姐吴嫣然,并且是蒋永正的儿媳妇。可惜,蒋衍自始至终,都没能想起来。
“有事吗,这位先生?”站在餐桌边上的经理,看到蒋衍他们气势冲冲过来时,并不显得惊慌,面戴的微笑仿佛石头做的面具似的,挑不出半点毛病和人情,从里面能读到的反而是戒备的敌意。
与经理相得映彰的,是吴家姐弟俩一模一样的木刻脸孔。他们自顾喝着茶,仿佛不知道有人就站在他们附近。这副姿态既是可以叫做漠然,实际理应叫做大牌。他们悠然自得,适得其中,不需要亲自出马,全权交给其他人处理,俨然一副领导的架势。
如果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哪里有这样的底气在。何况,这两人那种习以为常的态势,明显是养成了许久的习性。蒋衍一想就通,稍稍眯眯眼。
与吴家姐弟俩相反,汪芸芸被蒋大少那目光一扫,直在心底里打起了阵哆嗦。可她没有表现出来,是想,这吴家姐弟是不知道蒋大少的身份,才如此肆无忌惮,还是吴家姐弟并不畏惧蒋大少。归之是,吴家的种种似乎出了她的预料。
之前,她只不过是想这个吴祈然,不就是个有固定工作的,收入比较稳定的,能比得上公务员的男人。到了天津后,在见吴家父母之前,吴祈然说让她先见见他自己的姐姐。所以,她和吴祈然是昨天到天津在酒店下榻,到了今早上方是约了吴嫣然见面。
等吴嫣然开着辆保时捷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汪芸芸开始感觉到不一样了。比起斯文且矮不溜秋因此很容易显得低人一等的吴祈然,女人的高度在社会上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歧视,相反,娇小精致的吴嫣然,应是在社会上混得如鱼得水。汪芸芸再傻,都不会看不出来,吴嫣然全身上上下下装饰,加上那辆名牌车的价格。
吴嫣然是有钱,而且吴嫣然不仅仅是有钱。
蔓蔓私底下拽了拽老公的袖子,感觉这些人像是这里的地头蛇,而他们自己不过是刚来乍到的过客,硬碰硬八成要吃亏。
可蒋大少那种正气,绝不会如此一句话都不说选择灰溜溜地走了,他朝经理勾出似漠笑,说:“你刚不是说这个桌子必须至少坐四个人吗?怎么现在只坐了三个?”
那经理倒也够厚脸皮的,立马反口了,道:“这位先生,三个人要坐的桌子,当然与四个人的席位是一样的。你看我们店里都是这样并排的方桌,只能允许客人面对面坐,不能在另一边加椅子的。”
蒋衍听她如此狡辩,俨然完全不把人看在眼里,冷齿间毫不客气迸出一句事实:“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这是插队。”
“插队?”那经理不畏惧地冷着脸,甚至用有点好笑的鄙夷的目光打量蒋衍他们两口子,“先生,你这是在哪里听说的插队?如果你是说这位客人是不是占了你们的桌子引起你的不满,我替我店里那位鲁莽把你们带错路的服务生向你们道歉,对此我也向你解释过了原因。至于这几位客人,当然不可能是插队。他们早已在我们饭馆里预订好了桌子。”
看来对方不止不认账,还要赖账。可怕的是四周已经在就餐的客人,对他们这里生的一幕表现出来的漠视。蔓蔓明白,哪怕她和老公在这里伸张正义,不见得有多少人会支持。现在的人,无不都是喜欢明哲保身,少管闲事的。
正是这样的环境,插队的人和那经理,才能这样无所顾忌。
“阿衍,我们不是非得在这里吃早餐。”蔓蔓道,如果他们真在这里屈就坐下来点早餐了,恐怕吃着多美味的东西也不知道香。
那经理听到蔓蔓的话,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的,但是眼底里透露出来的不屑,早已清楚明白。
她不怕他们走,流失两个客人算不了什么,外面一大排等着涌进来的客人。
蔓蔓再次拽老公袖口。蒋衍自然不会傻到在这里当场闹事。拉了媳妇的手,从楼梯走了下去。他们边走,能听见后面边是传来一阵窃笑。
汪芸芸见到吴嫣然和经理两张脸上心照不宣的笑,心里暗暗吃惊。
“芸芸怕是被吓到了吧。”吴嫣然像是早把她的担惊受怕看在眼里,是认为弟弟挑的这女朋友够单纯的,笑嘻嘻地说。
吴祈然捧起茶杯,啜一口,对姐姐这话有几分赞同的意思。
“芸芸,他们站不住理,有什么好怕的。”吴嫣然轻描淡写地说,接着向那经理递了个高深莫测的眼色,道,“改天,我和你们老板见面,会在你们老板面前解释这件事的。”
“像吴小姐说的,这事我们并没有错。是他们自己要走的。”那经理一点都不怀疑吴嫣然在自己家老板面前的影响力,道。
汪芸芸等那经理走了,才敢轻声问一句:“嫣然姐是和这里的老板认识?”
岂知这话逗得吴家姐弟都笑了起来。吴嫣然朝弟弟摆着头:“你没有告诉过她我们家里情况吗?”
“我和她说过一些的。但是她好像听不明白。”吴祈然说。
“即使听不明白,你在北京买的房子没有带她去看过吗?”吴嫣然问。
“带是带她去看过了,可她好像不满意。”
汪芸芸对吴祈然没有感觉,吴祈然带她去看过什么样的房子,她心里自然是没有印象,只想着这个男人八成是按揭的,不然怎么会买得起北京的房子。|i^北京的房价现在是搭在了宇宙飞船上,只高不低,一般老百姓只能望天仰叹。所以,想到要和这男人一辈子做房奴,她这心情也不好。
“芸芸不喜欢的话,那就换一套。”
吴嫣然这幅没啥了的大话,让汪芸芸张大的口可以吞下只苍蝇。
吴祈然稍微低下头,俨然对吴嫣然这话,并不怎么赞成。
汪芸芸心里一跳,依旧摸不清他们家的情况。
吴嫣然继续说:“祈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拿爸妈的钱,但是,你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欢的,想娶媳妇了,爸妈怎么不可能给你掏这笔钱。爸妈掏不出来,姐也会给你掏的。”
汪芸芸心头又蚱蜢似的一跳:什么意思?这个矮个子不是找不到女人,而是没有找到喜欢的。说明,他是真心喜欢她的?
吴祈然确实是打心眼里喜欢她的。这点,她早也有感觉到。只是,吴祈然有太多比不上姚爷的地方了。让她在姚爷的光辉下很难现这个男人有一点优点让她侧目。其实像她妈说的,如果不和姚爷比,以吴祈然的条件,在现下的男人里面,比起来是绰绰有余的。现在的女人结婚,又不是非得找上白马王子。更重要的是过日子,是生活,是对方能给以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不管怎么说,汪芸芸觉得,在见了吴嫣然后,似乎吴祈然沾了吴嫣然的光,在她面前能露出一点金色光的迹象了。她期待吴祈然这个金光能下去,因为在看到蔓蔓和蒋大少被吴嫣然和那经理面无表情地驱走后,她的内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原来,自己在蔓蔓面前不是低人一等了的,相反,她能压着蔓蔓。
她嫁的男人比蔓蔓更厉害。只要想到这点,汪芸芸再也不认为吴祈然是个不值得自己嫁的男人了。于是吴祈然惊讶地现,平常对他不冷不热的她,竟然现在是无论眼神动作语言,都对他是温柔了起来。
蔓蔓在离开馆子的街道上,被老公拉着手,是急匆匆走了一段路,到了路口,蒋大少是方才记起要坐车子,往后转,朝小媳妇歉然地说:“对不起,让你看到这样的事。”
在蒋衍心里,让媳妇看到自己老家的人是有这样恬不知耻的,那种感觉不止是自己丢脸,是天津人将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蔓蔓却是很通情达理的,道:“没事。慎原早和我说过,做生意的,阿谀奉承见风使舵是常事。只是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而已。”
蔓蔓这话并无夸张。在小地方,比如她大姑丈廖明在地方上开大排档,若遇上检查队伍,经常私下塞红包什么的都有,更别说这种区区的插队而已了。只是,画饼充饥开张以来,秉持的都是正气的风气,并不怕那些检查部门来检查,不鼓励**的手段。所以,即使她自己本人带人到自己馆子里吃饭,也需提前许久预订桌子,不然,就是进普通老百姓不愿意进去的高消费包厢,因为只剩那里有位子,然后她自个儿掏钱买单。
什么样的经营理念决定了什么样的老板,店里员工什么样的风气。在这点上,蔓蔓觉得羊毛出在羊身上,终究是社会风气的问题。敢不随大流的人极少。
蒋衍听着媳妇这一针见血的话,挑着眉,摸着媳妇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其它地方,不是这一家馆子才有好吃的包子。”
蔓蔓看着老公,可不以为老公会就此对这事善罢甘休,眨了会儿眼睛,终于选择了先沉默。
接下来,他们在另个地方吃到了天津的招牌包子,过程虽有曲折,结果仍旧是让人满意的。吃完早餐,小两口在天津市区里闲逛起来。然后,在一家小饰品店里,蒋衍终于圆满了自己的一个心愿,给老婆买了个心水的卡。
拿着这个卡,蒋大少有些激动地,轻轻地将它卡在了老婆的马尾上。把老婆扳过身子一瞧,美滋滋地勾起了唇角。
蔓蔓被老公都瞧得不好意思起来,向老板要了面镜子看了看,手指摸着脑勺上的紫色卡,像是只漂亮的紫蝴蝶停歇在自己头上,特别的绮丽,壮观。她心里不禁也美滋滋了起来,老公送的东西自己戴起来,比起其它自己买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好看吗?”她偏过头,问他。
“好看。”他说,望着她的目光像是有几个世纪长久。
蔓蔓害羞地将镜子归还给老板,低头快步走过老公身边。
蒋衍把她的手一握,紧紧地握住。
这时,手机响了。蔓蔓打开包袋拿出来,见是自己哥的催命符,嘴唇吁出一声果然如此。
中午,小两口奉大哥命令回到了酒店。君爷眼尖,妹妹一回来,就现了妹妹头顶上新戴的卡,想都知道是谁送的,为此他心头郁闷的很,恨道这小两口子真行,把他们丢在这里晾空气自己则玩的不亦乐乎。
蔓蔓看着自己哥一张臭脸,与老公面面相觑,莫非他们走后,君爷和白露没有抓紧机会进展。白露在一旁不敢说话,因为心里藏着和黄济儒见面的秘密,害怕泄露了出去。
“吃完饭,你不去见你家里人吗?”君爷摆下手,对妹婿说。
蒋衍被大舅子催了这么几趟后,想躲也躲不掉了,只好筹谋着先将正事办完了,再好好玩。
白露因此把自己在市里帮他们买的糖果拎出来,是盒装的瑞士水果糖。
蔓蔓见着挺好的,瑞士水果糖向来是送礼的佳品,价格中等,送礼不重不轻,连声对未来大嫂说谢谢。
白露却说:“你先别急着谢我,行不行,你最好再问问长辈的意见。”
在白露的建议下,蒋衍拨了电话求问蒋父的意见。结果,蒋母在旁边插嘴了。
“不行。他家里哪看得起瑞士水果糖这样的东西?怕是吃都不吃直接扔了。”蒋母说着这否决蒋永正一家的话,是振振有词有根有据,“阿衍,你是不知道你堂婶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你爸住在这屋子里,糖果盒里,放的都是纯进口的坚果。他们不吃糖的,怕得糖尿病。”
有钱了,要追求生活质量,自然是什么都要讲究。可蒋衍记得,自己堂叔蒋永正,固然做生意有钱,但不见得是个在生活末节都斤斤计较的人。
“你堂叔不是,但你堂婶现在变得不大好说了。”蒋父没有完全反对蒋母的意见,凭他这两天来在蒋永正这边的所见所闻,的确觉得蒋永正的家变了不少。
蒋永正夫妇,现在是儿子儿媳一块住的。
“你堂叔堂婶文化或许不高,不过,你堂叔的儿媳妇,是个高文化水平的人。”蒋母是这次真正到了蒋永正这里住,方知道蒋永正这个儿媳妇的厉害,“听说她家里,一家都是高素质水平的,文化高,不是博士就是研究生。”
是不是女人对女人,总是容易怀上猜忌。蔓蔓和白露听蒋母这么一说,顿觉这个蒋永正的儿媳妇好像不是很好相处。
“看来,上门拜访之前,最好是去趟正宗的百货商场的专柜,在那里买一些进口食品比较好。”白露终归是搞人事的,对公关的礼俗不像蔓蔓他们小两口那般生疏和不计较,正正经经地说。
君爷在旁点头赞成,同时警告妹妹:“这笔钱,你可不能省。”生怕妹妹省钱,到了老公家里会让老公家里人笑话。
蔓蔓哪敢,心里想着幸好带了最大的那张银行卡过来了。
一行人,在驱车前往百货大厦买进口坚果时,蒋衍一边打电话联络上蒋永正,征询上门拜访的时间。
蒋永正接到蒋衍亲自打来的电话,高兴得不得了,说:“我现在正在外头和别人洽谈公务,这样,你下午先到我家里去,我家里,你堂婶肯定是在的,我会交代你婶子在家等你们。我会尽快赶回来与你们吃晚饭的。对了,我让楚越下午请个假回来。你们兄弟俩,应该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听到堂叔这般盛情,蒋衍自然不好推拒。挂了电话后,他和媳妇以及大舅子等,先是介绍下自己堂叔家里有哪些人:蒋永正的老婆姓楚,叫楚玲,所以他们两人生下的儿子取名时各自拿了夫妇俩的姓氏合在一起,叫做蒋楚越。蒋楚越娶的媳妇姓吴,叫吴嫣然。两人刚满月的女儿小名为妞妞。
对于堂叔一家人的印象,蒋衍似乎对蒋永正的印象比较深,毕竟是小时候见过多次的长辈,至于其他人长什么模样,尤其是自己堂哥和堂哥媳妇的样子,都模糊到不记得了。论起来,自己好像只在堂哥当年娶媳妇办喜酒的时候见过这对年轻的夫妇。说明蒋大少进了部队后,和蒋父一样,一直在部队里忙活,极少能抽出时间到亲戚家里串门。过年,因为老家基本都没有人了,也没有回天津怎么看过。
听蒋大少这番话说完,蔓蔓和其他人一样的感觉:论亲,似乎不是很亲,因为平日里都没有见面,但是,若论一点都不亲,对方却是一头的亲热劲儿。
这样不亲不冷的亲戚关系,在这社会上现在多的是。中国人终究是比较传统的,固守家族和血统的理念。再怎么疏远都好,只要血液里流着同一条血脉,见了面都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在这个传统下,有了钱的蒋永正,缺的就是亲情。对于不需要靠他扶持,在部队里当上干部有点门面的蒋父以及蒋衍,见面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当然是要盛情招待。所以,他和蒋衍通完电话后,马上打了电话通知自己老婆。
楚玲在得知蒋大少要来的消息后,又立马通知了自己儿子和儿媳。这时候的吴嫣然,正和弟弟以及未来的弟媳,走在百货商场的金店里,帮弟弟和弟媳挑选结婚戒指。
“到时候她进门时要佩戴的那套饰,黄金三件,爸妈都会准备好送过去,当做媳妇进门的见面礼。你要做的,只是给她和你自己挑对结婚戒指。”吴嫣然教导对婚俗这事一无所知的弟弟。
汪芸芸在听见吴家会在她进门前送给她全套的金银饰,双目忍不住出贪婪的光色。低头再看吴嫣然带他们来看的金饰展示柜里,一排排,全是价格昂贵的真金白银,镶了玛瑙翡翠等极品。
她再怎么嫌弃他矮都好,但是,免不了一个事实,他家有钱给她这些东西。
吴祈然看向那一排子价格牌上昂贵的数字,低声与姐姐说:“这是不是贵了些?”
“傻孩子。”吴嫣然戳戳弟弟的手,再看了眼那痴迷迷盯着展示柜里金饰的汪芸芸,道“我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喜欢钱的。你不是喜欢她吗?想把她抓到手,我们家里又不缺钱,你不想拿钱套住她,难道想让她投进其他男人里的怀抱。”
他确实喜欢汪芸芸,很喜欢。
“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吴嫣然在汪芸芸那张脸上又瞟了两眼,说实话,汪芸芸长得真不算是很漂亮,她往常介绍给弟弟认识的女孩子比汪芸芸漂亮的不是没有,而且,这女孩家境大概一般吧,不然不会听见金银饰露出一副馋相。非要究根到底,总觉得这女孩像是长得有点像谁。
吴祈然被姐姐这个究根到底的一问,默然,等于是露馅。汪芸芸是长得像他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或是说,他单恋许久的一个女孩子。几年前,这女孩子是嫁到国外去了,远走他乡,只留给他一个梦。能见到与那女孩长相很相似的汪芸芸出现时,他这颗心立马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别看她好像出身不大好,但是,她在医院里,对病人很好的,技术又好,其实性子很温柔的。”吴祈然说。
“我听你说她是护士,护士这个职业倒不是会被人看不起的,和你在一个单位里工作的话,不怕她红杏出墙。”吴嫣然帮弟弟盘算着。
吴祈然听姐姐说的那么实际,不是很喜欢,皱皱眉。
“傻孩子。”吴嫣然见到他这个样子,不禁又念了他一句,“现在外面诱惑那么多,搞婚外恋的女人多着呢。你不想你娶的媳妇给你戴绿帽子吧。她家境不好更好,能方便让我们制约住她和她家人。”
吴嫣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当然是顾忌到自己弟弟外貌一般这个条件上,现在许多女人贪心着,不仅要老公有钱,还要老公满足自己的**。但是,如果这个女人自身条件比他们吴家差,那就不怕了。
在吴祈然耳朵里,却能听出了姐姐都不大能肯定汪芸芸是喜欢他。他心里为此一丝黯然,却也明白姐姐说的话都没有错。他已经失去过一次机会了,后悔不已,现在,他没有理由失去眼下已经唾手可得的人。
走近在看一只钻石戒指的汪芸芸身边,他对站在柜台前的服务生说:“麻烦,把戒指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汪芸芸听到他这话,对他诧异地看眼,她看的这个戒指,明码标价是将近十万。记忆里,他曾经带她在北京吃饭,至多也就去一下西餐厅,不见这般出手阔绰的。或许,她真是小看他了。
吴嫣然站在他们后面,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挑着戒指一下子感情似乎好了不少,回头,按下家里打来的电话。
“嫣然,你现在就得回来。家里要来客人了,我既要照顾妞妞,又要张罗东西,一个人忙不过来。”婆婆楚玲在电话里火燎火急地催她。
听楚玲口气急成这样,吴嫣然自然不敢怠慢,一边应好,一边问婆婆来的客人是谁,自己好在心里先有个底。
“是你老公的堂弟,叫做蒋衍,要带他去年刚娶的媳妇上门拜访你堂叔。”楚玲说。
公公家的亲戚,老公的堂兄弟,吴嫣然真没有什么印象。想她那时候结婚时,或许蒋浩平带了蒋衍有来参加婚礼。但那时候五六年前,蒋大少大概只是个部队基层人员,哪能进入吴嫣然的眼里。吴嫣然因此想着,可能公公婆婆是看在了蒋父蒋浩平的面上,才如此紧张蒋大少的到来。毕竟这蒋浩平,好歹在部队里当过个部长级别的官。
于是在挂了婆婆的电话后,吴嫣然对弟弟和汪芸芸交代:“我老公家里有事,要我回去。这样,祈然,你带芸芸好好挑,不急,慢慢逛着,看到好的,芸芸喜欢,你也不用犹豫,尽管买下。到时候我和爸妈说你们已经买了婚戒就可以了。”说着,又对汪芸芸鼓励地说:“你不用担心我们爸妈,我们爸妈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主要是你和祈然自己互相喜欢。”
吴嫣然这样热情的对待,远远出了汪芸芸的意料。让汪芸芸感觉,嫁进吴家不是当任劳任怨的媳妇,是要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千金。汪芸芸一直在家里,因有个弟弟,被自己父母压着看不起,在穷人家里的女儿家特别廉价,所以,早就想哪一天至少能像温浩雪那样,是被长辈捧在心头上的,最少是珍视的。现在,不是自己家人,却是吴家,能这样对待她,让她心里一时间好不感动。
吴嫣然见她一脸要垂泪的模样,就知道是把这个女孩抓在掌心里了,朝弟弟吴祈然示意地点下头后,信心十足地出,赶回夫家。
刚进家门口,看到老公楚越在她前头换鞋,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堂弟要过来,我爸让我先回来。”楚越说,口气里颇有些无奈,“他结婚时都没有说一声,我和爸都不知道他娶的是哪里的媳妇。现在他突然带他媳妇来拜访,不知道是为什么事。”
吴嫣然听到这话,和老公一样是认为蒋衍带媳妇上门是另有所图了,齿间冷笑道:“也不要这么说,他爸是当部队官的,他自己不可能混的不怎样。”
“可我这个堂伯父,在去年退休了。不知道能不能帮自己儿子在部队里捞个一官半职的。”楚越对蒋大少一点都不看好。心想,如果蒋大少真混出名堂来了,消息早该传到他们天津这里了。他们至今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只能说明蒋大少混的不好,娶的媳妇更是不怎样,这样没头没脸的事,蒋父蒋母才不会和家里其他人说。
吴嫣然跟在老公进了屋里,不得埋怨了:“那你爸你妈为接这么个不关紧要的人紧张做什么?”
“你不是不知道,我爸爱在家族里的人面前摆面子。”楚越对于蒋永正那种传统的家族观念并不喜欢,在他看来,接济那些穷亲戚,花钱很不实际。虽然,他本身并不贪钱,但是,与那些没有门脸的亲戚接触,他认为会降低他自身的格调。
这种想法,吴嫣然与他是同盟。
“如果我堂伯父在部队里继续任职还好。”楚越越想越是觉得这蒋大少没能继续借助父亲的力量再往上爬,实在可惜,不然,他对蒋大少可能会更客气一些。
“你堂伯父就他一个儿子吗?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吴嫣然想了很久,想起那时候在婚礼上,似乎比蒋大少出名的有另一个军人,同是蒋浩平的儿子。
“你说他大哥蒋飞啊。”蒋飞吃官司进监狱的事情,楚越是后来有听其他亲戚说起过的,被媳妇这一提起,越觉蒋大少这家是扶不起的阿斗了,道,“可能他爸,就是因为儿子这个事,被迫提早退休了都说不定。”
听到蒋大少家里是这个情况,吴嫣然脸黑了大半:“这,人都闹到进监狱里的事了,只希望,不会拖累到我们。真不知道爸怎么想的,都把人招呼进家里了。”
楚越不予置否。
客厅里,楚玲见儿子儿媳慢吞吞走进来,很不高兴,道:“你们做什么呢?人家可能过半个小时后就到了。”
蒋衍和蔓蔓他们,肯定是没有那么快到蒋永正家里。因为临近中午,不好过去打扰人家吃中午饭和中午饭后一般人家都要休息的。他们在百货大厦先吃了饭盒,再开始寻找蒋永正家里亲睐的外国进口食品。
这一路走去百货大厦里的市区,是要经过一排壮观的金银饰店。看到金店里面有情侣在挑戒指,蔓蔓想到了自己老公送的那只银戒。这次出来旅行,她是故意带出来了。为附和老公显得小两口恩爱。
白露看到她无意有意地将左手的无名指举起来,上面赫赫是一枚银戒,想都知道肯定是婚戒,咧齿而笑:“囡囡,你这是故意在我们面前炫耀吗?”
“我这哪是炫耀,是想提醒你们,是不是该去买婚戒了。”蔓蔓说,目光有意无意地瞟过自己的哥,提醒提醒。
君爷倒是挺坦然的,道:“那就进金店里看看。”
走到钻戒的呈列柜,女人对珠光宝石难免流露出天生的喜爱。白露瞧着其中一颗偌大的钻戒,一时是眼光里显出了爱不释手。
服务生走近来,似赞非赞地笑着说道:“小姐是好眼光,这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是特制的限量款,而且价格也比较实惠。”
说到价格,蔓蔓他们先看到了钻戒标牌上面的明码标价:99999。五个九,这商家真能做生意。
“太贵了。”白露说。
君爷走上前,仔细看了下那枚钻戒,再看了眼未婚妻节骨分明玲珑剔透的手指,眸里掠过一抹光,道:“配着你的手,倒是挺好的。”
意思是他哥觉得好,要给白露买下?蔓蔓和蒋大少都大惊。未想君爷一出手,竟是这般阔绰的。
【240】爷是娱乐圈的
想她哥对白露真是大方,说买就买,一点都不介意钱。舒殢殩獍蔓蔓想,哪个女人看到现在的白露都会羡慕的。与老公对对眼:如果君爷真是买了婚戒要送白露,那么,何止是大进一步,是突破。他们这回带君爷白露出来,可以算是功德圆满。
白露本人,一方面心里欣喜,甚至有点不敢置信,不在于他要给她买的这枚钻戒价值多高,而是在于他终于要表态,另一方面,却觉得花五个九的价钱去买,是奢侈了些,固然是人戴一辈子的婚戒。
在她犹豫着,是否和他说买不买时,不想,另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朝着给他们介绍的那个服务生说:“这戒指已经被客人订走了。”
听到这话,白露内心里被震了震,波澜起伏的心境,非他人可以想象。想她和他走到现在,她一直等等等,终于等到这会儿了,居然要到手的婚戒,又飞走了。如此的波折在关键时刻上,难免让人会想到了些不好的念头。
白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蔓蔓看着心急,问那服务生:“这钻戒都仍旧放在这里了,怎么是说被人买了呢?”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交接工作没有做好。”那服务生连连道歉,十分尴尬地说,“是这样的,客人买了钻戒后,因为要做的是婚戒,所以,量了客人的手指尺寸后要重新订做指环,暂时先放在我们店里。我的同事由于一时疏忽,没有及时将钻戒挪出展示台。”
不管这商家是有意无意,这件事,定然是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失望。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被人潜意识里想着是最好的。哪怕接下来,商家再给他们介绍其它款式,不无比这款更贵更纯净的钻戒,都没法弥补这种遗憾,他们走马观花见着,都只是兴致缺缺。
回头,看到未婚妻那张为了掩饰心绪选择木然的脸,君爷转了回去,与商店的经理协商:“不能再专门订做同样的款式吗?”
那经理见他诚意十足,却也是爱莫能助地说:“先生,我们不是不想满足客人的要求。只是这裸戒,本身都是国外的原料和国外的工艺,在国外设计师设计工匠切割好再送到我们这里的,如果只是改一下指环大小,我们自己可以办到,但是,如果是要订做一枚一模一样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设计权在国外设计师手里,不在我们这。”
蔓蔓听到商家这话,不信这商家不会想不做生意,八成,是要抬高价格。她正想走过去,帮她哥说几句。身边,白露突然伸出手拉住她。
“白露姐?”
“不用了。”白露摇了摇头,脸上竟是浮现出抹微笑,“能看到你哥这份心,我是心满意足了,买不买钻戒无所谓的。再说,我本来就觉得五个九的价格太贵了,如果做成婚戒,要做成两只,那就是不止五个九了。”
“钱不是问题——”蔓蔓仍想说,但是,刚开口道出这话,就明白了自己是多心的。既然钱在她哥和白露之间的确不是问题,何必在意非要买这个昂贵的钻戒。再打量几眼白露的神情,明明白白,完全不像是说谎,是被她哥所感动和由衷高兴的。见此,固然有点惋惜,也不好再强调。
君爷这会儿已经与那经理,协商到了如何解决这个难题的具体办法。办法如蔓蔓想的,商家只要想赚钱,不可能是没有的。比如,可以到全国其它分店,寻求一模一样的裸戒清宫熹照。这款虽是限量版,但不是全球唯一的一只。之前订戒指的客人,为了得到对婚戒,一样需要借助这种模式,在本城内的另一家分店里借调了同样的一枚戒指。
商议之后,君爷决定了留下私人联络地址,以便商家随时可以通知他事情的进展。白露走到他身边,说:“我看,其它款式挺好的,不是非要这款不可。”
“可你喜欢不是吗?”君爷低着头,取出别在上衣口袋里的派克钢笔,如流地在商家递来的本子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一串飞舞肆扬的钢笔字迹,尽显豪迈与果断。只要她正当要的东西,他没理由反对,也自信有能力给她。
白露听他话语里没有周旋的余地,却是在霸权主义中蕴藏着对她的一抹柔情,低下眼帘,心想,这事这么顺其自然吧。
经理接过君爷写的联系地址,和君爷再核实确定,是不是要做成两枚一模一样的婚戒。
浓眉微挑。既然人家已经先买了那款式做婚戒,他和未婚妻的戒指,当然是要做的不一样一些,不能与人家完全的一模一样,于是招来画家妹妹询问主意。
蔓蔓好歹是做过设计的,虽然不是珠宝设计,但设计理念和美学观点,非一般寻常人能及。现在,她哥居然会在关系自己人生一辈子的婚戒上面主动寻求她意见,显出十分看重她的专业能力,令她受宠若惊。走过去后,她是微锁眉头,露出一副严肃思考的姿态,认认真真地帮大哥与未来大嫂谋思。裸戒的外观已经属于国外设计师所有,不可能更改。但是,可以在指环和戒指托架上做主意。
借了只铅笔和白纸,蔓蔓即兴挥,在草纸上画出两枚婚戒全新的设计稿。
专业不专业,只要看专业人士拿起画笔的一刻,一目了然。金店里的人,都围了过来看。包括一些路过的店客。
不过几秒钟,在蔓蔓丫丫电子书,裸戒左右上下几个全方位的立体图,立即浮跃于纸上。笔画看似潦草,却是粗中有细,一支笔,以千姿百态的线条,在看似单一的素描画中画出了丰富多彩的视觉观感。
妙笔生花,这是围观的人们心中唯一能浮现出来的词。
“小姐是国内顶级的设计师吧?”金店经理,只能以这样的推测来给蔓蔓定身份。
蔓蔓来不及否认。她哥在她旁边帮她炫耀了,也不知是炫耀她,还是为炫耀自己未来的婚戒,指着她道:“她现在一幅画,在市面上能卖几十万起价。”
哇!
四周大片的惊赞声:是大画家!
说到艺术家这行业,因为能出名的人,寥寥无几,真正出了名的,没有不让人羡慕妒忌的。可谓是比什么行业都吃香。在普通人想法里,能做到大画家的,这文化素养之高,必定非常人所及。
一排排崇仰的目光落在了大画家身上。见蔓蔓不过是年纪轻轻,衣着朴素,大画家光环罩笼之下,内在气韵尤佳,更觉钦佩。
蔓蔓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她哥使劲儿在底下翻白眼:你这是夸我,还是故意给我找麻烦?明知她最讨厌站在聚光灯底下了。
等几个人出了金店,君爷轻轻撩着袖口,对妹妹的牢骚声说:“有个有能力的妹妹,做哥的不拿来炫耀,这不是暴殄天物,浪费可耻吗?”
“低调!”蔓蔓重重地伴随这两个字,瞪两眼,“同志哥,要低调!你看我这个妹妹,有拿过你来打肿脸充胖子吗?”
“是你自己不要,我从来都是希望你在外面四处宣扬我是你的兄长。”君爷说着这话微眯下眼睛。
当哥的好一副赖皮相!蔓蔓立马扯来老公,给自己助威,信誓旦旦道:“阿衍他是我老公,都从来没有在外面炫耀过我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蒋大少听着老婆这话,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那是肯定的,把自己老婆炫耀出去了,吸引其他男人过来垂涎他老婆,那还得了。所以,这当老公的身份,与当哥哥的立场,是截然不同的。
君爷对妹妹这话自然是更不齿了。
兄妹俩人一会儿瞪眼睛吹胡子的。
白露在后头吃吃吃地笑。
蒋大少看着表,见时候差不多了,分开大舅子和老婆,道:“快点去买干果,然后该上路了,路上说不定会堵车。”
去市区买干果并不难,难的是,驱车前往蒋永正家时,因为不熟悉天津路况,中间走了点周折,到达时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是快四点钟了。此刻,楚玲带着儿子儿媳,已是在家里等得有些不耐烦。
“你说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来,是不是不来了?”吴嫣然有点儿生气了地说。感觉这群亲戚,是不是仗着自己如今是京城人,高人一等了,也不想想,不过是个北京户口,有什么好彰显的。
楚玲不敢肯定,在此之前,她和蒋浩平夫妇见面,并不觉得蒋浩平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平易近人。这蒋浩平的小儿子蒋衍,在她印象里,自小不像是个没有礼貌的孩子,相反,人缘挺好的。照理说,不至于几年没见,变得飞扬跋扈了。而且,纵使真是要变,总得有理由,没有听说蒋家在京城里达了,却是都知道蒋浩平退休了,蒋飞进牢狱了。
可是,到现在,蒋衍和他媳妇都没有到,也没有打电话说明是怎么回事,把他们一家子不上不下晾在这里,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说来,蒋大少并不知道蒋家里的电话和楚玲的手机号码,都是与堂叔蒋永正直接联系。蒋永正,没有每接到蒋大少一则消息都告诉给自己老婆。反正早已交代老婆儿子在家里等着,跑不了人。不知情的楚玲想着似乎真是有些过分,对媳妇埋怨的话,也就没有出声。
楚越早走回自己房间里玩电脑,在他看来,蒋衍和他媳妇来不来,都是他爸在自己凑热闹,他何必跟着把一张热脸凑到人家冷屁股面前,何况蒋大少是一介草民而已,无趣。
吴嫣然坐不住了,担心老公在电脑前和网络上陌生的女人勾搭,走进房间里监视。
楚玲看着煮了两遍准备泡茶的水又冷了,拎着水壶回到厨房里倒掉在水槽,重新装满水,一边越想越气。她老公、儿子、儿媳、亲家,无不都是有钱有头有脸的人,她跟随老公达后,从没有被这样晾过。若不是看在蒋浩平与她老公关系几十年来如一日的份上,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招呼这样一个比不上自己的亲戚。
装满水的水壶就此搁在一边上,洗了手,径直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听到传来房门嘭一声甩门响,吴嫣然搭着老公的肩膀笑了,说:“这可好,妈叫我们别生气,自己气爆了。”
“所以说是爸自己神经了,有钱没处花,到处想显出自己是家族里有情有义的老大。”楚越冷冷地哼着。
“你爸是有情义,就是对自己家族里的人太仁厚了点,会吃亏的。”吴嫣然吹着刚修好的指甲,随便侃侃自己公公的毛病。
“那有什么办法,他是我爸,我说他,他不听的。”楚越说着好像被她惹生气了地重重地推了本书。
“我不是让你去说你爸,只是叫你别学你爸。”吴嫣然叫道。
“我哪点学我爸了?”楚越刚与老婆叫板,忽听外头传来门铃,眉头皱紧,“有人来了。”
“你去开门校花的贴身高手最新章节。”吴嫣然说什么都不愿意挪动脚步。
“什么我去开门了?”楚越火道。
吴嫣然可不怕,指头点着他肩头说:“是不是你堂兄弟,只得你去开,才知道。我又不认得。”
“他到我们婚礼上来过的。”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能记得吗?”
“你都不记得了,我能记得吗?”
两口子在房间里争执谁去开门,外面门铃一阵阵。中间传出了楚玲摔椅子的声音。
“妈火了!”吴嫣然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推着老公往外头走,“要是吓着妞妞,妞妞要哭了。”
他们刚满月的宝贝小女儿,睡在婴儿房里,没被屋里的动静吵醒,真是奇迹。楚越想,自己女儿向来有客人来都要哭的,这会儿不哭不闹,反倒让他们没有了借口。
这时候,在外头等开门的蒋衍等人,似乎开始不是很确定蒋永正家里有没有人。
“会不会是不在家?”白露问这话是出于贴心。
他们一行站在这门道上,等了至少有十分钟了,光是门铃,间歇地按了有七八遍。楼道口本来就狭窄,他们四个人挤在这里,堵着楼梯上下,终不是法子。若蒋永正家里人刚好出去了,他们可以选择到下面等。
蒋衍无奈下拿起电话再打给蒋永正。蒋永正听说家里没人,马上说:“别急,我刚也要到家了。”
蒋永正的车驰到了楼下,把车钥匙直接扔给了随行的秘书开去停车,直奔楼上。到了三楼楼梯口,看到侄儿蒋衍,蒋永正多少年没见,仍是一眼认出了蒋大少,笑着拍到蒋大少的肩头,说:“阿衍,是当爸爸的人了,看起来,的确是和你以前不大一样了。”
听到堂叔夸自己变成熟了,蒋大少在老婆面前沾沾自喜,拽住老婆的手向堂叔介绍:“二叔,这是我媳妇,蔓蔓。”
蒋永正上下打量番蔓蔓,眯眯眼就说:“阿衍你挑的媳妇,是个秀外慧中的。”
这蒋永正评价蔓蔓的话在君爷和白露听进耳朵里,一听就听明白绝不是夸耀蔓蔓的好话。相反,是蔓蔓长得很一般,看起来不怎样,懂得说话艺术的蒋永正,才会选择了这样秀外慧中的形容词。
“这两位是?”目光移到大美人白露脸上时,蒋永正双目明显一亮:好漂亮的女人。
“我媳妇的大哥,和他的未婚妻。”蒋衍继续介绍说。
蒋永正疑虑地看看姿色艳丽的白露,看看冷面冷脸但不失俊朗的君爷,再瞧瞧那个站在自己侄儿旁边一点都不起眼的侄媳妇蔓蔓,总觉得这个蔓蔓好像是硬生生插进来的一朵牵牛花,破坏了整幅美好的风景画。若是自己侄子娶的是一个像白露这样的大美人,那就不同了。想想都觉得有点扼腕的可惜。
“堂叔,婶子不在家吗?”蒋衍叫了叫像是走神了的蒋永正。
蒋永正立马应道:“这个不大可能,我有交代过她要留在家里等你们的。或许,她是刚好有事走开。”终究,他也摸不清老婆在家里有什么事,搜出包里的钥匙插进防盗门的钥匙孔里。钥匙刚转动,现没反锁,而且,里头明显传来脚步声,有人过来开门了。
给他们拉开门的是楚越。
“爸!”楚越乍看见真是父亲杀了回来,一惊一乍。
“你们在家?”当着蒋衍等人的面,蒋永正不敢火,向儿子低声怒问贵族农民。
“我,我刚是上厕所呢。”楚越尴尬地掰了个借口。
“你妈呢?”
“她在房间里躺着,腰不小心扭到了,嫣然在给她按摩。”
蔓蔓听着老公堂兄弟这串蹩脚的借口,都不敢去看老公和她哥以及白露的脸。想这不争的事实是,蒋永正的家人是故意把他们晾在门口了,不见得会是喜欢他们来上门拜访。按照如此推断,他们再进门,是强人所难。
强扭的瓜儿不甜,这个道理蒋大少是懂的,哪怕是亲戚。蒋衍说:“堂叔,既然婶子身体不舒服,我们改天再来吧。”
岂知道蒋永正忙拦住他们说:“你别听楚越胡说。你婶子那腰,没什么大不了的,经常喊着要减肥,扭呼啦圈扭到的,每次很快就好。”
可见蒋永正一点都不傻。固然这侄媳妇长的不怎样,可是和侄媳妇一块来的这个侄媳妇的大哥与未来大嫂,那是一表人才人中之龙的外相。看得出,他这个侄子如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那样,是个鬼精灵的,娶媳妇不需要娶的太漂亮,更重要的是媳妇的娘家能给自己倚靠。这是穷人家孩子的出路。他自己他儿子不也是这样。
如此这般,蒋衍一行人,被盛情难却的蒋永正“绑架”进了屋里。
楚越不如自己父亲精明,看到蒋衍他们一行人进屋,仍旧对他们之前的迟到埋怨在心,懒懒地打了几声招呼,走去找自己媳妇出来。
吴嫣然藏在房间里,从门缝里窥着外头的动静,直到看到蒋大少和蔓蔓走进门时,她这心口蓦地飞了起来。
“你怎么了?客人都进屋了,你不赶紧出去帮爸煮开水冲茶招呼客人。”楚越在房间门口找到她后,不满地嚷嚷道。
“乌龙了!”吴嫣然一脸菜色,喊。
“什么?”
吴嫣然不知道怎么和老公解释,说自己今早上和弟弟弟媳吃饭时,利用特权占用了老公的堂兄弟和堂兄弟媳妇的餐桌。但是,她的确很记得,今早上被气走的蒋大少,那对善不甘休的眼神。
“出去招呼客人啊。”楚越再拉拉她。
吴嫣然思来想去,她利用特权,蒋大少不也抓不住证据不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如果她就此躲了,到时候再见面或许更尴尬。被楚越再一拽,她跌出了房门口。
客厅里,蒋衍一行人坐在了舒适的真皮沙上,四个人环顾蒋永正的房子,果然处处显着生意人的气派。
蒋永正进房间里叫老婆起来招呼客人。楚玲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但是心里这口怨气没有十足的平息,对进了房间的老公先出声埋怨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把我和楚越晾在屋里等了他们多久。”
“什么叫晾你和楚越了?人家从中午就跑出来了,天津现在年年变,交通大路都不知道变了多少,阿衍他们开着车找了很久才找到我们这里。”蒋永正朝不明就里的老婆生气。
楚玲一愣,更觉委屈:“那他可以打电话先告诉我们一声,我让楚越开车去接他们。”
“阿衍他们不是怕麻烦你和楚越吗?再说他是打电话给我了,我没有打电话给你。”蒋永正摸着脑门急道。
总体来说,就是自己的老公大意了,搞到自己家里乌龙了。楚玲无话可说,却是更拉不下这个脸了,板着脸学着儿子儿媳口吻,质疑道:“阿衍他爸他妈,是来搞卖房子分钱的事,他呢,上我们这里做什么?想为他爸他妈,或是他自己,分多一点吗?”
“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蒋永正吃惊有妻徒刑。
“不是吗?他来拜访你,不是为图点东西吗?我听说他哥进了牢狱,他自己都混的不怎样,不会是想托嫣然她爸妈搞点人情吧。”
若是在没有见到君爷和白露前,可能蒋永正单是看到蒋大少和蔓蔓,都会像老婆这么想了,如今却不是,与老婆说:“我看,阿衍这次攀到了有权的人家了,你出去看看就知道。”
对蒋永正这话,楚玲依旧不大信。想着蒋衍若真的攀上权贵人家了,娶了个不得了的媳妇进门,这般风光的事或许为人低调的蒋父不说,但是,喜欢彰显自己的蒋母,能不吹得到处知道吗?楚玲是想都没有想过蒋母在中间可能生过的其它事情。
稍微整理下衣服,就走出了卧室。到了客厅,见到儿媳妇站在隔着客厅与食厅的屏风后面,迟迟没有动作,恐是在等自己,不禁犯疑惑,想这儿媳妇向来都是好强的,从未需要等过她说话再行事,于是吩咐道:“我水壶里装好水了,放在灶台上,你帮我拎出来。”
吴嫣然点着头,走进去拎了水壶出来,直线走到了客厅中央摆着的茶几上,接上烧水的电源。蒋衍和蔓蔓两口子正好叫了楚玲声婶子,楚玲顺着下来介绍自己的儿媳妇:“她是你堂哥的媳妇嫣然,阿衍你应该是在他们婚礼那时候见过的嫂子。”
一刻,三双不期而遇的视线在空间里交汇,你看我,我看你。
吴嫣然故作镇定,理直气壮。
蒋衍噙了噙唇角,衔起一丝似笑非笑。
蔓蔓脑海里浮出:冤家路窄。现世报应。诸等无以形容的复杂词汇。同时,希望她哥没有现异样,不然八成要生乱战了。
吴嫣然拎起烧开的水壶,给他们洗杯子,边冲蔓蔓两口子说:“阿衍,虽然你老家是天津,但是多少年都没有在天津,好像自小都没有,不像楚越和我们。你带你媳妇到这边吃到这边玩,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或是楚越。”
这话里明里去暗里讽的,蔓蔓看着自己老公唇角衔的笑益冷冽。蒋大少微微是一笑,冲吴嫣然点头:“那是,以后我和我媳妇都明白的。”
也不知道蒋大少这话是意味着有没有听明白,楚玲却觉得媳妇这话一出,显得把她这个婆婆和一家人都捧高了上去,无疑是要接着媳妇这捧高自己家人的话继续说,对蒋衍小两口解释:“楚越,现在是天津中行的人。你嫂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一直在市里烟草公司工作,现在和楚越一样,都是当领导了的。”
原来一家子都是国企的人,怪不得那么傲。有道是这国企,一点都不比政府工作部门的人差,毕竟,人家当官的,头顶乌纱帽,还需时时防备着被人摘掉。但是,国企的人,至少是人生平顺平安的多,国企高管拿的钱,比同比之下的政府部门拿到的钱要更多。
听到楚玲说得这番清楚明白的话,有人,是觉得太有趣了。浓眉一挑,稍微挑了下脚尖,架起了二郎腿。
楚玲由此将视线移到了君爷和白露身上,想,这就是老公说的那不凡的两个人了。的确,光是看这外相着装,都是不逊色于她儿子儿媳的。如果真是背景显赫,又是蔓蔓的娘家人,为何蔓蔓穿的,和这两个人大相径庭。
蔓蔓如果知道楚玲此时此刻的想法,必得一口水吐出来。是没有想到,自己向来勤俭节约的衣装习惯,会让老公的亲戚如此个看法。
楚玲想着这个谜题要快点解开才行,免得无意中得罪了人,于是笑着问蒋衍:“阿衍,这两位你和你堂叔说是谁来着?”
“我大舅子,和他未婚妻。”蒋衍不厌其烦地再次介绍,同时,不忘留意到楚玲问这个问题时脸上闪过的一抹焦躁终极兵王混都市。
“不知道两位是在哪里高就呢?”楚玲果然迫不及待,径直问了,为了掩饰,用直直的目光看着白露,说,“这个小姐长得好漂亮,好像电影明星。”
“你说对了。她是模特儿,只是现在还不出名。”君爷轻轻吐出一句,微挑着的眉宇显出与往日冰冷不同的一丝风流来,说,“我和她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算是她的经纪人。”
不出名的模特和经纪人?
客厅里陡然间,沉入了一片寂静。
蒋大少默不吱声地转弄手里的茶杯子,想来是知道大舅子的算盘不准备阻止。白露被未婚夫形容成只是一只漂亮的花瓶,神情却是相当自若。蔓蔓小心地诧异地看了眼自己大哥,想着她哥说起满口的谎话居然有模有样,让人能笃信个十分,压根不像是初犯。
这边,楚玲一家人的表情,就更显得精彩万分了。楚玲先是立马给老公一个白眼的眼神: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不过是衣着鲜丽狐假虎威的下等娱乐圈人。
吴嫣然是暗自里欣喜不已:原先还唯恐蒋大少能有什么作为?现在想来,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就蒋家自己和摊上的媳妇家这样的气候,能做什么。
楚越更觉没眼看,丢大脸,直接奔回自己房间里。自己堂兄弟找的这个媳妇和媳妇家真是笑话。
蒋永正愣然着,怎么都想不通:不对啊!
蒋母在屋子里坐不住,当知道儿子和儿媳妇上蒋永正家里拜访了,有点生怕他们被楚玲或是吴嫣然刁难。
蒋父则是更怕她过去添乱,让她坐下别动,说:“你别忘了,蔓蔓她哥是陪着蔓蔓和阿衍他们一起去的。”
提到君爷,蒋母是不敢动了。
过了会儿,蒋永正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永正,阿衍到你们家了吗?”蒋父问,比较担心的是儿子找不到堂弟的家。
“哎——”蒋永正长长叹口气,接下来犹豫不决地小声问起蒋父,“我问你,你儿媳妇娘家是什么样的?”
“怎么了?”一听这话不知蒋永正和君爷之间出了什么事,蒋父危襟正坐,6家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起的。
“我怎么听阿衍的大舅子自己亲口说,说他和他未婚妻都是娱乐圈的。”
蒋父手里的手机,哐啷,直接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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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一刀割她的肉
章节名:【241】一刀割她的肉
蒋浩平不是傻子,可不会以为君爷真是与蒋永正一家开玩笑,这是蒋永正一家无意中得罪君爷了。|i^他匆匆从地上捡起手机。对面蒋永正连续几句紧张的追问,却是让蒋浩平一时哑口无言。
让他怎么说?实话与蒋永正实说,那不成。蒋永正一家听了岂不是要火冒三丈,道他儿媳妇娘家欺人太甚。委婉着与蒋永正说,这君爷只不过是和他们开开玩笑。那也不成。如果蒋永正真是以为君爷在开玩笑,回去与君爷一说,但君爷不认账怎么办,蒋永正一家岂不更尴尬。
想来是,不说,比说了要好。毕竟,都捉摸不清君爷是什么意思。哪怕是让蒋永正一家就此误会下去。反正,君爷都摆明了态度不怕被蒋永正一家看低。如此,两家人至少不用当面撕破脸皮。
“怎么了,哥?!”蒋浩平迟迟没出声,把蒋永正急得更是如鸡叫。
“没有,手机刚刚在掌心里一滑,摔地上了,好像是通话零件出了点问题。”蒋浩平找回了清晰的思路,冷静地说。
“哎——”蒋永正长长叹息,继续问,“那你说他这话说的是真是假,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我这就不明白了。”蒋浩平说,“模特不也是个正经的职业,怎么就不对了呢?”
蒋永正咂巴咂巴嘴巴,知道蒋浩平自来是个厚道人,看人从不带有色眼镜,事事人人平等,所以蒋浩平这话既是没有错,只是他和老婆儿子儿媳都不舒服而已,道:“嗯,你说的我们都明白。但是,我和楚玲都想着,阿衍这小子向来聪明能干,娶个媳妇,总是不会令长辈们失望的。现在这个,有点出乎我和楚玲的意料了。”
“蔓蔓很好。”蒋浩平立马替小儿媳妇出声彰显正义了,“她不仅对阿衍好,对两个孩子都好。我们对她很满意。”
那是,那样的娘家,那样的外貌,如果不努力,想在蒋家里坐稳媳妇的位置能吗?蒋永正在心里腹诽。
蒋浩平其实与蒋永正说到这里,都能猜到蒋永正和他家人的想法。对蒋永正一家这等浮浅的认识,蒋浩平心里难免是有点儿失望,道:“永正,我和你说,我儿媳妇,或许比不上你家儿媳妇娘家那个气势,但是,这娶媳妇和嫁男人一样,先是要看人品。”
“你媳妇或许人品很好。”蒋永正忍不住地唠叨自家堂哥了,在他看来,蒋浩平和他儿子走到今天这地步,无疑是正直到愚蠢的地步,是咎由自取,“可是,你想想,你自己退休了,不是吗?阿衍靠谁扶持呢?我听说阿飞都进了监狱,不知是怎么回事。”
“阿衍他向来靠自己。”蒋浩平相信小儿子当时娶媳妇蔓蔓时,绝不像自己大儿子蒋飞,或是蒋永正的儿子楚越一样,只想着女方的娘家能为自己做什么事。小白脸这碗饭,蒋大少是绝不会吃的。蒋浩平接下来为了佐证这点,拿了自己大儿子的例子:“阿飞,他是从一开始,就被他妈教导着走错了路子,现在,我都不准他妈再插手阿衍的事情。”
说到这里,蒋永正突然觉得和堂哥是说不到一块去了,为什么以前都没有注意到蒋浩平是如此愚直的人。或许是他们两兄弟里平日说是感情好,但都只是泛泛地见个面,又没有利益交涉和冲突。应证了他儿子楚越的话,他对亲戚的这般热情,不过是在虚构一个家门繁荣昌盛的幻想。
他们家不缺钱,由此他们家不贪钱,但是,有钱了的人,自然是要贪权了,想要在社会上有地位了。他们认为自己没有理由不能得到,因为有钱。所以,他和家里人一样,没法容忍蒋大少娶这样一个媳妇,与他想象中的光宗耀祖大相径庭。
堂兄弟两人就此匆匆挂了电话。
蒋母早在一旁屏息静气地听着他们说话,等蒋父挂了电话,走上来正要问。蒋父先警告她:“你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多嘴了。”对此,蒋母难得地撇撇眉,似乎并不打算反对蒋父的命令。
蒋永正家里,君爷这场戏演下来,蒋永正没有理由招呼他们留下来吃晚饭了。于是拿起手机,当着蒋大少等人做着样子说:“什么?小张,说是江总那边的合同出了问题?行,行,我现在就过去处理。”说罢,拿着手机冲蒋衍说:“对不起,侄子,你看我刚回来,这回公司又临时出了问题,得先回公司了。”
“没事,堂叔去忙吧。”蒋衍嘴角衔的笑一动不动,说。
蒋永正提起公务包,走到门口换鞋。见蒋衍等人坐在沙上,竟然对此无动于衷的。楚玲想着没想到蒋浩平的小儿子如此厚颜无耻的,追到了老公身边,在他后面恶狠狠地瞪着他:这可好,你先走了,他们赖在这里还不走,让我们怎么办?
“你傻的了。我若是留在这里,必得带他们去吃五星级酒家。你代替我留在这里,可以只带他们去一二星级的,做做样子。”蒋永正点醒老婆。
楚玲没来及再叫句哎,蒋永正拉开防盗门先溜了。紧接下来,楚越同样走到了玄关,脱掉拖鞋换外出鞋,道:“妈,我单位里还有事,得先走。阿衍和他媳妇,你招待着。”楚玲张开口愕然。楚越可是家里第一个无法忍受的,见父亲走了,哪有不走的道理,才不管其他人什么想法,说走就走。
看到儿子也走了,楚玲更觉得气闷,这一个两个把烫手山芋都扔给了她,等儿媳妇吴嫣然走上来像是要和她说什么话时,她蓦地起火:“你愣着做什么?没见快五点了吗?大家不用吃饭吗?还不赶紧打电话给酒店订桌子。”
眼见楚玲这场火爆出来,如果是识相的客人,早会感觉到了不好意思先为告辞,可是在客厅里的蒋衍等人似乎充耳不闻。
厚脸皮!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楚玲怒气地跺脚。
吴嫣然被婆婆借口骂了一顿,不仅没有生气,心里很是高兴。这说明全家人与她同仇敌忾,即使之后知道她无意中得罪过蒋大少夫妇,都不会责怪于她了。为了在蒋大少等人面前立下马威,她没有只是订一二星级的酒家,订到了四星级的酒家,非要摆这个阔气让蒋大少等人自相形秽。
蔓蔓学起了未来大嫂白露,男人做事时,自己只负责在旁看戏。|i^看着她哥和她老公,有意顺着吴嫣然的意思宰吴嫣然。
在酒店的包厢里,君爷像那会儿让妹妹请客那样,痛宰请客的人,一指全指向菜单上最昂贵的一排菜式。
楚玲听着服务生念君爷点的菜谱,什么鲍鱼鱼翅海参熊胆,嘴角直抽:好在今晚上是儿媳妇出钱,而且儿媳妇带他们去吃饭的酒店,向来有内部人,打的是最低的折扣,想宰也宰不到他们。
君爷点完餐,把菜单递给其他人,意思要他们继续宰。白露接受了未婚夫的意思,开始点起了甜品。这西式的甜点绝对也不会便宜。点完几样给未婚夫宰人的成绩单上添加完分数,再把接力棒移交给了蒋大少。
蒋衍摊开菜单本子,与媳妇头碰着头商量。小两口子协商了一阵,接着蒋大少抬起头,对服务生说:“我们刚进来酒店时,看到呈列柜上放的那只顶级法国庄园红酒,有吗?”
“有的。”服务生点头。
“那就要那只红酒吧。”蒋大少把那只红酒说的像是瓶白开水那样的口气,好像是给吴嫣然省钱似的只点了只红酒,将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小心看看吴嫣然,道:“可那只红酒是特殊饮品类,不加入折扣范围内。”
吴嫣然脸上一僵:那东西既然摆在了展示台,少说也得多少万,不打折扣岂不是要割她肉!
君爷和白露看到吴嫣然破颜了,不禁都往蒋大少那头看了看,想着这是谁出的主意,能这般一刀割到肉的精准,佩服之极了!
这当然是小媳妇蔓蔓出的主意了。蒋衍都在心里对媳妇竖起大拇指。自己媳妇不愧是做饭馆老板的,知道馆子里最割肉的项目是哪一个。最割肉的,往往就是摆在大堂中央,想要勾引有钱人多消费来摊平社会资源的。所以,一行人进酒家时,吴嫣然都没有怎么注意到的细节,蔓蔓一眼给牢记住了。而且早知道她哥和她老公想宰人,她不配合点什么行。
不是很能特权主义吗?她和老公十分期待,这只红酒,看看人家老板愿不愿意割肉给吴嫣然了。
楚玲听说不能打折扣,为吴嫣然小心捏了把汗,儿媳妇虽然自己有钱,但是,也会和他们家共分资产,花的其中多少有她儿子的钱。出于这个考虑,楚玲对蒋大少说:“你媳妇不是在哺乳期吗?可以喝酒吗?”
“你这就不知道了,婶子。”蒋衍私下已与饮食专家的大舅子交流过眼神,做好了借口,张嘴顺溜地说,“我媳妇产后有点贫血,喝红酒是美容既补血,对产妇产后恢复健康极好。而且,只要是哺乳后每天喝一小杯,坚持喝下去,有益无害。婶子你放心,这只红酒今天喝不完,我会带回去给媳妇慢慢喝。”
楚玲和吴嫣然目瞪口呆:他们这是都算计好了吃后打包的事宜了。
真是一群厚颜无耻的,无赖至极的,没有素质没有修养的!楚玲在心里冲蒋大少等人骂得个狗血淋头,却碍着自持高贵的面子,不敢说声不。
算了,当养一群猪好了。楚玲和吴嫣然在心底狠地想。
等酒菜上桌,摆满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能不让人赏心悦目吗?
君爷是那种越宰了人吃得越痛快的,胃口大开,是平时的二至三倍。
白露平常同样节俭惯了,根本没有机会吃这些传说中的东西,现在有这个正义获得奢侈的机会,自然也是吃得不亦乐乎。
蔓蔓,基于自己要考虑到两个尚在吃奶的孩子的健康,不敢乱吃,但是,对那只自己当老板都不敢奢侈一次的红酒是抱定了一定要抱回家的念头,同时是深刻体会到自己哥宰人的乐趣了。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会力挺到底。
至于蒋大少,向来只要老婆开心,他就开心。老婆吃喝的开心,他跟着吃喝的开心。
眼瞧那蒋大少他们一行人真的像猪,对桌上昂贵的美味佳肴不吝惜地横扫入肚,吴嫣然感觉,他们的牙齿咬的不是鱼肉猪肉牛肉,是她身上的肉,一口口真是疼。尤其蔓蔓一小口一小口慢慢享用的那只红酒,她自己一样是产妇,却分不到一口,全是由于面子。
气死人,如此无赖至极的人!
蔓蔓哪管她气,论无赖嘛,今早上吴嫣然插在近百人排队等候吃饭的人面前,一点都不害臊,岂不是更无赖。
吃完饭,吴嫣然走去外面服务台结账,先私下找找酒店经理说通红酒打折扣的事。哪知道,那酒店经理,大概是得知了她消费了一只红酒,不敢帮她赊这笔账,借口跑开了,不见人。
从酒家出来,蔓蔓他们一行,是吃得油光满面,而且个个手里拎着不菲的打包礼盒。吴嫣然和楚玲的面色活像送丧的的。好不容易看着蒋大少他们一行分道扬镳了。吴嫣然回到家,再不顾婆婆面子,开始脾气:什么亲戚,有这样的亲戚吗?天底下找不到第二家。
楚玲无话可说,一通电话打到了老公那里,把今晚上自己和儿媳妇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没见过这般无素质无文化的。
应说,极少有人真能在不缺钱的他们身上割到肉了。他们是不缺钱的,可不缺钱的基础上,是到处能利用特权比平常百姓少花钱。蔓蔓点的那只红酒,让吴嫣然前所未有地割了一次肉,怎能不让吴嫣然就此怀恨在心。
有了这次后,蒋永正一家,是对蒋大少和蔓蔓以及蔓蔓的娘家人,敬谢不敏了,面子都不用要了。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正是蔓蔓他们求之不得的。
在蔓蔓他们看来,蒋永正他那一家,与温家人,骨子里其实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面子工程做的足一些,光鲜一些,让人误以为真是不爱钱的。人品不好的人,再光鲜又如何,蔓蔓他们敬谢不敏。
拜访完蒋永正一家,在天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回到酒店,君爷与蒋大少商量着,说到具体有关蒋家在天津那老房子在卖的事情。蒋衍说这事会由他父亲解决,不需要担心,而且,这块地不值钱,蒋永正一家也不放在心上。既然事情都办妥了,君爷提议明日启程回京。
蔓蔓本来不想依,想着好不容易好像她哥和白露有所进展了,要继续留在天津催促着快点开花结果才行。结果,北京那头来了条消息,说是中央美院的艺考成绩公布了。
用手机上了相关的官方网站查询,看见了公示的名单中,温媛上了榜,而林佳静落了榜。
这个结果,多少出乎了某些人的意料,但是,并不是完全不符合常理。到底,温媛是学了十几年的画。林佳静,是临时抱佛脚比较多。论美术功底,林佳静与一样学画多年的蔓蔓不同,再有灵气,定也难过温媛。
蔓蔓就此能想象到林佳静沮丧的情绪。林佳静虽说考不上中央美院,还有不逊色的清华美院可以进去,但是,林佳静这一落榜,意味温家里面另一种风气又在吹了。温媛上榜,以温媛为中心的包括许玉娥等各种人,对林佳静和林文才的冷嘲热讽必定是免不了的。蔓蔓想到这,不得不焦心地想回北京,与林文才和林佳静当面谈谈。
汪芸芸在得知温媛上榜时,刚好和吴祈然正式上吴家拜访未来公公婆婆的时候。无疑,温媛的上榜,多少让她寒酸的娘家在吴家夫妇面前能添加点成绩,于是,拉着吴祈然的袖口说:“我一表妹,也在北京,今天说是专业考试考上中央美院了。她文化课向来不错,上中央美院应该没有问题。”
吴祈然洞察到她心思,没有二话,把这个消息同样告诉了自己父母。吴家父母听说她家里出了美院高材生,果然脸上焕然一,说:这中央美院,是全国艺术学生的梦想,十分的不好考。你表妹这回能站到许多人上头,说明有才华,有前途。
这赞誉温媛,自然跟着是赞誉起了她。说她娘家能出这样的人才,证明是家穷志不穷,家风好,修养好,她汪芸芸不例外,是个虽然家境有些寒酸,却是在修养方面一点不逊色于他人的大家闺秀。
吴家夫妇说的这些赞美的话有没有水分,汪芸芸不知道,但是,自己和自己家人,能在未来公公婆婆面前抬得起头来,无疑值得她高兴和骄傲的,连带在心里头对温媛感激了几分。按理说,她和温媛关系并不怎样。
而且,说白了,汪芸芸现在不羡慕温媛,也觉得自己不需要妒忌蔓蔓了。自踏进吴家夫妇屋里,知道未来的公公婆婆是在银行界里赫赫有名的领导人物后,她算是今后嫁的这夫家,衣食无忧,体面阔绰,到哪里,都不丢脸,比蔓蔓还要强。
从弟弟口里,听到说汪芸芸的娘家姐妹上了中央美院,吴嫣然在老公楚越面前,又有话泄了,道:“这穷人呢,也有不同的。你看,我弟弟要娶的这媳妇,一样是穷,可人家家里的姐妹多努力,凭着一股坚强的意志考上中央美院。哪像你那堂弟娶的那媳妇和那媳妇的娘家,简直不像话,只会想着贪图人家的,自己却不努力,丢人现眼。我和妈在酒家时的脸,都被你们家亲戚抹光了。”
楚越被她说的一句话都没法吭。他本来娶的这老婆,娘家就比自己强,可以说是处处压着他。现在出了这等丑事,搞到他和自己爸都在他媳妇家面前抬不起头来,很想一枪毙了蒋大少和蔓蔓。
到了第二天,蔓蔓他们启程回北京。回程上没有遇到大堵车,顺利到家不过一个半小时。整天在家守着的6夫人见到他们突然回来,都觉得他们回来的太快太早。见时间尚早,君爷连午饭都没有在家里吃,直接赶着回单位查看工作情况了。
大儿子整个一典型的工作狂。6夫人无语,对未来大儿媳颇有些内疚。
白露却让未来婆婆安心,说这趟去了天津之后,收益颇丰。其中暗指的有与黄济儒见面聊天的事。
6夫人眨巴了会儿眼睛,不敢当面问白露,私底下抓了同行的女儿问究竟。蔓蔓说了两点:“妈,哥一开始,心情还不是很好,后来不知怎的想通了,心情大好,而且,给白露姐订做了婚戒。”
听到儿子终于给未婚妻买婚戒了,6夫人惊喜万分,可以说,两家人,天天等着就是这个。
“告诉我,你哥怎么想通的?”6夫人抓紧女儿的手追问,害怕这个消息是犹如泡沫一样顿然消失,喜讯来的有点不切实际。当然,如果是因为在这其中,生了些什么事,导致君爷对白露的感觉改变了的话,那就不一样。
蔓蔓对她哥的这点转变也是颇为好奇,不得其解。不过,她从来都不觉得她哥会和白露的关系变卦。她哥那种人,太固执,死认一条路走。非要说天津这趟旅程改变了她哥什么,还不如说是,将她哥从之前那种像是受到打击的低迷情绪中挽救了出来。是白露安慰她哥的缘故吗?看起来又不大像。
在单位里的姚爷,看到君爷突然杀回来,一样震惊。全单位的人,无不骇然的。想着领导出外游玩一趟都喜欢搞突击检查,简直是不让人混了。
“你们进来我办公室。”君爷指着姚爷和赵文生说。
姚爷和赵文生见着他意气风,完全不见了之前的低沉,想来这趟天津之旅妙趣横飞,于是都溜进了他办公室里打探究竟。
君爷是情绪恢复了,早在做了那个梦,再与黄济儒见面的时候,他的心结都解开了。那就是,不管生什么事,他都是家里不能倒的那个,要他踩着亲姥姥的尸骨再往前进,都绝对没有犹豫的可能。
“你猜我在天津遇到了什么人。”指头点着桌面,君爷有些得意有些慵懒地对着姚爷说。
姚爷美睐一眨忽,道:“不会是那个传说中姓黄的高人吧?”
一语命中。君爷脸上有点挂不住,冲口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想也知道。你出去散心,陪你的人,如果真能帮你散到心了,在北京一样能办到。那肯定是,去了外头,见到了意想不到又同时是意料之中的人。除了他,又有谁呢?”
赵文生仅听姚爷这段话,都想说:这世上,最了解君爷的人,唯独姚爷了。简直是君爷肚子里的蛔虫,比君爷的老婆还要理解君爷。
君爷对姚爷精辟的分析,一样无语,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再说:“嗯。你说的都对。但是,说起来解除我迷津的,反倒是一场噩梦。”
“噩梦?”
“我梦到,囡囡被人抓走的事了。”君爷慢慢地长出口气。
关于这个痛,姚爷一样是深陷其中的人,一样有,同样的痛,因此一时同是沉默。
赵文生在旁扶着眼镜,不明白的是君爷为什么把自己叫进来。讨论这样的问题,向来是两爷之间的私密,他并不参与其中的。所以,莫非君爷的天津之旅中,有其它事情关系到他?
“你老婆的娘家人。”君爷意味深长地告诉赵文生,“我终于知道,除了你岳母之外,又有了一批极品。”
啊?赵文生突被这个算是噩耗的消息给震得半呆,道:“可阿梅说,她们家在天津的亲戚,好像现在只剩一家了。而且家境不差。”
“不是家境差的,才极品。”君爷对这个贫富能论极品的逻辑不苟同,极品处处有,论的是人格,和文化学历工作都挂不上等号,蒋永正一家,令他更确切地看明白了这点。说起来,真有些令人痛心,有关人的**意识,是深入到了骨子里面直接影响到了下一代。
赵文生感觉这事儿有些不简单了,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欲与君爷详谈。
姚爷同样不敢怠慢这个事,屏息静气地听着。
别看,君爷和蒋大少,像是在天津玩耍似的,表面看起来只是痛宰吴嫣然一顿。但是,底下,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是**。吴嫣然敢这样肆无忌惮,若没有相当的后台,没有一个风气,绝对不敢。那么,这个**滋生的环境,定是很大的了。牵扯到的官员,恐怕不是一个两个这么简单。
“要通知纪委吗?”姚爷问。
“当地的纪委,是否能做到同样清廉,很难说。而且,这会儿纪委去查,八成会打草惊蛇,只能惊动一两条小鱼。这事儿,要扯出后面的大家伙,不容易。”君爷很是冷静地盘算。
没有抓贪官更不容易的事了。因为官官相护,地头蛇的势力不容忽视。
“这么说,6科你是和阿衍先躲回来了。”赵文生用躲这个词,来形容君爷和蒋大少的策略。
先躲着对方,不让对方觉丝毫,再在背地里查。为此,故意抹黑下自己,趁机宰对方一顿。想到让吴嫣然自掏腰包吃的那顿海鲜鱼翅,君爷舔着嘴角都觉得爽。但是,论宰人最厉害的,要属他妹妹,恐怕蔓蔓现在晚上抱着那瓶红酒,都要在梦里笑。
“你自己小心些。回去后,要和你老婆先说明白,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君爷交代赵文生。
赵文生点了点头:“阿梅不会多嘴的。只是——”眉头想到自己那喜欢多嘴的岳母大人,不由地一皱。
对于此,君爷早有看法,道:“我想,他们应该是私下打过电话,给你岳丈岳母先求证过了。但是我们没有露陷。说明你岳丈岳母挺配合我们的。不然,我们这戏,早没法演下去了。”
蒋父是一回事,蒋母居然会配合。赵文生有些惊讶,不得和君爷一样在这其中深思蒋母的想法。或许蒋母,与蒋永正一家早有矛盾都说不定。
蔓蔓如她哥君爷所想的,抱着那瓶价值连城的红酒回到家后,使劲地亲吻,都要在家里挖个地窖来装这红酒了。等找到合适的地方放这红酒,她和老公上蒋梅家里去接孩子。
去到蒋梅家,才知道赵文生今天有些事回了单位一趟不在。屋里,小家伙正全力以赴代替自己爸爸,照顾两个小娃,重点是小妹妹。
蔓蔓他们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东子拽着小西西的腿。蔓蔓以为小外甥是和自己儿子打架了,大惊。蒋梅忙解释说,这是东子在逗小西西玩呢。小家伙则辩解,他这是在给小西西做运动。
小西西被小表哥抓着腿,懒惰地一上一下伸着小腿儿,尽显惬意和舒适。看得出,与小表哥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
蔓蔓走到了小床前,看着床里面的两娃,面色红润,不止健康,还养胖了些。
两个混世魔王,知道是爸爸妈妈回来了,都睁大了乌亮的眼珠子瞪着父母:你们总算是玩完了,知道回家了,知道家里还有两个娃了。
蒋衍才不怕被儿子女儿瞪,心里十分满足这次和媳妇单独出外的旅行,伸手捏起儿子的脸蛋,抚摩一把女儿的小脸,意味地扬扬眉教育孩子:不要瞪,要知道没有爸爸和妈妈亲热,哪有你们。
两娃同时皱皱小鼻子。
蒋梅接下来问起蔓蔓:这回去他们老家天津看,觉得天津怎么样。
蔓蔓思摸着,该怎么和蒋梅解释蒋永正一家的事。
蒋衍怕媳妇难做,在旁插嘴了,先问蒋梅:“二姐,我记得你和堂叔婶子的关系都不错。”
“有吗?”蒋梅对弟弟这话保持了质疑的态度,摸起自己的脸回想了半天,没有这个印象,只能摇头,“我倒是记得,大哥那会儿,当兵到天津地方上时,倒是常去堂叔家里拜访过。堂叔家里不是很有钱吗?而且,当时大嫂家境不错,堂叔对大哥很殷勤。”
原来早有这些事,只是他不常接触天津那边,不知道。蒋衍心里想。
“出了什么事吗?”蒋梅都听出点苗头了,追问。
“二姐——”蒋衍坐下来,刚想说。
蒋梅听着电话响起,让他等等,走到电话机旁一看,是个陌生的外地电话。
【242】谁画他媳妇
章节名:【242】谁画他媳妇
接起电话听到是蒋母的声音时,蒋梅偷望向坐在另一头的弟弟和弟媳。_!~;
“妈,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
“在你堂叔的房子里,当然用他的固定电话了,省钱。”蒋母说。
“有事吗?”蒋梅长话短说,心里紧张被弟弟小两口觉。
“没事不能打给你吗?我和你爸出外这么多天,你都没有打个电话给我们问平安。”蒋母咄咄逼人地反诘女儿。
蒋梅不想和母亲吵,因为母亲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众多理由,只道:“可你打电话总是想要我做些什么吧,妈。”
蒋母确实是想要她做些什么,说:“你爸不让我多嘴,我就没有对阿衍的事多嘴。这样,等会儿如果你婶子打电话给你,你记住你自己不要多嘴了。”
“婶子为什么打电话给我?”蒋梅诧异。她和楚玲,几辈子都没有直接联系过一回,从无来往。说是亲戚,除了例行地由于些礼俗需要串门子以外,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天津,两个城市,间隔不远,但相见依然太难。可见距离远近不是问题,感情热乎不热乎方是一回事。
蒋母这就不好说了,怎么说呢,说楚玲来她这里冲她冷嘲热讽,说她两个儿子都忒不争气,一个进监狱,一个不思进取,顶不上一个楚越,挖苦蒋母不知怎么当的妈,连孩子都不能教育好。
楚玲来到蒋母这里朝蒋母的这把火,是替全家上下和儿媳被蔓蔓等人割的肉申讨正义,口气自然很不好,多难听的话也就说溜了口。不过,楚玲有界限,她这些话,尚不敢当着蒋浩平的面说。谁让蒋浩平再怎么说,以前都是部队里的一个官,多少,楚玲和蒋永正,在心里对蒋浩平敬重。
蒋母被蒋父禁令拆穿儿子的把戏,心里能同意儿子蒋父这么做,是想着这家子最好哪天觉她儿媳妇是市长女儿时全家后悔到跳河的场景,然而,被楚玲这样骂到自己家了实在窝火,以蒋母的性格没有理由就此委屈忍耐,于是搬出了自己的女儿蒋梅来撑腰了。
蒋梅是财务科科长,光这个光荣的头衔,似乎是比“名不经传”的蒋大少威风些。
楚玲不甘示弱,搬出自己儿媳妇是烟草公司领导的名头,中国烟民亿万,烟草公司一个零头都能压死蒋梅这个财务科科长。况且,楚玲早听说蒋梅的婚姻与蒋飞一样不幸,听说是老公搞小三,搞到两口子离婚了。连个男人都抓不住,算什么女人。
三个儿女都被批得一文不值,明明事情不是这样,蒋母忍无可忍,终于是拿出了女婿来与楚玲血拼了。
蒋梅听完蒋母在蒋永正一家吹捧出自己老公,满头黑线:妈,你真行,你平常不是十分讨厌我老公吗?
蒋母向来是不喜欢这个女婿,从一开始反对到底,但是,临危之际,却不得不承认,似乎这个女婿比儿子女儿更可靠一些。
可怜的赵文生,就这般被岳母出卖了,事情还是生在君爷赶回北京与他爆料之前,他都来不及做任何防范工作。
“你这事可以不告诉文生。”蒋母想来对女婿赵文生仍旧有点怕的,那是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心里虚,于是又交代女儿,“反正你婶子人在天津,几乎都不到北京来,有也是打个电话,但你婶子不知道他电话,想找,只能通过找你。你聪明一些,敷衍过去,这事就没事了。”
蒋梅其实,早把手撑着桌面,两腿感到虚脱了。这事儿,她能瞒天过海吗?她老公那是什么人,是对火眼金睛。当然,蒋母说的也没错,只要蒋永正一家对她老公不会追根到底,什么事都不会有。
与蒋母说完电话挂上,刚转回身,自己儿子已经站在她脚边用一对与狐狸爸爸一样的火眼金睛紧盯着她瞧。蒋梅收拾下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儿子:“干嘛呢,东子?是不是小妹妹小弟弟要回家了,你舍不得?我记得爸爸告诉过你了,弟弟妹妹有自己的家,就好像你有自己的家一样,肯定是要和爸爸妈妈一块住的。你不准对这事闹脾气!”
小家伙对妈妈这故意岔开的话题,瘪瘪嘴角,道:“我有这么笨吗?”
蒋梅是比儿子笨,都没能听出五岁大的儿子这是在含沙射影,愣怔地说:“妈妈没有说你笨。”
“笨——妈妈。”小家伙吐完三个字,朝妈妈吐出小舌头,“我都听见了,你是和姥姥通电话。姥姥说话,八成没有好事情。”
这么快就走漏了消息,蒋梅立马拿手捂住小儿子的大嘴巴,拉到一边上做教育,嘘嘘声道:“东子,这事你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小家伙倒是很老实地点着小脑瓜:“妈妈,我不会说出去的。”
蒋梅抚下胸口,知道儿子被自己和老公教育的很好,最少能做到言出必行。
可小家伙接下来,是万分可怜地看了看她,说:“我不说没关系,是因为妈妈你总是会自己先说了出去。”
蒋梅额头爆出青筋,伸手拍了下都能看不起她的儿子脑瓜。
那头,蔓蔓和蒋衍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把孩子抱回家,有许多其它事情要做呢,喊着蒋梅。
蒋梅急匆匆走过来,口气不禁忐忑:“什么事?”
蒋衍疑惑地扫了她两眼,接着道:“姐,我和蔓蔓先走了。等二姐夫回来,你帮我转告他一声,我哪天请他吃饭好好感谢他。”
“你这说的什么客气话。”蒋梅看着他们两个把两个混世魔王抱了起来,真真是有些不舍,说,“你二姐夫对这两孩子是打心底里喜欢,再说他本人向来喜欢照顾孩子,哪会计较这些?两个孩子是他侄子侄女,又是他看着出生的,能不疼吗?”
蒋衍和蔓蔓对看着笑了笑,都朝自己怀里的两个混世魔王说:“要和姑姑说拜拜了,来,摆摆小手。”
听到父母如此幼稚的教育方法,两个混世魔王满头满脸全是黑线。
大脾气公主嘴巴一撅,不睬。_!~;
小西西勉强配合下爸爸的教育,向姑姑卖个萌,咧开无牙的小嘴巴笑一笑,不说拜拜。
哎,这孩子实在太聪明太可爱了。蒋梅在小侄子的小脸上使劲儿地亲一口。
小东子对于这无齿卖萌的小表弟,哼一哼,接着要求在小妹妹临走前,和小妹妹来个吻别。最终,没能得到妈妈的同意,但得到了舅妈的宽容允许,得以在小妹妹额头上蜻蜓点水似地亲一亲,亲完宣告:“妹妹脸上香喷喷的,粘在我嘴巴上了,我今天不要擦嘴巴。”
蒋梅伸指头往儿子脑袋瓜上一弹,尴尬得要死,对蔓蔓说:“我会教育他的。你也别惯着他。”
蔓蔓摇摇头,笑道:“小孩子好玩而已,这没有什么。”
小东子乌亮的眼珠子圆溜溜地滚两圈,笑眯眯地看看舅妈,又叹口气看看自己的妈妈:哪一天妈妈像舅妈那样聪明就好了。
把两孩子抱回家后,最高兴的,无疑是6夫人了。这两天,外孙们被抱去蒋梅家里,6夫人不好说专程去蒋梅家里看孩子,怕是会让蒋梅和赵文生误以为她担心他们没有照顾好小孩。在家里没有两个孩子陪伴,女儿女婿儿子都出门的上大学的,老公工作忙,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挺孤寂的。
蔓蔓见到母亲这样,不免在心里想:下次,如果她和老公再出门,没有必要将孩子送到其他人家里带了。
两个娃,睁着乌亮的小眼珠子看着姥姥,目光好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来与姥姥的感情,不比与父母的感情少半分。
蔓蔓让两孩子与母亲一块,与老公商量着,是要去林文才家里一趟。于是和6夫人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边出门,边是打了电话给林文才。林文才与女儿回国后,是在北京里另租了套房子。这套房子是范慎原给他们父女两找的,自然比原先那个小出租房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而且,范慎原应该私底下自己先拿钱垫了些人情,租给林文才父女的租金比起北京同等出租房市价要低得多。
开车的蒋衍,接过老婆的电话,和林文才在电话里头沟通具体住址。开到那里,才知道他们住的地方,竟是位在北大和清华中间的黄金地段。开到小区路口,林佳静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一副心焦如火的模样。
“怎么了,佳静?”蔓蔓和老公下了车后,问。
“我爸的腰扭到了。”林佳静说。
蔓蔓一惊:“怎么扭到的?严重不严重?”一边说,一边和老公急急忙忙跟着林佳静上楼。
进了客厅,没来得及看是什么环境,一眼先看到了客厅里扶着腰坐着像是不能动的林文才。
“小姑丈,你怎么样了?”蔓蔓边问,边催促老公,“阿衍开了车过来,我们送你到医院急诊去看看吧。”
“不用去医院!”林文才忙喊住蒋大少,道,“小毛病而已。只是我让佳静帮我搓药酒,但她力气不够。”
听到这么说,回过身的蒋衍,卷卷袖口,伸出壮实的小臂,道:“来,药酒呢。我帮小姑丈搓一搓。”
老公要大显身手,蔓蔓提心吊胆。从不知道老公还是个跌打师傅。在老公擦过自己身边时,不忘叮咛一把:“你行不行?不行别逞强!把人家的腰搓到更严重了怎么办?”
“我以前和你说我接生过猫猫狗狗你不信,这回你真的得信一回我。”蒋大少不带让老婆这般小看自己的。
蔓蔓依旧皱着眉头。
林文才听到蒋衍这话,早已笑开了嘴,说:“蔓蔓不信你,我信你。”
“还是小姑丈好啊。”蒋衍大叹,接过林佳静递来的药酒,倒出些在掌心里,摆出摩拳擦掌的姿态,可把旁边自己媳妇蔓蔓和林佳静吓的。接着,他一掌朝林文才扭到的伤处拍下去,林文才低低地哼一声,倒不见真是很痛楚。蔓蔓看着老公的手掌在患处出神入化地揉按推拿,颇有点电视剧里太极宗师的模范,与林佳静不由地面面相觑。
林文才被蒋大少按摩得舒服,哼了又哼,说:“蒋中校,你这手艺在哪里学的?”
“还能在哪里学?部队。”蒋衍说着又冲媳妇翻白眼地叹,“我早和蔓蔓说过了,她不信。我在教导队那么多年,能不学点这个知识,能当个合格的教官吗?”
蔓蔓撇撇嘴巴,才不给老公得瑟的机会,道:“你有说过给我按摩吗?”
“这不简单,只要你点头,我今晚上马上给你做全身按摩。”蒋大少只要想到两只手在老婆身体上上下摸索的感觉,难免垂涎三尺。
林佳静捂着嘴巴吃地笑了。蔓蔓闹了个大红脸,老公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这张嘴巴,让她随时有想撕烂的冲动。气哼哼背过身,拽了林佳静到旁边问起林文才怎么受伤的。
林文才说:“站在椅子上想检查个不亮的灯泡,结果给差点摔了下来。”
“小姑丈,你这年纪一天天大,和我爸一个样,但不能学我爸逞强,什么事都想自己来。这种事可以请电工,他们有梯子有专门的工具,至少比我们专业,有安全保障。”听是这样的缘故,蔓蔓不得开口批评起了长辈。
“你这话说的没错的。”感觉那患处被蒋大少推拿到纾解了,林文才拉下衣摆,承认说,“我这年纪和你爸一样是有了,只是没有到退休的年纪。”
听父亲说到这里,林佳静一个愁眉。
林文才因为要陪她这个女儿出国治病,加上回国高考,把单位的工作给耽误了。听说原地方单位对林文才开出了罚单,扣除了林文才半年的工资加奖金,而且,如果林文才不能按时回单位工作,是要被单位开除出去。说来说去,父亲都是为了自己。林佳静做女儿的,看到父亲这样不仅没有能帮上半点忙还拖父亲后腿,感到很不甘心。
蔓蔓从他们父女两的表情看出些端倪,私底下再盘问林佳静,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回头与林文才说:“小姑丈在单位里工作了这么多年,肯定是舍不得丢掉这份工作的,离退休还有一段时间。这样,不如我和阿衍看能不能找人想点法子,让小姑丈的工作调到北京来。”
蔓蔓这话说到林文才窝心的地方去了,直赞:“蔓蔓,还是你最贴心。”
林佳静仰慕地看了蔓蔓一眼。
蔓蔓说的挺实际的,道:“当然,这事能不能办成,还得让人去问问看,看小姑丈是不是能符合这个调度的条件。”
想要调进北京工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林文才干了这么多年,都只是个技术工人,和领导巴不上关系。想着这其中的困难诸多,哪怕行,八成得走后门,为此是否会让蔓蔓和蒋衍为难。林文才想到这,刚燃起的念头又灭了,道:“蔓蔓,如果真不行,你和阿衍也不要勉强。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你小姑丈像你爸,有两只手,都要养女儿上大学,不怕是没有饭吃的。”
在蔓蔓看来,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想给林文才找个工作,是不难的,只是,林文才不一定愿意到她饭馆里当个小领导,仍旧只想回电力局工作。毕竟,林文才在那里干了那么多年,这样中途放弃了,等于放弃了在电力局退休的丰厚养老福利。想想实在让人不甘心。
蔓蔓一边琢磨着法子,一面环顾起屋里的环境,这是个两房一厅的房子,面积约有七八十来平方米,两个人住是相当宽绰的。屋里的电器家具装修,截然不同与原先那个几乎一无所有的小出租房,原本屋主配备的冰箱空调煤气炉等设备,全是国内外知名品牌,连抽油烟机和消毒碗柜都有,看得出这个屋的主人,本来至少是个比较富裕的中产阶级。这样的条件,老实说,是比温世轩新买的房子更好,比蔓蔓和蒋大少现在住的房子都要阔绰。
屋里收拾的干净整洁之余,可以现,为了在高考上文化课上最后一搏,高考复习的资料,是堆到了客厅满是,就别提林佳静自己的房间里会是什么模样了。
蔓蔓看到这,松了口气,想来林佳静并没有因为在中央美院的专业考试中落考一事影响心情。
林佳静想的很清楚的,考不上中央美院,但是清华美院谁都知道在国家美术院校中间并不差,并且赏识她,她没有理由不进去。
她不见得会觉得就此输给了温媛,清华美院设在清华大学里面,文化课据说是与清华大学非艺术院校学生一块上的,地位平等,说明综合素质更高。未来几年大学出来,谁胜谁负,难说。
蔓蔓见她志气十足的样子,笑道:“我和阿衍开车到这里,看你们住在清华附近,就在想,是不是你们一早想好是非要上清华的了。”
“那倒不是。”林文才和林佳静连忙摇手,林佳静的确本来并没有想到自己能过清华的艺术考。林文才道:“是她考过了专业考,我们才搬过来的,想着就近,多感受下清华的氛围,可以增强斗志。”
就近?蔓蔓想,可能不止这个原因吧。清华这边的地段,地价比较昂贵,不比他们原先住的那地方,同样不比温家人住的那地方。恐怕也是为了远离温家那批人时不时来打扰。
林佳静冲蔓蔓小声说:“蔓蔓姐你可能不知道,温媛那几天,就没有考上中央美院之前,还和大舅是住了一阵。但是,中央美院的成绩单一出,她立马搬去和大舅妈一起住了。”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不上之前,温媛感觉走投无路,只能投靠温世轩这棵救命草。考上了,许玉娥抛出橄榄枝,能各种方面满足她,温媛没有理由不舍了温世轩投入许玉娥怀抱。
有人或许说温媛挺可怜,父母离婚的孩子都是不幸的。但是,在蔓蔓和林佳静看来,更可怜的应该是温世轩,摊上这样一个见风使舵完全把父母当成工具利用的女儿。
“为了大舅,我说什么都得把她这嚣张的气焰打下去。”林佳静气冲冲地说。
温世轩对林佳静很好,林佳静早就把温世轩当自己另一个爸那样看了。
蔓蔓却没有林佳静这样鲁莽,林佳静士气是可嘉,但远没有她了解温媛。温媛,不是那么容易打趴下来的人。温媛骨子里的傲,其实比她比林佳静都要来的更甚。为了这点,温媛什么事都可以干出来的。
晚上,蔓蔓在林文才这里帮他们父女俩做了顿饭。饭后,告辞时,想着清华大学就在这附近,就近去看了下姚子宝和彭芳。
蒋衍找个地方停车,挽上媳妇的手,走进夜色幽美的清华校园里。
清华大学历史悠久,院内历史残留的建筑,可见一斑。走在古色古香的建筑旁边一条古树林立绿叶葱郁的校园小路。夜风清凉,如今正值春夏交际之时,不冷不热,户外散步尤佳。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能感觉被紧张都市生活所逼的心肺里舒缓上一口长气。
把头靠在老公肩膀上,这样慢慢两人一起走下去的路子,虽似悠长,却很美好。
两人只是走着路,没有过多的言语交谈。
蔓蔓看着路灯下照出来的一个斑驳的影子,像是看得出神。
蒋衍低下头,低声问她:“在想谁的事?你爸,还是温媛?”
“要先想小姑丈工作上的事情。”蔓蔓微微地拧着眉,“这事,我看八成要走后门走关系,但是,说实话,我不想这么做。”
中国人办事,如果不走后门不走人情,想办成个事谈何容易。就算林文才有正当的理由申请,按照正常程序过关斩将的话,不花一点贿赂,批下来怕也得猴年马月。所以蒋衍觉得,林文才这事如果不想点歪路,基本没戏。但走歪路并不等于必须是走邪路。
“这事,我可能要和你哥商量下,因为要策动到你未来大嫂。”蒋衍说,考虑到如果没有通过君爷的同意,私下去找白露,不合情理。
蔓蔓听老公说要去找白露反而有办法,仰起脸:“找白露姐的话,我去就行了。你不用去告诉我哥。我哥要是知道我帮温家人,能同意吗?”
老婆说的这话有理。蒋衍想到自己听说的另一件事,问:“我听你去要求白露,说要白露带你去认识更多一些人。”
“是。”蔓蔓对老公坦诚,“这事本来是在我姥姥过世之前决定了的,只是被我姥姥的事一直给耽误了,现在我哥心情好了,我可以继续履行这个计划。”
“你想认识些什么人?”
“各种各样的人吧。”蔓蔓偏着头说,“当然,与我同个专业方面的,想认识的**比较多一些。”
蔓蔓想,有孩子不方便上学深造,但不代表学习的机会就此中断。有老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学习的机会到处都有,主要是看自己。她想深造专业,她想拓宽自己的社交领域,她想变得更有能力。这样,到了哪一天,她在她哥面前站着,绝不是在她哥眼中被她哥只看成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了。
要让她哥另眼相看,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据她所知,她哥能另眼相看的人,至今,在她周围,还没有一个。包括6老头在内。
边是在月光下散步,看着时间不早了,蔓蔓打了电话给彭芳和姚子宝。刚好这两人都在图书馆里晚自修,分别接到蔓蔓的电话后,要赶去和蔓蔓见面,在楼梯口碰上。
“蔓蔓姐打了电话给你吗?”姚子宝见到她从后头赶来,在楼梯上定住脚步转过身来问。
彭芳没想到他故意停下来等她,只好点了点头:“是。”
“一块走吧。”姚子宝说。
彭芳没理由拒绝他这个提议,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又不是为了爱情非要死要活的,恋人做不成,完全可以做朋友。她于是与他并肩走着。
一路,遇到同学。大学里现在不少人知道他们的家人之间有关系,是住一个大院的,见他们在一块,难免会有些七嘴八舌的。
彭芳低下头,快地加快点脚步。姚子宝却是落在了后面,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并不在意人家怎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们要去到蔓蔓与他们会面的观畴园,需要一段距离。在这个时间,蔓蔓他们已经是走到了观畴园,观畴园是清华大学里面的一家学生饭堂,又叫万人饭堂,规模宏大,能容纳三千多人用餐。只是现在早过了学生饭堂晚饭时间,观畴园没有营业。所以,他们就此走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清华大学据闻处处都是有历史有传说。到了咖啡馆里,见到来这里消费的顾客并不少。当然,这里价格比较昂贵,一般学生习惯于简朴,不会时常到这里来。蔓蔓他们在咖啡馆里见到的,大都是比较成熟的成年人,或许里面有在校博士在校研究生,但是,相对来说,年轻的本科生,应该是比较少的。
“你说,我们在这里见宝儿他们合适不合适?”蔓蔓问。
“现在学校里哪有人介意这些?你不要把清华的学生看得太古板了。”蒋衍随口答一句。
听老公这语气,好像常来过清华,蔓蔓扭下眉头翘下嘴唇,细细打量起老公的表情。
蒋衍被媳妇的目光盯得周身有点毛,门口叮铃一声,有人推门进店,听有男子的声音对着她老公说:“哎,这不是蒋军官吗?”
真被她料中了。她老公不止来过清华,还和清华的人合作过搞工作。这些人,熟悉不算很熟悉,但因为同样为一项工作同甘共苦过,肯定是有点交情的。
走过来招呼蒋衍的男人,瘦瘦高高的,戴了副看起来度数很深的眼镜,着装打扮,都是很朴素的那种。蔓蔓听老公介绍,这人姓戴,叫戴兴伟,是在本校做研究的博士后。能读到博士后,因此年纪是稍微比她老公,要大一些。
戴兴伟非要拉着蒋大少坐下来喝杯咖啡,说由他请客,一双眼睛,则是往蔓蔓看了又看。
“我媳妇,温蔓。”蒋衍说。
“我有听人说你去年就娶了媳妇,但是,没有想到——”戴兴伟冲着蔓蔓笑了笑,由于他的脸有点黑,显得一排白牙特别亮,“嫂子长得这么漂亮的。”
蔓蔓听完这句夸奖词,差点儿把喝进口里的柠檬水喷了出来。
她蔓蔓,从来五官就是一般,没有人刚见面夸她漂亮的。
蒋衍听着戴兴伟这样夸自己媳妇,都觉得别扭,目光瞪着对方,意味地说:“夸我内子是秀外慧中的人比较多。”
“是吗?可我看着她,像是看到画里的人一样。”戴兴伟扶扶镜片,流出不可思议的口气。
“画里的人?”蔓蔓小两口,面面相看。
她怎么会变成画里的人了。
“上回我们自己学校美院里的人,搞了次画展,我见她和其中一幅画里的人,有点像。”戴兴伟边说,边像是拿放大镜仔细地放大蔓蔓确定,“真的是,有点像呢。”
听到可能有人私下画自己的老婆,蒋衍不高兴了,问:“是谁画的画?”
“这个我不记得,具体得回头去查。”戴兴伟说。
蔓蔓忙拉住自己的老公,不过是可能有个学生把人画的和她一点像,没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的,惹人笑话。
蒋衍却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让戴兴伟现在就打电话去帮他问。
戴兴伟打了好几通电话,似乎事情搞得很复杂,最终无比歉意地与蒋衍说:“好像我弄错了,那人画的对象不是她,说是自己做梦梦到的人。”说着,又安慰蒋大少:“你想想你自己都没有带媳妇出来见过人,谁能见着你媳妇,画你媳妇。”
蒋衍想的也是。他小媳妇蔓蔓可以说是深居简出的人,基本圈外的人,想见,都没有机会。只是,这做梦都能梦到和自己媳妇长的差不多的人,也太奇怪了。
“你就别疑神疑鬼了,不是学生画的。是一个老师。”戴兴伟再度以这话来排除蒋大少的疑虑。
在清华能当上老师的,大都有些年纪了。
蔓蔓觉得,绝对不是人家画的像她,是戴兴伟戴了眼镜看东西仍有问题,才会把大师梦里梦到画出来的仙女看成是她。
接下来,戴兴伟和蒋大少刚谈了两句行业里的话,姚子宝和彭芳到了。
彭芳在进门前,透过玻璃窗户乍看到戴兴伟时都吃了一惊,问姚子宝:“他怎么在这?”
【243】一张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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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兴伟是计算机专业的人,与彭芳姚子宝一个专业,戴兴伟算是他们的前辈他们的师兄,他们两个自然知道戴兴伟。|i^不仅是知道,而且戴兴伟小有名气。只因近来在戴兴伟身上生了一件事,是连蒋大少都尚未得到消息的事。
外界都在传闻戴兴伟脚踏两条船。
戴兴伟不是从本校本科读到博士后的人,是从博士阶段才考进清华的。这样一来,戴兴伟早在自己家乡读大学时,听说是交了女朋友并要结婚了,可现在,他考到清华,并且在北京混的不错,把家乡要结婚的女朋友抛弃了,在北京重新找了一个家境殷实的女孩子。这些,都是传闻,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消息既然能爆出来,肯定有源头。那就是有人看见戴兴伟的微博被人袭击,出事的当晚戴兴伟的微博就关了,这更惹得人家想入非非。若不是心中有鬼,何必急着关微博。
彭芳想到这事,很为戴兴伟原先那女朋友不值,听说,是个很老实的女孩子。戴兴伟那时候在家乡念书没钱的时候,是这女孩给戴兴伟帮忙垫的学费生活费。整个一现世的陈世美。可话说回来,人家又都说,现在像戴兴伟这样的人太多了,而且,两人都没有结婚,法律管不着,婚前行为自愿,说起来是那女孩自己傻b。
不管如何,彭芳对戴兴伟生了意见,对于戴兴伟竟然和蔓蔓蒋衍在一张桌上坐着说话,顿觉诧异。
姚子宝想着八成蔓蔓他们是不知道这事,对彭芳的问题没有回答,径直推了门进去。
蔓蔓看到他们进来了,起身向他们招招手。
“哎呦,这两人我好像见过,是我们专业新一届的师妹师弟吧。”扶着深度眼镜的戴兴伟,一眼认出了姚子宝和彭芳的身份。
“是,刚好又都是我和我媳妇朋友家的孩子。”蒋衍不忘交代戴兴伟作为师兄,帮手扶持下师妹师弟。
戴兴伟笑笑,爽快地应下:“你蒋中校的弟弟妹妹,我哪敢小看?”
彭芳听到戴兴伟说话就不喜欢,别扭着在蔓蔓身旁坐下来。蔓蔓察觉到她异样,低下头,仔细瞅了瞅她,问:“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没有。”彭芳连忙摇摇头。
戴兴伟招呼服务生,对他们两个说:“都喝咖啡吧。今天由我这个师兄请你们。”
姚子宝和彭芳都轻轻地嗯了声。
等几杯磨好的咖啡一块端上来,一群人各自像是都沉浸在咖啡浓郁的香味里,默默无声。
戴兴伟倒是个知趣的,自己先喝完咖啡,付了咖啡款,与蒋大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蒋中校,有空再联系。”
“好,好。”蒋衍陪着他走出到门口。
蔓蔓趁这个时候,再问两个有点奇怪的年轻人:“出什么事了?”
“蔓蔓姐,他们很熟悉吗?”彭芳不敢在后头说蒋衍好朋友的坏话,指着戴兴伟的背影问。
“同事。”蔓蔓说,老公向来在哪里都吃得开,不和人随便交恶,与戴兴伟的交情在她看来,肯定不及与莫文洋亲密到称兄道弟的程度,最多只能算是平常交往的同事。在江湖上混,凡事交个朋友,是蒋大少的准则。
姚子宝端着咖啡,看着蒋衍送完戴兴伟回来,伸长脖子,在蒋衍耳边耳语了几句。
蒋衍听完,愣了愣,是往姚子宝看了两眼,口气颇有点匪夷所思:“这事可靠不?”
“说是小道消息,但是总不可能一点影子都没有,人家就能掐出来。”姚子宝说。
蒋衍指头点点额角,与他说:“如果是这样,你和阿芳少和他接触,最好能躲多远就多远。还有,不要和其他人一块嚼舌根。这事没有那么简单的。”
不需和戴兴伟这种人热乎,姚子宝不用蒋衍说都会做,但是,后面蒋衍另外两句话的意思看似远远不止如此,姚子宝心里有些不安了。
蒋衍是远比他们这些听啥是啥口无忌惮的学生们,要看的长远,想的深远。
想这戴兴伟,在北京混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如果他是身在企业倒也算了,企业向来对这种事管的不严,可戴兴伟是在北京赫赫有名的学府里学习,敢在家风严厉的高等学府里爆出这种事情,等于自毁前程。而且,戴兴伟这个事,应该是有许久的事了,直到今天才爆出来,更让人怀疑这后面道不定有其它更深层的缘故。
“姐夫,你是觉得是?”姚子宝尝试着问蒋衍。
“总之,你和阿芳对这件事是躲得越远越好,而且千万不要学人家好奇想挖出人家什么,这些事,是政府部门调查机关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来做。”蒋衍警告他们这些年轻不懂事情轻重的学生,一面向姚子宝多少透露点自己的猜想,“这种事,一出,如果证实的话,学校早处理了。你们学校的人,都听到风声,却暂时按兵不动,肯定另有原因。”
要么,是学校里有与戴兴伟同流合污的,帮着戴兴伟压着事件风波,要么,是学校有意先装作不知道,暗中调查戴兴伟。不管哪一种,不懂事的学生进去搅合,鲁莽地煽风点火,只会给校方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姚子宝对蒋大少教训的话,连连点头称是,回头想着与彭芳说。
蔓蔓来看他们两个,是临时起意,都没有在家里面带点东西过来给他们,想着两手空空怪不好意思的,因此在他们要走之前,非要拉他们进市店给他们买点东西。彭芳和姚子宝最终,只好都各挑了样东西。
两人与蔓蔓告别,相伴回去的路上,姚子宝和彭芳说了有关蒋大少的话。_!~;彭芳听完,惊愕地微张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事能这么复杂的,不就是个负心汉的故事而已吗。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啪嗒啪嗒按起了键盘。
姚子宝一看,就知道她是在给陈孝义陈述心情了。他现在每次看到她,有什么事她都会这么做,看着,心里颇是有点感慨的。一直是把她送到了女生宿舍,在见她道分别时依旧头也不抬的,他悻悻地将手插进裤袋里,折身自己走了。
等他走远了,她才抬起头,看着他的背景做了个怪异的表情:没法,说是完全不在意,当回朋友,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曾经他是那么凶狠不分青红皂白地骂过她,想伤害她。再说,听说林佳静不是考上清华美院了,迟早都要到这个学校来的。她可不想再倒霉地当起他和她之间的人。
给陈孝义的短信了出去,陈孝义有没有回信,她心里其实都麻木了。手机搁回口袋里,她拍拍口袋,跑回楼上自己的宿舍,一身轻松。
蒋衍开着车带老婆从清华回家,路上,见老婆像是留恋不舍地回望校门的样子,就知道老婆嘴上固然说不在意,心里头那个遗憾依旧存在。
没有学生会不希望自己能或是曾经,在中国的名牌大学里度过。蔓蔓的机会,在那个时候,没了。现在,或许她过得并不比名牌大学出来的学生差,但是,遗憾就是遗憾。
回过头,与老公说:“得找一天,去到欢儿的学校里看看欢儿。”
很记得自己弟弟的妒忌心重,如果6欢小朋友得知他们去了看姚子宝和彭芳,却没有去找他的话,八成回家要冲她像个小怨妇似的唠唠叨叨。
对媳妇这个未雨绸缪的安排,素知小舅子性子的蒋衍,只有点头的份。
6家晚上,君爷回到家,就现大脾气小公主,一直对着他看。直勾勾的美人小眼珠子,好像美人鱼公主一般,含着无声的水灵,像是想读透他心里。
“今晚南南到我房间里睡。”君爷看着她这双与古沫一样美到惊城的眼睛,道。
大脾气公主眨巴下眼:大舅舅是心情好了?
小西西朝妹妹吐了串泡泡,像是在问:你要去吗?再去到那个大魔王身边?
小南南朝自己哥哥撅撅小嘴巴:为什么不去?她从来不怕什么大魔王。
6夫人听大儿子都这么安排了,也知道小外孙女喜欢黏大舅舅,就把小南南抱进君爷房间里了。小西西回到自己爸妈身边,果断地被爸爸蒋大少扔进自己的小床,美其名曰小孩子从小要锻炼独立性。
蔓蔓是个尽责的妈妈,看儿子汗多,给小儿子换了衣服,再让儿子舒舒服服地睡个觉。哄着儿子睡,边是看老公走了出去阳台上接电话,隔着扇窗户,隐隐在窗玻璃上见显着老公神情有些严肃的侧脸。
蒋衍是没想他前脚刚和媳妇从清华回来,马上有看到他的人,打电话来向他问询和戴兴伟的关系了。真真是佐证了他对姚子宝说的猜想。
戴兴伟这事儿不简单,远比众人口中说的陈世美,要复杂得多。戴兴伟确实像蒋大少想的,混在京城里这么多年,不可能在瞬间变成傻子。家里女朋友的事不能处理好,就敢在这头在家风严谨的京城学府里脚踏两条船。所以说传得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定是有部分杜撰有部分夸张,定有一些失真的地方,才有益于最初传播出消息的人的利益。
炒作,现在可不是只是媒体的权利。谁让网络太达了,让每个网民都有了当法官的机会。
既然大家在听说消息后,第一时间都把矛头指向了忘恩负义的戴兴伟,无不都可怜起那个被戴兴伟抛弃的前女友。因此,这始作俑者,定是那指责男人负心的前女友。
戴兴伟为此真是后悔,无比后悔。后悔的,倒不是说前女友在他学习的地方将此事跳了出来当面指控他,他昧着的良心终于受损,而是,他这女友本身并不单纯。说明他这人,从以前到现在,挑女人都一个标准,没有什么两样,活该现在被女人反咬了一口。
戴兴伟的前女友姓张,叫张洛洛。和戴兴伟是同乡,两人关系,说到底,要从他们一块出来的县级中学开始。张落落的父亲,是县级上的一个小官。戴兴伟与张落落,早从中学时代认识,高中时代交往。为了这个原因,张落落不惜与戴兴伟考上一个地方上的大学。同时,张落落的爸张父,从县级干部提拔到了市里面,摇身变成了市级干部,一家从县级举迁到市里。
本来,戴兴伟如果见好就收,想着有个官爸的女朋友也不错,就此娶了张落落在地方上展,反正有当官的岳父罩着,那绝对是什么事都不会生了。在这上面,张落落没有不努力过,为了套住男朋友,她可谓费尽心机。因戴兴伟是单亲家庭,她将戴兴伟的妈接到了市里面,给戴母租了套房子,平常不忘到戴母面前献殷勤。如此下来,戴母对她印象极好。眼见这事展顺利,问题出就出在,戴兴伟去报考了清华的研究生。
张落落垂涎戴兴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戴兴伟的确在专业方面很厉害。当初高考的时候,要不是戴兴伟倒霉地了场高烧,完全可以考上更好的学校,而不是窝在这个小地方。戴兴伟早在读中学的时候,参加过奥赛,得过奖,有过保送名牌大学的机率。只是他这人有点傲,不是清华不要。高考不巧落马,他对清华的志向没有变,家里负担不起他再读一年高中,他只好上了地方上的大学,但早就誓一定要再考上清华。
之后,研究生考试,戴兴伟如愿以偿,被清华的导师相中。张落落不甘心之下,想拿戴母逼迫戴兴伟先和她结婚,再去北京读书。哪知道她这个计划未来得及执行,戴母不小心在市内遭遇车祸,意外身亡了。连母亲都失去了的戴兴伟,再无负担,跑来了北京。
张落落当时真有想过追戴兴伟追到北京去,但是,又觉得很丢面子。戴兴伟,对她,念着旧情,没有马上和她说分手,只是委婉地说是去了北京后,如果两人各自在地方上都找到合适的,不需要顾忌彼此。
到了北京的戴兴伟,如张落落所想的那样,意气风,才华横溢,考完研究生考博士考博士后,前途光明自有导师介绍优秀的京城闺秀与他认识。这北京里的千金,哪是她张落落地方上的千金可以比的。到此,本来张落落也该彻底死了这条心。
事情的转折点在于,张父出事了。张父本人是官员,本不该涉及炒股等商业性的领域。但是,往往官员落马,受不住诱惑就是这么来的。有个自从从京城里来的客户,到地方上认识了张父,和张父有了些交易,拉着张父入股,合伙搞了个国外空壳公司,准备套取国家的福利套国家的钱。这个客户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做这种事,也因着北京有人在后头给他开绿灯,为他各种审批手续开了后门特别方便。
结果,这几个人贪污**建立起来的公司和项目,后来由于一些软件开需要,拖上了戴兴伟。说起来这戴兴伟有些倒霉,被人拉进去时,原先并不知道这个公司有问题。等到知道时,他毕竟只是做技术的,胆小怕事,想一个人退出来,人家不干了。
现在这帮人,就是利用张落落的事,逼着戴兴伟就范。但是,不能说戴兴伟在这事上一点错都没有。如果他当初不是学陈世美,与张落落生了关系,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只能说,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有他部分咎由自取的结果。
而且,戴兴伟被这帮人逼着,并不见得会死心。他好歹在京城里混了这么多年,又巴结上个不逊色于张落落的新女朋友,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一场乱战,早已在公众不清楚只知道陈世美一案的角落里,硝烟弥漫。
蒋衍听到人家来问他与戴兴伟的关系,隐约察知戴兴伟牵涉进了不得了的事情里面。但是,有关戴兴伟后面牵扯的不法交易利益网,现在有人在查,却也没有那么快能全面查出来。
这家空壳公司据闻做的挺大的,不止北京有张父的地方上有,其余地方,听说也有。
蒋衍只道是这戴兴伟因为女人栽了,而能因为女人栽的男人,都是因为男人自己对女人先不义,蒋衍一点都不同情戴兴伟。他和戴兴伟终究只是泛泛之交的朋友,完全不算了解戴兴伟这个人。
如今戴兴伟出了这趟事,像他向姚子宝交代的那样,哪怕不为了自己只为了家人,都得避开。这个时候,蒋衍未能想到,戴兴伟这个事,牵扯到他身边的人中,远不止戴兴伟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6家一家人准备吃早餐。
蔓蔓和儿子睡的有些迟。蒋衍想让刚去天津后回来的媳妇多睡会儿,没有叫醒老婆儿子,自己一个人走到6家。女儿倒是醒了,在姥姥怀里四处找奶。看来,是昨晚睡的好,醒来肚子容易饿。
“囡囡呢?”6夫人问女婿。
“在睡呢。昨天回来后,蔓蔓没有休息,四处走,昨晚躺下后就睡到现在。”
蒋衍疼老婆的口吻,让6夫人先怜惜起自己女儿,只好去给肚子饿的大脾气公主冲点奶粉代替母奶。
母亲忙要照顾小外孙女,由君爷代替6夫人,进厨房操罗早餐。本来这事,应是妹妹做的。但出来时既然听妹婿都这么说了,就自己卷了袖口进厨房里。蒋衍想跟进去帮大舅子的忙,被岳父6司令咳两声叫住。
“6君去弄就行了。”6司令叫住蒋大少的原因很简单,怕厨艺不佳的蒋大少去到那里,只会添乱。
蒋衍悻悻的,走到茶几那头,给岳父冲茶。6司令披了外衣出来,问他几句:“你们这回去天津,我都来不及问你家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爸妈还在天津办房产证移交等手续,可能没有那么快。”蒋衍向岳父报告情况,“不过,因为之前,我爸家里兄弟姐妹都商量好了,应该不会生财产纠纷问题。”
“家里兄弟姐妹和睦,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6司令点点头。
蒋衍想,幸好蒋永正一家再怎样人品不行,好在这点小钱不贪。
“你昨晚上和囡囡去清华了?”6司令又问。
蒋衍想岳父大人消息这般灵通的,笑道:“爸,我和蔓蔓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法眼。”
6司令生怕以为他们小两口他这是监视他们,忙说:“不是,我是昨晚回来,听你妈说的。说囡囡那口里念着清华北大,好像很依依不舍的。”
老婆是想继续上学深造。蒋衍在这点上,认为有点愧疚老婆,如果孩子那么快生,是不是不一样。
“我觉得呢。”对此6司令另有些看法,“任何事情有得必有失。你和囡囡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两个娃,这么可爱讨人喜欢。等过一段日子,孩子再长大一些,能说话了,会和大人争辩了,囡囡的心思,都得扑孩子身上。”
那是,孩子现在小,说不好带,其实还好带一些,最少不会四处乱跑不会自己胡思乱想。到孩子长大了,各种矛盾出来。当父母的,责任更重。他们其实在这个年纪生孩子,已经是不小了。
说着,君爷端着热好的豆浆锅出来。早餐,6家向来丰富,有豆浆包子花卷,偶尔还有加油条和酥油饼。如果吃不惯这些,有白粥和腌制的小菜。像蔓蔓在南方的家乡里吃习惯了白粥拌咸菜,到了这边,刚开始天天吃花卷馒头咽不下去。但是,饮食专家君爷,并不喜欢妹妹吃太多这种腌制的东西,一再抑制自己妹妹吃,情愿让母亲给妹妹早上煮些花粥。
今早6夫人没空,君爷煲了锅猪肝瘦肉粥。刚端出来,香气四溢。搞到闻着香味的人,都是一口豆浆一口粥的,巴不得自己生了两张嘴巴。
君爷没有忘记提醒父亲和妹婿,给自己妹妹留着点锅底,接着,慢条斯理地洗了手,再来准备开饭。
这时,电话来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过会儿,6夫人抱着吃奶的外孙女出来,拿着大儿子的手机说:“6君,你的电话。”
君爷看着这来电有些陌生,眉头微皱,接起来一听,竟是弟弟学校里的人打过来的,说是6欢小朋友出了点事,让家长到学校里来一趟。
对6欢小朋友可能出什么事,君爷是不敢先和父亲母亲说的,以免两个家长担心,拿起自己的外套,没有吃早餐,只和家里人说:“我单位有事,要赶紧先回去一趟。”说着,径直出了门。
到了楼梯口,迎面撞上看来刚睡醒两只眼睛朦朦胧胧的妹妹。
“哥,你去哪?”蔓蔓揉揉眼睛,想着刚看表,好像没到上班时间。
可是她哥没有答她,只是指着屋里:“找你老公是吧?他在吃早餐。”
对她哥这样故意的绕开话题,蔓蔓瘪瘪嘴,清楚他这必定又有什么事非要瞒着她。回去,把儿子弄醒,洗个脸,抱着儿子到了对面屋里,见她老公已经吃完早餐了,在替她妈抱小女儿。
“知道我哥那么急去哪里吗?”蔓蔓走到老公身边小声问。
“说是回单位。”蒋衍道。
“我觉得他不像是单位有事。”蔓蔓嘟了嘟嘴巴说。
蒋衍思摸着好像是有点蹊跷,但大舅子不说,他也不好问。不会儿,听到楼梯里传来一串脚步声。蔓蔓好奇地走到门口探头去看,见是姚爷几步楼梯往下冲的飞影。
姚爷进了等候在楼下的车,直接下令:去北航!
俨然,君爷一个人去到北航见情况不妙,才通知了姚爷过来。姚爷依照君爷命令带人去到北航时,已经见着有公安机关的人到了。
6欢出的这个事,听的人,绝对想着不可置信。原来6欢宿舍里,有个学生丢了东西,后来在6欢的床褥底下找到了。这事,如果学校有意自己底下解决也就算了。结果,君爷去到那里现,学校不止打电话给他,而且报了警。
姚爷奉君爷命令,带的是公安局里的熟人过去,是为防止下一步6欢被带到拘留所拘留。可见,报警的对方气势嚣张,是非要先拿6欢小朋友于死地不可。
“是丢了什么东西?”姚爷在电话里听得不甚清楚,到场后先问君爷。
“一个钱包。”君爷冷冷的眉往上翘,嘴里冷哼,“我说我弟弟有这么傻吗?哪怕是偷人家钱包,谁会想着放自己床底下给人家人赃俱获。”
这样显然的栽赃,学校里的老师,竟然一点疑惑都没有。说起来,处理这个事的,是6欢班里的大学辅导员和宿舍长。
“打电话给你的是谁?”照这个情况看,姚爷觉得第一时间能给君爷通风报信的,如果是有意站在被盗者旁边的老师,那就奇怪了。
这说明他弟弟在北航人缘好,有人见到打抱不平,赶紧先拿了6欢的手机查到他号码,或许是早已从6欢口里得知他是6欢的哥哥,一通电话打给了他爆料。所以,君爷来的及时,阻止了公安机关的人先把他弟弟带走。
“和欢儿一个宿舍的,隔壁宿舍的,全都不吱声。还是不同院系的同学看到,可能和欢儿认识,匆匆进了欢儿的宿舍,拿了欢儿的手机查我号码打了个电话给我。”君爷边说,边眼神有些沉。弟弟突然被牵涉进去的这起盗窃案,似乎不简单。
姚爷带来的干警,不是一般派出所里的值班民警,是侦查科的,来到后,现场稍微勘察,就除去了6欢的犯案怀疑。
“钱包上面,都没有他本人的指纹。而且,作案动机,没有。被偷钱包的学生,自己说不出怀疑他的所以然。”干警向两爷做了简短的汇报。
君爷把目光投向了告他弟弟偷自己钱包的那个男孩,是有些出乎意料,因为不是与他弟弟有过节的张晓亮。张晓亮人,倒是不在现场。据有人说,张晓亮这段时间有事都去了亲戚家里睡,没有回过宿舍。
“既然他不是嫌犯了,我们可以带他回去吗?”姚爷问。
“可以的。”几个警察商议后,与他们说,想来是有些畏惧他们的身份,不敢随便抓人进派出所拷问。
得以释放的6欢,从类似囚狱的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离事时间,已经去了将近两个钟头。应说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6欢走出来时脑袋有点耷拉。
君爷冷厉的光瞅了下弟弟的头。姚爷往他脑袋瓜上揉揉,说:“回家再说。”说完,代替君爷搂着他肩头走出去坐车。
坐到车上,姚爷开始盘问他事情始末了:“谁现钱包藏在你被子底下的?”
“那个丢钱包的。”6欢叹了口长气。他叹的,倒不是说被人诬陷,而是,一帮人,谁都明知道他是被诬陷的,都不敢出声。若不是其它院系一个师姐挺身而出打电话给他哥,他最少要被带到派出所去了。果然是关系再好,都比不上自己利益重要。
“他原先不是没有找到自己钱包吗?他没有得到你同意直接搜你被子吗?”姚爷眯眯眼,继续问。
“是。”6欢抬起头,想自己两个大哥就是火眼金睛,一眼看出这事是怎么回事,道,“我们那幢楼的学生宿舍楼长听到报告,带人进来搜的。”
“你和他们有过节吗?”
“没有。”6欢犯疑问的就是这点,想他向来和自己宿舍的人,除了张晓亮外,关系都很不错。
坐在车前座里的君爷,从车前镜里,深沉地望向弟弟迷惑的脸色,慢慢地吐出:“你姐夫,我让他留在家里了,你回到家,再和你姐夫说。”
这事,既然不是个人针对个人的案件,牵扯进来的人那么多,理应不是生活小事上的过节。他或许该庆幸,对方只是拿个小盗窃案来对付他弟弟。但也或许,人家目的根本不是这个,拿他弟弟开始不过是杀鸡儆猴。
蔓蔓看到了时间,老公没有去上班,疑问了:“阿衍,你今天还休息吗?”
【244】两个母亲的对立
章节名:【244】两个母亲的对立
蒋衍正琢磨着怎么回老婆,媳妇已是越过他,走到门口拉开门。_!~;
“姐。”6欢站在门口,未想蔓蔓耳朵这么尖,竟然站在门口等他。
“欢儿,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吗?”蔓蔓故作讶异地问。
6欢扒着脑瓜子,想姐姐蔓蔓真是个腹黑,明知故问,求助地望向旁边的大哥。君爷这会儿算是站在弟弟这边,道:“你去书房和你姐夫谈话去。”说罢,替他站在蔓蔓的面前。
蔓蔓冲冷面冷眼的大哥眯眯眼,往屋里叫道:“阿衍,你要等的人来了。”
蒋衍走了出来,看到这般的形势,来不及头疼,先揽着小舅子6欢的肩头,到书房里问询去了。
进了书房里头,6欢面对蒋大少不像对两个大哥,可以卖萌,可以直抒己见,小伙子脸上一松,精神也振起不少。
“欢儿,怎么说来着?”手里拿了杯茶,搁在小舅子桌前,蒋衍慢慢问。
“哎,别提了。”6欢终于可以向人吐起口水,大吐忒吐,“有个傻瓜诬陷我为傻瓜,姐夫,你说是不是很搞笑?”
听到小舅子这句比喻,蒋衍笑了,说明小舅子并不算是受到太大打击,手指头撑一撑面颊,若有其事:“你们两个傻子能碰到一起,也算是奇迹了。”
“奇迹的结果,就是我差点被丢进派出所去了。”6欢这会儿像个几岁的大男孩,气嘟嘟地鼓了两边脸颊,“但是,谁又都知道我肯定是被人诬陷的,所以,这场恶作剧为什么针对我,我都想不通。”
小舅子真聪明,事情轻重早已看的清楚明白。若真想弄垮他,只是栽赃个钱包太便宜了,只能说,人家比较多是想吓唬吓唬他。问题是,6欢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谁。
“我哥和姚大哥说,说有可能人家拿我是杀鸡儆猴,想吓唬的是另一个人。”6欢说。想想,只有这些大哥能做出这样的推测,若是他自己,这个答案是怎么都想不出来的。他6欢只有佩服的份。
蒋衍见他自己对这个答案已经是信了有五十,问:“那你想会是谁让你代他受罪呢?”
两只手在额角上搓着,6欢其实自己都不敢肯定,因为想不到其中的联系和缘故,困恼地说:“我觉得是他们,又觉得不是他们。”
“大哥让你来和我谈,就因为你接触的领域里的人,或许我比你大哥熟悉。所以,你不知道的事,或许我知道。”蒋衍慢慢地说,解除小舅子的疑虑。
“哦——”6欢缩圆的唇,表示根本猜不到原来几个大哥是抱了这样的想法。
见小舅子这般,蒋衍不得打下他肩头:“有时候呢,我觉得,宝儿多少比你稍微稳重一些。”
“宝儿本来就比我能想。”6欢挑挑眉,不与姚子宝比这点,主要是他学不来,整天满腹心事揣测人家心思,累不累。
小舅子有才华,只是有点单纯。蒋衍从6欢那张脸上,突然感觉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失笑间,自己也倒了杯水,坐下来与小舅子推心置腹地说起:“我呢,以前也像你这样,想着都是一场兄弟,哪怕被背叛了,以后不理这人算了。”
“对,姐夫,我和你一个想法。”6欢犹如找到了知音,双眼光,挺直了腰背。
“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自私吗?”蒋衍只是慢慢地反问了他一句。
“自私?”
“是,因为你父母,你家人,你兄弟姐妹,在社会里面,与你是一个整体的。你有事,不代表只是你有事而已,你的家人朋友随时都会受到你的牵连。所谓的潇洒和宽容,其实就是自私。”
如此尖利的批评,也只有与他有过共同经历的蒋大少能说出来。6欢傻愣愣地看着蒋衍那张严肃的脸容好一阵,最后双手交叉握紧,望向了地砖上自己的倒影。
“我知道,如果你家人朋友受欺负,你肯定会挺身而出,如果你自己受了委屈,反倒觉得无关紧要。但是,这样是不行的,欢儿。”蒋衍伸出的手搭在了他稍微拉紧的小臂上,“如果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别人?”
“我明白了,姐夫,我会反省。”6欢道着这话,俊秀的大男孩子脸蛋,落下两抹暗影,下巴尖锐了起来,让人一瞬间感觉成熟了许多。
话点到为止,小舅子这么聪明怎会想不明白,蒋衍委婉地回到事件中心:“好吧,现在,你说说你自己的怀疑对象。”
“先呢。在我出事的时候,我宿舍里的人,都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原先我以为他们只是胆小怕事,单纯地背叛我,现在听姐夫这么一说,可能这里面真有些其它特别的原因。如果像姐夫和大哥说的那样,他们陷害我目的不是在我,而论普通的生活过节,我和我宿舍里的人,都相处的很好。如此说来,似乎只有一个可能了。”6欢这回很认真地思考起来,道。
“什么可能?”
“不瞒你姐夫,我和同宿舍的两个舍友,跟一个师姐在合作搞一项软件开。”6欢道。
“你认为是竞争对手干的吗?”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6欢现在困惑时,也不会只是烦恼地叹气,会认真地再往下想,“这个软件开,是师姐和我们自己搞的,也就是说既不参加竞赛,又不去竞标,按照这样的情况,竞争对手是会从哪里来的,我想都想不到。不过,既然姐夫都这么说了,说不定真有些潜在的竞争对手,毕竟这个项目是师姐主持的,有关项目的未来应用规划,公关这些,都是师姐在做,我们只搞技术研。”
“这么说,你这个师姐,不是计算机专业的?”
“不是。”
“怎么认识的?”蒋衍对小舅子这个奇遇,挑挑英眉。|i^
“在大学里认识其它院系乃至外校的人,很容易的事,并不奇怪。”6欢突觉姐夫蒋大少好像和自己大哥一样,有些古板,耸肩蹙眉的,“有时候学校里社团搞活动,去参加舞蹈班,老乡会,反正机会多着呢。”
“我是说,她怎么会找上你们?如果这个项目是她提出来的,总是有原因,才会找上你们这些才大一的学生吧。”
蒋大少问的算是有点理由,算是追挖到了事情的实质。6欢小朋友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了,嘘嘘声对姐夫道:“姐夫,你千万不能把这事告诉我哥。”边说,还边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门口,见没有动静,再敢往下说:“实不相瞒,那时候,我和我两个舍友装作是大三大四要找工作的师兄,才和这个师姐认识的。”
简单来说,6欢小朋友学着人家风流去钓马子。
没想到小舅子有这样的风流轶事,蒋大少摸着下巴颌笑得像只狡黠的猫。
看到姐夫这样的表情,6欢小朋友自认倒霉。
“你这师姐叫什么名字?”蒋衍问。
“鲁玉。”
看出来,小舅子对这个师姐颇有点感情,念着鲁玉两个字,流露出了一种仰慕之情。
蒋衍伸出指头,弹了弹小舅子额头一把,道:“瞧让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你胡说什么,姐夫!”6欢小朋友连忙否认,“她和我们相差好几岁,我和我朋友,都哪敢想去追她。”
“长得漂亮吗?”
“一般般吧。但是,她知识面很广,什么都能说。”
听起来像是个搞公关的。而蒋衍确实没有听说过同专业领域里面有个叫做鲁玉的女人。不过,既然这女人都找上了小舅子这个专业,不可能与搞计算机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看来这事,他得找人问问。
正这么想时,没想,小舅子6欢再透露的一个消息让他眼前有了眉路。
“当时我舍友倒是想追她的朋友。她的朋友长得比她漂亮多了,可惜人家早已名花有主了,听说是清华的博士后,可把我舍友给郁闷到了。”
“她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不?”
“当然记得,听说人不仅美,而且是千金,叫米薇,人家都喊她英文名薇拉。”
薇拉这名字,蒋大少昨晚刚从朋友嘴巴里听说过,恰是戴兴伟的新女朋友。薇拉是外语外贸大学的毕业生,现在据闻在贸易公司工作。家里,母亲不仅是一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而且,是人大代表,三八妇女红旗手。米父对比米母有些低调,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蒋衍很记得,当昨晚上朋友说起这事时,都用足了不可思议的口气来形容戴兴伟的桃花运。想这戴兴伟外相长得不怎样,家境又不好,究竟是怎么勾搭到一个两个女千金为他赴汤蹈火的。
戴兴伟只是走桃花运吗?
如果戴兴伟一点技术能力都没有,走了这个桃花运,那才叫做不可思议。现在的女人可不是傻子,不是只看男人外相。像他自己媳妇蔓蔓,不就一直很抗拒外相很好的男人。再看大美人白露,最终谁都不挑,非要整天冷面冷脸的君爷。
蒋衍抱住小舅子的肩头,与对姚子宝说的那番话一样,给小舅子分析了一番后,叮嘱小舅子最好一段时间里离这些女人远一些。
6欢听完,眉头一皱,道:“那怎么办?要不是鲁玉打电话给我哥,我现在进派出所了。”
蒋衍听着一愣,严肃地问:“你和她说过你哥的事?”
“那倒是没有。”6欢在大学里面一直很低调的,除了张晓亮,没人知道他是市长的儿子,家里人都是大官,而张晓亮这人出于妒忌他,纵使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在学校里替他宣传,所以,没人知道他的背景,鲁玉不例外。但是,6欢有一次是说漏了嘴,说自己家里现在最有本事的人是自己的大哥,连自己爸都比不上。因此鲁玉可能想到他这句话,见他出事直接打给了君爷求助。
然而如今,君爷是在北航里面出现了,保准6欢小朋友来历不凡的家境泄露出去了。想来,那些本来想拿6欢杀鸡儆猴的人都没有想到,只以为6欢小朋友是普通人家的儿子,又见6欢好像最单纯,才选择了拿6欢下手。
这事有好有坏,好在是,那些人,不敢再随意动6欢了。坏,坏在,对方,鲁玉等人,都知道了真相后,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做。
学校里,6欢被君爷带进车内离开学校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个高高瘦瘦的女人,看着车开走的背影,神情有些肃穆有些愁眉,手里拿着的一部手机,正是6欢的。这人,就是鲁玉。
鲁玉看到6欢算是安身脱离险境了,却没有放下心来。因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6欢居然会是个家境不凡的小少爷。这从6欢平常那半点没有架子并且不爱彰显自己的模样,她完全是看不出来。
她甚至有些恼起了6欢,想他平常像是和谁关系都那么好,实际上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和谁都没有泄露自己身份。6欢这般在他人面前伪装,都不知道是什么目的。说不定还是在心里嘲笑那些不知情的人。总之,她心里是恨起了6欢的知情不报,感受到了一种类似背叛的感觉。想到自己之前冒着危险闯进宿舍拿了他的手机,打电话给他哥求助,给他搬来救兵,担心他到半死,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很愚蠢很愚昧,自始至终被6欢耍了一回。
幸好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被6欢蒙在鼓里,不然,她要郁闷到跳河。
见事情暂时落幕,围观的人群散开。鲁玉拿着6欢的手机,有冲动想把它扔进垃圾箱里,但是,后来想想,不知怎么想的,仍旧将它放回了自己手提袋里。接着,她是在门口打了车,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事情,她知道远远没有完。6欢出事,她能第一时间收到风声,可不要以为是谁好心告诉了她,或是她自己无意中路过见到,而是有人故意了条短信到她手机上。对方的险恶用心可想而知,是在警告她和薇拉。如果她们不知趣,对方会继续拿她们身边的人开刀。
薇拉的性子可不像她还能沉得住气,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摔烂了家里一只价值连城的花瓶。
她和薇拉是高中起就认识的闺蜜,父母只是中产阶级,远远比不上薇拉她家,但是,这不意味能影响半点她们之间的感情。她后来考上了北航搞技术,薇拉进了外语大学,本科毕业后,她选择了深造,薇拉出来在母亲公司里开始实践,一面是继续读在职的研究生。薇拉公司里有时候没法解决的技术问题,都是她鲁玉,靠着自己在专业领域上的人脉,给薇拉找关系找人才解决问题。
也就是说,薇拉不仅没有看不起她鲁玉,相反,是很尊重她鲁玉的。甚至在戴兴伟成为薇拉的男朋友后,她鲁玉依然排在戴兴伟的地位之前。要知道,薇拉能认识戴兴伟,还是她鲁玉给介绍的,在中间拉的这层关系。她相当于是这对新人的红娘。
米家的保姆看见她来,急急忙忙给她带路,说:“你总算可来了。董事长不在家,只有薇拉一个人,我都不知道该叫谁。”
敲门后进到房间里,满地的花瓶碎片触目惊心。保姆要拿笤帚来打扫,她让着保姆先别急打扫,关了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薇拉身边。
薇拉坐在办公桌边,两手是在抽屉里摸找着烟盒。
“薇拉,没事了。”鲁玉轻声说。
“是吗?”听到6欢小朋友没事,薇拉稍稍是松口气,两手停止了找烟盒,问,“你找了谁把他弄出来的?”
薇拉本想等她打电话过来告知情况,再找人将6欢小朋友从派出所里救出来。
“我打电话给了他哥。”鲁玉对6欢故意隐瞒的身份,有点难以启齿。
“哦?”薇拉眯起狭细的长眼,等她继续往下说。
鲁玉吸口气,吐出话时,语气已是相当的冷,道:“他是6家的儿子。他哥,叫6君。”
“我知道他姓6。”薇拉对她此话不解。
“薇拉。”鲁玉提点她一句,“你知道我们市的副市长有个姓6的吧?”
薇拉微微张口,杏眼一圆,无疑充满了惊诧:“你说他哥是君爷?!”
君爷的名号太响了,比6司令本人的名声都要响。因为6司令为人还算宽厚,君爷却是传说中最狠最毒的人。只要知道君爷的,没人敢去触君爷这个霉头。
“君爷有个弟弟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薇拉揉着额角额头,一遍遍的,是没法把那个整天像是傻呵呵笑的傻瓜6欢,与阎罗王君爷联系在一块,“不对,君爷是有个弟弟,说是这6家二少,学习成绩很好。但是,我想他应该即使考大学也是去清华,北航是不错,但论名气不及清华。”
6欢小朋友一连串言行举止,与常人想象中的6家二少截然不同,让人谁能联想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我们被他骗得团团转。”鲁玉苦涩地拉开唇角。
薇拉却不这么想,指头点着桌面,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是出了串大笑,冲鲁玉说:“你不觉得这事刚好吗?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对方更不知道他的身份。对方蠢到了拿他开刀,想吓唬我们,这可好,先触到了君爷的霉头。以君爷那性子,岂会容忍有人敢碰他弟弟!这回有好戏看了。”
“你是说,想让君爷替我们对付他们,借刀杀人?”鲁玉吃惊地问。
“为什么不能呢?是他们自己倒霉,自己不知轻重,去碰了君爷的霉头。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薇拉笑着说,现在她可以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如果对方去与6家硬碰硬,他们却能在旁边只负责看着渔翁得利,让6家帮他们收拾掉对方,不是最好不过吗。
鲁玉只是看看她嘴角那抹得意,并不敢随意吱声,是想,在学校里,只是远远望着那个传说中用冰铸成的男人,都能感觉到令人畏惧的寒气。这样唯我独尊的一个人,能轻易受人摆布吗?
君爷等着妹婿与自己弟弟谈完,一边,是和姚爷商量着,怎么先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种事生,说起来学校大领导如果知道,肯定是很不情愿见到的。所以,在这事生后不久,大学里上一级的领导已经打电话过来主动要求协商了。君爷觉得没有必要和校方搞僵关系,弟弟毕竟要在这个学校里念好几年书,况且,军队与校方一直有紧密合作。这事儿,彼此心里都明白搞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校方上面的领导坦诚,大学辅导员打电话报警的时候,他们上面的人并不知情,如果知情,肯定不会让下面的人这样做的。因此,只要君爷开句声,他们校方会严惩有意报警制造事端的那几个人。
“这里面,不止有老师,还有学生。有我弟弟的同学以及师兄,师长。”君爷眉头细细地琢磨了下,早已心里有了算盘地说,“我看,这事儿,就算一场误会,不用去特别惩处那几个人了。”
“6少将?”对方很是震惊。
君爷不像是耶稣,能被人打了左脸,还侧过右脸给人家打。君爷往往是你敢打我的脸,我一刀割了你脖子。
“你认为,这事只是人家想整我弟弟吗?如果真想整我弟弟,一个钱包,未免太小气了。”君爷口气轻佻,内容却让人坐如针毡,“我可不想让我和我弟弟都变成傻子,被人拿去当借刀杀人的工具。”
所以薇拉的如意算盘必得落空了,不止如此,她还必须为这个想法付出代价。君爷既不会放过敢碰他弟弟的人,也自然不会放过想拉他弟弟和6家下水有着同等险恶用心的人。
蒋衍走出来时,刚好听大舅子与校方通完电话。
君爷问妹婿:“问出眉路没有?”
“刚好,这事,与我昨晚去了清华无意中打听到的事有关联。”蒋衍道,“这事据我朋友的口气说,整件事的眉路,现在尚不清楚。我们最好先等等,不要打草惊蛇。只是这样,欢儿在这件事上要受点委屈。”
“没事,年轻人受点委屈是应该的。”君爷轻描淡写的目光,停顿在后面出来的弟弟脸上,微微带了些凌厉的兄长之爱。
6欢马上藏到了姐夫身后。虽说他哥听他出事,是立马赶过来让他免受无辜的牢狱之灾,但是,不保准,接下来,他哥要开始教育他了,像他自小到大那样,行使鞭策是爱的教育。
正当气氛变得有些紧峭时,蔓蔓从外头推门进来,说:“你们谈完没有?如果在家,帮我和妈带带小孩,我们要去菜市场买菜。”
场内一阵默。紧接,6欢在蒋大少身后朝姐姐竖起了大拇指:姐,你真强,这种时候,也只有你敢说出这样的话。
两娃于是被推了过来,塞进一群男人怀里。然后,蔓蔓偕同母亲,一起赶着去菜市场买菜了。
几个大哥要继续商议要事,只剩下小舅舅6欢,陪着两个混世魔王玩。两娃似乎都知道小舅舅今早上受了委屈,听着小舅舅一阵长一阵短的嘘气声,配合地眨巴乌溜溜的眼珠子。
蔓蔓知道中午几个人包括弟弟都要在家里吃饭了,虽然老公和兄长没说,看都知道是自己弟弟出了点事,想着弟弟肯定心情不好,研究着给弟弟做弟弟最爱吃的烤鸡翅和螃蟹。这一想,为了买海鲜,她和母亲是走了点远路,打了车去大院以外比较大的农贸市场。
到了目的地,见人山人海,像是要过节似的。今天来这个市场的人特别多。母女两人走在人群里头,不会儿热出了层汗。蔓蔓脱掉了件外套,急着找新鲜卖螃蟹的海鲜档铺。
6夫人见到,说:“如果没有螃蟹,欢儿不挑嘴,买点虾什么的也好。”
“那不行,他就好那口蟹黄。”蔓蔓坚持。
6夫人看她这么疼弟弟,心里满是安慰,一面又故意说:“是不是给你哥也买点什么?”
“我哥?他不用。”蔓蔓想都没想,脱口就出。
“怎么不用?”
“他只信他自己做的。然后呢,再好吃的东西,也得看他心情好不好。我这回去天津,总算弄明白了。他只有看着别人倒霉的时候,吃的最多最快乐。到时候,哪怕是不好吃他不喜欢的东西,他都能吃得很开心。”蔓蔓以十分了解老大哥的口吻,向母亲做详细汇报。
6夫人听着一愣一愣的:原来自己大儿子是这幅喜欢幸灾乐祸的本性吗?
“那,是不是给阿衍买点什么?”6夫人对女婿,向来疼在心里。
“阿衍,他不挑嘴的,只要是我做的,他都爱吃。”蔓蔓对自己老公这点非常满意,不希望老公有任何改变,继续在此基础上扬光大。
6夫人:……
“那,你姚大哥或许中午在我们这里吃饭——”6夫人总觉得,只给自己小儿子加菜,好像有点不公平。
姚爷的口味,蔓蔓真不了解,道:“妈,那你说他喜欢吃什么,我们买就是。”
对这干儿子,6夫人道:“这我真不大清楚。只知道,你干妈手艺没有我们好,想来,你姚大哥没有你哥哥弟弟嘴挑。”
蔓蔓:……原来妈这是在变着法子夸自己厨艺精湛早胜过干妈。
终于找到了一家卖螃蟹的。而且螃蟹在这时候不算当季,虽然现在搞养殖搞冰冻,市场什么时候都有,但要买到新鲜的,不容易。
眼看这家的螃蟹看起来不错,比起其它家算得上是肉美味献了的,但数量不多,已经有不少顾客围过来在抢,蔓蔓让母亲站在外围,自己冲锋陷阵挤进到抢螃蟹的大妈人群里头,和另一个人同时指着其中一只偌大的螃蟹对店主说:我就要这只!
两人同时喊出来,都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不由转过脸去看。对上养女那双月牙儿眼的刹那,许玉娥像杀猪般先叫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许玉娥看到蔓蔓就火。
蔓蔓也没想到这么巧。但是,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来这个市场的人这么多了,原来都是来这里找螃蟹的。而且,温媛,和6欢一样喜欢吃螃蟹。
在许玉娥朝着蔓蔓怒瞪眼的时候,店家已经把那只螃蟹兜进了网兜里,问:“你们是谁要?”
“我先要的!”许玉娥抢在前面叫道。
蔓蔓这会儿不和她抢,真不行。因为眼看放螃蟹的盆子里,剩下不到三四只,加上那只,只能是勉强够数,于是和店主说:“这余下的螃蟹,加上你手里那只,我全要了。多少钱一斤我都要了。”
听到蔓蔓这般出手阔绰的客人,店主笑眯了眼睛,忙给蔓蔓全部装进网兜里。
眼下,见螃蟹都被金主买光了,围群的大妈们径自散开。只留下蔓蔓和许玉娥。蔓蔓从手提包里取出钱包,刚要付款。许玉娥猛地一只手伸过去,抢蔓蔓的钱包。
蔓蔓猝不及防,没想到她突然来这招瞬间钱包被她拿走。
许玉娥翻开钱包没有看里面装了多少钱,而是目光直直地瞅着她钱包里放着的q版全家福。
这幅q版全家福,是蔓蔓自己后来给自己画的整合版,里面除了6家全家,还有她老公及两个小娃。
许玉娥看着特别刺眼。瞧瞧,现在蔓蔓过得多好,比她和小女儿不知道好多少倍。其实论钱,现在她和温媛都不缺了。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感到幸福,没有蔓蔓这样的幸福感。为什么蔓蔓能过得幸福,而她和小女儿不能?
“把钱包还给我。”蔓蔓怒道。
许玉娥冷冷地向她笑了两声,猛地抽出她钱夹里的全家福,当着她的面撕。
看着那被撕成了一条条落到地上的全家福,蔓蔓眉头横立,刚要动手时,没想旁边有只手比她更快,是一巴掴到了许玉娥充满妒忌和得意的脸上。
【245】抢女儿
章节名:【245】抢女儿
6夫人是个性格温和到像只绵羊的女人。|i^如果某天当羊起来反抗时,那绝对是拼死一搏的决心。那巴掌,力道大到在许玉娥脸上留下了通红的指印,是许玉娥想都没有想到的。
许玉娥半张脸顿如在火炉上烤,痛得像吞了火药似的,一甩头,瞪着眼前的女人。6夫人平日里从来是衣装朴素,让人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许玉娥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这个女人是谁,冲6夫人吼道:“你是谁?我教训我女儿,关你屁事,你这个外人给我走开!”
6夫人淡淡定定地站在她面前,吐了一句:“我才是她妈。”
听见这句,许玉娥眼睛瞪圆了,缩圆了,像针孔一样锁住6夫人的那张脸,再到蔓蔓的脸,两张脸一比较,神似的月牙儿眉,形似的鼻子嘴巴。像。这么个现实的字在她脑海里不断扩大,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本该在这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连连后退,结果却没有,她忽如猛虎向6夫人扑过去,张开两只爪子。
蔓蔓眼疾手快,拉着母亲往旁边一跳。许玉娥扑了个空,市场的地上滑,脚底溜的厉害没能站稳,她狗爬式往前扑倒,双掌扑在了地上,宛如只大青蛙。
旁边的人见着她这个样,想笑不敢笑。有好心人伸手想扶她一把,哪知道她翻过身来后,竟然就抓着对方的手哭嚎起来,拼命地叫:“那是我女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抢了我女儿!”
6夫人这是第一次见到女儿的养母,固然早从其他人口里知道这个养母种种恶性,但没有想到亲眼所见是比传闻中更为无耻无赖的一个女人,气得顿时嘴唇抖,平常像只绵羊的她,现在都恨不得冲上去撕拉许玉娥的嘴巴。
可许玉娥这种人,你上前去打她是不行的,她早已躲到了其他看似可以庇护她的人后面,装疯卖傻,扮演凄凉,争做苦情妇。如果这会儿再上前与她动手,只是助长她气势。
蔓蔓太清楚养母这个本性了,拉住母亲,对四周议论纷纭的众人说:“哪个才是我妈,我又不是傻子,自己能认不清吗?”
众人看看她,又看看装疯的许玉娥,明显,蔓蔓的话可信一些。或许这人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疯子,揪住谁就说谁是自己女儿。
许玉娥红得像头疯牛的双目,瞪着蔓蔓,同时,一副深沉的眼神,看向6夫人。
“玉娥。”这时候,赵学军匆匆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刚他是送许玉娥来了以后,去找地方停车耽误了些时间,进到菜市场后,又由于许玉娥一直没有接他电话,他只好挨家挨户寻找找到现在。听说到有人闹事了,眼皮骤然一跳,跑过来看,果然是许玉娥。
“学军——”见到救兵来了,许玉娥作势靠在赵学军身上,慢吞吞地站起来,指住6夫人说,“她说她是她妈。”
赵学军的目光从6夫人移到蔓蔓。他不认得6夫人,但见过蔓蔓了,而且,上次他因此被姚爷揍的那一拳他很记得。所以许玉娥的话他听得明白,是要他为她出气,可他说什么,都不敢如此轻易照她说法去做了。因他这条命还要着。
“走吧,这种忘恩负义的女儿,我们不要也罢。”赵学军给自己和许玉娥找了个台阶下。
围观的人群里再度出哗然:这究竟是谁的女儿?哪有女儿不认自己父母,认陌生人为妈的?
6夫人忍无可忍了,怒道:“你们给我站住!”
赵学军和许玉娥都不傻,真是留在这里和蔓蔓她们较劲,如果真惹到政府部门的人来了,他们现在不是蔓蔓真正的亲生父母了,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当然,许玉娥也不怕,再不然耍赖皮,她又不是不会,反正蔓蔓的确之前是她女儿。但是,赵学军却不是,和蔓蔓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到头来只会是他一人吃亏。所以他非得拉着许玉娥走。这一走,这两人像是做贼似地溜得飞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6夫人和蔓蔓追了几步见被围观看热闹的人挡着路,追不上,才作罢。
看不到蔓蔓她们追来,许玉娥甩开赵学军拽住自己的手,骂道:“没出息。”
“你说什么!”赵学军可不比温世轩,被她骂就是认,一个变脸,反过来指住她鼻子说话,“你看看你,像话吗?坐在地上闹,人家还以为是从哪里来的泼妇,尽是丢我的脸?”
“那也是因为你停个车停个老半天,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会被她们两个欺负吗?”许玉娥不认账,抽着鼻子气呼呼地与他吵着,“你来了以后,不仅没有帮我出气,拉着我在她们两人面前逃跑,不是没出息吗?”
“你想我怎么给你出气?是你有毛病才是!”赵学军每想到姚爷在自己身上揍的那一拳,肚子作痛,想着这事就是因为她想打蔓蔓自己没打成,现在她又故伎重演,想拿他当枪头鸟,怎么令他不气,冲她火,“她都不是你女儿了,与你没有瓜葛了!你三番四次找她麻烦做什么?还和对方抢她做女儿,你这是傻了吗?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
是,她是怎么了。她是讨厌蔓蔓,痛恨蔓蔓,反正再怎样,她都不该去和6夫人抢蔓蔓当女儿。可是,一听到6夫人说蔓蔓不是她女儿时,她心里就乱了。完全乱了!明明知道,明明以前就知道,蔓蔓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但是,到今天和蔓蔓她妈亲眼面对了面,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原来,蔓蔓是其她女人的女儿这个想法,她是完全没法接受的。比小女儿温媛去做其她人的女儿更没法接受。到底,蔓蔓只能是她的女儿,任她要怎样就怎样的女儿!
“你不懂!我养了她那么多年,她说不做我女儿就不做我女儿了,你说我能接受吗?!”许玉娥吼着,巨大的声音,令赵学军两只耳朵嗡嗡响。
赵学军愣的是,竟是在她眼里看到一丝盈盈的泪光,和平常不一样,不像是假的水光。
许玉娥抓紧拳头:“不管怎样,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只能是我女儿!那个女人再有钱再有势力,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她!”
菜市场里,蔓蔓接过了老板手里兜着几只大螃蟹的网兜,一边上,仍旧能感受到他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她倒是还好,清者自清,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只担心母亲。
6夫人是有点不习惯,想她自来在家专心当主妇,极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在公共场合做出这样抛头露面的行为,但是,这不意味她后悔这么做了。_!~;见到女儿的目光频频向她这边扫来,她神情淡定地说:“好像,青菜没有买,我们去菜档看看。”
蔓蔓点了点头。
母女俩,继续逛了会儿市场,再回去。回到家里时,四只手都拎满了袋子。6欢给她们两人开门,看到她们买这么多东西,都吃惊:“妈,姐,你们是准备做满汉全席吗?”
“你这说什么?”6夫人瞪小儿子,“都是你姐,想着难得从学校回来一次,给你加菜。”
看到了蔓蔓手里的螃蟹,6欢欢呼的声音传到屋内,引了几个大哥哥出来瞧。
蒋大少先是担心自己老婆两只手拎着袋子累,走上来帮老婆拎菜篮子。岳母大人那边,想着两个舅子都在旁边,他就不抢这个功劳了。
6欢是刚帮母亲把一个网袋拎到自己手里,突然现母亲的掌心红彤彤的,愣:“妈,你的手怎么红的?”
6夫人来不及把手藏起来,被闻声而来的大儿子先一把扼住了手腕。
君爷举起母亲的手一看,看不出受伤或是染色的痕迹,眼中顿时浮现疑惑。
6夫人忙缩回自己的手,说:“没什么,大概天太热,手心出汗了。”
姚爷一样走了上来,听她这么说,眼尖地扫过她另一只没有异样的手:“干妈,我怎么从不知道你手心喜欢出汗。”
6夫人也没想到,原来自己打了人后,因为她都从没有打过人,用力过大,导致自己的手一块红了老半天。其实心里早已后悔的半死,早知道在家里先练习打人的技巧,保证下次能扫得许玉娥倒在地上不起来,自己不露半点痕迹的。
几双眼睛都停在她身上,6夫人不善于撒谎,躲着视线故作镇定地说:“子业,你中午就在这里吃。不然,我和囡囡买这么多菜白买了。”
“妈,原来你刚才说姐姐给我加菜是骗我的,你们只是想挽留姚大哥在我们家里吃饭。”6欢小朋友第一个叫道,同时对母亲挤眉弄眼的,早看出自己的妈在撒谎。
6夫人撒谎的迹象,就是会说一些平常绝对说不出来的话,极不自然。
“当然不是,你姐姐给你加菜,我给你姚大哥加菜。”
6夫人一口紧张起来,反诘小儿子的说辞令人哭笑不得时,也令所有人哑然。
“那我和阿衍呢?”君爷摸摸鼻梁,好像是有点兴趣看母亲接下去怎么掰。
6夫人滔滔不绝地说:“囡囡说了,你只喜欢你自己做的菜。至于阿衍,他只要囡囡做的菜,他都喜欢。”
蔓蔓汗:没想母亲竟然在生死关头上把她出卖了个彻头彻尾。
蒋衍凑过来打量媳妇鼻尖上流的一层冷汗,故作委屈地说:“蔓蔓,你也不能用这个借口,就不给我加菜了。”
“那是。”君爷冷哼,在这立场上是与妹婿同仇敌忾,“什么叫做,我只喜欢我自己做的菜。我平常有挑拣过你做的菜吗?”
6夫人见女儿被人围攻,心里知道反省了,悔恨自己的背叛行为,干脆向一群人坦诚:“没什么,不过是遇到那个女人,我上前打了她一巴掌。你们别担心,我和囡囡半点亏都没有吃到。只有我打她,她打不到我们俩。”
那个女人,几个人一听6夫人这口气,都能听出是许玉娥。
气盛方钢的6欢,当场卷起袖口,火道:“她做什么了!”
6夫人倒是被小儿子这样子给吓到了,她不是已经说了自己和女儿没有被许玉娥打到吗,怎么小儿子看起来还很气。
那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性子温和犹如绵羊,哪怕是真见着了许玉娥,如果不是许玉娥做出了什么,她不见得会对许玉娥怎样,这样的前例,只要看她之前对蒋母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态度就知道了。许玉娥既然能把她惹到她打人,谁都知道她从不打人的,这个场面可想而知。许玉娥定是做出了什么天理都不饶的事情!
蔓蔓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好自己出来澄清这事情的起源:“其实也没啥。只不过我钱包里那幅自己画的画,给她看到,被她撕了。我再画一幅就可以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面。
几张脸,变的变,沉的沉,黑的黑。
这叫做只是撕烂一幅画?
君爷唇角勾起的冷厉,若急冰冻的冰峰:“好,她这是不想我们过的好。好,好,好!”
连续三个好字,每个都如雷霆万钧,压得人心头是阵阵心惊胆寒。
“6君。”6夫人怕了,生怕大儿子为此想做出什么来。
君爷淡淡地扫过母亲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折身进了书房。
姚爷忙拉住6夫人,道:“干妈,你让6君自个儿静一静。”
“我说,子业,这事儿——”6夫人皱着眉,想许玉娥这种人,就像只蝼蚁,再怎么跳,想闹,都不能怎样,没必要下功夫去对付。
“干妈,分寸我们知道。但是我想说,她这种人,蒋中校折断她一只手腕她都不会知道反省,不会后怕。你不要想着她太简单。”姚爷意味深长地说。
6夫人对此愣了愣。
蔓蔓在厨房里拿刀子拆着螃蟹壳,仔细清洗里面藏匿的沙泥。旁边,老公在帮她捡菜叶子。小两口对许玉娥这种货色,一句话都没有谈论。只因在此之前,已经闹过一次不愉快。所以,对他们来说,许玉娥这是个绝对不会再去涉及的话题。
天偶尔热偶尔寒的,蔓蔓抽了抽鼻子。见到,蒋衍立马打开厨房里的排风扇流通空气。
“阿衍。”蔓蔓不习惯和老公这样沉默的,这样的气氛会令她想起她哥那种压力,不喜欢,挑起了话题,“欢儿的事,容易解决吧?”
“既然你哥都去到了学校里,谁敢再随意碰欢儿一根指头?”蒋衍只道这小舅子如果一早露出自己身份,不会有人敢轻易来犯,不过,说回来,这小舅子确实警觉性欠妥,需要鞭策鞭策,“欢儿自己,需要提高警惕,不是什么人,都能交的。大学里不像普通高中,高中里大都是附近的邻居,大院里面的人,彼此都熟悉,不需要过多防范。大学里的,多是来自五湖四海,又是都关系到自己未来的最后一站,即使不妒忌你,也会先想着明哲保身,毕竟不是一块长大的兄弟能情同手足。”
蔓蔓仔细听着老公说的话,若有所思地吐出:“阿衍,我觉,你真是当老师的料。”
蒋衍蘸着水的指头点下媳妇的额头,很是无奈:“我不是说过我是教官吗?”
“哪天,你让我去你大学里听听你讲课。”小媳妇摸摸自己被老公教育的额头,煞有其事地说。
蒋衍“额”,不是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是知道老婆的专业智商与他教导的专业完全勾不上边,蔓蔓小媳妇是个标准的计算机白痴,只好劝着媳妇:“可我讲的,你能听明白吗?你连计算机是几进制计算都不知道吧。蔓蔓,如果我讲的是你的专业课,你可以去听,但不是你的专长,你听不懂不是觉得很无趣吗?”
“我开始听不懂没有关系,你不是老师吗?肯定要讲到我听得明白啊。”蔓蔓小媳妇无辜地说,浑然不觉自己是在偷换概念耍赖皮。
蒋衍目瞪口呆的:倒!
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能成为她老公,不能成为她教官,不然会被她这种学生吃得死死的。
蔓蔓要是知道老公这想法,肯定更觉无辜,因为自己老公向来被自己吃得很死。
书房里,君爷是兜了好几圈,时而摸拳,时而顿步,冷眉凝思。
姚爷轻声打开门,见他只是在想,不想动怒,就知道他或许怒是怒,但绝不会因为怒丧失了理智。对付许玉娥这种人,不是光有怒可以解决的。
“你先别走。”看到姚爷要关上门出去,君爷叫道。
姚子业走了进来,摸了摸手里军帽的帽檐,微微抬起的美睐中出尖利的光,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是想到了些东西。”君爷说,“你想,既然都在菜市场上打了人了,能不闹出动静吗,能不引人注目吗?”
听他这话有理,姚爷咬口牙:“你这是要我联系我爸和干爸那边,先做好媒体防范吗?”
“不止要注意,还要追踪。不一定人家会在这时候爆出来,或许会藏着把它作为武器。”
君爷这话不假。在许玉娥动手撕烂蔓蔓的画的时候,已经有人关注到了。这个人,或许是在更早之前,早在许玉娥和蔓蔓她们进入菜市场的时候,在盯着许玉娥了。只能说明,这个人认识许玉娥,也认识6家人,知道温家与6家的种种恩怨。
这个人就是以前的周刊杂志记者现在成为自由撰稿人,对媒体爆料死性不改的徐咏梅。将6夫人与许玉娥起争执的这一幕偷偷都录了下来,但是,并不会急着拿去表,徐咏梅是一如既往只是先收集资料,只因自己早在6家姚家手里栽过了两次,现在做事十分的谨慎。
6家姚家,把她逼到在行业圈里几乎走投无路,让她颗粒未收,却激燃了她的斗志,势必要挖出蔓蔓后面更深的新闻。可以说,她十分讨厌蔓蔓。在她看来,蔓蔓是个唯独的另类。藏有秘密的人,在媒体的爆料下,应该是愧疚的狼狈的,而不是像蔓蔓这种,永远无愧的,一身正气的,这让他们这些专门挖人私隐为高贵的记者情何以堪。
守株待兔的效果是颇有成效的,意外中,她又得到了有价值的情报,现在,是买家的问题了。她该去找哪个愿意合作的买家呢?她不傻,再找,肯定不能找金美辰这种。金美辰这个笨的要死的,现在在医院里形同个废人,一生只是等死了。
要扳的倒姚家6家的大人,要能替她出口气的大人,要比姚家6家更有胜算的家庭背景。
抽出支烟,吸口,整理下近来采到的各种情报。无疑,早上北航刚生的那件盗窃案,她也略有所闻。现在听同行的人说,这次后面藏着的,可能是个大案子。6家的二少,像是在无意中被牵扯了进去。
那她该去找哪方谈判?
细细琢磨后,她把烟头狠狠戳进了烟灰缸里,拿起电话,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不会儿,啲的一声,对面通了之后传出是秘书的声音。
“这里是吴总的办公室。”
“我想找吴总。”
“请问您是哪位?”
“你告诉吴总,吴总不是很喜欢钓鱼吗?我这里有很特别的饵料,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如果有,打这个电话回复我。”
米家
在得到消息说有媒体记者意图联系对方时,薇拉坐不住了。
“都不知道是不是拿的是我们的资料。”鲁玉想劝薇拉镇定,但一样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况,而显得惴惴不安。媒体记者去找她们的对头,是想做什么。按常理来说,八成拿的是不利于她们的新闻。关于不利她们和公司的新闻,那就多了。哪家公司真能完全清清白白地做生意。
“这样,找人,截住这个记者,把她手里的东西全部拿到手。”薇拉当机立断,“如果她愿意回心转意,接受我们的高价卖给我们,那更好。如果不能,只能用抢的。”
鲁玉听到她说抢这个字,只觉得惊心肉跳的,这事似乎越变越疯狂了。
那天,徐咏梅开着自己的车,拿上东西,开去和对方约定好的交易地点。当时,已是夜晚十一二点了。北京城郊的夜路,慢慢地变得安静下来。偶尔路过的,大都是货车。极少见有小轿车。但是对她这种习惯在刀锋上走的人来说,对这种环境已经是司空见惯,不以为奇。
开到了指定地点之前,路过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时,前面后面突然出现了两辆车。
她没有惊慌,冷静地踩住刹车阀,不以为这些人会傻到连她拿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想杀她灭口。
过来的戴墨镜的男人,敲敲她车窗户。
她问:“你们是吴总派来的人吗?”
“不是。”
徐咏梅猜到他们定是另一方的死对头,以为她这是拿了他们的资料,叹:“我手里的东西,不是你们想要的。”
“是不是都好。我们家老板说了,只要你愿意把它交给我们,我们老板愿意出高价钱购买。”
听到这么说,徐咏梅一惊:这个人是傻的吗?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愿意出高价钱买,难道,真是与6家也有什么恩怨的人。如果是后者,她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这样吧。我不去和吴总的人碰面了。如果你们老板愿意,我和你们老板到网上详谈。如果两方面都满意的话,我会将东西转让给你们老板。”徐咏梅说。
“可我们老板说了,你的东西今天我们必须拿到手,才能安心。”
徐咏梅听对方连句余地都没有,似乎想用强的,更不知是什么来路。她又是个火辣的性子,从不屈服的,一把趁对方空隙拉下车杆,踩紧油门冲了出去。岂知夜路黑漆,她绕过对方挡住她前头的车,却浑然不知前面其实是条沟。车开进去立马翻了。
接到报告说徐咏梅的车翻进了沟里,人成了重伤。资料倒是都拿到手了。
在旁边一同听到消息的鲁玉,被吓到了:这变成了伤人案件,被抓住会坐牢的。
“又不是我们逼她开进沟里的,是她自己开进去的。”薇拉怒气冲冲地说。
“我们通知伯母吗?”鲁玉想,这事,或许让米母来处理比较好。
哪知道薇拉不仅畏惧自己的母亲,且也很不甘心:“她现在去了外地开会,要不是她没有回来,我哪里需要做这种事情。”接着,她双手握住鲁玉的肩膀:“鲁玉,你放心,这事我绝对不会拖累你的。”
鲁玉跌坐在椅子上,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和薇拉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只能往前走,再这样下去,她们俩人,迟早会自取灭亡的。
米母不能求助,她自己父母,更是无能为力。在她感到十分无奈,在走投无路的黑暗中,她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大男孩的面孔。
两天没有去上学了,6欢在家里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沉甸甸的。小伙子,在被子里抓着拳头,显出心里面强烈的不甘。
隐隐,在空气里像是传来小孩子的叫声,是小外甥小西西的声音。他坐了起来,随手拿了件外衣套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敲门声,走来开门的蔓蔓,惊讶地看着弟弟站在门口,问:“西西把你吵醒了吗?”
“不,我是睡不着。家里就我一个人醒了。”6欢挠挠头说。
蔓蔓见儿子的确只吵醒了弟弟一个,松口气,让开位子让弟弟走进来。
走进卧室里,看到小外甥是躺在蒋大少的怀里吸着奶瓶的奶嘴,6欢咧开嘴笑:“他这时候小最好了,无忧无虑。”
每晚上,儿子都要定时起来喝奶的,小孩子这时候是无忧无虑,惨的是每天晚上都要睡眠不足的父母。蔓蔓对弟弟这话,只有叹息的份。
“你怎么睡不着?”蒋衍一边喂儿子吃奶,一边问小舅子。
“没有去学校,心里闷的慌。”6欢说。
“也就这两天而已。”蒋衍不以为意的,“过两天,你照样得回学校去。你不去,你大哥要拿鞭子鞭策你去。”
看姐夫这是误以为他怕回学校没法和人家相处,哼哼:“我才不怕呢。我又没有做任何亏心事。该害怕的是他们。”
“那你担心什么?”
6欢的眉头,揪了揪,被问到了。
蔓蔓走来,拍下他手臂:“你口袋里是不是装了手机,好像刚才响了下。”
6欢翻开口袋,拿出手机一看,看到原来是来了条短信,而且是鲁玉来的,顿觉得烫手。他这个手机,本来落在学校被鲁玉拿到,鲁玉后来,托人将手机带到他家里送还给他。那时候起,他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因为鲁玉肯定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才能准确地找到他家里的住址。但是,鲁玉怎么知道的呢?像一般人,对6家,肯定不怎样了解,怎能如此快找到他家里?
他在鲁玉面前伪装身份。感觉,鲁玉在他面前,也有层谜。
“谁来的?”做姐姐的眼尖现弟弟脸上神情不大对劲。
6欢一会儿拘谨,站了起来。他突然的动作,让吃奶的小西西都睁开了眼睛,很好奇地看下举止有些异常的小舅舅。
“没什么,就一个朋友。”6欢磕巴地说完后,来到了角落里,翻开了手机短信。看到鲁玉在里面写着:如果有空,请打电话联系我。
他当然有空,因为好奇心会毒死猫!
拨了号码回去,嘟嘟两声后,传出鲁玉那边疲倦沙哑的嗓子。
“师姐,怎么说?”
在鲁玉听来,平常只像个孩子的大男孩,这会儿压低的嗓子里,透出一种成熟可靠的感觉,令她鼻头猛地酸涩,之后冷静了下情绪,开始说出:“我这里,不巧拿到了好像是和你妈妈有关的一些东西,你过来拿也可以,但是要你姐夫陪你过来。”
【246】一家上京
小西西进了妈妈的怀抱里,看着爸爸和小舅舅走出去,眨巴小眼珠子,好像能看出一点蹊跷的痕迹。蔓蔓轻拍儿子精明的小额头,轻声说:傻孩子,睡吧。
竟然说他是个傻孩子。不高兴的小嘴巴像妹妹一样撅起,但是,如妈妈说的那样,因为自己还小吧,什么事都做不了。呵呵打个小哈欠后,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闭上眼睛。
蒋衍走到外头,听6欢说了一遍,问:“可靠吗?”
“我认为她不会对我们怎样。”6欢为鲁玉打包票。
蒋衍虽不知他这信心从哪里来的,但是,情愿相信他,拍着他的肩头说:“我和你走这一趟是可以,但是,必须和你大哥先说一声。”
小舅子的人身安全,他一个人可担负不起。
6欢也知道这事始终是瞒不了大哥的,只好走过去敲打君爷的房门。大脾气公主因此被吵醒了,很不高兴地哇哭了两声。
警觉性高的君爷,即刻从床里爬起来,轻拍下小公主的背,小公主噙着眼角的憋屈,乖乖止住哭。君爷拉开门,看见是自己弟弟,仿佛早已所料,先说:“把南南抱过去给她妈。”
小南南半夜三更,就这么被搁回到了哥哥小西西身边了,看到哥哥吃饱喝足睡得像头小猪,小嘴撅撅,很是不齿。蔓蔓哄着一双儿女,一面竖起长耳朵,听着外面自己老公和兄弟究竟在商量什么。
君爷听完弟弟的讲述后,回答出乎意料的快:“可以。”
6欢小朋友由此听出似乎自己哥早知道这事了,愣:“哥,你认得她?”
“怎么不认得?她拿她的手机拨你的号码打电话给我,我不用查吗?”君爷倒不怕坦诚地拍醒弟弟迟钝的脑袋,说。
“那——”6欢为此郁闷,早知道自己哥都知道鲁玉的身份了,他可以问大哥而不是自己心里胡思乱猜。
“什么那不那的,你和她什么关系我不管,你不要给我惹出桃花乱来,就行了。”大哥就有大哥的风范,只管大的原则,其余小事细节一概不管。
6欢一听更郁闷了,忙辩解:“哥,不要乱说。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师姐师弟。”
君爷鼻孔里哼。这哼的什么,6欢小朋友都听不出来,反倒是蒋大少听出了一丝。蒋大少微微嘴角一勾:这小舅子真是天然呆。或许他真是对鲁玉没有什么,但是,人家鲁玉都三更半夜打电话给他了,能没有什么吗?
“你开车和他一块过去。”君爷交代妹婿,“我派人在后面盯梢。当然,她在哪里,我想大致的地方我也清楚。”
如此安排妥当后,蒋衍带着小舅子出了恶犬天下最新章节。
蔓蔓看老公半夜里和弟弟出门,一颗心悬在心窝里头,但不敢吱声。君爷见此没有回屋,陪她坐在卧室里,和她一起看着孩子。两娃在睡梦里不忘将唇角撅的高高的,不喜今天半夜里被人吵醒。
把小被子往上拉拉,盖住小娃的肩头,蔓蔓抽了个喷嚏,忙避开。
“夜里起来,就得多加件衣服。”君爷念道。
蔓蔓拉拉自己身上的毛衣,不觉得冷,道:“只是鼻子痒。”
“担心吗?”
“不觉得担心。”蔓蔓真心不觉得今晚该过多担心,因为刚听都听出来,这事儿,恐怕她哥心里都有谱了,她只担心连她哥都没有谱的事情。
他这个聪明的妹妹。君爷微微眯下眼:“你会这么想就好了。”
“哥。”蔓蔓抬头,看着他,“告诉我,你觉得这个事,会牵涉到我们头上吗?”
“你哥不犯法,你老公不犯法,所以,你说的这个牵涉如果有,你心里也明白只可能是什么。那么,不需要有任何担心的成分。”他看回她,慢慢地说。
她先是沉默一阵,接着像是只低头看着自己露出拖鞋的十只脚趾头,低声道:“我总觉得姥姥有些话,没有说完。不知道姥姥有没有和哥说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对古沫这点,君爷斩钉截铁的。
“哥,你原谅她吗?”
“你原谅她吗?”他反问她的目光熠熠,充满一丝谑味的神情,“如果你想原谅她,没有关系的。”
“我——我不知道。”蔓蔓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她喜欢古沫,但不代表绝对是赞成古沫的任何想法和做法。古沫有些做法,的确是属于乎人的亲情常理了,很难让人接受。古沫,实际上,是个很自私的人,因为自私,所以只做自己想做的,我行我素,不需考虑任何人的想法。这种人生,或许锻造出来充满了个人魅力,但是,另一方面,在不知觉中伤害了许多人。
听到她这个亲口承认的答案,或多或少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浓眉微锁:“嗯。”
“什么嗯。”蔓蔓挑挑眉,“哥,我后来听人说,那天在天津的旅馆里,你是做噩梦了,都不醒。”
这肯定不是白露对她说的,是旅馆里的工作人员不小心向她泄露出去的。君爷切齿:“你哥是会做噩梦的人吗?”
那是,连阎罗王都不怕的人,非说要做噩梦的话,也只能是:“哥,如果你是做梦梦到我,或是姥姥的话,我不会想说这是梦,要你别放在心上。”
听她好像说的很像了解他一样,他伸出的手,是在她额头上落下来的刘海轻柔地拨拨,语声却挺严厉的:“对白露,我就不说她了,她知道自己分寸。你想接近我,多了解我,我很高兴。但是,你只是我妹妹,你明白吗?至于梦不梦的事情,你哥自己也是读书人,清楚这之间的区别,更不会迷信。”
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倒是有点害怕起她这种充满深思的静默,她毕竟是他最聪明的妹妹,狡黠程度不亚于他任何一个人,于是转移话题:“我会在这里陪你到你老公回来,你就不用担心了。”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下去睡吗?”
他因她这话,顿然仰起头,眸中掠过一丝被她折服了的讶异。
蒋衍开着甲壳虫,上路到半截,见小舅子6欢在副驾座有些坐立不安,笑道:“怎么?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你不是说她很可靠吗?”
“哎,姐夫,你知道什么啊?”6欢摸着脑门,流露出一点困窘的模样,“我这是怕去到那里,她说我骗她武侠世界男儿行。”
“你究竟怎么和她和学校里的人说,你是哪里人?”蒋衍对小舅子隐瞒的身份策略,挺感好奇的。
“都说是北京的,我丫丫的,北京腔不会变,但是,就说是住普通民宅的,家里父母退休,兄弟是当小学老师,有一点人脉。”
这个谎,其实撒的,如果与6家真实家境一比,有的离谱。蒋衍舔舔唇角:“我想,一般来说,如果知道自己交的朋友其实是个比自己想象中更有身份的人,理应不会有人不高兴。这总比后来得知原来是个欠债百万千万或是逃犯,要好的多。”
也只有姐夫这张贫嘴,能极大地安慰任何一个人,包括他在内,因为实在很乌龙很欠扁,与他撒的谎没有什么两样。
6欢翘起嘴角,不和姐夫贫了,找起姐姐在车里放的零食什么的,来解闷。这翻箱倒柜似的一找,找出了蔓蔓在车里藏着的驾校广告。
“我姐想考驾照,我哥知道不?”
别说大哥不知,他这个老公,天天开这辆车都没有察觉,真是有愧于解放军侦察兵的名号。蒋衍汗颜:“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小媳妇瞒着他这事,足以说明在这事上对他这个老公不指望了,多伤他自尊心。
“完了。”6欢不怕再打击下他,“我姐只想靠自己,连你的开车技术都信不过。”
蒋衍在嘴头上不逊色于小舅子,振振有词:“她也信不过你的车技。”
“我没关系,要爆的是我哥吧,如果被我哥知道。”6欢摸把下巴颌,露出狡猾的神色,“这事告诉不告诉我哥呢?”
其实媳妇去驾校学习,只要不是自己不顾安全偷偷来,蒋衍倒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再说,考不过,媳妇也能死了这条心。反正,按照大舅子上回的说法是,蔓蔓想通过会很难。
与小舅子对上两眼,似乎两个人意见是一致的。
“你说,姐夫,要是姐姐知道我们在底下诅咒她考不过,她会不会把我们抓起来抽打?”6欢说完这话咽咽像是害怕姐姐严威的口水。
蒋衍不怕被老婆抽打,只怕老婆不让他上她的床。
“但是,如果姐姐真的通过了考试呢?”
两人再对了对眼神:那还是私底下继续诅咒吧。
一路这般,车开到了薇拉的家。见米家算是富豪一族,宅院花园式,夜晚,只在门口和三楼点了两盏灯。
保姆早走了,鲁玉走过来给他们两人开门。
蒋衍看到了小舅子口里口口声声念的鲁师姐,觉这女大学生长得还可以,不算很美,但很清纯,在清纯中又有丝比较成熟的味道。
鲁玉打量下他们两眼后,道:“你们进来吧。放心,这屋里,只有我和薇拉。”
想都想得到,在知道6欢小朋友的真实身份后,谁敢对6欢小朋友动手,那是吃了豹子胆。
蒋衍和6欢没有疑心,和她走上三楼。
小待客厅里,薇拉两腿盘坐在沙上,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右手两只指头夹了条烟,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前头走的6欢,微微皱起的眉表示出对6欢先前的那种知情不报,是有些气恼仙剑神录。后头的蒋大少进门,果然是令人眼前一亮。薇拉拉开唇瓣,笑了笑。她后来是从戴兴伟口里,稍微探知到一点蒋大少的来路,反正是很不简单。
戴兴伟的未婚妻是个大美人,长相比白露姐姐更妖艳,蒋衍如今亲眼所见,心里叹这戴兴伟的确是艳福不少。
薇拉长了张标准的狐媚脸,脸型颇有点像当红女星范冰冰,双眼特别的媚,笑起来,很是风流。
“请坐吧。”薇拉道,轻轻将燃着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她会抽烟,但是,什么时候可以抽烟什么时候不可以,这个尺寸,她心里很清楚。进门的这两个男士都是不喜欢女人抽烟,她自然不敢继续燃着烟头。
是个聪颖的,暂不算是个跋扈的千金。蒋衍心里如此评价着对方,与小舅子一块坐下来。
“我听说兴伟和你是朋友。兴伟刚好是我未婚夫,这点你知道吧。”薇拉开门见山。
“我们没有兴趣被牵累进你们的事情里面。”蒋大少也开门见山地说。
“那可不行。”薇拉笑一笑,在狡诈中带足了残酷,“你别误会,我这不是想拿什么东西或是人威胁你们,而是有十足的理由来说明我们之间有合作的需要。”
“哦?”
“你知道我的对手是谁吗?”薇拉向鲁玉稍微暗示,鲁玉将一张中年男子的照片搁在了蒋衍他们面前的桌上,薇拉指着照片里的男人说,“我知道你不认识他,但他绝对与你有关系牵连。他姓吴,叫吴俊国。他背后,给他财力上充足的贷款与支援的,是他在天津的老哥,也姓吴,叫吴裕安。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层关系。这吴裕安,恰好是你蒋大少的堂叔儿媳妇的父亲。”
这些信息,确实对蒋衍来说都是第一次听说,虽然他早先有听朋友说在查,但仍是没有想到会牵涉到蒋永正一家了。
“这么说,我不是该和你是对立关系?”蒋衍拉开唇角,笑着反问。
“我知道的是,你们上回不是去了天津吗?听说和你堂叔闹的很不愉快。”薇拉不以为然。
“你消息很灵通。”
“有钱总是能使得鬼推磨。”
“你想怎么样?”
“我们合作吧。”
“合作,也总是得说说想做什么。”
薇拉接到对方眼里露出了一道类似刀光的锐目,心底不禁寒瑟,是想:这个男人,不是能去随意碰的。这个事,戴兴伟都警告过她。可她如今走投无路了,没有办法。
了狠:“你放心,我不是要让你去杀人放火,也不是要你去查人家是否贪污受贿得罪人,只是,想让你想点法子让对方消停这种愚蠢的行为,放了我未婚夫。我们不想和对方继续这样绞缠下去,搞到两败俱伤,那是我们不想见到的。”
到最后,薇拉是想退其次求其成全。但是,这样的要求对方未见答应,足以说明戴兴伟本人对于对方的重要性。让人意料外的是,像薇拉如此精明能干的女人,对戴兴伟这样的人,竟是如此执着,说什么都不放手。
其实薇拉和戴兴伟怎样不关他们的事,无论薇拉用什么来威胁他们,都没有用处。但是,既然牵扯到蒋永正一家,也即蒋家的问题了,他不能坐视不管。蒋永正若真是犯法了,只怕,一不小心,自己其他家人都道不定会在不知不觉中被蒋永正拉下水,想想,是件极其无辜和可怕的事情。
“怎么样?”薇拉问斗破苍穹之无上之境最新章节。
“把资料都转过来吧。我需要找人商量。”蒋衍道。
6欢在旁边听,因为说的是天津的事,他不知道他们那趟旅行的详情,听得一知半解的,直到,鲁玉将一沓资料袋交给他。看到鲁玉向他示意先打开第一个,6欢连忙解开开口处的封线,抽出来,见是一沓照片。里面赫赫是自己母亲扫许玉娥巴掌的场景。
谁做的?!
看这拍摄以及连拍的角度,都知道拍摄者绝对是站在许玉娥的战营而非他妈这边。
“那个拍照的人,已经被我们扣留了,你放心。”鲁玉看着他充满愤怒的脸和眼神,向他低声传述道。
“谢了。”6欢冲她咧开串白牙。原来,她在电话里说要给他的有关他妈的东西,就是这些,的确在没有落入坏人手里先回到他们自己手里,是最好不过了。
双方谈判完,蒋衍和6欢起身离开。人,还是由鲁玉送下楼。等门打开,鲁玉仍旧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车从院子里离开。
蒋衍从车前镜里,似乎能看出鲁玉脸上一丝恋恋不舍的神态,再看身旁的小舅子浑然不知的。
“姐夫,我又不是我姐,你盯着我的脸看什么?”6欢小朋友皱着眉头叫道。
蒋衍转回头,悠然地说:“我这是看你是长丑了是不是?”
“丑了吗?”未想,小朋友对自己的外相挺在意的。
“欢儿,长得俊的男生,更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蒋衍这话,算是稍微提醒下小舅子。
6欢没声,没在夜色里俊秀的面孔,似乎与自己大哥君爷一般,微微透出的是丝凉薄的味儿。
君爷在他们在回来的路上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薇拉提出的条件以及吴家那些事。帮不帮戴兴伟和薇拉,君爷他们自己另有想法。但是,吴家这些事,确实挺棘手。直接去和吴俊国谈判,要他们平白无故地放过戴兴伟,肯吗?肯定是不会肯的。他们手中,和薇拉一样,没有能胁迫对方答应的筹码。
要筹码,就得继续清查吴俊国及吴家的底细。既然蒋永正现在了,攀上的老丈人又是银行界头头,不可能半点都不依靠吴裕安。以此推理出,或许吴俊国本身一下子想查不大好查,不容易,但是,可以从蒋永正这里寻找一点突破口。
正当君爷和妹婿就这事后面商量着派人到天津查蒋永正的公司,蒋永正家里一通电话,打到了蒋梅家里。
原来,就因为蒋母那次无意中口漏了自己女婿赵文生的身份后,这话被蒋永正一家给惦记上了。原先,第一个听说的楚玲都是不信的,随意和儿子儿媳老公说起蒋母这话时,还说蒋母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打肿脸充胖子,不过是儿科医生,有什么好羡慕的。后来,当吴嫣然和楚越结婚五年,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唯一宝贝女儿妞妞生病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惦记起了蒋母这句好像只是在炫耀自己的话。
妞妞这病,来的怪,就是奢睡,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刚出生的小娃喜欢睡觉,吃饱了就睡觉,这本来没有什么。但是,当后来,妞妞睡到连吃奶都不感兴趣时,肯定就有问题了。吴嫣然门路多,将女儿妞妞抱到了天津市里最好的儿童医院看,一路做了许多检查,查不出生理上什么指标出问题,也就是说查不出什么毛病。后来,有个专家竟然说,或许这娃是得了自闭症。
蒋永正一家对此,被吓坏了。自闭症,现在听天天那个电视上宣传,说是种病,而且是治不好的病,到孩子长大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自理。
在天津找遍专家都没有办法了,而北京离天津最近,北京又是全国的医学中心。治不好病的老百姓,都往北京寻求名医仙途无疆。上北京另找专家吧,蒋永正一家人想。论在北京的亲戚,吴嫣然问自己父母,吴家这边说是没有。蒋永正这会儿想到了堂哥蒋浩平的好处。
蒋浩平,这时和老婆,已经为蒋家那老房子卖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启程回京。蒋永正急忙在堂哥堂嫂上火车之前,拦住了他们。
“永正,出了什么事吗?”蒋浩平问堂弟,虽然在选择儿媳妇的问题上兄弟俩之间生了点罅隙,蒋浩平对蒋永正多次对他们夫妇来天津的招待,仍是感激在心的,所以兄弟关系依旧,问起来语气关切。
蒋永正听到堂哥关心的声音,顿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也不知是装是真,拿袖口掩了掩眼角,道:“听说你女婿,是北京有名的儿科大夫?”
不用想,敢把赵文生拿出去炫耀的,也只有自己老婆。蒋浩平回头,冲蒋母瞪一下:不是让你不要多嘴吗?
蒋母悻悻的,不敢应嘴,只是低头。但是说起来,她炫耀归炫耀,人家楚玲听了不是也不信。怎么现在蒋永正拿他们自己都不信的事情来说话了。莫非是信了?
蒋永正还真是往下说:“我找人在北京帮我问过了,确实,有个姓赵的大夫,在部队的医院里很有名气。”
人家都专门派人求证过了。蒋浩平想替女婿掩盖都不成,只得硬着头皮说:“实不相瞒,我这个女婿,脾气有些古怪,医术,可能不错,但老实说,他当医生还算年轻,不成熟。这样,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你找找我们部队里有资历的老医生问问。”
“可他是你女婿不是吗?你这个岳父说句话他能不听吗?”蒋永正不知怎么了,不知是从哪里听说了什么,非要赵文生不可。
“究竟是怎么回事,永正,你不说,我都帮不了你。”蒋浩平究其根源才能酌情帮女婿处理,问道。
“要是其他朋友的事,我就不会麻烦你了,堂哥。”蒋永正说到这,好像又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有些激动地说,“你知道的,我们家盼了这么久,才盼来这么个子孙,虽然只是个闺女,但想着现在男女平等,也心满意足了。哪知道,妞妞在前段时间开始生病。”
“妞妞生病了?”蒋浩平一惊,接着怨他,“这孩子生病这么大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孩子的事归孩子的事,与大人恩怨无关。仅凭这点,蒋浩平决定这事帮定了。
于是蒋永正一家四口,吴嫣然手里抱着妞妞,上了火车,跟随蒋浩平夫妇一起到北京去。
蔓蔓得知这个消息时,适逢小东子被妈妈蒋梅送到她这边,说是家里要忙着大扫除,要接客人。蒋梅这次不止是要打扫自己的屋子,更重要是要去自己爸妈的家里打扫客房。毕竟,蒋永正一家过来,考虑到孩子生病肯定不适合去住旅馆,怕不卫生,肯定得住蒋浩平家里。
小东子边逗小妹妹,边是和舅妈说:“舅妈,我妈妈说又要来一个小妹妹,和舅妈的小妹妹一样,不爱出声。”
妞妞长什么样。上次蔓蔓去了蒋永正家里并没有见到。那家子不喜欢他们,连带连孩子都不抱出来给他们看。因此妞妞生病的事,他们都是不知情的。
“为什么那个小妹妹不爱出声呢?”蔓蔓问,是想,莫非现在出生的女娃都喜欢大脾气了,如果是这样,她女儿的脾气不算是另类了,为此做妈的心里欣慰不少。
“听说是生病了。”小东子严肃地板起小脸蛋说,“生病的妹妹,肯定长得很丑,没有舅妈的小妹妹好看。”
蔓蔓不喜欢蒋永正一家,但绝对不会说因此牵累到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娃,对小东子说:“不能这样说妹妹丑,知道吗?而且,如果你爸爸知道了,肯定也很不高兴你说这样的话校花的贴身保镖最新章节。你爸爸不是上回教过你,不能欺负生病的小孩子吗?”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其实我也不喜欢生病。所以,很讨厌生病的孩子。”
孩子的逻辑很奇怪。蔓蔓拿手拍拍小家伙的脑袋,好在孩子固然现在小想不通,但是听话,哪怕能把大人的话听进去一些都是好的。
小家伙回过头来,继续拿指头逗着小南南,有板有眼地说:“你放心,南南,哪怕有其她小妹妹来了,我肯定只喜欢南南一个,其她小妹妹都比不上南南。”
大脾气公主对小表哥这句唯一的表白,小嘴巴只是微翘,不予置否。她并不需要男孩子非得喜欢她一个。她又不是自恋狂。
蔓蔓扶扶额眉。
蒋梅在家里忙翻天,还要记得打电话和老公沟通。因为这事来的急,她接到电话时,听说蒋永正他们一行人已经是上火车了。在这时候,她父母都狡猾了,说来不及打电话告诉她老公,让她自己告诉赵文生。也就是说,把这个告知真相的烫手山芋交给了无辜的她一个人。
忙着拖完一次地板,蒋梅捶捶腰,抬头,见时钟差不多,赶紧再拨次电话。半个小时前她刚打过,徐美琳告诉她她老公在忙,没空接她电话。她也知道老公的工作性质不方便,所以选择了过段时间再打。
电话好不容易通后,徐美琳见她接二连三打来,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敢再拒绝她了,跑去叫赵文生过来听电话。
赵文生正在和一帮人一块在看新进的某个科研仪器。徐美琳进来拉他袖口时,站在他旁边的姚爷先见到了,问:“怎么了?”
“他媳妇打电话过来,打了好几次。我怕出什么事。”徐美琳说。
听徐美琳这样说,赵文生马上抬脚去听电话,一边走一边问:“她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问她,她说不方便说。”徐美琳能从电话里感觉到蒋梅说着话口气里夹杂的一丝痛楚,揣摩着说,“不会是做家务活扭着腰了吧?”
赵文生先是想到徐美琳的说法忧心老婆,后来想,不对,今天是上班时间,他老婆不在单位上班,跑回家里搞家务做什么。这样一想,他拿起话筒时显得一刻迟疑,心中闪现太多的不妙。
“阿梅。”
听到老公的声音,蒋梅犹如上到了刑场,如临大敌,浑身冒汗:“文生,今天,你可以提前下班吗?”
“为什么要我提前下班?”
“家里来客人了。”蒋梅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客人?”
老公的穷追不舍,让蒋梅气都喘不过来,干脆一口气全吐了,道:“我爸在天津的亲戚要过来。他们家的孩子病了,想让你看看。他们半个多小时前就搭上了火车,到我们这里来,也快了。你早点回家,好不好?”
蒋父在天津的亲戚?刚好前不久听君爷提过的极品一家。赵文生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突然被背叛了而提不上气的,要活活被气死的。
“文生?”蒋梅问。
咔。
话筒给挂了。蒋梅大惊失色,想她这话才开个头,怎么老公就挂了电话。从未见自己老公气成这样。奇怪啊,她都从没有和老公说过蒋永正一家的事。
想到老公这回真的要生气,蒋梅六神无主了。扔下拖把,飞奔出门,跑去单位找老公。
【247】请帖
“怎么了?”
赵文生的肩头刚被挨拍,回头看见姚爷一张骨滑的笑颜,感觉姚爷好像早知道这事要生一样,这种被人从背后抓住的感觉真是郁闷。
“怎么,是不是上回6君说的事儿?”姚爷真的是搭着他肩膀的手没有放开,接着往下说,一说命中。
这不怪姚爷。想他赵文生现在事业家庭都是如鱼得水,唯一,可以把他刁难住的,无非是老婆家时不时冒出来的极品亲戚。姚爷想猜不中都很难。
赵文生苦瓜似的长脸等于正面回答了姚爷。
“原来是这事。”姚爷很奇怪,不见得对这事儿同情他,反而忽然出一声长息,略带喜气。
幸灾乐祸?想姚爷不该是这般,或许平日里姚爷也不是个好货,也很喜欢幸灾乐祸,但在这事上,不是一直都挺同情他的吗?赵文生狐疑地支起了眼镜。
“走吧。”姚爷揽着他肩头一块走,走到君爷办公室里去。
进到君爷办公室,君爷头也没抬说:“嗯?看完机器了?怎么说?”
“有比机器更重要的事情。”说着姚爷将手指指向赵文生,“你猜这家伙刚接到什么消息了?”
君爷抬起了头,只是瞥过赵文生一眼,淡淡地拿笔套先盖住了正在书写的钢笔尖,说:“那群人从天津过来了吗?”
一个两个一猜就中。赵文生也没有什么话好辩解的,干脆问他们俩:“你们给我支支招吧?都要住我们这里了,怎么办?”说罢,不忘把君爷拉下水:“我好像记得我小舅子说过,说6科你是到那边演过戏的?道不定他们来到这边后,戏码会被拆穿。”
“拆穿了又怎么样?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吗?”君爷就打算一直把那群人当猴子耍,神情一派淡定如常。
赵文生举手投降:“我看,我还是和阿梅商量,赶紧把他们赶回天津要紧。他们家的小孩我是不敢看的了,我帮他们在北京找一个专家。”
“你急什么?”姚爷一把拽住想要往外走的他,笑眯眯道。
赵文生掉过头来,扶起眼镜看着他们两个,见两人都戴着一脸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更觉后怕:“我说,两位是什么指示?”
早知道,姚爷听到真相后不仅没有同情他,把他拉进来,八成是要他当炮灰了的散灵夫君。所以这消息对他,或许不是什么好消息,对已经有了计划的领导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这个孩子的病,真是必须由你来看了。”君爷两个字“必须”,将他牢牢套紧。
“这给孩子看病是没有问题。6科是要我——”赵文生认真琢磨起领导的真正意图,镜片上忽的闪过一抹亮光,“要我拖延时间?”
君爷对他这话没来得及解释,外面徐美琳进来报告说:“赵大夫,你媳妇过来了。”
蒋梅见老公挂自己电话,吓得魂都去掉了一半,从家里一路飞奔过来,现在站在老公单位里面,捉着衣摆惴惴不安。想着等会儿老公出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个歉,毕竟这事儿,他们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先斩后奏是不对。
不会儿,赵文生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蒋梅看都没有仔细看他的表情,直线走过去刚要低头,却听他先抢了话。
“等我会儿,我去换了衣服,就陪你一块回去。”
蒋梅愣住:这什么意思?急急忙忙上前拉住他手:“文生,这事是我做事欠缺考虑。”
“不,你做的对。这孩子是国家未来的栋梁,比什么都重要。”赵文生扶着眼镜,煞有其事地说。
蒋梅被他这话给弄糊涂了,仰起脸张大着眼,看了又看,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埋怨的表情,更愣了:“可你,刚挂我电话——”
“这不是听到有孩子生病,这心里急,急着回家看。”赵文生口里撒着这谎言,自己都觉蹩脚,但是,应付他媳妇,却是绰绰有余了。
眼见蒋梅听到他这话后,立马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原来是这样,看我自己把自己吓的。”
他媳妇就是这点单纯,赵文生刚抽抽唇角,不知该做出如何表态时,蒋梅忽的把拳头砸在掌心里,说:“糟了,我还打电话给了阿衍,怕你生气,让他赶紧回来帮我解释。”
因此,蒋衍在从二姐口里得知消息后,从单位急匆匆赶了回来。他没有急着先找赵文生,想着大舅子肯定另有主意,他是担心二姐蒋梅自己先做出什么打草惊蛇的事。回来后,听到赵文生特意打来的电话,说都安排好了。蒋衍推开屋门,边挂电话边脱鞋子。
“舅舅。”小东子听到开门声,就替舅妈从房间里跑出来接客了。
“你妈送你过来的?”蒋衍疼爱地摸摸小外甥的脑瓜。
小东子大声应着:“是。因为妈妈没有空,要给姥姥姥爷打扫屋子。姥姥姥爷家里要住进另外一个小妹妹,可我不喜欢。”
小家伙的表述十分直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蒋衍听了只能是哈哈笑:“怎么不喜欢了?”
“我只能喜欢小南南,不能辜负小南南。”
听到这话,蒋衍摸着外甥脑瓜的手掌一顿,抽下嘴角:女儿太受欢迎,似乎也有点问题了。
“这你就不对了。”蒋衍想着怎么纠正小外甥的观念,“想当年,舅舅在你这个年纪,是妹妹越多越好,反正,只是妹妹,又不是其它的。”
“其它的?”小家伙仰起小脸蛋,满脸好奇地追问。
“要知道,妹妹和老婆是不一样的。”快走到媳妇房间门口了,蒋衍说话更是尤其谨慎,可谓步步惊心。
妹妹和老婆不一样?小家伙为了思考舅舅说的这个问题,两只小手在脑瓜上像锄地似地扒个没停。
在此期间,蒋衍进了房间,边脱外套,边凑过去看两个娃(综)放手!我是你妹。
蔓蔓问:“今天这么早?”
“二姐打了电话给我。”
看来老公是知道蒋永正一家要来了,蔓蔓说:“二姐说什么了?”
“没什么。她怕二姐夫会生气,我说这不可能,二姐夫是专业人士,不会为这种事生气。”蒋衍说。
既然都不怕赵文生生气,还是提早回来了。蔓蔓想,都想得到老公是在担心其它事情,于是略作沉思后,开了口:“我哥知道这事了吧?”
他老婆就是聪明,一点都不像他二姐,被他二姐夫两句话都能唬到,蒋衍笑笑:“是。这种事,大舅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意思她哥对蒋永正一家的事挺上心。蔓蔓不傻,从天津回来后,已能感觉到有些蹊跷,在他们去见鲁玉的那晚上后,种种迹象更诡异了。
那晚回来后,老公是什么都没有说。她见老公和弟弟平安回来,也就什么都没有问。可心头总是担了份心。起来,帮老公脱下的外套拿衣架子悬挂起,回过身,见老公已经走出去打电话了。
两娃见爸爸回来有事就把他们撇下,不是很高兴,都撅嘴巴。小家伙跑过来,枕着腮帮子对双胞胎说:“你们爸爸不陪你们,有我陪你们。”
大脾气的双胞胎冲他撇脸:你以为你是谁?
小家伙气哼哼的:“我告诉你们哦,很快有个小妹妹要来抢我了。”
蔓蔓对外甥这话哭笑不得,接着见自己两娃听着这话表示出无动于衷,更觉好笑和无奈。穿过客厅,是走进厨房里,老公现在先回来了,离开饭还早,可以先给老公做点点心吃。
蒋梅和赵文生回到家,不到半个钟头,接到了蒋父的电话,称他们打了出租车,很快到达,让他们在家里先准备点吃的,孩子饿,大人也饿。蒋梅想着这时候临时抱佛脚上哪里买点心都来不及了,不如问问经常有备货的弟媳蔓蔓。
蔓蔓刚好帮老公蒸好了一锅肉包,包的是香喷喷的红烧肉馅料。闻到香味的小家伙,像火箭式冲进厨房,拼命地举起小鼻子嗅,叫道:“舅妈,我一辈子要住在这里。”
这孩子嘴巴真甜。蔓蔓捏下东子的脸蛋儿,道:“别急,热着呢。晾一会儿再拿,不然会烫到手和嘴巴。”
“我不怕烫!”嘴馋的东子叫着。
蔓蔓听到客厅里电话响半天,老公不知走到了哪里去没有接,只好自己走了出去接。
“蔓蔓,你家里有点心吗?”蒋梅与弟媳感情好得不得了,客套话不说了,直插中心。
“有。二姐想要多少?”蔓蔓问。
“听说他们有四个大人,连同爸妈。”蒋梅数着人头数目,然后想到了上回听母亲的口气,蔓蔓去天津时似乎与蒋永正一家有过节,口气颇显尴尬地说,“蔓蔓,来的客人都是些什么人,你应该听东子说了吧。”
“都听他说了。”蔓蔓给蒋梅解除顾虑,她那个阎罗王的哥都能让赵文生接受这群人到京,她能不能吗,“没事,二姐想要什么尽管说。如果二姐没有主意,这里有些包子花卷,是我自己和面包的包子,量比较多。二姐可以过来拿。”
小家伙在旁边跟着叫:“妈妈,舅妈包的包子可好吃了,里面有红烧肉,一点都不像你,连包子都不会做。”
孩子这话,让蔓蔓和蒋梅同时尴尬末世之灯焚造吉。
“东子!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妈?”蔓蔓脸上故做生气地教育小外甥。
“那我过去。”蒋梅咳咳两声后,匆匆挂了电话。
过会儿,蒋梅过来,拿走了蔓蔓冰箱里所有的包子存货,整整有二三十个包子,一边拿,一边还问:“你怎么做这么多?”
“阿衍吃的多,每天早上都要吃五六个。我大哥如果吃,也要吃这么多。欢儿前两天在家的时候,吃得更多。还有,总得送一些到我爷爷那里。”
照蔓蔓的说法这么算来,这二三十个包子最多只能顶一顿。蒋梅拎着两大袋,突觉很不好意思:“我这都拿走了,你怎么办?”
“没事,再包就是。”蔓蔓张口就应。
蒋梅笑了:“我要是有你这厨艺,什么都不愁了。”
蔓蔓却是羡慕地看着蒋梅:“话不能这么说。其实,偶尔我挺妒忌那些不会做饭的,因为总有人会做饭给他们吃。”
那也是。蒋梅汗然。
东子嘴里咬着新出炉的包子,不准备马上和妈妈回家,道:“妈妈,你去照顾新来的小妹妹吧。南南虽然说她不在意,但内心里挺在意我去陪新来的小妹妹,所以我要证明我不是个喜新厌旧的男子汉,在这里陪南南,免得南南伤心。”
小家伙一番话,说得两个大人都只能干巴巴地笑。蒋梅边笑边拍下儿子的小脑瓜:你这话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大脾气公主在房间里,额头冲小表哥狠爆粗线:你自己嘴馋,干嘛扯上我当挡箭牌!
“那东子先在你这吧。”蒋梅也想,不知道蒋永正一家什么样子,怕儿子向来心直口快,不喜欢蒋永正的话直接表露出来,两家人都得尴尬,于是把东子留在了蔓蔓家。
她拎着包子径直去到父母的房子,将包子一个个搁到蒸炉里蒸。蒸个几分钟,香味已经喷鼻,满屋子浓浓肉香味飘逸,可谓是飘香万里。
蒋父蒋母带蒋永正一家搭着计程车赶回到大院里,走上楼时,就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一个个饥肠辘辘。这股香味十足的香,哪怕是嘴巴很挑的蒋永正一家,都闻着难以忍耐。
听到旁边蒋永正连吞两口口水,蒋浩平笑道:“肯定是阿梅在蒸包子了。待会儿进屋就可以吃。”
“看来阿梅的厨艺不错。”蒋永正竖起大拇指说。
吴嫣然在旁一听,不高兴了,她在家里都不会做饭的,只能给楚玲打下手,或是找钟点工保姆过来做,道:“爸,你弄错了吧,现在谁家会自己做包子?这包子肯定是上哪里酒家买现成的,拿回到自己家里一蒸就可以吃了。你忘了,我们家里早餐也是这样。”
蒋母听着她这大言不惭的话,哼哼:“不好意思,我家这包子,就是自己动手做的。”
“是。”蒋父一闻这包子香味,都知道在北京哪家酒店都做不出来他儿媳妇蔓蔓做出的这种鲜味,说,“这是我那儿媳妇蔓蔓做的。她平常爱研究厨艺,做出来的东西没有不好吃的。”
听蒋父这般一个劲地夸蔓蔓,蒋永正一家想到上回被蔓蔓宰的那顿肉,心里个个不乐意。蒋永正也一改态度,道:“那是,她都没有工作,如果在家里呆着连家务活都干不好,那还能做什么?”
“对。我这天天都要朝九晚五的上班,哪有她这个福气,老公手头不阔绰,都能安心在家当少奶奶。”吴嫣然接上话。
楚玲和楚越听着儿媳媳妇这话配合地出一阵笑仙府飞凤。
蒋母再讨厌蔓蔓都好,这会儿听到他们这群人这样的话,都不免锁起了眉头。蒋浩平一甩袖子,进门朝在厨房里蒸包子的蒋梅说:“不用蒸太多,就我和你妈吃可以了。”
早在他们进家门前,蒋梅都能听见蒋永正一家不屑于蔓蔓的包子的声音,心里和蒋父一样气,爽快地应道:“好。”接着问起吴嫣然:“嫂子,你是想哪家酒店的包子好吃,我打电话让他们送来。”
吴嫣然仿佛早已做好了准备,道:“我听说画饼充饥的总店就设在北京,那家店做的包子忒好吃,物美价廉,你上那里打个电话问问。”
三个蒋家人同时一怔。紧接蒋母火冲进了卫生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善于伪装的儿媳妇是这般解气的。
“这,这——”蒋梅怪异地抽着嘴角,其实是想笑不敢笑。
吴嫣然狐疑地看看她。楚玲在旁直接说起了犹豫不决的蒋梅:“你不会是连画饼充饥是哪家店都不知道吧?”那意思就是说,蒋永正一家,对画饼充饥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
想来,自己都比不上蒋永正一家对画饼充饥知名度的认识,蒋梅为此对弟媳蔓蔓感到愧疚,都不知道蔓蔓把分店开到天津并且闻名到天津去了。
蒋浩平清清嗓子:“阿梅,你打电话给蔓蔓,让她安排下。”
蒋梅听到父亲的嘱咐,嘴角更抽:说给蔓蔓听,蔓蔓不是更得笑死。
蒋父就是想让自己儿媳妇都乐一乐。
蒋永正一家却听不明白,问:“干嘛找蔓蔓?”
“因为蔓蔓有个朋友刚好在那家饭馆上班。”谨遵蔓蔓的叮嘱,蒋梅不敢随意爆出弟媳那惊人的身份。说完,转身要打电话给蔓蔓。
可吴嫣然听说蔓蔓与画饼充饥的人认识,又不乐意了,说:“这多麻烦。你们这附近有什么饭馆?在这附近买好了。”
如此这般折腾,听到这附近刚好有一家饭馆是吴嫣然听朋友说过的,吴嫣然指定了这家饭馆,说:“这是家老字号,比起画饼充饥好多了。”
蒋梅已经听出她这是故意针对蔓蔓,不和她争。
等那家饭馆现成的小笼包子送过来,蒋梅蒸的肉包同时出炉了。论卖相,都看得出,蔓蔓的红烧肉包,比送来的小笼包,不知要鲜嫩多少倍。咬一口,蔓蔓的红烧肉包肉汁流出来,香味更浓,直让人流涎三尺。小笼包的肉汁虽也有,但远远不及蔓蔓的鲜。毕竟,自己家做的包子和外面的肯定不能比,原材料上自己选材是更鲜更嫩,做工是如水磨一般铁杵磨成针的细功夫。光是卫生这方面,家里都要做得比外头好。
蒋永正一家,吃着小笼包子,眼睛却都直勾勾地看着蒋浩平他们面前的红烧肉包子。蒋永正心里直挠痒痒:不得承认,或许堂哥这儿媳妇背景是不怎样,但这做的包子,一看就是很好吃。
楚玲受不了了,伸出只手,装作模样地说:“是蔓蔓做的吗?我尝尝,看她做的怎样。”
蒋梅才不会让她轻而易举地吃到蔓蔓的包子,谁让她之前把蔓蔓说的那么难堪,道:“婶子,你是吃习惯外面酒店的,蔓蔓的手艺哪能比得上酒店的大厨呢。”说罢,轻轻一推手,推开她伸来想夹包子的筷子。
这给脸还打脸呢。楚玲哼:“那是,在家做包子做的再好,能不能卖出去那是另一回事。”
“这个。蔓蔓她不卖。”蒋梅冷冷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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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玲与蒋梅眼瞪眼。等到听见儿媳妇在哄孙女,想起了侄女的老公是他们此次要找的救命恩人,只好先作罢,问蒋梅:“文生呢?你爸没有打电话告诉你吗?”
“他在单位有些忙,要迟点过来。”要丈夫摆着架子到,可不是赵文生自己的意思,是蒋梅出的主意,总不能让蒋永正一家一来摆架势太得意。
求人总是自己必须卑微一些。蒋永正一家这个道理却是懂的。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只能用恳请的目光看着蒋浩平。
蒋浩平主要是看在孩子的脸上,向女儿使使眼色。蒋梅打了电话让丈夫过来。
赵文生拎着药箱到的时候,看到蒋永正一家四个人,一排坐在沙上,都规规矩矩地等着他光临。
见他到来,楚越在父母的示意下,走上前要帮他拎东西,一边殷勤道:“妹婿,你辛苦了。”
赵文生拒绝了他伸来碰药箱的手,径直将药箱交给了老婆,说:“把孩子给我看看。”
蒋永正一家看他这反应,都有点心惊胆战的。别说他们家,就是蒋父蒋母,都算是第一次看见女婿一进门摆臭脸的。据所有认识赵文生的人都知道,赵文生是不爱摆架子的那种人。可蒋永正一家不知道,都误以为赵文生就是这个样,想着这名人有脾气都是这样,因此并不感到奇怪,对赵文生更是毕恭毕敬。
接过妞妞,赵文生仔细地查看孩子的情况。不管孩子的大人做错什么,孩子是孩子。赵文生对孩子向来都是严正以对。检查了一番后,先是问孩子的妈吴嫣然:“她这是没有喂母奶吗?为什么?”
吴嫣然是剖腹产,但母奶不是一点都没有。不喂孩子母奶的原因很简单。她嫌麻烦。由是拿了产假当借口,和老公公公婆婆说,说她是产妇生产完,单位准假,也就三个月。她天天上班的话,根本没法给孩子喂奶,不如从头开始喂奶粉好了。反正,现在喂奶粉的孩子多着,不见得会比喂母奶的差多少。
儿媳妇的单位重要,蒋永正一家都清楚,所以,对吴嫣然的话不敢反对。可现在,听赵文生质问起了母奶一事,像是在喂奶这个事上出了问题。
吴嫣然连忙辩解:“我母奶不多,所以只好给孩子喂奶粉。孩子出生后喝的奶粉都是我婆婆买的。”
楚玲听儿媳把矛头指到自己头上,立马跳了起来,孩子的事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国家只准一胎,妞妞出什么问题她都担当不起,喘着气道:“孩子的奶粉,我都是和朋友买的一个牌子。不可能朋友的孩子吃了没有问题,我们家妞妞吃了就有问题吧?”
“哪里的奶粉?”赵文生才不管她们如何狡辩想急着为自己脱罪,只负责查找病因。
楚玲脸上犹豫着,不知是不是给一时惊慌的,竟然没有马上开口回答。见到母亲这个样子,楚越先皱眉,一下,把老婆的母婴袋拎过来,掏出里面的罐装奶粉给赵文生查看。
赵文生一看,想他是儿科医生,专门研究过各种奶粉,对国内外知名品牌可谓了如指掌,一看就看出这是贴牌奶粉。
楚玲在旁边解释:“这是国外的大牌。我都不敢给孩子买国内的。”
“多少钱?什么朋友介绍的?”赵文生手指头轻轻转了转奶粉罐子,转到企业标签那里。这个牌子,一年前,都没有出现过。是新近一年,国内商家托国外代加工做的贴牌产品。想都知道,不仅价格不便宜,这质量,难说。光是看这铁罐上标注的代加工厂,是进过海关质监局的黑名单。
这蒋永正家不是没有钱。为什么不买众所皆知的奶粉大牌,买了一个代加工的贴牌奶粉。其中楚玲能拿到的猫腻,可想而知末世女配心慌慌全文阅读。所以赵文生才问楚玲这两句话。
两句问题,蒋永正父子俩和吴嫣然都听明白了。
“妈!”楚越跳起来怒。
“这不怪我。这是你姨妈介绍的。你姨妈介绍的能有错吗?”楚玲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国外奶粉的牌子都能出问题,委屈的要死。
蒋永正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文生记着君爷的命令,对他们说:“奶粉我会送去相关部门检查,才能断定这孩子是不是由于缺少某些微量元素,引起了育迟缓的问题。在这段期间,你们都要小心看着孩子,在这边等消息。”
“好。”四个人乖乖点头。事关孩子大事,谁也不敢乱来。
君爷这边,见把蒋永正拖住在北京了,让天津那边的人开始动手,从蒋永正的来往账本查起。同时,抓了蒋永正的财务,询查公司的暗账。查出来的事情让人大吃一惊。原来蒋永正不止做商品贸易而已,早就在房地产有起色后插手房地产业。包括蒋家在卖的那家老宅子。表面看蒋永正对蒋家老宅卖多少钱一点兴趣都没有。其实,买蒋家老宅的人,正是他有参与投资的一家开商。
知人知面不知心,做亲戚能算计到这个地步。想想,心里都寒。
“如果你再问,他会说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高大帅用此话来安慰蒋大少。
蒋衍倒没有遭受多大打击,毕竟他和蒋永正一家不算很亲。只是可怜了蒋父,一直是那么信赖蒋永正。
说起来,这些还是小事。大事在于薇拉提供的线索。蒋永正按理应该是与吴裕安或是吴俊国有什么联系。蒋永正是通过吴裕安拿到了不少银行的优惠贷款,但终究是通过银行正常手续办理的,不算什么贪污贿赂。查到最后,只是业务来往的话,从蒋永正的账面上看不出与吴俊国的美安集团,有任何联系。这与君爷他们要预期的结果相差太多,远远达不到目标。
众人正想着法子。这时,温家里传出消息,称汪芸芸要与吴祈然订婚了。
蒋永正一家到北京住后,蔓蔓更不敢四处乱走了。好在她平常也没有乱走。今天,她刚去赵夫人家里一趟坐了会儿回来。回来时,听到门卫说有两个姓温的姐妹过来找她,自称是她大姑二姑。
温凤妹这回叫上了温凤姊,一同过来找蔓蔓,是来送请帖的。
蔓蔓先把两娃送到母亲那边照看,再让门卫放温家姐妹通行。
温家两姐妹进了这部队大院,因着这大院房子是十年前建的,比不上现在的新住宅,四处环顾,议论着,蔓蔓住的这地方,且不如温世轩买的房子。想着这蔓蔓嫁给了蒋大少,也不见得真是财了。
温凤姊真是羡慕上了妹妹说:“你看祈然,带芸芸去看的那套新房子,四室两厅,想住多少人就住多少人,比大哥的房子更阔绰。”
温凤妹现在进到蔓蔓住的地方里看,心里愈平衡了。她原先只是让女儿找个差不多的,没想吴祈然比她们母女俩想象中还要好,得意道:“果然,看男人,不能看样子的。”
“嗯。那是,当兵的都比较穷。我看,浩雪追得半死的那个莫家的少爷,可能到最终,都比不上祈然踏实。”温凤姊是把温浩雪和张秋燕都拿出来比了。
听到这些类似恭维的话,温凤妹前所未有的春风得意。汪少涵跟在母亲后面,耸着眉头,摆出一副不予置否。瞧他未来姐夫像只矮冬瓜,真不知道自己的妈和姐姐是看上了对方哪一点。
三个人爬上了楼梯。由于挨过蔓蔓的巴掌,汪少涵对蔓蔓有些敬畏,躲在母亲后头。
【248】古沫的想法
(小说.b。<-》更新)大婚晚辰24:“蔓蔓。”等蔓蔓拉开门,温家两姐妹异口同声喊着,那股亲热劲儿的热气,直扑到蔓蔓脸上。小。。
好在蔓蔓早习惯了她们这种戏子一般的热忱,给她们拉开门后,径直说:“进来吧。”5225
温家两姐妹争先恐后从门口挤进去看蔓蔓的房子里面。汪少涵在后面怯生地提醒她们:“妈,你们忘了换鞋。”
“对,鞋,鞋。”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温凤姊温凤妹脱了室外鞋,但没有看到玄关摆有拖鞋,就赤着脚走进了客厅。反正两姐妹是急着要看蔓蔓住的是什么环境,这一看,是普通的家庭居室,家具没有任何的昂贵木材和皮具,灯饰只有简单的灯泡和灯管,即使是那个电视剧,不也就是大街上到处可见的t1牌子。
温凤妹拍抚着胸部,对蔓蔓说:“你这屋子真好看,谁给你装修的?”
“我爸,我妈。”蔓蔓道。
温家两姐妹互相对对眼:看来,这6家都不是很疼蔓蔓的嘛。那么高级的干部,居然给蔓蔓住这样的地方。
蔓蔓不是生的两个小孩吗?这么狭窄的地方,两个娃玩的空间够吗?
温凤妹接着想:终究是自己女儿幸运,嫁的男人长相不怎样,但为娶她女儿买的房子客厅,是蔓蔓家客厅的三倍大。
温凤姊看到妹妹一脸想法都写在脸上,心里窃笑,想这蔓蔓终有被比下去的一天,她们这温家人的心里也舒服多了。
汪少涵这会儿进到蔓蔓的屋子后,小心观察了很久,现蔓蔓好像压根忘了自己打过他的事,没有给他黑脸色看,心口一松,胆子越放越大了,贼溜的眼珠子在蔓蔓的屋里搜索。或许在他母亲和大姨看来,蔓蔓这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以他这善于玩耍的孩子的目光,却是一眼现了蔓蔓家的金矿。
蒋家、6家、姚家、赵家、白家,哪家都好,无不宝贝蔓蔓这对龙凤胎。孩子未长大,长辈们送来的各种高级玩具已经开始堆砌在蔓蔓家里。
只看蔓蔓家里电视柜里上,左右摆放的一对像是对称的战机模型,这可是6老头找熟人,为自己两个小外孙满月时精心订做的礼物,价值那就不用说了,想买在外头都买不到。汪少涵是个识货的,看着都直流口水。这东西,要是到了他手里,拿出来在周近小孩子里头炫耀,绝对能拔得头筹。
蔓蔓给他们端三杯水过来。温家姐妹接过后,都摆了姿态。汪少涵一双眼睛只盯着那战机,早忘了怎么说谢谢。蔓蔓对他们这些反应,也都习以为常了,问温凤妹:“有什么事吗?”
温凤妹拂了拂头,再咳一声,最后才是慢吞吞打开手提袋子,取出里面一张大红请帖时,面部表情一丝严肃,道:“这是芸芸要和一个小伙子结婚了,摆的那个订婚宴。”
蔓蔓没有就此接过她手里的请帖,说:“我听说芸芸在天津。”
“是。”温凤妹不知道蔓蔓去过天津,女儿也没有告诉她这事,心想蔓蔓消息怎么这么灵通,道,“她前段日子和对象去拜访未来公公婆婆了,在那边住一段日子。当然,这订婚宴是要在京城里摆的。因为她和她对象在京城里工作,关系都在京城。”
“哦”蔓蔓慢条斯理地坐下来,好像有意倾听温凤妹吹嘘。
温凤妹见人家感到兴趣,这口就把不住了,拼命往外吹:“她公公婆婆,可都不得了,是银行界的。她对象的姐姐是烟草公司的领导。钱对他们家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为了娶我们家芸芸,他们准备在京城买一套大房子,是你爸买的那房子的两到三倍大。”说到这,得意忘形的温凤妹不禁指着蔓蔓的屋子说三道四起来:“我说,蔓蔓,你生的是两个娃,这么窄的客厅,你不怕你家两个娃在家里一跑,都得撞墙吗?”
撞墙?这话是狠了些。温凤姊听着都怪不好意思,连忙拉拉温凤妹的袖口。
温凤妹委婉了口气:“蔓蔓,我这是心直口快,你别怪我。”
蔓蔓抿着唇,笑而不露齿。
温凤妹看着心头怎觉得一丝寒,闭上嘴巴。
汪少涵这头实在忍不住了,想着趁大人们不注意,溜到了电视柜那里,伸出手摸一摸模型。掌心摸起来,这战机明显不是普通玩具,不是塑料做的,他眼睛更是一亮。
“少涵!”温凤姊这时现小外甥的动作了,皱起眉训道。这孩子太没骨气了,都多大的孩子了,五六年级了,上人家家里只会找人家的玩具,应该在蔓蔓家里挖金才对。和他姐汪芸芸真是没有的比,汪芸芸在他这个年纪,都会帮手做家务活了。只因为是独苗,被他妈妈宠坏了。
汪少涵对大姨的训骂,不以为意,嗤之以鼻:这些大人真傻。读书好有毛用,有个好爹好妈才是最重要的。现在社会上不是到处喊拼爹吗?就像他姐要嫁的那个男人,不就是典型的靠爹的吗?再说了,他一身穷酸样,与附近邻里的孩子玩时,早被人看不起了。如果有蔓蔓这个战机伴身,身价能一下提高不少,看谁能敢瞧不起他。
温凤妹本来到蔓蔓家里送请帖,就是为着炫耀来的,不让儿子这般拆自己家的台,忙把儿子从电视柜前的战机拉回来,骂:“你这孩子懂什么?两架模型飞机能当成宝。知道你姐夫吗?你姐夫的爸爸,一笔在纸上划下去,那是一次性买几十一百架的真飞机。”指桑骂槐完后,又对蔓蔓说:“不瞒你,虽然你爸和你没有办法,但是,他姐夫有办法,已经商量好了,买了新房子后,就把他户口迁过来挂在新房子名下,这样,他可以到北京上小学了。”
为了这个宝贝儿子,温凤妹可算是机关算尽,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也亏了像这种卖女儿济儿子的话,温凤妹到哪却都能说得出口。蔓蔓道:“嗯,芸芸是个好姐姐,少涵,你可不能辜负你姐姐的一片希望。”
温凤妹听着不对头,却不知道哪里不对。温凤姊倒是听出来了,感觉一阵寒风瑟瑟,皱着眉同时有点畏惧地瞄着蔓蔓:仍旧那老样子,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话一针把你戳到脊梁骨上去。怪不得家里谁都要恨她恨得半死。
汪少涵在听见蔓蔓对自己说话时,就不敢闹了。别看蔓蔓笑眯眯的,软绵绵的,但是给他脸上的那巴掌,印象太深刻了,是刻进他骨头里去了。
“时间不早了。”蔓蔓起身,开始遣客。
温家姐妹到底是不敢在6家的地盘上生事,目的达成了,鸣金收兵。走下楼梯时,汪少涵不忘对母亲说:“妈,你让姐夫有本事,给我送那两架战机模型。”
“我都说你是傻的,你姐夫的爸,能买多少架真飞机。”
“我不要真飞机,我只要模型!和蔓蔓姐家里一模一样的模型!”
“行啦。”看来是被儿子逼到没法,温凤妹爆了,怒气冲冲道,“不就是两只破模型吗?让你姐夫回头就去给你买。你姐夫买不了,让你姐夫的爸爸给你买!”
蔓蔓走到对面屋,见着6夫人探出头来,是听到了汪少涵闹着要模型的话在皱眉头。
“妈。”蔓蔓小声说,“他们来这事,你可别告诉我哥。”
“那可难。”6夫人道,表示爱莫能助,“他都要拿南南和西西的飞机模型,你爷爷要是听到,不拿把枪毙了他?敢抢他外孙的玩具!”
突然被母亲这句笑话给逗到,蔓蔓边笑边推着母亲入门。瞧她那两个小娃,对于来抢自己玩具的大孩子,似乎有了警惕,一双双乌亮的小眼珠直瞪着。
“不就是两只玩具吗?”蔓蔓没觉得玩具有什么好玩的,自小自己都对洋娃娃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很不在乎地说。
“你这就不知道了。”6夫人告诉女儿,“那两只模型,是你爷爷去求工程院院士做的。外面真是买不到。”
所以这汪少涵眼睛有够尖的,比他妈更尖。蔓蔓吁叹:如果汪少涵把这才能搁在学习上,早了。只是他妈这从小对他的惯养,怕是不可能了的。
晚上,老公回来,蔓蔓把请帖拿给老公看。
蒋衍其实回家,一眼就现了家里客厅茶几上搁着的大红请帖。话说,这请帖,是用红布做的,加上绣花,看起来很高贵文雅。蒋大少本来想着是不是6家什么亲戚办的大喜事来邀请他和他媳妇,等翻开页面,看见上面写的是:吴祈然先生,汪芸芸小姐。
这样的请帖,肯定不是温家能做出来的,哪怕温家能做出来也舍不下这几个小钱。吴家做出来的东西,应该说,至少模样是很体面的。
“去不去?”蔓蔓问老公意见。只是去看汪芸芸和温家人炫耀,蔓蔓肯定是不去搀和这般无聊的事情。但她知道,她老公另有计划,所以问老公意见。
这订婚宴,蒋衍肯定是要去的。因为吴祈然是吴裕安的独子。独子要娶媳妇这么大的事情,吴裕安敢不通知邀请那些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吗。去到那里,必有收获。或许还能看到吴俊国。
“我需要和大哥再商量商量。”蒋衍说,拿起请帖走去找大舅子了。
君爷这头,已经有收到一点风声了,现在见着温家人把请帖都送到了妹妹这里,顿觉是天助人也。和妹婿意见一样,不去是浪费机会。然而,真决定要去,必须要好好筹划。
“我想,如果吴家不会不请我堂叔一家参加。这样的话,我爸我妈,理应会在受邀之列。”蒋衍这话说的没错,不止蒋永正一家和蒋浩平夫妇,恐怕是连他二姐和二姐夫,都要被邀请。只因赵文生现在是蒋永正一家女儿的救命恩人。至于他和蔓蔓,因为是得罪过蒋永正一家,理应不在蒋永正一家考虑范围内。
“我们这边的人,去得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君爷不想赵文生出面去炫耀,因为如果聪明人一查,从赵文生那头查到他身上,可就容易了。
“大哥怎么想?”蒋衍问。
君爷敲着指头,似乎是有了想法:“让囡囡准备准备,人不要多,就我和你陪她去可以了。”
蒋衍不傻,要是大舅子真的挂着自己显眼的身份出场,那肯定不行,会打草惊蛇。
两个人正紧接下来商量具体细节。6司令突然背着手走了进来。
“爸。”儿子和女婿,立马刷的起立。
“没事。”6司令向他们摆摆手,问话的口气却很严肃,“我听囡囡她妈说,说囡囡收到请帖了。”
“爸对这场宴席有兴趣?”君爷挑起了眉头。
“兴趣是有一些。只是我这身份出场,不大合适。”6司令像是困恼地看看自己的影子。
君爷和妹婿蒋衍互相看了眼。这个事儿,如果把6司令都惊动了,说明,有关部门在开始留意这件事了。
“现在有人是接到举报。”6司令让他们都坐下,择言告诉,“但证据明显不足以立案调查。”
“那爸留意这件事是为什么?”君爷问。
“你小叔告诉我一件事,让我感觉有点困惑。”6司令说,“说这吴俊国,与孙世同,以前曾经是同学。”
这事,蒋衍从君爷脸上闪过的一抹暗色可以看出,君爷是知道的。君爷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孙家一直是他锁定的对象之一。6司令所说的困惑,不是指困惑吴俊国与孙世同是同学,而是指这件事君爷早知道却表现的似乎无动于衷。如果按这个推断来说,君爷早知道孙世同与吴俊国有瓜葛,君爷不会不知道吴俊国这个人,或是说,早在去天津那会儿,君爷已经有自己相关的考量了才答应了亲自去天津。
深藏不露,藏到他这个父亲都看不出来。6司令对大儿子,已经不止是吃惊那么简单。
“你防着孙家我原先只以为你是担心他们为孙靖仁的事进行报复。”6司令对大儿子说。
君爷事到如今,倒不怕和父亲说清楚:“爸,你认为,爷爷入狱那件事有那么简单吗?”
“诬陷你爷爷入狱的人,已经都得到处置了。”6司令说。
“我不这么认为。或许以前我是这么认为,但是当我姥姥出现时,当爷爷说死去的杨老头是当时的狱所所长时,我就知道是事情远远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君爷道,“如果杨老头有份参与,这证实了最终,只是一部分人得到惩处,另外一部分人依然能逍遥法外。爸,你当真以为,只是因为被人从法网中逃出去了而已吗?”
“那你认为是什么?”6司令问。
“我认为,这些人,与我爷爷,或是说与我姥姥,同样有切不断的关系。这也是我姥姥在临终之前,为什么告诉我说,姚家和6家要紧密联系在一起,要同舟共济。因为除了我们两家人,其它人,都不是那么可信的。”
6司令为儿子这番分析感到骇然。
“他们既是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又是可以很轻易地成为叛徒。”君爷说完这话都能感到一丝黯然,“爸,我知道当年随我们家下乡的,远不止子业而已。囡囡失踪的事,为什么屡次调查无果,屡次蒙受欺骗,本来只是一件简单的失踪案,到最后,成了一件谜案,因为,正因为这个事牵涉到了姥姥。”
6司令听到儿子说到古沫的地方,默。
君爷继续说:“这些人里面,一部分或许真是只因为护着姥姥的缘故,对我们瞒而不报而已。另外一部分,一方面怀着对姥姥的敬畏之心,一方面另有自己所谋。正因着这样,到最终,导致了囡囡的彻底失踪。”
蒋衍只是听着大舅子对自己妹子失踪案件到至今的锲而不舍,突然能明白到自己媳妇的担虑究竟是什么。
古沫的主动出现,无不是想把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了。这其中,或许有古沫想让君爷原谅的一些人,但更主要的,恐怕是古沫担心君爷他们,不想让他们再深入了,有些人,是古沫都不想不敢轻易去碰的。可君爷会就此畏惧和屈服吗?不会!
“爸。姥姥死后,我做了个梦。我现在囡囡失踪的时候,姥姥好像是挡在了我面前,让我不要去追。”
6司令深深地喘口气:“你姥姥她是想”
“我常常想,囡囡是代我受这个罪的。”
“6君!”
“爸,这事不需要辩解的。连囡囡她都感觉到,我自小到大,和子业受过的暗算会少吗?我现在回想起整件事情只剩一个解释,他们把囡囡抱走,只不过是想勾我和子业。”
6司令听儿子说到这里,已经是哑口无言了。
无疑,关于这个揣测,早在蔓蔓当年失踪的时候,长辈们都已推算到了。因此,他们一边找失踪的蔓蔓,另一面,却是更紧张6家姚家两个长孙。所以,在君爷成年之前,6家是不准,绝对不准君爷插手这件事。为此,6老头甚至与孙子做了交易。如果到他成年了,找囡囡的事,由他全权负责。
“所以,爷爷都说,自己和我,和子业,都欠囡囡太多了,太多了。”君爷看着父亲的眼眶里,隐露出一丝红,又是连忙站起身,走到窗口隐藏情绪。最终,吸上一口长气,道:“姥姥的心意,我明白。爸,你和爷爷的想法,我也明白。过去的事,我想全部放下。但问题是,如果他们罢休,我们可以不追究。有些人,他死活不罢休,我们难道等着坐以待毙?”
“他们不罢休,他们敢想做什么!”6司令浓眉一横,尽显戾气。
“姥姥当年派出来,在我面前抱走囡囡的那个男人,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君爷冷静如斯的声音冰凉地在室内流泻,“姥姥是个很聪明的人,既然当年,她都选择了把我妈,放在了杨家。那么,姥姥不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身边引人注目,她最重要的东西,肯定是放在了杨家手里,并且做到谁都猜不出来。不然,姥姥不会把和杨老头订的协议时限弄得那么长,在杨老太死后,也不急着交代我们逼迫杨家交出东西,是想,最好,让这东西继续放在杨家人手里替我们承担风险,等到,那些以前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死了后再现身最好。”
屋里的人,一面听着古沫这想法和远见心存敬畏,一方面,却也觉得,天底下没有其他人比君爷更了解古沫了。
“6君,你想怎么做?”6司令问大儿子的打算,大儿子既然有心瞄准了孙家,肯定有什么更特别的原因。
“孙老头,我知道他与我们爷爷有一点感情。”君爷道,“但是,他家子孙,和我们可都是从来没有来往的。”
君爷的言简意赅,更表示出了一种指向。孙家子孙,瞒着对老人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手头有些什么证据吗?”
“证据的话,有个人,一早已经在搜集了。”
蒋衍为大舅子这话暗地里一惊,是由于这个事,未免是要牵涉到自己媳妇了。如果大舅子指的那个人是那个人的话。
“总之,先去订婚宴上看看吧。”君爷道。
得到老公说是要去的消息,蔓蔓开始着手准备起出席宴会时自己和老公要穿的礼服。本想拿出自己以前的礼服来穿,现那个衣服的腰小了一圈,可见自己生完孩子,这个骨盆被撑大了,穿不下旧衣服了。蔓蔓叹口气:这就是女人为孩子付出的代价。
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老公似乎在她怀孩子以后,好像有些福了。用福来形容英俊潇洒的蒋大少,是过头了的形容词。实际上是,蒋大少肌肉更健壮了。强健的胸肌,将以前紧身的小西装礼服,撑到有些要爆扣子。鉴于如此,小两口,只好赶紧另外订做一套礼服。这回,蔓蔓说什么都不会告诉长辈,免得再花钱订做贵的。想这些礼服不过都是在她回6家后做的,只穿过一两次就不能穿了,多浪费。
与老公唠唠叨叨这些格外的开销。
蒋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是脑子里,仍在盘转着君爷说的那些话。照这么说来,所有人,一开始就不是冲着他老婆来的,是冲着君爷来的。但是,正因为君爷身边围成了铜墙铁壁,真有想对付君爷和姚爷的,只能拿他们最重视的蔓蔓来开刀。
这问题,琢磨起来,真不是件什么好事情。他媳妇,是被推到了刀尖口上。
“阿衍,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看到老公走神,蔓蔓拿衣服拍到老公身上。
“听见了。”蒋大少立马坐起来,竖耳倾听。
“你听见了,那你说,我刚说什么了?”
“你说的是我们家财政危机,要采取紧缩政策。”蒋大少掰都掰的出来,蔓蔓小媳妇能唠叨的,也就这个。
蔓蔓看都看得出老公是掰,和老公佯作置气,背过身去,道:“现在你可真行,想我哥,比想我还多。”
蒋衍一身冷汗,瞧老婆这醋怎么能吃到自己大哥身上,连忙道:“没有的事。只是近来有些公事,与大哥要商量,与大哥接触的比较多。”
“你和我大哥又不是一个单位的,怎么会有那么多公事?”蔓蔓挑着眉。
媳妇这是声东击西的政策,蒋衍叹:“蔓蔓,不是我不和你说,是我说了,你又要和大舅子吵了。”
蔓蔓没好气地瞪下他,道:“我会和他吵吗?我告诉你,上次他说我只能永远是妹妹级小人物,我都没有和他说一句气话。”
蒋衍一边在心里腹诽媳妇事实不就是如此吗,一面恭维媳妇:“这么神气?”
“你说对了,我就是神气。”蔓蔓信誓旦旦道,“我现在不和他争了,嘴头上过招没有意思。要,就要拿事实说话。等我哪天,站到他面前变成他领导,对他号施令那会儿,看他还有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虽然上回就已听说媳妇的计划了,但没想到几日而已,媳妇这胸中战火,已经燃烧到如此炽烈,变成了胸怀大志。蒋衍伸出手,去摸媳妇的额头,看是不是烧糊涂了。想对君爷强制性号施令?据他所知,就是身为君爷的领导白队,都没有这么做过。
蔓蔓打开老公伸来的手,翻一白眼:“你这是鄙视我是不是?”
“没。”身为妻奴的蒋大少决然不敢说出或作出看不起老婆的事。
“我是和你说认真的。”蔓蔓强调,“所以,你这话先不要给我走漏了风声,免得他心有防备。”
蒋衍不敢和老婆说:如果这话落到大舅子耳朵里,大舅子只会是被自己妹妹大言不惭的话笑到笑掉了大牙。
“阿衍。”蔓蔓小媳妇和老公说回正事,“你说我哥和我们一起去,拿什么身份去呢?”
“他打算化个妆,当你那饭馆的大厨,被你带过去见识见识场面。”蒋衍向媳妇吐出自己和大舅子的计划。
哪知道,小媳妇听了这话后,立马笑得前仆后仰,好一阵子都快喘不过气来。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蒋衍忙拉住媳妇问,被媳妇给笑得,自己都起虚了。
“那可麻烦了。他想以自己是大厨的身份自居,去到那里,不得把人家做的菜全批得一文不值。”蔓蔓太了解自己哥作为营养学家的本事了。君爷是连自己妈6夫人做的菜,都可以批。
蒋衍想了想,确实是,不免额头爆出了一串汗。可要阻止大舅子这个大厨计划,已经来不及了。
宴席,自来是晚上举行。
到了时间,蔓蔓穿着小礼服,和老公出门,走到楼下先打开甲壳虫的车门,不久,一个墨镜的男人,钻进了他们的车后门。
一开始,蔓蔓没认出来,被吓一跳。从副驾座上转回身,往后面的人身上打量了许久之后,方是瞧出点端倪:“哥?”
“怎么,你哥只是戴了副墨镜,你都看不出来了?”君爷毫不客气地教训妹妹。
蔓蔓当仁不让:“你乔装打扮,不就是为了让人家看不出来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今晚她哥化的这个妆,嘴巴贴着那胡子,戴着好像瞎子一样的黑眼镜,下巴画的那颗像蜘蛛一样的黑痣,真真是与平日里形象冷酷而俊美的君爷完全搭不上边。光是年纪,看起来都老了十来岁的模样。
“真有才,谁给画的妆?”蔓蔓问。
瞧妹妹夸的不是他,而是化妆师。君爷悻悻的:“高大帅。”
蔓蔓的脸一僵:怎想都没想到会是高大帅。
高大帅这个造型师,今晚肯定也是要溜进去看热闹的。他开的车子,就跟在蔓蔓的甲壳虫后面。蔓蔓由此可以猜想,今晚肯定不止高大帅一个人来看热闹。八成个个即使没有命令,都想跟来看她哥伪装大厨的热闹。蔓蔓压力重了,心想闹不好,自己被大哥连累了一起被人看笑话。想想,先在路上回身警告大哥两句:“哥,你别忘了,今晚我是你老板,你要听我的。”
哪有当哥的听妹妹的?君爷想都没想,道:“我虽然是你的员工,可我是你饭馆里的顶级大厨,你要靠我赚大钱的,你应该是敬畏我,而不是对我号施令。”
听到这话,蔓蔓使劲儿拍了下老公的手,怒直眼:瞧吧,我说的没错吧。他要是以大厨自居,那尾巴都能翘到全宇宙第一去了。
蒋衍觉得自己才是最苦逼的一个,又是夹在他们兄妹之间。
到达了订婚宴会场。见吴家包的这家酒店大厅,装饰豪华,算是京城里比较知名的一家。但是,邀请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一些亲朋密友。想必也是知道在京城底下,凡事不能太嚣张。
蔓蔓揽着老公的手,走到入口的迎宾处。温凤姊是坐在迎宾台,背着个大包,俨然是来负责收红包的。看到蔓蔓他们来,很是高兴的样子,走到蔓蔓身边,先耳语一句:“你二婶不来,说浩雪病了。你不觉得这病的很巧吗?”
蔓蔓把她这话当成了耳边风,不准备加入她们自己内部的混战,转个身,却没有想到,是看到了范慎原从门口走进来了。
大婚晚辰24:
【249】小媳妇名声远播
范慎原看到了蔓蔓,只是微微点下头。<-》(..阅读)见这样子,对蔓蔓的到来,并没有多少惊讶。想来应是从温世轩那边早得到一些风声。
蔓蔓却不是,因为自己是从未听说范慎原与吴家有什么关系。论定范慎原是吴家邀请非温凤妹,是认得范慎原的温凤姊都不知道范慎原要来。这么一说的话,吴家与温家各自邀请的宾客,并未做到互相告知。比如,蒋永正一家,就不知道她蔓蔓和老公要来赴宴。
走进会场。吴嫣然作为订婚男方的姐姐,早已在场中帮手招待来客。突然见到蔓蔓他们两口子出现,她整个是愣在了场中央,克制了许久,才忍住了当场出口的冲动。气冲冲走到门口迎宾处,叫了个人来问:“他们怎么进来的?”
“有,他们有请帖。”看都看得出吴嫣然在生气,服务生显得很吃惊,明明,说是女方的亲戚,被温凤姊热情招待,理应不会弄错。
温家的亲戚?她怎么不知道?汪芸芸都没有提过!那天在素包子饭馆,汪芸芸不是与他们两口子见过面吗,她都不见汪芸芸对他们俩有任何动静,完全表现到像个陌生人。
吴嫣然这会儿肚子里的气更大了,感觉是被自己的弟媳蒙骗了。这还得了,自家人骗自己人。弟弟能娶个这样的媳妇吗。
径直找到了弟弟过来质问。
吴祈然对于温凤姊温凤妹邀请了蔓蔓他们来赴宴一事,当然是不知情的,但是对姐姐一股脑儿把责任推给自己未婚妻,并不赞同:“芸芸不是这样的人。芸芸之前和我说过她的事,说她原先是由温家收养,是个后来找到自己亲生父母就把养父母给抛弃了的不孝女,芸芸对她意见很大,不可能去邀请她过来。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对蔓蔓本是温家养女的事情,吴嫣然没有听说过,乍听很讶异,继而是眼睛诡异地一眯:“你说她是温家的养女?那她亲爸亲妈是谁?”
不是说娘家很落魄吗?比温家更落魄的亲爸亲妈都投奔?这蔓蔓的脑袋是豆腐做的吗?
吴祈然听到姐姐描述一遍蔓蔓他们到天津的所作所为,愣了又愣:“这——”同样一时百思不得其解。急急忙忙找来了汪芸芸对质。
突然遭到他们姐弟俩传唤,汪芸芸才知道她妈摆乌龙了。只是说起来这事真不能怨温凤妹,温凤妹并不知道蔓蔓他们早在天津不给吴嫣然一家好脸色看了。
“这究竟怎么说?你们家不是讨厌她吗?你妈又怎么会把他们邀请过来?”吴祈然拉住汪芸芸问。
汪芸芸在知道蔓蔓他们并没有在吴嫣然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后,不觉得蔓蔓他们会突然揭露了自己,于是斗胆大着胆子继续满口胡掐了:“我妈,这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免得她尾巴都翘起来。”
“怎么个说法?”汪芸芸新鲜的说辞,引起了吴嫣然的注意,甚至没有留意到这其中的种种疑点。
汪芸芸咬定说:“她哥不是在娱乐圈混的吗?有那么一点小钱后,尾巴就翘了,都看不起我们家的人。”
原来是这样。吴家姐弟深有同感。
眼见两句话,这对姐弟都信了。汪芸芸信心倍增,笑眯眯对吴嫣然说道:“大姐,你放心。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他们今天来,只是来给我们当配角的。”说完,走开的时候,却直奔迎宾处找守门的温凤姊算账去了。
温凤姊正忙着收取来宾的红包,看到今晚主角的甥女穿着一身礼服跑过来,手里边数钱嘴里边说:“芸芸,你不在化妆室准备,你跑到这里做什么?担心红包吗?别担心,我告诉你,我帮你看的很紧,要信得过你大姨,一个都不会少的。”
“钱,钱,钱!”汪芸芸出手打下她数钱的手,圆瞪着眼,“你现在还有心思数钱,都快出大祸了。”
“什么!”温凤姊大惊。
“我问你,我妈请蔓蔓姐,你们怎么不先告知我一声!”汪芸芸追究起责任了。
“我们请帖的时候,你忙得不可开交,不是说全权交给我们负责吗?再说了,我们是你长辈,这事本来就是我们负责的。”温凤姊摆出能以为是什么事的不以为然,回头问,“怎么了?蔓蔓来你不高兴?那就奇怪了。我和你妈都觉得你该高兴。瞧你现在多风光,比蔓蔓都要风光。我告诉你,上次,我和你妈上过蔓蔓她家了。蔓蔓她家的房子,比你大舅的房子还小,跟你,就更别比了。”
汪芸芸听着一惊一乍:是吗?她现在比蔓蔓强多了?
虽然她自己去了吴家后都觉得有这种可能,现在从别人口里得到了证实,让她喜上眉梢。可终究这事是差点得罪了吴家,汪芸芸努力地板着脸:“我也告诉你,蔓蔓他们到天津时,已经把我老公的姐姐得罪了。我妈没空,你今晚要帮我看着点,盯着点,不要让蔓蔓添乱。”
“蔓蔓敢添乱吗?”温凤姊得意地拍下汪芸芸的肩头,“你看今晚什么场合?她敢吗?她总也得顾及她家里人的面子吧。”
今晚吴家邀请的客人不多,但来客个个看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
汪芸芸想着有理。再怎样,蒋大少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的。她掉头往蔓蔓那边瞧了瞧,看到了好像不止蔓蔓他们两口子,戒备地问:“谁和他们一起来了?”
“就一个中年大叔。”温凤姊没能看出君爷的乔装,满脸不屑的神态,“蔓蔓说是她家里的大厨,想来见识下场面。我想,见就见呗。”
这蔓蔓真行,把自家大厨都带过来了,有钱了还不忘穷酸样。汪芸芸冷笑两声后,折身走回化妆间去。
刚好,她从自己单位请来当自己伴娘的同事正四处找不到她,找到她后与她说:你妈好像在脾气呢。
温凤妹是没有想到,这请帖在温家里是挨家挨户送出去了,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想当初,她本担心来的温家人太多让吴家看不起,先来个精挑细选。结果,因为临时通知的时间太过匆忙,许多在老家的人一听说没有旅费都不来。在京城的几个,居然到了快开始的时候,才一个两个找借口告诉她不来了。俨然是摆明了耍弄她,不给她面子。
“妈,妈,爸来了。”汪少涵扯着父亲汪友才的一只胳膊,边放开嗓门喊。
掉过头的温凤妹,见着老公醉醺醺的模样,怒气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就是怕老公到了京城后受不起京城的诱惑,三天两头花天酒地,没有提前告知,结果,汪友才昨天刚到京城,昨晚上就能和人家喝酒喝成这样。
汪友才两步变三步走,走的路线有些曲折,是人都看出他没有醉醒。没法,昨晚他高兴,女儿嫁到京城大户人家等于飞上枝条变成了凤凰,怎能不让他高兴。虽说他在京城没有什么朋友,可仍旧是被许玉娥的现在老公赵学军招呼去喝了一宿,完全忘了今天是女儿的大事。走到怒气冲冲的老婆面前,他头脑反而清晰着,说:“你不能打我。这都怪你,你到这时候才说芸芸的事,我不喝不替我女儿快乐下行吗?”
温凤妹咧嘴一笑,伸手,啪,往他左脸上一打。
汪友才捂住脸惊叫:“你做什么!你想让芸芸的公婆看见笑话吗?”
“你终于知道要闹笑话了吗!”
听到父母站在走廊里对骂,汪芸芸转身进到化妆间里,咔,锁上门。摸着胸口衣服的手颤抖着:有这样的爸妈,不丢人吗?
母亲忍无可忍,她对这个家,才叫做真正忍无可忍了。付出,付出,一直是她在付出,但最终家里不仅没有想过给她回报那就算了,为什么在关头上仍旧给她扯后腿!
这样的家,果然如蔓蔓那样,断绝了关系更好。
蔓蔓站在会场里环顾一圈,不见几个熟眼的人。除了温凤姊说明温浩雪张秋燕不来以外,似乎其他温家人,并没有买温凤妹的账。
就她知道的,林文才林佳静肯定是不来的。温媛,许玉娥,一样都没来,想必对汪芸芸高攀了吴家,好像并不放在眼里。这对母女大概在梦想着温媛辉煌的一天,没必要在这时候羡慕汪芸芸。只有她爸,是来过一趟送红包了。温世轩实在是抽不开身,不得已才不来捧场,纵使不能来,也是先赶着过来送了红包给甥女贺喜。
可对温世轩这份情,温凤妹不买账,直接骂:我大哥那是被狐狸精给迷的,脑子都成豆腐了!
周玉在家病了有两三天了,重感冒。温世轩不敢离开病人。而这些,早在温世轩接到请帖的时候已和温凤妹说了。温凤妹认为大哥是拿个外人比自己甥女重要,不领情。
汪芸芸的订婚宴看似风光,却好像只是吴家的独角戏。这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大伙儿早听说女方娘家比起吴家是低人一等的,个个看女人家里的人,早存着无聊看乐趣的心思。真正的一门心思都是扑在吴家夫妇身上。
蔓蔓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去看,都觉得汪芸芸这场订婚,真应了时下一部电视剧的名字叫门第。汪芸芸日后所受的委屈,是绝对不会少的。也就看汪芸芸是想要什么了。如果只是想要风光,那无所谓。
她和老公尽可能低调,然而,到场的宾客中,仍是有人认出了她老公。毕竟这是在京城不是在天津。
“蒋大少?”举着杯子过来和蒋衍寒暄的客人,目光在蔓蔓他们两口子后面的君爷身上打量一眼,似乎有点疑惑。
蔓蔓回头看看自己的哥。
君爷拿着把叉子,在自助餐台上挑着水果,那动作犹如渔翁捕鱼的精确,有如剑士挥刀的优雅,让人不想注目都难。
蔓蔓没眼看:她哥真是拿乞丐衣服披上身,都只能让人信服是个王子。
“这位是?”
蒋衍按照与大舅子商议好的台词:“他是意大利过来的厨师,叫做米开朗。”
“哦,米大厨。”
被人称赞为大厨的君爷没有动,一如既往的冷漠姿态。
“他听不懂中文。”蒋衍灵机一动。
蔓蔓嘴角一抽:不怕她哥等会儿憋不出一句意大利语怎么收场?
宾客6续到席。蒋永正与楚玲楚越到了。见到蔓蔓在,他们和吴嫣然一样表示震惊,等吴嫣然解说了一番后,明显松口气。
蔓蔓接着看到自己的公公婆婆来了。蒋浩平不是很想来,但是,蒋母想来。在这种热闹的场面里可以趁机风光下,蒋母说什么都要来。
高大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哥旁边,开始窃窃私语:“吴俊国来了。”
吴俊国,是在吴家夫妇出面后,在后头像隐身人一样出现的。吴家夫妇出场的瞬间,四周被潮水般的宾客围上去恭喜。吴俊国趁这个机会,若无其事地进了会场。
吴家人,长得,都和吴家姐弟一样矮小精干。面貌虽不英俊,却给人一种柔中带刚的强悍。吴俊国,穿的是套白西装,携带的女伴,据旁边人称,是近来时尚界的一个模特。他没有结婚。
蔓蔓顺从高大帅的指引,望到了吴俊国,看到了吴俊国走近范慎原身边,两人紧接各举着酒杯,像是亲密交流的模样。这一幕,令她眉儿微锁。
“这么看,美安集团在美国的范家产业要有投资,不是假消息。”高大帅说。
君爷听着这句话,只是把杯子举起来,搁在嘴角上,轻轻抿一口,像是无动于衷,只有唇角微凝的一丝似笑非笑,似乎能流露出一点心事。
吴俊国像是与范慎原谈到了什么,很高兴,频频笑声飞出。范慎原相较之下,虽然一样像是笑,却笑得没有声音似的。偶尔,似乎是能感受到审视的目光,把头朝过来,看到了蔓蔓和蔓蔓身边的人,娃娃脸的俊颜,微带凝思。
见他像在看人,顺着他目光瞧到了蔓蔓,吴俊国问:“你认识?”
刚好,吴家夫妇是走了过来,听到吴俊国这么问,都将视线放到了蔓蔓身上。今晚的蔓蔓,穿的礼服,在这样的场合里充其量只能叫做礼服,衣款很是普通,一条黑色长裙配件毛衣,全身居然没有挂一件饰,只在左手腕上挂了个皮带的没牌子的电子手表。
“哪里的人?”吴裕安的老婆阮秀晴问,不记得有邀请过蔓蔓这样的人。
吴裕安同样不知来龙。
跟在父母后面的吴嫣然,连忙向母亲父亲小声解释说:“是我老公的堂弟媳妇,又是芸芸家里的一个远亲,这才让她过来的。”
“这么说,与我们里外都是亲戚?”阮秀晴听到这般巧合的事,都觉好笑。证明,是第一眼,没法从蔓蔓身上看出什么独特之处。想必是不知哪里的穷亲戚,跑来凑热闹想捞油水的。
众人听到阮秀晴这句含沙射影的话,都不禁一笑。
范慎原看向吴家夫妇的目光顿然往下冷。
“妈。”吴嫣然顺着母亲的意思,像是贴在母亲耳边说,其实说话的声音大家都能听见,“我想过把他们送来的红包退回去,我们心意收下就可以了。但是具体这话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上回,她带她哥到我们家探访的时候,说到自家娘家混的不是很好。她哥在娱乐圈混了好多年了,都没有能混出头。”
这话说得那些认识蒋大少的,都迷糊了起来:没听说蒋大少娶的媳妇娘家这么不堪的。
不认识蒋大少的,都对吴嫣然这话信以为真,实在不敢相信蒋家娶了这样一个媳妇。但是,都在听说蒋飞的经历后,又觉得这小儿子再娶这样一个媳妇,并不感到奇怪了。
在另一头闻及风声的蒋浩平,吃惊的是,自己老婆听完这些话后并没有立即大雷霆。蒋母看起来十分淡定,拿着刀叉,挑着点心,吃得不亦乐乎,好像听着这些话心情还不错。那是她以自己的经验推断,现在蒋永正他们一家越看不起蔓蔓,越是要栽得更惨。她等着,等着蒋永正一家和她一样,从高空坠落的场面。
拆了吴嫣然台的,既不是听完后知道真相心里表示义愤填膺的一些人,而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汪友才在女儿未来女婿出场前,和温凤妹一起走来向吴家人打招呼。听见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汪友才挤了进来问:“大家说什么笑话,我也乐一乐。”
吴嫣然装着样子要卖给温家人面子,抿住嘴不说。自有姐妹,替她说给了汪友才听。
汪友才听他们这一说,大惊失色:“不是吧!”紧接一把拽住小儿子汪少涵过来问:“蔓蔓不是认了市长当自己亲爸,才没有回我们温家吗?”
一句话,在人群里顿然掀起千丈惊涛。
什么?
领导的女儿?
所有人都盯着汪少涵。
汪少涵从来说话就不看大人脸色的,温凤妹又是被众人隔开,没法靠近被众人围在了中心的儿子。汪少涵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到蔓蔓家那两只战机模型,母亲说姐夫会给他买一模一样的,但是,去到哪里都买不到,心里正不屑这没用的姐夫,吐道:“我那蔓蔓姐,家里都是当官的。爸爸是领导,爷爷是将军,听说哥哥也是将军了。他们给我蔓蔓姐订做的两架模型飞机,是用铁铸的,外面买不着。”
小孩子的话,应该是不会撒谎的。可这也太神了。蔓蔓才几岁,蔓蔓的哥现在是将军的话,理应来说,是很年轻就当上了将军,不可能在京城里没有名声的。
“你蔓蔓姐的家人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蔓蔓的父母,6老头,汪少涵或许都不知道怎么叫。但是,君爷的大名,早在温家里如雷贯耳。温家没有一个人对君爷既是恨又是爱的。
“蔓蔓姐的哥叫君爷。”
如果说从天津来的蒋永正一家,仍分不清这状况的话,现在只要听到四周京城里的人崇仰的声音,都能知道君爷是什么人了。
“小孩子的话,是真的吗?”吴嫣然和蒋永正一家,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个个本着或许汪少涵是在胡掐,为的是为姐姐抬高自己娘家的身份。毕竟,连汪芸芸自己都承认,蔓蔓她哥不过是个娱乐圈的。
听见女儿吴嫣然在自己耳边又一顿耳语,阮秀晴黑了脸道:“小孩子不能乱说话。什么模型飞机,是戏场的道具吧。”
汪少涵听到这话,眉头一耸,对这些看不起他家和他姐姐的人,想说我有必要撒谎吗。这会儿温凤妹终于挤进来,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巴。但是,没能捂住自己老公的嘴巴。那是由于汪友才也看出来了,这家人说要娶他女儿,却同时好像很看不起他家。
温凤妹只要有钱,倒不在意被亲家看不起。可汪友才不一样。别看汪家在本地不怎样,甚至汪友才和自己老爸,在家乡都被视作有些不务正业的,但偏偏,这对父子,就是最讨厌被人看不起。
汪友才冲着敢说自己儿子撒谎的阮秀晴,横横眉:“我儿子或许学习成绩不好,或许贪玩,但是,从小到大,我教他决不能撒谎。他自小到今天,从没有撒过一句谎。哪怕说了实话,会被我和他妈收拾都不会撒谎。你说他撒谎,那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我看你们是妒忌蔓蔓才这么说。”
吴家夫妇当场惊讶的程度,不亚于看见了世界末日。别说他们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面说过,而且,这是要做亲家的人。这汪友才倒不怕他们吴家不要他们女儿了吗。
温凤妹听到丈夫这一说,简直是快哭出来了。不是为女儿,而是为吴家这婚事若泡汤,她儿子怎么办。为了能到北京念书,她儿子都停课一年了。再有,吴家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是要她当场表态。
这吴家人闹闹哄哄的,底下的人,可不光只是看戏,是都有自己的一套评头论足都议论开来。
有人,终于在蔓蔓那张怀孕生产后略微长了点肉的脸颊上,辨认出了点蹊跷。
“我想,那孩子说的应该是没错的。去年,在画饼充饥,林老和他夫人举办结婚纪念日。我好像有看到她上台领奖。她和她两个兄弟坐在一桌。走的时候,我还看见她去和林老夫人说话,和姚爷爷说话。如果真不是6家的女儿,能有这个待遇吗?”
几个记忆起来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应该是她没有错了的。听说她常年和她妈一样,都深居在家里不出门,只是照顾两孩子,所以,很多人没见过她不知道很正常。”
汪少涵的话或许不可信,但是,这些夫人的话,一语否定就说不过去了。
事实摆在眼前。
吴嫣然的两条腿,当即像面条软了。楚越都扶不了她,自己两条腿一样在打颤。楚玲手里的杯子铿锵落到了地上,撒了一地红色液体,看起来就像哭出来的血。蒋永正如喷射状飞机,喷到了蒋浩平那里,抓住人兴师问罪。
“你不是说她哥是娱乐圈的吗?”蒋永正揪住堂哥的衣领,活像揪救命草似的,又怒又悲的脸,像极了戏剧演员。
“我没有说她哥是娱乐圈的。”蒋浩平对堂弟误会这么久,有些愧疚,但是很快为自己辩解,“我有提醒过你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人家的。”
“不对啊。”蒋永正依旧没有把蒋浩平后面那句话收进耳朵里,继续质问,“你说他如果不是娱乐圈的,他非要在我们面前说自己是娱乐圈的,是什么意思?”
这堂叔真是傻的。君爷这么做能有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吗?蒋母都在旁忍不住笑了两声。
“哎!”蒋浩平忙喝老婆不要笑,免得再刺激蒋永正了。
可走来的楚玲一听蒋母这笑声,受不了了,指住蒋母怒道:“你这是故意的,对不对?”
“我故意什么了?”蒋母真不明白地反问。
“你故意隐瞒你儿媳妇的身份,想让我们出丑,你们安的什么心!”
蒋浩平听到楚玲这话是越不像话了,蔓蔓无论是不是领导的女儿,都和是他们蒋家的媳妇这一身份没有必要关系。俨然,蒋永正一家,纵使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错了,反而是更固执了。
蒋母这会儿拦住了自己老公,神情淡定道:“我来和她说。”接着,对向气冲冲来问罪的蒋永正一家:“怎么?你们觉得你们儿媳妇会比不上我们家儿媳妇吗?”
这话,像根骨头,真把楚玲一行人噎住了喉咙。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如果承认说不如,这面不知道往哪里搁。如果不承认说不如,岂不是他们的问罪全成了庸人自扰,还怎么再出口追究蒋浩平夫妇的责任。
“你,你等着!”楚玲最后只能放出一句落水狗的话,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蒋母才不怕她会放出这样的话。相反,这话,正好证明楚玲是摔了,摔得无比惨痛,只能说出落水狗的话来。
眼见老婆笑得如遇春风,蒋父心里叹口长气。他们都被这样了,不知道蔓蔓那边情况如何。
高大帅在听到汪少涵爆料的时候,立马先报信:撤!嫂子的身份暴露了。
蔓蔓想都没想过自己的身份会先暴露,毕竟自己一直不出名啊,高大帅的话她只听了一半,说:“我早说我哥这乔装打扮不行,你们就不信。什么意大利来的顶级厨师,只要让他说句意大利语肯定原形毕露。”
“米大厨”浓眉立耸,吐:“seiunpazzosi?”
“什么?”蔓蔓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你说日本语吗?不像啊。”
“我是意大利厨师,我说日本语做什么!”“米大厨”暴怒。
不怪蔓蔓听不出来。就是旁边的蒋大少和高大帅,都听不出君爷说的是哪国语言。但他们两个至少是聪明的,能猜出是君爷说的是意大利语。
“你说的是意大利语?”后知后觉的蔓蔓,指着“米大厨”,并且反应的智商立马出了自己老公和高大帅,“你是用意大利语骂我吗?”
被妹妹这反将一军,君爷这伪装贴的胡子,都因为又怒又想笑的,快掉下来了,一甩大厨袖子,问回高大帅:“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这回不用高大帅解释了,那边传来的一阵阵议论声,全部矛头指向蔓蔓一个,说的都是蔓蔓小媳妇当年如何如何光彩的事。应证了一句话:沙子里的金子终是盖不住的。
曾几何时,她已经从默默无闻,到了名不经传,连靠自己娘家的名声都不用了。光是那一幅画能卖到天价的能力,能让人赞不绝口的声音绕梁三日不绝耳。
蔓蔓见到自己老公,自己哥,高大帅,都把目光转过来到她身上,忙低头看看自己,无辜地说:“我穿得很普通啊!”
他老婆就这点可爱极了。蒋大少激动之下,捧住媳妇的额头亲一把,再在骚乱生之前,赶紧带着名人媳妇撤了要紧。
离开会场时,他们可没有光盯着那些知道真相后气急败坏的人。君爷锐利的视线,扫过那个早已不知踪影的吴俊国,对高大帅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是知道嫂子是你妹妹后,立马就溜了。”高大帅严肃地皱着眉头说。
吴俊国上了自己的车,拿出口袋里的帕子擦着额头的汗,等车开出了一段距离,才敢打电话给吴裕安,一张口就是骂:“我上回已经和你说过,6家盯上我了。你竟然白痴到弄了个儿媳妇,和6家女儿牵扯不清的。而且进了人家的圈套都不知道!”
汪芸芸在化妆间,等着有人来叫她出场。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只好派了伴娘出去帮她看看情况。结果,那个伴娘出去后,竟是许久一样都没有回来。她耐着性子,又等了有半个钟头,实在按捺不住时,拨起了母亲的电话。
温凤妹没有接。她这心里面升起了不安。按理说,蔓蔓他们自己都没有说,应该没有问题的。她如此说服自己,却没法压制住不安走了出去。走出去一看,见大堂里空无一人。不说宾客,就是她亲人,吴家,一个都不见。只剩下酒店的清洁工在打理现场。
这,这怎么回事?!
(250)私奔
温浩雪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温凤姊见她这样,惊骇地指着冲张秋燕说:“她这真的是病了?我以为她装着的呢。”接着在见到张秋燕眼角都挤出眼泪来,不过不是因为担惊受怕而是因为笑时,温凤姊悻悻地坐下来:“你们这两个没有良心的,笑成这样,等我妹妹和芸芸回来看见,你们好意思吗?”
“喂,我做过什么了?”温浩雪从床上坐了起来,压根就没病,脸红气顺说着,“她们这是咎由自取。凭她那个样,想飞上枝条变凤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她想和蔓蔓姐比?”
“哎,浩雪,你这话怎么前头不对马尾?”温凤姊抬起头和她辩论,“不是我这婶子说你,你这样以前说一句现在说另一句怎么行呢?你以前怎么说的,不是对芸芸说她那对象挺好的吗?”
“她那对象之前是挺好的。”温浩雪两道眉耸了耸,撇出一丝不屑来。
以前,以前大家只知道温凤妹逼着汪芸芸嫁的吴祈然,不仅样貌平庸,工作平庸,收入平庸,样样平庸,反正不差,但也上不了台面。大家以为汪芸芸要嫁,只能是这个水平,所以心里都接受了。可后来不同了,突然爆出原来吴祈然是个**,矮冬瓜变成了光的金条,这下,谁心里都不平衡了。何况,汪芸芸对这桩婚事,前后若是变了两个人似的态度,是谁都看得出汪芸芸冲着什么结的这个婚。就是她温浩雪再怎么俗气,都看不过眼了,说句不好听的,汪芸芸这是在害人害己修罗武神。
大婚晚辰25o
“怎么是害人害己了?”温凤姊为了配合自己心情手指乱指一通,说,“他喜欢芸芸,贪的是芸芸这个人。芸芸喜欢他的钱,贪的是他这个人。各有所需,这不很好,结婚不就是男女各有所需吗?”
感情这温凤姊说起大道理来,还有板有眼的。张秋燕和温浩雪一时语怔。继而温浩雪不服气,又说:“我自己就不拿来说了,反正也被你们看不起。但是,蔓蔓姐不一样吧?你说,蔓蔓姐图蒋大少的钱吗?蔓蔓姐和蒋大少是各取所需才结婚的吗?”
温凤姊一听她举蔓蔓的例子,立马打断她:“不要提蔓蔓了,你提蔓蔓,是要让这家里全炸了吗?你蔓蔓姐那是神人,仙人,他们家全是神仙,想法不是我们这些俗人能理解的。你说她和她哥什么意思,好好的身份不亮出来风光,和人家说自己是娱乐圈公司的,非要让人家鄙视自己,这不是自己找虐吗?”
张秋燕听到这,实在忍不住插嘴了,一句话直让温家姐妹俩可以喉咙里哽骨头:“这你可别说蔓蔓和她哥是找虐,你看,最终,是他们兄妹俩找虐了吗?还是其他人找虐了?”
温凤姊果真在喉咙里哽了根鱼刺,红了脸。
温浩雪继续在床上打滚中,笑个不停。
“哎。”温凤姊为自己辩解,“这真不能怪我。是芸芸不让我说的。芸芸当时说,是蔓蔓自己不说,我们就跟着别说。哪知道,蔓蔓和她哥是打的这个欺负人的主意,这也太过分了。”
“是君爷欺负他们吗?我看,是他们无意中先把蔓蔓给欺负了吧?”张秋燕道句中肯的。
是人都知道,君爷脾气固然臭是臭,但绝不是会倚强凌弱的人。再说了,在这事上,君爷拿自己的身份压过蒋永正一家吗?都把自己贬低了,哪来欺负一说?
温凤姊事到如今只得承认:“好吧,是我和芸芸误解了蔓蔓的意思,以为蔓蔓他们事先瞒着身份是想给大伙儿一个惊喜。”
对她这话,张秋燕和温浩雪只是冷眼听着:得了吧。她们故意随着蔓蔓这意思做,不过是想趁机贬低蔓蔓。
温凤姊再道:“再说了,这事真不能怪我和芸芸。要怪,只能怪这吴家人太奇怪了。君爷那是什么人,人中之龙,任谁,都不可能把条龙看成是老鼠吧?我看,他们全家,眼睛都有问题,应该去戴眼镜。”
别说,不仅温凤姊一个人这么想,几乎所有其他听说了故事的人,都没有一个同情蒋永正一家和吴家人的。大家倒不是说蒋永正一家唯利是图的毛病,而是和温凤姊推论到事情根源后一样认为,这蒋永正一家绝对需要去配眼镜。
人家领导跟你说句玩笑,说自己是捡破烂的,你就信了,敢嘲笑起领导了?
这不是蠢到极致吗?
众人没有一个不赞君爷聪明的,没有一个底下不说那哪家人真有够蠢的,蠢到连领导的玩笑都听不出来。
人品被人论足是一回事,厚脸皮倒也不怕,反正现在社会上不差厚脸皮和无耻的,但是,若被人家说蠢,等于在社会里混成了个残废。蒋永正一家从来都是自居为社会上聪明过头的人,哪里曾经遭受过这样的侮辱与挫折。
蒋永正抱着脑袋坐在板凳上唉声叹气,一蹶不振,心里的骇然不休。想这君爷该是多可怕的人。看他们家,在京城里都呆了有一星期了吧。与君爷不过是一墙之隔的院子,结果,君爷与蔓蔓的消息,竟然一个风声都没能走漏到他们耳朵里。可见,这里整个地盘都是掌控在谁手里。怕是,早有许多人在他们四周虎视眈眈地等着瞧他们的笑话。
一想到这,他的头快低到了地洞里去。他和他家里人蠢,真是够蠢,蠢到都没法抬起头了。
大婚晚辰25o
楚玲和儿子楚越,像白痴一样看着天花板,很久都没能回神仙剑神录。
吴嫣然是气,是恼,是怒,至于蠢这个念头,是绝对不会在她骄傲的千金脑子里浮出来的。这件事,总有个罪魁祸让她拿出来挂墙头。看到弟弟吴祈然拿起件外套像是要走出去,她的引火线点燃了:“你做什么?想去找她吗!”
“姐。”吴祈然倒是觉得汪芸芸有些无辜,这事说起来,不就是他们没有能看出有意伪装的君爷吗,非要论起错,他们自己的错是不是多一些,“你一直不是觉得芸芸挺好的吗?”
“好?”吴嫣然现在对之前自己赞誉汪芸芸的好,只觉得一阵恶心到想吐,“我觉得她好,是觉得她质朴单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告诉你,祈然,我们家不会嫌她穷,但是,你看她这个人品!你看她这是什么人品!即使她家财万贯,我们家也没法接受她这种人!”
“姐?”吴祈然惊骇,“芸芸,你不是赞过她人穷志不穷吗?”
“我说弟弟啊——”吴嫣然叉起腰,一副很想把自己弟弟都揍扁一顿的气势,“人,一怕人品不好,只是人品不好,够聪明还不怕。她那是什么?人品不好不说,脑子像豆腐渣似的。你自己都记得,我们当时在这事闹开前,在会场里还再三和她确认过,结果她怎么说的?她对我们撒这个谎什么意思?你说她安什么心!如果不是她蠢到了极点,把我们全部拉下水,我们有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吗?”
蒋浩平夫妇那就不说了,有意配合君爷演戏的。但是汪芸芸不是,是谁都看得出来,汪芸芸与君爷他们关系不好。既然没有存在合作伙伴关系,汪芸芸这个谎撒的,真是任谁都想不出这其中的逻辑。吴嫣然说她蠢,说她脑子神经出了问题,真是一点都不假。本来吴家或许比不上6家在官场中的地位,但是,论钱,不会是输给6家的。所以汪芸芸如果说想撒谎掩盖自卑,完全说不过去。
汪芸芸这么说是图什么呢?吴嫣然想不出来,被姐姐这一提,吴祈然也想不出来。只有汪芸芸是个傻子,才能做出这样搬石头砸自己脚砸全家人脚的事。这种笨得要死却自己以为很聪明的女人娶回来,不是会害了全家会是什么。
可汪芸芸本人,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本来是今晚鲜艳的主角,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这个主角,被所有人抛弃了。
连被抛弃的理由都没人告诉她!
蔓蔓他们一行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蔓蔓突然现,挨着自己家那辆甲壳虫的,是范慎原的车。不意外,在他们离开不久,范慎原离开了会场,与他们面对面走了过来。
“蔓蔓。”范慎原站定在蔓蔓面前,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浓浓的小酒窝,格外俊俏,怎么看范慎原也是个有钱值得风流倜傥的少爷。
可因为和范慎原相处久了,在蔓蔓眼里,范慎原年纪的确比自己小很多,是个小弟弟差不多。蔓蔓说出了今晚以来的疑问:“你今晚怎么会在这?”
“吴总是近来范家有意在美国联系的投资公司。吴总的美安集团总部设立在美国。”范慎原道。
这话,似乎不是说给蔓蔓一个人听。言外之意,君爷和高大帅是都听出来了。范慎原是在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在查我。
轻轻撸着臂上挂的西装外套,范慎原轻轻扬起的眉角下一双有点狐媚的眼睛,是在君爷身上似是轻蔑地瞟了眼,接着轻吐:“这位是意大利来的厨师?蔓蔓,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呢?”
范慎原本就是画饼充饥的经理,请外籍大厨的人事变动不可能不知道。蔓蔓哪有想过会在这里碰到范慎原,不过,可能她哥想到了,但现在叫她哥怎么开声,到底这个烂局需要她来收。蔓蔓清清嗓子,道:“范经理,这位是我刚经朋友认识的大厨,是想作为朋友比较多,他并没有意思要到我们饭馆工作。”
结果她刚打了个和场强宠面具娇妻最新章节。她哥浓眉一挑,直冲着范慎原的挑衅,吐了句意大利语,说的是:我这个人要求比较高。
范慎原同样回了句意大利语:厨师到哪里任职,要的也就是薪金酬劳。在这点上,我相信我们饭馆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能力的厨师。只是,我怎么从没有在意大利听过你的大名呢?本人不巧曾在意大利的餐馆联合会里参加过工作,只要是意大利的顶级厨师,没有一个我不认得的。
君爷淡淡以意大利语继续反驳:你不知道吗?我们欧洲的厨师,是很讲究做菜的营养比例。一个好厨师,先是个营养学家,十分懂得各种食物的搭配和烹调的科学比例。你不知道我很正常,我是属于教学部门的,属于研究机构的。
范慎原听完他这话,一阵大笑。
君爷冰冷到极点的目光,看着他。
大婚晚辰25o
蔓蔓早已在旁边,因听不懂他们你来我往的鸟语,悬起了半颗心。只记得姚爷只见过范慎原一面,已经很不喜欢范慎原了。她从没有看到她哥和范慎原面对面,但仅今天来看,似乎这情况只会比姚爷更甚。
范慎原看到她身上,说:“蔓蔓,这个厨师不适合我们饭馆,你明白吗?”
她哥堂堂少将,哪需要去厨房里当厨子。当然明白。蔓蔓咳咳两声,提醒范慎原不要把话说的这般明白。
眼见,随时范慎原的话要触及君爷的底线,蒋衍是生怕媳妇夹在中间,出面道:“我看时间不早了,范经理,那么我们先走了。”
范慎原点着头,却又吐出一句:“幸好蒋中校你来了。不然,我定是要亲自送我姐姐回家的。”
认了温世轩当干爸的范慎原,自然认了蔓蔓当干姐姐。可这事君爷不知情。纵使知情,范慎原如此当面说出来,明摆着是要故意惹怒他。
看来是多说都无益,当务之急,先把媳妇拽上车,离开是非之地要紧。蒋衍拉开了甲壳虫车门,推着小媳妇进车里,再要大舅子上车时,君爷却是径直上了后面高大帅开来的车。
这个举动,更是证明君爷是被范慎原惹怒了,才不会上妹妹的车在妹妹面前飙。于是苦了给君爷当司机的高大帅。
上了车的君爷,在从车前镜看到范慎原站在原地,像是在目送他们的车一样,根本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浓眉立挑,怒得牙齿咬了又咬。
“君爷,他是说了什么得罪你了?”高大帅也听不懂意大利语,只能小心翼翼求问。
君爷朝他目光横扫,犹如打出去一排子弹:“他说的话都是意大利语吗?他不说意大利语说中文你都听不懂吗?”
爷这气在当头,高大帅不敢再问。
“他这是耗子吃了豹子胆!”君爷冷冷的杀意从眼眸里迸出,“看我怎么揪出他的耗子尾巴!”
范慎原是看着6家人的车都开远了,啲一声,打开车锁,伸手去拉车门,突然感到手一些无力。刚才对着君爷的那股嚣张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腹忧愁。这幅神情如果被其他人看见,肯定会很惊讶,因为这一点都不像他。他向来都是很自信的,比君爷更是天之骄子,自小到大,是真正地没有遭遇过失败,更别提打击。可如今,一场伴随某个人去世接踵而至到他面前的真相,像是要将他覆灭的飓风,将他席卷着。
古沫一死,可能古沫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努力替范家掩盖一切,却被人抓住了机会来利用。吴俊国就是这个利用的人。吴俊国究竟是哪里得到这个秘密,范慎原不清楚,但是,吴俊国是拿了这个秘密,要挟到了在美国的范家,要他们出资替他们的空壳公司还债造势,应付检查掩盖他们的罪行。
范奶奶,此刻是美国一病不起,连范淑霞都不得向单位告假,飞回美国照顾奶奶金牌翻译最新章节。可这些事,说什么,他们都不敢告诉温世轩,更不敢告诉蔓蔓。因为他和范淑霞的亲生父亲范跃远,就是制造了当年蔓蔓那次失踪案件的罪魁祸。
父债子还。他父亲对蔓蔓欠下的罪过,是要他和范淑霞来偿还的。他任吴俊国暂且揪住自己,为的是,查出吴俊国背后是谁操纵着这一切,得知他父亲秘密的人,必定自己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电话从他口袋里响起,听到是王学斌的电话,范慎原的脸色更为沉重。王学斌在电话里说,想和他见一面。
“行,就在我们的总经理室碰头吧。”范慎原道。
古沫死了,但早已叮嘱过古管家不能因她一死将烂摊子全部丢下不管。范慎原这回来和吴俊国见面,收到风声的古管家,才知道出问题了。
范慎原开着车,不紧不慢在车河里穿行,似乎早知道王学斌要和他说什么,以正常度开回到约定地点。王学斌早站在打烊的饭馆门口等着他。
两人接着走上总店的经理办公室。这间朴素一点都不奢华的办公室,说起来,他们两人都是在里面坐过了,都可以算是这里的主人。现在回想前段日子王学斌突然爆出来似乎想抢他在饭馆里经营权力的野心,确实是在其中藏满了秘密。现在,或许是王学斌想主动向他揭秘的时候了。
王学斌给他和自己,倒了杯磨好的咖啡,在等他到来之前,已经先动手在磨咖啡豆。这咖啡豆一闻就很香,不知情的人,会误以为是范慎原从美国带来的,因为在人们的印象里,似乎,只有范慎原这样的风流少爷,才能带回来这样高端的奢侈品。实际上,范慎原知道,王学斌自己享受的许多东西,不是说光靠钱能买到的东西。比如这原产的,某庄园主赠送的原滋原味没有半点污染的咖啡豆。
范慎原以前,还只以为王学斌人缘广的缘故,王学斌一方面在当自己奶奶的间谍,这点他早有怀疑。但是,王学斌不止当他奶奶的间谍,就大出他意料了。
“我受雇于古女士,是在我大学毕业那一年。”王学斌这话,等同于承认自己早在认识范慎原之前认识了古沫,因此,他接近范家和给范慎原范家打下手,无不都是一开始安排好的路线。
“古女士是?”
“是让你父亲抱走蔓蔓的人。”王学斌道。
“可她不是想害蔓蔓的人吧?”范慎原并不糊涂,仅看王学斌在画饼充饥的表现,如果王学斌这位幕后老板是有意想害蔓蔓的话,早动手了。
王学斌点点头:“具体来说,蔓蔓的失踪,不在她的计划里面,所以,她一直有在调查你父亲后来失踪并且遭遇不幸的背后,是不是有其它原因。但是因为线索当年留下太少,一直苦于没有结果。现在,他们来找你,或许正是知道了古女士已经去世的消息,才敢开始动手。”
“现在,你对我说这些,是她的遗愿吗?”
“可以说,你父亲的死,她一直也都是有愧在心的。”
“她究竟是谁?”
“蔓蔓的亲姥姥。”
范慎原本来耷拉着的头,因王学斌这最后一句话,抬了起来,双目如炬。
蔓蔓回到家,就聪明地与自己老公躲自己屋里去了,免得去碰她哥的钉子。话说回来,她哥与范慎原那些针锋相对,看着真让她难免不会有想法。
“你说,阿衍,我哥不是怀疑到范家头上吧?”
“你觉得你哥能不怀疑吗?”蒋衍扬起眉,回答媳妇,媳妇这是明知故问帝弑乾坤最新章节。
“确实不可能。看今晚上,他都和吴家人有见面了。”蔓蔓对眼前这种状况,感到棘手,但心里是不信的,“我不认为范家是那样的人。”
无论范奶奶,范淑霞,范慎原都好,给她的印象都不是这样。如果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完全说不过去。毕竟是相处许久的人,有破绽早露出来了。
“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吧。”蒋衍中立地说。
或许,她该担心的,不是范慎原和她哥,而是温家的动静。临睡前,温凤姊砸了通电话过来,说汪芸芸失踪了。
蔓蔓这才知道,他们走后生的大事。这些人,竟然集体将汪芸芸抛弃了。
这,完全出了极品的范畴。如果说吴家人恼羞成怒,将汪芸芸抛下可以说是意料之中。汪芸芸自己的家人把自己女儿都抛弃,这算什么。最可笑的是,这些人在这时候,只能想起她蔓蔓。所以,不要想着这些人是来向她求助的。哪怕是来向她求助的,也是气势嚣张蛮横不讲理的。
“我告诉你,蔓蔓。这事你绝对要负起最大的责任!若不是你和你哥想戏弄人家,让我们家芸芸落到现在这个结果,我们家芸芸会去寻短见吗?”
蔓蔓把电话的话筒移开自己耳朵一些,以免耳朵被震聋。之前温凤姊打来的电话还算客气,温凤妹打来的这通电话,就是要指着蔓蔓为他们破碎的财梦去陪葬,口气自然不会好。
蒋衍是去给被电话闹醒的小儿子弄点开水喝压惊,回来,看到媳妇被人吼,他这心头火苗立马窜起来。抢过媳妇手里的电话,冲着那边吼着的温凤妹,说:“你说够了没有?”
听是蒋衍的声音,温凤妹顿时熄了气。
“你说够了是是不是?那我说两句。我媳妇,和你们温家早是声明断了关系的。如果你们还不明白什么叫断了关系的,是不是要我把你们送到永远我见不到你们的地方,才算是让你们明白了。”
温凤妹的冷气,从脚底凉凉地抽到了头顶上。
见她不说话,蒋衍冷哼:“还听不明白?”
“不,都明白了!”咔,果断挂了电话。
不止温凤妹,温凤姊也不敢打来了。至于温家其他人,不是自己的事情,当然不会傻到来凑这个热闹。
蔓蔓抱起小儿子,接过老公递来的奶瓶塞进小儿子皱着的小嘴巴。看得出,小西西听到有人敢骂自己的妈妈,心情也很不好,义愤填膺。
赶走了温家姐妹,蒋衍仍是留了个心眼,打了个电话到相关部门询问情况,确定汪芸芸是不是真的寻短见了。
蔓蔓抬下眼,慢慢说道:“她不会寻短见的。”
“我也觉得不会。”蒋衍听见媳妇这么说,把电话放下,道,“但是,我不如你了解她,你觉得她会想闹出什么事来。”
“她会想怎样?怒她妈,气她弟气她爸,最后,矛头又对向我来。谁让那些人,她现在丢不掉。只有我这边,能成她的出气口。”蔓蔓若无其事地说着温家人的规律。自从廖舒雅在她和她爸面前吐出自己真实的心声后,蔓蔓就知道,没法指望这些妹子能纠正自己的想法了。正因为,不是她们不想,是她们所处的环境,四周的人,都不允许她们这么做。
蒋衍听到这话,心疼地把媳妇的头搂过来,靠到自己肩膀上。都不知她之前在温家是不是一直这样受欺负的。
“你放心,她们欺负不了我。要是真能欺负得了我,就不会恨得我想死了阴阳毒神。”蔓蔓说着这话,边向自己怀里好像为妈妈忧心忡忡的儿子笑一笑。
小西西接到妈妈这腹黑至极的笑容,鼻子抽抽:白担心你了,妈!
蒋衍伸出的手,同样在媳妇俏丽的鼻尖上捏一把,道:“蔓蔓,你能不能偶尔表现地虚弱一点,你总不能让你英勇的老公没有用武之地吧?”
“哪能让你天天英雄救美,你臭美。”蔓蔓给老公翻个白眼。
蒋衍对她摇着指头,正打算与老婆再来几句打情俏骂,哪知道,这会儿又来了电话。但不是温家人打来的,是蒋家那边打来的。
蒋浩平夫妇,是被半夜起来的蒋永正一家给搅醒了。因为吴嫣然到了半夜,仍拨不通弟弟吴祈然的电话,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赶去吴祈然在京城的住处,一去,见吴祈然果然没有向她告别后回自己家。吴祈然能去哪里。吴嫣然不需想都知道:糟,弟弟该不会是被汪芸芸那狐狸精勾引了去做什么事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吴家一家人脸蛋都绿了。
“说是通过蔓蔓问问,温家那边有没有汪芸芸的消息。”蒋浩平这么说。吴家人是搁不下这个面子去和汪家主动联系,所以让蒋浩平替他们打了这通间接的电话。
听吴家人这话意思,貌似吴祈然是同时失踪。两个年轻男女同时失踪,意味着什么很清楚。
“爸,你不会是说他们私奔了吧?”蒋衍都对这个结果感到震惊。
汪芸芸是傻瓜就算了,但现在看来,这个吴祈然明显比汪芸芸更傻。想这吴祈然,据闻好歹也是在学校读到硕士学位的人,怎么会情商到达这个程度。
“现在他们就是很怕这样,又不敢惊动到温家人,所以都不敢报警。”蒋浩平叹。
如果温家人知道吴祈然跟汪芸芸私奔,这回吴家绝对是别想蹭掉温家人了。
蒋衍因为知道吴家不是什么好货,对温家使劲儿去粘吴家,并没有什么意见。这叫做黑吃黑,省得他们动手更好。
“爸,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就别管了。他们两个既然都能在一块,都是成年人,有个照应,更不会出事。”蒋衍提点暗示老父亲,这趟浑水千万别踩进去。
蒋浩平清楚这点,向儿子保证不会,又叮嘱他们小两口自己注意点。
吴裕安和阮秀晴,在得知自己儿子有可能和汪芸芸私奔了,两个人齐齐软倒在沙上起不来:这儿子是疯了吗?这样的女人都敢娶?这汪芸芸究竟给他们儿子喝了什么**汤?
儿子生了这么大的事,这头,吴俊国又打电话过来了,说道:“我那老同学闻到今晚的风声了,心里很不安,想和你我都再确定一下。”
“确定什么?”吴裕安心头正烦着,口气不好。
吴俊国不管他心情好不好,孩子私奔不过是小事,事关性命事业才是大事,道:“你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君爷手里吧?”
“怎么可能有!”吴裕安吼得理所当然的,他和君爷都从没有见过面,哪里来的把柄。
“你盯着你女婿你亲家多一点。我现在收到了风声,说是君爷早两天,趁着你亲家到京城这边,在天津开始调查了。”
吴裕安心里先是一跳,继而很快安定下来:“那些帐,他查不出来的。”
“你确定?”
“你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251)小财迷发大作用
早上,6夫人昨天因为弯腰捡东西不小心扭到了腰肌,于是不方便做家务活。<-》蔓蔓赶着母亲去自己屋里照看小孩,代替母亲做家务活。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打扫整间6家的屋子,连平常从没有机会进去过的父母的房间,都开门走了进去。
拧了条抹布擦洗母亲的梳妆台时,见左侧显眼地搁着林老的清朝古董梳妆盒。看出来,6夫人很喜欢这个女儿女婿用自己的努力送给她的礼物,担心蒙了灰尘,上头平常用一块绢布给盖着。梳妆台的右侧,立的相架里面放的全新全家福,正是过年前那会儿照下来的。
这张全家福后来洗出来,蔓蔓同样有一张。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怎么留意去看自己,直接搁进了相册里。现在,拿布擦着相架玻璃上的灰,难免是将相片里一个个人的表情都看着。这一看,仔细地瞧,有点吃惊。怎么个个这脸都像僵硬的石头,绷得紧紧的,如临大敌似的。嘴角那响应照相师咧开的茄子笑,像极了绷紧的弦。
蔓蔓在相片上擦了擦,心里想:怪不得家里个个都比较喜欢她画的q版全家图,6家人在相机面前有镜头恐惧症,照出来都是很难看的,没有一个喜欢拍照。
纵使如此,这也是第一张全员到齐的全家福了。蔓蔓小心翼翼地将相架搁回梳妆桌上。擦完床头的桌子椅子,再到另一边父亲6司令平常在自己房间里办公的那张办公桌。挺窄的一张小办公桌,好像小学生课堂里的学习桌椅,既是简陋。上面潦草地堆着6司令爱看的几本书,以及一部年代久远的小收音机。听母亲说过,父亲早在许久以前,只喜欢听收音,嗜好沿袭到现在。什么mp3mp4平板电脑,在6司令眼里,都比不上这样一部小收音机。
大婚晚辰251
6司令固执的原因很简单:恋旧。
因此在6司令的都是老掉牙的,由6夫人自己用线重新在边上加固散页,因为6司令经常翻,是翻到里面的页即使不散落出来,都会留下黄色的汗渍。
等蔓蔓帮父亲把那些书籍重新放好,搁着整齐,一看墙上挂的钟,时间不知觉中,在她帮母亲擦擦化妆盒,帮父亲叠叠书顺道翻翻父亲看的都是什么书时,已经去掉了半个多钟头抗战侦察兵全文阅读。她急急忙忙拿笤帚扫了下地板,便提着清扫工具走出了父母的卧室。
紧接来到她弟弟的房间。欢儿在大学住宿,现在很少在家里住的,但是,给人感觉,上了大学的大学生房间里,堆的东西却是越多了。蔓蔓光是帮弟弟整理桌上那些各种各样的书籍,都忙出一头大汗。想来,母亲6夫人不大了解现在学生读的书,没法帮小儿子分类整理,全就任儿子堆在一块。然而,6欢小朋友明显偷懒,听了母亲命令说要整理,却没有一次真正付诸于行动的。
蔓蔓边两手搬着书,边在心里誓,下次6欢小朋友回来看她要怎么怎么收拾人。这走了两步,脚下绊到了一本。低头见是从床底下横出来的一本杂志一角。
蹲下身的蔓蔓,从弟弟床底下拉出了一箱子的娱乐杂志,以及各种明星海报。俨然,6欢小朋友与一般处于青春期的大男孩没两样。崇拜体育明星,喜欢看艺人八卦,偶尔对漂亮的女人流点口水。只是,这所谓的爱情,似乎离大智若愚的6欢小朋友很远。
6欢对青春爱情的意识,比姚子宝慢的多。
蔓蔓后来是听老公提过鲁玉这名字。蒋大少对此评价了一句十分中肯的:你弟弟崇拜你哥。
鲁玉比起白露,不是外貌的问题,只是,在其它方面,仍是有着不小的距离。
白露是女神了,鲁玉,至多只能算是个在校园里有点儿名气的师姐。
照这个想法,蔓蔓真心觉得,自己和两个兄弟压根都不像是一个父母生的。想她挑对象时,向来都不挑其它的,只挑人品好不好。是不是因为男女不同?但她老公,又怎么会挑来挑去挑到了她。当时她老公娶她时,都不知道她是6家人。
如此推断,她老公是个“胸无大志”的。结果一个“胸无大志”的男人,最终却捡到了个金子老婆,这是高大帅对蒋大少的好运无比妒忌的说法。
环顾弟弟房间一周,这屋子收拾起来怕是两三天都收拾不完,再看看时间,来不及了,她中午要做饭的。幸好这房间平常没人住,暂且不打扫搁着也没有问题。于是匆忙拿着笤帚转移阵地。这次蔓蔓聪明了,先从自己熟悉的书房和客厅下手。很快,这两处平日里她都有打扫过的地方被她轻易搞定。最终,她打开了她哥的那扇房门。
干净,整洁,纤尘不染,和6欢小朋友一个天一个地完全看不出是兄弟,洁癖的程度是连身为的家庭主妇她和她妈都比不上。这就是她哥哥——6君同志的卧室。
小孩子对环境是十分敏感的。仅照这点推断,对于赖上君爷房间的大脾气公主,蔓蔓表示出能理解女儿的心情。大脾气公主的挑剔,唯有同样挑剔至极的君爷能应付。
蔓蔓偶尔都会想:她这女儿究竟是她生的吗?还是她哥的女儿?小南南那脾气,简直和君爷是如出一辙。
看这屋子是不用打扫了,道不定她哥每天离家前,都要扫上几多遍了。蔓蔓提着垃圾铲和扫帚正要离开。好像是窗户没关好,一道风从窗缝里穿进来,吹乱了桌子上的一堆文件。
蔓蔓先走过去,帮她哥重新将窗户打开再紧紧拉上,确定没有风了。回过身来,在把桌上散落开来的文件纸捡起来叠放时,为了摆出正确的叠放秩序,她不得不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这一沓文件,看起来是刚打印出来不久的,虽然纸张上没有明确的开头,但是,能看出是公司的账本。
大婚晚辰251
想到近来自己耳闻的一些信息,蔓蔓多了个心眼,仔细地低下头看了起来。
6夫人在对面女儿的屋子里摇着两娃的摇篮,摇着摇着,春天容易犯困,加上喝了儿子请个老中医给她开的调补骨气的中药,可能药里有些让人想睡的成分,她的头点了起来怀揣空间挑禛心全文阅读。看着姥姥的头快垂下来像要砸到自己头顶上,两娃“哇”出一声惊呼。
6夫人没有一下子惊醒过来,只是抬一下头,又垂下。
两娃看着姥姥这个危险动作,“哇”“哇”“哇”。
“南南和西西这是怎么回事啊?”在楼上的姚夫人听见了,有上一回蔓蔓给儿子女儿洗澡闹出来的事儿,现在她听到楼下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多个心眼儿。
“妈,不要急。这听起来不像是哭。可能是囡囡在逗两个孩子玩呢。”姚爷边说,边蹲在茶几边上,拿着水壶给母亲沏茶。
“下去看看吧。”姚夫人不安心,只觉得只要那两孩子“哇”一声,都能让她心惊肉跳的。毕竟那是多聪明的两娃,平常里都从来不哭不闹的。
“妈,你腿没好,坐着。”姚爷忙截住自己的妈。也就是说,他今天没有去上班,都是因为上午姚夫人做家务时,不小心被东西砸了脚。现在脚踝上医院照了片子说是没有骨折只是扭伤,却仍是肿着的,上下楼梯不方便。
“哎,你快去看看。你干妈昨天才不小心扭到腰。”姚夫人催着儿子说道。
说到昨天6夫人扭到腰,今天他妈就扭到脚。姚爷其实在心里很佩服她们姐妹俩的心有灵犀。
“那我去看看,你自己千万别乱来。”出门之前,姚爷不忘提醒自己的妈,“要是你再出什么事,干妈说不定又要陪着你出什么事。”
“呸,乌鸦嘴!我和你干妈能出什么事,不过是不能干几天家务活,刚好空下来让你们有锻炼的机会。”姚夫人举起份报纸,向儿子潇洒地挥挥手。
姚爷走到楼下,先是听着孩子的哇声,寻到蔓蔓的屋子。见门没锁,就知道蔓蔓是去了对面6家的屋里。他拉开防盗门走进客厅,一眼看到了在孩子摇篮床边打瞌睡的6夫人。
“嘘。”
两娃见他走来,本以为是救星来了,刚想欢呼,结果却来句“嘘”。
“不要吵醒你们姥姥,姥姥累着呢,知道吗?”姚爷如此教育两位吃奶的小朋友。
两娃同时撅撅小嘴:要我们不叫也行,但是姥姥这头都快砸到我们身上了。
姚爷叹口气,想把蔓蔓叫来帮忙扶6夫人去房间里睡,左右看不见蔓蔓人影。离开半步,只见6夫人真是快把头点到两娃身上了,不敢走开,又不能大声叫人。当务之急,只好自己将6夫人扶起来,让她靠到沙上去睡。
等他进卧室里找张毛毯要给6夫人盖时,6夫人张了张半醒的睡眼,看到了他,道:“子业啊,你妈的脚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应该明天能消肿。”姚爷说着,是把毛毯盖到了6夫人上半身上。
6夫人揉揉额角:“都是6君让中医给我开的那药,让我想睡。这可不行。要做饭。”
“囡囡不是在做饭吗?”姚爷好心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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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妈伤了脚,你们家里的饭怎么办?”6夫人却是答不对题。
姚家男人的厨艺,想想姚夫人的厨艺都一般,结果可想而知了。姚爷只比蒋大少好一点,好在不会把盐和糖弄错。原因在于姚家的调味料罐上都贴了糖和盐的标签。姚爷即使不认得里面的内容,但绝对会认得玻璃罐上的字。
“我和我爸都想好了叫哪家外卖。”姚爷轻咳两声嗓子有点羞涩地说,“没关系的重生悬壶杏林全文阅读。我妈出差时,我和我爸都是在单位食堂里吃,也不见会怎样。”
“可你妈现在伤了脚,能乱吃吗?”6夫人一边打瞌睡,一边秉着骨子里厨师的热血说,“我看,让囡囡帮你们做好一份,到时候你端上楼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姚爷想都没想,连连摆手道,“如果干妈你没伤到腰是一回事。现在,囡囡要照顾你,照顾孩子,还要做那么多人的饭,能行吗?”
话说起来,蔓蔓真是忙到不行了?怎么老半天不见回来也没有声音?
“干妈,你坐着,我帮你过去看看。”姚爷拦住想起身去看情况的6夫人,接着匆匆走到了对面屋里。
蔓蔓在这边打扫屋子,同样没有锁门,为的方便来回穿梭两家。姚爷径直进了门。见客厅里刚是收拾过的,几个房门都关着,唯独一扇半掩着,刚好是君爷的房间。
姚爷凭着直觉都能断定她在这房间里。说到他们这对兄妹,平日里牛角对牛角,像是势不两立的仇人似的,实际上比谁都互相在意对方。摇着头,推开门时放轻脚步,是想先窥探一下她究竟在干什么秘密。
或许,她是拿着她哥的衣服,或是举着君爷的什么东西,在她哥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反省自己对她哥的态度是不是过于粗暴?
姚爷心里美好地为君爷这个当哥的想象。结果头刚伸进去一瞧,眼前的一幕,令他差点将眼球瞪了出来。
站在君爷办公桌边的小妹妹,手里拿着个计算机,噼里啪啦在算着。怎么看,都比较像是个做贼的,正在计算这屋里哪样东西比较值钱。
“囡囡。”姚爷背着手,走了过去,咳两声。
埋头在计算器数字里头的蔓蔓,一开始过于着迷眼前的工作,都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等他挨到近了,是充满严肃的目光锁定在她手里的那份账本上,她猛地仰头,见是他,干巴地眨了下眼珠,挑起眉:“姚大哥,你进来怎么不出声,想吓我?”
“我刚是叫你了。结果现你这个小财迷,真像你老公和你哥说的那样,实实在在的小财迷。你的两只耳朵完全听不见,都只被金币的响声充满了。”姚爷充满感慨地说。
“不要这么说,我这算的又不是自己的钱。”蔓蔓满脸无辜地为自己辩解。
“那你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姚爷这会儿认出来了,她手里拿的那个账本,正是君爷让人从天津传过来的蒋永正公司里的部分财务报表。
未想她居然是会对这东西引了兴趣。不过,对于这份报表,他们是请过了专业会计来看,都看不出其中会有什么名堂。正因为是确定了没有什么用处,君爷才将它闲置了起来,随意搁在了自己家里的办公桌上。
“我觉得它很有趣。”蔓蔓道。
“很有趣?”无疑,她用的这个形容词,吊起了他的胃口,“你说说怎么有趣?”
月儿眉轻轻松松地又往上挑,笃定地笑道:“姚大哥,我知道,你肯定是想,我可能连里面是什么内容都看不懂,对不对?”
姚爷的美睐惺忪地眯了眯:“你看的懂?”他们只知道她是个美食家是个书画家,但是论起财务,真不知道她在这方面有任何的建树。因此不怪他接下来这么对她说:“囡囡,不是个财迷,就都能看懂财务报表的。”
“但是,只要是财迷,都会挖空心思在这上面做文章的。”蔓蔓的指头敲打着报表,笑眯眯的,好像完全不怕姚爷看不起的样子。
俗话说,只有真金不怕火炼。看她这样子,还真是从专业会计都看不出毛病的报表上洞察出了端倪第六神座。姚爷的眉宇微微地皱紧。
君爷在办公室里,正与成了亲戚关系的大学同学赵文生,进行一场严肃的亲戚间作战对话。
妞妞在复查出确实是奶粉出了些问题后,及时调整奶粉和补充营养方案,情况已经大有好转。在这个情况下,蒋永正随时可以安心回去天津了。不仅如此,在京城受到挫折的不止蒋永正,吴嫣然等人,也都是急着要回自己的地盘上。
“还拖吗?如果非要拖,我可以再想想办法。”赵文生说。
君爷的指头轻轻敲打手背,是在琢磨。前晚上的订婚宴,他亲自去了,是因为如果不亲眼见见那几个人,只是听人家做汇报,是没法准确地捉住感觉。现在感觉到手了。蒋永正无疑是狡猾的,但论起真正出谋划策,脑子必定是有点蠢的,不及吴家那对兄弟。蒋永正会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只要能从中能捞到点好处,可见蒋永正的贪婪无度。
他确信,蒋永正的这点,只能是有好有坏,他不信,在蒋永正这里不能挖出点线索。
“你给我想个法子,拖他一个星期。我这边让人再去查。”君爷道。
“如果过了一星期,仍旧没有结果呢,是不是把他放回去?”赵文生不是不了解,他们是把内部数据都拿到手了,都没法挖出有用的信息。
君爷的人,是不敢随便打草惊蛇,只能做到从蒋永正的公司财务手里偷到数据,真正去试探这个财务,他们是不敢的。因为一般谁都知道,财务是与公司老板关系最密切的员工。惊动了财务,等于惊动了蒋永正。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也只好改变方式,走下步棋。”君爷微微皱一下浓眉,又很快松开,“当然,现在未到那个地步,我们还不需要放弃。”
赵文生点了点头,表示应同。
“听说吴家那小子还没有找到?”君爷问。
说的是吴祈然。过了两夜了,吴祈然和汪芸芸仍不见踪影。吴家和汪家都没有轻易惊动到警察,可见私底下都还在较量,没有放弃。
“是。”对这情况,赵文生因为天天要到吴嫣然那里看妞妞的情况,所以很是清楚,“我想,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父母,他姐姐想回天津,都不大可能。”
这叫做无意中帮了他们大忙。君爷在心里甚至想给汪芸芸颁奖了,颁给她助人为乐奖,虽然汪芸芸本意完全不是这样。
“好吧,就先这样。”君爷说,手边接起打进来的外电,“嗯,子业?怎么说?”
“你先回来一趟。”姚爷在电话那边道,“我这电话里说不清楚。”
君爷皱眉:“什么事让你急着要我回来?我妈,或是你妈,出了什么事吗?还有,干妈的脚好点没有?”
听到问及姚夫人的脚,赵文生关心地转回身跟着听着。
姚夫人今早上被匆忙送来这里照片时,可把所有人都紧张到了。理由是昨天6夫人才被送过来一回照腰片。太过的巧合,都不禁让人怀疑6家姚家是突然遭到了什么霉运。
“你这话若是被我妈听到,她又要说你乌鸦嘴。”姚爷想到自己刚被母亲念过的话,把这话照搬不动地送给他。
“不和你废话。我不回去。你请假,只剩我一个在这里守着,怎么回去?”君爷听他还会开玩笑,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要挂电话。
“哎,你可以让文生帮你守一阵。”姚爷急忙挽留,“听我的,没有错,你回来,有个你想都没有想到的大惊喜等着你斗破苍穹之无上之境。”
姚爷这话说完,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君爷因被吊胃口满肚子郁闷,冲着在旁窃笑的赵文生说:“既然你都听见了,那就在我办公室里帮我守阵地吧。”
“没关系,你回去吧,6科,姚爷既然说了是惊喜,肯定是惊喜。”赵文生不急不忙地恭送他说。
君爷听他连说几句肯定的惊喜,更犯疑惑了,回头盯住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哪能知道什么?姚科知道什么也不一定和我说的。”赵文生爽快地道,“但是呢,6科,你想,你家里有谁能给你惊喜呢?”
他家里,他妈都扭到腰了,他爸哪怕升官财,都从没有让他感到惊喜过,他弟弟,保送北航名震大院时,他也只觉得理所当然。说来说去,每次能让他感到惊动的,只有那个——妹妹?
不是她又给他搞出什么事来吧?
如此一想,这心真放不下,匆忙提了公务包下楼后,开车直奔家里。
回到家里,先是见他妈和两个小娃都在房间里睡觉。姚爷从他屋子里出来,朝他招招手:“过来看看。”
果然是他妹妹搞了什么名堂。
“什么事?”粗声粗气的,“别以为神神秘秘的能怎样?”
“你瞧瞧你这脾气,不能先看了再说吗?”姚爷念他。
他进去时,见他妹婿已经先回来一步,坐在椅子上等他,脸上俨然也有一些迷惑。
“你怎么也回来了?”君爷问妹婿。
蒋衍看向自己拿着计算器敲打的老婆,答:“那个,姚爷先打了电话问我,问我蔓蔓近来是不是学财务了。我老实说,她没有会计证的。但是——”
“但是?”君爷接着他的话问。
“但是,她是饭馆老板你们知道的。我是见她天天在家里算饭馆的账务,虽然不知道她算的是怎么样,但是,好像饭馆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现财务问题,对不对?”蒋衍说着这话,求证似地望回大舅子。若不是今天出了这遭事,他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小媳妇,不仅是个小财迷而已,好像还是个善于理财的小财迷。
君爷靠近些,见到了蔓蔓手下压着的那沓报表,于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直冲姚爷和蒋大少皱眉头:“她胡闹,你们跟着她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蔓蔓抬起了头,同样对嚷嚷的大哥皱眉头。
“那你拿着我这份报表想做什么?”君爷有力地点着桌板说话,训斥,“你老公都说你连会计证都没有,你以为专业的国际会计师都没有你强?”
瞧她哥说的这话,太损人了。蔓蔓义愤填膺,怒:“不好意思,这问题真只有我能看出来,会计师是看不出来的。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他等她答案。
“因为我是老板。”
“行。”他鼻子一哼,满是不屑,“你强,你是老板,就什么事都能看出来。我怎么从不知道只要当了老板都有一双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呢?”
“那你就错了。当老板的看账本,和会计师看账本只看数字不一样,看的是人的心思。”
他回头看了看她,她这句话,是突然点到了他心头上惊悚乐园全文阅读。
他妹妹向来不会是个乱说话的,说起话来,都是要一针见血的。
趁着他这阵沉默,她是不慌不急的,将手里整理好的数据,井井有条地搬出来给他看,边在旁边解说:“我学这东西,和谭阿姨是学了有差不多一年了的。谭阿姨参加过好几次大型企业的重整并购,而且,私底下,还帮过公安机关查看过账务。所以,在我刚开始和她学的时候,她就先告诉我了,说,看账本不能只看数字,要琢磨数字背后人的心眼。每一笔账,都有人的心眼里在里面。”
“这么说来,你是看到了这些数字里面有人的心眼在里面了?”不仅他一双表示质疑的眼睛,另外两双眼睛,同样在小心翼翼等候她的解释。
“你们看,这些报销的办公设备数字,表面看起来是不是手续齐全没有一点问题。”蔓蔓只是轻轻先用铅笔划出一串数字,语声镇定自若,手指拿笔潇洒自如,“可是你必须琢磨这其中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这只是一家普通的中小型贸易公司。为什么办公设备里,会出现十几台复印机这么大的数量。而且,仅在短短两个月内,已经维修加粉过上千次。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这?三个人面面有点相觑。
蔓蔓接下去说:“如果是内部员工这样鲁莽地上来报账,财务敢批吗?肯定不敢。会被老板揪出来追究的。我自己是老板,我最清楚不过了,这样明面上要吃公司公款的烂帐,老板不仅不会给报,肯定还要拿这个员工开刷。但是,现在这里显示都批了。只有一个可能。”
“那员工是老板的亲戚?所以老板网开一面?”蒋衍配合着老婆的教学,挑了挑英眉接上话儿。
“如果真是这样,这员工是要把老板的家底都给吃光了。”蔓蔓响应老公挤眉弄眼。
君爷朝敢当着他的面打情俏骂的小两口瞪上两眼:“这种事是好玩的吗?都涉及洗钱了!”
蔓蔓对此摊摊手,收起笔和笔盖。她哥果然是够聪明的,她只要轻轻一点,她哥全明白了。当然,她哥都能明白,姚爷和她老公,一样都明白了。
蒋永正精到,把许多洗钱的账,分成细条细条的,用任谁一般都看不出来的普通项目来套,也怪不得一般会计只是扫几眼,都没有这个细心能看出来。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比他更会精打细算的蔓蔓小财迷手里。而论到他这招,本来还是吴裕安教的。只是他后来自己太贪了,自己增多了许多同类项目,结果最终导致了在蔓蔓的火眼面前露馅。
“也好。”君爷抱着手,说,“我本来今天和文生谈,要文生费点气力把他继续留在这里,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可以通知天津那边的人,准备报案抓捕。”
姚爷听了他命令,马上打电话给刘秘书和高大帅。
有人,就这么栽了,栽到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栽的。蒋永正第二天刚回到天津,就和公司的财务一起被请去公安局了。消息,很快,传到了吴裕安和吴俊国耳朵里。
吴裕安,因为儿子的事,人在京城,突然对蒋永正被抓这事,尚未能反应过来,对老婆阮秀晴说:“不可能。他那财务我知道,拿了款子的,不可能自己揭自己的短。”
“既然不是他的财务去告状,真有人能看出他的账有问题?”阮秀晴同样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在银行界许久,同是会计出身,对如何做账瞒骗检查部门,是再老道不过了,她老公和她是一样精,教给蒋永正的招数不应该会有纰漏才对。
“这人肯定不是个常人。”吴裕安焦躁地摩擦着下巴,道。
“怎么说?”
“我听说,人家公安机关,第一个直奔的是办公器材公司。”
(252)女儿太厉害
“什么?!”听到老公的话,阮秀晴被吓一跳。<-》
一般人查账,对于私人企业,多是查业务来往,哪有查到公司里面的公务消费头上去,因为纵使生吃公款,亏的是私人老板,私人老板本人都不买账了,外面的人没有理由怀疑私人老板会做亏本生意。按照这个道理,阮秀晴和老公给蒋永正做了指导,让蒋永正走了这条线。当然,如果是几件办公器材,走的黑钱肯定不多。但是如果对方都抓住了他们的思路,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露馅是迟早的事。
吴裕安越想越不安,越觉得对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导,不然怎能捉住这个连一般专业会计都没办法想得到的秘密。
“如果他们真查出那几辆车……”阮秀晴从喉咙里挤出一丝颤抖的声音,防止隔墙有耳。
“没有那么容易的。”吴裕安固然这么说,却是同时站了起来,显得坐立不安,“当然,我们必须预先防着了。”大婚晚辰252
“怎么防?这是记录在案的银行账目,你赖不掉的!”
“怎么赖不掉?”吴裕安瞪住她,“我们与蒋永正有半点直接关系吗?那家卖车店与我们有关系吗?钱去到国外的公司,国内的法律更管不着了,与我们有关系吗?”
听完他这么说,阮秀晴的心里才安实点。再怎样,哪怕蒋永正对公安机关说了什么,都没有他们的证据,完全拿他们没有办法的。只要他们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动作,待事情过去风平浪静。
可吴裕安这心里还未能平静下来,想到他这头被人逼宫已经焦头烂额,他那儿子倒好,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给他这个老爸拖后腿。不过,这汪芸芸怎么看,一开始都看不出来会是个狐狸精,竟将他们两口子都被骗了。
“你别急着定论。”对丈夫这说法,阮秀晴却不肯定,“祈然没有那么傻的,我总觉得这事另有蹊跷。待我再问问嫣然再说。嫣然是问过祈然的想法的。”
吴嫣然知道她弟弟喜欢汪芸芸另有原因,但是,正因为如此,她对汪芸芸更是恨不得爱不得。她现在只希望她弟弟聪明一些,不要急着把自己都交出去,如果非要汪芸芸不可,最好是像她教的那样,把汪芸芸都抓在了手里再说。
这都过了三四天,两个人究竟去了哪里呢。
早上起来,汪芸芸仰看着天花板,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感觉在做梦。她知道这不是她家,而且是宾馆。虽然现在她是连住了几晚宾馆了,但是,她有生以来,是第一次住宾馆和男人过夜。至于那个男人,倒没有和她上床,只是睡在旁边的长条沙上。
短小的身材,普通得像面饼的脸蛋,没一处能像姚爷那样瞬间吸引住她。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都可以随意地将她抛弃。
她曾几何时,是落魄到了这个地步火焰鸢尾。最搞笑的是自己,当看到他回头来找她时,她居然被感动了。因为当所有人都把她抛弃的时候,只有他记得她。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心态,同情?怜悯?责任心?让她作为一个女人不为此胡思乱想一点事情,似乎很难。
或许,这男人真的是很爱很爱她的。对于一无所有的她而言,爱,已经是一种奢侈,当有人真心爱她,就她爸她妈她弟弟都从来没有无私地爱过她,她能不想要,不想依恋吗?
她又不是人,她到底是个可怜虫罢了。
如此一想,她走下床,捡起落在地上的毛毯,轻轻将它重新覆盖到他身上。近距离看,更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平庸,比起姚爷,那两条眉难看得就像毛毛虫。
温凤妹常说她没有条件挑三拣四,其实她一直想问自己的母亲,一个对对方都没感的女人,怎能就这样把身心都给了男人呢?
女人都是这般贱的吗?为了钱,什么都可以。
好脏。
她从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个作呕的念头,于是在他没有醒来之前,悄悄挪开了窗户,站在窗边透口气。风充斥进脑子的瞬间,她这心里的作呕也随风而逝。底下城市的情景,若大海一般可以将她吞噬。现实总是比任何都要残酷。她没有办法,以她的条件,只能做二选一的选择,要么要男人的钱,要么只要男人的皮相。她和她的家人都不想辛苦,她只能选择前者。所以,她只能死死抓住这个男人,这个十万块的钻戒。
“芸芸,你起来了吗?”吴祈然掀开了毛毯,坐起来时,看到她站在窗口,一瞬间脸色晃过白,以为她是想跳楼,于是从沙上跳了下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嘛?”
都好几天了,他以为她都想清楚了,其实是没有吗?大婚晚辰252
“我吹吹风。”说着,她转回身,看着他,眼睛眨着,朦朦胧胧的好像电视里的青春少女。
他看着她这样子,忽的是与脑子里另一个影子重合起来,喉咙里一阵紧张地咽着口水。
“我一直在想,你喜欢我什么呢?”
听到她突然问这句话时,他是很震惊的。因为,好像一直都是他喜欢她,她不喜欢他。如果她不喜欢他,又怎么会突然像是紧张起他而问出这样的话。本来,这句话应该是由他来问的,只是他没有这个勇气。
“我喜欢你,你的样子,你的才华。”他吐了出来,说是真话真的不像是假话。她和那个女孩的样子像,所以他真是喜欢的。她是个努力自修成学的女孩,是有些才华的,这点也是同为读书人的他欣赏的。
看来,他真是喜欢她的,是有理由的,不知为何,听他能流利地回答出这个问题时,她心头竟然松了口气。她心底里竟然曾经是怀疑这个她看起来很糟糕的男人凭什么会喜欢上她。
“我没想到你会喜欢我。”她说,“我家境不好,我很任性,脾气暴躁,尤其对你,有时候连礼貌都说不上,我一直在想你不是喜欢我,是讨厌我,是想找个时间把我报复了甩了。”
听见她主动说出忏悔的话来,他受宠若惊:“这怎么可能呢?我吴祈然不是这样的人。你对我做的事再过分,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情有可原的事。”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情有可原四个字,是由于自己本身对她的爱恋就有愧疚,他是常把她当成另一个女孩爱着的。
可她不知道,所以对他这无比的包容,感到既是惊喜又是不可思议的:“那,那是不行的,如果我做的事太过分,你也不能纵容我。”
他听她这般好像有点可爱到很亲热的话,笑了起来,笑,让他平庸的脸似乎有了一抹亮色,像是个有点魅力的男人,说:“芸芸,我们既然是互相喜欢,就应该互相信任,我们结婚吧仙剑神录全文阅读。”
这订婚宴没有办成,反而直奔结婚主题?
“怎么,你不想?”他看见她脸上掠过的一丝怔一丝犹豫,问。
“不是,我是说,我们都这样了,能结的成婚吗?”她轻轻地问,吃惊的是他对这事真是一点都不怪她?
“为什么不能结成婚?现在又不是买卖婚姻,婚姻都是自由的。我们两人想结婚,就能结婚,谁都不能阻止我们。”他说话的口气,充满了理直气壮。
这么说,他真是在这事上一点都不怪他,可他爸他妈他姐都气成那样了,他竟然不气?真是个古怪的男人。汪芸芸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矮小精干的男人。说起来,他和他爸妈以及他姐,在性格上似乎都不是很像呢,似乎有些距离呢。比如他爸妈真是这么厉害的人,可她在单位,却是从未听说过他有这样的背景,好像是他自己本人是对所有人都瞒着。
果然,他对她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不是啃老族。我不想倚靠我爸妈,虽然我姐说可以让我爸妈帮我买房子,但是我想来想去,还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所以如果你是担心这事会让我家里人反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是不用担心的。因为我不是吴家的寄生虫,不是只能靠我爸妈才能活下去的男人。我是有能力支撑起一个家庭的,相信我,芸芸。”
当他说他不想靠他爸妈时,她心里不仅没有高兴,相反是起了一丝毛躁,甚至是在心底里骂这个男人是不是愚蠢。现在哪个男人不想成为富二代官二代的,他竟然说他自己不要。为此,她先想的是那颗十万块钻戒是不是没了,喃喃:“这,这,我们结婚戒指怎么办?”
“戒指的钱我都付了,能退回去吗?好像是不让的。”他说。
她因他这话,脸上浮现羞怒,说:“我不是说,我稀罕那戒指,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很喜欢那戒指。”
她不是傻的,若不照他给的这个台阶下,她反正需要保住那枚戒指再说,于是装傻地移开话题:“可那戒指,不是在你父母手里吗?”
“我付的钱,怎么可能是我爸妈拿了呢?他们早帮我带来后把它给了我了。”他道。大婚晚辰252
她刚想张口,不然你把它先给我看看吧,或者干脆给我吧。
他却在这时候与她装起傻来似的,说道:“既然订婚宴都取消了,刚好,我们去结婚登记的时候,将戒指带上,刚好给你戴上。”
汪芸芸:……
面包与爱情,犹如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之下:
“是不是今天,我们就去结婚登记?”
……
6家,6司令今天提早回来,一回来嚷着要见闺女。
听到父亲这话,大儿子6君难得和父亲开句玩笑:“爸,妈扭着腰,你回来不看老婆先要看女儿,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你妈是昨天扭到腰,又不是今天扭到腰。”6司令辩解地说。
“怎么?人家的腰都没好,你就只关心一天做做样子。爸,当领导不是这样当的,要有始有终,不然人家会说你只做面子工程。”
6司令听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抬杠,双手叉起腰来,欲言又止的:“你,你今天是怎么了你?”说罢,看了看他手里拿的报纸:“你看前天的报纸做什么?”
前天的?浓眉一挑,看清楚报纸上的日期后,赶忙装作若无其事,将过期的报纸扔到一边,去找新的诺丁汉伯爵夫人。
6司令见着儿子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儿子其实和自己一样,是被兴奋到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
6夫人也不知道他们爷俩在高兴什么,看到老公因为儿子的话要来扶她时,忙摆摆手:“不用,我这腰都好的七七八八了。你来扶,不是让我更在意,反而不能快点好吗?”
“囡囡呢?”6司令问。
“在她屋里照顾两孩子呢。”接着见老公听见她这话就要闯对面去,叫道,“你回来帮我摆桌子和碗筷。想见她,不就得快点准备开饭吗?”
老婆言之有理,6司令悻悻走回来,又悄悄声问老婆:“你今晚加菜了没有?”
“我这腰不是扭着了吗?都是囡囡买的做的饭菜。”6夫人说,“这事你得问她。”
他老婆是装着糊涂实则聪明,听出今晚如果有喜事定是关于女儿的,所以,如果没有加菜不能怨她,只能怨他们知情不告。
6司令老实地接受老婆的教育,帮老婆摆着碗和筷子,道:“如果这样,你看,煮两个红鸡蛋怎么样?”
“煮鸡蛋做什么?又不是囡囡的生日。再说,囡囡都当妈了,这还生日煮鸡蛋?”6夫人对老公出的这个馊主意没眼看。
“那我亲自下厨去给囡囡炒两个鸡蛋。”说着,6司令真卷起了两边袖子,兴致匆匆走进了厨房。
6夫人有丝愣地目送老公的背影。奇怪了。她女儿给家里带来惊喜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想那次她女儿卖了幅上亿的画作,都不能让她老公兴奋成这样。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不久,蔓蔓和老公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过来到这边吃晚饭。
“喂了奶没有?”6夫人问女儿。
“都被他们爸塞进浴缸里刚洗完澡。现在舒服想睡,就没有给他们喂奶。”蔓蔓说。
6夫人让女儿把孩子像往常一样放进客厅里摆好的小床,这样大人们吃饭时能顺道看着,接着在看到大脾气公主在咬小指头时,说话了:“这孩子现在都能咬指头了,是不是肚子里有虫?”
“妈,你别吓唬我。她才多大,只喝奶都能有虫?”蔓蔓说。
君爷走出来,听到她们两个当妈的对话,浓眉上扬挺是无语的:“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吗?人家吃手是因为饿了。”
“饿了吗?”蔓蔓低头看看女儿。大脾气公主咬指头的小嘴撅得高高的,不像饿,倒像是吃饱喝足的小恐龙表情,若有牙齿肯定是嘎吱嘎吱的。
“我说了,是肚子里有虫。”6夫人见外孙女这表情,就知道绝对不是饿了的,是像小恐龙在咬虫子。
蒋衍听他们说的这么有趣,跑了过来,看看小女儿,道:“妈,蔓蔓,你们都错了。南南她这是做梦。”
至于女儿是梦到什么梦境导致像条恐龙在吃东西,做爸的都不好意思说。八成这吃奶的丫头是在梦里欺负谁呢,瞧这小嘴得意成这样。
6司令端着炒好的两个鸡蛋冲出来,叫道:“哎,别管那两个小不点了。囡囡,你饿了吧,快过来吃。”
“爸,你炒菜?”蔓蔓第一次见父亲当大厨,冲了回来看。
“炒菜你爸不会,但炒两个鸡蛋,还是可以的。”6司令向女儿献殷勤地笑着谁玩谁之女配翻身记最新章节。
蔓蔓诡异地看父亲这笑脸:“爸,你炒鸡蛋给我,是荆轲刺秦王吗?”
“什么荆轲刺秦王?我这是奖励你。”6司令哭笑不得的,让女儿赶紧拿起筷子先尝尝他炒的鸡蛋。
“爸,你即使要奖励我,为什么是炒鸡蛋?”蔓蔓早有耳闻这家里,弟弟6欢糟糕的厨艺就是遗传了自己的爸,所以,怎么想,父亲这招炒鸡蛋绝对不像是要真心慰劳她。
“我,我炒鸡蛋不对吗?”6司令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四周全部人冲他在摇头。
蒋衍担心6司令真打算在鸡蛋里放点什么“惩罚”女儿,先拿起筷子帮老婆尝一口,就这一口,让他咸的一口吐出来。然后吐出来的东西里面,竟然夹了鸡蛋壳碎片。
“爸,你这还不叫做荆轲刺秦王吗?”蔓蔓挑挑眉儿。
6司令哑口无言。
6夫人这会儿同情老公,推推老公的肩膀说:“你想奖励蔓蔓,直接夸她两句不就完了?学什么人家炒鸡蛋做什么?”
“只是夸两句,没法表示我这心情。”6司令指指自己澎湃的心口,“6君当上少将,欢儿保送北航,我都没有这么兴奋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这正是6夫人想问的。
“天津市纪委亲自打电话给我,说是我们家女儿立了大功。”6司令说到这摩拳擦掌的,“你说我能不兴奋吗?我们家女儿是全能,什么都能。”
蔓蔓被父亲这几句全能和立功给惊悚住了,她做了什么事立功了。眯眼,月牙儿眼眯起条缝,瞧瞧她哥。她哥神情自若的,好像这事儿和她无关。她哥愈是装,她愈是知道这事儿肯定是她哥捅出去的。因为她知道她老公不爱炫耀她,只有她哥喜欢拿她来炫耀。
牙齿里哼哼的冲着她哥两声。
她哥似乎心里有了些愧意,主动拿起筷子,帮她吃一口6司令炒的鸡蛋。就这一口,他和蒋大少一样一口吐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炒出来的鸡蛋,而且还是自己的爸炒的!
“你还是没有说清楚,囡囡是做了什么?”6夫人在这头继续追问老公。
“现在不是到处提倡反腐倡廉吗?囡囡,在这方面,揪住了条漏网的大鱼。专业会计都不能看出毛病的账本,她看出问题了。”6司令本想以这话震下老婆。
岂知6夫人不以为意地接着他话说:“你说囡囡会算账?囡囡本来就会算账,是你这老爸不知道吧。真不知道你这做爸爸的怎么当的?”
6司令反被震住,愣傻了眼:“你什么时候知道囡囡算账比国际金融师都厉害?”
“我早知道了。是因为,我们家,你们搞的那几笔烂账糊涂账,都让囡囡揪出来了。就是她干妈,都尽夸她。宝儿私自挪用了零花钱谎报父母说是去买文具,这回被囡囡一抓,抓了个现行的。”6夫人说的有声有色的,说的是比自己老公更得瑟,“我告诉你们,就是子业十几年前,偷偷拿了奖学金骗自己爸妈说去买学习资料,其实拿去买了变形金刚的事,这样的陈年旧账,都被囡囡给揪出来了。”
闻及6夫人这话,6司令和君爷的两双筷子齐齐掉到了桌上。从开前的得意,沦落到脸蛋有些白。只有蒋大少最镇定不过了,只因他从来就不敢在精明的小媳妇面前搞小动作。
“囡囡,这,这么厉害……”6司令惊心胆战地瞄了瞄对面坐着的女儿。早知道他女儿有这天赋,他不会在今天听到纪委的电话时兴奋到失常了,而是理直气壮地直接回复给对方:这算什么?那只是我女儿的小儿科罢了重生之漫漫星光全文阅读。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老战友姚书记,在他旁边听到电话是一点都不惊奇的,原来姚家里是早受过他女儿反腐倡廉的恩惠了。
“囡囡是很厉害。”6夫人趁机提醒着点点老公,“你自己背着我们买烟的事,我和囡囡都没有和6君说。”
6司令听完老婆这话,不敢和儿子对上眼。
“爸,我说过你一天不能过几条烟,你自己应好的。”对这个需要严肃的问题,君爷是不和自己父亲客气半分的。
“是,是。”6司令像小学生乖乖点头,向儿子俯称臣。
“妈,你知道这样的事,不该瞒着我。”回过头来,君爷说自己的母亲,但不敢说自己的妹妹,因为知道妹妹肯定是从中抓到了他的把柄,他需要小心谨慎一些。
“我有和囡囡说过的。但囡囡说——”6夫人挺老实的,一五一十地回答儿子,“囡囡说——”
“妈!”蔓蔓在旁边咳,提醒母亲。
6夫人踩住了刹车阀,这回不能再随便被儿子一套,就出卖自己女儿了。
奇怪的是自己儿子,居然对此没有追究,不吭气的。6夫人真有点想不明白了,怎么,连儿子都怕?好像女儿并没有查出儿子什么把柄。
见母亲这表情,就知道妹妹没有把他的秘密告诉母亲,既然没有告诉母亲,应该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君爷对此有些感激。
纵使是后知后觉,得知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儿,6司令高兴时,仍是让老婆拿了啤酒过来,和女婿干了两杯庆贺。
他们这边庆功,姚家那两兄弟,却因为被抓住了把柄,跑来找蔓蔓了。6夫人给他们两个开了门,看到他们两个垂头丧气的,奇怪道:“怎么了?你妈的脚让你们担心了?”
“我觉我妈崴了脚后,因为不能四处走动,反而更糟了。”姚子宝实话实说。
“怎么更糟了?宝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呢?”6夫人犯疑惑。
“我,我这没时间和你解释。”所谓家丑不能外扬,姚子宝一句话带过,冲在前头去找蔓蔓。
蔓蔓正好吃完饭,给父亲老公先沏好茶。姚子宝嗽的蹿到她身旁,切着牙齿,气急败坏的,又不敢大声:“蔓蔓姐。你,你真不厚道,你怎么不查欢儿来查我呢?”
“是干妈让我看看你交的收据有没有什么问题。”蔓蔓无辜地说,“而且,我都没有和干妈说你上回那张比较大的那笔——”
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姚子宝的手给捂住了。
“宝儿,你捂我老婆的嘴巴做什么?”一边干杯,一边蒋衍不忘盯着敢动他老婆的任何动作。
“宝儿。”6司令放下酒杯,淳淳教导,“你不能因为你蔓蔓姐给你反腐倡廉了,你就想谋害调查人员,这可是大罪,我告诉你,打报告到你当书记的爸耳朵里,看你怎么办。”
姚子宝早松开蔓蔓的嘴巴了,只在蔓蔓耳朵边上嘀咕:蔓蔓姐,你既然都知道了,你说吧,怎样,你才不告诉我妈?
蔓蔓真心觉得他奇怪了,他这挪了零花钱又不是去做坏事,不过是和自己弟弟一块去买实验材料,怎么对自己父母都保密。
“我不会告诉你妈的。”蔓蔓耸着肩膀,想着这两人可能是想给家里人一个惊喜所以故意谁都瞒着,因此网开一面了级流氓战神。
听到她这话,姚子宝长长地缓了口气,对她连道了声谢谢。
蔓蔓看向的是,跟在他后头欲言又止的姚爷。
姚爷的秘密,可就不像两个弟弟一样是小儿科了,是和她哥一样。她也没有想到,只是因为姚夫人崴了脚,闲着无事让她帮着看看自己家的账单,竟然这样窥探到了这些当哥哥的一些私密。如果她没有推断错,既然她哥和姚爷都有份,这事,八成连赵文生等人,都在其中。
姚爷从她眼神里,似乎看出她不会说的誓言,于是没有再和她说话,而是转身进了君爷在的书房。
君爷正坐在书房的沙上呆。回想起来,她总是出乎他意料,每次都大大地出乎他意料。而且,她现在是愈来愈厉害了,竟然靠一个细节都能打到他阵营里面来。连他父母都窥探不到的秘密。
“囡囡应该是不会说出去的。”姚爷走近他身边,轻声道。
“她知道分寸,况且这事说出去,又没有什么。”君爷固然嘴头说的好像轻描淡写,这种被人捉住尾巴,而且是被自己妹妹抓住尾巴的感觉,真是让他有点受窘,烦躁地拨了下额头的刘海,“你想想,昨天我们还在夸她,给我们立了大功。这不到一天时间,她就抄了我们的后路。”
姚爷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结果都有点哭笑不得的。想他妈,今天下午把他和他弟弟叫回家,在他面前,炫耀地揪出他十几年前偷偷买变形金刚时的那抹得意。
他妈这么教导他和他弟弟:“你们也太窝囊了。想想囡囡吧,囡囡从小到大,对玩具不感兴趣,早知道那是商家欺骗孩子想偷大人钱包的伎俩。”
“我妈说她自小不喜欢洋娃娃。”姚爷拿指头挠着额头。
有时候想象和现实距离太远。
“那她喜欢什么?”君爷现在也觉得自己妹妹不是常人了。
“喜欢鸡蛋。”姚爷吐出这话时,喉咙里艰涩。
君爷被这话心头上一震。喜欢鸡蛋?为什么喜欢鸡蛋?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平白无故抛弃洋娃娃而选择鸡蛋。原因很简单,因为连鸡蛋都吃不起。她有多少年喜欢鸡蛋,就说明她在温家里有多少年连想吃颗鸡蛋都很艰难。原来,他爸想给她炒两个鸡蛋,不是凭空想来的。
这些遗憾的过去,是现在怎么弥补都弥补不了的。他很了解这种痛楚。就好像自己父亲,曾经因为被下放只能吃野菜,到今天如果问起什么菜最好吃会答是野菜一样。不同的是,她这些遗憾,这些伤痛过后留下的后遗症,都是他当初一手造成的。
“6君。”姚爷的手拍在他沉重的肩头上。
他浓墨的漆眸望着某个远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说将来一定都会好起来的。其实,现在已经好起来了。但是,这不意味我们能遗忘历史。何况我们是军人,更是不能遗忘任何历史。”
姚爷思摸后,转了话题:“现在,蒋永正落网,外界现在还不知道,纪委早已把目光锁住在了吴裕安身上。”
“吴裕安联系着吴俊国。这条线清楚了,接下来,就剩下范家和孙家那点事儿。”
“你认为,范慎原的父亲,就是当年在你面前抱走囡囡的人?”
“这点你不需要问我,也知道是赖不掉的事实。我现在只是和我姥姥一样疑问,为什么既然他当初抱走了囡囡,又是半路把囡囡抛下,让她经历了两次被人抛弃的痛苦?”每想到她是被人两次抛弃在路边的事实,他是满腔愤怒得无法自已,手里的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