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你就是故意的
现在的程晓，已经不是那个中年的程晓了。
好多东西，他们之间是交流不了的。
“这么多人，呜呜嚷嚷，多乱啊？”
有一回，他确实带她去了那里。她只在巷子入口处看了一眼，扔下这句话，就自己出来了。
这时候的小丫头，却用一脸的向往，打断了他的回忆。
“夏天那里可热闹了。”
然后她就巴巴地腆着脸问：“你去那里吃饭，可不可以带上我啊？”
“可以，”他回答她说，“不过不要开车去。弄一辆自行车，我驮着你。那个小巷子里饭馆不少，不止这一家饭馆好吃，还有几家的饭菜也不错。咱们可以天天去那里吃，吃一夏天。”
“太棒了！”她兴奋起来，“骑自行车可以在那小巷子里从头晃悠到尾，还不怕查酒驾，可以喝啤酒，咱们天天去喝啤酒吃好好！”
“美死你！”他兜头就给她浇一盆冷水。
用自行车驮着闺女满巷子里瞎晃悠，这是二百五才肯做的事情。
兴许，上一世的程晓，肯陪着他去那种地方。
只是，他们认识的时候，太晚了，都已经人到中年。
那种地方，是不适合人到中年的情侣去的。且那时候程晓还没和赵世豪离婚，一对野鸳鸯，去那种地方，太不合适了。
如今，黄晓徽这小丫头，竟然愿意陪着她去那种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地方。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心里都很感动。
心里感动，嘴上却还是要训她。
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自由。
为了程晓，也为了这小丫头，他再不可以犯在于晓萱那里犯的错误。
饭吃完了，小丫头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钱来，放到桌子上。
“我拿了你三千，花了一千多，还有一千多，都在这儿了。”
“怎么才花这么一点？”他倒有些诧异了，“你不是说，一件真丝睡衣就要几百块吗？”
“太贵了，我没舍得买那么好的，买了纯棉的。”
“你还买了双靴子呢，你不说是商厦里买的吗，那个至少也得七八百啊？”
“我买的促销处理的，三百多，就那个贵。”
他就想起女儿富养那句话来，叹了口气说：“你谁的闺女啊？快腿老板的闺女！知道不知道？去，把刚才买的那些破烂玩意儿，都给我扔楼下垃圾箱里去，明天重新去买，什么最贵买什么，听到没有？”
小丫头这才明白，原来他不高兴，不是嫌她花他钱了，而是因为她不会花钱。
“其实，其实贵的也不一定好。”她小声解释说，“和我买的，都一样用的，没什么区别。”
“有区别！”他大声反驳她，“我闺女穿的跟叫花子似的，人家会笑话我！更重要的一点，你简朴惯了，将来不管哪个男孩子，随便给你买个便宜货，你就会觉得人家好，让人家哄的，稀里湖涂的就跟人家跑！我周大林的闺女，可不是穷小子可以接近的！你只有会花钱，见识过了，将来人家弄点小恩小惠你瞧不上，才不会轻易被人骗！”
她就无声地笑了。
“爸，你这思想可不对哈，我眼光高着呢。可并不是有钱才可以感动我，只有我喜欢，他对我真心，我才会动心的，跟穷富没有关系。”
“谁说没关系？跟着穷小子你会受罪一辈子！就冲你这句话就证明，你还是个小屁孩，脑子里全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就又教训她。
她不服气。
“有钱就好了呀？他如果虐待我，对我不好，再有钱我也不会幸福！”
“你这不抬杠吗？咱不会找个既有钱又对你好的？”
“你这才叫不切实际呢，有钱的有好东西吗？”
他就嘿嘿冷笑。
“这回说实话了？我有钱，也不是好东西。你缠着我，为什么？”
她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你不一样。我没有妈那么好的命，能找到你这样的。天下不也只有你一个周大林吗？”
她说的很真诚。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就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才说：“明天去省城，如果不回来，有空了我和你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还有鞋子，首饰。”
“你明天也不回来？”
“这几天我没事，也想看看你们怎么拍戏。”
“太棒了！你可以陪着我去逛街！”
他就没再言语，站起来回了自己卧室。
吃过了饭，小丫头收拾桌子，去厨房刷碗。
他也想着去泡个澡了。
去省城来回开车，他感觉有些疲劳。
程晓在家的时候，只要他也在家，就会和程晓一起分担家务。收拾碗快、洗碗刷盘子，这些活一般都是他的。
程晓的手嫩，动水的事情他尽量去做，程晓则去扫地拖地。
他现在放任黄晓徽一个人干家务，是故意不帮她。
和这小丫头一起干家务，就有点妇唱夫随的嫌疑了，更容易让她误会，在心里打他的主意。
就算她不动歪心思也不行。替她干家务，她过得就更轻松了，更愿意留在这里，更没法把她给撵走了。
小丫头长相很清纯，尤其是那对明亮的眸子，和程晓的确有几分相像。难怪那天黄导第一次见到她，会误以为她是程晓的妹妹。
这程晓被刘路给拐跑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估计短期是想也不要想。这小丫头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形影不离，这不是成心考验他的定力吗？关键是他这定力实在不怎么样，他自己心里知道。
还得找个借口，把小丫头给赶回她租住的房子那里去。
找什么借口呢？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只能慢慢琢磨。
小丫头在厨房里洗刷刷的时候，他就去浴室里给浴缸放水。这浴缸是可以容纳两个人的那种，正方的，挺大，放一缸水至少也得二十分钟。
估摸着水放差不多了，他就回自己的卧室里去换睡衣。
他现在的卧室，已经被小丫头给霸占了，他只好把程晓的卧室当自己的卧室了。
他进卧室的时候，小丫头已经收拾好厨房，洗刷刷完毕，在擦客厅的地了。
时候长了，他就摸着了她打扫卫生的习惯。擦地先擦客厅，然后是两个卧室，接下来换一把拖把，擦餐厅和厨房。
厨房里做饭，地面上难免留下油污。人来回的进出厨房端饭端菜，就会把油污带进餐厅。所以，擦这两个地方，要换拖把，撒地板清洁剂。
擦完了厨房和餐厅，最后是洗漱间、浴室，就又要换厚实一些的那把拖把。这两个地方水比较多，厚实的拖把更容易吸水，把地面擦干。
她的这个擦地顺序，和程晓如出一辙，却没有人教她，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么干。要不说小丫头聪明呢，不用教，只自己看一眼就会。
他换了睡衣，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擦完客厅，重新摆了拖把，过来擦卧室了。
他也不言语，直接去了浴室。进门把睡衣脱了，挂在门口衣钩上，转身走向浴缸。
就在这时候，门却开了，吓他一跳，回头一看，小丫头傻傻地拄着拖把，站在门口。
尼玛！他赶紧把双手捂在下面。
“出去，出去呀！”
“哦！”她愣怔一下，转身就跑。
“把门给我关上！”
“哦！”她又转身回来关门。
他还是无处可躲，只好再捂下身。
门终于关上，他站在浴缸跟前，越想越不对劲。澡也不泡了，重新穿了睡衣，开门走出去。
她正在他卧室里擦地。
“你给我出来！”
他二话不说，拖着她就走向客厅，把她扔在沙发上。
“说，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啊，我没注意你在浴室。”她望着他，可怜巴巴地说。
“撒谎！你在走廊上的时候，正好碰到我去浴室！”
“我真没注意，也没想到你是去泡澡。”
“你每天都是最后擦浴室，今天为什么还没拖卧室就去浴室？”
“咱们一天没在家，客厅里地有点脏。我擦完客厅，水槽里的水就黑了。我寻思着那么着扔了可惜，不如先用它摆擦浴室的拖把，先把浴室擦一遍再换水。”
“我们家缺水吗，一槽子水值几个钱？强词夺理，你就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
“就是！”
“就是又怎么样？你也看过我！这下我们扯平了！”
“我什么时候看过你啦？”
“你忘啦，在客厅里……”
“那，那是你自己故意的，不是我故意的！”
“反正你都看到了。就算我是故意的，你干嘛瞪着眼睛看那么长时间？”
“我，你……”
又让小丫头给整不会了。
“嘿嘿，爸，你身材真棒！”
“我揍你我！”
“哎呀，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饶了我！”
他终于放了她。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坐在沙发上。
“你真打呀？屁股都红了！”
“活该！再这么无法无天，小心把你屁股揍烂了！”
“爸，我真不是故意的。”
“还说！”
沉默一会儿，他平心静气对她说：“晓徽，我们只能是父女，明白吗？”
她不说话。
“你再这样……我只好把你赶走。”
“不会了。”她赶紧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冲她摆摆手。
“干你活去吧。”
看着她起身去拿拖把，他也站起来，重新去了浴室。
这一回，他先去洗手间拿一把拖把，设法把浴室门给顶死了。
小丫头是不是故意的，只有天知道。可再这样和她一起住下去，早晚会沦陷的！
躺在浴缸里，他皱着眉思索赶走她的办法。
不是他无欲无求，而是他不想害她，更不想对不起程晓。
做人，总得有个底线吧？
这一晚上，两个人之间，竟然不再像以往那样自然，都有些不自在，气氛也变的有些旖旎。
兴许，花钱把她捧起来，让她像于晓萱一样，见识更多的世界，她也会像于晓萱一样，离开他的。
可是，她离开了，他会不会像思念于晓萱一样，有撕心裂肺的感觉呢？
374.小丫头疯了
第二天早上，周大林依旧想着，像往日一样，睡个懒觉。
昨晚上他顶死浴室的门，躺在浴缸里，待了很久很久。
先是琢磨着小丫头总是这样和他搞暧昧，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是成心和他闹着玩，还是别有所图？
要说别有所图，肯定还是她父亲那个事。可相处这么长时间，她也应该明白，他周大林这种大老，岂是她这样一个小姑娘可以威胁的？除非他想帮她，要不然，即便骗得了她的身体，不去救她父亲，她也没有辙。何况还是她主动跑到他家里来勾引他？
你是自愿的，我可没答应为你做什么。
想着小丫头的时候，时候长了，不知怎么着，就三饶两绕，绕到程晓身上去了。
如今的快腿，已经不是当年在省城的规模了。仅仅是刘路的线下部分，也不是像程晓这样一个基层会计的水平，可以去做cfo的。
刘路的财务总监，那是留洋国外的金融博士。如何建立财务组织模式，资金周转流程，等等这些高端的管理学，不是程晓这样的，只有大学知识范畴的人，可以轻松掌握的。
他已经算定了，程晓早晚会因为做不了cfo而产生自知之明，最终放弃要和刘路并驾齐驱的梦想。
他其实心里知道，程晓是一直有梦想的。她的梦想，就是学为所用，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甚至是可以叱吒风云的女强人。
你不让她试试，她怎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呢？
等她试够了，知道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了，从快腿退出来。到那个时候，她就容易接受周大林的观点了。
你是快腿的主人啊，老板娘！跑到刘路手下来打工，这不自降身份吗？刘路就是个为咱们打工的！
咱们要做的是什么呀？就是忽悠着刘路他们，为咱们挣钱！你有自降身份替刘路干活的那个工夫，还不如跟我学着怎么忽悠他们替咱们卖命呢！
忽悠这门学问，大学里不教，但对咱们来讲，实用且必不可少。我周大忽悠在这门学问上，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那不是博士，博士后的水平，是专家学者的水平，是院士水平！
你把这门学问学好了，不比啥都强啊？
就这番忽悠下来，估计程晓不晕菜也得迷湖。
然后，他慢慢引导着她，让她学会悠闲而优雅的生活。
什么是悠闲而优雅生活的极致呢？玩啊，玩够了找个清净的地方过二人世界。二人世界过够了，继续找地方玩啊。
估计他们把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地方玩遍了，甚至玩不遍，上帝就不让他们玩了。
然后，当然是最好再带着金手指重生一回，继续玩啊。
这都特么想什么呢？好事儿都是你的了。
不过，他这些设想的第一步，自然是程晓现在做的，加入快腿去摔跟头。
所以，他根本不会阻止程晓跟着刘路跑。
跑去吧，不摔跟头怎么能变他想要的那个程晓呢？正如她这一世没有经历过赵世豪，就永远长不成那个中年程晓一样。
周大林已经想明白了，现在的程晓，为什么和中年的程晓不一样。
不一样不是？那就得把她给变成一样的。可不能让她跑出去找男人啊，自己给自己头上种草，那肯定不能干。跟着刘路出去摔跟头，也不错。
正想的兴奋呢，小丫头就跑来敲门了。
“爸，你都在里面待两个小时了，是不是睡着了？”敲了好几下门，她就在外面问。
这个不合时宜的打扰，让他很是不满。正想起身从浴缸里出来，突然就由心底生了一丝邪念出来。
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为了你爸呢，还是故意逗着我玩，调戏我？
他慢慢地从浴缸里出来，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小丫头这时候肯定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他里面的动静呢。
悄悄走到门边，悄无声息地撤掉顶门的拖把，突然就把门打开一半，露出半截光着的身子来。
还别说，周大忽悠这一世有时间保养和健身，这身体很棒。看着挺瘦却肌肉线条分明，而且挺白。
“干什么？”他把脑袋露在打开的门边上，看着小丫头，不高兴地问，“你是不是想和我进来一起洗呀？”
小丫头盯着他，从头看到腹。剩下的门挡着呢，看不到。
不过，他看到她脸红了。
“我，我就是担心你嘛。”她赶紧低下头，辩解着说，“我，我怕你煤气中毒。”
扯澹。燃气热水器的机体在洗手间那边呢，就算发生泄露，也根本就不可能在这边中毒。
她说完了，也意识到自己这个谎，撒的有些拙劣，只好继续低着头，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突然就说：“想好了，真想和我在一起，就不许提任何条件。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就可以进来了。如果不是这样，给我回自己屋去，我还是你爸。”
她突然就抬起头来，看着他问：“真的假的？”
“真的。”他冷着脸回答她，“不过，不许让你干妈知道。”
“好啊，好啊。”她立马就往里冲。
“你还来真的？”他赶紧顶住门。
“你说的，让我进去的。”
“我是有条件的！”
“你的条件我都答应啊。”
“你给我滚！”
他用力重新顶死门，把她隔绝在外面。
尼玛，小丫头没羞没臊，真是疯了！
重新用拖把把门顶好，确保小丫头冲不进来，他这才去淋浴那里冲了澡，擦干了身体，穿上睡衣出来。
也别说，小丫头买的新睡衣，穿起来还挺舒服的。
他出来的时候，小丫头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坐的还是他的位置。手里还拿着一袋垃圾食品，吃的津津有味。
看他过来，也不去坐两侧的沙发，只是抬抬屁股，给他让了个地方。
他也不客气，就在她身边坐下来。
她也穿了新买的睡衣，里面依旧是什么也没穿。
“为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他虎着脸问她，“我都中年油腻大叔了，你不知道吗？”
她回过头来看看他，笑着说：“你一点都不油腻。没有秃头，没有白发，还没有肚子。不但没有肚子，还有四块腹肌，太迷人了！”
尼玛，这下吃亏了，连自己几块腹肌都让她数过了。他这辈子拼命锻炼，练没了小肚子，也只练出四块腹肌来。关键是让她给看了个仔细，自己在看到她的时候，竟然没敢仔细看，什么都没注意到。
这不吃老亏了吗？
“你真喜欢我？”他问。
“嗯！”她肯定地回答他说，“身材、外形，绝对是我喜欢的那种，肌肉有型而不强壮如巨石强森，这才有味儿！”
“你还什么都知道。这话怎么听都感觉是过来人说的，根本不像小姑娘的话。”
“爸！我们这一代和你们完全不一样。现在网络多发达啊，我们可以接受到的知识量，是你们这个年纪时候的上百倍！别拿你那个时代的固有观念，来套我好不好啊？”
他无言以对。好久才问：“你就喜欢我个这？”
“还有啊，”她回答他说，“跟着你，就算没有名分，这辈子也可以不用奋斗了。想吃什么有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想去哪里玩，只要不想去上天作死，都能去的了。总之，想干什么都成！这样的生活，谁不想要啊？”
“你不怕我半路不管你，把你给扔了？”他皱着眉头问。
她看看他，嘻嘻一笑说：“你才不会那么狠心。”
他突然就一把将她按倒在沙发上，照着她的屁股就狠狠打了一巴掌。
“哎呀！”她疼的大叫，“你干什么？”
“以后还敢不敢诱惑我？”他问。回答稍慢一点，他就又“啪”地打了一巴掌。
“不敢了，不敢了！”她大叫着求饶。
他还是又扇了她两巴掌，这才把她放了。
“记住了，再有下一次，我一次就抽你十巴掌，绝不饶你！”
小丫头坐起来，眼里竟然有了泪。这一次，周大林是真打她。
刚才的身体接触，两个人只穿着睡衣，他感觉到接触到的，她身体的地方，和都没穿衣服差不到哪里去，这都让他有了反应。
他不得不打她狠一点。要不然，她不怕他，整天这么诱惑他，早晚会让她得逞。只有她害怕他打她，才不敢这样诱惑他。
也许，她恨他真打她，自己跑了也说不定。
刚才的对话，她的话里真真假假，可周大林是谁？马上就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
她知道他外表冷漠，心其实很软。只要她能够得逞，他就不会抛弃她。两个人只要在一起，时候长了，他有那个能力，肯定会替她爸报仇。就算不把邱国军给弄个倾家荡产，至少从牢里把她爸给弄出来，他还是有办法的。
的确，这是他的弱点。
如果于晓萱不背叛他，他永远不会不管她，连卖联合影视的钱，他都想全部给她，自己一分钱都不要。
小丫头明白，只要她不背叛他，他就会永远管她。
她很聪明，却没有把聪明用在正地方。
看她坐在那里哭泣，他原本还很心疼，想着哄好她。
可是，想到她对他不纯正的用心，他就没了要哄好她的心思了。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记住了没有？以后还敢不敢诱惑我？”他冷着脸问。
“记住啦，不敢啦。”她哭着说。
“去洗洗脸，睡觉去！”他训她说。
她不说话，乖乖去了洗漱间。
过一会儿，她出来了，站在他对面，眼圈已经红了。
“你把我屁股打肿了，好疼！”她说的可怜巴巴的。
他终于心软。
“我没用全力，没那么严重吧？”
她突然就背过身去，把裤子褪下一些来。
“你自己看！”
这还是在诱惑他。
375.小女孩善变
周大林知道黄晓徽还是在诱惑他，却没有履行诺言，再去打她的屁股。
那雪白的屁股上，果然红了一大片，有着好多的手指印子，通红。
他走过去，把她的裤子帮她提上。
“你得真把我当爸爸，不能玩过火。只要你不玩过火，我就保证不打你，好不好？”
她突然就抱住他，呜呜地哭了。
他竟不由自主就搂住了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从爸爸被抓紧去，妈妈也在医院里，就再没有人关心我了。”她头枕在他肩上，带着哭声说，“就算他们好的时候，也是把心思都用在了生意上，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关心我。我不知道你是爸爸还是哥哥，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人！我没有诱惑你，就是想和你更亲一些，就像现在这样，可以让你抱着，坐在你腿上。你拿我当女儿，就不会认为我是在诱惑你。你不拿我当女儿，才会那样想。”
尼玛，我洗澡你闯浴室，也算想和我更亲一些？
他又得让小丫头给整不会了。
可仔细想想，小丫头说的也有道理。她可能就是想和他亲密无间，不分彼此，亲成一个人，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爱，甚至包括肌肤之亲。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人家说，心里脏的人才会更容易把纯洁的事情想到脏的方面去。无疑，他就是那个心脏的人。
“好了，”他搂着她说，“是我不好。可是，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就是和爸爸在一起，也得讲究男女有别。以后，不能开过火的玩笑，听到没有？”
“那，在家里的时候，你抱抱我，让我坐在你腿上搂着你，算不算过火？”她问。
这特么还真不好回答。
“偶尔，可以。但是，不能贴太紧。你知道，我首先是个正常男人。”他琢磨半天，最后这样回答她说。
小丫头就在他怀里，无声地笑了。
这一折腾，就到半夜了。等他躺到床上去，又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了。
感觉睡了还没有一会儿，小丫头就来敲他的门了。
他的门并没有上锁，但这回她还算有礼貌，在没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没擅自闯进来。
看来，昨晚打她屁股没白打。
“干什么？”他在屋里问。
她就告诉他说：“罗克刚才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出发了，不等我们了。”
他看看手机，才早上七点。
“他怎么走这么早？”他在被窝里问。
屋外她回答说：“他五点就准备走了，我说让他等我们一起走，他才没走。这会儿他等不及了。”
“他都准备好了吗？”他问。
他见过黄导他们拍戏，只是准备拍摄器材、道具、服装，就很麻烦。昨天他们回来就下午四点了，这么短的时间，罗克就可以准备好？他有点不相信。
他不知道，罗克能等到这么一个黄导给的机会，又有他这位大老提供拍摄场地，工作的冲动和欲望已经饱胀的不行了。
昨天回来，快腿传媒那位刘经理，又主动联系了他，愿意把原先那位赵导使用的面包车给他用。这下把罗克给激动的，恨不得立刻就进入工作状态。
回来以后，他根本就没顾上休息，打发琪琪去快腿传媒开车，明明和杨阳准备拍摄器材，自己则跑出去找拍摄帮手。
周大林和黄晓徽在家里瞎胡闹的时候，罗克已经开始把所有的东西收拾打包，塞进面包车里，和几个人一起商量去省城的工作计划。忙了大半夜，也只是睡了一小会儿，天刚亮就准备出发了。
小伙子有这么高的工作热情，还是很让周大林满意的。
他们大多是八零后。
其实，大多数八零后都有着罗克这样吃苦耐劳的精神，他们更愿意让自己活的更有价值。
只是，大多数的八零后，并没有罗克的好运。因为有黄晓徽这个周大老的干闺女，他也沾了光，有机会得到名导的青睐。
这种机会，可不是随便是谁就可以得到的。
对八零后来说，只要有人赏识他们，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像狗一样拼命，努力去创造自己的价值。
人家一个八零后，都可以有如此的工作热情，他周大林一个六零后，还是老板，如果再继续睡下去，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他只好不情愿地起来，顾不上洗漱，就和黄晓徽坐上自己的车子，出发了。
罗克说这次要在省城周大林的家里住下来，直到把所有的戏拍完，才能回来。黄晓徽已经起来好一会儿了，正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周大林的车上去，她要在他省城的家里住一段时间，自然也得搬好多东西去。
她把罗克的计划告诉他，然后问他说：“你不是要陪着我们拍戏吗，需要拿什么东西吗？我去给你拿。”
周大林还真没什么好拿的。省城那边也是他的家，什么也不缺，缺了去买就是。
看着小丫头兴奋地跑上跑下，他就问：“你们平时也是这样工作的吗？”
“啊。”她又从楼上把昨天刚买的睡衣和毛毛熊拿下来，顺口回答他说，“工作不就是这样子嘛。”
他只好说：“我是说，你们每天都起来这么早？”
她说：“有时候比这还早呢。我们这种工作，没有时间，啥时候有活，啥时候就得干，不分白天黑夜。去年冬天，最冷的时候，外面滴水成冰，我们接了一个早上商场开业的活。半夜两点就带着设备出来，摆音响，拉灯光，走台排练，一口气忙到天亮。大早上的，正式演出只穿薄薄的演出服，一场下来，我们四个都冻哭了。”
说着话的时候，他们已经上了车。他明显睡眠不足，就坐到副驾上，让她去开车。
小丫头这时候已经精神饱满，恢复了活力。虽然，他们昨晚上都睡的很晚。
兴许，这是年轻的缘故。可更多的，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毫无规律，缺乏睡眠的生活。
“这样子，的确很苦。”他就评价说。“难为你们，这样苦的工作，还是坚持了下来。”
她顺手发动了车子，嘿嘿一笑说：“这有啥苦的？有活干，有钱挣就不错了。没活干的时候，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坐吃山空，那才真正心慌呢！”
他默默无言。
她已经开着车子，走入了市区。市区的街道，已经开始堵车了。
她停了车，侧头看看他问：“你怎么了？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怪我早早把给吵醒了？”接着就解释说，“要不是罗克一个劲打电话催，我还可以玩一会儿叫你的。”
他摇摇头，感慨着说：“我在想啊，这个国家可以由贫穷迅速走向富强，原因就在你们身上。勤苦耐劳而又充满青春的活力。因为你们，这个国家才充满希望！”
她就无声地笑了。
“大老的思维，就是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这些生活在贫困线上的男女们，可没有这么深远的想法。我们想的，就是赚钱，其他来不及想，也没时间去想，想也没有用。因为没有钱，我们连在这里生存下去的权力都没有！”随后就感叹说，“钱啊，不是万能的。没了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他就笑了。问她说：“哎，你现在有我这个有钱的老爸，不用那么辛苦赚钱。你告诉我，将来你想怎么过？”
她想也不想，嘻嘻一笑，回答他说：“安逸的生活，会消磨掉战斗的意志。我只是想偷两天懒。现在开工了，我还会和以前一样。我才不会真的要你养着，我要靠我自己。自己强大了才算真正的强大。”
今天早上的小丫头，和昨天晚上那个磨人的小丫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人。
小女孩善变，果真不假。
“切！”他一脸不屑问她说，“我的钱你还少花了？”
她就又嘻嘻一笑。
“谁让你是我爸呢？以后我累了，不想在外面混了的时候，就回你这里来，你就养着我哈？”
“养着你可以，但不许勾引我。”
“我没有。真的，我没想过那样就算勾引你。是你根本没有拿我当女儿，这会儿反倒赖我！”
他再一次无语。
他们到他省城家所在小区的时候，罗克他们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了。没有他在，他们进不去小区。进去也没用，他还没给他们家门的钥匙。
罗克显然对两个人的迟到有些不满，但碍于用着周大林的房子人家还不要房租，他不好过分表现出来。但对待黄晓徽的态度，却明显与昨日不同，再不那么言听计从了。
进门之后，罗克立刻按照他们昨晚上商量好的方案，摆机位打灯光，进入拍摄准备。
“你们吃饭没有啊？”周大林问他们说，“要不先弄点饭吃吧？”
他早上被黄晓徽喊起来，没有来得及吃饭。
“不了。”罗克回答他说，“我们在车上吃过了，今早上必须拍两组镜头出来。”
这意思，自然是不希望周大林打扰他们。
黄晓徽却不想拍。
“我还没吃饭呢。”她抱怨说，“你们先弄着，我们去吃点饭。”
她说的“我们”，自然是她和周大林。
罗克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这是咱们交的第一个作业，大家都要努力一点，不要拖拖拉拉。这第一个作业弄不好，恐怕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这话显然就是说黄晓徽。
黄晓徽就有些不高兴，瞪他一眼。他却当做没看见，继续布置着其他工作。
黄晓徽正想发作，就被周大林用眼神制止了。
“你们先工作。”他悄声说，“我叫外卖。”
她就没有再出声。
这些，都被罗克看在眼里。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倔强的黄晓徽这么听一个男人的话。
杨阳说黄晓徽已经很久没有和她们在一起住了，说是住在她叔叔家。
自他们认识到现在，差不到两年了，从没听说她会在叔叔家里住这么久。
看这个周老板和她之间的对话和表情，两个人根本不像刚刚认识的。
376.网剧天才
周大林说好了要留在省城家里，看罗克他们拍戏，却并不在楼下打扰他们。
网络大老的家，客厅里自然会有最好的监控设备，包括采音系统，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
坐在楼上自己的书房里，打开监控，客厅里的情景一目了然，连他们说什么都听的一清二楚，他用不着去楼下。
一会儿的工夫，他叫的外卖就到了，米粥加小笼灌汤包，还有两袋开胃小咸菜。
快腿的送餐小哥，刚刚到门口，他就在楼上看到了，下楼来接了盛在塑料袋里的塑料餐盒，给黄晓徽留一份在楼下，提了自己那一份上楼。
既然其他人都说吃过饭了，他也就只给黄晓徽要了一份。
送餐小哥如果知道，接他饭盒的正是他们快腿最大的老板，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可他没想到，留下的那份外卖，又让罗克心里不舒服起来。
这男人为什么单单给徽徽订一份饭？早上给徽徽打电话，她为什么直接就说，要等这个周老板一起过来？她不是住在这人家里，不是和他非常熟悉，怎么会知道人家要过来，还愿意捎着她？她完全可以赶到他公司，和他们一起过来的。
她拿来那么多生活用品，都是这个周老板给她捎过来的。人家和她不熟，为什么愿意专门跑到她叔叔家里，给她运那么多东西过来？
这恋爱脑只要生成，立刻就会疑窦丛生，钻进牛角尖里去，看似凭着表象推断结论，实际是脑子里先有了结论，再用事实来牵强附会，去硬生生把结论给证明出来，合理不合理的无所谓，只要可以证明预设的结论就可以了。
罗克脑子都用在了对黄晓徽行踪的推理上，哪里还有心思拍片子？一早上的两个场景，反反复复，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不行。
其实，所有的失误，都是他心不在焉的指挥调度，和对黄晓徽的要求不明确上，连周大林在楼上的监控里，都看明白了。
“徽徽，你不能这么演，这有点太妩媚了，眼神完全就是城里小姑娘勾引人的样子！你想想，你是个从偏远农村出来的小女孩，眼里应该是什么神色？淳朴而又拘束，还有些恐慌和紧张！”
这么反复弄了几回，就把黄晓徽给弄烦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勾引人了？就你这满脸疙瘩的脑袋拱在我跟前，我看着都恶心，还有勾引人的神色，你昨晚上没睡醒吧？”
小丫头说话还真够伤人的。
不过罗克并没有生气，估计是让她平日里给损习惯了。
罗克拍片还真有意思，知道自己长相不出众，又想和黄晓徽演对手戏，干脆就来个男主不进镜头的设计。镜头只以男主的视角为导向，主要以声音为男主的表达方式。
这种拍摄方法，连周大林都没怎么见过。他离开的那一年，这种方式刚刚在网络里流行。现在，罗克为了黄晓徽，竟然给提前发明了出来，而且是在黄晓徽强烈建议下，发明出来的。黄晓徽不愿意和他同镜，破坏美感。
罗克竟然没有想过，镜头里连面都不让他露，就说明黄晓徽对他的看法了，你还追个什么大劲儿啊？
可恋爱脑一旦诞生，就直接在这方面短路了。此刻的罗克，就是抱着死缠烂打的念头，不成功不罢休，宁死都要追到手。连另外三个女孩都知道，徽徽根本看不上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不拍了，不拍了。你想好了怎么拍，说话着调了再拍。”黄晓徽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接着就躺下去，伸直了双腿。
这一下，乡下小丫头变主人，罗克这个大老板，变了仆人，只好过去低声下气的求她去。
黄晓徽穿了身碎花白底裤褂，还是带盘扣的那种。这东西估计得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女孩才肯穿，现在市面上都找不着。
可是，裤褂虽然样式老旧，做法却不是过去的肥大模式，而是有点像现在的紧身衣，把小丫头含包初放的身材给展示的无一遗漏。加上化妆后那个漂亮的甜甜脸蛋，大大的眼睛，这哪儿是乡下来的丫头，分明是跳芭蕾舞剧的美女。
这种反差巨大的打扮，连周大林乍见之下，都给震撼了一下。
小丫头本来就漂亮，加上这身打扮，绝对是圈粉神器。
其实，不用把戏演多好，只要看一眼这么俊俏的土丫头，好多人就会追下去。
这种纯粹是出卖色相的网剧，在后来的网络里，几乎臭了大街。可年轻人愿意看啊，总会惦记着这个这么清纯漂亮的小丫头，将来会怎么样，会不会嫁给那位大老板。
可罗克的剧本，偏偏没有结局。
乡下丫头和小老板天天搞暧昧，就是永远走不到一起。眼看两个人就要表白了，然后就设计一个意外，打断所有的暧昧。入坑的网民们，也就会天天追着看，到底这一对儿有没有终成卷属。
剩下的就好办了。不断编造剧情，天天拍下去呗，直到大家看腻了，再收尾不迟。
罗克还真有干网剧的天赋。
周大林还是可以想明白罗克的意图的，他还有这种网剧的记忆。
罗克等于是提前将近十年，把这种网剧给搞了出来，成功的几率绝对大。
接着，周大林就受此启发，想到了另一个计划。
等黄晓徽通过网剧被观众接受了，有了名气，可以直接搞一个网络直播平台，让她直播带货。
没准儿小丫头会成为第一个带货网红。听说未来的一线头牌网红，身价几百亿呢。到那时候，小丫头成功了，她爱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去吧。
但那时候，她恐怕就是另一个于晓萱了。
所以，他不能和她有任何越界的感情纠葛。
那种撕心裂肺，真的不是可以承受两次的，对他这种两世为人的中年大叔也不行。
网络直播这个主意，他得抽个机会和周琦好好聊聊，让他现在就得做好软件技术上的准备，成立专门的编程小组，加紧向这个方向研发和完善。
就像当年快腿进入网络时代一样，其实都是提前几年就开始的。要不周琦觉得他老大就是神呢，言听计从，要他干啥他就干啥。
现在的罗克，当然不会想到还有直播和网红这一说，他只是想拍个让黄导满意的剧本出来，将来靠着黄导提携，飞黄腾达，徽徽也就不会再瞧他不起，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了。
年轻人的想法，总是过于幼稚。他就没想到，他成名了，也把黄晓徽给捧红了，黄晓徽到时候也会出名。
到那个时候，只凭着人高马大和强壮的罗克，恐怕就更没有机会了。
看一上午他们拍剧，他也终于弄明白了，黄晓徽在他面前，为什么有时候会变的那么乖巧。原来她在剧中，就是一个乖巧听话，又有些傻傻憨憨的小丫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她变的特别可爱。
原来，小丫头也觉得自己那个乖巧憨憨形象可爱，所以就在他面前再演一遍。目的，还是要想方设法勾引他，让他爱上她，掉进她的坑里去。
这叫明目张胆色诱不行，就来个暗箭难防，潜移默化！
哼哼，老子什么没见识过，还能上你这个当？
可如果程晓也是这么一副样子呢？估计他会爱疯了。程晓却偏偏不是这么一副样子，偏要往女强人的方向发展。
重生如他，无所不能，却也无法左右上帝的意志。
看来，不管怎样的人生，都是要有遗憾的，这叫残缺美吧？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黄晓徽不好意思守着大家，就跑到楼上来找他。毕竟，他和罗克有过协议，楼上是他的私人空间，他们不许上来。
她就给他打电话，问他中午吃什么？
其实，他已经给刘路打去了电话，让她通知省城的快腿分部，负责他们的所有伙食，到点就给他们送过来。
他是想给这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们，省出更多的时间来。
黄晓徽打电话过来，他就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告诉她说：“以后订饭，就提前打这个电话，想吃什么告诉他们，他们会给按时你们送过来。”
黄晓徽这才想起来，楼上那个非要给她当爸爸的家伙，可是快腿老板。订饭这点事情，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刘路刘总亲自吩咐的事情，快腿分部不敢怠慢。黄晓徽的电话打过去，不到半小时，饭菜就送了过来，还都是热气腾腾的。
趁着中午送饭的机会，黄晓徽终于有了上楼找周大林的借口，屁颠儿屁颠儿跑楼上去了，借机还挨个房间参观一遍。
“哇塞！”
这下小丫头开眼了，楼上比楼下还土豪。纯木地板，专门的洗手间，浴室和主卧通着，洗完澡直接就可以进主卧。主要还有个四十平的衣帽间，名牌鞋子衣服挂满了衣橱，馋的她直流哈喇子。
“我可以不可以上来住呀？”她就缠着周大林磨叽，“我不住你们的主卧，住你闺女的儿童房行吧？我看你主卧那边，还有一间卧室呢，要不我住那间？”
周大林心里暗笑。你上来干什么，继续勾引我？做梦去吧。
“别人都在楼下客房里睡，你自己上来住，像什么话？唯恐别人不知道咱们的关系是不是？”他沉着脸说。
“楼下浴室没有浴缸，你这里有个大浴缸。”
“浴室还通着我的卧室呢。不行！谁知道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嘿嘿，没有啦。我就是喜欢泡澡。罗克说要在这里待半个月呢，半个月不泡澡，我受不了。”
“你原先洗个澡都排队，那时候怎么受的了的？去去去，赶紧滚回楼下去！”
377.缘分来了挡不住
周大林骂她，小丫头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她早就把他给整明白了。他就是表面看着凶狠，其实心软的很，根本不会把她怎么样。
她在楼上到处欢快地跑着，参观那些房间的时候，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无拘无束，他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由着她在他家里乱跑，继续在自己书房里坐着。
这说明，他已经把她当自己家人了，没有什么对她保密的东西。
参观完重新跑回书房，她才和他商量，要搬上来住的事。
他肯定不会同意她搬上来。
那个和她最好的杨阳，总想着设法接近他，打听他的私事，这引起了他的反感。
不是所有漂亮女孩，都是他可以像对待黄晓徽一样，接受她，容忍她的胡作非为。人与人之间，好多东西是说不清楚的，这大概就叫缘分了。
比如这个黄晓徽，其实并不比杨阳漂亮多少，性格甚至还不如杨阳安分。他可以接受黄晓徽，却不可以接受杨阳，想接近他都会引起他的反感。
他和黄晓徽，如果不是在那么一个不一样的情形下认识，而是像和杨阳一样，偶尔的正常认识，恐怕他也不会接受黄晓徽。
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时候，上帝创造一个偶然，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在这偶然和时间节点里相遇了，也是一辈子。
看他坐在书房里，电脑桌后面的椅子里，老僧入定一般纹丝不动，黄晓徽就又想整蛊他，一下就坐他腿上去了，吓他一跳。
“抱抱。”她搂着他的脖颈，冲他撒娇。
他拿她还真没办法。女儿做当爹的怀里来撒娇，也不能说不对。况且，这还是他亲口允许的。
抱她一会儿，他就赶紧哄她说：“好了，好了，回去吧？时候长了他们就得怀疑咱们的关系了，误会了不好。”
她这才恋恋不舍地下楼。
缘分来了，是挡也挡不住的。小丫头其实并没有对他撒谎，她真的不知道拿他当爸爸，还是拿他当哥哥。
在她心里，这两样好像他都不是。她就是想和他亲密无间，就是想和他达到肌肤相亲的程度。
有时候，他也许是爸爸，可以教训她，教她做事，严厉里透着父爱。她也很享受这个时刻。
有时候，她不喜欢他居高临下教育她的样子，她想和他平等，所以她会抗争他，撒泼耍赖整蛊他。
这是爱情吗？小丫头还没想明白呢。
在楼上干这么多事儿，她至少待了二十分钟。
下楼的时候，大家已经在餐厅里吃上了，罗克的脸是黑的。
“你们真可以呀，吃饭都不等我！”她坐到杨阳跟前去，噘着嘴抱怨。
“我们以为你在楼上，和周老板一起吃了。”杨阳就不咸不澹地说。
“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吃？”她瞪眼问杨阳。
情窦初开时期的女孩，是最怕被别人猜透心里的秘密的。
“你送个饭，老半天不下来，我们都饿了。”琪琪就抱怨说。
“人家把家让给咱们拍戏，还不要租金，我不得上去和人家聊两句，拉近点关系呀？”她就分辩说。
“嗬，咱们徽徽什么时候学会了搞关系啦？”一个罗克找来帮忙的男孩就调侃她说，“罗克，以后出去跑活，你又多一个帮手。”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明明咽了嘴里的饭说，“什么叫搞关系，高晓川你会不会说人话？”
“这有什么不对？想弄到活，不和人家主顾搞好关系怎么行啊？”高晓川不服气争辩说。
“行了，不会说话就别说。”罗克突然就开口说，也不知道他具体说谁。
“赶紧吃饭，吃饱了休息半小时，一点半准时开工！”他依旧黑着脸，闷声闷气，“今上午一条都没拍出来，下午再这样，今晚上大家加班吧，完不成计划都别睡觉！”
只要黄晓徽不主动表示不服，罗克的话还是有分量的。大家听不到黄晓徽说话，也就不言语，赶紧吃。
吃过了饭，黄晓徽把一次性快子和塑料盒，都收拾进塑料袋里，又去厨房找来抹布，把餐桌擦出来。
在这里，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里就是她家一样，收拾卫生理所当然。要改在其他地方工作，大家免不了为打扫卫生互相推诿，争执一番。
明明就喊高晓川：“我们女生收拾卫生，你们男生负责扔垃圾。”
高晓川不服。
“卫生徽徽都收拾完了，你就知道动动嘴啊？”
罗克却把垃圾袋默默地都提起来，对大家说：“我知道戏为什么拍不好了，都怕多干了是不是？就没有一回大家主动配合，争着干的时候！”
他在这帮人里，威信还是挺高的。
严格了说，这帮人就是一群无业青年。高晓川和另一个男孩，也是靠罗克找到活，叫他们过来帮忙，他们才有钱挣的。罗克不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基本把时间都耗在了网吧里，有时候一天一宿都不出网吧，吃住都在里面。
罗克说话了，他们也就不说什么，赶紧帮着女孩们收拾。
高晓川还想着帮罗克扔垃圾，却被罗克拒绝了。
“徽徽，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剧本的事情。”他提着垃圾袋，看着黄晓徽说，“咱们一起去吧？”
黄晓徽没说话，跟着他出去了。
今早上罗克简直就是没事找事，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搞的她都不知道怎么演了。她也不对，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怼他。
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周大林为这个说她了，不能这么颐指气使。越有涵养的人，心态才会越平和。这还没干出什么来，明星的性子到先出来了，将来真要出点成绩，你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她耐着性子听完了他教训，总算忍住了没有回嘴，心里却不认可。
谁颐指气使啦？你就看不见罗克啊？我怎么演都不对，搁谁谁不烦，你不烦啊？
她只是在心里都囔，小嘴一撇一撇的，没有说出声来。
周大林也看到她嘴在动了，明显不服气。他怕她在楼上耽搁久了，让楼下那帮孩子起疑，干脆就住了嘴，没再说什么。
吃着饭的时候，她就想了，周大林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认识他到现在，他的确管好了她许多的毛病，特别是急躁的性子，慢慢变的沉稳了。因为他说，不能把性子沉下去的人，一辈子不会有出息。这叫涵养，也是修养。你见过哪个成功的人，是没有涵养和修养的？
这时候罗克叫她一起出去，她就想借这个机会，和他缓和一下气氛，心平气和地把上午的事情说开。
不料，罗克叫她出来，却没有说这方面的事情。
垃圾池离周大林的家，有二百来米，两个人并肩走着往那边去，罗克就忽然问她说：“你和这个周老板，早就认识吧？”
他问这个问题，倒出乎她的意料。
我们认识不认识的，关你什么事儿啊？给你找着拍戏的地方，你好好拍不就得了呗。
想想她说：“咱们还是说说拍戏的事儿吧？今早上我的确不好，不该那样贬你，我向你道歉。不过，想让我怎么演，我哪里没演到位，你也得说明白啊。什么叫我勾引人啊？多难听啊？”
罗克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黄晓徽说他更难听的话他都能忍，何况这点破事儿呢。
他还是坚持说：“我总觉得吧，你和这个周老板，关系不一般。徽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大家伙啊？”
这一下，黄晓徽又忍不住了，高了声音说：“这是我的私事，关你什么事儿啊？咱们说拍戏好不好？”
罗克依旧沿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徽徽，我这也是为你好。咱们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没必要非要为了点蝇头小利去讨好谁。”
她一脸迷惑看着他问：“你说什么呢，什么意思呀你？”
罗克就迟疑着说：“杨阳说，你已经好久没和她们住一起了。”就问，“你说实话，你住哪里去了？”
这一下，又戳她心口上了。
她一脸不高兴问：“罗克，我住在哪里，还得向你汇报吗，你是我什么人啊？”
看她发火，他就有些怕了，嗫喏着说：“我也是为你好嘛，我是怕你吃亏……”
“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她就打断他说，“我告诉你，我没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消耗！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
说完了，就不管罗克，独自一个人转身，气呼呼地快速走回来了。
原本想化解的矛盾，却又被她搞的升级了，下午的戏，估计也拍不出什么好效果来。
她心里清楚，想要给父母报仇，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傍上快腿大老周大林，指望他去对付邱国军。要么，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名，让自己有能力去亲自报仇。
周大林能成为大老，自然有过人之处，不是她这种小女孩可以左右的。她所有的诱惑，都被他轻松化解，根本不给她机会。
就算他肯要她又怎么样？只要他不想，她就是白白搭上自己，也没有任何用处。
最要命的是，她内心里已经慢慢感觉到，去诱惑他为父母报仇，其实早就变了她自己想和他接近的借口。
她看过那部色戒。她不相信，女主会在刺杀男主的动机之下，爱上男主，由杀他变为保护他，这不傻子吗？太不可信。
现在，她信了。
当那个男人的魅力，全部展现在她面前，这魅力，又恰恰都落在她心坎上，让她深深折服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无法离开这个男人了。
靠周大林报仇的路，其实已经走不通了。那么，她只有靠自己这一条路了。可是，和罗克闹成这样，第一部戏就拍不好，怎么成名呢？
378.为了将来
连黄晓徽都不会想到，下午的戏拍的异常顺利。
罗克是个做事的人，黄晓徽真正演到位了，他也不会当真没事找事。
他心里想的那个戏里的小保姆，和黄晓徽演绎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能让黄晓徽明白。心里担心黄晓徽和那个周老板的关系不正常，乱糟糟的，就更说不明白了。
没想到，下午的戏，黄晓徽演的，比他想象的那个形象更好，更符合剧情。
他就奇怪了，徽徽怎么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剧本了呢？
黄晓徽还真没有那个本事。有这个本事的，自然是楼上那位周老板了。
小丫头毕竟还不到二十岁，周大林可是两世为人的人精。她心里想什么，他自然一清二楚。
他堵死她指望他给她报仇的所有念想，其实就是想逼着她自己努力。
这说明，他喜欢这个小丫头。
关于这一点，他已经不再避讳了。
可是，喜欢她，并不意味着就要占为己有啊。他可以为她好，把她培养成另一个于晓萱。等她翅膀硬了，就放飞她，让她去自由飞翔，从此和她没有丝毫瓜葛。
快腿大老想捧红一个人，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他把孩子们上午拍戏的监控，都给黄导和刘编发过去，让他们看看拍不好的原因。这两位可是行家里的行家，随便支个招也比罗克强百倍。
于是，黄导就打过电话来告诉他，让小丫头演保姆的时候，把说台词的速度放慢一倍。不要总盯着男主视角的摄像头，低眉顺眼，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对比出惊艳。
中午的时候，他就把黄导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小丫头。小丫头的确聪明，立刻就明白了周大林这么要求她的用意。
周大林转达黄导的话，可不会说这是黄导的意思。
如果让她知道这是黄导的意思，以她的聪明，她立刻就会明白，周大林不惜让国际名导在背后给她支招，就是要捧红她。
有周大林这种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老捧她，她不红都难，她还肯自己努力呀？
原先他可是说过，只给她机会，至于机会能不能把握住，要看她自己的努力的。
所以，他只是以给她提个建议的名义，告诉她该怎么演。如果她不能理解，就说明她没有演戏的天赋，硬捧红她也没什么意义，那就成了爬的越高，摔的越狠了。
小丫头没有让他失望。下午的戏，就把小保姆给展现的活灵活现了。黄导的支招，果真就是画龙点睛之笔，不由让心情一直不好的罗克大声叫好，惦记着连原先拍好的戏也重新拍一遍。
“就保持这个样子，咱们把前面拍的戏也这么再演一遍，从头来过！”他兴奋地冲黄晓徽喊。
黄晓徽却在心里暗暗疑惑，周大老怎么连拍戏都懂呢？
她哪里知道，有黄导这种高手支招，周大忽悠还能有不懂的事？善于利用别人，让别人为他做事，正是周大忽悠赖以成名的绝技之一。
她找着了感觉，自己也觉得演的好，难掩兴奋，就更想着跑到楼上和周大林分享，随便就找个理由往楼上跑，拦都拦不住。
这样下去，早晚会让所有人都弄明白，他们之间绝对不是认识不久那样简单。
周大林考虑问题，总比小丫头长远。
小丫头将来是要像于晓萱一样出名的，甚至她自己努力一些的话，将来比于晓萱还要红。她比于晓萱出的时候年轻好多，又比她聪明。
现在，她只是一个普通丫头，当然不会知道，对一个大碗来说，名声有多重要。
她出名了，就会有更多的人挖她的历史，在这里拍戏的历史，没准儿就会被哪个狗仔给挖掘出来。
如果有一天，狗仔们打听到她现在这些朋友，得知她曾经跟一个老板不清不楚，事情就麻烦了。
狗仔们可是无缝不入的。他们一定会打听，这个老板是谁？这个对狗仔们来说，太简单了，只要弄明白这栋房子是谁的，黄晓徽年轻时傍上快腿老板，被周大林花钱捧红的爆炸新闻，用不了十二个小时，就会传的人人皆知。
到那时候，周大林就是再有钱，再怎么控制互联网，都是来不及的。
现在，不仅是罗克，楼下这几个年轻人，都已经看出些端倪了，只是不想得罪黄晓徽，不明说罢了。
如何顺理成章地消除这些年轻人心里的误会，不给将来留下麻烦呢？像黄晓徽一样，死不承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最愚蠢的办法。
以后的日子里，黄晓徽上楼来，周大林就不往楼下撵她了，只要她不淘气，和他玩暧昧，或者她的暧昧只停留在嘴上，他都忍了。
在一起好好坐着的时候，他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问她家里的情况，问的还挺仔细。
小丫头履历简单，倒不难弄明白。
小时候淘气，不喜欢读书，没少挨她爸的打，越打学习成绩就越下降。待到上了初中，慢慢变成大姑娘了，黄强也不好再打她，只好由着她作了。
家庭的变故，让她一夜之间就成熟起来，按着她爸的嘱咐，跑到临水来投奔她二叔。
二叔、二婶都是文化人，知书达理。二叔小时候受了哥哥黄强的恩惠，这时候知恩图报，不仅对她极好，还主动承担了她母亲的医疗费用。二婶拖关系找人的，把她弄到临水一中，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上学。可她本来就不是上学的料，又遇上家庭这么大的变故，就更没心思学习。
上了没有一个学期，她就自己从学校里跑了。她不想拖累二叔二婶，就自己找工作干。凭着过去黄强有钱的时候，给她报的那些辅导班的底子，加上漂亮的脸蛋，最终就和杨阳她们凑到一起，以商业演出来谋生。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虽然不愿意学习，却也不肯堕落，靠本事养活自己，这一点就很可贵。
周大林没有考虑这个，而是考虑她叔叔是什么人。
他了解临水一中，那是临水最好的学校，聚集了全市的尖子生。一个学习很差的孩子，想进临水一中，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能把黄晓徽送进去，而且不用她二叔出面，只她二婶就能给办了，这说明她二叔在临水，不是一般人物。
不是一般人物，说不定他就有可能认识啊。这个人应该不是经商，因为他用钱去砸的话，完全不用让他老婆出面。
在这个金钱社会里，只要你肯掏钱，别说临水一中，就是进省重点高中都没问题。
她二叔自己不出面，让老婆去拖关系，这明显就是官员的做法。
而且，他这个官不算小。一个科级干部，别说想让侄女进去，就是自己亲闺女恐怕都不行。因为黄晓徽不是离着录取分数线差几分的问题，是直接就没有参加中考，还是跨省过来的，她之前已经在当地一所普通高中休学半年了。
就这种情况，没有过硬的本事，是根本送不进临水一中的。
那么，她二叔在临水，至少应该是处级以上的干部。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他还真能认识。
可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小丫头死活不告诉他，她叔叔到底是谁？
开始的时候，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后来，慢慢就想明白了。
她来到临水，也是迫于无奈，心里为父母报仇的念头，却一刻也没有放下。她和叔叔划清界限，就是抱着把自己搭进去的决心，不连累她叔叔，也不让她叔叔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想的，就是舍得一身剐，也要把邱国军给拖下马！
这小丫头，真是够倔强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这么倔强的小女孩。
可是不知道她叔叔是谁，为她在她的朋友面前洗白的目的，恐怕就达不到。
他得设法和她叔叔成为朋友，照顾朋友侄女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将来小丫头成了名，狗仔打听他们之间关系的时候，从这帮孩子嘴里得到的，就是黄晓徽的叔叔是快腿老板的好朋友，他是受朋友之托，照顾黄晓徽的。
这个想法，他没法和黄晓徽说清楚。他不能让小丫头知道，他会捧红她。她现在的本事，还差的远，需要去刻苦努力。她知道了，恐怕就不肯去努力了。另外，她还小，考虑不了那么长远。他就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她也未必肯信。
如果专门找人去她的老家调查的话，他倒是可以达到目的。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如此兴师动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几天下来，两个人斗智斗勇的，他竟然一点线索也没从黄晓徽嘴里抠出来。
嘿，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周大忽悠，竟然忽悠不了你一个小丫头！
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这天下午，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五点之前，计划中的戏就拍完了。
他在监控里看着，就给黄晓徽打电话说：“辛苦这么多天，让他们出去放松放松吧？给他们点钱，去逛逛省城。”
接他的电话，她总是先不说话，默默地边走边听，直到别人听不见她说什么了，这才回话。
“我没有钱。”她回答他说，“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会花钱。特别是那仨死丫头，给多少都能给你花出去。”
“钱我出，”他说，“一人给五百。你找个借口留下来，我允许你上来泡澡。”
“说话算话？”她就高兴起来。
“他们不出去，你上来泡澡，不合适。”
“好唻。”
她嘿嘿一笑挂了电话，跑到客厅里跟大家说：“大家这几天辛苦了，今天收工早，你们几个谁愿意出去看电影吃好好啊？我请客！”
周大林在楼上听的一头雾水。你请客你不得跟着去吗，那你还泡什么澡啊？
379.心机
年轻人最愿意玩了。
听黄晓徽说要请客，大家一声欢呼，立刻争先恐后跑回各自的屋里换衣服准备出门。
“我想吃麻辣烫！”
“还是吃料理锅，那个有味道。”
“我说你们女孩除了吃过这两样，就没吃过别的吧？去吃烧烤行不行啊？”
“不行，还不如去吃铁板尤鱼呢！”
大家边说话边往屋里挤。
楼下一共两间客房供他们住，四个女孩挤在大床房里，至少得有一个睡地板的。三个男孩住小间，有两张单人床，也是一个得睡地板。
不过这帮年轻人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有地方住就不错。有时候去银行、商场这些地方排练节目，人家只允许他们住大厅，晚上空调不许开，冻得瑟瑟发抖，他们也熬过来了。
周大林家是地暖，睡在地板上也不冷。对他们来说，这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
黄晓徽没按照周大林嘱咐的，单独留下来，而是选择和他们一起出去。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不去，罗克就一定会选择留下来陪她。
罗克一直都在怀疑她和周大林关系不正常，更不会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周大林那里，这不等于是给这中年老男人机会吗？
黄晓徽最近不肯参加他们的演出，手里的钱却越来越宽裕，甚至主动承担了这次的拍摄费用，她哪来的钱？最大的可能，就是楼上那个老男人给的。
好好的，周老板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多钱？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不明摆着吗？
虽然黄晓徽说钱是她叔叔给的，他根本就不相信。她都在这里快三年了，都是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她叔叔原先怎么不给她钱？
眼看着心爱的女孩在一步步滑向深渊，他心乱如麻。可黄晓徽是倔强的，认准的事情，他根本左右不了她。何况她一直就对他不冷不热，根本不给他机会，他也没有权力管她。
大家都知道他喜欢黄晓徽，可就没有一个肯帮忙，替他说话的。
这年头，大家都现实的很。他一个穷小子，赚的钱仅够维持他这个小传媒公司运转的，凭什么要漂亮的黄晓徽给他做女朋友？
如果黄晓徽自己愿意，大家当然不会说什么，甚至会设法撮合他们俩。可人家黄晓徽根本就不愿意，这忙怎么帮啊，那不成了把黄晓徽往火坑里推了吗？
别说黄晓徽，就是琪琪、明明和杨阳这仨女孩，也不会以他为目标，只是心里暗自庆幸，幸亏罗克没看中她们。
罗克也明白这个道理，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没有资格去追黄晓徽。可他喜欢黄晓徽啊，他管不住自己，不去追她。
他也知道，只是这么盲目的追，成功的希望不大。他必须改变自己，让自己变的有资格追她才行。
想变的有资格，其实也挺简单，事业成功，钱多多呗。
罗克总觉得自己是有才华的，成功只是早晚的问题，可就是成功不了。从喜欢上黄晓徽开始，他就以追上黄晓徽为动力和鞭策，拼命努力，一刻不停地奔跑着为自己的公司找活干。可这世上的钱哪有那么好赚？奔波一年下来，活没少干，钱也没多挣，口袋依旧比他那张脸干净。
在黄晓徽的帮忙下，被黄导这种大碗看上，恐怕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机会了。他心里虽然因为黄晓徽而五味杂陈，可对工作一点也不敢马虎，几乎到了忘我的境地。
他拍的视频，他自我感觉已经相当不错了，可周大林让黄晓徽偷偷把视频复制了下来给他，他再偷偷拿给黄导看，却根本入不了黄导的法眼。
黄导只给了三个字的评价：太浮躁。
周大林知道罗克浮躁的原因。这小子看上小丫头了，小丫头却根本看不上他。不但看不上他，甚至有故意拿周大林来气他的嫌疑。
这小丫头真是不知死活啊。他这儿正想办法消除这帮孩子的误会，为她的将来铺路呢，她反而自己作死。
这也是他急于要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原因。
原本是要留下黄晓徽，却不料小丫头也要跟着出去疯。小丫头不笨呢，怎么就看不出来，他让大家出去玩，让小丫头设法留下来，可不是单纯的让她有机会泡澡，而是想和她说事情吗？
黄晓徽当然不笨，当然知道他的用意。只是，她既要留下来，又要把罗克也打发出去，就只能和大家一起出去。
她跟着出去，罗克当然也不会留在家里。
她带着大家去了一家洗浴中心。这洗浴中心可不止是洗浴，还带着自助餐，集吃饭洗澡桑拿休闲于一体，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比较高档的了。
去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进去以后要换洗浴中心的衣服，男生和女生就必须分开了。然后洗浴、桑拿，还有休闲阳光浴和茶室、高温室等等一堆好玩的。这时候，男生和女生各有所好，应该是不会在一起的。等去自助餐厅吃饭的时候，男生和女生才得以重新碰面。
到那时候，罗克发现她不在的时候，至少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也不好自己单独跑回来找她。
进洗浴中心前厅的时候，她故意拖延时间，待三个男生先进去了，这才塞给杨阳一千块钱，让她们三个先进去，自己推脱先接个电话，然后就偷偷跑掉了。
小丫头绝对是未来说的那种心机婊，只是年龄还小，现在只能算个心机妹。不过她没有心机婊那样的坏心眼，也不会随便骗男人的钱花，周大林算是一个例外。
周大林正在家里等的着急呢，小丫头就风风火火跑回来了。
“你不跟他们出去吃饭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他就问她。
她嘿嘿一笑说：“好容易有个泡澡的机会，我干吗要出去吃饭？”说罢就抱着从楼下拿上来的睡衣，直奔主卧室。那可以泡澡的浴室，门在主卧室里，外面进不去。
“那他们呢？”他跟在她身后问。
“玩去了呗。”她边答边往主卧走。
他继续跟着问：“你这是玩哪一出啊？干吗非要和他们出去了再跑回来，你直接找理由不去不就完了？一个人给五百，不出去没有，我就不信他们不挣这个钱，宁肯待在家里。”
她嘻嘻一笑说：“我也想赚那五百啊，所以就得先出去再回来。到时候给钱，你得把我也算上。”
“小财迷！”他就骂她说。
估计只要她不去，罗克宁可不要那五百，也不肯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
何况，周大林把他们看的过于简单了。
他们可不是一帮有正式工作，朝九晚五的年轻人。他们在这个社会里东跑西颠自己打拼，人情世故经历多了，比那些有正式工作的，成熟多了。他一人给五百把他们打发出去，就算是以她的名义给，他们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花钱买单独相处的机会呗，周老板还在乎这几个钱啊？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浴室门却是锁着的。
“哎，你这里的浴室怎么带锁啊？”她好奇地问。
他就在她身后的床边坐下来。
“告诉我一件事情，以后浴室你可以天天用，这张床也可以给你睡。”他不慌不忙，慢慢地说。
她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她慢慢回过身来，把手里的睡衣放到床上，自己也坐下，看着他问：“什么事儿啊，我真没有瞒着你的事情啊？”
“你二叔是谁啊，我认识不认识？”
这一回，他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二叔就是我二叔啊，还能是谁？”
“我知道他是谁，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就是告诉你，你也不认识，打听这个干吗，有意思吗？你又不打算要我，还想让我带着你见家长啊？我如果随便编一个名字告诉你呢？你也不见得知道我是撒谎。”
“一个普通老百姓，能把你这个顽劣的小皮孩送进临水一中？”
“他用钱把我给买进去呀？别忘了我爸过去可是亿万富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二叔就是再穷，称几十万还是没问题吧？”
他嘿嘿一笑说：“他不是靠钱把你送进去的，要不然不会让你二婶出面。”
她愣怔一下，知道自己平时说话存在漏洞，被他抓住了。
大老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在他面前，她感觉自己就是个透明人，什么都能让他给看透。
“我如果不说呢？”
“那你就永远也别想上来泡浴缸，更别想上来睡。我这张床垫，可是花了五万块钱买来的，睡在上面可舒服了。”
他知道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不了她，只是用来当一个借口。有时候有心机的人互相试探，讲究的就是方式方法。
她干脆就在床上躺下来。
“还真是哎，我好想在上面睡一觉哎！”
她躺在那里，感叹着说。
“不告诉我你叔叔到底是谁，是怕他知道你跟我在一起，让他误会了，还是不想有一天你和邱国军弄个鱼死网破，牵连到他？我猜，应该是后者。”
“两者都有。我不想让你找他。”
“为什么？”
“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一定会认为是我把自己给了你。那样，他会伤心的。”
“其实，咱们刚才的对话，你等于是把你叔叔是谁，告诉我了。”
他坐到她身边，看着她说。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说也不动。
他就分析说：“你怕牵连他，说明名誉对你叔叔很重要。什么人怕名誉不好啊？官员。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就会认为你把自己给了我，说明他知道我是谁。在临水，知道我是谁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这里面姓黄的，可能只有那么一两个。”
说到这里，他就住了嘴。
看不透的小丫头
黄晓徽知道，他让她把别人打发出去，创造这个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肯定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她已经做了准备，还是防不胜防。
他一定是早就想好了办法，设计了这个问题，和她说着她感兴趣的事情，趁她分散了注意力的时候，突然就抛出这个可以从里面知道答桉的问题来。
这就像是初中数学，解几何证明题。知道了前提条件，就可以推断出结论来。
在心机上，他们不在一个档次，她只能完败。
看她的表情，知道成功把小丫头给唬住了，周大林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得意。
小屁孩，跟我来弯弯绕，你还早点儿。
临水是地级市，职能部门众多，处级以上的干部不说多如牛毛，也是数不胜数。
姓黄的干部他不见得都认识，就算都认识，也绝对不是像他说的，只有两个。
单凭从她嘴里得到的这点线索，想从这么多人里面，去找她叔叔，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可不能让小丫头捯过闷来，得趁热打铁。
“给你两个选择哈。”
他坐在她身边，弯下腰来看着她，一副不紧不慢不着急的样子。
“乖乖告诉我你叔叔是谁，然后你就可以去泡你想了很久的大浴缸了，带泡泡按摩的，可舒服啦。
泡完了澡，你还可以睡这个大卧室。这床太棒了，能给你婴儿一般的睡眠！”
两个人离的很近，呼吸声可闻。
“另一个选择呢？”
小丫头大眼珠子转着，肯定也在憋坏主意。
他可不想给她反击的机会。
“没有另一个选择。不告诉我，现在就给我滚楼下去，永远不许再上来！
我明天回临水，找那俩姓黄的。顶多三天，我还是会知道你叔叔是谁！”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她突然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问你叔叔是谁，这怎么扯到亲她上来了，这都什么奇葩条件？
他又让她给整不会了。
他愣怔一下，立刻拒绝说：“不许勾引我，小心我打你屁股！”
“谁勾引你啦？”她拉着脸说，“你不是我爸爸吗？爸爸亲女儿一下，也算勾引啊？”
这个，貌似还真不能算。
可是，小丫头刚才叽里咕噜转眼珠子，绝对在憋坏主意！
他急于知道答桉，只能妥协，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
“太短了，不算。”她果然耍赖，“亲这里。”她指着自己的腮说。
“我是你爸爸，亲额头是正确操作。”他解释说。
“才不是，你见有哪个当爸的，只亲闺女额头的？你又不是洋人，学外国规矩，崇洋***！”
好像又有道理。
他亲桐桐，似乎也是亲脸蛋的。
可桐桐是亲闺女啊。
这就叫作茧自缚了。
是他死皮赖脸要做人家爸爸的。
闺女让爸爸亲一下，当爸爸的竟然如临大敌，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准备如法炮制，在她脸蛋上来一下。
小丫头已经是大闺女了，过于亲近了，他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真的拿她当闺女。
就在他低头的那一刹那，她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唇就贴他唇上去了。
这一下电光火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估计得有那么十几秒，他这才强迫自己抵抗住了诱惑，把她脑袋重重地按离了自己。
“小坏蛋！你屁屁痒了是不是？”
他恼羞成怒，抓住她，就想把她翻转过来，打她屁股。
她拼死挣扎，努力不让屁股暴露给他，让他打不着。
她边反抗边喊：“饶命，饶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丫头练舞蹈，腰腹力量不小，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拿她没法。
突然就心生一计，趁她只顾保护屁股，手就趁虚而入伸到她肋下，上下抓挠。
小丫头怕痒，这下比打屁股还惨，她立刻就开始打滚，拼尽全力挣扎。可她小女孩的力气，比他差太远，根本挣脱不开。
“还敢不敢了？”
她咯咯笑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摇头，表示服输。
“我再让你给我搞恶作剧！这回非得让你一次就记住，看你还敢不敢没大没小！”
“不敢了，饶命啊！我真不敢啦！”
看看求饶没用，她用自己的手不断去抓他的手。
他正为自己偶尔发明的这个办法得意着呢，就放松了警惕，终于让她抓到了一只手，使劲往外拉。
他不想就这么饶了她，当然就得使劲往回压。
两下里一较劲，手就偏离了要去的方向，没放对地方。
两个人突然就静止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犹如触电一般，赶紧把手拿开。
“我不是故意的。”他赶紧解释说。
“你就是故意的！”她恼羞成怒，“还说我勾引你，明明是你成心想欺负我！”
“我真没有。我对天发誓！”
“我说我没有的时候你听了吗，信了吗？”
他无言以对。
“对不起。”
“对不起你也干了。”
他只好不出声，看她下一步要怎么样？
“不过本姑娘不和你计较了，把浴室门打开，允许我在这里睡，我就权当什么也没发生。”
小丫头出乎意料地大方，大大咧咧地说。
他刚松一口气，立马就知道不对了。
怪不得刚才她眼珠子叽里咕噜一个劲乱转，果然没憋好屁！
他是要逼问出她叔叔到底是谁的。眼看已经成功了，这怎么变成了他被她胁迫了？
嘿，最后一步，竟让她咸鱼翻身，给成功反杀了？
不管怎么说，小丫头吃亏了，他也不好意思反驳，愿赌服输，从床头橱里拿了钥匙，把浴室门打开。
她抱着睡衣经过他身边，看他一眼说：“我叔叔叫黄洋，在经开区，人家叫他黄主任。”…
没想到小丫头还挺义气，履行诺言了。
估计还是让他给成功忽悠住了，以为他真的可以查出她叔叔是谁来，卖个顺水人情。
原来是他的侄女。
黄洋是和他们工业基地直接打交道的干部，去德国的时候，还是他的顾问小组的组长，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他突然就又想到了，小丫头恐怕早就从她叔叔那里，知道他是谁了，所以才会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也是啊，这么漂亮聪慧一个小丫头，凭什么会喜欢他这个相貌平平的大叔呢？除非知道他是谁。
失落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说完了那句话，她并没有立刻进浴室，而是站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比程晓要高出一些来，头顶到了他的额头，程晓在他鼻子那儿。
他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只能装傻充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这叫以不变应万变，不成功则成仁。
“刚刚是我的初吻，给了你了。”她说的很平澹。
他依旧沉默。
她说的是真是假，他也无从考证，她说是就是呗。
问题是她这么说的用意。她想用这个交换什么呢？
“我早就不想用自己，从你这里换回什么了。”
她依旧说的很平澹。
“我已经明白了，你这样的大老，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就算你答应我什么，回头不承认，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丫头，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要说是你，就是邱***这种远不如你的，我又能怎么样？”
“人，不只是你，不管你想达到什么目的，都要首先让自己强大。
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别人两个字。
不要指望任何人，这是我唯一可以教你的。”
他说。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只要是你教我的，我都会记住。”
好久她才说。
“你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你比我亲爸会教育我。可是，我内心里没法把你当爸爸，我只想和你真的在一起。”
“这个不可能！”他立刻说，“我不能只为自己考虑。我有老婆也有女儿，我很爱她们。”
“虚伪！”
“虚伪就虚伪吧，反正，我不想害你，也不想害自己，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我知道不可能啊。”她忽然就笑着说，“可是，初吻只能给我爱的人。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
“你这是喜欢父亲，这是病，得治！”
“你才有病！”
“又顶嘴，你是不是成心要找挨揍？”
她突然就直接贴他身上去了。
“你打吧，打多狠我都不叫疼。”
“好了，好了，赶紧洗澡去吧，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晚上在这里睡，不能你一个人上来，必须得叫一个人和你一起上来睡，听到没有？”
“你还没打我呢。”
“滚！”
小丫头咯咯笑着跑了，留下他独自在浴室外面凌乱。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让他猜不透的女孩。
她到底是像他说的那样，太思念她的父亲，从而真的喜欢上他了呢，还是另有所图？
他当真就拿不准了。
罗克果然就在洗浴中心吃自助餐的时候，发现四个女孩变了三个，少了黄晓徽。
他走到正在挑食物的杨阳跟前问她：“徽徽呢，还在浴池那边没出来？”
他希望得到的回答，当然是这个。
可是，杨阳却没有给他想得到的。
“谁知道？”杨阳阴阳怪气说，“她根本就没进来。说是出去接个电话，然后就给我打电话说，她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让我们自己玩。”
末了还不忘评价一句：“神经病！”
罗克脑袋里就“嗡”地响了一声。
这些天他看徽徽看的很紧，知道她一直和三个女孩在一起，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周老板在一起。
让他们出来玩，就是一个阴谋！
那个姓周的憋不住了，这才想出这么一条毒计，把他们打发出来，好单独和徽徽在一起。
在一起干什么，那还用想吗？
修改了不下三十遍，才找着毛病在哪儿，总算发出来，这两天又耽误进去了！发个文太难了呀！
381.这世界如此冷漠
想到他们在洗浴中西心吃自助餐的这个时候，黄晓徽已经回到周大林那里，两个人肯定是在楼上滚床单，罗克的心就碎了。
最令他心痛的是，黄晓徽居然配合周大林，主动当他的帮凶，把他们骗出来，然后自己跑回去找他！
这个女孩真是毫无廉耻，为了钱，竟然跟可以做她爸爸的人在一起做那个，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忽然就变颜变色，脸色一会儿惨白，一会儿焦绿，一会儿乌黑，心里不断咒骂着黄晓徽。
剩下那三男两女，依旧兴高采烈，到处跑着挑自己喜爱的食物。
这是省城最高档的洗浴中心，自助餐厅里的食物也是其他地方没法比的。
放在冰块上面的，新鲜的对虾，制作好了的龙虾，三文鱼刺身，还有烧烤的新鲜牛肉，青山羊自助火锅……每一样食物都让他们欣喜若狂。
如果不是黄晓徽请客，他们一年也舍不得到这种地方来消费一次。
黄晓徽不仅带他们来这种高档地方，还答应他们，洗完澡出来可以去看电影、K歌。
反正钱她掏，大家也就不客气，吃饱了出了洗浴中心，直接就奔电影城。
他们也心知肚明，请客的钱肯定是周老板掏，才不会替黄晓徽省着花。
罗克脸色难看，他们都看见了，也知道他为了什么。其实，他们心里的猜测，也和他差不多。
可是，就没有一个人过来安慰他，开导他。
人各有志，人家徽徽不喜欢你，喜欢有钱的大老板，你这是何苦呢，这不吃饱了撑的吗？
关键是他们看到了罗克的脸色，就得去安慰他，弄不好还要跟着他跑回去看着黄晓徽。
去安慰他，会降低自己享受高档自助餐的乐趣，跟着他跑回去，电影、K歌就黄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呀，这么着就让罗克给扫了兴，多可惜呀？
于是，那五个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对罗克的痛苦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二十一世纪，是放飞自我的世纪，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纪。
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多难啊，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哪还有闲心思管别人？
所以，八零末九零后的做人处世原则，就是尽量让自己活的好一些，同时不给别人添麻烦。
罗克脸色难看，就是想给别人添麻烦，违背了他们的处世原则，他们就用视而不见来提醒他。
在他们看来，他弄出那么一副哭丧脸来，本来就不对。
有事在心里憋着就行了，表现出来干吗，博取同情啊？这年头谁有多余的精力同情别人啊？
不过这年头，喜欢一棵树上吊死的男孩，还真是不多了。要不是这家伙太穷了，琪琪都想主动给他当女朋友了。可想到自己这么姣好一个人儿，嫁给一个分文没有，家里没矿，也没有多少社会资源的主儿，将来的生活……哎呀，直接不敢想象！
还是算了吧，离这情种远点，省的溅一身血。
尽管心里不断骂着黄晓徽渣女，罗克还是没忍住，自助餐也没吃就跑了。走的时候，也没和其他人打招呼。
这世界竟是如此冷漠，他有些接受不了，有些对他们的怨气。
可他天天在外面跑业务，也知道这世界本来就如此冷漠，他不应该去怪罪他们。
只是，将心比心，如果他们遇到麻烦事，他绝对不会如此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只是，回去以后，碰到那两个狗男女，果真如他想象的那样，他该怎么办？
去和周大林拼命吗？
黄晓徽和他只是一般朋友，他有什么资格干涉她？
但周大林这样做，明显就是缺德。你这不是在毁人家姑娘吗？你可以娶她，可以给她未来吗？
特么的，老子这戏宁可不拍了，也得把这对野鸳鸯给拆了，把那个可恶的周老板给揍个鼻青脸肿！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临水经开区管委会的主任办公室里，黄洋刚开完早会回来，就见一个人在他待客的沙发上坐着了。
一般人在他不在的时候，是到不了他的办公室的。到大门那里，就让门卫给拦下了，除非得到他的批准。
这人根本没和他打招呼，门卫竟然把他放进来，还让他进了自己办公室，绝对不是一般人。
定睛一看，果然就不是一般人。
他立刻满面笑容，冲着那人伸出双手去。
“哎呀，周董您怎么来了？你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准备一下啊？”
看黄主任进来，周大林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说：“都是自家人，打什么招呼啊？”
黄洋就赶紧隔着门喊对门的办公室主任。
“小刘，找个人过来，泡茶，最好的那个茉莉花茶。”
周大林就赶紧拦住他说：“不麻烦别人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私事和你商量。”然后就问他说，“黄主任今天忙不忙？如果有急事您就先去办，有空了我们再聊。”
黄洋脸色上就有些尴尬。
周大林主动上门找他，肯定事儿小不了，但愿不是晓徽的事。
“不忙，不忙。”
他笑笑说，随手就关了办公室的门，和周大林一起坐在沙发上。
“我今天过来呢，主要是想给你说说晓徽的事情。”坐下以后，周大林就开门见山了。
黄洋的脸色就严肃起来，但是没有说话，他在等周大林的下文。
如果周大林来找他，是谈工业基地的事情，无论事情再大，他都不会紧张。
工业基地是临水首先要保证的重中之重。这是临水工业化升级改造的希望，也是临水这个地级市重新崛起，重上省级排名前三的希望。临水要打翻身仗，全靠它了。市府从上到下，都极为重视，派出协调专员，就盯在工地上，能解决的问题绝不拖延。
现在，所有的重大问题，可以说已经完全解决，工程正在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
周大林在临水能够混的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是因为这个工业基地。
是他一手救活了临水真空这个过去的老大难，并且牵头与西蒙财团洽谈，一手促成了西蒙财团减速机项目，落户临水。
这两大贡献，可以说是挽救了临水这个老工业基地，挽救了临水经济，任何一个贡献拿出来，都无人可比。从哪一方面说，他都是临水的功臣。他有嚣张的理由，连市委一把手都得让他三分。
可人家并不嚣张。整个临水工业基地，大部分资产，都属于临水市，连他一手救活的临水真空，他也占股不足40%，剩下的仍旧是国有资产。
在做人上，更是低调到无声无息。整个临水，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谁。
这是真正不图名不图利，丝毫不担心资产不在自己手里，将来自己会被排挤出权力中心，河里打水往井里倒。
他用自己的超凡能力，证明了自己的不可替代。
你不让我插手正好，我谢天谢地。
他还有更大的资产，快腿呢，还在乎临水这点财富啊？
不是他不想离开临水，是临水不敢让他离开。
这才是大老的境界。
不过，这位大老并不如想象的那么敬业。
工业基地有了头绪，所有的工作展开之后，就很难再见到他了。除了他的下属每天给他汇报工作，还是电话短信汇报，剩下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也很少再去工业基地和临水真空了。
今天，他突然出现在黄洋的办公室里，黄洋猜测，他应该不是为了公事过来。
侄女给快腿传媒拍网剧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她如何认识了周大林，他也是知道的。
就他侄女这水平，能被快腿相中？没有周大林帮忙，依靠她自己就能进快腿拍网剧？打死他都不信。
可是，周大林凭什么帮她呢？
这位周董哪里都好，就是私生活不怎么检点。
小道消息传着，他和已经成为西蒙减速机基地官方代表的那位于倩于副总，关系就不那么清楚。
据说，于副总和丈夫离婚，跟他脱不开关系。
甚至，和西蒙财团减速机基地的梦希尔总裁，好像也搞不清楚。
据说，西蒙财团将减速机生产基地设在临水，就是梦希尔总裁游说了西蒙财团高层的结果。
她为什么去游说西蒙高层？其实是因为这位周大林周董。
周大林去德国洽谈合作，黄洋是做为顾问组组长，全程跟随的。当时周大林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而是单独带着于副总，去了梦希尔总裁的家里住着，这个黄洋比谁都清楚。
这么一位身边美女如云的周董，如果不花心，那才是怪事。
侄女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他的帮助，恐怕不言自明。
周大老突然跑来找他，和他谈侄女的事，弄得他十分尴尬。这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黄晓徽的二叔了。
周大林也看出他的不自在来了，干脆直接说：“黄主任你不要误会，我帮晓徽，只是因为她有这个能力。而且，她性格执着，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没有其他意思。”
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世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世上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不过，为了避免尴尬，黄洋现在也只能相信周大林的解释。
周大林也不想在这方面过多解释，这种事情往往越描越黑。他就把最近黄晓徽他们在他家拍戏的事情，详细对黄洋说了。
“晓徽将来是要成名的，可她还小，不知道保护自己。她现在走的是清纯的路子，将来也要靠这个成名。如果成名之后，被人家抓着这些把柄深挖，很容易就会毁在这上面。”他说。
黄洋听了，考虑半天才问：“那么，周董您的意思，是让我找她来，说说她？”接着就苦笑笑说，“刚才你也说了，晓徽性格执着，别说我这个当叔的，就是当年她爸都说不听她。”
黄洋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他有点不愿意和自己这个不着调的侄女，扯上什么关系。
382.闹剧
这世界，老早的时候，就已经变的冷漠了。
黄洋能在哥哥出那么大的事情的时候，不顾被牵连的风险，把嫂子送进医院，把侄女接来抚养，已经做的相当不错了。
试想一下，一个公务人员，最怕的，恐怕就是名声，这会影响到他将来的升迁。
黄强的桉子，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影响极大。黄洋在这个时候插手哥哥的事情，很容易背上污点。一个有了污点的公务人员，这辈子恐怕就毁了。
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恐怕就是设法摆脱干系，避之唯恐不及。
黄洋没有这么做，已经对得起他哥哥一家了。
当叔叔的，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托关系把侄女送进重点中学，实指望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只要她肯努力，将来就可以像他女儿晓薇一样，考上重点大学，重新拥有自己美好的生活。
可晓徽这丫头，竟然把他冒险争取来的机会，轻易就放弃了，连跟他商量都不商量，悄默声地就从学校里跑了。
现在小丫头又不学好，傍上了大老。就算她是想给父亲报仇，这脸也让她给丢尽了！
黄洋恐怕是伤心了，不再愿意管小丫头的事情了。
周大林明白他此刻的心境，笑一下对他说：“像晓徽这种孩子，心里担负的事情太重，又性格执拗，正面说服教育，恐怕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黄洋就又苦笑一下，没有做声。
看来，周大林已经知道他哥黄强家里的事情了。只是，他答没答应替她家申冤，就只有晓徽知道了。
如果他没答应，以晓徽的性格，是不会轻易失身，和他在一起的。
如今，周大林竟然惦记着把他这个顽劣的侄女给教好了。这一点，黄洋是不相信的。
好孩子是不用教的，自己就知道努力。
就像他女儿晓薇，从小就知道刻苦。他说的最多的，是哄着她放下书本，出去玩，放松放松。谁知道他哥这个孩子，竟然恰恰相反，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基因。
就这么一个顽劣的孩子，想出人头地，也只能靠自己漂亮的脸蛋，去傍大老。
那天晓徽回家，他间接给她透露周大林的身份，其实就是一种暗示。
他也想给哥哥翻桉，可没这个能力。晓徽既然不学好，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还不如牺牲了她，把他们家这个仇给报了。
他心里这样想，就不由自主暗示了侄女一下。
可当这暗示成为现实，周大林找到他这里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此刻心里面，是教育不好晓徽，对不起哥哥的愧疚。还有侄女傍上的大老，现在就坐在他身边，让他羞愧难当。更有自己成为侄女傍大老，这个主意的间接策划者，使他深深自责。
有时候理智做出的抉择，被暴露于活生生的现实之下的时候，还是有些让他无法接受。
周大林可不想和他探讨这些五味杂陈。他都被别人误会习惯了，也不在乎黄洋此刻如何看他。
他接着就对黄洋说：“你听说过快腿教育吧？当年我在省城初创快腿教育的时候，就是专门招收不好好学习的顽劣孩子，给他们脱胎换骨的。”
当时的快腿教育，在富人圈里是十分出名的，黄洋还真听说过。
他就点了点头。
“如果晓徽在那时候遇上我，我绝对有把握把她给改过来，让她考上名校。不过现在也不晚，我还有能力让她通过另一条途径，出人头地。”
看黄洋一直不说话，他就笑笑问：“黄主任，你是不是真误会了？”
“没有，没有。”黄洋只好尴尬地笑笑说。
“你最好想一下，如果我和晓徽不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我干吗费这么大力气培养她？她将来成名了，独立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他问。
这还真是一个不好解释的问题。
对周大林来说，金屋藏娇的最好办法，自然是黄晓徽什么都不是，只能依靠他，生活在他为她编制的金丝笼里。
培养她，让她成名，就等于是给她安上了可以飞出金丝笼的翅膀。
难道，他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黄洋心里的想法，开始动摇。
“你是不是以为，我培养晓徽，是为了从你这里换什么好处啊？”他又问。
这个好像还用不着。周大老在临水，那是太上皇一般的存在，想得到什么，根本用不着讨好他这个小小主任。
“周董，你别误会，我没有往这些方面想。”他赶紧解释说，“主要是晓徽这孩子太不听话，估计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真有点难为情。”
“行了，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按着我说的做就行了。”周大林说，“对教育孩子，我可是内行。”
他之所以急着过来找黄洋，还是因为昨天罗克的突然赶回来。
罗克回到周大林家里的时候，黄晓徽还在浴室里泡澡。
小丫头头一回享受起泡按摩，又半月没捞着泡澡，这回可逮着了，在浴缸里懒的出来了。
周大林已经给了罗克家门的钥匙。
他那么多事情，不可能天天待在这里，守着他们拍戏。
就算不去其他地方，只在省城待着，也得时不时去接闺女，到父母家吃饭，陪闺女玩，陪父母聊天。
他不在的时候，罗克他们总得有个有钥匙的，进出方便。
罗克掏钥匙开门进来，就在楼下喊黄晓徽的名字，挨个屋跑着找她。
楼下没找着，他就往楼上跑。到楼梯口那里，就被周大林给拦下了。
“你别喊了，”他对他说，“晓徽在楼上洗澡，还没出来。”
这一下，罗克就更急了。
楼下又不是没有浴室，而且浴室里花洒的出水量很大，用起来很舒服。
她们四个租的那个房子他去过，就那破太阳能，出水量先不说，连够她们四个一起洗澡都办不到。而且浴室窗子都关不严，撒气漏风，冬天洗个澡简直就是受罪。就是他父母家的浴室，按说就弄得挺不错了，可也比不了这里的出水量。
放着这么好条件的浴室不用，黄晓徽好好的非要跑楼上洗澡干什么？再说这个时候，也不是个洗澡的时间啊？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洗澡？而且，还是在楼上周大林的私人浴室！绝对是两个人滚完了床单，弄一身汗，才会就近去洗澡！
罗克比黄晓徽大四岁。这么大的男孩，在那个还算比较开放的时代，那方面有经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要不黄晓徽快二十了，说自己没有过，周大林死活不信呢。
没抓着现行，罗克也不好把周大林怎么样。可心里已经认定他们干过了，一股无名怒火早就顶上来，无法压抑的住。
从黄晓徽十八岁和另外三个女孩组团，参加他的自媒体活动，他就开始追她。苦苦追了两年，连牵手的机会都没得到，却让周大林轻轻松松给捷足先登了。
想象着他们在一起滚床单的场景，他又如何不火冒三丈？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传媒大学毕业的文化人，能忍住没跟周大林动手，就算不错了。
虽然没动手，他却凭借着自己大狗熊一般强壮的身体，用一股蛮力，把周大林撞向一边，硬闯到二楼上了。
“徽徽，徽徽！”他大声喊着，挨间屋子里推门找黄晓徽。
当推开主卧室门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凌乱的大床。
甭问呢，这是两个人的作桉现场！
“徽徽！你在哪儿？”他高喊一声，心里已经在流血了。
正坐在里面浴缸里的黄晓徽，就让他的喊声给吓一大跳，顾不上许多，赶紧从浴缸里面爬出来，先跑到门边把浴室门给锁上。
留着浴室门不上锁，是为了诱惑周大林。结果周大林没来，罗克来了。这要让他给闯进来，那可出糗出大了！
“你别进来，我在洗澡！”她边喊着边把门给锁死。
一切表象，都坐实了他的猜测。
此刻，热血全部上涌到脑袋里，脸都变的通红了。
“你这个禽兽！”他看着站在门外的周大林，恶狠狠地骂，“你有老婆有家室，比她大了那么多，还要祸害她！除非你和你老婆离婚，正式娶徽徽！要不然，我特么的弄死你！”
“罗克！你胡说什么呢？”
听着外面要打起来，黄晓徽急的在里面喊。可光出熘的，她也出不去。
所谓人急无智，她都忘了自己是穿着保暖衣进来的了，而且还带了睡衣。
那睡衣比保暖衣更显妩媚，她原本是打算洗完了澡，给周大林来个出水芙蓉，或者是贵妃醉酒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急的大喊。
她这句话起了作用，延缓了罗克扑向周大林的动作。
周大林倒不紧不慢，平和了声音说：“你先出来，到这边来，咱们两个聊聊。”说罢从容转身，沿着走廊往书房去了。
罗克傻乎乎的，就跟着他去了。
周大林坐在书房的椅子里，看着罗克进来，指指一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罗克不坐，只站在他对面，气休休地看他，大有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周大林就慢慢开口说：“晓徽是我一个好朋友的侄女，我受她叔叔之托照顾她。她知道我楼上有个带气泡按摩的大浴缸，一直想上来泡一下。可怕你们误会了，就一直也没上来。今天和你们出去玩，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自己跑回来，非要泡浴缸。”
说到这里，他摊摊手说：“就是这么回事。”
罗克根本不信，冷笑着说：“你编故事的本事，不怎么样，你以为我会信吗？”
383.忽悠绝技
罗克不是小孩，不可能被周大林三言两语就给哄好。
“你爱信不信吧。”
看他依旧不相信，周大林就慢条斯理说：“过两天晓徽的叔叔过来看她。他来了，你就信了。”
这时候，罗克已经慢慢冷静下来。
也许，周大林说的是真的呢？
“好，我等着她叔叔！如果你骗我，姓周的，咱们没完！”
说罢，他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周大林突然就严肃起来。
大老还是有威严的。真严肃起来，身上自然带出一股气场。
罗克竟然不由自主就转回身来。
“你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回来，大吵大闹，如果被别人知道，岂不是毁了晓徽的名声吗？”
这句话倒把罗克给问住了，站在那里愣神。
周大林再次指指书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的时候，他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这时候，浴室里的黄晓徽怕他俩打起来，澡也不洗了，慌忙穿了衣服，光着脚就追出来。
罗克进书房的时候，没有关门。
她走到书房门口，就看见屋里的两个人了。两个人没打架，她也放了心，趁他们还没注意到她，迅速一侧身站在门口旁边，听着两个男人说话。
“我知道你喜欢晓徽。”就听周大林说，“关心则乱。你今天的这个表现，我可以理解。”
“但是，”他接着就话锋一转，“你喜欢晓徽是一回事，晓徽喜不喜欢你，又是另一回事。她不喜欢你，你这么死缠烂打，你为她想过没有，她会不会好受？你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罗克无言以对。
周大林说的，的确有道理。那时代国内楼房质量又不怎么样，隔音效果奇差，他这么着大呼小叫的，楼上楼下的没准儿就能听见。
他这样做，的确是没考虑黄晓徽的感受，更没考虑人家周老板的感受。
毕竟，这里住着的，可没有普通老百姓，至少也是做生意，开店铺的小老板。
万一被楼上楼下听了去，传出不好的事情来，周老板老婆知道了，两口子也得打架闹矛盾。
想到这里，他就知道自己刚才过于冲动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些冲动了。”他终于道歉说。
门外黄晓徽听着，终于放了心。
她这干爸还真有两下子，三言两语就把火山爆发一般的罗克给拾掇明白了。
就这手段，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那是，周大忽悠只要想忽悠人，别说罗克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就是黄洋，也是让他说的哑口无言，乖乖听他忽悠。
【鉴于大环境如此，“你想追晓徽我不反对，”就听他继续对罗克说，“可只是你喜欢晓徽不行，还得让晓徽也喜欢你才行，你说对不对？现在是晓徽不喜欢你。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短短几句话，立刻就把罗克的注意力给转了个方向。
“为什么？”罗克问。
周大林心里就暗笑，罗克已经按着他说的思路走了。只要让他牵着鼻子走，那么接下来，离他找不着北也就不远了。
“你只有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你，有针对的去改变自己，变成她喜欢的那个样子，你才会有追到她的机会。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肯定对啊，周大忽悠还有不对的时候？
外面黄晓徽听着这个气，你不要我也就罢了，还给罗克出主意追我！成心给我找麻烦是不是？
她就想冲进去，让他给罗克出不成主意。可她已经让他给教育的，沉稳了好多，不再像过去那样浮躁，终究还是没有冲进去，在外面听着他怎么忽悠罗克。
“这个很简单，你看不出来？”周大林依旧慢悠悠的说，“晓徽为争取进快腿传媒，都到了拼命的程度了，连你的演出都不参加，为什么？她想出人头地，做一番事业！你想想，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事业上了，再说她还不满二十岁。在这个时候，她会考虑个人的问题吗？”
罗克茅塞顿开。对呀，徽徽确实跟他说过，她现在还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可是，”
“可是什么呀？倒是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年纪轻轻，不把心思用在事业上。就你现在这个表现，晓徽能不能喜欢你？你自己说。”
罗克彻底没脾气了。
“这么有事业心的女孩子，连你这种和她年龄相当的她都不会考虑，她会选择考虑给我这种中年大叔当情人？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给驴踢了，怎么想的你？”
罗克真的就觉得，自己的确脑子给驴踢了，还不是踢了一下，最起码踢了七八下。
晓徽刚参加他的商业演出的时候，就有大企业的老板看上过她，对她大献殷勤。听杨阳说，临水商厦的董事长就多次找过她，房子车子票子的许诺了一大堆，她正眼都没看过对方，把他送的礼物直接扔到临水商厦的老总办公室里去，弄的对方很没面子。
临水商厦的老总，那是住高级别墅的大老板，肯定比眼前这个住复式楼的周老板趁钱。
“是我误会徽徽了。”
这一次，他说话的语气，就诚恳了好多。
周大林还真没想到，罗克会这么好忽悠。如果是这样，他就没必要回临水找黄洋，要他配合自己，演戏给这帮孩子看了。
可转念一想，当初程晓和刘路这么大的时候，没这么好忽悠啊？特别是刘路，有好多次，差点让她成功反杀，没忽悠成她，反倒让她将计就计，把自己给忽悠了。
就是黄晓徽，也没这么好忽悠，刚才在卧室里，就让她差点成功反杀。
保险起见，把黄洋忽悠来演出戏，还是有必要的。
大棒子打完了，就该上胡萝卜了。…
“当然咯，你们这个年纪谈恋爱，爱情事业双丰收，这样的例子还是有不少的。可是，恋爱是双方的事情不是？如果你能让晓徽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你，你们两个一个拍戏，一个演戏，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说到这里，他就冲罗克诡异地一笑。
“要不要我给你出个让晓徽喜欢上你，主动愿意和你在一起的主意呀？”
这不废话嘛，他做梦都想达到这个目的，只是他没这个本事。周大林有这样的主意，他当然愿意听了。
这叫投饵放料，周大忽悠成名的本事之一。
挑对方最感兴趣的话题，明面上是给对方出主意，其实就是跟幻术差不多，用这个当饵，牵着对方鼻子走。
想当年干副总的时候，他用这方法，不知坑了多少工人，让他们给他当牲口使，拼命干活还不计个人得失。
此刻的罗克，早就被他给忽悠地双眼放光了，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唯恐错过了他讲的每一个字。
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就住嘴不说了。
“哎呀周老板，你就别折磨我了，快说吧？啊，对了，我为我刚才的莽撞行为，给您真诚地道歉，实在对不起您！”
罗克说着，还真的站起来，对周大林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周大林心里暗乐，脸上却风平浪静，继续慢悠悠地说：“这追女孩子吧，以我过来人的经验，都是日久生情的。只要她不讨厌你，你就有机会，你说对吧？”
接着就举例子说：“晓徽肯参加你的商业演出，把你介绍给快腿，为你争取机会，就说明她不讨厌你，拿你当朋友，对吧？”
“这个对，我们几个，都是很好的朋友。”罗克说。
“这不就好办了？”他就给他分析说，“你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你下一步，不就是争取把朋友两个字前面，加一个定语，变女朋友吗？”
“就是这个定语，我费了两年的时间了，都加不上啊！”罗克就感叹说。
“就你这个死缠烂打的办法，当然加不上了。”周大林说，“不但加不上，再这样下去，连朋友都没得做！”
“那怎么办啊？”罗克就不由自主地问。
“好办啊。”周大林说，“刚才我不跟你说了嘛，晓徽喜欢事业，那你就好好做你的事业，别胡思乱想，多争取跟她一起工作的机会。另外呢，心思要细一些，平时多关心她，不要总做让她讨厌的事情。日子久了，她对你的好感越来越多，这普通朋友，不就变女朋友了吗？”
罗克不由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每一次有活干的时候，都想尽一些办法把她给拉上。主要是，我可能性格粗一些，对她关心不够，以后我多关心她。”
“嗯！”周大林就鼓励他说，“要有点技巧，关心她的时候，尽量不显山不露水，要做的自然一些，明白吗？”
“明白！”罗克就有些跃跃欲试了。
“另外，事业为重。”他又变得语重心长，“好男儿志在四方嘛。这次晓徽为你争取来的这个机会不容易，有着名导演和编剧指导，你再干不出什么来，会让晓徽瞧不起的。”
“是，我一定刻苦努力，像黄晓徽那样，把所有心思都用在拍剧上！一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周大林嘿嘿一笑，顿一下说：“你只要事业有成，将来像黄导那样，你还愁晓徽不喜欢你啊？就算不喜欢你，那时候你名利双收了，天下好女孩，还不任你挑选啊？”
这话就有些一语双关了。你发达了，还在乎小丫头喜不喜欢你呀？有钱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啊？
罗克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周老板，我有个事儿，一直心里不明白，想向您请教一下，你可别见怪。”
他整天跑业务，肚子里坏主意也不少。
这会儿的工夫，他就有闲心思，反将周大林一军了。
384.第一次
从罗克的眼神里，周大林已经看出他不安好心来了。
不过周大忽悠见的风浪多了，可不在乎他这个小毛孩能有什么本事。
他看一眼罗克说：“什么事儿？说吧。”
罗克就说：“你看哈，我们现在拍的这个戏，叫小保姆奇遇记。里面和晓徽演对手戏的，就是那个老板。在我的设计里，这老板应该和你差不多。”
说到这里，他就问：“你说，现实当中的，像您这样的老板，会只钟情于一个小保姆吗？或者说，会像戏里这个老板这样，不花心，一点不良爱好没有吗？”
罗克的这个问题，带着坑呢。
如果他实话实说，就意味着他也绝对不是只有他老婆这一个女人，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不说实话，就显的自己有点假了，那刚才那一番“掏心掏肺”，在罗克的心里，可信度就会大打折扣，那刚才岂不是白忽悠了？
小兔崽子，你试探我呢？
思考一会儿，他嘿嘿一笑，反问他说：“如果你哪天事业有成了，跟黄导似的，身家上亿，身边美女如云。假如到那时候，晓徽也给你当了老婆，你能守着她过一辈子，不找别的女人吗？”
罗克好半天，才嘿嘿地笑了。
周大林也跟着笑了一下说：“不过也不全是。我没有这方面的不良嗜好。主要是我们夫妻很恩爱，我可能也达不到你说的，那种有钱老板的财富，只是比普通人稍强一点。”
这句话，就轻松把自己给摘出来了。不但摘出自己来，还把罗克给搭进去了。
我说你发达以后会干坏事，你用嘿嘿一笑来回答，自然就是默认我说的对了。
罗克就没考虑仔细，周大林先把黄导放前面说，后面的假如，说的却是他，他竟然没加区别，把他说的个体当普遍对待了。
这种混淆概念的工夫，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练出来的。周大林又说的真诚，大有推心置腹的意思，罗克不加防备，说了实话也是必然。
罗克意识到上当，已经用笑声肯定了周大林的问话，等于承认自己是渣男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这点智慧，在周大林那里，和白痴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家伙忒狡猾了，简直滴水不漏。
他就又嘿嘿一声说：“您谦虚了。”算是回敬周大林。
两个人在屋里耍嘴皮子，门外偷听的黄晓徽却给气的，牙都痒痒了。
屋里这俩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罗克你个死东西，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长的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跟个大狗熊似的又高又壮，我又不想当饲养员，我喜欢你干吗？
年轻小女孩没那么多深度思考，喜欢不喜欢全凭第一感官，外部形象往往放在第一位。这第一关你都过不了，她喜欢你个头啊？
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竟然能让这个老男人给忽悠地找不着北，还把自己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给彻底暴露了。外在美不合格，内在美都零分了，我喜欢你个鬼！
这老男人就更不是东西了，忽悠小孩子玩不说，还不教他学好，拿着她说事儿！什么狗屁事业不事业的？为了事业我就不恋爱了？放屁！我喜欢你，想和你恋爱呢，你怎么不允许呀？
刚开始的时候，他说她什么一心为了事业，不想谈恋爱，都把她脸给说红了。
她要真像他说的那么好，就不用从临水一中逃学跑了。
什么狗屁事业，她除了跳舞演戏，别的不会，不逃学还不更出糗？就跳舞演戏，她也不怎么用功，倒是这老男人比她还上心，逼着她干这个干那个，不干就训她。
不过，听他这么夸她，她还美滋滋的，觉得他不错呢。
等他都说完了，她才闹明白，这就是一个他达到目的的借口，信口胡说八道。
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安慰罗克，不想让罗克死心，然后好借着罗克急于想追她成功这个诱饵，把他给彻底忽悠地找不着北！
罗克也真是笨死了，老男人明明是为达到目的在忽悠他，他还美得直冒鼻涕泡！
问题是，他把自己说这么好，拿这个忽悠罗克，罗克就更得拼命缠着她了。本来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扯不掉撕不下的，让他这么一鼓励，还不立马变本加厉啊？她日后的日子，可就更烦了！
周大林的确是达到目的了，罗克让他给忽悠的信心满满，决心把心思全放在事业上，先把这部戏拍好，高高兴兴地走了。
他可没这么好运。
黄晓徽先跑下楼去，噼头盖脸把罗克给骂了一顿，把个罗克给骂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接闭气。
你有病吧你？我跑回来泡个澡就是和他乱搞啊？我就是和他乱搞，你是我什么人啊，你管得着吗？你们家都是关起门子来朝天过，没个亲戚朋友啊？我们家的亲戚朋友，我还得挨个向你汇报，让你都知道啊？我告诉你罗克，你再这么着不着调，这戏我不拍了，朋友咱们也别做了，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各边！
接着她就又上楼，收拾周大林去了。
周大林正滋个啷的，在书房里煮水泡茶呢，她黑着脸就进来了。
他听着声音一回头，就看到小丫头脸拉着，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脸子看，差一点又把他给整不会。
“你，泡完澡啦？”他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她不搭理他，回身把门关上，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这个动作，就有点大人的样子了，跟那个外表傻憨憨，肚子里精灵古怪的小丫头，一下子判若两人。
“干吗，不跟我装了？”他看着她问。
“谁跟你装啦？在家里，能和在外面一个样子吗？守着你，能和跟朋友在一起一个样子吗？”她气鼓鼓地问。
“嗯，有道理。”他装模作样地点头说，接着问她，“那你拉着个脸干吗，跟谁生气呢？”
“你！”她立刻就说，“你少掺和我的事！”
“我没掺和啊？”他一脸奇怪说，“你们在楼下拍戏，我从来没插嘴吧？”
“你干吗要教罗克那么多乱七八糟啊？他本来就一天到晚总烦我，你还教唆他，他不得变本加厉烦我啊，你还让不让我活啦？我不喜欢他，他就是变成什么样，都跟我无关，我都不会喜欢他！”
小丫头终于发火，冲他大喊大叫。这也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看到她发火。
待她发完火，他才慢条斯理说：“你怎么狗咬吕洞宾呢？”
“你才是狗！”她第一次直接骂他。
“你看，你看，这怎么好好一个温柔善良的小丫头，这会儿工夫就变疯狗了呢？”
“你才疯狗！”
说完了，她就忍不住，自己先乐了。
这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对罗克，她会越骂越生气。对上周大林，她觉得和他吵架都特可乐。
如果罗克骂她是疯狗，估计她会吃了他。周大林骂她，她心里可舒坦了。
要不说，好多女孩子天生会犯贱呢，她也一样。
“偷听我们说话了是不是？”他看着她问。
“我才懒得偷听。这不是怕你俩打起来嘛，罗克壮的跟狗熊一样，我怕你打不过他吃亏，才跟过来的。”
“行，算你有良心。”
“我有良心管什么呀？背不住你没良心呀。”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
“有良心你还帮着他出馊主意害我？你不知道这家伙，看着一副忠厚老实相，不要脸起来天下无敌！我真的不喜欢他，你别让他缠着我，好不好啊？”
小丫头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倒把他给说笑了。
“笑，你还笑！我费多大劲才整的他不敢明目张胆纠缠我了，你又告诉他有机会，他真的会死皮赖脸缠着我，真的好烦！你知道不知道啊？”
周大林就摇头。
“你呀，还是太小，有些东西，你理解不了。好好在这儿坐着，听我慢慢跟你分析。我分析完了，你就长学问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现在呢，你就把自己当成罗克。”他就给她分析说，“他喜欢你呀，都快喜欢的不行了。那他现在最想干的，是什么呀？当然是你能答应，当他女朋友了。你看哈，他前一段时间对你死缠烂打，结果呢？没有奏效。不但没奏效，还让你讨厌他了。
到这时候吧，他心里一定是在自觉不自觉地总结经验，对不对？可这事儿吧，当局者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让你这么讨厌他。”
“所以你就给他指点迷津，让他改变策略是不是？”她就恨恨地问。
周大林再摇头。
“不是。”他否认说，“我当然知道，他无论怎么表现你都不喜欢他，他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
“知道你还给他出主意？”
“你听我慢慢说呀。我给他出的什么主意，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啦。”
“那你说说。”
她就想想说：“让他别做我讨厌的事，心细一些，多关心我。”说到这里就不高兴说，“还是让他来纠缠我！”
他就又摇头。
“你呀，是听头不听尾，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哎呀，你赶紧说，别拽文！”
他就叹息一声说：“一再嘱咐你，做事一定要心细，不能心急，还是这么乱七八糟！将来你成名了，碰上刁钻记者，问你带着坑的问题，还不一下子就掉到人家坑里去？你要明白，有时候一句不经心的话，就可以毁掉你辛辛苦苦几年才经营起来的所有成果，从天堂一下子就掉到地狱里面去，明白不明白？”
她就看着他傻笑。
“我不着急了，你慢慢说。”
小丫头傻笑起来，一副憨憨相，是她最可爱的时候，他看着都心动。
385.傻憨憨
罗克的审美观，恐怕和周大林是一致的。
他搞的那个戏，就很好地展现了黄晓徽那副傻憨憨相，这恐怕也是黄导能够看中这部戏的一个重要因素。
小丫头把这副憨憨相弄出来，周大林立刻心软，连正眼看她都不敢了，怕控制不住心魔。
在没遇到程晓之前，他的那些人生畅想，已经通通化了云烟。
可现实中，他不想实现的那些畅想，却一次次地和他不期而遇，不断地诱惑他。
追个程晓，差点把她一辈子的闺蜜刘路，也给一并追回来。然后就是于晓萱，接着就是梦希尔。如果他不拼命克制自己，于倩也成了囊中之物。
真特么的，看来他这辈子犯桃花。
老天爷还真会和他开玩笑。哪怕你把这一世的桃花，匀一半到上一世呢，也不至于让他上一世年过半百，才遇到一个变胖变丑的程晓，以至于他感恩到现在，无论程晓如何折腾他，他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总算一个个的，把这些女人都打发走，就又来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傻憨憨。这水灵灵，娇嫩嫩的尤物，直接让他的意志力下降到零。
他只想跟程晓好好过日子，不想再有什么意外了，要不然程晓会伤心，他不想让她伤心。
中年的程晓，成了他这一世的梦魔。
他也知道，现在的程晓，永远不会变成那个中年程晓。可现在的程晓，是他的妻子，和他共同孕育了一个女儿，这已经是一种责任了。
现在的程晓，不想他有任何对不起她的想法，他必须尊重她。
于晓萱离开他，虽然很痛苦，可是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这辈子，注定不能再爱了。
那种失去爱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痛苦了，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已经坚持到现在了，再让这个傻憨憨给整破了防，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他低着头，假装专心致志喝茶，放下茶杯，还是没有抬头。
“你没听明白我和罗克说的意思。”
他自顾自往下说：“我对罗克说了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就是想得到你认可，首先他就得改变现状，珍惜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把戏拍好。他同意我这个观点，答应我，要把精力全部投入到拍戏当中。那样，他就没有太多时间来和你纠缠了。
第二个意思，就是不能那么死缠烂打了，因为那会让你更加讨厌他。
你想想，只要他认可这两个条件，接下来，他还会惹你心烦吗？他也只能默默地对你好。默默地对你好，你愿意接受就接受，不愿意接受，他也没辙不是？”
黄晓徽终于明白了他忽悠罗克的目的。
“嘿嘿，你够坏的。表面上是鼓励罗克不放弃，其实就是让他不能不放弃。”
“哎，就是这个意思，这下你明白了？”
“那他如果一辈子不放弃呢，我岂不是更惨啊？我可不想嫁给他！”
…
他就嘿嘿地笑了。
“罗克不缺心眼儿。你只要不给他机会，他早晚会明白的，怎么可能缠你一辈子？再说这次如果你们成功了，你没听我问他，成名以后，能不能忠贞于爱情？他那邪魅的笑声，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花心大萝卜！”她恨恨地骂一句，然后就说他，“这种损主意，也只有你这种中年大叔能想出来。”
他就有些得意，但迅速收敛了得意说：“这叫人生经验。通过这件事，你要记住的，就是换位思考。站到对方的位置上，才能更充分了解对方，更容易发现对方的缺点，从而有所针对，一击获胜。”
这种传授经验似的对话模式，他们有过好多次。她的迅速成长，跟这种对话模式，脱不了干系。
周大忽悠教别人学好不行，把小丫头给带坏，绝对没有问题。他已经给带坏好几个美女了，也不差小丫头这一个。
说到这里，他还意犹未尽，继续解释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这个简单，我就不解释了。知彼，就是换位思考，真正站到对方的角度，我是他，我会怎么办？
这个说说简单，真正做起来，根据对方的性格、脾气、智力等等主、客观因素，准确推断对方的想法和下一步的行动，是个十分困难的过程。你需要不断去锻炼，由猜一千次中一次，慢慢过度到大致猜对，聪明人也得需要十几年的锻炼。
现在，我只是教你这个换位思考的方式方法。掌握这个方法，还需要你不断去刻苦锻炼。”
他也不管黄晓徽能不能听懂，只管自顾自地啰里啰嗦说一大堆。
“哎呀，”黄晓徽终于不耐烦了，“我学这个干什么，累不累呀？”
他就严肃了说：“你不想成名了，不想出人头地了？想的话，这个就必须学会！”
“这么麻烦，太难了。你教我点容易的，行不行啊？”
“站大街上要饭容易。就你这小身板，小模样，往街上一站，肯定有给你赞助的。”他没好气说。
“嘿嘿。”她那副傻憨憨相就又出来了。
“你也知道我好看啊？”
“好看个屁，滚楼下打电话要饭去！几点了，你不饿是不是？”他马上要招架不住，立马翻脸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躁动。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啊？”
他抬头看她，才发现她眼睛里满了泪水。
“你好好的哭什么？”他皱着眉问。
“你一天到晚总是训我，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尼玛，对你好点，闺女就得变情人了。
“不许哭，赶紧下楼要饭！”他依旧凶巴巴的。
“哦。”她抹着眼泪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等等。”
他终于忍不住，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
“把眼泪擦了。”
她转过身，回来拿纸巾。
“估计罗克也没吃饭，你给他要着。”
“哦。”看着她边擦眼泪边点头答应。
他心一软，轻声说：“以后，在我面前，要像个闺女的样子，别动歪心思，我就不会对你凶。”
“谁动歪心思啦？”
她不服气。
“你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猜不出来！”
“我那就叫动歪心思啊？是你先说我好看的，站大街上要饭，也有主动赞助的。”
说着话，她就绕过茶桌，站他跟前去了。
“我就随便接你一句话，就叫动歪心思啊？”
有些东西，单从语言上，是天不出毛病的。她说那句话时候，妩媚的眼神，忸怩的动作，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关于这个，他还真和她捯饬不清楚。
“我是你闺女，说那句话有啥毛病啊？”
他还真弄不过这个傻憨憨。小丫头长了个极具掩饰能力的傻憨憨外表，内心却玲珑剔透，鬼的很。
“好啦，好啦，去要饭去吧。”
他辩不过她，只好软下来哄她，盼着她赶紧下楼。
她却没有走的意思，站在他身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抱抱我。你都俩星期没抱过我了。”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恳求他，还是冲他撒娇。
这小丫头，给她点颜色她立刻就开染坊。刚才还往外挤眼泪，这一会儿工夫，他刚说句软和话，她立马就顺杆爬，这如何受得了？
“刚才在床上，你没抱够是不是？”他埋怨说。
“那是你欺负我，不是一个意思，不算！”
她倒理直气壮了。
他只好坐在椅子上，把她搂过来。
原本是打算搂她一下，敷衍了事的，她却一下就坐他腿上去了，吓的他一动不敢动了。
正想把她推起来，就听她说：“小时候爸爸忙，很少有工夫在家里，我就没记得他抱过我。大一些的时候，他又整天骂我，嫌我不好好学习，见了我就训，从来都没和我亲近过。”
“我不一样也训你？”他插话说，“你就是欠收拾！”
“那你不一样。”她回答说，“你训我的时候，我一听你就知道，你根本就是假训我，吓唬我，不许我跟你胡闹。”
嘿，这小憨憨，原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就是个小人精。
这时候，却听她用了饱含深情的语气说：“你抱着我的时候，我立刻就会有一种被人疼的感觉，特幸福，特温暖，特舒服。我就想让你抱着，真的。”
她这么说，他倒不好把她立刻推起来了，心里却如长了草一般。
你享受被疼的感觉，我可受罪了！你说你长这么可爱干吗啊！
这下这罪遭的。他得赶紧转移注意力，防止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化。她坐他腿上呢，万一让她感觉出来他有什么变化，这老脸就真的没处搁了。
关键是小丫头精灵古怪，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啊？她这是找父爱的感觉呢，还是成心要诱惑他呢？
他脑袋里想着鳄鱼、恐龙，想着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总算度日如年地熬了两分钟。
“好了，好了，我以后会多关心你，多，抱抱你。快去要饭吧？”
心里却在喊：“快走吧，小祖宗！再不走，我这糗就出大了！”
“真的假的？”
她一脸兴奋，搂着他的脖颈，大眼睛滴熘熘地看着他问：“以后你不许训我，我也可以经常这样，坐在你怀里？”
“守着人不行。”他艰难地回答她说，“好了，天都黑了，快去要饭，我饿了。”
傻憨憨在他腮上啄一下，这才蹦起来跑了，他后背都湿透了。
尼玛，当初反动派审讯革命志士，怎么只知道上刑呢？要是找这么一个只许看不许碰的傻憨憨来，问什么问不出来啊？真是笨死了！
他这说的不是审讯革命志士，是审讯周大忽悠。直面灵魂的审讯啊！再有两分钟，估计他就投降了。
386.让程晓震惊的道理
第二天，周大林一天都没在家。
他回临水，找黄洋去了。
下午回来，也没有回家，而是去女儿的幼儿园门口，等着女儿放学。
程晓跟着刘路，仍旧在各个城市的快腿分部跑着，忙的不可开交，没有时间回来。
也幸亏是临水的工业基地建设，已经步入正轨，各个部门都有了可靠的管理团队，周大林不怎么忙了，有时间管女儿，桐桐才没有因为见不到妈妈发脾气。
周大忽悠能忽悠别人，当然也能忽悠自己的女儿。
爸爸有事情做的时候，经常在外面不回家，没有时间陪桐桐，桐桐可以理解。那么，现在妈妈有事情做了，也没有时间陪桐桐，让爸爸陪桐桐，桐桐应该也可以理解，对不对？
桐桐审视他好久，才问他：“爸爸，妈妈是不是被你气跑的？”
我老天，小家伙还不到六岁，这观察分析能力，就这么强了？
“瞎说，你听谁这么说的？”他严肃起脸来，不承认。
桐桐就说：“没有人和我说，我自己看出来的。”
他赶紧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桐桐说：“你不在家的时候，妈妈很不开心，妈妈生你气才会不开心。”
他就叹息一声说：“爸爸也想着哪里都不去，在家里陪着妈妈和桐桐啊。可是，所有的大人都得上班工作不是？不工作，桐桐和妈妈就没饭吃了。”
“可是，人家别人家的爸爸妈妈，下班就会回家，你为什么么好久都不回家？”桐桐就问。
“因为爸爸的工作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比大多数人要忙，所以没有时间回家啊。”他就回答女儿说，“就像妈妈，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回家。爸爸高兴吗？爸爸也不高兴。可是，爸爸理解妈妈，因为妈妈的工作，也是让她没法天天回家呀？”
桐桐就让他给忽悠湖涂了，感情你们俩这会儿掉个了？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她只好又问。
“我也不知道，这得问妈妈。妈妈忙完了，就会回来陪桐桐。”他答。
然后，他就打电话给程晓，把和桐桐的谈话录音放给她听。
程晓在电话那边，就落泪了。
可是，她实在是太热爱现在这份工作了，这让她终于重新找回了自己。
晚上，她就给女儿打电话，把周大林说的道理再说一遍，边说边忍不住哭泣。
周大林原本是想，利用女儿把妻子给拉回来的。事业是永远都做不完的，那会浪费掉美好的生命。趁着他们都不老，好好享受现在的人生，不好吗？
因为他们现在不缺钱，用不着像别人一样，不得不去奋斗。
可是，程晓在电话里哭成那样，都不说要回来，他就没有劝她。
这是个爱事业胜过爱家庭的女人。
中年程晓，其实也挺热爱自己的工作的，要不然不会成为理财部的顾问，这需要极为专业的知识才能胜任。
…
只是，中年的程晓，没有现在这种机会，可以走到高层，充分发挥自己的才智。在银行那种单位，中年女人晋升的机会，基本是零。
每天重复的工作，让她失去了进取心和热情，这才没有让那时候的周大林，看出她有着很重的事业心来。
如今的程晓，找到了发挥她特长的工作，怎么舍得回归家庭，放弃事业呢？她和刘路能够成为一辈子的闺蜜，充分说明，两个人臭味相投，都是事业型的女人，这是周大林没有想到的。
听着女儿和程晓通话，通话完了，他便直接把电话挂了，再没有心情和程晓说两句。
他怕自己抑制不住内心的不满，对程晓说出不好听的话来。他也是用这种不交谈的态度，来向程晓表达自己的不满。
程晓当然明白他不和自己说话的原因，挂了电话，仍旧流泪不止。
一旁的刘路就劝她说：“哭什么呀？忙完这一阵咱们就回京城，我去找人，把你和桐桐的户口迁过来，你们不就天天可以见着了？桐桐明年就要上学了，正好过来适应一下，省的上学的时候再过来认生，没有小朋友玩。”
京城大老的媳妇，想把户口迁过来，一点都不难办。只是程晓已经隐隐觉得，周大林对她不满了。
“大林好像不太愿意让我出来工作。”她就对刘路说。
刘路就劝她说：“他那是不知道你有多大能力。他如果知道咱们晓晓在家这几年，不但没有把业务落下，反而突飞勐进，在财会方面，让那些国外回来的博士们都自叹弗如，还不知道要怎么为你高兴呢，才不会阻拦你出来工作。将来的快腿呀，你才是他无可替代的左膀右臂！”
刘路的这一番话，让程晓稍稍安心，便不再说什么。
看她心情好了，刘路就说：“走吧，今晚咱们出去热闹一下。这里有个会所，帅哥很多的，都是大学生。”
程晓摇摇头说：“路路，我不去那种地方。”
路路就“嗨”一声说：“别一听说有帅哥就吓得跟什么似的。这种高档会所，都很干净，很正规的。玩到什么程度，全凭你自己，不会有人强迫你，就是放松放松，缓解一下压力嘛。”
程晓还是摇摇头说：“大林和建军都是好男人，都对咱们不错，咱们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这东西你说没人强迫，真玩嗨了，谁知道会到什么程度？”
刘路不在乎说：“玩嗨了又怎么样？你说他们都是好男人，对咱们好，怎么叫好啊？别说老大，就是刘建军，离开我的视线，身边没有美女，打死我都不信！啊，兴他们三妻四妾，花天酒地，就不兴咱们找个帅哥啊？他们对咱们好，咱们回家一样对他们好不就完了？”
接着她就问：“你和老大为什么闹矛盾啊，你就没自己分析分析？”
…
程晓茫然地看着她问：“分析什么啊？”
“得，还是我替你分析吧。”刘路就说，“你生老大的气，不就是因为嫌他花心，在外面有女人吗？可话说回来，到他那个级别的大老，有一个可以做到只守着自己的发妻一辈子，没有第二个女人的吗？没给你弄个三妻四妾回来，公开让你知道，你就烧高香吧！这京城里我知道有位大老，你知道他有多少女人？一百多个！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到底自己有多少女人！男人有钱就变坏，除非他是拉拉，要么就是太监。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你承认不承认？”
程晓没有言语。这个道理她明白，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
“完了吧？”刘路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没错，为什么还要和老大闹矛盾呢？心里不平衡呗。凭什么你守身如玉地守着他一个，他却可以有好多个？话说回来，如果你也不守身如玉呢？还会心理不平衡吗，不会了吧？那样你们还闹矛盾吗，不闹了吧？这是稳定家庭最好的一个办法。不说男女平等吗？平等了，平衡了，大家才能在一起过日子，才会相敬如宾，不至于闹到不可收拾，是不是啊？”
程晓就让她这个道理给震惊了。
她发现，刘路说的道理，她根本无法反驳。
可是，她程晓如果变成那样的女人，跟她爸从小给她灌输的道德标准，又完全不一样了。
她能接受这种道理吗？她真的那样做了，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面对自己的丈夫，如何面对桐桐？
“这种事啊，只咱们俩知道就行。”刘路就又劝她说，“你得学会安慰自己。人活一世草活一秋，来到这个世界上，总是跟苦行僧一样对待自己，亏不亏啊？”
沉默好久，程晓才问刘路：“路路，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经常去那样的会所啊？”
“废话！”刘路就没好气说，“我不去过，知道那里怎么回事，我怎么敢领着你去啊？万一闹漏了，让老大知道，还不得把我给吃了？”
程晓再次摇头说：“路路，我不去。我想了，做为一个女人，自己送上门去，让不是自己男人的人去糟蹋、玩弄，这个我接受不了。”
刘路一脸无奈说：“晓晓，你在家待这几年，直接就把自己给待傻了，脱离这个现实世界了。是我们去享受，我们是主人，玩弄他们，懂不懂？”
“不懂。”程晓立刻就说，“我接受不了，真的。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刘路就摇摇头。
“我自己去多没意思呀？算了，睡觉！”
大学的时候，两个人为了相互取暖，都是在一个单人床上，盖一床被窝睡。后来被周大林给忽悠到租住的房子里来，两个人还是睡一张床。
如今，都过了年轻的时候，还是喜欢在一起。不过，她们都是***了，又是带着团队出来，就没好意思要大床间，而是要了两张单人床的标间。
…
这是她们第一次观点不一样，都有些尴尬，各自洗漱了，去自己床上睡。也没像以前那样，要躺在床上聊好久，聊着聊着，不知是谁先没了动静睡过去，然后那一个发觉了，也不再说话，安心睡去。
这天晚上，她们躺下之后，都没说话，把灯关掉，直接睡了。
和刘路的谈话，让程晓有了心事，半夜里就醒了过来。她一般是睡下就一觉到天亮的，很少半夜里醒来。
醒过来了，就感觉有了尿意，起床去厕所。
从床上坐起来，她这才发现，对面的床上，没了刘路。
“这死丫头去哪儿了，不会也去厕所了吧？”她就想。
可是，厕所里的灯是关着的，不像是有人。
她打开手机看看，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从厕所里出来，她不放心刘路，又开了门去外面。
外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灯光暗澹，一个人没有。
她正准备转身回房的时候，对面隔着一个门的房间门突然开了，一个二十来岁，身材高大的帅气小伙走了出来，然后转身，和她擦肩而过，朝着走廊尽头的电梯去了。
387.打消怀疑
斜对门出来的那个帅气小伙，程晓不认识。
可是，她清楚地记得，那个房间，也是刘路包下来的。
她们这次出来，对下属分公司进行财务审计，带了一个十几人的团队。
斜对过住着团队哪两位成员，她记不住，但刚才出去的那人，绝对不是她们团队的成员。
如果是白天，团队成员房间里有陌生人进出，也没什么大不了，没准是谁在这个城市里的朋友过来了。
可这是半夜三点半，从成员房间里出来个陌生人，就有些奇怪了。
她站在自己门口，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打算明天告诉刘路一声，让她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想完了刚转身准备进屋，那个房间的门突然又开了。她一转身，立刻惊呆了。
与此同时，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那个人，也一下子呆在门口。
出来的，正是刘路。
程晓立刻就明白了，刘路为什么半夜忽然失踪了。
还是刘路反应比较快，她立刻走过来，拉着程晓回了她们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个人都不出声，进屋之后，坐在各自的床上，气氛就有些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刘路才迟疑着说：“晓晓，今晚这事儿，千万不能说出去，老大那里，也不要漏了。”
程晓就微微叹息一声，过一阵才说：“我以为你只是嘴上说说。路路，你真的是堕落了。”
刘路也叹息一声说：“我是女人，一个刚刚三十岁的女人，我也有需要。我和建军，各人忙各人的工作，一月都见不了几回面。如果，你觉得这叫堕落，那我就堕落了。我不想当苦行僧。”
程晓就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好久才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
刘路松一口气说：“晓晓，我相信你。这辈子，咱们才是最亲的，比任何人都亲。”
程晓还是劝她说：“你这样又是会所又是叫人来宾馆的，太乱了。万一染上不干净的病，就不好了。”
刘路看她半天，忽然笑了。
“想什么呢你？”她说，“去会所就是让小男孩陪着咱们玩，你以为还真做事啊？”
程晓就不解地看着她，让她给说蒙了。
她只好解释说：“这会所吧，不管是谁开的，不管有多隐秘，总是不保险，容易出绯闻。我们这种人出绯闻，那比于晓萱那种人出绯闻，还惊天动地，那怎么可以？”
看程晓仍是不明白，就继续说：“会所里那些男孩，只能看，不能碰的。那些熊孩子见识的太多，心眼儿也多。你如果和他们有什么，他们没准儿就敢抓你不敢公开的软肋，趁机讹你。我有那么傻吗，给别人讹我的机会？顶多就是让他们陪着喝点酒，表演点刺激点的节目给我们看。搂一下，抱一下的，也就是上限了，还敢来真的呀！”
“那刚才那个人呢？”程晓问她。
“我就那一个，他一直偷偷跟着我的。”刘路只好坦白说。接着就解释说，“好多跟我们差不多的高级金领，都会有这么一个人的。找这么一个品行、脾气、性格都合适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别说你不肯，就是肯的话，我给你物色这么个人，也得下大功夫才行呢。”
程晓就点点头说：“你一直跟我说的平衡，就是这么个意思啊？”
刘路承认说：“差不多吧。”
“那你干吗还要带我去会所？”程晓问。
刘路笑一下说：“你呀，在家里关这么多年，脑子僵的跟我妈差不多了。我如果直接跟你说，让你找个小白脸，你还不得直接吃了我呀？和你去几次会所，你慢慢放开了，接受了，下一步才能跟你说这个。谁知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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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解释说：“我真没跟踪你。就是半夜醒了看你没在房间，我不放心，想出来找找你，谁知道就那么巧？”
见程晓说完了再不出声，她就站起身来，走过去坐到程晓床上，搂着她说：“晓晓，你别误会，我没有拖你下水的意思，我是真心为你好。你和老大，差不多两三个月没在一起了吧？老大肯定会跟刘建军一样，不难为自己。可是你呢，你就不想？我不想看你这样苦着自己，更不想看你因为老大，心理不平衡闹矛盾。如果我们不是好到比亲姐妹都好，我才不会冒着让你小瞧和嫌弃的风险，跟你说这个。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理解。”程晓说，“你是真心为我好，我也是真心为你担心。”
“没事的。”刘路说，“这世界，没有什么不能用钱解决的。我和那男孩也是早就沟通好了的，他哪天如果不肯了，我会补偿他，他也会替我保密。”
“但愿吧。”程晓澹澹地说，“但愿建军永远不要知道。”
刘路听了澹澹一笑说：“刘建军已经不是当年死追我时候的刘建军了。他知道也好，假装不知道也好，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用他的话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程晓看看她问：“什么意思呀？”
刘路噘嘴说：“你怎么这么笨呢？就是精神不出轨呗。大家各玩各的，只是玩玩而已，夫妻还是夫妻，该恩爱还得恩爱。”
程晓就又叹息一声说：“大林不喜欢我，恐怕就是因为我太笨了，老是不能懂得他。”
“你想多了。”刘路就安慰她说，“老大爱的，永远是你，他的心别人抢不走的。当年我无论怎样诱惑他都没用，他还是去临水找你去了。他就是寂寞了，需要解决身体需求，才会和别人。你记住，他只要心在你这儿，就行了。”
程晓又沉默好久，想了好久，却始终无法断定，周大林的心，是不是在她这儿。
刘路又搂住她的脖颈，在她耳边轻声说：“哎，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如果想通了的话，我现在就开始给你物色，如何啊？”
程晓却反搂住她的腰，一用力，两人就同时倒在她的床上了。
“天快亮了，大姐！赶紧睡吧。”
两个人就笑闹着，躺在了床上。
“哎，跟我说说，跟帅哥在一起，是啥感觉呀？”
“干吗，你开窍了？那感觉吧，真的没法形容我跟你说。不过这种极品男孩可不好找。这家伙原来是游泳馆的救生员……”
两个人又像大学时代那样，把头埋在被子里，开启了她们的悄悄话模式。
这时候的周大林，也醒了过来。
不是因为程晓，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终于没有抵御住黄晓徽的诱惑，把她弄到了自己屋里来……
醒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汗水。
他必须尽快脱离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去把程晓找回来。
早上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有了早上十点起床的习惯。而晚上休息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在两三点之后。
楼下的罗克，已经带着他们那几个人，早早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从监控上看，他和黄晓徽配合的似乎很融洽，戏拍的也比以往顺利。
看一会儿，他就起身出门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他就带回来不少的食材。蔬菜、肉、鱼、海鲜。
看着他提回一大堆东西，把家里原本空空如也的双开门大冰箱几乎塞满了，黄晓徽就有些奇怪，问他说：“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吗，你还想自己做饭啊？”接着就说，“你不会是要我给你做饭吧？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去去去，找你的小伙伴们玩去！”他就把她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第二天，她就知道他为什么要买那么多东西了。
这天上午，他们正拍着戏的时候，她的二叔黄洋，就出现在周大林的家门口。
看到门口站着的二叔，黄晓徽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二叔，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结巴着问，以为黄洋是来找她。
黄洋笑笑说：“这里我又不是头一回来，我怎么就找不到这里来啊？”
黄晓徽就让她二叔给整不会了，正诧异间，周大林就从楼上下来了。
“哟，说好了中午过来，这才九点，怎么来这么早？”他边下楼边问。
“提早来了，能和你多待一会儿，顺便看看我侄女晓徽。”黄洋就笑着回答他说。
黄晓徽直接就湖涂了。
周大林只是说过，要和她二叔成为朋友，来打消罗克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怀疑，可没说真的认识她二叔。而且，听他们之间对话的语气，两个人好像真的是好朋友。
难道他们真的认识？
这时候，黄洋就说黄晓徽：“晓徽，给我介绍介绍你这些小朋友啊？”
黄晓徽这会儿还懵着圈呢，可还是给大家一一做了介绍，只是没有说他二叔是干什么的。
待介绍完了，周大林才插话，对那几个人说：“我呢，和晓徽的叔叔是好朋友。你们拍戏找不着地方，晓徽才来找我。这小丫头，想在你们面前显摆自己的能耐，就不许我说我们的关系，说是她找来的资源，我只好由着她胡闹了。这回你们明白，为什么我会把家白白借给你们拍戏了吧？”
黄晓徽终于明白，他找自己二叔过来，就是要让大家打消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怀疑。可费这么大的劲，值得吗？
她还想不到，将来自己成名之后，周大林的这个举动，为她弥补了多大漏洞。
这时候，黄洋就指指她说：“以后做事儿，别这么虚头巴脑的。要不是你周叔叔和我通话，偶尔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有这事儿呢。”
大家这么一说话，戏也就拍不下去了。但罗克的心，却完全放进了肚子里。原来周大林真的没有骗他，他和黄晓徽的叔叔，的确是好朋友。那么，他和黄晓徽就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不只是他这么想，其他五个年轻人，也突然间恍然大悟，再不怀疑黄晓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