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房产证可以办理了
方正抬头看了看日历，离春节还不足两周。
即便张晓晓说的方案能弄出来，也没时间去执行了。
这次，就当是锻炼一下她吧。
张晓晓捣鼓她自己的，方正继续忙他的规划。
春节过后，将会是一个淡季，发行工作，方正已经不用愁，按王建设的说法，暂时没有再提升的必要。
不过，他要做的是精细化，以便更好的促进业务部相关工作的开展。
对于品牌推广部的工作，电台已经深度合作，每周都会对他们的报纸进行宣传播报。
满大街的条幅和满大街的报纸，也算是一个最大的推广。
至于几个商超内的LED大屏也会定时播放《城市周报》的宣传画面。
年前，又能把望角落的广告置换完成。
基本上，品牌推广部的工作也基本完善。
明年，他要么继续深耕细作，要么寻找新的突破口。
就在他静心规划时，一个很久没有联系他的电话打了过来，是个固定电话，他备注的是“房管局”。
“房管局？他们有什么事情找我？”
方正边想着边接起了电话。
这个电话很短，内容也很简单，通知方正在这两天去房管局签字，说是房产证又可以办理了，快的话年前就能下发。
听到这个消息，方正欣喜若狂，差一点跳起来。
咸鱼网站还真是厉害，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解决了。
他立刻给物业中心打了个电话，询问小区是否可以办理房产证了。
物业中心的经理非常惊讶，问方正怎么知道的，因为物业中心刚接到房管局的电话。
方正没有多说，只问是不是小区所有人的房产证都可以办理了。
物业中心表示的确是这样，他们正准备张贴通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方正挂掉电话后，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连党政机关都能影响到？
沉思后，他没有因此事而欣喜，反倒是觉得阵阵可怕。
于是，他立刻打电话联系了负责对接建设局、房管局等单位的记者，让他通过熟人打听一下华锦小区办理房产证的一些具体事情。
他现在是报社副社长，虽然不分管采编部，但是权限大，那些记者也都听话。
一个小时后，记者回电话了，说是一个叫做龙华建设开发公司的，全盘接手了原华锦小区的烂摊子。
而且，经过深入调查，这个龙华建设开发公司隶属于江氏集团。
至于江氏集团为什么会接手这个烂摊子，那名记者说房管局那边也并不清楚，如果想了解实际情况，必须到江氏集团去调查。
听到这里，方正说暂时不用深入调查，并且表扬了那名记者的工作态度。
“江氏集团……”
姜尚有些想不明白。
以江氏集团的作风，向来是只做有利可图的事情，却为什么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呢？
方正这个时候想不明白，但两天后他算是全明白了。
两天后，各大媒体包括他们的报纸都刊登了一篇新闻通稿。
这篇文章的主要思想是说政府在年底时，要清理掉一些“旧疾”，尤其是那些拖了好长时间还没有处理好，又引起百姓极大反应的民生事情。
为此，政府主动呼吁有责任心的企业承担起该有的社会责任。
文中特别表扬了江氏集团，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主要作用，主动为政府和百姓解决难题。
文中自然提到了华锦小区那件事。
看到这篇新闻，方正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江氏集团这是趁着春节期间，利用一些社会效应，主动在社会上造势，以便为企业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
不过，方正并不觉得事情这么简单。
因为，江氏集团很务实，他们不会只为了一个虚假的形象而做亏本买卖。
果不其然，几天后，方正看到了一份政府公示。
位于东区高新区的一块地皮公开拍卖，其中中标的正是江氏集团。
而从最终的中标结果来看，江氏集团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拿下了那块地皮。
看来，这是一起心知肚明的交易。
对于这种大事情，方正只能当做一个热闹来看，他也无法插手。
既然房产证能办理，他便赶紧去处理。
由于此事颇受关注，房管部的办事效率特别高，还开辟了绿色通道。
大概一周的时间，方正便拿到了朝思暮想的房产证。
由于他没有贷款，所以立刻委托房产中介把他的房源挂了出去，他想着春节过后将房子卖出去。
如此急切卖房子，一是，他要入股报社，二是，他不想跟江氏集团有任何联系。
房子的事情搞定后，他个人大事基本上算是没有了。
眼见春节特刊要收尾，他安排发行部立刻与邮政局以及各个报点进行提前沟通预热，确保在两天之内将所有报纸铺设到位。
另外，他还要加强品牌推广的工作。
张晓晓虽然是品牌推广部的主管，但是能力实在不敢恭维，每天只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大话，具体事情则让下面的人去领悟。
已经不止一次有人找过方正反应这件事，方正让大家先等等，说是张晓晓的第一个方案很有可能会在明年年初执行。
到时候，如果那个方案收效极大，那证明张晓晓的决策和决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她不太会处理同事关系。
如果那个方案非常不理想，不用大家提意见，王建设就会主动找张晓晓谈话。
那时，再借机调整工作即可。
众人听到方正的解释，也就放心了。
还有不到一周时间就要截稿定版，方正不想有人再重蹈自己的覆辙，便将几个责任心比较强的人员调到了采编部，每晚加班协助采编部审稿。
由于这些人都是旁观者，反而更能清晰地找出稿件中的错误和缺点。
方正的这个举动，令如今的副总编杨军非常感激。
他主动跟王建设申请了加班费，奖励给来帮忙的人。
几天下来，大家基本上都是在凌晨过后才下班，早上又在七点左右就开始上班，忙碌异常。
好在，在报社所有人的共同协助下，春节特刊正式收尾。
206 发放礼品
春节特刊完成之后，编辑部和设计部人员放了一天假，记者部放了半天假。
然后，所有的工作重心全部放到了方正的发行部。
他早就做了提前安排，除了有发行部的人员协助装卸报纸之外，他还花钱雇了五个帮手，这样能加快效率。
邮政局的两辆货车直接去了仓库，将所需报纸全部拉走。
面包车则派出两辆将货物送到了潍百集团。
还有两辆面包车则将货物送到汽车站，由短途客车将报纸运送到县市区，再由县市区的报贩子开车去当地车站接货。
这两辆面包车完成任务后，继续回仓库装载报纸，开始在全市发放。
经过方正的继续拓展，不但市区全面覆盖报纸，他还在县市区发展了不少网点，主要是大报贩子。
他也不指望县市区能卖多少报纸，主要是为了影响力和覆盖面。
在他的动员下，报社全员出动，从凌晨四点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完成了三分之二报纸的发放任务。
第二天，又利用一个上午，所有的春节特刊全部发放到各个网点。
然后，又利用一个下午，将报纸送到了有关联的各个业务单位。
同时，他还要督促邮政投递局尽快进行投放，并安排专人协助邮局进行投诉处理。
发行工作忙完后，王建设安排他处理一些业务关系的春节走访工作。
于是，方正又马不停蹄利用两天时间走访了一部分合作客户。
等发行工作彻底忙完之后，他带着张优秀、杨明、苏小强等人去邮局拜访了冯刚主任，并带了一车礼品。
这些礼品中，有茶叶、烟、酒，是单独送给冯刚的，感谢他对报社的帮助。
还有一套化妆品和一捧花，是送给刘阳的，如果没有刘阳的团队，方正终将一筹莫展。
剩下的礼品则是大米、花生油、鸡蛋三件套，是采购来提供给零售局的，让冯刚自行处置。
看到这些礼品，冯刚笑得乐开了花。
他们邮局花钱小气，而且只给正式员工发放礼品，至于像刘阳那样的临时工，什么也没有。
冯刚本就想自己出钱买点礼品给大家发发，这下倒好，方正提前想到了，并主动送来，真是及时雨。
单单为了这件事，冯刚便必须留下方正吃饭。
方正没有拒绝，但是宴请方是报社，而不是邮局。
并且，就安排在晚上。
冯刚也没矫情，便答应了。
晚上的时候，冯刚带着刘阳那个团队一起参加了报社的宴请。
经过大半年的接触，双方都很熟悉了，说话聊天也十分顺畅。
而且，这次聚会，人员不少，十分热闹。
大家喝酒的时候，更是开怀畅饮。
喝酒结束后，冯刚邀请大家去唱歌。
这一次，方正没有推辞，将车仍在酒店，与几个人打了出租车直接去了KTV。
在KTV，一半人唱歌，一般人喝酒，方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是偷偷去吐了一会。
如今，他的生命足够支撑二十年，倒也舍得糟蹋了。
一直喝到凌晨1点，冯刚才让方正回去。
方正给发行部人员放了半天假，让大家也好好休息半天。
第二天，整个发行部，就只有他自己去了报社。
他算了算全市的主要网点，找出了40家自有大报点，准备给他们送点东西。
于是，他让品牌推广部的人和他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大米和鸡蛋。
第二天，下午，发行人员都上班后，方正立刻安排他们通知名单上的报贩子到报社来一趟。
一来，他想见见大家，感谢大家对报社的工作支持。
二来，正好把礼品送给大家。
发行人员立刻开始打电话通知。
当报贩子听到通知，让他们去报社开会，并领礼品的时候，有些人不太相信，以为这是诈骗电话。
直到发行人员用手机重新打了一遍，他们才确认这是真的。
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待遇。
他们卖过很多报纸杂志，哪有报社给他们送礼的时候？
还要去开会？
好多人有些紧张。
但是，如果不去，又领不到礼品，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第二天，方正早早就让人把会议室打扫干净，准备了瓜子、桔子、茶水等，并提前打开空调。
他让人通知九点开会，在八点半时就有人陆续前来。
为了不让他们觉得拘束，方正也安排了发行人员在电梯和楼梯门口接待。
报贩子一看规格这么高，越发觉得不好意思。
他们好多人是第一次到报社，都被那面挂满封面的墙所吸引，然后，他们看到了会议室门口挂着的条幅。
“热烈欢迎各网点经理前来指导工作”。
看到这个条幅，好多人都乐得不行。
“什么时候成经理了？就是卖报纸的嘛！”有人自嘲道。
“哈哈……经理这个称呼好。现在啊，满大街都是总，李总、王总、赵总的，咱们啊，是经理，说明是干活的。”
“报社对咱们这么重视，还有点不好意思了。以前没怎么好好给人家卖报纸，有点对不起人家。”
“哎呀，这有什么的。下一回把报纸放到显眼位置，好好推一推就行了。”
“实话实说，报纸还不错，不少人来买。不过，总觉得哪里还缺点东西，咱也说不上来。”
“老李，你还能看懂报纸？人家的编辑记者都是专业的，你还给指导上了。让你指导，你还真知道啊？”
“哈哈……老王啊，这你就不懂了。只有了解产品，才能卖好产品。哪像你，就知道放个大喇叭吆喝，被城管警告了几次，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随着交流的深入，大家的紧张感也渐渐退去。
张优秀、杨明等人都认识这些报贩子，打了不少交道，也跟他们搀和在一起瞎聊。
聊了几分钟，张优秀和杨明便将众人领到会议室坐下。
大部分人第一次见这么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都有些不好意思坐，挤在了大门口的位置，相互退让。
这时，方正走了过来，在走廊上笑着喊了一句：“大家再谦让下去，礼品可是等不急了！”
众人好多见过方正的，笑着回头打个招呼。
方正对大家挥挥手，说道：“都听我的，按照年龄来坐，年龄大的坐里面，年龄小的坐外面。”
众人都说这个建议好。
于是，一堆人开始论年龄大小，然后开始依次坐好。
207 报贩子开会
等所有人坐下之后，会议室内渐渐安静了下去。
方正这才站起身，给大家鞠了一个躬，让众人一阵惊讶。
“我代表报社感谢各位的付出，没有你们，报纸不会被更多的读者所看见。真的，非常感谢！”
方正说的乃是肺腑之言。
报社相当于生厂商，网点则代表了渠道，而报贩子则是一线销售。
没有一线销售的推广，产品是不会为人所知的。
大家突然被报社如此重视，有些人觉得太庄重了，有些人心里有些愧疚。
毕竟，他们只是摆摊挣口饭吃，哪懂什么营销技巧。
有人买，他们就买，最多是吆喝几句。
不过，有了方正这个鞠躬，大多数人心里表示，回去后一定将《城市周报》放到显眼的位置，如果有人买报纸、杂志的时候，也主动推销一下。
方正说完后，对着大家笑了笑，说道：“大家不用这么拘束，就当是回了自己的娘家。来，桌上有瓜子、桔子，自己拿着吃。还有茶水，先喝点暖暖肚子。”
大家相互看看，有些不好意思。
方正直接站起来，抓了一把，往前面一扔，说道：“别客气，吃就行。吃完还有。”
几个句子在桌子上滚来滚去，便有人拿了起来，笑道：“你们不吃啊，我吃。难道来一趟报社，人家这么热情，咱们还客气什么啊。”
“嘿，对，老李说得对。都是自家人，那么拘束干什么。”
“你们吃橘子，我胃寒，我喝茶水。水，马姐，你不是卖瓜子吗？赶紧尝尝这些瓜子质量怎么样？”
方正一天，拍了拍额头，说道：“你看，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马姐卖瓜子，我居然没从马姐那里买，真是失误啊。”
马姐不好意思，摆摆手，说道：“没啥事，我主要是搞批发，你们也用不了多少瓜子，从哪买都一样。”
“哎，对了马姐，你那里有包装精美的坚果吗？”方正问道。
“有啊！我就是专做干果批发的，你去的少，一定没留意。在我小店旁边的那个干果店就是我的。”马姐回道。
“这样啊，那最好了。年前我们走访客户会用到一批，我到时候让杨明去采购一部分。噢，对了，马姐给打个折扣啊。”方正开着玩笑。
“行！完全没问题。我呀，一定给你们好好挑选挑选。”
方正笑着点头，他又转头看向众人，说道：“各位大哥大姐，咱们谁家还卖东西的，都说说，如果报社能帮上忙的，一定照顾。大米、油、鸡蛋、水果等等，你们都说说，我让杨明记一下。”
众人有马姐开头，也就敞开了说。
果然，还真有人卖不少东西的。
方正便让杨明一一记下，并表示，以后采购的时候优先考虑这些熟人的。
有了这个铺垫，会议室的气愤立刻活跃了起来。
那些报贩子本来就是话多的人，一聊便扯开了话匣子。
趁着这个氛围，方正不时把自己的想法插入，旁敲侧击的让大家把《城市周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同时，还主动推销一下。
另外，他还征求大家的意见，看是否有必要印制一批海报。
方正之所以没有直接印刷，是担心有些报贩子觉得海报占地方，不愿意摆。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开始各抒己见，基本上都同意印制海报，只是海报的尺寸、模式不同而已。
有些人建议做个易拉宝，他们可以放到自己的店门口。
还有人建议，印制挂历一样的东西，可以挂或者贴在门口。
还有人建议印制一部分像报纸那么大小的海报，可以赠送或张贴。
方正让杨明都一一记下。
然后，他开始问了一个最敏感，也是最重要的话题：大家对报纸的内容有什么看法？
如今，报纸的渠道非常健全，可以说基本能满足读者的读报需求，市区的小区附近必定会有报摊在卖《城市周报》。
如此一来，如何提升报纸的内容，便是关键所在。
内容的提升，关系到读者的粘性，也关系到有效发行量的提升。
听到个问题，大家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呢，这些人大部分文化水平低，没有读过多少书，让他们来评价报纸内容好坏，他们怕说不好。
二呢，既然是提意见，显然批评意见较多。说多了，岂不是得罪人？
方正见大家吃的吃，喝的喝，没人主动讲话，他便先说了。
“这样吧，我先说说我队我们报纸的看法吧。”
方正顿了顿，说道：“一、非可读性内容太多，比如一些专版，有不少内容是会议、活动等；二、话题经常重复，比如其他媒体都已经做过报道，我们还继续刊登；三、时效性跟不上，我们是周刊，比不上日报晚报。”
在方正说的时候，不少人在点着头，显然是认可他的观点。
这时，方正笑着说道：“今天，大家畅所欲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报纸质量提升上去。大家不怕说错话，敢说，我们才敢做。大家觉得我说的对吗？”
“哎呀，方主任，你说的太到位了，果然是文化人才有的……才有的……风采。哈哈，差点忘词了！”
“老张，你还叫人家叫方主任呢，方主任早已经是方社长啦！”
“啊？社长了？厉害啊！要是社长了，那咱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呀，别整天光知道听收音机唱戏，也好好卖点货！”
大家一言我一句的聊着，然后果真畅所欲言。
从版式到内容，又到发行渠道，有批评，有鼓励，也有表扬，大家真是各抒己见。
此期间，方正又让杨明重新上了几个果盘，也换了几次茶水。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由于大家都是小个体，人一旦离开，大部分人没法看店，所以，方正在听完大家的意见和建议之后，便进入最后一个环节：发礼品。
礼品都在楼下的面包车里，方正带领大家全部下楼。
这样的话，大家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在楼下，杨明、张优秀、苏小强负责分发，然后，众人拉了一个条幅，一起拍照留念。
最后，品牌推广部的几个同事则帮着众人往车或车子上放。
忙活完之后，报贩子们都各自回去。
方正组织的这次会议，收获颇丰。
209 总编敬酒
听完电话后，众人鸦雀无声。
杨明抱着一箱啤酒，呆立不动。
余亮正夹着一块骨头，放在嘴边，却没有放进去。
张优秀翻了个白眼，将倒水的茶壶放下。
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先前的兴奋劲全没了。
方正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张晓晓给大家来了个措手不及。
不但如此，她还把总编辑王建设一起带来了。
方正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在2楼冬青厅，你们直接上来吧。”
说完，他把电话挂了，立刻安排人收拾了收拾餐盘，同时，挪出两个位置。
也就是三分钟，众人听到了张晓晓和王建设嘻嘻哈哈的声音。
他们推门进来后，方正带人赶紧起身。
“热烈欢迎王总前来指导工作！”方正开了个玩笑。
王建山喝酒喝得满脸涨红，一脸微笑，对着大家挥挥手：“没打扰大家吃饭吧？都坐下，不用站起来，我过来敬个酒就走。”
张晓晓也一脸堆笑，说道：“我和王总都吃饱了，就是过来看看大家。”
方正赶紧将王建设往里面迎，王建设却摆手说道：“你的地盘你说的算，你坐在那里就行，我就给你当个副陪。晓晓，你坐那边，今天呢，咱们给方正陪陪报社的功臣。”
“好嘞！听王总的。”张晓晓立刻去拿水壶给王建设倒水。
方正也不矫情，示意大家都坐下，并征求道：“王总，您还吃什么，我再让厨师做。”
“不用了，已经吃饱喝饱了，我看呀，我在这里，大家也拘束。咱们呢，就赶快进行。”说着，王建设去拿啤酒。
张晓晓却一把抢过去，责备道：“王总，你已经喝了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看到这副情形，张优秀哼了一声。
由于张优秀年龄较大，又是发行部副主任，所以，挨着方正坐，他哼的那一声，张晓晓和王建设并没有听见。
“没事，这才是多少酒。今天高兴，怎么也要给方正捧捧场。”王建设把酒拿了过去。
结果，张晓晓把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说道：“王总，要是喝，那我替你喝。”
张优秀直接憋不住，伸手指着张晓晓，说道：“张主管，这个酒是王总的心意，你凭什么替他？一杯啤酒，王总又不是喝不了。”
王建设可能真喝了不少，并没有听出张优秀的讽刺之意，反倒是夸道：“优秀说得对，一杯啤酒算什么！我这个量已经练出来了，至少还能喝两瓶！”
“王总说得好，我来倒！”杨明在旁边看不下去了，直接把王建设的杯子拿过去，给倒满了。
“杨明！你干什么你！王总已经喝了不少了，你再让他喝，会喝醉的！”张晓晓有些生气。
杨明故作难为的表情，说道：“可是，酒已经倒上了，那怎么办？王总，要不然我替您吧？”
王建设拍了拍杨明的肩膀，说道：“坐下！这点酒谁也不用替。我强调一遍，这个酒我喝得高兴，谁也别劝。来！方正，还有各位报社的精英们，我代报社敬大家！”
“好！我们敬王总！”
方正带头起身，带领大家一起跟王建设碰了碰杯，白酒大喝了一口，啤酒则全部干了出来。
“来，晓晓，再给我倒上！”王建设将杯子推到张晓晓面前。
张晓晓没有办法，只能又倒上。
“来，我敬大家第二个酒，马上就过年了，提前给大家拜个年！”
看得出来，王建设的确高兴。
毕竟，这一年下来，报社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无论是影响力、知名度，还是营收，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挣了钱，哪个老板不高兴？
王建设便带着大家又喝了第二个酒，然后再次倒上。
这时，方正主动站起来，说道：“王总，不是我欺负你，我呢刚才也喝了不少，咱们算是同一个起跑线上了。这个酒，我回敬您。”
张晓晓突然瞪了方正一眼，说道：“小正哥，你怎么也难为王总。”
方正淡淡一笑，只说了一句：“酒桌上有句话，叫做，不喝酒的就别说话。来，余亮给你主管夹菜，把嘴堵上。”
众人一听，心里这个痛快啊。
余亮赶紧拿过张晓晓的餐盘，去夹菜。
他明明知道张晓晓减肥，不吃油腻的东西，他却偏偏给张晓晓夹了两块油炸排骨。
“哎哎哎，不用，我自己来。”张晓晓推脱着，并说道：“小正哥，照你的意思，我必须喝酒才能跟你平等说话？”
方正却看向王总，“这个事得问王总。”
王建设则笑道：“晓晓，酒桌上就是这么个规矩，不喝酒的没有发言权。你没看到我赶紧喝上两杯嘛。”
“行！既然这样，那我也陪着大家喝几杯！这样总行了吧，方社长？”张晓晓话里有话。
方正当做没听出来，点头道：“这才是女中豪杰嘛。”
张晓晓露了一个不冷不淡的笑容，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这时，王建设示意方正把酒杯放下，说道：“这个酒，还是我敬。我呢，本来想着陪大家一起吃个饭的，但是正好约了客户，就没抽出时间。”
王建设站起来，说道：“我来晚了，按照规矩，该罚酒。不过呢，你们也知道你们王总的酒量，喝不了太多酒。我呢，也不罚酒了，我挨着头敬大家一个酒。”
听到这句话，方正赶紧说道：“王总，单独敬就算了，咱们还是一起喝吧。要不就按照部门来敬。”
桌上可是八九个人呢，单独敬酒的话，王建设保准喝多。
“没事！方正，还有晓晓，你们谁都别劝。今天我高兴，先从方正开始敬酒，每人一个酒！”说着，王建设伸出了酒杯。
张晓晓还想说话，却只听王建设说道：“你要是想喝酒，就挨着头敬。要是不想喝，也别说话了。”
众人一听，这句话过瘾。
既然王建设这么敞亮，方正便对着大家说道：“都别愣着了，你们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总不能我和王总喝酒，你们在看吧？”
“对对对，别都傻愣着了，来，我敬张主管一个酒……”张优秀直接站起身，看向了张晓晓。
张晓晓见王建设好像要生气，也便不再说话，赶紧跟张优秀碰碰杯，笑道：“我敬张大哥！”
张优秀皮笑肉不笑，一饮而尽，又倒上酒之后，继续对准了张晓晓。
210 不能怂 就吐
见张优秀又敬酒，张晓晓赶紧摆摆手。
“张哥，我喝不了了。喝一个就行。”
“哪有喝一个的，我也不欺负女同志，喝两个，叫做好事成双。我先干为敬。”张优秀又干了一杯。
张优秀本来酒量不大，之前已经喝了不少，跟王建设一个模样，都是脸色涨红。
现在，因为对张晓晓有意见，便逼着自己硬喝，也是憋了一股气。
见此情形，张晓晓只能又喝了一杯。
这时，王建设已经喝方正喝完，开始喝张优秀喝。
趁此机会，方正则主动敬张晓晓。
按方正的意思，两个人喝茶水就行。
毕竟，张晓晓是个女的，喝的一身酒气，回家让父母担心。
张晓晓也非常感激方正。
她若是赶紧拿起茶杯喝完也就没事了。
可是，她偏偏说茶水有点凉，再倒点热的，结果，被张优秀给听见了。
张优秀阴阳怪气地对着张晓晓说道：“晓晓啊，真没看出来，你还区别对待呢！咱俩喝的时候，是酒，你跟方社长喝就成了茶水了？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张晓晓赔笑道：“小正哥体谅我，才让我喝茶水……”
“哎，这句话就不对了。我就想问你，这个酒是你敬小正哥，还是小正哥敬你的？如果是小正哥敬你，他让你喝茶水，那你就喝。如果是你敬小正哥，喝茶水可就有点不尊重人了。”张优秀刚把一杯啤酒喝下去，打嗝说着。
王建设都听见了，但没多说，继续跟后面的人喝酒。
张晓晓有些尴尬，这个酒其实是她主动敬方正的。
这时，方正说道：“科哥，你喝你的，别管我们。这个酒是我敬晓晓的，我让她喝的啤酒。”
“原来如此！”张优秀扭头看向方正，笑道：“小正哥，你这样可就说不过去了。你跟我们喝的时候，用酒，跟晓晓喝就用茶水。还是有点区别对待啊！”
“你要是女的，我也让你喝茶水。”方正开着玩笑。
张优秀呵呵一笑，回道：“都别拦我，我现在就去做手术去！”
方正一把拉住张优秀，说道：“你呀，也喝了不少。歇一歇再说。”
“好。那我歇着，我看着你们两个喝。”张优秀瞪着小眼睛瞅着张晓晓，叹道：“唉，做女人真好啊！”
张晓晓气得不行，把茶水放到一边，站起身来，说道：“小正哥，我敬你，咱们喝两个！”
说完，张晓晓一口干了下去。
方正想劝，却没来得及，也只能喝了一杯啤酒。
“晓晓，一杯就行了，一心一意。”
方正刚说完，张优秀摆手说道：“小正哥，一心一意可不行。你不能跟晓晓一心一意，让人家男朋友听见了，不得揍你！”
张晓晓没搭理张优秀，她再笨也听出了张优秀的话外之音。
她拿起第二杯酒，说道：“小正哥，感谢你对我工作上帮助和支持，我干了第二杯，们们好事成双。不能让人家看扁了。”
事到如今，方正也只能喝下去，要不然，还不知从张优秀嘴里蹦出什么话来呢。
张晓晓和方正喝完之后，又学着王建设，挨着头开始敬酒。
这一圈下来，张晓晓一口菜也没吃，竟然喝了近三瓶啤酒。
本以为这事就算是结束了。
结果，张晓晓竟然主动向张优秀敬酒，理由是霹雳道歉，以为她刚才不实在，没认真喝酒。
张优秀酒量已到，晕晕乎乎，但是绝对不能怂。
于是，他又跟张晓晓喝了两杯啤酒。
见这二人要较劲，王建设主动说自己喝醉了，要先走一步，并强调晚上这桌饭由他请，不用方正掏钱。
另外，他是说，大家如果去唱歌，尽管去，也算他的。
方正立刻出去送王建设和张晓晓。
他刚出去，张优秀便急冲冲跑到厕所去吐了。
等他回来，被一堆人好一个笑话，居然被张晓晓给灌倒了。
方正回来的时候，张优秀已经有气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方正无奈地笑笑，拍了拍张优秀的肩膀，说道：“科哥，以后夹着尾巴做人，刚才我问了，张晓晓最多的时候能喝半斤白酒，外加六七瓶啤酒。你呀，差远了。”
周围人一听，这个酒量虽然不是多大，但喝三个张优秀都绰绰有余。
看来，张晓晓是有所保留，要不然，还不知道喝吐几个呢。
经过王建设这个小插曲之后，大家也吃喝的差不多了，方正便让老板做了个酸辣汤，让大家解解酒。
由于王建设请客，他便组织大家一起去了KTV，在让大家玩个尽兴。
方正不善于唱歌，在KTV又和部门的几个人喝了几瓶啤酒，然后他便先打车回家了。
等他回家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信息，是江拾月的。
江拾月说两天后到潍州市有个采访任务，想让方正接待一下。
当然了，前提是方正有时间。
方正立刻说自己有时间，并问江拾月有什么采访任务，他可以提前联系好。
江拾月说，省报想出一期非遗采访的专版，涉及全省各市，并在春节期间刊登。
她知道潍州市的木板年画和风筝就是非遗项目，她便主动申请来采访了。
一听这个，方正非常熟悉，便说他提前安排联系一些老艺人，到时直接去采访即可。
江拾月表示了感谢，并让他赶紧休息。
方正也喝了不少酒，又加上年底事情多，简单冲了个澡之后，便睡了。
两天后，他开车去火车站接到了江拾月。
有一月未见，再见面时，二人都感觉格外亲切。
方正本想着让江拾月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去采访。
江拾月却说先干活，干完活之后，她才有心思休息。
她也说了，这次来，想多待两天，看看潍州市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好采购一些。
方正知道江拾月的性格，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左右，还来得及，便立刻联系了木板年画老艺人。
老艺人的儿子接的电话，说随时可以过去。
于是，方正开车拉着江拾月先去采访。
211 采访老艺人
潍州市是世界风筝之都，以风筝闻名，同时，其木板年画也十分知名。
风筝与木板年画都成了非遗项目。
每年的风筝会期间，各国游人都会来此相聚。
所以，江拾月便以潍州市的这两个内容为采访主题。
方正通过关系提前联系好了几位老艺人，去的时候，都带了几份报纸以及礼品。
老艺人现场制作，并仔细讲解。
不但江拾月大开眼界，连生活在潍州市的方正也是涨了见识。
上午主要是采访了木板年画的制作及历史，同时，还在艺术产业园做了调查。
中午的时候，江拾月让方正不用太麻烦，吃个地方特色就行，而且，她下午还想把风筝制作也采访一下。
见江拾月是个工作狂，方正便带她去吃了个当地特色美食：朝天锅。
特色是以烙饼卷肉，食用时不需要锅具。
朝天锅是用鸡肉、驴肉煨汤、以煮猪下货为主，有猪头、肝、肺、心、肚、肠，其中猪肠不要断的，并且要翻过来清洗。
肠、口条、猪头肉要先用开水涮过，再放到老汤锅里煮，火候要掌握得恰到好处。猪下货煮熟后捞出切好备用，面饼擀好烙熟后也放到茅囤子中备用。
所配小料也很讲究，葱段需切成长短一致的小段，咸菜疙瘩切好后再重新调汁腌制；鲜汤配以葱末、香菜末、醋、胡椒粉、辣椒面等小料。
江拾月以前在南吉市也吃过，但是不太地道。
这次，在潍州市吃，觉得香了不少。
两个人，围坐在汤锅一周，喝着漂浮了一遍的肉汤，再吃上两卷饼，格外舒坦。
下午约定了两点采访。
方正他们吃完饭时，不到一点。
于是，他在采访的老艺人附近的酒店订了个钟点房，让江拾月中午先稍微休息一下。
江拾月也不跟他客气，表示感谢后，便直接跟着方正去了酒店。
早上赶火车，上午又马不停蹄地采访，江拾月的确有点累。
她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
方正则在旁边的沙发上替江拾月搜集一些素材，尽量协助江拾月完成这次采访任务。
四分钟后，方正将江拾月叫醒，让她收拾一下继续采访。
江拾月伸了个懒腰，觉得舒服多了。
她笑着问方正：“在我睡觉的时候，你有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
方正呵呵一笑，拿出手机给江拾月看了看，说道：“偷拍你一张睡觉的照片，算不散不该做的事情？”
江拾月看了一眼，自己的睡姿还算是符合她的人设，便大手一挥，说道：“本姑娘的玉照就赏你了。”
然后，她嘻嘻哈哈地跑到了洗手间洗涮。
十分钟后，二人下楼，直接步行去老艺人的工作室。
到达老艺人工作室的时候，老艺人的助手已经泡好了茶，非常欢迎媒体来为他们宣传介绍。
老艺人说，现在的年轻人对这些老手艺已经没了兴趣，他们这些老头子们就是想好好收个徒弟都收不到。
能得到媒体的关注，而且还是省级媒体，老艺人非常激动。
整整一个下午，老艺人都在侃侃而谈，并且，不断展示各种技艺，并且一再强调，这门手艺很好学，只要注重细节就行。
他这么说的意思，是希望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能加入到这个行业中。
江拾月能体会到老艺人的殷切期望，她说一定会尽己所能去宣传。
临走时，老艺人让助手送了一大堆礼品。
江拾月执意推辞，说是报社有严格规定，不得吃拿卡要，而且，她也不能这么做。
老艺人却说，这不是行贿，这是希望江拾月带回去给报社的领导分一分，让报社的领导也重视这个手艺。
他是真的希望能继续推广、发扬传统技艺。
即便如此，江拾月也说只能拿几个样品，至于其他的一个也不能拿。
见老艺人有点不放心，方正直接则说，他拿钱买下来，这样双方的目的就达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老艺人眉开眼笑，给了一个非常低的价格，象征性的收费。
方正能理解老艺人的心意，他也没在钱上做文章，便都收下了。
他让江拾月稍微等一下，他去酒店开车，然后将那一大堆礼品都放在在后备箱。
与老艺人告别时，老艺人非常激动，一直握着方正的手，说一定帮着宣传推广，不是宣传他个人或者他的工作室，而是宣传整个行业。
方正再三表示一定会好好宣传，等样报出来时，会给老艺人带几份看看。
从老艺人那里离开后，江拾月心情有些沉重。
从内心里讲，她是非常不愿意看到如今的处境。
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一切事物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如何将传统手艺跟这种变化相结合，是一个很深的课题和学问。
在江拾月深思的时候，方正也在考虑。
他之前也不是没接触过这些手工艺行业，只是停留在屏幕或文字上的了解，直到今天面对面接触时，才能感受到老艺人们的殷切期望。
他心里突然诞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利用现有的资源去开拓新的产品。
从传统来说，木板年画和风筝，他们的制作方式并不是太复杂，但是因为各方面的限制，无法吸引年轻人喜欢。
没有覆盖年轻人这个市场，而中老年人的年龄又不符合这个市场定位，所以，有点夹缝中求生的意味。
方正有了这个想法后，便决定落实。
他首要做的就是调研市场，然后再进行产品的二次加工和开发。
方正在想着如何用现实手段，打开传统艺术的销售渠道。
江拾月在则想着如何切入主题，从而引起读者或社会的共鸣，以便帮助这个逐渐淡出人们视野的传统艺术。
车流滚滚，街上人来人往。
临近年底，所有人都被动进入了一个高速运转的节奏，让整个城市看起来躁动了不少。
街道、路边、商店门口等，都挂上了一些喜庆的标语，不知不觉这一年马上就收尾了。
方正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他好像顿悟了一般，他想做点更应该做的事情。
212 表姐
在江拾月到潍州市出差的时候，方正本想帮着订酒店。
江拾月却说早已经订好了，就在潍州大酒店。
方正便笑着问她，说他们的住宿标准太高，竟然住五星级酒店。
结果，江拾月却说道，她表姐在潍州大酒店上班，她入住的话，半价。
如果是半价的话，方正倒是觉得比较靠谱。
他还打趣说，既然是表姐，应该免费住才行。
江拾月又回道，即便表姐给她免费，她也不能真免费住，毕竟，表姐也是给酒店打工，而且，她外出有报销，不能给表姐添麻烦。
既然江拾月住在潍州大酒店，方正也不用特地去找地方吃饭了，便决定在潍州大酒店旁边的日式料理店请江拾月吃饭，也算是给她正式接风。
江拾月则让方正什么都不用管了，她表姐已经安排好，只需要跟着她去吃喝就行了。
方正哪好意思让个女人请客，便执意说一定是他请。
江拾月便说晚上看情况再说。
二人边走边聊，到达酒店的时候是下午五点钟。
方正见还有一段时间，便将江拾月送下，然后赶回公司处理一点事情。
江拾月让她赶紧去忙，说是晚上六点半一起吃饭，到时候电话联系。
江拾月将一些必需品拿下来之后，便把其他的东西都放在了方正的车上。
方正赶回公司，调度了一下发行部及品牌推广部的工作。
发行部主要是处理年底投诉已经旧报回收两项重要工作。
除此之外，还有尽量将一部分质量不错的旧报铺设到各个酒店、旅馆、车站、加油站等有合作的地方。
至于品牌推广部，更换条幅的工作已经进行中。
之前悬挂的条幅由于时间太旧，有些破旧，又加上马上是春节了，方正便重新印制了一批新鲜的条幅，又对文字做了调整。
文字除了交通警示语之外，还加了拜年语。
方正督促品牌推广部尽快推进这个工作，并说早干完可以早放假。
另外，他还给每个人都下了一个小任务，那就是调查潍州市当地工艺品在网络上的销售情况以及渠道。
大家也不知道方正要干什么，只知道好好工作就行了。
毕竟，在聚会的时候，方正可是给每个人都发了大红包，算是部门奖励。
他们觉得跟着方正干，有前途。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方正收到了江拾月的信息，说是晚上订在了旋转咖啡厅。
看到这个名字，方正轻轻笑出了声。
他本来是想着带江拾月到这里吃饭的，但是又怕遇到陆玑，所以，他没有订。
结果呢，江拾月的表姐竟然订在了这里，还真是有意思。
想想，方正也能理解。
旋转咖啡厅环境好，档次高，菜品极佳，还有意境。
再者，环球大厦又是地标性建筑，在这里吃饭能鸟瞰半个城市，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由于下班点，车多人多，方正便提前半个小时走人了。
在路上，他还跟江拾月强调，既然在旋转咖啡厅吃饭，今晚上就算他的，不能让她表姐付账。
江拾月只说晚上看具体情况再定。
方正有陆玑送的就餐卡，吃饭免费，再让江拾月的表姐花钱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服务生隔着一段距离就亲切地打着招呼。
方正常来，喜欢开玩笑，早跟那些服务生熟悉了。
那些服务生见到方正也十分亲切，告诉方正说是房间已经订好了，直接去8号房间即可。
方正倒是纳闷，问道：“你知道我跟谁吃饭吗？你就让我去8号房间。”
服务生一脸微笑，说道：“当然是跟我们陆总了。”
方正一头雾水，微微一想，便问道：“你们陆总也在这里吃饭？”
“对！刚来。”服务生点着头。
方正苦笑一声，心想，最怕碰上陆玑，却偏偏碰上。
这难道是巧合？
总不能自己被陆玑给派人盯上了吧？
他又摇摇头，觉得自己太高看自己了，陆玑忙着大事业，哪能为了他这个小人物会专门派人盯着。
于是，他摆摆手说道：“你误会，我今天来不是跟陆总吃饭的。我约了朋友，你看看有没有空闲的包间，给找一个。”
服务生笑得神秘，说道：“正哥，您朋友是不是姓江？”
方正一愣，“你怎么知道？”
“您去8号房间看看就知道了。”服务生卖了个关子。
方正突然想明白了，心想，难道陆玑就是江拾月的表姐？
这也太巧了吧！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往陆玑身上想，是因为江拾月入住潍州大酒店要打半价。如果陆玑真是江拾月的表姐，整个潍州大酒店都是陆玑的，又怎么可能让江拾月拿钱？
就在方正思考的时候，江拾月的电话响起来了，果真让他去8号房间。
方正是左躲右躲都没有躲开陆玑。
他只能赶紧过去。
等推开8号房间的门时，果真看见陆玑和江拾月在里面。
而且还多了一个人，陆璇。
见到方正出现，陆璇非常热情，赶紧起身迎着。
陆玑则开玩笑说道：“姐，方社长是这里的熟客，比你来得都勤快，你好好坐着吧，是吗，方社长？”
方正跟陆玑倒也没什么客气的，更江拾月认识晚，但是也比较熟悉。
唯独碰到陆璇，总觉得有些拘束，因为陆璇老是提方正救她孩子那件事。
陆璇越是客气，方正越是不好意思。
陆璇自上次事情之后，就暂时去了帝都，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方正赶紧让陆璇坐下，并笑道：“陆总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再吃上个一年半载，说不定我就是股东之一了。别人入股花钱，我入股靠吃。”
听到这句话，三人都是逗笑。
陆玑帮江拾月整理了整理餐具才站了起来，说道：“方社长，你本事不小啊，连我们家拾月都是你的好朋友，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虽然这么说着，陆玑却上前给方正移了移椅子，“方社长，今天我是服务员，我为大家服务，请坐。”
方正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陆玑回去坐下，并说道：“陆总服务的话，这顿饭我可不能再白吃白喝了，怎么也要半价结账。”
陆玑跟江拾月对视一眼，呵呵一笑。
214 共济会
从环球大厦出来后，方正开车去了潍州大酒店。
他直接打开江拾月房门，按照江拾月提供的密码把电脑打开。
电脑里面，江拾月已经列好了写作提纲，并把重点突出的方向标红处理。
方正之前也做过记者，有敏锐的思维模式，而且下午在车上时，两个人也聊过宣传方向。
他便在此基础上，将江拾月的采访提纲和内容完善了一下，同时，考虑到春节期间刊登，他又考虑到了节日及喜庆这方面的因素。
有疏漏之处，他则拿出江拾月的录音笔重新听一听录音内容。
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方正弄了个细纲，可以让江拾月更好的作参考。
于是，他将录音笔、无线鼠标等小工具重新放回包里，却无意中发现了非常精美的盒子。
方正好奇，偷偷打开了那个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一枚勋章。
勋章以红色、金色为主色调，章体采用橄榄枝、和平鸽、圆形方孔币等元素，章链采用中国结元素，甚是好看。
方正整体看了看那个勋章，好像是使用冷压成型、花丝镶嵌、珐琅等工艺制作，
最后，在勋章圆形方孔币上，方正发现了JSY三个字母，他猜测是江拾月的缩写。
勋章底下还压着一个卡片，方正拿起来看了看。
卡片上的文字较少，方正看完后，久久不能平静。
这张卡片的发卡机构叫做“共济会”。
那个勋章是共济会奖励给江拾月的突出贡献勋章。
方正立刻打开手机搜索了一遍，关于共济会的信息只存在于几百年前的记录。
他思考了片刻，觉得江拾月与对外公布的共济会并不是一回事。
他又将方鱼唤醒，咨询了一遍，方鱼表示他的系统里面并未搜索到与共济会有关的信息，对那个勋章的来历也不清楚。
至此，江拾月的身份越来越神秘。
方正将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放好，再离开房间时，他又将所有的灯关闭，用手机手电筒照了照，并未发现房间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这样，他才放心离开。
回家之后，他给江拾月发了信息，大体意思是，他做了个简单整理，并把整理的细纲发给了江拾月。
江拾月非常感激，说是已经取消了晚上看电影的事情，她得赶回酒店写稿。
方正让她注意安全，不过，说完这句话，他觉得有些多余。
陆玑和陆璇出行，基本都有保镖护卫，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方正跟江拾月说完之后，打开咸鱼网站，进入梦想兑换界面，输入他的想法，他想知道共济会的相关资料。
网站进行了评估，竟然需要1000点成就值。
这一下子，可把方正吓着了。
难道是什么机密文件不成？
他现在共有1700左右的成就值，一次扣掉1000点，他在犹豫。
这时，方鱼突然问了一句：“哥，你为什么想打听共济会这件事？”
“因为，我从江拾月那里得知了共济会，所以，好奇。”方正回道。
“我看不单单是好奇。”方鱼能够读懂方正的意识，自然能知道真正原因。
“你是担心她？对吗？”方鱼明知故问。
方正点点头。
“既然这样，1000点成就值非常值。”方鱼回答。
方正轻轻一笑，“对，你说的非常对。我如果关心她，别说1000点成就值，就是全部成就值，也值得。你倒是点醒了我。”
“其实，不是我点醒了你。是你自己有更多的顾虑。你想留着成就值做更有用的事情，不是吗？”方鱼问道。
方正顿了几秒钟，才说道：“我也有自私的一面。刚才，的确是我想多了。”
说完，他点击了兑换。
网站提示他，五分钟后会把资料发送到他在咸鱼网站上的信箱内。
方正没想到效率会这么高。
他等了五分钟，网站果然把与共济会相关的资料发到了方正的个人邮箱。
他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消化完那些资料。
他的第一感觉是可怕。
简而言之，共济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遍布全球，发源地在本国。
共济会的入会条件非常苛刻，必须是有过生死经历的人才能加入。
共济会的宗旨很简单，那就是维护并传递正能量，以及肃清罪恶。
按照职能不同，共济会又分为多个分会，每个分会负责不同的部门。
不同部门之间的人并不相识，如果需要支援时，只需要通过咸鱼网站来联络即可。
所以，一个令方正非常吃惊的结论就是：咸鱼网站是共济会旗下的一个网站。
共济会的势力渗透到各行各业，极其隐蔽。
像江拾月那个勋章，只有做出特殊贡献的人才能拿到。
方正看完共济会的资料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只希望自己并没有看过。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共济会的秘密，是否会有危险？
不过，他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共济会虽然神秘而庞大，但是，却一直以造福人类、传递正能量为己任，又怎么可能干出那些罪恶之事。
但他看到资料最后时，那里特别标注了一句话，令方正有些惊恐。
“你已经进入共济会考察环节，如果通过，将会成为共济会一员。”
这句话，对方正而言，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不知道共济会为什么会选中它，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进行考察，更不知道自己如果不加入共济会会是什么后果。
他关上电脑，在思考。
思考中，他被一条信息打断，是江拾月发来的。
江拾月拍了个视频，里面有一件外套。
方正猜测，是江拾月征求他意见外套是否好看。
结果，江拾月竟然说如果他穿上一定好看，江拾月决定买来送给方正。
方正有些惊喜，赶紧说不用这么客气，并一再表明自己还有不少衣服。
江拾月只问他喜不喜欢，让他不要考虑别的。
方正只能又仔细看了看那件外套，是一件休闲装，符合他的风格。
见江拾月在催促，他只能说喜欢。
于是，江拾月便说明天见面时送给他。
放下电话，方正又在思考共济会的事情。
如果共济会真的如资料上所属，资源雄厚，力量强大，他倒是有加入的意向。
如此以来，他就可以调查清楚稻香大楼那件事，还工人一个公道。
215 烟火气
关于共济会的事情，方正也仅仅是停留在了了解的层面上。
至于更一层的信息，他并不知道。
比如，如何加入共济会？
加入之后要干什么？
如果加入之后又想退出，会不会被灭口？
方正胡思乱想了半天，没有任何结果。
索性，他也不多想了，就由他吧。
第二天，他没有急着联系江拾月，他想让江拾月睡个好觉。
他先是去了报社调度一些事情，王建设通知所有主管晚上聚会，算是年前的最后一次聚餐。
由于发行部和品牌推广部的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方正便让一些家在外地的同事先行回家了。
在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江拾月将几篇稿子发给了方正，让他帮着把把关。
方正在这方面自认不如江拾月，所以，只能说自己尽最大努力看看。
他看了江拾月发来的稿子，共有五篇，从不同的角度对风筝和木版年画做了介绍，既有深度，也有温度。
尤其是，他在推介和宣传两个非遗手工艺技艺时，并没有站在上帝角度去硬性呼吁，而是由小见大，通过几个小采访引出了最终的目的。
方正看完后，自己都觉得深受影响，夸赞江拾月写得非常棒。
江拾月则让他不要老说好听的，必须提出一些建议或不足之处。
于是，方正便本着自己的想法，说文章中似乎缺少了潍州市的一些语言特色，通篇内容比较官方，少了那么一点地方语言。
听完之后，江拾月直竖大拇指。
她说自己一直觉得文章中少了一点东西，但是思考了好长时间，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直到方正提出之后，她才意识到。
既然是具有地方色彩的手工艺技艺，自然要有当地的语言特色，甚至是当地的风俗都要融入进去。
只有这样，才能让看这些文章的读者，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些手工艺技艺的归属性，也更能让当地人有一种融入感。
这就像是方言一样，只有一开口，便能嗅到浓浓的地方色彩。
这就是每个城市的烟火气。
所以，当方正提出那个观点的时候，对她来说，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于是，她立刻推倒重来。
她重新立意，重新选题，重新思考这个城市手工艺技艺的温度。
见江拾月对工作如此认真，方正便没有打扰她。
直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江拾月又将重新规划的稿子发了过去，让方正再给斧正一下。
这回，方正觉得文章中有了烟火气，有了人情味，有了认同感。
他便给江拾月回了个大大的赞。
江拾月非常开心，说是再仔细检查修改一下，便发给他们老大，然后就可以好好吃一顿午饭了。
这时，方正才意识到江拾月竟然一直改稿改到现在，竟然连午饭都没吃。
他本来想催江拾月先去吃饭，但考虑到江拾月的工作态度，便没有多说，只是让她注意劳逸结合。
江拾月则让他一会去酒店找她，把衣服拿回去，并表示，她订了下午六点的火车。
方正问她为什么急着走。
江拾月苦笑着说，她本来还想多待一天的，可是年底太忙，报社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她在潍州市不太方便，必须赶回去。
于是，方正便说一会就过去。
在去酒店之前，方正去了买了一块蓝宝石原石，决定送给江拾月。
潍州市下面的一个县，盛产蓝宝石，享誉全世界。
由于蓝宝石太贵重，方正一是没钱买，二是买来之后，江拾月也不会要。
所以，考虑到纪念意义，他买了一块蓝宝石原石。
考虑到酒店餐厅已经下班，他在路上又买了一点吃的。
他预估着时间，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了江拾月的房间。
那时，江拾月刚把稿子发过去。
忙的时候，没感觉到饿，忙完之后，突然感觉肚子咕噜噜乱叫。
恰好，方正送来吃的，她直呼方正是及时雨，赶紧把衣服拿出来让方正都洗手间换上看看，同时，他也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方正也不客气，便将衣服穿上试了试，还别说，非常合身。
江拾月看了看，说是方正突然年轻了好几岁。
两个人开着玩笑聊了半天。
吃完饭之后，江拾月便收拾东西，准备到酒店的副总办公室见一见陆玑。
方正呢，则将蓝宝石原石拿出来送给了江拾月。
由于原石放在一个非常境内的盒子里，江拾月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方正要向她求婚。
方正笑着说，求婚还早，什么时候这块原石中的蓝宝石被打磨出来了，再说
江拾月开心一笑，也不客气，直接收下了。
由于陆玑执意要送江拾月，方正便没有强求，说是车里的东西到时候会直接快递到南吉市，就让江拾月轻装回家。
江拾月给了方正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是明年开春再来看他。
方正表示潍州市随时欢迎江拾月的到来。
二人告别后，江拾月去找了陆玑，方正则回了报社。
回到报社后，方正立刻安排人将车里的风筝、木版年画等东西都寄走。
然后，他便被交到了王建设的办公室。
此时，屋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主管，在喝着茶，吃着青萝卜。
青萝卜也是潍州市的特产，闻名遐迩，最贵的萝卜，据说三五十块钱一个。
方正曾从同事那里得知，有些萝卜都是用牛奶喂出来的，咬一口，微辣中带着甘甜，而且萝卜的水份非常足，冬天来一口，非常爽。
除了萝卜，桌子上还摆着贡桔、瓜子和糖果。
王建设正在办公桌上练着毛笔字，张晓晓则在一旁帮忙。
整个办公室看了起来非常热闹、温馨。
临近过年，客户也基本回家过年去了。
所以，大家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在王建设的办公室里基本上就是说说笑笑，等到点后直接去吃饭。
料到五点半时，王建设让张晓晓将他的办公桌收拾一下，然后让大家也都收拾一下，晚上去吃一个私房菜。
众人不由离去，但王建设却把方正单独留下了，说是有件小事要谈。
216 水很深
王建设咬着一口萝卜，随口问道：“你觉得晓晓这个人怎么样？”
方正表面上非常淡定，但心里却多有疑惑。
王建设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难道是下面的人对张晓晓抱怨，被王建设知道了？
此时，张晓晓在洗手间那边给王建设洗刷毛笔。
所以，屋里只有方正和王建设两个人。
王建设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的，倒是把方正问住了。
方正只能笑道：“晓晓很不错，工作努力认真，还有责任心，对下属也挺照顾……”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是问你对她有什么感觉没有？”王建设打断了方正。
方正一头雾水：“我对她有什么感觉没有？王总，我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王建设淡淡一笑，说道：“都是年轻人，你还不理解我的意思？这么说吧，你觉得晓晓怎么样？和她来不来电？”
方正吃着萝卜，一口下去，差一点咬着指头。
他顿时懵了。
王建设这是要凑合他跟张晓晓？
他再笨，也看出来了。
他不由赶紧摆摆手，说道：“王总，晓晓是不错，但是我们两个根本不合适。无论性格还是其他的，都不合适！非常不合适！”
方正连说了三个“不合适”，让王建设有些惊奇。
方正又呵呵一笑，说道：“王总，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有打算的。”
王建设也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跟前女友分开之后，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多谢王总挂念。”方正不知道王建设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主动聊起了这么一个话题。
这时，张晓晓回来了，方正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他不知道王建设有没有跟张晓晓问过同一个问题，但他总是觉得怪怪的。
“行了。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晚上你就别开车了，你给我当个副陪多喝点，一会坐晓晓的车。”王建设吩咐道。
张晓晓则笑着回道：“正哥，我的车没你的好，你可别嫌弃。”
方正呵呵一笑，说道：“只要不是敞篷就行。大冬天，怪冷！”
张晓晓被逗得一笑，她将洗刷好的东西放好，并跟王建设说去收拾东西。
方正也赶紧说也去收拾收拾东西。
在走廊里，方正还特意跟张晓晓聊了几句话，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看来，王建设并没有谈起刚才那件事。
要是这样的话，方正以后还不用那么尴尬。
如若不然，他天天跟张晓晓一个办公室，孤男寡女的，天天见面，实在太尴尬。
收拾完东西后，大家分乘三辆车。
王建设那辆车拉几个人，张晓晓的车也拉几个人，严晓非要开车，正好也拉了几个人。
三辆车，所有主管往吃饭的地方赶去。
方正为了避免与张晓晓离的太近，他故意坐在了后面，与业务部两个主管挤在后面。
副驾驶的位置则留给了张优秀。
张优秀本来就对张晓晓没任何好感，上车前想坐严晓的车，被严晓赶了下去，说是他的车只拉美女。
张优秀又不能坐王建设的车，便只能选择张晓晓这一辆。
结果，等上车时，发现只剩下了副驾驶。
他以方正是社长的理由，让方正坐前面，方正说在后面想跟业务部两个同事聊点业务上的事情，命令张优秀必须坐前面。
实在没办法，张优秀只能服从。
在路上，张优秀侃侃而谈，不时说一些讽刺的话。
也不知是张晓晓智商太低，没听出来，还是听出来却当做没听见，还一直跟着笑。
车行驶过程中，张晓晓低头看了一眼电话，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脚油门出去了。
张优秀大喊一声：“刹车！”
张晓晓急冲出去的时候，已经吓了一跳，又听见张优秀的喊声，立刻刹住。
即便如此，还是给前面的车给碰上了。
好在，张晓晓刹车及时，前面那辆车被撞的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在后保险杠上擦掉了一些漆。
前面那辆车也是女司机，对车非常心疼，非要说给她撞得很严重，必须找保险公司。
大家都说找保险公司太麻烦，而且一旦出险，再买保险时就没什么优惠了。
那个女的不听，即便是多给她点钱，她也不愿意。
无奈，大家等了十五分钟才等来保险公司的人。
张晓晓因为前面那个女司机太计较，正跟那人拌嘴，保险公司的人来了后，要双方的驾驶证和行驶证，张晓晓直接让张优秀从车里给她找。
她则继续跟那个女的在唠叨。
张优秀翻了翻，在中央扶手盒里找到驾驶证和行驶证。
他也是下意识翻开，本意是方便给保险公司的人查看。
结果，他一眼看过去，发现这辆车并不在张晓晓名下，也不再任何一个人名下，而是在一个公司名下。
“潍州市岩山房地产开发公司？”张优秀念叨了一句。
方正听到后，有些吃惊，赶紧说道：“拿来我看看。快点！”
张优秀不知道怎么了，便将行驶证递给方正，方正看了一眼，心中阵阵疑惑，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他赶紧把行驶证交给张优秀，让他拿给保险公司的人看。
张晓晓这辆车是一辆白色的CC，算是一辆女性专用车，挂的是潍州市的车牌号。
刚开始，方正认为是张晓晓自己买的。
如今看来，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他不知道潍州市岩山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情况，但是却听过岩山建筑公司，是姜岩在帝都为绿地方舟集团供材料时的公司。
张晓晓是跟着姜岩回到潍州市的。
张晓晓的工作，是姜岩通过朋友曹总介绍来的。
张晓晓又开着一辆岩山房地产开发公司名下的车。
方正并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如果张晓晓真的跟姜岩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而王建设又与张晓晓走得那么近，是不是会引起一些负面结果？
不久前，王建业又莫名其妙地将张晓晓介绍给他方正，更让他觉得其中有事。
想来想去，方正只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
218 回家过年
一顿饭吃出了万家苦乐。
整个酒桌上，唯二王建设和张晓晓欢脱不已，他们似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其他人的状态。
吃完饭之后，王建设提出到KTV唱歌的想法，众人都不愿意去，只有张晓晓支持。
王建设喝了不少酒，还在兴奋状态，要求所有人必须去，谁要是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
众人便知道王建设的确喝多了。
实在没办法，众人只能跟着去了KTV。
王建设难得开腔唱歌，张晓晓也跟着手舞足蹈。
中间时，张晓晓竟然点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将气氛雷到极点。
方正实在待不下去，以去买酒为由，到外面透透气。
这时，他发现刚才去厕所的郎栋正在走廊的沙发上坐着，闭目养神。
他担心尴尬，便去了走廊尽头的位置。
他故意离厕所近一点，如果被熟人碰见，他也好解释。
其实，KTV包间里面有厕所，凡是说出去上厕所的人，基本上都有特别想法。
方正正跟江拾月聊着天，却突然听见了张优秀的声音。
“小正哥，你说那个臭狐狸是不是很骚啊！”张优秀无由地来了这么一句，将方正吓了一跳。
方正赶紧收起手机，故意往厕所那边看了看，然后才说道：“刚才排队了，没看见这么快就没人了。对了，你说什么？”
张优秀瞪着大眼，脸色涨红，有些口齿不清，说道：“我说咱们报社那个骚狐狸，真是骚！”
“什么啊？你喝多了吧？”方正不知道张优秀要表达什么。
“他娘的，真想给她一巴掌。”张优秀打着嗝，呵呵一笑，说道：“小正哥别装傻，你肯定知道我说的是谁，就是那个什么晓晓。”
方正皱了皱眉，心想，张晓晓这是真惹火了张优秀啊。
难道张晓晓不知道张优秀跟王建设之间的关系？
张优秀满嘴谩骂，走路摇晃，方正担心他摔倒，便将他扶着进了厕所。
他故意问道：“包间里面不是有厕所吗？”
张优秀翻了个白眼，气哄哄地说道：“不愿意看到那一对狗男女。”
刚说完，他觉得哪里不对，便又说道：“那只狐狸的味道太重，受不了。”
方正倒是没想到张优秀骂起人来，也有一套。
他将张优秀扶到厕所后，也硬挤了挤。
然后，他又扶着张优秀进了包间。
包间里面，王建设斜躺着沙发上，欣赏着张晓晓的歌声。
张优秀看到这一幕，气得又出来了，说是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方正看张优秀去的方向正好是郎栋在闭目养神的地方，这二人要是碰到一起，又要尴尬了。
方正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也有不少醉意，便偷偷走楼梯打车回家了。
这一夜，按理说是大家最高兴的一夜，可是，一定有不少人失眠。
两天后，已经是腊月二十八，王建设给所有人放了假。
毕竟，他自己家里也有很多事情处理。
托了网络的好处，方正早早的就买了一大堆年货，并装在了车上。
二十八上午，他又去了几个市场转了转，买了一些特产类的东西，然后在下午两点左右时开车回家。
本来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硬是走了三个多小时，路上一直在堵车。
他父母不放心，打了三五个电话，一再嘱咐路上慢点。
除此之外，他父母还特意问了问，会不会带女朋友回家。
方正说自己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功夫忙女朋友，并威胁说，要是再谈女朋友的事，他立刻调头回潍州市。
这样，他父母才没有多说。
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方正才赶回家。
当他的车停在门前的小路上时，从大门口出来了好几个人，有他父母，还有他叔家的两个弟弟，还有一个小叔。
一家人出来帮他拿东西，两个堂弟还抱怨他开车跟乌龟爬似的，三个小时才回来。
进屋后，屋里还坐着四叔、五叔，俩人正坐着倒茶喝茶。
将方正回来，都是开了几句玩笑。
顿时，屋子里热热闹闹的。
将所有东西放下后，方正拿出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二斤牛肉，让他妈切点，一起尝尝。
他还特意从海鲜市场买了几斤小鲍鱼，安排他堂弟去洗一洗，然后辣炒一个。
见人已经齐了，方正他爸就开始往桌子上放菜，先上凉菜，然后开始烫酒。
年纪大的人喝不了凉酒，都是要烫一烫。
方正他爸直接找了个热水壶，倒了二斤白酒进去，用那个烧酒比较快。
一会，满屋子里是酒味，街上不时有小孩放鞭炮的声音，这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年味。
半个小时后，各种凉菜热菜上齐，大家开喝。
在老家喝酒都是用酒盅，酒盅不大，也就是两三钱的量。
可是，经不住喝得频繁，一个人起码能喝出二十多盅，这就是半斤以上了。
在方正老家这边，喝酒都是按六口计数，农村人讲究六六大顺。
六口是共同酒，喝完后，进入敬酒环节。
虽然都是亲戚，但喝酒的礼数还是要讲的。
由于是酒盅，所以喝起来往往都是按照四个或六个的量来喝，代表四季发财和六六大顺的寓意。
我和你和四个，你再和我喝四个，一个来回，就是八盅。
喝酒过程中，偶尔碰上两个人杠起来，谁也不服气的，便又不知道喝上几个了。
于是，很快就喝完了刚才烧的二斤酒，然后又继续倒上了两瓶。
五六个人，有酒量大的，有酒量小的，但是谁都不承认自己酒量小，基本上一顿饭先来，就是五斤白酒。
年纪大的人没有喝完白酒再喝啤酒的习惯，所以，他们又找了一瓶所剩不多的白酒继续喝。
年轻人，不服气，又开始拼啤酒。
方正他爸在一家国企上班，人脉广，关系多，所以，家里并不缺酒。
尤其是啤酒，堆满了半个屋子，即便是经常给人送啤酒喝，也起码有三分之一是过期的。
所以，他家永远不缺啤酒。
于是，方正的一个堂弟直接搬出一箱啤酒，继续开干。
大人聊大人的，年轻人聊年轻人的，喝到晚上九点左右时，一堆人又收拾桌子开始打扑克。
农村人，休闲娱乐活动较少，基本上就是打扑克。
方正一年也就只有一次机会能这样，他非常高兴。
因为，没有心机，没有心计，也没有各种压力。
219 过年时的准备工作
在农村，过年是一件非常热闹的事情。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那个时候基本就进入了过年的倒计时。
腊月二十五、二十六就要打扫卫生，清理屋子。
二十七、二十八这两天开始和面蒸馒头、菜包，以及准备各类炸货。
方正家蒸的的馒头很大，放在城市里面，就是一块钱或者一块五一个的那种。
成年人一本吃两个就算是很饱了。
馒头用的面都是自家种的小麦磨出来的，没有添加漂白成份，虽然蒸出来的馒头不是那么白，但是却透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蒸完馒头之后，就会蒸那种大菜包。
冬天的白菜管够，所以，菜包也主要是以白菜肉为主。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有人也会买点海参泡发一下，包上一部分海参馅的菜包。
至于用虾仁包的菜包也比往年多了起来。
这都能看出大家口味的变化，也能侧面反映生活水平的提高。
一整天下来，才能把饭食弄完。
然后，第二天则是处理各种炸货。
炸货主要有鸡肉、猪肉丸子、鱼等，有时候还会炸一些蘑菇、茄子、山药等素食。
这些炸货都是在鸡蛋液里面沾一沾，然后在面粉里面滚一下，最后扔到油锅里面炸。
炸货基本都是炸个六七成熟，如果吃的时候，需要继续加工。
比如炸鸡肉，如果吃的时候，同样需要葱姜爆锅，再放入鸡肉翻炒几下，然后加入水慢慢炖，最后再加入土豆或者粉条之类。
这样，才算是一道完整的菜。
准备好炸货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家里来客人时，能及时做出现成的菜。
到了二十八、二十九这两天，则要熬制皮冻。
方正家里的皮冻主要是以猪蹄为主。
猪蹄要清洗干净，将边边角角的绒毛处理完，然后先过一遍热水，煮出血水，再锅子慢慢煮。
将猪蹄煮熟之后，要把猪蹄撕开，剔除骨头，再煮剔下的肉。
煮上好几个小时后，再冷却，才能制成皮冻。
口味重的，则放点味极鲜、酱油之类的调味品，熬制出来的皮冻则有一定的颜色。
口味清淡的，则尽量不加任何调料，皮冻就会发白。
熬出的皮冻，基本上能吃到正月初三四。
除了皮冻，还有不少人会去灌点香肠，这个能放的时间长一些，是下酒好菜。
还有些人家亲戚多，朋友多的话，还会买上一个猪头和一套猪下水，支上大锅，用木柴烧火，煮上几个小时，煮成猪头肉备用。
方正是腊月二十八下午回的家，他爸来不及准备猪头肉，便放到第二天来煮。
上午的时间，方正蹲在厨房里用刀子刮着猪头上的绒毛。
他们家自己烧着暖气，他觉得猪头上的毛不好刮，就只用铁钩子在炉子里烧熟，然后高温烫掉绒毛。
顿时，整个厨房里都弥漫着毛发烧焦的气味。
他处理完猪头之后，他爸也基本把猪下水清理个干净。
下午两点左右，他爸就会用大锅炖猪头肉，一个小时后，就能闻到香味，香味能直接飘到大街上。
从厨房里冒出的热气翻腾着散去，让人感觉到了别样的温暖和热闹。
大概在五点左右，猪头肉算是煮熟了，再根据咸淡程度酌情加入盐和调料等。
这时，方正已经给几个堂弟和叔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吃猪头肉。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的几个堂弟能过来，因为，他们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都是闲得蛋疼。
那几个堂叔则在家里忙活，过不来，只能等到过年的时候再聚在一起吃喝点。
猪头肉、猪下货在上桌之前，都会被加工一下，放点辅料、蔬菜等，然后再加上几个青菜、凉菜，一桌子的饭菜又摆满了。
基本上在年三十之前，各种肉菜都能先吃个遍。
到了腊月三十这一天，方正会早点起来，开始在各个门上贴春联，并且在窗户上贴窗花。
往年，他爸闲情逸致来的时候，都会手动写春联，有时候还会给其他家的亲戚写写。
从那个年代走来的人，基本上都会写几笔毛笔字。
这两年，各种样式的春联多了起来，他爸也不写了，直接买点，或者将公司发的一些春联贴上。
贴完春联、窗花之后，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
然后，他和他爸就要准备去给家里的老人上坟。
在走之前，往往都会电话联系。
毕竟，家族里人多，都是商量好一起去。
基本上都是在十一多一点出发，半个小时左右能到墓地。
其实，从早上九点十点左右，就能听到不断的鞭炮声响起，那说明已经有人去上坟了。
方正他们这个家族比较大，上坟的时候，至少有三十多个人出现，老一辈、年轻一辈的凑在一起，非常热闹。
抵达墓地后，大家先是把供品摆上，然后等所有人到齐之后再放鞭炮。
供品主要有肉、鱼块、馒头、酒水、饼干、水果等，各类都有。
然后各家各户再把香点上。
这时，人基本到期，则开始放鞭炮。
为了方便放鞭炮，方正还特地嘱咐两个堂弟扛着竹竿上坟。
两根竹竿同时挂上鞭炮，同时点上，劈了啪啦响个不停。
又加上其他家族也在放鞭炮，整个坟地空前热闹。
冬天风大，放鞭炮时还随时注意别点燃了周边的野草，要不然，后果非常严重。
有一年，就因为放鞭炮的时候没留意，将野草点燃，在北风的吹动下，烧了好几个坟头，一堆人在灭火。
要不是跑到前面把野草拔干净了，一定会把整个坟地都烧了。
由于人多，光放鞭炮也能放个十来分钟。
放完鞭炮，就要烧纸。
最后的流程就是磕头。
由于坟地狭窄，都是年纪最大的一排四五个人磕完之后，再轮下一波，最后则是年轻的。
上坟的时候，家族里四个老人的坟墓挨着，所以，磕头的时候，要从一个坟头磕到以一个坟头，远远一看，也是壮观。
磕完头，就可以收拾供品回家。
由于基本都忙的差不多，中午头还以小聚一下，喝两盅。
大多人中午不敢喝多，因为，晚上是除夕夜，又将是一顿大喝。
而第二天是春节，拜年的时候，一天下来，不知道要喝多少顿。
所以，大家都留着肚子和精力，准备在第二天拜年的时候拼拼酒量和吹牛的能力。
220 过年好
腊月三十的下午，热闹气氛愈加明显。
家家户户都在热热闹闹地准备年夜饭。
各种主料、辅料已经准备齐全，只等着四五点的时候开始动手做饭。
方正他爸喜欢拌凉菜。
其中一道是混合着木耳、银耳、粉丝、猪耳朵等制成的，如果有人能吃辣，可以再放点蒜泥。
另外一道也基本上是家家户户都做的凉拌蒸鸡。
将鸡蒸或者煮出来，晾干后死成条状，拌入煮熟的白菜、山菇以及调味品，口味重的可以加入辣椒油或者芥末油。
忙完这些时，也基本上到了做晚饭的时间。
夜幕降临。
除夕夜也越来越近。
锅子倒油烧热，倒入炝锅的料，开始炒制各种菜品。
方正不太喜欢炸好的鸡肉，都是单独留出一只鸡，他亲自做个辣子炒鸡，或者黄焖一个。
这边还流行一个菜，叫做排骨炖藕。
附近乡镇，大多数人家都会用一个蒸饭的大锅小伙慢炖，将排骨炖个差不多，再放入藕块熬炖，味道极美。
五点半左右的时候，方正的几个堂弟就会过来玩，先是喝茶，然后准备吃饭。
六点左右，饭菜上桌，他的两个叔要是有空，也会过来。
大家以聊天和吃为主，喝的倒是不多，都是留着肚子第二天开战的。
到八点左右，大家吃完饭，方正会跟几个堂弟出去转一圈。
他们家族大，有些叔伯家里的孩子在外地工作，没人会来，方正就会几个小辈过去坐一坐。
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他奶奶所在的地方。
今天，他奶奶在五叔家，所以，他们会先到五叔家看望奶奶，然后陪着五叔喝上两杯。
接下来，他们再去叔伯里面年龄最长的大爷家里坐坐，再喝上两杯。
至于其他的叔伯，就暂时不去了，留着第二天的。
到九点左右后，几个堂弟就会跑到方正家开始打扑克，顺便看看春节联欢晚会。
这个期间，最频繁的就是各种拜年短信和微信。
没有微信的时候，大家都是群发短信，要是手机不调成静音，一会功夫就能把人折磨的头疼。
有了微信，有人喜欢群发，有人则直接在朋友圈表达一下祝福的意思。
发完之后，大家把手机全部静音，放在一旁。
大家打扑克到十点半十一点时，开始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准备，只等着凌晨一过开始放鞭炮，代表着辞旧迎新。
有些人家里有小孩，老人不方便放鞭炮，年轻人也会在晚上十一点多一点放鞭炮，然后睡觉。
实际上，在凌晨一点之前，睡觉是比较困难的。
因为，那个时间段正是放鞭炮最频繁、最热闹的时候。
大概从晚上十一点半开始，鞭炮就会零星响起。
直到凌晨十二点，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会一阵压过一阵。
家中父母则会在院子里摆上供桌和供品，点上香，做一下祈祷，同时，还会烧纸祈福。
这个时候，方正便会回自己的屋子睡觉。
小的时候，拜年时间非常早，往往在凌晨四点半或五点就被叫醒，挨家挨户拜年。
天还黑乎乎的，大家拿着手电筒挨家挨户串门子拜年。
拜年之后，大家再回家吃饭。年轻人，或者小孩子，会再个补觉。
随着时代变迁，拜年的时间也不像以前那么早。
这几年基本都是在六点或六点半起床，七点左右出门。
方正他爸出门早一点，会跟几个堂叔一起出去拜年。
方正则晚一点，他都是等着两个堂弟一起，三人拿着烧纸需要到大路口、井旁、城隍庙去烧纸祈福。
有意思的是，他们这些年轻人都不知道烧纸的时候说些什么，就象征性地胡扯几句。
比如，土地爷爷，你好吃好喝，加强锻炼，祝你长命百岁。
又比如，我明年不一定回来，今年把明年的纸钱一块烧给你了。
还比如，各位神仙，冬天冷不冷，我给你们烧点火暖和暖和。
烧完纸之后，方正则和两个堂弟从村后面开始拜年，主要去比自己年长的本族长辈家。
大都说都是一些爷爷奶奶辈的。
说来也奇怪，在他们这个家族，老一辈中，男人都活不过女人。
那些长辈家里，往往都只剩下了奶奶，没有爷爷。
方正就带着堂弟开始转悠，往往都是说几句吉祥的话，然后坐一坐，就去下一家。
拜年过程中往往会遇到各种队伍，三五成群路过。
有时候，刚到这一家，还没坐下，下一波拜年的人又进来了。
所以，上一波人赶紧离开。
拜着拜着，方正的队伍就会从原来的三人变成了七八人，有时候会是十多个人。
这样也好，一块去拜了年，也就不用一个个的去，给主人家里添麻烦。
方正的村子不大，从村后开始，一直到村前，大概不到三里路，路途上还会遇到各种出门拜年的，都是笑脸相迎，说上一句：“过年好！”
前后一个多小时，算是正式拜完年了，方正则快速回家。
他负责看门，他妈在出去拜年。
这个时候，他会拿出各种糖果，摆好桌子，准备好茶叶，等人其他人来拜年。
他爸在家族中的辈分和年龄都略高，小一辈也都会过来拜年。
很快，拜年的人前后而至。
遇到小孩，方正就会分糖果。
遇到大人和长辈，则直接下好茶叶喝茶。
再半个多小时后，便会有家族几个活跃的叔伯出现，他们坐下就不走了，开始喝茶，等着上菜吃喝。
这就是方正家的习俗。
每年，方正他家都会摆桌子，各个叔伯都会过来吃喝。
在他爸还没回来时，方正就得和两个堂弟准备凉菜，并给长辈倒茶，同时烫酒。
等他爸回来后，他和他爸就会准备热菜，并先上凉菜让大家吃喝。
这个时候，早上八点左右，第一顿酒算是喝上了。
很快，方正他妈赶了回来，开始准备菜。
他爸则坐下陪着大家伙开喝。
小时候，方正不能上说，也不喝酒，自从工作之后，他和几个堂弟也会被那些叔伯硬拉着上桌陪着喝酒。
这一桌坐下，便是十几个人。
大家穿着干净、整洁，开始喝酒吹牛，庆祝新年。
221 春节就是喝酒的日子
大年初一的唯一事情，就是拜年喝酒。
早上八点左右就开始了。
大家围坐一桌，也不啰嗦，直接开喝。
一般喝到四五个酒的时候，下一波来拜年的人又来了。
这时候，年轻人就得主动起来让座。
并且，赶紧把碗筷拿走，洗刷一遍之后给后面的人用。
随着时间推移，一波又一波的人出现。
往往一桌酒席，前后大概能有三四十人坐下吃，酒不断上，菜也不断上，反正不能断。
方正和几个堂兄弟往往能喝上五六盅酒，就得让开。
他们也不会闲着，自然去其他人家里继续喝酒。
大年初一，任何一家都会摆上桌子，不怕人多，就怕人不到。
方正基本上会先到大爷家喝上几盅，然后再去四叔家、五叔家转一圈。
这个时候，一上午就没了，大家差不多能喝个七八两白酒。
方正中午头本想着偷懒睡个午觉，结果被一堆人吵得睡不着，只能跟着大家继续去吃喝。
他们家族其他长辈家里的兄弟们也会主动喊他，他也不好拒绝，便去喝过年酒。
这一喝基本上就是一整个下午，晚上的时候不知又被喊到谁家继续喝。
总之，初一这一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一整天下来，起码一斤酒以上。
再晚的话，方正就不愿意出去了，他会在九点左右赶紧去休息。
因为，第二天还有一场大酒局。
方正老家这边的习俗，初二的时候，嫁出去的女儿要回娘家。
对小孩或者年轻人来说，就是去姥姥家出门拜年。
方正的姥姥、姥爷去世很早，本来每年初二都是去舅舅家。
但是，他舅舅家初二也好伺候人，所以，他们家在初二这一天一般出去，都是伺候来看他奶奶的亲戚。
他叫奶奶，但他姑家的孩子都叫姥姥。
今年，他奶奶在四叔家，所以，伺候客人这个事情就安排在了四叔家。
他就要去帮忙，去跟一堆姑父、表兄弟喝酒。
由于家族人多，吃饭的时候，往往男人凑一桌，女人凑一桌，小孩还能凑一桌。
方正就负责陪酒喝酒。
中午这一局结束后，他还能休息一下午。
晚上的时候，则要去他四姑父家拜年。
由于四姑父家在一个村，出门也方便。
晚上，四姑父家也至少会摆上两桌，伺候这些看姑父、姑姑的孩子们。
这一喝，又能到晚上九点十点。
接下来，初三、初四的时候，就要去大姑、二姑、三姑家出门。
为了方便姑姑们做饭菜，大家往往都会约好，一起去出门。
这几天下来，每天就是吃喝。
不知不觉，吃喝到了上班的时间。
方正每年都会在初六回潍州市，一来是跟潍州市的朋友聚一聚，喝个过年酒，二来，几个主管会到总编家拜年吃饭。
今年，也一样，王建设将到他家吃饭的时间定为了初七。
几个主管提前约好，共同买点礼物，一起去王建设家。
王建设这一天除了会从饭店订几个菜外，还会自己亲自下厨。
大家热热闹闹能吃喝一中午，下午的时候，他要么组织大家出去唱歌，要么也会让大家打打扑克、玩玩麻将。
由于报社年前的业绩非常好，王建设今年比谁都高兴，在大家临走的时候，他还给每人准备了两瓶红酒。
回到家之后，方正赶紧歇一歇。
过年这几天，他喝酒太多，再不缓一缓，就得吐了。
初八上班，办公室会安排人早早的到楼下放鞭炮，然后所有员工开始挨着各个办公室拜年。
中午的时候，大家往往都会简单吃一点，因为，晚上的时候，王建设会请报社所有员工吃开工饭。
晚上，自然又是一阵吃喝。
到现在，方正喝酒已经是硬逼着自己喝。
到初九的时候，他的朋友、同学又开始约着吃饭，他往往找理由推掉。
缓两天，等身体好了之后，他才会再出去吃喝。
按照鲁省的说法，没出正月就是年，大家除了吃喝就是吃喝，虽然热闹，但是也累人。
好不容易熬过正月，最严峻的问题出现了。
王建设在年前提出来的报社改革方案正式推进，他拿出了一个初步方案，入股的门槛为50万。
这跟方正之前预估的一模一样。
至于其他更多细节，则以文档的形式发给了大家。
而且，他一再叮嘱，此事在没有定性之前不能告诉其他员工。
王建设这次报社改制，设定了人员门槛，只有杨军、郎栋、方正、黄彩霞四个人有资格加入。
等四人做了最终决定之后，他在考虑是否还推行其他方案。
方正比较认同报社改制，但是，他也有极大的顾虑。
他已经听说了业务部降低提成的时候，而且，业务员显然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过年后，不少业务员的工作状态非常消极。
虽然王建设让郎栋一再保密，但是哪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因为提成降低的原因，导致业务部人员出现波动，日后开展工作就有些捉襟见肘。
再者，黄彩霞进取心不足，一再追求平稳，导致编辑部的工作虽然没有大错，但是也没有多少特色。
方正如果入股，他就要认真考虑这些问题。
毕竟，报社的收益与他个人利益有关。
除了业务部和编辑部的问题之外，年前的时候他通过发行会议，还收集了不少关于内容方便的建议，他要拿这些建议进行内容改变。
负责内容的杨军，能听进他的话吗？
或者说，杨军会不会认为方正在过度干涉采编部的事情？
这算是内部问题，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可是，外部还有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大环境。
大环境已经限制了纸媒的最大发展，收益只能是越来越少，如果不求变，一年之后，纸媒将受到极大冲击。
这个时候，网络平台的开通，新媒体的运用，都必须提上日程。
则这些既要花费时间，也要花费大量的金钱。
如果方正是社长和总编，他决定可以这么做。
但是，他要想说服正在劲头上的王建设，总觉得困难重重。
222 卖房买房
王建设给了大家半个月的时间考虑入股的事情。
如果人数达不到一半，这个提议就算是作废。
也就是说如果有两人不同意，王建设的大计就会胎死腹中。
方正分析过，郎栋这边的难度最大。
如果为了个人利益，郎栋是愿意的。
可是，他要带团队。
没有团队，他这个业务总监也就没有任何存在价值。
如今，王建设又要降低业务人员的提成，这让他如何带团队。
而且，王建设已经明确表示半个月之后的周例会上说明此事，让郎栋提前跟下面的人沟通一下。
郎栋之前只是跟各个主管沟通过，各主管反对意见很大。
他们出力不少，而且又是报社发展最好的时候，按理说，大家的收入得到提升才对，反倒是下降了，谁能接受？
关于这件事情，郎栋也多次跟王建设沟通过，但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王建设已经铁定了新要降低业务人员的提成。
对于这件事，王建设对各主管公开后，方正也单独找王建设沟通过，得到的答复是，报社需要转型和应对市场冲击，就需要累积资金。
现在，累积资金的唯一来源就是压缩各项支出。
方正没有直白的问，难道压缩各项支出就是要降低员工收入？
这显然会适得其反。
只是，报社是王建设的，他是老板，一切还是他说的算。
如今，又加上股份改革，方正越来越相信，王建设应该是有更大的动作。
如果股份改革成功了，王建设一次性能获得200万的资金，又加上他降低了业务部的提成，报社整体收益会明显增多。
难道王建设有其他想法？
方正突然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段时间，他已经开始着手处理房子的事情
中介公司已经告诉他，有客户看中了他的房子，价格也合算。
于是，他跟买主见了一面，买主需要贷款购买，方正虽然急着用钱，但是遇到价格合适的，他也就同意了。
如果王建设急着让大家入股，方正大不了去跟朋友借点钱，他的房子卖完之后，就立刻还给朋友。
房子的事情定下之后，他便让中介办理买卖手续。
同时，他又着手买一套新房子住，位置尽量离工作单位近一些。
至于新房子，他不在考虑期房。
房产形势越来越不好，据他所知，潍州市已经好好几个房产公司破产了。
另外，很多期房也都成了烂尾楼，好几年无法交房。
每年春节期间，有不少百姓都会去上访，大多数是为了房子问题，既有讨要房子的，也有讨要血汗钱的。
方正可不想遇上这些烦心事，他便让中介给他找一套现房。
虽然现房有较高的过户费用，但是，总比碰上交不了房的期房要好。
一周时间内，中介带着方正看了有八九套房子，他看中了两套。
第一套，房主在外地，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时间周期太长。
方正只能作为备选，他如果没有看中其他的房子，便考虑这一套。
第二套，房型不错，位置也不错，只不过是多层的顶楼，总房价略高。
这一套，他还与房主谈着价。
每次看完房子，只要是碰上饭点，方正都会主动请房产中介的人吃饭。
由于中介那人喜欢抽烟，方正还送了他几盒烟抽，让他多费心帮着跟第二套房子的主人好好砍砍价。
中介那个小伙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客气的客户，非常上心。
只是，第二套房子的房主不急着用钱，价格咬的很死。
中介小伙便又重新给方正打听了一套新房子，虽然是期房，但是房主从来没有住过，还是毛坯房。
听到是毛坯房，方正直接否定了。
他买二手房的目的是希望能马上住进去。
他的第一套房已经走了流程，购房者正在办理贷款业务，届时，他的房子卖了，新房子又没有买到，他住哪里？
总不能在外面租房子住吧？
可是，那个中介小伙却执意让他去看看，意思是说，这套房子百分之百符合他的要求。
中介小伙又说方正有车，路程也就是四十分钟，来来回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中介小伙担心方正不去，还特别强调，方正是他遇到的最好的客户，他一定会给方正挑选一套合适的房子。
方正经不住中介小伙的纠缠，只能开车去拉着中介小伙往中区南面看房子。
这个区域之前属于潍州市的南外环，随着城市规划发展，这个南外环基本成了一条市内主干道。
方正之前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如今一看，两边绿化非常不错。
经询问，靠近南外环通宝街的地方已经早被重新规划了，路西是一条大河及沿河公园，路东则是潍州市最新打造的植物园。
方正觉得此处的环境不错，略有好感。
在这两条路的尽头，便是中介所说的那个小区，宝通六号小区。
方正开车进去，发现小区环境非常不错。
小区外面规划了两座小高层，后面则是别墅与复式，再往里面走，则是大面积的多层户型。
中介为他找的房子就是后面的一个多层户型。
房子位于四楼东户，方正跟着看了看，第一眼便相中了。
这套房子124平，东山有大面积飘窗，光线明亮。
南面有两个朝阳的卧室，北面则是厨房、餐厅以及另外一个卧室。
三室两厅的房子，阳光通透，非常符合方正的标准。
中介小伙见方正眉开眼笑，心里也非常高兴，问方正这套房子是不是很符合要求。
方正直夸赞中介小伙工作到位，对客户真是尽心尽力。
中介小伙这时才透露，这个小区是中区区政府宿舍，是开放商专门为中区政府开发的高档社区。
在这个小区住的人，一般以上是区政府人员，其余的房子则时对外发售。
他带方正看得这套房子，房主是大学老师，因为儿子定居魔都，需要凑钱买房。
所以，人家才着急出售，要不然，绝对不会卖这么好的房子。
至于价格，跟方正预期中的差不多，只是多了装修和装饰费用。
方正从位置、环境、小区质量等综合方面考虑，买这套房子非常值。
至于多出来的装修费，他攒个半年也能把钱攒出来。
所以，他让中介立刻联系房主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