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游戏竞技官道TXT下载官道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官道全文阅读

作者:我是韩晓     官道txt下载     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782章 里应外合

    _来自(.)

    向天亮的计划纯属胆大包天,异想天开,专门干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这才是向天亮的真正能耐。.

    要说大胆之人,邵三河也算一个,死过几回的人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邵三河和向天亮凑在一起,大胆遇大胆,不算最大,也是更大。

    向天亮的计划里,先把目标“对准”了街对面的县委大院。

    晚上八点刚过,向天亮和邵三河就悄悄的离开三十八号小院,向街对面的县委大院走去。

    这会儿,县委大院的后门关着,但沒有人值守。

    可是有摄像监控,***有钱就是好,这县委大院都装上监控了。

    装成路人散步的模样,向天亮和邵三河看似漫不经心,但他们始终避开摄像监控的探头,那些探头都是固定的,凭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本事,那些玩艺儿起不了什么作用。

    慢慢的來到铁栏墙前,向天亮和邵三河分别向两边瞅了瞅,再互视一眼,点点头,忽然抓住铁栏,身体腾空而起,跳进了县委大院的草坪里。

    等了几秒钟,在确定周边沒有动静之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又从草坪上起來,悄沒声息的遁入县委大院的后院里。

    进了县委大院,就轻松了许多,向天亮和邵三河找到了领导专用电梯,大模大样的上了七楼。

    县委书记余胜chūn的办公室就在七楼的最东端,离专用电梯不到十米,邵三河自告奋勇,拿着向天亮临时做的万能钥匙,爬着來到门前。

    捣鼓了一会,门还真被邵三河打开了。

    顺利到达目的地,计划的第一步完成了。

    向天亮坐在办公桌后边的老板椅上,双脚翘在桌上,咧着嘴得意的乐着。

    “三河兄,怎么样?呵呵……”

    邵三河也笑,“你就乐吧,把人家老婆占了,现在又把人家的位置占了,你还想干点啥啊。”

    “嗯……不客气白不客气,我就代老余办公几个小时,尝尝当县委书记的滋味。”

    看了看办公室里的摆设,邵三河道:“老余这里只有一台微机,沒有打字机,办不成咱们的事哟。”

    向天亮嗯了一声,“在我们清河市,县委书记办公室和县委机要室一般都在同一楼层,相距不会超过三五十米,微机的主机房一定在机要室里,待会我们就去那里干,至于老余这里,我们不能给他添麻烦,就当我们沒有來过这里。”

    邵三河点头笑道:“你的如意算盘能不能如意,就看周台安他帮不帮这个忙了。”

    “呵呵……你的这位上司是个老好人,也是个老滑头,但他在我面前,就只能做好人而不能耍滑头,他既然帮了我一次,我就能让他第二次帮我。”

    看了看墙上的钟,邵三河道:“快八点二十了,你该给他打电话了。”

    咧嘴一笑,向天亮瞅了瞅办公桌上的三台电话,拿过了那台红sè的内部保密专线电话。

    邵三河也不含糊,憨憨一笑,拿出微型录音机和一根细绳,绑在了红sè话筒上,摁下录音键后,将红sè话筒递给了向天亮。

    电话是打到周台安的手机上的,很快就通了。

    周台安:“喂,哪一位?”

    向天亮:“我。”

    周台安:“……”

    向天亮:“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

    周台安:“……”

    向天亮:“快点,我的时间很宝贵。”

    周台安:“……等一等”

    向天亮:“……”

    周台安:“喂,我说你小子,是想毁我啊?”

    向天亮:“什么话,你帮了我,我总得谢谢你吧。”

    周台安:“废话,谁要你谢了?谁要你谢了?”

    向天亮:“要谢,要谢,一定要谢。”

    周台安:“臭小子,你就省省吧,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抓你吗?”

    向天亮:“知道知道,起码有三千以上呗。”

    周台安:“哼,知道了就赶紧跑,跑到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再说,还打我电话干什么?”

    向天亮:“放心,我用的是保密电话,安全着呢。”

    周台安:“保密电话?你在哪里?”

    向天亮:“南河县县委大院,七楼七零一号办公室。”

    周台安:“余胜chūn的办公室?”

    向天亮:“对啊。”

    周台安:“臭小子吧,你是不要命了吗?”

    向天亮:“呵呵……放心放心,只要你不告发我,我就安全得很。”

    周台安:“呸,我告发你个头,我要是告发你,何必给你通风报信让你逃跑呢?”

    向天亮:“好了好了,我有事求你。”

    周台安:“你别说了,我帮不了,你别再赖我了。”

    向天亮:“呵呵……你能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周台安:“你可以找余中豪和肖剑南,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加兄弟吗?”

    向天亮:“老周,你这是明知故问,肖剑南是郭启军的徒弟,他只听郭启军的,余中豪是个正统派,他敢循私情吗?这两个***家伙,起码是不会帮我的。”

    周台安:“那倒也是。”

    向天亮:“所以嘛,我只能找你了。”

    周台安:“可是我在清河,不在南河县,我能帮你什么忙?”

    向天亮:“老周,你少给我装蒜,我不但知道你一直在南河县,还知道你就住在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

    周台安:“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呵呵……你老周不但是四二三某某案的专案组成员,还是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成员,双重身份,职责重大,你能离开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吗?”

    周台安:“哼,算你小子还沒昏头。”

    向天亮:“老周,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周台安:“为什么?”

    向天亮:“有一必有二嘛。”

    周台安:“臭小子,知道我为什么敢帮你吗?”

    向天亮:“为什么?”

    周台安:“一是你确实是被诬陷的。”

    向天亮:“这就够了嘛。”

    周台安:“二是为了柳家的人。”

    向天亮:“柳家的人?”

    周台安:“你以为我不知道?柳清清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吗?”

    向天亮:“这……老周你,你知道了?”

    周台安:“哼,要不是柳老师柳师母和清清师妹來找我,我才懒得帮你呢。”

    向天亮:“老周……我谢谢你了。”

    周台安:“少废话,抓紧时间,有事说事。”

    向天亮:“老周,现在的形势怎么样?”

    周台安:“你和三河跑了以后,整个清河一大半的jǐng力都调过來了,加上武装民兵,总兵边在四千左右。”

    向天亮:“人海战术,对我们两个沒有用处。”

    周台安:“现在你们还有机会。”

    向天亮:“什么机会?”

    周台安:“省市领导还沒形成统一的意见,要是下达了可以当场击毙的命令,你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向天亮:“你认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周台安:“半个月,顶多半个月,要是再抓不住你们两个,上面可能就要下达击毙的命令。”

    向天亮:“哦……”

    周台安:“小向,你和三河要抓紧时间啊。”

    向天亮:“那么,余中豪和肖剑南是什么态度。”

    周台安:“一边全力抓捕你们,一边暗中复查你们的案子。”

    向天亮:“现在谁在指挥?”

    周台安:“总指挥当然是郭启军,但实际指挥权由肖剑南掌握。”

    向天亮:“那……现在的jǐng力部署呢?”

    周台安:“还问我?你们不是在那个超市偷了不少东西吗?”

    向天亮:“那不是偷,是买,我们付了钱的。”

    周台安:“你们这么一闹,余中豪和肖剑南当然知道是你们干的。”

    向天亮:“呵呵……他俩意见能统一吗?”

    周台安:“你说着了,余中豪认为你们是虚晃一枪,应该是跑出南河县城了,肖剑南认定你们还在南河县城,两个人还吵了起來。”

    向天亮:“结果呢?”

    周台安:“肖剑南当家,在南河县城内外集中了三千余人,还准备搞地毯式的大搜查。”

    向天亮:“呵呵……这两个家伙,我就知道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周台安:“还有一点你要记住。”

    向天亮:“什么?”

    周台安:“余中豪和肖剑南打了赌,谁判断失误了,谁就把指挥权转交给另一位。”

    向天亮:“老周,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

    周台安:“你说。”

    向天亮:“你知道微机吗?”

    周台安:“废话,我还是市公安局微机推广应用小组负责人呢。”

    向天亮:“噢……那我想做什么,你不难猜到吧?”

    周台安:“哦……好小子,你是想要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材料吧?”

    向天亮:“对,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材料,应该都录入微机了吧?”

    周台安:“是的,都是用县武装部的微机录入的。”

    向天亮:“老周,我去南河县委机要室的微机房,你把档案材料传送过來。”

    周台安:“……你这一招,绝了。”

    向天亮:“怎么样?”

    周台安:“那起码得两个小时啊。”

    向天亮:“沒关系,我们很安全,有的是时间。”

    周台安:“你等等……九点半,九点半以后,你准备接收吧。”

    向天亮:“老周,小心点。”

    周台安:“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

    向天亮:“九点半见。”

    ……

    _

第0783章 弱点

    _来自(.)

    与周台安通完电话,向天亮拿下录音机,把刚刚录下的内容删掉了。

    一边删着,向天亮一边罕见的脸红了。

    邵三河在旁边听得是真真切切,低声道:“天亮,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不是东西啊。”

    本來,录音的目的是为防止周台安不帮忙,或是出卖自己,便用录音去反制他,可沒想到周台安是如此的爽快。

    特别是周台安说到柳清清肚子里的孩子,更让向天亮心中有愧,人家是真心在帮自己,自己却无端的怀疑,邵三河说得对,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邵三河做了个手势,转身出门而去。

    还是办事要紧,向天亮离开椅子忙碌起來。

    这是专业活儿,向天亮掏出一条毛巾,将自己和邵三河留在余胜chūn办公室里的所有痕迹,仔仔细细的擦除。

    不能给余胜chūn留下麻烦,这是准则,也是底线,不管自己翻得了身翻不了身,从互相利用的角度來说,余胜chūn对自己都是有用的。

    邵三河很快就回來了,“机要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微机主机就在那儿,打印机和打印纸都有,我们换个地方吧。”

    “安全系统如何?”

    “走廊上有五个摄像探头,咱们只能爬着过去,机要室里有两个,你跟着我走就行了,至于机要室的自动报jǐng系统,已经被我暂时关闭。”

    两个人很快的离开了余胜chūn的办公室。

    ……

    晚十点,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

    偌大的指挥室里,中间有一个由办公桌拚凑在一起的大平台,平台上放着的不是地图,而是刚刚建起來的南河县县城模型。

    这是市公安局技侦支队的杰作,是在肖剑南的“强令”下,加班加点干出來的。

    一眼看去,整个县城模型浑成一体,一目了然,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街区,还都标得明明白白。

    市公安局长郭启军和常务副局长肖剑南二人,已站在模型前看了几个小时了。

    “剑南,你看出点什么來了沒有?”

    肖剑南苦着脸道:“这方面我是外行,你都看不出名堂,我哪能看得出來啊。”

    郭启军微微一笑,“说句打击你的话,这方面你是不如余中豪。”

    “哼。”肖剑南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余中豪也不怎么样,到现在他还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使了个障眼法,已经逃出了南河县城,你信他的吗?”

    摆了摆手,郭启军轻叹一声,“你们两个吧,总是不合拍哟。”

    “郭局,这么说,你是支持我的判断了?”

    郭启军点了点头,“我也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还藏在南河县城,但决不同意你搞挨家挨户的大搜查。”

    “那我就沒办法喽。”肖剑南无奈道。

    看了肖剑南一眼,郭启军问道:“剑南,你就那么想抓住向天亮和邵三河?”

    肖剑南楞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我朋友,与其让别人把他们乱枪打死,不如我亲手把他们抓住。”

    郭启军嗯了一声,“那我可告诉你,你得给我抓紧时间,不然,我怕顶不住人家的压力和小动作。”

    肖剑南脸一凝,默不作声的点着头。

    事情明摆着的,四二三某某案疑点多多,漏洞百出,有人就是要栽脏陷害向天亮和邵三河。

    而向天亮和邵三河逃跑后,又有人迫不及待的建议,在追逃中当场击毙向天亮和邵三河,显然是要杀人灭口。

    事情发展到现在,最难做人的还是郭启军、肖剑南和余中豪等人,一边要履行职责,一边的向天亮和邵三河却是自己的朋友,不管怎么做,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郭启军拍着肖剑南的肩膀,低声的说道:“剑南,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尽人事听天命嘛。”

    “尽人事,听天命?”肖剑南苦笑不已,“将來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向天亮和邵三河呢,邵三河还好说,厚道之人,怎么着也会讲点面子,可向天亮那小子就不一样了,他是一肚子的坏水,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将來肯定要整点面子回去。”

    “哈哈,你也想得太远了吧。”

    “郭局,你认为我和向天亮将來还会是朋友吗?”

    郭启军笑了笑,“少发牢sāo多活,嗯?”

    肖剑南点点头,正要开口,指挥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來的是余中豪。

    “郭局,你还沒休息啊?”

    郭启军招招手说道:“中豪,你这个大行家來得正好,快过來看看。”

    肖剑南瞥了余中豪一眼,“老余慧眼识珠,一定能找出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藏匿地点。”

    “老肖,你别一见面就象斗鸡似的好不好?”余中豪微笑道。

    “好,那你说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啊。”肖剑南指着县城模型说道,“假如向天亮和邵三河还藏在南河县县城,你认为他们会藏在哪里?”

    余中豪又是微微一笑,绕着县城模型,一边转着一边看起來。

    整整五分钟,余中豪一言不发,绕着县城模型转了十几圈。

    “郭局,老肖,咱们常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向天亮这个人,我们大家都了解他,他的特点就是出其不意,做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他要藏匿的地方,应该具体下列这些条件,一,是个空房,而且最好是周边沒人居住的空房,二,不容易引起jǐng方注意,而且即使引起注意也不大会受到搜查的,三,便于逃跑,四,便于通讯……”

    余中豪不慌不忙,却又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肖剑南也重视起來,他盯着县城模型也看了起來。

    “中豪,你说个具体位置。”郭启军道。

    余中豪微笑着看向肖剑南,“剑南,我想和你赌一局。”

    “赌什么?”

    余中豪笑着说道:“咱们來猜一猜,向天亮和邵三河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行,咱们写在手上,同时展开。”

    “咱们请郭局当裁判。”

    两个人拿笔在手上写了几个字,捏成拳头,伸到郭启军面前,同时摊开了手掌。

    县委大院。

    英雄所见略同,两个人的手上,都写着同样的四个字。

    余中豪和肖剑南互视着对方,都笑了。

    郭启军也笑起來,“难得难得,你们两个的意见难得统一哟。”

    余中豪说道:“向天亮和邵三河也许能藏得很严实,但他们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必须和外界联系,通讯,他们需要最安全可靠的通讯,而现在整个南河县县城,唯一不在我们监控范围内的通讯,就是县委大院的机要室和那几台红sè保密电话。”

    郭启军点点头,看着肖剑南道:“剑南,你要马上下手,越快越好。我的建议是,调集一千人,以县委大院为中心,分别在半径五百米、一千米、两千米处,建立三道包围圈,并立即开始地毯式的搜查,一寸地方也不要放过。”

    “是。”

    “还有。”郭启军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一,命令这部分jǐng力,不许使用实弹,二,可以使用橡皮子弹和麻醉子弹,三,沒有配发橡皮子弹和麻醉子弹的jǐng员,一律徒手参战,四,直接从县委大院搜起,并及时控制那几台红sè保密电话和机要室。”

    “明白。”肖剑南道,“可是,直接从县委大院搜起,和控制那几台红sè保密电话和机要室,我们沒有这个权利啊。”

    余中豪微笑道:“剑南,这个我來办,我打电话找余书记解释。”

    “谢了。”肖剑南抬腕看表,“现在是晚十点四十分,我去安排,争取十一点全部到位。”

    说完,肖剑南起身走了。

    ……

    晚十点五十分。

    南河县县委大院机要室。

    邵三河坐在打印机旁,将打印机里传出材料,一摞摞捋好后,放进事先带來的布袋里。

    向天亮却待在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有一只保险箱,向天亮已经将它打开了。

    保险箱里沒有机密文件,而是一台电话交换机。

    向天亮知道,正是这台交换机,连通着县委大院里的几台红sè保密电话,以及它们和外界的联系。

    在交换机上捣鼓了一阵,向天亮擦去自己的手印,把保险箱的门关了起來。

    “天亮,我这边完事了。”

    邵三河背着一大袋资料,手上还提着一大袋,走到了向天亮身边。

    “***,怎么这么多啊。”向天亮接过邵三河手上的袋子,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哎,你在干么啊?”邵三河问道。

    “呵呵……随便看看,随便看看。”向天亮神秘的笑笑。

    邵三河催道:“十一点了,咱们快走吧。”

    “三河兄,清除痕迹了吗?”向天亮问道。

    “放心,清除完毕。”

    “咱们消耗了这么多的打印纸,人家一定看得出來,这个问題怎么解决?”

    邵三河笑道:“隔壁就是一间贮藏室,里面有不少打印纸,我搬了不少过來,除非有人盘点贮藏室的存物,否则,一时半会是不会发现的。”

    “好,咱们打道回府。”

    邵三河在前,向天亮在后,拉开机要室的门准备离开。

    突然,邵三河迈出门的左脚收了回來。

    “不好,有人來了。”邵三河低声道。

    _

第0784章 冤家路窄

    真是巧了,向天亮和邵三河正想开溜,余中豪和肖剑南就带人到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退回了机要室。

    “天亮,來的不是内部保卫人员。”

    “三河兄,你听准了?”

    “废话,我的听力好得很。”

    “那是那是。”

    “如果是内部保卫人员的脚步,应该是稀而慢,按部就班,例行公事。”

    “你听到的是什么?”

    “脚步快而多,从两个方向而來,至少在十人以上。”

    “结论?”

    “冲机要室而來。”

    “是余中豪和肖剑南?”

    “你说过的,只有有狗鼻子的混蛋,才能嗅到我们在哪里。”

    “被发现了?”

    “你说对了。”

    “,冤家踏窄了。”

    低声骂了一句,向天亮拽着邵三河往里间撤。

    而就在这时,机要室的门上,传來了钥匙插在锁孔里旋转的声音。

    机要室一共五间,除了办公室、通讯室、微机房,还有两间连在一起的档案室。

    向天亮和邵三河一直退到了档案室的尽头。

    “沒辙了,瓮中捉鳖了。”邵三河少见的泄气。

    向天亮嘿嘿一笑,手往上一指,“有这么一条定律,档案室沒有通风设备,是不可能的。”

    “嗨,你咋不早说呢?”邵三河乐了,伸手给了向天亮一拳。

    “我这是预备着下回用的哦。”

    话音一落,向天亮将手中的袋子扔给邵三河,身体已拨地而起。

    通风口是圆形的,有点小,直径不到四十厘米,向天亮沒问題,两个装资料的袋子也是,可邵三河身强体壮,肩宽肯定超过四十厘米。

    邵三河卡在了通风口,只有双手和脑袋脖子进了通风管道,大半截身体还挂在天花板下。

    这时,档案室的钢门,正在被人徐徐推开。

    向天亮一咬牙一运气,双手抓着邵三河双肩,用尽全力的往上直拽。

    邵三河总算“上”來了。

    通风管道分通两边,比通风口宽敞不少,向天亮和邵三河调整身姿,头对着头,迅速的将通风口的网状盖子盖了回去。

    有人进來了。

    灯也亮了。

    进來的人有两个。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正是余中豪和肖剑南。

    肖剑南:“他们來过这里。”

    余中豪:“不错,似乎还刚离开。”

    肖剑南:“微机主机还是热的。”

    余中豪:“打印机也是热的。”

    肖剑南:“姓余的,你输了。”

    余中豪:“嗯,我承认,他们还在南河县城。”

    肖剑南:“不跟我争指挥权了?”

    余中豪:“姓肖的,我我从沒和你争过。”

    肖剑南:“你很想。”

    余中豪:“屁话,我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肖剑南:“呸,你这条强龙,也是蛇变的。”

    余中豪:“哈哈,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指挥权的。”

    肖剑南:“也不要给我添堵。”

    余中豪:“但是,我有协助权、参与权和监督权。”

    肖剑南:“姓余的,你什么意思?”

    余中豪:“哈哈……我怕你循私枉法。”

    肖剑南:“他娘的,你才循私枉法”

    余中豪:“剑南,别生气,你生气,说明你心里有鬼。”

    肖剑南:“你心里才有鬼。”

    余中豪:“你听我说嘛。”

    肖剑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余中豪:“你说,沒有人通风报信,那俩家伙会跑吗?”

    肖剑南:“我也认为有人通风报信,但不是我。”

    余中豪:“至少你也有机会通风报信。”

    肖剑南:“你也一样。”

    余中豪:“告诉你吧,我的任务中,就有这一项。”

    肖剑南:“什么任务?”

    余中豪:“查清谁是通风报信的人。”

    肖剑南:“你得了吧,先查你自己去。”

    余中豪:“哈哈……别生气,别生气。”

    肖剑南:“姓余的,你沒安好心。”

    余中豪:“我说过,我有协助权、参与权和监督权。”

    肖剑南:“你想玩真的?”

    余中豪:“难道你玩的都是假的?”

    肖剑南:“别废话了。”

    余中豪:“对对,说真话,大家都说真话。”

    肖剑南:“你说,那俩混蛋來机要室干什么?”

    余中豪:“反正不是來参观的。”

    肖剑南:“也不是來上班的。”

    余中豪:“肯定不是躲在这里。”

    肖剑南:“打电话,与外界联系?”

    余中豪:“你见过用打印机与外界联系的吗?”

    肖剑南:“打印机是连着微机主机的。”

    余中豪:“他们还是在与外界联系。”

    肖剑南:“用微机与外界联系?能有几个地方呢?”

    余中豪:“南河县的微机系还沒有与外界接通,是个dú lì系统。”

    肖剑南:“不错。”

    余中豪:“南河县的微机系统包括武装部的微机吗?”

    肖剑南:“肯定,直接连到这里。”

    余中豪:“那就可以肯定,那俩家伙在偷资料。”

    肖剑南:“谁的资料?”

    余中豪:“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资料。”

    肖剑南:“嗯,两个胆大包天的混蛋,可真敢干啊。”

    余中豪:“但他们得有人帮忙。”

    肖剑南:“这个我不太懂。”

    余中豪:“一台微机就象一个小水库,要往外放水,得有人打开水闸。”

    肖剑南:“不错。”

    余中豪:“放水有个过程。”

    肖剑南:“得要多少时间?”

    余中豪:“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资料我瞧过,要全部传送,起码需要一个半小时。”

    肖剑南:“还有呢?”

    余中豪:“水放完了,还得关上闸门。”

    肖剑南:“为的是不被人发现?”

    余中豪:“对,你现在想想,这个帮忙开闸放水的人会是谁?”

    肖剑南:“放水的时间应该在刚过去的时间里,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余中豪:“是的。”

    肖剑南:“四二三某某案和五二四潜逃案,两个专案组里,敢这样帮那两个混蛋的人,并不是很多啊。”

    余中豪:“你姓肖的算一个。”

    肖剑南:“我屁话,我不懂微机,你姓余的才是。”

    余中豪:“郭局长也算一个。”

    肖剑南:“他比我更不懂微机。”

    余中豪:“当然,还有一个。”

    肖剑南:“周台安周政委。”

    余中豪:“他与向天亮的关系,胜过你我与向天亮的关系。”

    肖剑南:“周政委很懂微机,他还是市公安局微机推广应用小组负责人。”

    余中豪:“周台安,老好人不老实啊。”

    肖剑南:“老余,不提周政委了。”

    余中豪:“行,还是说说那俩家伙?”

    肖剑南:“不是家伙,是混蛋。”

    余中豪:“他在耍我们。”

    肖剑南:“娘的,抓住了,老子非揍他们一顿不可。”

    余中豪:“揍?哈哈……你打得过吗?”

    肖剑南:“你呢?”

    余中豪:“我承认,论打架,我不但打不过向天亮,恐怕连邵三河都够呛。”

    肖剑南:“他娘的,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余中豪:“哎,剑南,你说说,他俩的落脚点在哪里?”

    肖剑南:“至少离这里不远,來去方便嘛。”

    余中豪:“我看过那个县城模型,我认为,他俩一定躲在那片空房子里。”

    肖剑南:“县委大院后面的那片旧公房?”

    余中豪:“对。”

    肖剑南:“嗯,那俩混蛋,真能找地方啊。”

    余中豪:“这还用说吗?这是向天亮的特长。”

    肖剑南:“呵呵……这混蛋特长还真多。”

    余中豪:“他在大学里受过特训,第一课应该就是逃命自保。”

    肖剑南:“这混蛋象条泥鳅,难抓。”

    余中豪:“不见得。”

    肖剑南:“你又发现什么了?”

    余中豪:“对。”

    肖剑南:“快说。”

    余中豪:“九点差几分钟的时候,我看到周台安去了微机主机房。”

    肖剑南:“什么意思?”

    余中豪:“你想想,假设他去微机主机房,就是为了开闸放水的,那么……嗯?”

    肖剑南:“嗯……你刚才说,放水起码得两个小时,难道,难道……”

    余中豪:“我再问你,我们进入县委大院到到这七楼,大概是什么时候?”

    肖剑南:“十一点……十一点多一点点吧?”

    余中豪:“嗯?”

    肖剑南:“你是说,那俩混蛋还沒來得及离开?”

    余中豪:“也许是刚离开机要室。”

    肖剑南:“咱们堵住那俩混蛋了。”

    余中豪:“而且,很有可能是……”

    肖剑南:“姓余的,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余中豪:“我认为,咱们刚才上楼,很可能把这两个大家堵在了机要室里。”

    肖剑南:“不会吧,有这么巧?”

    余中豪:“无巧不成书嘛。”

    肖剑南:“机要室就这么点地,找遍了,沒有啊。”

    余中豪:“跑了。”

    肖剑南:“废话,机要室就一扇门进出,那俩混蛋怎么开溜?”

    余中豪:“不,我也是刚想到的。”

    肖剑南:“想到了什么?”

    余中豪:“机要室还有一个进出口。”

    肖剑南:“哪里?”

    余中豪:“这里,档案室。”

    肖剑南:“沒有啊。”

    余中豪:“为了保护档案室的文字资料,档案室里必须建有通风口。”

    肖剑南:“噢……”

    余中豪:“所以……”

    肖剑南:“所以个屁,快找啊。”

    ……

    ♂♂

第0785章 碰个正着

    档案室里,余中豪和肖剑南很快就发现了通风口,同时从两个方向跑了过來。

    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反应却大不相同。

    邵三河确实有点慌乱,他朝向天亮急打手势:怎么办?怎么办?

    向天亮却不慌不忙,拿出两个口罩,分给邵三河一个,示意他赶紧戴上。

    接着,向天亮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小瓶子里装着一种无sè的液体。

    然后,向天亮一边冲着邵三河挤眉弄眼,一边拧开小瓶子的盖,将瓶子里的液体向下洒去。

    这是种奇怪的液体,无sè无味,往下洒去的时候,形成了无数条细线,笔直笔直。

    巧得很,通风口下面,肖剑南正借着余中豪的肩膀,让身体向上跳起。

    而且,肖剑南的头仰着,脸是朝上对着通风口的。

    那些细线状的液体,大部分都落在了肖剑南的脸上,其中一些正好是奔着肖剑南的眼睛而去的。

    “啊……”

    肖剑南一声惨叫,顿时双手掩面,身体重重的砸在余中豪的身上。

    中招的人在骂。

    出招的人在笑。

    乘着这个时候,向天亮先冲邵三河打了个手势,然后身体匪夷所思的卷缩起來。

    本來,向天亮趴在通风管道里,脑袋是在通风口的,但经他的身体这么一缩一曲,脑袋不见了,代之以出现的是他的双腿双脚。

    向天亮调转了自己的方向,身体在通风管道里蠕动起來。

    邵三河拖着两袋资料,紧跟着向天亮。

    这是逃跑。

    对向天亮來说,在通风管道里爬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他突然停了下來。

    到通风系统的主管道了。

    主管道直上直下,从地下室直到十二层的顶楼,直径一点五米以上。

    风,由下而上,在微微的吹着。

    主管道光滑如洁,沒有任何可供攀援的突出物,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跑,即使有也不敢,一旦掉下去,如入三四十米深的死窟,不是粉身碎骨,也会变成肉饼。

    向天亮之所以停下來,是因为前面横的方向上,有三个排风口,前、左、右,他不能马上确定往哪一个方向跑。

    身一退,脚一勾,向天亮将邵三河“拉”了过來,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挤“满”了通风管道。

    “三河兄,这里有新鲜空气,喘口气吧。”

    “哎,咱俩被堵住了。”

    “呵呵……两个狗rì的,要玩真格的了。”

    “狗rì的,该死的。”

    “咦……”

    “你咦啥?”

    “三河兄,你加了个‘该死的’,比我骂得凶嘛。”

    “他娘的,你沒听见他们刚才怎么骂我们的吗?”

    “呵呵……來,抽支烟,消消火。”

    向天亮变戏法似的,摸出了打火机和两根皱巴巴的香烟。

    “天亮,你倒是很自在啊。”邵三河吸着烟笑道。

    “都到这境地了,不自得其乐又有什么办法。”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药水?”

    “薄荷水。”

    “胡说八道。”

    “真的。”

    “薄荷水会沒有气味吗?”

    “嘿嘿,这很简单,我加了一点其他的药,把薄荷水变成了无sè无味的液体。”

    “哈,你早有准备啊。”

    向天亮笑道:“你以为我只是准备了一个落脚点啊,他妈的,该有我都准备好了。”

    “你啊,下次碰上狗rì的肖剑南,他非跟你拚命不可。”

    向天亮不以为然,“沒事的,一点薄荷水,坏不了他那对狗眼。”

    “现在怎么办?”邵三河问道。

    “什么怎么办?”

    “三个方向,往哪边走?”

    向天亮摇摇头,“这不正打算跟你商量么。”

    “商量?我以为你早有主意了。”

    “这类通风管道的设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三个方向分别通往哪里。”

    邵三河憨笑道:“这就是说,咱们要碰碰运气了。”

    “嗯,阿弥陀佛,撞个好运。”

    向天亮心里苦笑,他妈的,最近有些不顺的根本愿因,还是自己的宝贝耳朵不灵光了,要不然,肯定会逢凶化吉一帆风顺的。

    邵三河又道:“还有,我们的落脚点是回不去了。”

    “对了,痕迹处理了沒有?”

    “哈哈……这个你放心,临走之前,我已经把该消除的消除掉了。”

    “那就好,我们不能给余胜chūn书记带去麻烦。”

    邵三河问道:“那我们出去之后,躲到什么地方去?”

    “你确定我们能逃出去吗?”向天亮笑着反问。

    邵三河乐了,“要是跟着你都跑不了,那我认命,毫不反抗的举手投降。”

    “呵呵……”向天亮扔掉烟头笑道,“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尽量让你不用认命。”

    “就是么,我儿子还沒上初中呢。”

    “他妈的,照你这么说,我还沒娶老婆呢。”

    “你得了吧,都快当爹的人了,少在我面前装啊。”

    “呵呵……保密,保密啊。”

    “好说,好说。”邵三河笑着说道,“你带着我顺利逃跑,我就替你保密。”

    向天亮指着通风管道的主管道,“三河兄,你能跳过去吗?”

    “你是想往前走?”

    “对,左右两个方向的出口,离机要室太近,所以我们要向前,找个离机要室尽量远的出口。”

    邵三河道:“确切的说,你是要我在保持身体僵直的状态下飞过去,这可是一点五米的距离,对于我,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了。”

    “把两个袋子给我。”

    向天亮接过两个袋子,扔到了对面的通风管道里。

    “三河兄,你先过去,现在我后退,你做好准备,等你喊一二三,我在你脚上帮你一把。”

    邵三河应了一声,稍作准备后,双手攀在通风管道口上,嘴里轻念起來。

    “一,二,三……”

    邵三河的身体,直直的飞了起來。

    向天亮低吼一声,右手成掌,用力砸在邵三河的脚底上。

    象梭子飞行一样,邵三河的身体滑过通风管道的主道口,滑进了对面的通风管道里。

    而向天亮自己,却不等邵三河设法帮忙,身体早已动了起來。

    向天亮不是在飞,而是在爬,不紧不慢的,但当他的双膝抵态管道口的切面时,身体突然一停,双膝狠狠砸在管道口上,顿时身体得到了加速度,呼的一声,钻进了对面的通风管道里。

    接下來,当然是沿着通风管道继续前逃。

    在通风管道里前逃的终点,向天亮违反常规,选择了大楼七层最靠北的一个房间。

    这样的选择是有原因的。

    因为在这个方向,大楼的外侧,是一条城中河。

    这应该是一间领导的办公室,但窗帘拉得太严实,房间里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听了向天亮的计划,邵三河不得不佩服向天亮的心思缜密,原來他早有准备,两个装材料的布袋,不是一般的布袋,而是用防水材料做成的。

    拿开通风口的盖子,向天亮正要跳下,邵三河拉了他一下,自告奋勇的先跳了下去。

    但是,邵三河还沒落地,向天亮就感到不妙。

    因为他“听”到了风声。

    两股微弱的风。

    一股是邵三河下跳时引起的风。

    而另一股风,分明是飞向邵三河的。

    有人偷袭邵三河。

    偷袭者來自暗处。

    邵三河尚未落地,即使察觉,反击能力也是微弱的。

    也就是说,邵三河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出手了。

    他的身体在下坠,带着呼呼的风声,双脚双手展开,象一张网似的,罩向了邵三河。

    “啪。”

    向天亮的腰上挨了一掌。

    而邵三河落地之后,打了个滚,身体蹲起,低吼一声,双拳击向黑暗之中。

    “碰碰”两声,邵三河的双拳,击在了两个拳头上。

    找到了目标,邵三河jīng神大振,双拳变掌,连绵不断,不但摆脱了窘境,还反而缠住了对方。

    三个回合过去,邵三河“认”出了对方。

    是狗rì的余中豪。

    对付余中豪,邵三河心里有底,他自忖武功不亚于对方。

    不利的是,余中豪显然戴着红外夜视镜,他看得见邵三河,邵三河却恰恰相反。

    不过,邵三河并未落下风,他与余中豪堪堪打成了平手。

    而另一边,向天亮的身体并沒有落地,落地的是他的左手。

    并且,他将左手作为支撑点,让自己的身体旋转起來。

    因为向天亮已觉察到,房间里第四个人的存在。

    是狗rì的肖剑南。

    肖剑南正全力而出,扑向向天亮的身体。

    可惜,办案亦正亦邪的肖剑南,在武学上却极其正统。

    令肖剑南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名门大家出來的向天亮,使出來的是近乎无赖的打法。

    向天亮的双腿,着着实实的扫在肖剑南的小腿上。

    扑通一声,肖剑南跌倒在地上。

    黑暗对向天亮沒有阻碍,给他三五秒钟,他能在黑暗中享受光明。

    一击而中,向天亮并不恋战,一手提起两个布袋,迅速的向一个方向冲去。

    那是邵三河和余中豪缠斗的方向,也是向天亮要逃跑的方向。

    向天亮一边跑,一边扬起右掌击向余中豪。

    余中豪吓了一跳,身体一缩避了开去。

    可向天亮的右掌在中途收了巾去,身体根本沒有迟滞,反而加快速度,狠狠的撞向了近在咫尺的玻璃窗。

    而与此同时,邵三河的身体也飞了起來,慢起紧赶,正好撞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一声巨响过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双双消失在破裂的窗口上……

第0786章 狡兔二窟

    站在七层楼的窗前,余中豪和肖剑南看着黑乎乎的夜空,半晌做声不得。

    “哎,老肖你……你敢跳吗?”余中豪低声问道。

    “中豪,你认为我是傻瓜吗,七层楼,将近三十米的高度啊。”肖剑南摇头而叹。

    余中豪道:“从这么高的地方往河里跳,如果沒有一定的技巧加辅助设备,必定是非死即伤。”

    “走吧,我们不用再目送了。”肖剑南转身就走。

    “老肖,你沒受伤吧?”余中豪边走边问道。

    肖剑南哼了一声,“你看我象受伤的样子吗?”

    余中豪微笑道:“刚才听到腿碰腿的撞击声,我担心你的腿被撞断了。”

    “姓余的,你他娘的咒我啊。”肖剑南骂道。

    “哈哈……我是提醒你,和向天亮玩,你要多长几个心眼才是。”

    “他娘的,占着那么大的便宜还打不过邵三河,你算哪根葱啊。”

    ……

    在余中豪和肖剑南斗嘴**的时候,向天亮和邵三河正在河里悄然的游着。

    从二十几米高的七楼跳到河里,向天亮和邵三河并沒有受伤,正象余中豪说的那样,虽然向天亮和邵三河沒有辅助工具,但向天亮的确掌握了其中的窍门。

    当向天亮和邵三河从七楼往下跳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抱在一起的,在将要入水的一刹那,向天亮调整了身姿,让自己和邵三河的身体保持垂直状态,让自己的脚先跃入了水中。

    强大的下坠之力,迅速的将向天亮和邵三河砸入了水中,三四米的水深,不足以减弱重力的的作用,两个人陷入了一米多厚的污泥里,差一点难以自拨。

    向天亮练过屏息功,入水时,闭眼闭嘴又闭鼻,各项工作做得相当充分。

    而邵三河就惨了,尽管向天亮事先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但一时难以活学活用,理论联系不了实际,入水之后,眼睛和嘴巴是闭上了,但鼻子沒有捏紧,河水瞬间冲入鼻子,呛得他差点失去了意识。

    好在有惊无险,向天亮和邵三河从污泥里出來,浮上水面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个区域。

    邵三河不知道目的地,向天亮在前面游,他只能是跟着前行。

    整整游了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在邵三河早已失去了方向感的时候,向天亮带着他终于靠岸了。

    似曾相识,沿河而建的旧石墙,高高的,深不可测。

    向天亮和邵三河趴在石砌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个人的下半截身体,还浸泡在河水里。

    露出河面的台阶还有五级,台阶的尽头,是一扇破旧的木门。

    “天,天亮……再,再这样玩……不被乱枪打,打死……也要,也要被你玩,玩死啊。”

    “呵呵……三河兄,顺顺气,顺顺气。”

    “我,我肚子里都,都是水……还,还怎么顺气……哇……”

    “呵呵……我來帮你顺,我來帮你顺。”向天亮乐着,伸手在邵三河的后背上用力拍了几下。

    “哇……哇……”邵三河大口大口的吐着水。

    终于,邵三河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坐在了台阶上。

    “他娘的,好艰难的一个晚上啊。”

    “是啊,可是可惜喽。”

    “可惜什么啊?”

    向天亮低声道:“三河兄,刚才这一路,是我jīng心设计的逃跑路线,是留着准备第二次用的,他妈的,狗rì的余中豪和狗rì的肖剑南,坏了我的好事啊。”

    “第二次用的?难道你还打算潜入县委大院?”邵三河惊道。

    “嗯。”向天亮点着头道,“在我们的逃跑计划中,下一步是最为重要的,而其中的关键,是必须再次进入县南河县县委大院,所以,我以为咱们这第一次应该是比较安全的,才只预备了第二次的逃跑路线。”

    邵三河憨憨一笑,“沒关系,都到这份上了,大不了咱们再來一次。”

    “呵呵……三河兄,你和狗rì的余中豪过招,胜负如何啊?”向天亮笑着问。

    “晕,你沒看见吗?”

    向天亮笑道:“天地良心,是我使出了歪招帮了你,替你挨了狗rì的余中豪的一掌,否则,我也不会用下三滥的招数对付肖剑南,当时我感觉到肖剑南的存在,全力的防备他,哪还有余暇看你的情况。”

    “哈哈……倒也是。”邵三河笑着说道,“狗rì的余中豪,一点也不讲武德,戴着红外线夜视镜,他看我清清楚楚,我看他糊里糊涂,否则的话,我非揍得他屁滚尿流不可。”

    向天亮呵呵一笑,“你放心,我保证再创造一次机会,你跟狗rì的余中豪打,我和狗rì的肖剑南打,绝对的二比零。”

    邵三河笑着点头,忽然说道:“天亮,狗rì的余中豪和狗rì的肖剑南,这么快就判断到咱们要从那个房间逃跑,这说明两个狗rì的用了心,把你的心理揣磨到了。”

    “不错,下一次,我要修正我的行事方式了。”

    邵三河问道:“天亮,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咱们的第二个落脚点啊。”

    “也是张小雅安排的吗?”

    “不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兄弟,这也是你的,你的娘子军安排的?”

    “呵呵……这个落脚点的安排者,恕我不能公开哦。”

    “哈哈……”邵三河笑道,“天亮,你果然是只狡兔啊。”

    “哎,这话是骂我还是夸我啊?”

    “狡兔三窟,狡兔三窟,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向天亮乐道:“惭愧,惭愧,我沒有三窟,只有二窟,这里要是不保险,我们可就无处可藏喽。”

    “我不信,凭你的狡猾,说不定还有第三个,哈哈……”

    向天亮举手道:“我坦白,我只是狡兔二窟,保证沒有第三个窟。”

    “好吧好吧,我不打听了。”邵三河笑着说道,“天亮,我是被弄糊涂了,不知道现在在什么位置,只知道从小河里游到大河里,根本搞不清咱们离县委大院有多远的距离。”

    向天亮道:“南河县县城呈南北狭长形,县委大院在县城的西北边,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县城的东南边,两个地方的直线距离大约为三千五百米,至于我们在河里到底游了多少距离,我也不太清楚,而且,这个地方离城乡交界处还有一千米左右,所以,按正常的情况,这里的jǐng力布置是最宽松的。”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起身,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借着月光,打开了旧木门。

    还是那种典型的清河老建筑,dú lì的小院子,院子不大,挺干净的,三面墙,一面楼,三间两层楼,从层高上判断,应该是建国前的旧院子。

    原來,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一位已故多年的老太太,而这个老太太,正是大博士夏柳外婆的亲姐姐,老太太单身到老,临终前将这个小院子送给了夏柳的外婆,而夏柳的外婆家在清河,所以这里一直是空闲的。

    而这个小院子在房管局的登记,是夏柳外婆的名字,即使余中豪和肖剑南聪明到天上,也不会将向天亮和这个院子扯上什么关系。

    在事发之前,向天亮得知姜建文被双规的地点是南河县后,他就预感到,自己和邵三河如果被双规,也一定会被关到这里,所以他特地安排张小雅和夏柳,以商谈生意为名來到南河县,分别安排了一个落脚点。

    而为了保密,向天亮是分别吩咐张小雅和夏柳的,张小雅和夏柳彼此都不知道,对方为向天亮都安排了一个落脚点。

    向天亮的狡猾和谨慎,由此可见一斑。

    终于可以放心的息一息了。

    这里也应有尽有,吃的喝的抽的用的,连冰箱也有,还有向天亮需要的各种“作案工具”,比第一个落脚点配备的还要齐全。

    各泡了两包快速面,再配上几根香肠,还倒上一杯清河大曲,向天亮和邵三河坐在地板上吃得津津有味。

    两个人的面前,放着一张地图,不过不是南河县地图,而是清河市地图。

    这不是普通的政区图,而是一**用地图,是向天亮让夏柳从地摊市场上淘來的。

    “天亮,下一步咱们干什么?”

    “三河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先声明,论谋略我远不如你,我的意见仅供参考啊。”

    “呵呵……你我二人,用得着这样客气吗?”

    邵三河道:“我觉得吧,首先得有个前提,咱们要抓紧时间,争取在上面下令开枪之前,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嗯,这我同意,我原來想先玩上两个星期计划。是不大现实的。”向天亮点着头。

    邵三河指着地图说道:“在南河县和滨海县交界地区,有jǐng方五道封锁线,基本上是按照原來驻军的防线设置的,有了这张地图,我们可以顺利的越过这五道封锁线回到滨海县,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急需做一件事。”

    “哪件事?”

    “要设法把jǐng方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引到南河县这边來,最好把他们的大部分jǐng力都调到南河县來,并让他们相信,我们近期不会逃回滨海县去。”

    向天亮点头笑道:“这个我们不正在做吗?”

    “不够,还远远不够。”邵三河摇着头道。

    向天亮笑道:“耐心点,后天,后天你就瞧着吧。”

第0787章 再闯机 要室

    又是一夜的大搜捕,还是沒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踪迹。

    这让余中豪和肖剑南很沒面子,因为这次很特别,向天亮和邵三河是在他们手下和眼皮底下逃走的。

    批评挨骂是少不了的,难受的是來自上面的压力,幸亏有挂着总指挥之名的郭启军顶着,不然,早就被走马换将了。

    跳河而逃,这切中了jǐng方弱点。

    南河县县城内,以小南河为主河,河汊众多,港湾密布,却沒有专设的水上jǐng察,jǐng方对县城的封锁,封得了天封得了地,却封不住上百条的小河汊。

    向天亮和邵三河会藏在哪里?

    以县委大院为中心,半径一千米的范围内的地区内,已经逐家逐屋的搜过,根本就沒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落脚点。

    向天亮和邵三河不逃回滨海县而留在南河县,到底要干什么?

    在县委大院的“遭遇”之后,向天亮和邵三河还在南河县县城吗?或者,他们连夜就逃走了吗?

    如果向天亮和邵三河因为有事要办,而真的还留在南河县县城,那么,他们还要待多久呢?

    一个上午的案情分析会,根本就沒有分析出什么名堂,在余中豪和肖剑南看來,这种会议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沒有办法,领导喜欢开会,擅长开会,做下属的只能配合附和。

    直到指挥室里只剩下郭启军、余中豪和肖剑南三个人的时候,郭启军才站了起來,走到余中豪和肖剑南身边坐下,“你们俩说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启军知道,刚才的案情分析会上,余中豪和肖剑南并沒有说实话。

    肖剑南破口大骂,“他娘的,这两个混蛋,就昨晚的所作所为,够判他们每人五年有期徒刑了。”

    “哈哈……”余中豪在旁边大笑,气得肖剑南狠踹了他一脚。

    余中豪把昨晚发生的事,详细的告诉了郭启军.

    “这么说,现在他俩已搞到了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材料?”郭启军问道。

    余中豪点了点头,“我和老肖发现机要室的微机主机还发热时,马上打电话通知,检查了四二三某某案专案机使用的微机主机,果然发现也是热的,这足以表明,两台主机在同一时段里都使用过。”

    “嗯。”郭启军淡淡的一笑,“这你们就不用管了,你们俩还是抓好两块,一,继续追捕向天亮和邵三河二人,二,暗中复查四二三某某案。”

    肖剑南耸了耸双肩,“第二项工作倒是进行得紧锣密鼓,可是第一项呢,我们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分别看了余中豪和肖剑南一眼,郭启军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又统一不起來了?”

    肖剑南道:“我还是坚持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还在这里。”

    “根据呢?”

    “直觉,沒有根据。”

    郭启军转向余中豪,“中豪你不这么认为?”

    “不错,我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已经连夜逃出了南河县城。”

    “什么根据?”

    余中豪道:“我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之所以留在南河县城,是因为他们想拿到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材料,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拿到了四二三某某案,那么,以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能力和风格,很有可能会连夜逃离南河县城。”

    “不过……”郭启军沉吟着道,“中豪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当然,剑南的判断也不无道理,我的问題是,向天亮和邵三河从七楼跳入河中,有沒有可能因为负伤而滞留,因此沒來得及逃离南河县城呢?”

    余中豪摇着头道:“这个可能xìng可以排除了,因为一方面,我们在十分后就控制了县委大院旁边的那条小河,并且在三十分钟内,对整条小河进行了搜索,沒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的任何踪迹,另一方面,从昨晚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行为分析,他们是经过事先设计的,这也就是说,加上他们二人本身的功夫,不大可能会出现受伤的情况,因此,他们还有逃跑的能力。”

    郭启军点着头道:“不管向天亮和邵三河是否还藏在南河县城,我们都要坚守一条原则,设在两县之间的五道封锁线不能撤掉。”

    肖剑南道:“郭局,我还是坚持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还在南河县城,我们应该集中jǐng力围捕,而且。”

    “而且什么?”郭启军问道。

    瞥了余中豪一眼,肖剑南道:“而且,我还认为,我们最初的案情分析有误?”

    “哦?全部还是某一点?”

    “一点。”肖剑南说道,“我们一直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最终会逃回滨海县,我觉得这个判断有问題,向天亮和邵三河为什么一定要逃回滨海县?他们为什么不能留在南河县城?我们在揣测向天亮的心理,他也一定在揣测我们的心理,所以我认为,向天亮一旦知道我们认定他会逃回滨海县,那么他和邵三河拚死也会留在南河县城。”

    肖剑南的分的确有道理,连余中豪也笑着点头道:“老肖,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分析有道理,咱们的判断出发点不同,得出的推论当然也不一样了。”

    挥了挥手,郭启军叹道:“对付向天亮和邵三河,蛮干是徒劳的,还是要从分析他们的心理着手啊。”

    那么,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心理”,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在郭启军、余中豪和肖剑南冥思苦想的时候,向天亮和邵三河正在南河县县城东南区一个小院子的房子里养jīng蓄锐。

    这一养jīng蓄锐,又“养”又“蓄”两天两夜。

    ……

    又是一个深夜,十点过后。

    向天亮和邵三河再度下水,悄无声息的潜游在南河县县城的河水里。

    这是小南河,滨海和南河两县的母亲河,它贯穿整个滨海县和大半个南河县,并在两个县城穿过,它发源于向天亮的出生地,滨海水库附近,而它的终点有两个,向东汇入大海,向南汇入清河江。

    和两天前跳河的仓皇逃跑不同,这一次的准备工作做得相当充分。

    两套潜水装备,是大博士夏柳送來的,为了安全,夏柳不但兜了个大圈子,先从滨海赶到清河,待了一天之后才驱车折回南河,而且,夏柳经过了易容,乔装打扮以后,才进入处于戒严状态的南河县县城。

    潜泳的速度更慢,到达县委大院边上的那条小河时,整整用了两个小时,当然,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方面jǐng方在城区的河道里加强了巡逻,为了躲开他们,向天亮和邵三河不得不多游点“冤枉路”,还有,为了节省背上的氧气罐里的氧气,两个人游的是那些安全xìng更为可靠的小河汊。

    在离县委大院还有一百來米的地方,向天亮和邵三河终于冒出了水面,游到了河岸边。

    “哎,我说天亮,咱们一定要通过下水道进去吗?”

    向天亮呵呵的坏笑,“三河兄,咱们这次行动的准则是什么?”

    “不能被发现,不留下一点痕迹。”

    “那你说,咱们能走着进去吗?”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能。”

    向天亮继续坏笑,“要想潜入一个地刻,只有三个选择,地上不行,咱们又不会飞,那就只能从地下钻进去了。”

    “嗯,看來也只能爬臭水沟了。”

    向天亮低声道:“象南河县县委大院这样的新建筑,都有一个完整的排水系统,它的排水管道的最终出口,就在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附近,是在水下的,我们就从那里进入,然后我们应该在县委大院主楼的地下层里出來,那个出口应该在水泵房,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水泵房应该位于地下的第三层。”

    邵三河笑道:“听起來蛮轻松的,然后呢?”

    “然后,我们进从水泵房进入隔壁的风机室,风机室是用來排风的,安装着几个大风扇,晚上沒人上班,排风系统不用工作,所以那几个大风扇应该是沒有转动的,我们穿过那几个大风扇,就到了那条前天晚上我们见过的通风管道的主管道。”

    邵三河惊道:“你是要重走老路,从通风管道再次进入机要室?”

    “一回生二回熟,这熟门熟路的,有什么不好吗?”

    “嗯,狗rì的余中豪和狗rì的肖剑南,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会这样杀了个回马枪。”

    向天亮继续说道:“通风管道的最大特点,是它经风扇的工作后,始终保持着干燥的状态,我带了一套手脚专用的吸壁器,我可以利用吸壁器先爬上去,然后我再用绳索把你拉上去。”

    “那就走吧。”

    “当然,你可以留在风机室掩护,我一个进机要室。”

    邵三河低声骂道:“他娘的,你把我当什么了,我留在风机室,离着机要室十万八千里,这还叫掩护吗?”

    “呵呵……我道歉,我道歉。”

    邵三河又笑道:“再说了,那些善后的活,我不去干谁干,就你那臭德xìng,要沒我管着,你说不定还会在机要室里写上七个大字:向天亮到此一游。”

    向天亮乐不可支,“呵呵……知我者,三河兄也。”

    邵三河给了向天亮一拳。

    “十二点了,少废话,快干活吧。”

第0788章 故布疑阵

    终于再次进入了南河县县委机要室。

    真的是一回生二回熟,故地重游,倍感亲切。

    邵三河搜查了每一个房间,确认机要室外沒有人,室内也沒有第三者的存在,并关掉了jǐng报装置,待他回到通讯室,向天亮已又一次打开了那个小保险箱。

    保险箱里的东西,是一台内部保密电话的交换机。

    向天亮从办公桌上拆下一台电话机,坐在保险箱的地上,捋捋线头,将其插入了交换机的一号插孔里。

    然后,他冲着邵三河坏坏一笑,伸手在电话机上拨起号來。

    这个电话,是打到滨海县去的,接电话的人,是向天亮的老朋友、滨海县县委常委、县武装部长许贤峰。

    许贤峰:“喂。”

    向天亮:“老许,辛苦了。”

    许贤峰:“小向,你和老邵还好吗?”

    向天亮:“谢谢,我们很好,很安全。”

    许贤峰:“不是说十二点的吗?”

    向天亮:“一点小事,耽搁了一会。”

    许贤峰:“哦,你说吧。”

    向天亮:“老许,我说过的,我不能让你为难。”

    许贤峰:“废话,你要真出了事,我有好rì子过吗?”

    向天亮:“可是这事确实难为你了。”

    许贤峰:“你帮了我那么多,就不许我帮你一次?”

    向天亮:“你相信我和老邵吗?”

    许贤峰:“当然,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知道你们让徐宇光陷害了。”

    向天亮:“徐宇光现在在干什么?”

    许贤峰:“照常上班。”

    向天亮:“这么镇定啊?”

    许贤峰:“装的。”

    向天亮:“呵呵,你也看出來了。”

    许贤峰:“听说晚上不敢出门了。”

    向天亮:“为什么?”

    许贤峰:“怕你和老邵宰了他呗。”

    向天亮:“张书记和陈县长呢?”

    许贤峰:“张书记还蛮淡定,但陈县长好象心事重重。”

    向天亮:“哦,老许你怎么看?”

    许贤峰:“我觉得吧,也许陈县长也参与了呢。”

    向天亮:“嗯,毕竟陈县长和徐宇光是一个山头的人嘛。”

    许贤峰:“至少,我认为陈县长至少知道点内情。”

    向天亮:“有道理。”

    许贤峰:“小向,你要我办的事呢?”

    向天亮:“你现在在哪里?”

    许贤峰:“照你说的,我就在武装部的机要通讯室里。”

    向天亮:“看到那台小交换机了吗?”

    许贤峰:“看到了。”

    向天亮:“我让你准备的电话线呢?”

    许贤峰:“两条,就在我手上。”

    向天亮:“好,我说,你照着我说的做。”

    许贤峰:“你说。”

    向天亮:“先拨掉交换机上的二号线。”

    许贤峰:“拨掉了。”

    向天亮:“再拨掉七号线。”

    许贤峰:“拨掉了。”

    向天亮:“再拿你准备好的两条电话线,第一条,一头插在二号孔,另一头插在唯一的红sè孔里。”

    许贤峰:“稍等……插好了。”

    向天亮:“再拿另一条电话线,一头插在七号孔,另一头插在唯一的绿sè孔里。”

    许贤峰:“……搞定了。”

    向天亮:“你看看,交换机右上角的三盏灯,是不是全亮着?”

    许贤峰:“不错,全亮着。”

    向天亮:“嗯……老许,现在是零点二十二分,你等到零点四十五分,马上拨掉我让你插上去的电话线。”

    许贤峰:“记住了。”

    向天亮:“记着要将交换机恢复原状啊。”

    许贤峰:“放心吧,我就守在这里。”

    向天亮:“老许,谢了。”

    许贤峰:“你抓紧时间吧。”

    ……

    和许贤峰通完电话,向天亮马上将电话线从一号线里拨出來,接着又对原有的电话插线调整了几处。

    然后,他将手上电话的插线,插入了交换机的二号孔里。

    等到零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向天亮又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而这个电话,居然是打给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的。

    当然,打到肖剑南的手机上,向天亮是有用意的。

    肖剑南:“我是肖剑南,你是哪一位?”

    向天亮:“……”

    肖剑南:“喂,是哪一位?”

    向天亮:“……”

    肖剑南:“再不说话,我可挂了。”

    向天亮:“土老帽。”

    肖剑南:“谁?”

    向天亮:“电话叫挂,手机叫关,懂不懂啊?”

    肖剑南:“是你……”

    向天亮:“不错。”

    肖剑南:“真是你小子。”

    向天亮:“呵呵……忘xìng真大,几天不见,连老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來了。”

    肖剑南:“你混蛋。”

    向天亮:“真不文明,你他妈的素质太低了。”

    肖剑南:“你在哪里?”

    向天亮:“不告诉你。”

    肖剑南:“为什么要逃跑?”

    向天亮:“他妈的,关你屁事?”

    肖剑南:“姓向的,你放明白点行不?”

    向天亮:“狗rì的,我比你明白。”

    肖剑南:“你们逃不出去的。”

    向天亮:“我们逃出來了。”

    肖剑南:“你们逃不出南河县城的。”

    向天亮:“就凭你那点能耐?”

    肖剑南:“你小子等着。”

    向天亮:“呵呵……忘xìng真大,前天晚上不是等着了吗?”

    肖剑南:“姓向的,用下三滥的手段,你真不是个东西。”

    向天亮:“狗rì的,你的狗眼和狗腿沒坏吧。”

    肖剑南:“哼,三脚猫的功夫也能伤人?”

    向天亮:“呵呵……伤人不行,伤狗可行。”

    肖剑南:“他娘的,你能不能说几句正经话?”

    向天亮:“他妈的,你会说正经话吗?”

    肖剑南:“你想激怒我。”

    向天亮:“不错。”

    肖剑南:“我不上你的当。”

    向天亮:“你已经上当了。”

    肖剑南:“你在哪里?”

    向天亮:“别问我问过了的问題。”

    肖剑南:“向天亮,我jǐng告你。”

    向天亮:“呵呵……你jǐng告,你jǐng告。”

    肖剑南:“从今天起,一星期之内不出來投降,我要下令开枪了。”

    向天亮:“姓肖的,我也jǐng告你,只要你们开枪,老子也将开枪还击。”

    肖剑南:“你敢。”

    向天亮:“你试试。”

    肖剑南:“我再说一遍,一个星期。”

    向天亮:“如果你想血流成河,就尽管來吧。”

    肖剑南:“姓向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天亮:“你还沒听明白?”

    肖剑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向天亮:“我打这个电话,就是要jǐng告你狗rì的。”

    肖剑南:“凭你一个逃犯?”

    向天亮:“我jǐng告你,你敢下令开枪,老子一定爆了你的头。”

    肖剑南:“他娘的,你來啊。”

    向天亮:“呵呵……”

    肖剑南:“……”

    ……

    向天亮:“姓肖的,你怕了?”

    余中豪:“是我。”

    向天亮:“狗rì的余中豪。”

    余中豪:“你骂也沒用,我不会生气的。”

    向天亮:“果然是大官大量。”

    余中豪:“少來你那一套。”

    向天亮:“那你要哪一套?”

    余中豪:“事情发展到现在,你自己就沒有责任吗?”

    向天亮:“你让我们等死?”

    余中豪:“一手遮不了天,我们不正在复查嘛。”

    向天亮:“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余中豪:“不会。”

    向天亮:“所以嘛。”

    余中豪:“那你打电话找我们干什么?”

    向天亮:“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

    余中豪:“不可能,老肖说得对,只有一个星期。”

    向天亮:“然后呢?”

    余中豪:“这是上面的决定,一个星期后,可以当场予以击毙。”

    向天亮:“你们的决定,沒考虑后果吧。”

    余中豪:“什么后果?”

    向天亮:“我说过了,我会还击的。”

    余中豪:“真到那一步,那也沒办法。”

    向天亮:“好,我会好好准备的。”

    余中豪:“天亮,你冷静点,听我说。”

    向天亮:“说。”

    余中豪:“你和老邵投降,我和老肖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向天亮:“你能保证?”

    余中豪:“绝对保证。”

    向天亮:“我不相信。”

    余中豪:“你们只能相信我们。”

    向天亮:“呵呵……凭什么?”

    余中豪:“党xìng、人格和友情。”

    向天亮:“少玩虚的,好吗?”

    余中豪:“那你准备干什么?”

    向天亮:“我要亲自为自己翻案。”

    余中豪:“这恐怕难以实现,你懂的。”

    向天亮:“我们正在这么做了。”

    余中豪:“徒劳的,别干了。”

    向天亮:“是吗?要我们收手也行,只要你能办到一件事。”

    余中豪:“要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向天亮:“你能当家?”

    余中豪:“能。”

    向天亮:“一星期之内,不管用什么方法,你要是能抓住我,我们就听你的。”

    余中豪:“废话,我抓住你了,还用得着你投降吗?”

    向天亮:“呵呵……还真是一句废话。”

    余中豪:“你继续说。”

    向天亮:“那么,给我一个星期,把你的人全拉走。”

    余中豪:“不设防?”

    向天亮:“对。”

    余中豪:“不行,职责所在,恕难做到。”

    向天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样才行?”

    余中豪:“还是那句话,一星期之内,我们不会开枪。”

    向天亮:“然后呢?”

    余中豪:“死活不管。”

    向天亮:“好吧,走着瞧。”

    余中豪:“天亮,冷静点,听我的吧。”

    向天亮:“……”

    余中豪:“哎,别挂电话……”

    ……

第0789章 上当了

    向天亮对时间掐得很准,与肖剑南和余中豪的先后通话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分钟。

    世界上怕的是认真二字,认真起來的向天亮,才是个无所不能的向天亮。

    之所以不多不少的通话二十分钟,是因为向天亮知道,以现有的技术水平,和清河市现有的通讯设备及特有结构,要想侦知某个号话的具体方位和详细数据,二十分钟是个必要条件。

    只要有了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通过一定的技术设备,就能侦查出打到肖剑南手机上的电话,但这零要一个过程,与固定电话之间的通讯不同,那只需要五分钟就能完成,而手机和固定电话之间的通讯,稍为要复杂一点。

    二十分钟又是一个理论上的数据,向天亮估计,以市公安局技侦支队的水平,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查得出來。

    活干完了,剩下的事就是安全的撤离,向天亮手忙脚乱的忙乎起來。

    邵三河一直在旁边乐,做善后工作,清除二人的脚印和指纹的时候,他还在笑,憨憨的坏笑。

    “哎,笑个屁,你的下巴还沒笑掉啊。”向天亮恼道。

    邵三河乐道:“你这二十分钟,说的全是废话鬼话,两个狗rì非被你气疯了不可。”

    “天地良心,我是不会说话,可让你说你又不愿意么。”向天亮满脸的委屈。

    “哈哈……我不会说废话,只会说实话,拖不了二十分钟。”邵三河笑道。

    “呸,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废话鬼话呢。”

    邵三河道:“你这噜噜嗦嗦的说了一大通,只说了一句真话,无非就是要达到一个目的。”

    “哪一句真话?哪一个目的?”向天亮起身问道。

    “你让两个狗rì的给我们一个星期,这就是唯一的真话,因为只要给我们一个星期,所有的活儿就都能干完,而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故布疑阵,卖个破绽,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给狗rì的余中豪和狗rì的肖剑南。”

    向天亮边走边乐,“呵呵……三河兄,咱们回去就沭浴更衣,焚香拜祭,祷告神灵保佑咱们,让两个狗rì的抓紧时间上当。”

    “哈哈……还沭浴更衣,焚香拜祭,祷告神灵,他娘的,咱们还是回去求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保佑吧。”

    “呵呵……行行,谁能保佑咱,咱就拜谁去。”

    是啊,暗屁放出去了,也得有人闻才能叫做臭屁。

    余中豪和肖剑南会上当吗?

    接到向天亮电话的时候,余中豪和肖剑南两人正在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的指挥室里。

    听出了向天亮的声音,肖剑南噌的从椅子上蹦了起來,向余中豪翘了翘大拇指,再伸出了食指晃了晃。

    余中豪心领神会,飞快的跑向了隔壁的房间。

    不一会,余中豪跑回來,冲着肖剑南点了点头,这是在告诉肖剑南,隔壁的技术侦听室开始“工作”了。

    等到余中豪和肖剑南与向天亮通完电话,指挥室里已多了不少人,除了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还有市武jǐng支队司令方玉生、北城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董志新、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值夜班的指挥部成员都來了,这就相当于一个案情分析会。

    技侦室的工作效率挺高的,电话录音刚听到一半,市公安局技侦支队支队长毛一平就拿着一张纸,兴奋的跑了进來。

    “报告,查到了,查到了。”

    肖剑南瞪了江一平一说。”

    江一平道:“向天亮的电话,是从滨海县打过來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肖剑南又蹦了起來。

    “向天亮的电话,是从滨海县打过來的。”

    “一平,你小子糊弄我是不?”

    “沒,沒错啊。”

    余中豪拿过毛一平手中的那张纸,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放到桌子上。

    郭启军看着毛一平,“一平,在滨海县具体什么地方?”

    毛一平拿起那张纸说道:“向天亮用的是保密专线,具体用的专线,应该是滨海县武装部的机要室。”

    郭启军听罢,马上转向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张蒙,你立即打电话,包围滨海县武装部,要快,要派技侦人员到现场。”

    张蒙应了声是,起身去打电话。

    肖剑南板着脸,摇摇头骂道:“他娘的,南河县城被围得水泄不通,路上还有五道封锁线,这两个混蛋难道长了翅膀飞过去的?”

    余中豪笑了笑,看着郭启军道:“郭局,我有个建议。”

    “中豪你说。”

    “郭局,您在指挥部坐镇,老肖继续管南河县这边,方司令守着五道封锁线,我想带着张蒙去滨海县,您看怎么样?”

    想了想,郭启军嗯了一声,“这样也好,你和张蒙马上赶过來,但是,你得在滨海县公安局坐镇,哪里也不要去,我们要随时保持联系。”

    余中豪站了起來,“我们马上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滨海县去。”

    “等等。”郭遍军又说道,“你到了之后,先去趟滨海县武装部,然后你召开一次县公安局干部会议,请县委领导到场,你给他们强调一点,就说是我郭启军说的,就一条政治纪,谁要坏事,我郭启军就对他來个先斩后奏。”

    余中豪微微一笑,“郭局,您的这条政治纪律里,坏事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郭启军笑道:“中豪,你文化比我高,不用我解释吧。”

    “行行,我努力理解,尽量理解。”余中豪笑得意味深长。

    郭启军又看向北城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董志新,“志新,做好准备,一个小时后,你的人马出发起赶到滨海县,到达那里后,统归余中豪同志指挥。”

    “是。”

    余中豪、张蒙和董志新,相继离开了指挥室。

    郭启军又对市武jǐng支队司令方玉生和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说道:“方司令,汪鹏,你们也息不了,要马上做好向滨海县开拨的准备。”

    “是。”方玉生和汪鹏也走了。

    指挥室里只剩下了郭启军和肖剑南。

    “郭局,难道我真的判断错了?”肖剑南低沉的问道。

    “难道你就不能犯错误了?你肖剑南一贯正确?”郭启军冷笑着反问。

    肖剑南看着墙上的地图,自言自语的说道:“四五十公里的荒山野路,还有五道封锁线,加上南河县城的几道包围圈,要在四十个小时内,不留任何痕迹的跑过去……他娘的,我是真对这两个混蛋刮目相看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不就成为可能了吗。”

    “郭局,我承认,我,还有余中豪,都比不上向天亮这个臭小子。”

    两人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

    肖剑南拿起了电话。

    打來电话的,是滨海县公安局政委、代局长黎明。

    肖剑南:“老黎,辛苦了。”

    黎明:“老肖,我现在就在滨海县武装部。”

    肖剑南:“哦,你说说,怎么个情况?”

    黎明:“滨海县武装部是有一台内部保密电话,但不在部长办公室,而是设在武装部机要室里,平时很少使用。”

    肖剑南:“老黎,武装部也有机要室吗?”

    黎明:“滨海县以前是海防前线,县武装部设有**的机要室,现在虽然不是海防前线了,保机要室还保留着。”

    肖剑南:“平时的管理怎么样?”

    黎明:“应该是封存着的,按规定循例检查,两把钥匙,部长政委同时到场才能打开。”

    肖剑南:“哼,我看许贤峰这个臭老头,有管理沒管理一个样。”

    黎明:“老资格么,快要退休的人,大家也不会去招惹他。”

    肖剑南:“现场怎么样?”

    黎明:“技侦人员刚完成初步勘查,门窗锁完好无损,钥匙也沒丢失,室内沒有留下脚印和指纹,也沒有保险箱被打开过的痕迹。”

    肖剑南:“这么说,什么都沒有?”

    黎明:“不,有两个疑点。”

    肖剑南:“你说。”

    黎明:“机要室已有一个月沒有检查过,室内应该有灰尘,但部分地方比转干净,明显是被擦过的。”

    肖剑南:“嗯,你继续说。”

    黎明:“第二就是,技侦人员打开保险箱,对保险箱里的保密专用的交换机进行了检查,发现其温度比室温要高出三点二度,技侦人员认为,交换机应该在一个小时内被使用过。”

    肖剑南:“哦……有了这两点,就能说明问題了。”

    黎明:“还有,武装部后院的泥地上,有一个人的脚印,技侦人员正在比对中,不过,有一枚脚印,四十五码的,似乎很象向天亮的。”

    肖剑南:“老黎,告诉技侦人员,抓紧时间比对,尽快拿出结果來。”

    黎明:“嗯,此外,有群众在上半夜十点左右,在滨海县城关镇后山街发现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身高一米八上下,而另一个,很象是邵三河。”

    肖剑南:“这个线索你们查过吗?”

    黎明:“查过了,有三个目击者,都有类似的反映。”

    肖剑南:“好,先这样吧,老黎,余中豪同志马上就到,他一到位,你们就听他的指挥。”

    黎明:“明白了。”

    肖剑南:“保持联系,再见。”

    ……

    放下电话,肖剑南看着郭启军苦笑。

    “郭局,我们上了向天亮的当了。”

    g

第0790章 牵着鼻子走

    _来自(.)

    第二天下午,小院子的屋顶上,邵三河趴在一堆旧瓦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街上的情况

    向天亮拎着两瓶酒,从屋里出來,猫着腰到了邵三河身边。百度搜索  . 看最新章节

    看到向天亮大大咧咧的不知道隐蔽,邵三河一把将他拽倒,“兄弟,你小心点好不好啊。”

    “放心吧,我掐指一算,就知道咱们可以高枕无忧了。”说着,向天亮将一瓶酒递给了邵三河。

    “这倒也是,你的疑阵见效了。”邵三河也就着瓶子喝起了酒。

    向天亮拿过望远镜,看了看,很快又放了下來,“三河兄,果然见效了吗?”

    “右前方两点钟方向,一百二十米处,那个十字路口,昨天是三辆车,三四名jǐng察,七八位武jǐng,今天早上是一辆车,两名jǐng察,三名武jǐng,今天中午时,只剩下了两名武jǐng,你再看现在,只剩下了一名jǐng察,还是个交jǐng,看那站着的身姿,肯定还是个协jǐng。”

    “你的判断是?”

    “南河县城已经解除了戒严,大部分jǐng力已被调往了滨海县。”

    向天亮拍了一下邵三河的肩膀,“沒什么好看的,下去吧。”

    两个人离开屋顶,回到了一楼的客厅。

    邵三河问道:“天亮,你昨晚在机要室里,到底动了什么手脚,让他们相信我们已经回到了滨海县?”

    “这其中的奥秘,说起來很简单,我在交换机上建立了一条单独的通话线路,这条通话线路的两端,就是南河县委机要室和滨海县武装部机要室,我打给肖剑南的电话,并不是直接的,而是先输送到滨海县武装部机要室的交换机上,再由交换机发送到肖剑南的手机上,所以,他们通过技侦手段得出的判断,应该是有人在滨海县武装部机要室给肖剑南打了电话。”

    “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吧。”邵三河笑道。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正常情况下不会,除非许贤峰出卖咱们,或者,jǐng察队伍里有人识破我的伎俩。”

    邵三河憨憨一笑,“这个活菩萨许贤峰,算是被你彻底拉下水了。”

    “算是互相帮助互相利用吧。”向天亮笑着说道,“说起來,许贤峰也是聪明人,一來他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二來他很清楚,咱俩要是真的倒了霉,我的嘴巴要是不铁,來个揭举揭发,将功赎罪,把他丑事都抖搂出來,那他许贤峰就算彻底完蛋了。”

    邵三河又问道:“这么说,滨海县那边的疑阵,你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我交待过许贤峰,滨海县武装部机要室里,会留下两个疑点,一是交换机的温度,二是室内的灰尘,当然,这还不够,我还派人制造了两个疑点,一,是在滨海县武装部后院的泥地上留下了两个脚印,只要技侦人员细致认真,很快就会认定那两个脚印是我的,二,是我派人扮演了你和我,在滨海县城关镇某处出现,并故意让路人看到……有了这四条线索互相印证,他们不得不确认,你和我已经逃回了滨海县。”

    邵三河笑道:“这样一來,大部分的jǐng力都会被调往滨海,咱们滨海县三面环海,你我二人又沒出过海,要想在南海县和滨海县之间逃跑,只能从陆路上走,所以,到滨海县去抓人,更符合瓮中捉鳖的道理,***余中豪和***肖剑南不会不知,所以,一旦两个人都认为我们已经逃回滨海县,就会齐心合力,调集绝大多数的jǐng力包围滨海县。”

    “呵呵……”向天亮坏坏的乐道,“为了让***余中豪和***肖剑南相信,我们已经逃回了滨海县,今天会有一些群众陆续向公安局报告,发现了你我二人的踪迹,呵呵……我就要让***余中豪和***肖剑南犯傻,明明看到面前是条臭水沟,也不得不跳下去。”

    “关键是然后,然后呢?”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反问道:“三河兄,咱们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为了什么?”

    “让他们确信我们就藏在南河县城,而我们实际上是要逃回滨海县去。”邵三河道。

    向天亮点头道:“所以,我们要等他们在滨海县部署完毕以后,又把他们调回南河县來。”

    “你的计划,够损,够坏。”邵三河问道,“那么,你打算怎样把他们调回來?”

    “呵呵……我说三河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那个叫王大雷的人,给我的银行帐号上汇了一百万,不正是你亲自调查的吗?”

    邵三河噢了一声,恍然道:“不错,那个王大雷就是南河县人,住在太平街一三八号,今年四十一岁,是南河煤矿的股东之一,南河煤矿是一家私营煤矿,王大雷在南河煤矿负责的是销售工作,和咱们滨海县的很多民营企业老板都认识。”

    “哎,确定他就住在太平街一三八号吗?”向天亮一边问着,一边拿出地图看起來。

    邵三河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查这个王大雷的事是我亲自负责的,王姓在南河县是个大姓,而叫王大雷的人,全县至少有五六十个,四十岁上下的有十多个,在煤矿上有股份的有四个人,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他的身份确定。”

    向天亮嗯了一声,“三河兄,你们沒动过他吧?”

    “沒有。”邵三河摇着头说道,“根据我的分析,这个王大雷自己并不知情,甚至不知道那个银行帐号就是你的,他很可能是受人之托,把一百万从另一个帐号转到你的帐号,仅此而已,沒有多大的价值,所以,我一直沒有动他。”

    “太好了,咱们就动他,把他的伦值放大。”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也笑了,“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动王大雷是假,让他们知道我们还在南河县是真。”

    “是啊,不这样,两个***怎么会乖乖的从滨海县回到南河县來呢。”

    “哈哈……这又是一场戏,要演得逼真啊。”

    向天亮咧着嘴乐道:“咱们就是要绑架这个王大雷,而且要装出蓄谋已久的样子,这个王大雷是有钱人,有钱就有身份,只要我们绑了他,很快就会引起jǐng方的主意,只要他们知道这个王大雷曾经给我汇过一百万,马上就能明白,绑架王大雷的人正是我们,从而确认,我们还在南河县城。”

    “天亮,你准备怎么干?”邵三河接过向天亮手上的地图看起來。

    “当然是晚上去了,咱们这里离太平街有一千五百米左右,隔着六条街,还是老办法,进去把人绑了,这个王大雷有车吧,咱们就用他的车,载上他在县城里转上几圈,然后弃车步行,将他带到船上,我们通过河汊游回这里。”

    “船上?我们哪來的船啊?”邵三河问道。

    “呵呵……我说三河兄,小南河里那么多的船,咱们找一条就行了。”

    邵三河乐了,“是抢啊,那倒是简单得很。”

    “确切的说是借,抢是据为己有,咱们就是用一下,是要还的,怎么能说是抢呢?”

    邵三河问道:“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为好?”

    “以你之见呢?”向天亮笑着反问。

    想了想,邵三河说道:“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为了牵着他们的鼻子走,我看咱们干脆來个光天化rì,现在就去,在王大雷家等着。”

    “三河兄,你可够大胆的,你真想这样做?”向天亮故作惊讶。

    “哈哈……难道你不这么想吗?”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嘛。”

    “那就请吧。”

    说干就干,说走就走。

    总共才两个人,还得兵分两路。

    出门之前,当然先行化妆。

    南河县煤矿多,煤矿工人也多,邵三河扮成一个刚下班的煤矿工人,戴着安全帽,一身工作服,背着一个帆布包,身上脸上都还沾着煤灰,沒有留下一点点公安局长的模样。

    出了门,邵三河直接去王大雷家,摸清太平街一百三十八号周边的情况。

    而向天亮的打扮就讲究多了,象个花花公子,也象个做煤炭中介的小生意人,戴一付墨镜,夹牛皮公文包,走路一摆三摇,形象极其的玩世不恭,尤其是他一身的衣服,土中带洋,不伦不类,颇象个乡下來的暴发户,南河做煤炭生意的人很多,象向天亮这付模样的年轻人不少,混在人堆里极为平常。

    街路人不少,戒严了几天后,谁都想出來逛逛看看。

    向天亮开始在街上招摇过市,大模大样,进商场,穿马路,根本不象个被通缉的逃犯。

    果然是沒碰上几个jǐng察,向天亮目光如炬,也沒发现有公安便衣出沒,只有在一些路口,才偶尔看到个把懒洋洋的交通jǐng察。

    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向天亮开始沿着河走,他在众多停靠着的小船中确定了所需要的目标后,才慢慢的折回來,不慌不忙的朝太平街方向走去。

    太平街,一百三十八号的对面,是一间小饭馆。

    小饭馆里靠窗的一张桌子边,坐着“煤矿工人”邵三河。

    邵三河抬起头,看到了正走进小饭馆的向天亮。

    _

第0791章 绑架

    向天亮进了小饭馆,装作不认识邵三河似的,看也沒看他一眼,而是走到邻桌,背对着他坐了下來。om

    “三河兄,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你先进他家等着的吗?”

    邵三河低声道:“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什么事啊?”

    “是这样,我忽然想起來了,上次调查的材料上写着,这个王大雷是个大孝子,家里三代同堂,家里有年迈的双亲,两位老人退休在家,身体都不大好,其中他的父亲还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我想啊,咱们要是这样进去,万一把两位老人给吓着或吓坏了,那罪过就大了去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倒是个问題。”邵三河自己也是个有名的孝子,在这方面,向天亮必须得听他的。

    “所以,咱们不能在他家里动手,就在外面,等他回家时绑了他。”

    “怎么绑?守株待兔?万一他不回家吃晚饭呢?”向天亮问道。

    “这个你大可放心。”邵三河低声笑道,“大孝子嘛,只要不出差,王大雷必定回家陪老人吃饭,有应酬也是回家之后再出去,所以,咱们的守株待兔一定有用。”

    向天亮扭头瞧了一眼窗外,“他家门前空空如也,等他來了,咱们就这么冲过去?”

    “那还怎么着,客客气气的跟他说,对不起,我们要绑你?”

    “呵呵……就依你就依你,我配合你,你说怎么绑他就怎么绑他。”

    五点刚过,向天亮还沒有吃完面前的一碗面条,另一桌的邵三河就起身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将一张十元的钞票扔向服务台。

    向天亮急忙扭头往外看去,这才看到,街的对面,一辆白sè轿车从东向西驶來,在将要到达一百三十八号院门前的时候,忽地慢了下來。

    邵三河跑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街的对面,他的目标,正是那辆白sè的轿车。

    向天亮不紧不慢的,付钱后出门,就看到邵三河不见了。

    白sè轿车并沒有停下,而是缓缓的转了个弯,驶到了向天亮的面前。

    邵三河坐在副驾座上,冲着向天亮招手。

    向天亮拉开车门,敏捷地跳进了车后座里。

    指了指开车的大胖子,邵三河冷冷的说道:“他就是王大雷。”

    向天亮踢了一脚车椅背,“让他开着车不要停,否则就揍他。”

    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邵三河摁下录音键后,放在了车前窗边。

    邵三河:“姓王的,知道我们是谁吗?”

    王大雷:“知道。”

    邵三河:“说。”

    王大雷:“你们……你们是向天亮副县长,和邵三河局长。”

    邵三河:“不错,消息蛮灵通的嘛。”

    王大雷:“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们会來找我的。”

    邵三河:“哟……还早有思想准备嘛。”

    王大雷:“邵局长,你问吧。”

    邵三河:“我问你,最近有jǐng察找过你吗?”

    王大雷:“有,你们两位被双规之后,还有你们逃跑之后,一共有两次。”

    邵三河:“找你们的jǐng察都有谁?”

    王大雷:“第一次,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和你们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邵三河:“第二次呢?”

    王大雷:“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和你们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以及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

    邵三河:“说说,他们都问了你什么?”

    王大雷:“就是,就是我给向天亮副县长汇款一百万的事情。”

    邵三河:“你当时说的是实话吗?”

    王大雷:“是的。”

    邵三河:“好,我现在问你,你愿意说实话吗?”

    王大雷:“我愿意,我愿意。”

    邵三河:“是谁让你做这件事的?”

    王大雷:“我的一个朋友。”

    邵三河:“说名字。”

    王大雷:“滨海县煤炭供销公司经理张安。”

    邵三河:“他怎么说的?”

    王大雷:“他当时跟我说,有一笔钱,要我帮忙转一转帐。”

    邵三河:“你沒问清楚就答应了?”

    王大雷:“我们是朋友,以前也有类似的事,所以,我沒问沒想就答应了。”

    邵三河:“你不知道收款人是向天亮副县长吗?”

    王大雷:“不知道。”

    邵三河:“胡说,按规定这是不可能的。”

    王大雷:“真的,当时张安就交给我一个帐号。”

    邵三河:“那你是怎么能把钱汇出去?”

    王大雷:“张安说,你去找刘主任就行了。”

    邵三河:“刘主任是谁?”

    王大雷:“南河县信用联合总社刘大贵主任。”

    邵三河:“你以前认识刘大贵吗?”

    王大雷:“认识,我们也是朋友。”

    邵三河:“你当时汇款时,是刘大贵亲自办的吗?”

    王大雷:“是的。”

    邵三河:“这么说,刘大贵是知道收款人是谁的了。”

    王大雷:“对,不然的话,滨海县那边是无法入帐的。”

    邵三河:“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大雷:“嗯……是汇款十天以后,我去问刘大贵。”

    邵三河:“为什么要问?”

    王大雷:“因为我觉得不对劲。”

    邵三河:“什么地方不对劲?”

    王大雷:“那当时汇出去的一百万,是我自己的钱。”

    邵三河:“哦,张安沒给你钱吗?”

    王大雷:“张安还给我钱,是在十天之后,我就是那天去问刘大贵的。”

    邵三河:“这沒什么不对劲嘛。”

    王大雷:“因为……因为……”

    邵三河:“因为什么?”

    王大雷:“因为我怕背黑锅。”

    邵三河:“怎么背黑锅了?”

    王大雷:“是这样,比方说,万一张安让我帮他洗黑钱,或者那一百万是行贿的。”

    邵三河:“所以,你去问刘大贵了?”

    王大雷:“是的,我心里沒底,就去问刘大贵。”

    邵三河:“刘大贵怎么说?”

    王大雷:“刘大贵开始不肯说,后來我一再追问,他只告诉我,收款人是滨海县副县长向天亮。”

    邵三河:“听到这个讯息后,你是怎么想的?”

    王大雷:“我当时的第一个念头是坏了。”

    邵三河:“怎么坏了?”

    王大雷:“因为……我以为张安是借我的手,在对向天亮副县长行贿。”

    邵三河:“后來呢?”

    王大雷:“后來,包括见面和打电话,我几次问过张安。”

    邵三河:“他怎么解释。”

    王大雷:“开始他避而不谈,我威胁说跟他断交,他才说了。”

    邵三河:“他说了什么?”

    王大雷:“张安说,他也是受一个朋友之托,保证那一百万不是行贿。”

    邵三河:“就这些?”

    王大雷:“他越这样说,我就越害怕?”

    邵三河:“你为什么害怕?”

    王大雷:“害怕是因为我托朋友打听了一些情况之后。”

    邵三河:“什么情况?”

    王大雷:“滨海县的朋友告诉我,张安和向天亮副县长沒有任何瓜葛。”

    邵三河:“所以呢?”

    王大雷:“所以……所以……”

    邵三河:“快说。”

    王大雷:“所以,我想那一百万,如果不是行贿,就很有可能是栽脏。”

    邵三河:“那你为什么不报jǐng?”

    王大雷:“我想过,但张安威胁我。”

    邵三河:“那么,张安沒告诉你,他是受谁之托吗?”

    王大雷:“沒有,他只是说是一个朋友。”

    邵三河:“那你怎么会想到是栽脏。”

    王大雷:“因为我知道一点你们滨海县的情况。”

    邵三河:“什么情况?”

    王大雷:“我知道,张安和向天亮不可能是朋友。”

    邵三河:“那你说说,张安和哪些领导算是朋友?”

    王大雷:“这个……”

    邵三河:“不想说吗?”

    王大雷:“不是……”

    邵三河:“他娘的,找抽啊”

    王大雷:“哎哟……”

    邵三河:“老子揍死你。”

    王大雷:“……”

    邵三河:“…再不说,我就把你连人带车扔进小南河里去。”

    王大雷:“我说……我说……”

    邵三河:“快说。”

    王大雷:“张安他,他认识你们滨海县不少领导。”

    邵三河:“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大雷:“都是……都是酒桌上认识的。”

    邵三河:“都有谁?”

    王大雷:“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县统战部长黄磊。”

    邵三河:“还有谁?”

    王大雷:“还有常务副县长姜建文,也一起吃过饭。”

    邵三河:“沒了。”

    王大雷:“好象……好象还有副县长徐群先,县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邵三河:“那么你认为,张安和哪位领导的关系最好?”

    王大雷:“应该是……应该是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邵三河:“你有什么根据?”

    王大雷:“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张安常提到他。”

    邵三河:“哦……最后一个问題,你们南河县信用社主任刘大贵,他的家在哪里?”

    王大雷:“清远路清远小区五幢三三三号。”

    邵三河:“好,停车。”

    白sè轿车停在了街道边。

    邵三河回头看着向天亮,向天亮微微的点了点头。

    “啪。”

    邵三河飞出一掌,狠狠的砸在王大雷的后脖子上。

    ♂♂

第0792章 回家 回家

    按照预定的计划,将王大雷打晕后,邵三河开车,先來到清远路清远小区附近。

    为了制造假象,向天亮下车,故意在清远路清远小区边上漫步。

    清远路清远小区职是南河县信用社主任刘大贵的家,是案子的关联人之一。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看到自己,从而表明自己还在南河县县城。

    向天亮在清远路清远小区附近逗留了十多分钟,并且故意往路人面前走,还几次在一些地方停下來,侧身往清远小区里窥视。

    将近一米八零的个头,向天亮显得鹤立鸡群,想不给人留下印象都难。

    接着,二人又驱车在街上转悠起來。

    黑夜终于來临了。

    白sè轿车停在了河边,河里停泊着不少木船,其中有一条,正是向天亮选定的。

    过了三分钟,确定这些木船上都沒有人之后。

    向天亮下了车,再把王大雷胖乎乎的身体拖下來,扛在身上,迅速的向自己选定的木船跑去。

    邵三河沒有下车,而是将车开出了几百米,扔在人行道上后,才走了回來。

    木船上,船篷下,向天亮已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做好了下水的准备。

    脱下來的衣服被卷成一团捆了起來,而不能扔掉的东西,都装在了一个防水袋里。

    邵三河一边脱衣服,一边指着仍在昏迷中的王大雷,低声问道:“天亮,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死胖子?”

    向天亮低声的乐呵道:“我点了他的睡穴,起码能让他睡上一天一夜,等他醒來的时候,咱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说着,向天亮打开身后的舱门,将王大雷的身体塞了进去。

    这是一条内河捕捞用的小渔船,所谓的船舱,其实是用來装鱼的,王大雷的身体太胖了,塞进去后,屁股还有一半露在外面。

    向天亮抡起一条腿,由上向下砸在王大雷的屁股上,才勉强关上了舱门。

    邵三河笑着问,“哎,你不会要弄死他吧?”

    “你看看,舱门是虚盖着的,空气又能流通,能死得了吗?除非他自己不想出來,否则,只要醒來后,大屁股稍微一撅,舱门就能被推开了。”

    “你选的这条船合适吗?”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这条小木船的铁链条是锁在石桩上的,锁孔上还有铁锈,说明这条小木船已经好久沒被使用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防水袋递给邵三河,向天亮自己已经悄然的下了水。

    拿着两包捆好的衣服,向天亮找了个猛子,潜入河底深处,将两捆衣服藏入了河底的污泥里。

    等到向天亮回到水面上,邵三河也已经下水,两个人互视一眼,再次确认方向后,迅速的游了起來。

    回到小院子,已是晚上八点。

    向天亮和邵三河紧张的忙碌起來。

    很快的,两个人变成了全付武装的武jǐng战士,邵三河的肩上扛着两杠一星,向天亮也不客气的把自己“升”为了中尉。

    长枪短枪也有,不过,子弹都是橡皮做的,此外,还有不少麻醉子弹,至于真子弹,是断然不能用的。

    邵三河笑道:“我说天亮啊,咱们的身份呢?”

    “省武jǐng总队机动支队特种分队,一支神秘的部队,沒有几个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你是副队长,我是组长。”向天亮拿出一本证件,递给了邵三河。

    “我听说过这支部队,是今年年初才开始组建的,好象在中阳市的深山老林里训练,还沒有参加过实战,但是,你总得给一个他们在这里出现的理由吧。”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振振有词,“这是军事机密,真要有人查问,就让他们问余中豪去。”

    “哈哈……你牛,有人要是查问,都由你负责回答。”

    向天亮笑着说道:“是要由我來说话,就你那一口滨海普通话,一开口就会露馅。”

    “可是,中尉同志,有步行的特种兵吗?”邵三河笑着问道。

    向天亮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呵呵……那里藏着一辆报废的越野车,我这两天一直在捣鼓它,难道你沒看见吗?”

    “一辆破车啊。”

    “少校同志,只要它能走个二三十公里,就算完成任务了。”

    出发之前,最重要的是善后工作,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善后工作花了二十几分钟,向天亮将那辆破车开出小院子后,邵三河还用了十分钟,再次的“过”了一遍,包括那辆破车留下的轮胎印,也统统被抹去。

    小院子周围的住户不多,沒人注意到一辆军用越野车是从哪里冒出來的。

    向天亮驾着破车,慢慢的上了街道后,才长吁了一口气。

    破车破速,邵三河哈哈而笑,“天亮,还不如走路快嘛。”

    “咱们是在巡逻,当然是慢速前进。”向天亮笑道,“当然,主要还是怕它散驾趴窝。”

    “花多少钱买的?”

    “噢……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邵三河,“这是咱们逃跑以來所花费的钱和物品清单,你看一看。”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邵三河不解的问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帐,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买单吧。”

    邵三河叫了起來,“我呸……我都快家破人亡了,拿什么來买单?”

    “三河兄,二十八万啊。”

    “他娘的,要钱沒有,要命也不给。”

    “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邵三河也咧着嘴笑了,他将小纸条捏成一团,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路顺利。

    快到午夜零点的时候,向天亮所驾的破车,拐个弯驶离了公路。

    前方大约三公里处,就是滨海县和和南河县的交界处。

    从南河县县城到这里,不到三十公里的距离,一共遇到了七个关卡,都被向天亮牛皮哄哄的糊弄了过去。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现在,该弃车步行了。

    树林深处,向天亮和邵三河齐心合力,将那辆破车推入了一个小水塘中。

    看着在水塘里慢慢沉沒的破车,向天亮低声说道:“三河兄,咱们回家去。”

    “嗯,回家去。”邵三河挺了挺胸膛。

    向天亮戴上了红外线夜视镜,“将近三十公里的直线距离,沒有路,有的是山和沟,树和水,我们要在四个半小时内,赶在天亮之前赶到隐蔽地,你行吗?”

    “你行,我也行。”

    “出发,前方十公里处进行第一次轻装。”

    话音未落,向天亮已消失在夜sè里。

    邵三河紧紧的跟了上去……

    几乎是跑着跳着前进的,向东,向着滨海县的方向……

    第一个十公里,因为身携武器,还背着一个重包,属于负重前行,而且几乎都是在山地里穿行,所以耗去了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

    休息五分钟,进行了全面的轻装,除了枪弹,和那些非带不可的资料,其他的东西都被埋入了地下。

    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奔。

    第二个十公里,用的时间是一小时十五分钟,能在不是路的山地上跑出这样的速度,向天亮和邵三河完全可以去参加马拉松比赛了。

    海边的地区,天亮得早,尤其是现在已进入初夏的季节。

    四点三十分的时候,虽然还沒有rì出,但天基本上是亮了的。

    现在是三点正,还剩下一个半小时,还需要跑完第三个十公里。

    有利条件是,剩下的十公里都是丘陵地带,比跑山路要省力多了。

    不利条件是,这剩下的十公里,不能留下自己的踪迹。

    而且,随着离滨海县城关镇越來越近,还会碰到难以预料的明哨暗卡。

    下雨了。

    这是好兆头,雨能帮助洗去一路留下的踪迹。

    “三,三河兄,你,你还能跑吗?”向天亮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和你差,差不多……”

    “呵……听你的呼吸,还,还能跑,跑五十公里。”

    “唉……还行,还能,能坚持吧……”

    “要不,再,再休息五分钟?”

    “我,我想休息,五……五个小时。”

    “呵呵……出发。”

    向天亮爬了起來,又撒开了两条大长腿跑了起來。

    “哎……等等。”

    邵三河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

    滨海县的地,大多是盐碱地,对逃亡者向天亮和邵三河來说,脚下的盐碱地就是福地,因为他向留在盐碱地上的脚印,在雨水的冲刷下会很快消失。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地形复杂的三十公里,本身就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情。

    这将使余中豪和肖剑南失去正确的判断。

    雨,越下越大了。

    下雨天,将不会有rì出,天亮的时间也会被推迟。

    天助人也。

    四点二十五分。

    雨突然停了。

    东方也出现了一缕鱼肚白。

    终于,向天亮和邵三河趴在了一条公路附近的草丛里。

    这正是滨海县城关镇通往晋川镇的唯一一条公路。

    一切都那么的熟悉。

    公路那边,被烧毁的桉树林就在附近。

    那里,曾经是向天亮和邵三河战斗过的地方。

    公路上静悄悄的。

    但是,不能从公路上过。

    不能栽在终点前的最后一步。

    向天亮和邵三河互视一眼,向着公路慢慢的爬去。

    几十米外是一条穿过公路的水沟,那么,应该有一条穿过公路的涵洞……

    ♂♂

第0793章 最终的误判

    对滨海县城关镇的拉网式搜查,已整整进行了一天一夜,沒有发现关于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新的踪迹。

    向天亮和邵三河就象是空气,当几千jǐng力在滨海县部署完毕,并进行拉网式搜查的时候,他们又突然的消失了。

    特别是随着搜查的深入,连疑似的信息也沒有了。

    而就在这时,南河县那边传來了新的消息,向天亮和邵三河在街头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入夜时分,又一次新的案情分析会,在滨海县公安局会议室紧急召开。

    专程从南河县赶过來的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先作了汇报。

    “昨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有群众举报,发现两个很象向天亮和邵三河的男子,出现在南河县城太平街附近,他们先后进入位于太平街一百三十七号的小饭馆,大约在五点左右,这两名男子匆匆离开小面馆,先后钻入一辆白sè轿车后离开。”

    “经调查,这辆白sè轿车的主人叫王大雷,是四二三某某案的关联人之一,王大雷,南河县人,住在太平街一三八号,今年四十一岁,是南河煤矿的股东之一,南河煤矿是一家私营煤矿,王大雷在南河煤矿担任负责销售的副总经理。”

    “就是这个王大雷,曾经给向天亮汇款一百万元,向天亮当时向县公安局报案,据王大雷的交代,他与向天亮素不相识,那一百万元是他的工作失误。但我们怀疑他沒说真话,是他和南河县信用联社主任刘大贵一起合谋,有意将一百万汇给向天亮的,但目的不详。”

    “今天上午九点十分,王大雷的家人报案,王大雷从昨天下午五点起失踪,并怀疑王大雷被人绑架,上午十点二十分,我县公安局发现了王大雷的白sè轿车,上午十一点,我县公安局正式立案,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经过三个半小时的搜查,于今天下午两点半左右,在南河县城内的小南河的一条木船上,发现了还在昏睡的王大雷。”

    “据王大雷介绍,绑架他的人,确实是向天亮和邵三河,邵三河还曾殴打过他,邵三河问过王大雷不少问題,但据王大雷自己说,见王大雷不回答问題,向天亮和邵三河就毒打了他一顿,直到把他打晕为止,据王大雷回忆,他是在昨天下午五点左右,在自己的家门口被向天亮和邵三河绑架的,向天亮和邵三河扔下他离开的时间,大约在昨晚七点半左右。”

    汪鹏汇报完毕,接着由市武jǐng支队司令方玉生汇报。

    方玉生负责的的,是设在滨海县和南河县之间的五道封锁线。

    “昨天晚上九点零五分,一辆挂着省jǐng专用车牌的军用越野车,出现在南河县城一号检查站,车上坐着两人,身着武jǐngjǐng服,全付武装,自称省武jǐng总队特jǐng分队,年长的少校自称副队长,开车的挂中尉军衔,年纪不到三十。”

    “九点十五分,这辆军用越野车出现在二号检查站,九点三十七分,南河县武jǐng中队机动分队发现了这辆军用越野车,其正缓缓的行驶在南河是通往滨海县的公路上,车速每小时不到十公里,九点五十一分,这辆军用越野车出现在第一道封锁线上,十点十七分,这辆军用越野车通过了枫桥检查站,十点五十九分,这辆军用越野车通过大湾哨卡。”

    “十一点四十二分,这辆军用越野车出现在第二道封锁线上,当时负责带班的市武jǐng支队机动一中队的肖队长,怀疑二人身份,遂强行上车检查,但沒有发现可疑情况,车上两人也对答如流,肖队长曾问,省武jǐng总队出jǐng是受谁之命,开车的中尉说,是受省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之命。”

    “这辆军用越野车通过第二道封锁线后,肖队长于十一点四十八分,打电话向余总队长汇报并核实,方知这辆军用越野车上的人,很可能就是向天亮和邵三河,遂立即率部展开搜索追击。”

    “零点十五分,我临时搜索部队在离两县交界处三公里处右侧的树林里,发现了那辆军用越野车的踪迹,零点二十八分,在树林深处的水塘里发现了那辆军用越野车,两人已弃车逃跑,我搜索部队当即分成三组继续搜索追击。”

    “一点十二分,我搜索部队在滨海县境内发现了两个人走过的踪迹,地点离两县交界处约四公里,一点二十五分,在离两县交界处约六公里处,突然失去两个人的踪迹,我搜索部队集中了近两百人的兵力,随即在该地区开了大范围的搜查,并一直持续了两个半小时也就是今天凌晨四点钟左右,再也沒有发现两个人逃跑的方向……”

    会议室里,在方玉生汇报完后,是短暂的沉默。

    向天亮和邵三河给与会者出了一道难題。

    现在需要确定的是,向天亮和邵三河究竟逃回了滨海县,还是虚晃一枪后又潜回了南河县。

    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昨晚零点之前,向天亮和邵三河一直沒有离开过南河县,所谓的在滨海县出现,完全是向天亮和邵三河设下的骗局。

    几千人的追捕队伍,被向天亮和邵三河从南河县“调”到了滨海县。

    总指挥郭启军明白,最后的判断权在余中豪和肖剑南那里。

    环顾一圈,郭启军说道:“大家都说说吧,就一个问題,向天亮和邵三河现在在哪里?是在滨海县,还是在南河县?”

    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道:“郭局,我先说几句,我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是逃回滨海县去了?”

    “浩峰,你的理由呢?”郭启军点着头问道。

    “我的理由有这样几点,一,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最终目的地是滨海县,二,南河县虽然有他们的落脚点,但谁都知道,落脚点是临时的不安全的,很容易被发现,向天亮和邵三河不会不懂这一点,三,向天亮和邵三河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包括绑架王大雷,都是假动作。”

    “我不赞同老宣的判断。”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chūn风道。

    郭启军看着蔡chūn风道:“你说说你的理由。”

    “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大行家,特别是向天亮,对心理学颇有研究,正因为他知道我们猜到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滨海县,所以他们才不会去滨海县,至少暂时还不会回去,还有,向天亮和邵三河在南河县还有未了之事,他们绑架过王大雷之后,不可能不去找刘大贵,在那一百万汇款的问題上,刘大贵比王大雷更知情更重要。”

    “嗯,还有吗?”郭启军微微颌首。

    蔡chūn风扭头对身边的常务副局长汪鹏道:“汪鹏,你來说。”

    汪鹏站了起來,走到挂着地图的墙边,指着滨海县和南河县两县的交界处,有条不紊的说起來。

    “向天亮和邵三河要想不需痕迹的逃回滨海县,必须做到这样几点,一,不能在有路的地方走,二,有持续奔跑的能力,三,赶在天亮之前,也就是今天凌晨四点半之前,四,他们在小树林里弃车时,已近午夜零点,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直线距离为三十公里的山地。”

    郭启军问道:“汪鹏,你认为他们不可能,不可能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那三十公里的山路?”

    “是的,我是省运动会长跑冠军,还练过两年的马拉松,参加工作后,曾追捕过一名逃犯,在南河县通往滨海县的小路上,那名逃犯骑着自行车,我徒步追他,全长四十八公里的路程,我追了一半不到就实在跑不动了,要不是逃犯的自行车爆胎,我是根本抓不到他的。”

    “这事我知道,你继续说下去。”郭启军点头微笑。

    “后來在打击走私犯罪活动中,我也逐渐熟悉了滨海县那一带的地形,有二十公里的区域,几乎都是山山沟沟,专家认为,走那些地方,要比走平路大道耗时多出两倍,也就是说,向天亮和邵三河徒步逃跑的距离,实际上是六七十公里,所以,我认为从理论上他们也许能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但从体能上分析,几乎是不可能的。”

    余中豪哦了一声,“体能?你是说他们沒有那个体能?”

    汪鹏点着头道:“先不说向天亮,单说邵三河,四十岁的人了,体质最好,也不可。能一口气跑上六七十公里,那可是一个半马拉松啊,更为致命的是,向天亮和邵三河被双规了一个月,据医务人员的体检报告,向天亮胖了十一斤,邵三河胖了八斤,即使他们吃得好睡得好,那不但不能增强他们的体能,反而更损害他们的健康,这也就是说,即使向天亮和邵三河最能跑,也因为一个月的关押,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奔跑能力。”

    肖剑南问道:“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一,他们虚晃一枪后,潜回了南河县,二,他们躲在野外,伺机决定逃跑方向。”

    郭启军和余中豪、肖剑南小声交谈起來。

    决定出來了。

    当夜就回师南河县。

    除了滨海县的jǐng力原地不动,其他所有jǐng力,一边搜索一边向南河县前进。

    余中豪也同意了。

    但是,余中豪沒走,他留在了滨海县。

第0794章 都是朋友

    余中豪沒走,是因为他坚持认为,这一次,向天亮和邵三河是真的回來了。

    同意余中豪这个判断的人不是沒有,象在滨海县公安局里,政委黎明和副局长周必洋就是。

    黎明不说,是他不想向天亮和邵三河被抓,态度昭然,而周必洋不说,是因为他仅仅是案情分析会的列席者,人微言轻,当然,他也不会说出來。

    送走市局和两个县区局一班领导后,余中豪转身往回走,黎明和周必洋陪着他。

    邵三河的办公室,现在成了余中豪的办公室。

    坐下后,余中豪喝了几口茶,望着黎明和周必洋,微笑道:“两位,大会上不说,小会上总可以说了吧。”

    黎明笑了笑,“我是外行,不敢乱说话。”

    “老黎,你就继续滑头吧。”余中豪盯着周必洋,“必洋你呢?”

    “嗯……不好说,说不好,余总,我不了解情况啊。”周必洋吞吞吐吐。

    三个人与向天亮和邵三河都算是朋友。

    但朋友和朋友还是有区别的。

    余中豪与向天亮和邵三河,有点以上对下,纯属英雄惜英雄一类,个人感情的sè彩不浓。

    黎明与向天亮和邵三河,差不多已成了利益的整体,其中的私谊,非余中豪能比。

    周必洋就更不用说了,沒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提携,他出不了头,更何况在侦破“老狼和洪海军”一案中,向天亮还救过他的命,周必洋与向天亮和邵三河,完全可以用死心塌地四个字來形容。

    “哈哈……”余中豪笑着,转向门外喊道,“刘威,你进來。”

    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刘威走了进來。

    余中豪这次來滨海,沒带一个人,而刘威在市局工作的时候,是余中豪带出來的,现在他成了余中豪的临时“跟班”。

    “刘威,你來说说,向天亮和邵三河现在藏在哪里?”余中豪问道。

    “不知道。”刘威心道,就是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

    余中豪笑着说道:“刚才,南河县的汪鹏副局长说,向天亮和邵三河沒有能力跑那三十公里,这个问題总可以说吧。”

    看了看政委黎明和副局长周必洋,刘威也笑着说道:“专家的话并不靠谱,汪副局长是以己之力量他人之能,实事求是的说,邵局长跑完这三十公里是够呛,但向县长不一样,我和周副局长随着他执行过任务,以我的判断,向县长就是连跑两个三十公里也沒问題。”

    “一个能跑,一个不能跑,你这不是废话吗?”

    刘威陪着笑,“也许,向县长回來了,邵局长还沒有,在野外某地躲起來了。”

    “你小子,也学滑了。”余中豪摇着头道,“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向天亮绝不会扔下邵三河,他就是死,也会和邵三河死在一起,他就是那样的人。”

    黎明站了起來,“余总,你还是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过來。”

    “啊……行。”余中豪也站了起來,“这样吧,你和周局都回去,今天晚上我來值班。”

    走出县公安局,黎明和周必洋同车回家。

    周必洋握着方向盘道:“黎政,我先送你回家。”

    “你回家吗?”黎明微微的笑了。

    “当然了,我可是三天三夜沒回家了。”

    黎明斥道:“必洋,你少跟我來这一套。”

    “黎政。”

    “注意后面。”

    周必洋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看到了,这几天,出门总带着“尾巴”,快把他逼疯了。

    一辆黑sè桑塔纳,在后面约三十米处,紧紧的“盯”住了周必洋的jǐng车。

    周必洋脸黑了下來,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掏出了枪。

    “你要干什么?”黎明吓了一跳。

    “天亮和邵局回來了,我还怕什么。”

    一咬牙,周必洋猛打方向盘,jǐng车突然掉转了头,迎着黑sè桑塔纳冲了过去。

    黑sè桑塔纳慌忙躲避,冲上了人行道。

    周必洋毫不客气,车不停,举枪就shè。

    三枪,打扁了黑sè桑塔纳的两个轮胎。

    “必洋,你比以前狠多了。”

    “下次再跟,我就冲着人打。”

    黎明道:“不要乱來,咱们现在是嫌疑犯的关联人,出门有人跟着也算正常,以我看,不是余中豪的人,就是肖剑南派來的。”

    周必洋冷笑道:“那也不行,除非先把你我撤了。”

    黎明笑着问道:“万一,万一是天亮和邵局呢?”

    “黎政,你也认为他们回來了?”周必洋脚踩油门,忽地加快了车速。

    “少装,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黎明反问道。

    周必洋笑道:“天亮和邵局想回來,就沒人敢拦得住。”

    “是啊,两个人耍得余中豪和肖剑南來回跑团团转,也该回家了。”黎明也笑了。

    “黎政,那你说,天亮和邵局如果回來了,最想去哪里?”

    “问我,我是外行,我怎么知道他们最想去哪里。”

    “黎政,你也少装啊。”

    黎明笑着说道:“他们两个都是不顾自身安危的人,我想,他们最牵挂的应该是杜贵临。”

    “呵呵……”

    “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不不……用天亮的话说,英雄所见略同啊。”

    “去杜贵临家看看。”

    jǐng车向杜贵临家急驶而去。

    杜贵临已经在一星期前出院,但伤势尚未痊愈。

    因为被怀疑是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同案犯,杜贵临现在正处于监视居住的状态。

    负责对杜贵临进行监视居住的责任单位,正是县公安局政治保卫科。

    jǐng车在杜贵临家门前停下。

    一位便衣jǐng员从黑暗中冒了出來,“黎政,周局。”

    “小张,今晚你负责?”黎明问道。

    “我,还有老高和小王。”小张应道。

    黎明哦了一声,“有情况吗?”

    “沒有,一切正常。”

    “杜贵临呢?”

    “身体很虚,还走不了几步路。”

    黎明淡淡一笑,“三个人看一个走不了路的病人,这不是浪费嘛。”

    小张解释道:“黎政,这是张副局长交待的,刚才,张副局长去南河县前,还來过一次。”

    张副局长,就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黎明沉吟了一下,“现在已经确认,向天亮和邵三河还在南河县,所以,暂时不会有人來打扰杜贵临,这样吧,你们撤回去,好好休息,随时等候我的命令。”

    小张沒说话,有点犹豫的样子。

    肖剑南走下车來,猛地踹了一下小张的屁股,“他娘的,你是傻了还是聋了?”

    黎明也下了车,走到小张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和蔼的说道:“回去吧,如果出了事,我和周局负全部的责任。”

    “是。”

    小张打了个立正,再转身挥手。

    很快的,小张带着老高和小王离开了。

    黎明和周必洋并沒有马上进门。

    周必洋绕着杜贵临家的院子走了一圈,回到前门,冲黎明点点头后,两个人才推门而入。

    杜贵临的祖父是个小业主,解放前积了点薄财,这个院子也算是祖上的产业。

    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杜贵临住在楼下的客房里,他老婆陪着他。

    见到黎明和周必洋进來,杜贵临向老婆使了个眼sè,自己也从床上坐起來。

    打过招呼泡好了茶,杜贵临的老婆上楼去了。

    “贵临,你身体怎么样了?”邵三河坐了下來。

    “谢谢,我好多了,黎政,周局,你们喝茶啊。”

    黎明看着桌上的两杯茶,微笑着摇头。

    肖剑南也沒有伸手端杯,而是拿出香烟,各分发一支,点上火吸起來。

    杜贵临道:“我刚查过了,房间里沒有窃听器。”

    “贵临,这茶先留着。”肖剑南点着头,笑得有点邪。

    杜贵临怔了怔,看看周必洋,又瞧瞧黎明,低声问道:“天亮和周局回來了?”

    “黎政和我都这样认为。”周必洋点着头。

    杜贵临轻轻一叹,“好啊,也该回來了。”

    黎明看着杜贵临笑道:“贵临,装傻比受伤还难受吧?”

    “嘿嘿……你们都看出來了?”

    周必洋笑道:“你装得不象,谁都看得出來的,但他们拿你沒办法,徐宇光几次提出來要对你采取措施,都被黎政挡了回去。”

    “黎政,听说你还为了我而拍了桌子,谢谢啊。”

    “可惜我沒力气,拍得不够响哟。”黎明笑着说道,“不过你也别谢我,这是天亮和邵局交待过的事,我敢怠慢吗,再说了,我都快退居二线的人了,我怕什么啊?”

    杜贵临又道:“可是,我看张副局长他,他好象有点,有点那个了吧。”

    周必洋哼了一声,“甭理他,人家攀上高枝了。”

    黎明微笑着说道:“我们对张蒙也理解一点吧,据我所知,他至少拒绝了徐宇光的收买,起码还不是对手嘛,至于他跟着肖剑南局长,无非是想调到市局,去当那个市局刑侦支队长,所以,他现在紧跟肖剑南局长走,也算是情有可愿吧。”

    杜贵临点了点头,“他要是敢对天亮和邵局下黑手,我不会放过他的。”

    周必洋笑道:“贵临,黎政和我有个判断。”

    “什么判断?”

    “如果天亮和邵局回到滨海县,那么,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赶过來看你。”

    “不会吧。”杜贵临迟疑道。

    “哈哈……你还装。”

    周必洋笑着站了起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突然拨出手枪向门边扑了过去……

第0795章 反击之前

    门开了,周必洋一下就楞住了。

    周必洋手中的枪还沒有伸出去,门外却有两把枪,早已抵在他的胸膛上。

    “天亮,邵局。”

    向天亮乐呵着不说话,收起枪走了进來。

    邵三河擂了周必洋一拳,“必洋,几天不见,拨枪速度快了不少嘛。”

    不寻常的重逢,预想里的见面,少不了感慨唏吁。

    大家总算坐了來。

    邵三河看着杜贵临问道:“身体怎么样,天亮和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挺不过來啊。”

    “我沒事,就是不能做点什么,憋得慌那。”

    “哈哈,是天亮让你装傻,你才憋得慌的吧。”

    杜贵临对向天亮说道:“大师兄,我总算不辱使命,现在可以向你复命了。”

    黎明笑着说道:“你们别打哑谜了,行不行啊。”

    向天亮却站了起來,“让三河兄说,我去外面转一转。”说着,就闪身出门去了。

    邵三河道:“老黎,必洋,不瞒你们说,姜建文家的那个保险箱,确实是我和天亮、贵临三个人干的。”

    “啊。”黎明和周必洋吃了一惊。

    邵三河又道:“其实呢,当时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把卢海斌部长的书稿偷出來物归原主,以赢得卢部长在人事调整中的支持,可是沒有想到,我们三个人刚溜进姜建文家,就先看了一场chūn戏,许白露那个臭娘们,不但跟姜建文的秘书玩那个,还接着跟姜建文的司机也那个了,正当我们三个乐得不行的时候,万万沒有想到,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也是许白露的入幕之宾,他也突然來了。”

    黎明和周必洋笑得合不拢嘴。

    “哎,他们三个不会是排队预约的吧。”周必洋笑道。

    “不是,三个撞车了。”

    “那还不打起來啊。”

    “打不起來,是天亮做好人,新來一个,他就把前一个打晕,这才让许白露玩了个痛快。”

    黎明也笑道:“老邵,你们三个看了一场A片,要受处罚的哟。”

    笑了笑,邵三河继续说道:“等到许白露他们四个都玩完了,天亮把他们都弄晕后,我们三个才开始办正事,把那个设计奇特保险箱弄开,可是,一打开保险箱,我们三个全傻了。”

    “全是一捆捆崭新的的钞票啊。”杜贵临补了一句。

    邵三河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起來也是我多事,当时我说了一句,要是把这些钱送给县福利陀,我那位当院长的老战友就不会发愁了……我就那么一说,天亮就來劲了,贵临也跟着起哄,说什么取之于贪,用之于民,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就这么着,我们三个人把姜建文的三百多万巨款,顺手牵羊的卷走了。”

    这时,向天亮回來了,外面沒什么异常情况。

    黎明问道:“那这事怎么会泄露出去的呢。”

    向天亮坐下來,点了一支烟后说道:“这就要怪姜建文无能,他既怕事情暴露,又想查个究竟,他自己沒有办法,却找上徐宇光,因为徐宇光有那个能耐,可是徐宇光是谁啊,是个擅长过河拆桥的家伙,这不,姜建文和许白露这次被双规,就是徐宇光举报上去的。”

    周必洋道:“徐宇光这人真是太坏了,他的目的是对付你们两个,却把自己的新盟友姜建文给出卖了。”

    向天亮笑道:“这就是徐宇光的高明之处,抛砖引玉,抛出姜建文,引出我和三河兄,因为徐宇光要对付我和三河兄是师出无名,而通过姜建文的嘴说出來就更有说服力,就这样,先双规姜建文,再把我和三河兄弄了进去。”

    黎明沉吟着说道:“天亮,老邵,这么说來,徐宇光这次是下了决心,要致你们两个于死地。”

    点了点头,邵三河道:“不错,钱宇光下了很大的血本,现在可以推断,钱宇光一共花了五百二十万,第一次,他派人往天亮住的地方送了一百二十万,第二次,通过南河县人王大雷给天亮的个人帐号汇了一百万,第三次,为了证明我们三个偷了姜建文的脏款,他又花了三百万,分别给我们栽脏一百万元。”

    向天亮看着黎明问道:“老黎,你对县委几个领导都比较了解,你说徐宇光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不知道。”黎明摇着头道,“徐宇光这个人又深又yīn,谁也不知道他的钱从哪里來的,更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

    周必洋微笑着问道:“天亮,邵局,咱们准备怎么反击呢。”

    “老黎,必洋,你们说该怎么办。”向天亮反问。

    黎明沉吟着道:“我呢,大致看过四二三某案的档案材料,上面有不少证人,但这些证人都由市局特jǐng大队的人保护着,我们是很难接近的,如果硬來起了冲突,万一动枪,就不大好收拾了。”

    “老黎你说得不错,不能硬來。”邵三河点着头道。

    周必洋道:“我有个想法。”

    “必洋你说。”邵三河道。

    周必洋笑着说道:“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我看咱们就直接找徐宇光。”

    黎明轻轻的笑了,“我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來。

    “两位领导,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周必洋问道。

    点了点头,邵三河道:“正是,而且我们还要与时间赛跑。”

    “现在吗。”周必洋站了起來。

    “呵呵……乘热打铁嘛。”向天亮坏笑起來。

    周必洋道:“天亮,邵局,算我一个。”

    向天亮看着周必洋,“必洋兄,你可要想好了,万一案子翻不过來,就把你也赔进去了。”

    “不用说了,在你们两位被双规的那天起,我早就想这样干了。”周必洋很坚定。

    黎明笑道:“天亮,老邵,要不是我拦着,必洋还想來一回武装营救呢。”

    “老黎,你现在也算是下水了。”邵三河看着黎明笑。

    黎明笑着说道:“我么,干活不行,但给你们打打掩护,探点消息,这些我这把老骨头总还行吧。”

    五个人凑在一起,低声的商量起來。

    忽然,向天亮手一举,嘴里轻嘘了一声。

    屋外有动静。

    杜贵临指了指通往隔壁书房的门。

    向天亮拉着邵三河,迅速的躲进了书房。

    而周必洋的动作也不慢,拿起桌上的烟灰缸,藏进了杜贵临的被子里。

    院子里的脚步声來得很快。

    被监视居住的人,因为要随时接受检查,连门都关不紧。

    进來的竟是余中豪,身后还跟着刘威和两个jǐng员。

    黎明站起來笑道:“余总,怎么亲自來搞突然袭击啊,辛苦,辛苦。”

    余中豪急忙摆手,“老黎,你可别误会,我只是随便过來看看。”

    “呵呵……不会吧。”黎明笑着说道,“是我下令撤掉杜贵临家的监视哨,余总要是责怪,我老黎一人负责好了。”

    余中豪來了个顺水推舟,“好啊,那我以后就找你了。”

    “好,我等着,必洋,我们走了。”黎明黑着脸站了起來。

    “等一等。”

    余中豪又摆着手,转向周必洋问道:“必洋同志,街上响的枪,是你开的吧。”

    “不错。”周必洋挺了挺胸。

    “必洋同志,你知道那是谁的人吗。”

    “知道,市局特jǐng大队,肖剑南局长的人。”

    “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知道,跟踪监视我和黎政。”

    “知道了你还敢开枪。”

    “这一次是打轮胎,下一次我会朝着人开枪。”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必洋同志,你冷静一点,我也是多管闲事罢了,你惹了肖局长的人,他们自然要向肖局长报告,肖局长很忙,所以他托我传个话,让你收敛的,当然,肖局长也会约束他的手下的。”

    点了点头,周必洋说道:“余总队,那我也一事不烦二主,请您帮个忙好吗。”

    “你说。”余中豪点头道。

    周必洋道:“请您转告肖局长,有什么话当面说,有什么事当面來,在我和黎政被撤销职务之前,如果还有人跟着我们,我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余中豪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必洋同志,这样对峙,万一出了事,大家都不好看吧。”

    “余总队,三年前我就被自己人死过一次了,大不了这次再來一回罢了。”

    沉吟了一下,余中豪说道:“这样吧,如果你相信我,这件事交给我來处理,你看怎么样。”

    “余总队发话,我敢不从命吗。”周必洋立正道。

    余中豪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好,我告辞了。”

    点点头,余中豪带着刘威等人离开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回到了杜贵临的卧室里。

    周必洋道:“天亮,邵局,余中豪好象觉察到什么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不错,他之所以留在滨海县,是因为他一直坚信,我和邵局已经回到滨海县了。”

    “这么说,他会在外面设下包围圈了。”周必洋问道。

    “肯定的。”向天亮说道,“不仅如此,他还会继续监视黎政和你。”

    “现在怎么办,你和邵局怎么离开这里。”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和邵局不用你担心,你现在马上走,先送黎政回家,然后甩掉尾巴后,再回到这里,去左边第四个院子里等我们。”

第0796章 打蛇打七寸

    杜贵临的家,果然被包围了。

    在黎明和周必洋离开之后,这个若隐若现的包围圈,就变得更加的明显。

    作为待罪之身,这是杜贵临应得的“待遇”,看守杜贵临的人其实有两拨,明着的是县公安局的人,而暗中的是市局特jǐng大队的一个外勤小组。

    就连邵三河都不知如何离开杜贵临的时候,向天亮却带着邵三河,又一次來到杜家书房里。

    原來,杜贵临家的书房里,有一条通往外面的暗道。

    更让邵三河意外的是,暗道的入口不在那几个靠墙的书架后面,而是在那张又大又沉的檀木书桌下。

    书桌的结构沒什么不正常,右下是抽屉,左下是一个长方形的柜子。

    左下的长方形柜子,宽五十厘米,高六十五厘米,底座离地约有十厘米。

    而打开柜子的门,柜子里除了放置的一些纸和笔,基本上是空的。

    向天亮伸出手,先在书桌的某处摁了一下,然后他的手伸到柜子底下,由下往上轻轻的一掀,柜子的底板竟然往上弹了起來。

    掀开了柜子的底板,就露出了地面,书房的地面是木板铺成的,而这里的一块是可以向墙里推开的,实际上却是暗道的入口。

    邵三河瞅着向天亮熟练的动作,拉着脸嘀咕起來,“狗rì的杜贵临,家里还藏着这么一手啊。”

    “呵呵……你算老几,凭什么告诉你。”向天亮莞尔一乐。

    “他娘的,我还是他的局长吧。”

    “你现在还是他的局长吗。”

    进了暗道,一边往前走,向天亮一边说道:“这个暗道,是杜贵临的祖父弄的,他祖父说是小业主,其实挺有钱的,但老家伙低调,不露财,所以解放后只戴了顶小业主的帽子,要不然早就被镇压了,解放前,咱们滨海一带海匪太多,杜家为了护财,就悄悄的挖了这么一条暗道,以备不时之需。”

    邵三河笑道:“这么说,这条暗道是通到你刚才说的第四个院子去的了。”

    “对了,那个院子紧靠着小南河,也是杜家的房产,是分给杜贵临的同父异母哥哥杜贵亭的,杜贵亭高中毕业就当了兵,转业后也在外省工作,所以那个院子实际上也是杜贵临照看着,杜贵临沒把他外租,就一直空闲在那里。”

    “哈,原來杜贵临也是有钱人那。”

    向天亮笑道:“这条暗道还曾有另一个用处,杜贵临的父亲有两个老婆,一明一暗,暗的老婆就住在那个院子里,这条暗道也可以方便幽会吧。”

    “去,你你亲眼看见的,既然都是老婆,何必又分一明一暗。”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嘛,一个太少,三个或三个以上又多了些,不好领导,而两个却是最麻烦的,一山难容二虎嘛。”

    邵三河乐道:“天亮,这个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呵呵……三河兄,你不是也搞了个一明一暗么。”向天亮笑着说道,“也幸亏有了这条暗道,才能让杜贵临的父亲得以经常光临小院子,才有了咱们的杜贵临啊。”

    一路说笑,两个人弯着腰低着头,走完了近百米的暗道。

    这个院子真是个适合藏人的地方,左边是小南河,院子后面也是一条小河,小河两岸就是城关镇的鱼市场。

    而院子前面就是居民区,大片的老宅。

    一个有利于逃跑的地方。

    把这个地方当作一个“窝”点,邵三河深表赞同。

    向天亮亲自去院子门后等候周必洋。

    周必洋來了之后,向天亮拿出一张图递给他,“必洋兄,你也要同三河兄一样,先熟悉一下这个院子的布局,我在这里设置了不少机关,我可不想伤着自家的兄弟。”

    邵三河笑道:“必洋,天亮已经把这里变成了铜墙铁壁。”

    “安装消息机关,也是向家的一门绝学啊。”周必洋一边看一边赞叹。

    “现在说正事。”向天亮说道,“必洋兄,你现在是我和三河兄目前唯一的助手,千万不能轻易暴露,咱们之间的联系只能是面谈,除此之外,任何通讯手段都是不可靠的,必要的时候,我会派人联系你。”

    “派人,可靠吗。”周必洋问道。

    “哈哈,我保证可靠。”邵三河笑道,“必洋你记住,是下列四个女人有可能來找你,县委副书记陈美兰和她的秘书王思菱,副县长杨碧巧和她的秘书崔书瑶,只要她们來找你,就都是可靠的,而她们來找你也不大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因为她们都是天亮在市建设局时的同事和朋友,打听一下天亮的消息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记住了。”周必洋点着头。

    邵三河又道:“而眼下要做的事呢,是查清徐宇光的经济來源和经济状况,他为了对天亮和我栽脏陷害,先后花了五百二十万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银行的转帐和现金的往來,是我们先要侦查的方向。”

    周必洋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必洋,你知道四二三某某案中,关于我们三个分脏的记录吗。”邵三河问道。

    周必洋道:“这个我知道,我也算是参与了外围调查的,对你们三个人的栽脏,对方是这样安排的,对天亮,是化名存入银行,杜贵临,是作为投资入股一家渔业公司,而对邵局,用的是现金,事先派人悄悄的埋入到邵局家的后院里。”

    向天亮问道:“那所谓的从邵局家的后院里起出來的一百万脏款,现在在什么地方。”

    “放在局技侦大队物证室。”

    “新的吗。”

    “对,全是新的,我亲手看过,全都是崭新的,一百元的面值,连着号的。”

    “能再去看一下吗。”

    “沒问題,物证室的老方是我的人,今晚就是他值班。”

    向天亮吩咐道:“你只需做一件事,搞清那一百万的号码,尽量多搞一点,同时,如果能搞几张有代表xìng的來,那就更好了。”

    “我明白了,咱们是要以号码來确定这些钱出自哪一家银行。”周必洋点头道。

    邵三河笑道:“只要确定了这些钱出自哪一家银行,咱们就能确定是谁从银行取走了这些钱。”

    “我马上去。”周必洋站了起來,“我搞到以后送到哪里。”

    向天亮笑着说道:“明天上午,杨碧巧副县长会带领县计生工作检查组,前去你们县公安局检查计划生育工作,你这个副局长,难道沒有接近她的机会吗。”

    周必洋点点头,笑着走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也行动起來了。

    借着夜sè的掩护,利用河流作为行动通道,是相对最安全的选择。

    水用设备齐全,向天亮和邵三河可以从容的潜水前行。

    夏天來了,河水不冷不热,正是潜水的好季节。

    这一次的目标,是县纪委书记徐宇光的家。

    徐宇光沒住在县委领导宿舍区,他一直住在自己的老宅里。

    在城关镇,徐家也是大户之一,有祖产是有身份的象征。

    徐家老宅是三个大院子连在一起,在它后面约二十米的地方,有一条十來米宽的小河。

    小河连大河,城关镇里的几十条小河小汊,都连着小南河。

    向天亮和邵三河从小南河折入那条小河,在离徐家老宅还有三四十米的地方,悄然的冒出水面。

    两个人趴在河岸上,端着红外线望远镜,朝徐家老宅观察起來。

    整整十分钟,向天亮和邵三河一动不动。

    观察是必须的,观察的目的有两个,一是jǐng方对徐宇光有沒有进行保护,二是徐宇光有无自我保护措施,如果有,他的保护措施有多强。

    “这是徐家老宅的侧院外墙,外面沒有车沒有人。”邵三河道。

    “沒有走动的人,如果有jǐng方的保护,起码得有流动哨吧。”向天亮道。

    邵三河说,“咱们也傻,这个应该问问老黎和必洋。”

    向天亮说,“你才傻呢,要派人保护徐宇光,也不会用你们县局的人吧。”

    “墙是旧墙,两点三米高,墙上沒有任何防护装置。”

    “这种墙,你三河兄应该也能翻进去。”

    “我去过徐家老宅两次,一次是礼节xìng的拜访,一次是汇报工作。”

    “我可沒有这个荣幸。”

    邵三河道:“徐家老宅一共有三个院子,离我们最远的左院是隔开了的,租给了大华公司,现在是大作公司的女工宿舍,离我们最近的右院也是隔开了的,但留着一扇门,门是经常xìng开着的,因为这里住着徐宇光的父母和一个姐姐一个妹,中间的院子叫主院,两边都是平房,据我所知都是空着的,正屋一共有五间,三层楼,老式的木建筑,中间是客厅,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堂屋,两边呢,一边是厨房和餐厅,一边是客房和贮藏室,他家有个地下酒窑,入口就在贮藏室。”

    向天亮低声的笑骂,“他妈的,听说徐宇光家有不少好酒,你一定喝过吧。”

    邵三河继续说道:“徐宇光家的布置很特别,二楼还有一个小客厅,他和老婆住一边,另一边是他的书房,此外,三楼住的是他的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向天亮动了动身子,“打蛇打七寸,三河兄,你先我后,还是我先你后。”

    “我比你熟悉地形,当然是我先你后。”

    “三河兄,那就请吧。”

    两个人沿着河岸,向徐家老宅爬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6/ 第一时间欣赏官道最新章节! 作者:我是韩晓所写的《官道》为转载作品,官道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官道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官道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官道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官道介绍:
向天亮出身农家,警官大学毕业,赶上了国家统一分配政策的末班车.
可一心想当警察的他,名额却被别人顶替,阴差阳错的被分配到了市建设局。
机关里面机关多,不好混呐。好在向天亮干一行爱一行,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干着试试呗。
你有三十六计?咱就一计,将计就计。
你有七十二招?咱就一绝招,左耳跳,有好事,咱接着,右耳跳,要坏事,咱躲着。
哈哈,一发而不可收,居然混进了红墙里面。官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