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7章 徐家老宅
此次潜入徐宇光的目的只有一个,掌握他的一切动向。
向天亮和邵三河也不太奢望,两人的办法也是相当的老套,在徐宇光家安装窃听器。
但徐宇光也是方面的行家,想要在他家玩猫腻而不被他发现,这功课不好做。
要安装窃听器的地点,是徐宇光家的二楼,二楼的客厅、卧室和书房。
向天亮和邵三河打破常规,沒有从院子里进去,而是直接攀上了顶楼,先躲进了三楼上面的小阁楼。
小阁楼里满是灰尘,显然不是个常有人光顾的地方。
更为重要的是,小阁楼里有一扇小窗户,小窗户的正下方,隔着三楼,正是徐宇光设在二楼的书房。
此时此刻,徐宇光的书房里正亮着灯。
穿着黑sè紧身衣的向天亮,戴上面罩后,从包里拿两根绳子扔给邵三河,“三河兄,你守在这里,我下去。”
“小心点,徐宇光还在书房,院子里还有外人的车,可能还有访客。”邵三河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不是说他的书房很大吗,我就不信藏不下我这个大活人。”
“不错,徐宇光号称收藏家,一收名酒二收古玩三收藏书,所以,他的书房有两间房子大,我刚才算过了,长约十三点五米,宽也有八米,一半藏书,一半放古玩,上次古玩我沒细看,但那些大书架至少有二十个,少说也有上万本图书。”
“他妈的,果然是有钱人啊。”向天亮很是羡慕。
邵三河继续说道:“你现在要下去的方向,是房子的侧面,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有三个窗户,我建议你从中间那个进去,前面那个边上就是徐宇光的书桌,你不要去触霉头,后面那个也不行,一进窗户就是那些古玩,你小子粗手粗脚的,我怕你不但损坏徐家的宝贝,而且还惊动了徐宇光。”
“胡说八道,我是粗手粗脚的人吗,我是粗手粗脚的人吗。”
邵三河还沒说完,“还有,你要注意三楼的窗户,徐宇光的两个女儿不一定在家,但他的独生儿子和刚过门的儿媳妇是住在家里的,下面三楼的房间,很可能是徐宇光儿子的新房。”
“咦,徐宇光的儿子结婚了吗。”
“我也是听老黎说的,五一结的婚吧。”
“那咱们给点面子,闹闹洞房去。”
“呸,快行动吧。”
向天亮已系好绳子,邵三河帮他打开窗户,送他钻出了窗户。
抓着绳子,向天亮倒挂着身子,慢慢的向下滑动。
绳子正在三楼的窗户边,向天亮在三楼窗台边停留了一下,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也沒在灯光,向天亮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二楼的窗户还亮着,书房里还有人。
向天亮慢慢的靠近,有说话声,但窗户关着,听不清是谁,是在说些什么。
吐了一口唾沫在手里,向天亮将它抹在木窗的插栓上,然后用刀将插栓轻轻的挑开。
窗门无声的开了。
向天亮轻轻的爬进了书房,躲在一个书架后面,他妈的,徐宇光的书果然是多啊。
书房的前半部分,靠近门的地方,是一张大书桌。
大书桌两边一共坐着四个人。
背对着向天亮的人,坐在老板椅上,正是书房的主人,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而侧身对着向天亮的那三位,并排而坐,面对着徐宇光,都是向天亮认识的人。
一个是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张云飞,一个是今年刚提拨的县纪委副书记丁方明,一个是县公安局经侦大队大队长常宝林。
这三位,张云飞好象是县长陈乐天的人,丁方明是徐宇光的铁杆亲信,只有这个常宝林,向天亮现在才知道,原來他也是徐宇光的人。
坐在地板上,又是打开录音机,又是安放窃听器,向天亮很快干完了该干的事。
徐宇光:“宝林啊,你快给我们说说,今天有什么新的消息。”
常宝林:“徐书记,总的说來,现在除了咱们县公安局的人,和市公安局特jǐng大队,其他所有的jǐng力,都被调回了南河县。”
徐宇光:“是吗,我说街上怎么见不到几个jǐng察了呢。”
常宝林:“呵呵……两三千人的队伍啊,浩浩荡荡的來,又浩浩荡荡的去。”
徐宇光:“我早说过了,余中豪和肖剑南玩不过向天亮的。”
常宝林:“徐书记,为什么啊。”
徐宇光:“哈哈……你想知道。”
常宝林:“想知道。”
徐宇光:“很简单,因为向天亮比余中豪和肖剑南更坏更狠更毒。”
常宝林:“可惜,上面不让开枪,要不然,早把向天亮和邵三河抓住了。”
徐宇光:“废话,你们公安连人影都沒见到,还怎么抓住他们。”
常宝林:“现在大家私下都在议论,是余中豪和肖剑南不想真抓。”
徐宇光:“嗯,有这个可能,毕竟余中豪和肖剑南与向天亮和邵三河是朋友关系。”
常宝林:“这一次……这一次会不会把他们也牵连了。”
徐宇光:“宝林,你说得很有道理嘛。”
常宝林:“那还不都您的教诲么。”
徐宇光:“现在你们局里的形势怎么样。”
常宝林:“就象……就象四分五裂了吧。”
徐宇光:“哦,你说说。”
常宝林:“黎明和周必洋还是那样的顽固。”
徐宇光:“那是肯定的。”
常宝林:“方云青副局长也还是那样,一出大事就装病,什么也不表态。”
徐宇光:“哈哈……老滑头就是老滑头嘛。”
常宝林:“张蒙副局长好象,好象很积极。”
徐宇光:“我也听说了。”
常宝林:“听说他和市局的肖剑南副局长走得很近。”
徐宇光:“宝林你不知道吧,张蒙早就想调到市公安局去了。”
常宝林:“那……那……”
徐宇光:“你想说什么。”
常宝林:“我们能不能,能不能乘机把他拉过來呢。”
徐宇光:“谁。”
常宝林:“张蒙。”
徐宇光:“不可能。”
常宝林:“为,为什么。”
徐宇光:“沒有什么为什么,张蒙可以投靠肖剑南,但绝对不会站到我们这一边來。”
常宝林:“嗯,他要是倒向了我们这一边,光唾沫就能淹死他。”
徐宇光:“宝林,杜贵临那边有什么情况。”
常宝林:“沒什么情况。”
徐宇光:“监护措施呢。”
常宝林:“双重监护,市特jǐng大队和县公安局,县公安局由政保科和我的经侦大队共同负责。”
徐宇光:“你要小心,别让杜贵临溜了。”
常宝林:“我明白,不过杜贵临身体还很虚,短期内沒有逃跑的能力。”
徐宇光:“嗯,你故意与黎明和周必洋走得很近,他们沒有怀疑你吗。”
常宝林:“基本上……基本上沒有怀疑吧。”
徐宇光:“基本上,基本上是什么意思。”
常宝林:“我觉得,我觉得他们是沒有怀疑我。”
徐宇光:“宝林,你怎么回事啊。”
常宝林:“对不起,徐书记,黎明和周必洋都是高手,我不能不小心啊。”
徐宇光:“嗯,这倒也是,你要小心为上,毕竟你是我现在在公安局唯一的一条线嘛。”
常宝林:“徐书记您放心,他们想怀疑我也不一定有理由。”
徐宇光:“为什么这么说。”
常宝林:“我是邵三河从晋川派出所带出來的,论私人交情,黎明和周必洋还不如我呢。”
徐宇光:“哈哈……说得好,宝林啊,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努力表现一下嘛。”
常宝林:“徐书记,您的意思是……让我继续接近黎明和周必洋。”
徐宇光:“当然,这很重要。”
常宝林:“您让我继续探听关于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消息。”
徐宇光:“对,向天亮和邵三河逃回滨海县后,沒有公安局的人帮忙,照样是寸步难行。”
常宝林:“那是肯定的,向天亮和邵三河需要有人提供消息。”
徐宇光:“所以嘛,向天亮和邵三河逃回滨海县后,必定会联系黎明或周必洋,因为他们相对可靠,也有消息來源。”
常宝林:“我明白……不过……”
徐宇光:“不过什么。”
常宝林:“向天亮和邵三河不是还在南河县吗。”
徐宇光:“对,那是因为他们有事要办,在办完那边的事之前,他们还不会回來。”
常宝林:“我听说了,他们在南河县绑架了一个叫王大雷的人。”
徐宇光:“但是,他们终究还是要逃回滨海县來的,所以,到那时候,你就显得特别重要。”
常宝林:“我明白,我会死死的盯住黎明和周必洋。”
徐宇光:“此外,你以后尽量少到我这里來,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常宝林:“我记住了。”
徐宇光:“你还有事吗。”
常宝林:“徐书记,您这里……您这里需要人吗。”
徐宇光:“保护我。”
常宝林:“是啊。”
徐宇光:“哈哈……暂时沒有这个必要,你放心,我这里是安全的。”
常宝林:“那,那我走了。”
……就在常宝林起身告辞的时候,突然传來了啪的一声。
是窗门砸在框上发出的声音,
第0798章 偷听
向天亮犯了一个小错误,他撬窗进屋之后,沒有关紧窗门,而是让它虚掩着,为自己撤退时的方便,省略了一个小小的程序。
屋内屋外的温度不同,空气的密度和压力也不一样,稍有风吹草动,窗门轻轻的开來。
可是,忽然一阵风吹來,刚打开的窗门,重重的砸在了门框上。
窗砸框的声音特别脆响,顿时惊动了书房里的五个人。
向天亮吓了一跳,他处变不惊,身体向地上扑倒,无声的滑出去,躲到了另一个书架后面。
徐宇光等四个人也各有反应,常宝林不愧为jǐng察,判断声音的方向速度特别的快,他一边掏枪,一边向窗门扑了过來,而徐宇光和丁方明都曾是军人,虽人到中年,但动作也挺敏捷,二人紧紧的跟在常宝林身后,只有张云飞,仅仅是站了起來,根本就沒有挪开脚步。
常宝林举着枪,最先冲到了窗户前,也第一个发现了窗门是开着的,“徐书记,窗门怎么会是开着的呢。”
“不应该啊。”徐宇光皱起了眉头,俯身窗外,里里外外的察看了一番。
什么也沒有发现。
那两条吊着向天亮下來的绳子,也早已不见了。
这多亏阁楼上的邵三河,他趴在窗外,一直由上而下的看着向天亮进去,当风刮着窗砸在框上的时候,他暗道不好,迅速的伸手,将两条绳子拽了上來。
徐宇光等人终于得出了结论,沒有意外的闯入者,不过是粗心者忘记了关窗而已,前段时间徐家办喜事,进出书房的人不少,有人打开过窗门也是有可能的。
常宝林被打发回去了。
虚惊一场的徐宇光回到了原位,张云飞和丁方明也跟着走了回來。
向天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刚才慌不择“路”,把自己嵌在两个书架之间,动也不敢动,气也不敢喘,直到徐宇光他们离开那扇窗户,他才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舒适的姿势。
这活不好干啊,他妈的,向天亮心里骂着,老邵一定在阁楼里笑话自己呢。
书房的另一边,徐宇光等三人的谈话在继续。
徐宇光:“云飞,你这些天也辛苦了。”
张云飞:“哪里,我辛苦什么啊。”
徐宇光:“县委大院里的情况,还不都靠你掌握吗。”
张云飞:“我能掌握什么啊,县委大院有什么变化,你还能不知道。”
徐宇光:“哈哈,那不一样,你我身份不同嘛。”
张云飞:“老徐,你又拿我开涮,我能和你比吗。”
徐宇光:“云飞,你理解错了,我说的不是职务,而是你我的身份。”
张云飞:“嗯,倒也是啊。”
徐宇光:“你看啊,我现在是向天亮公开的敌人,而你不一样,你现在还算是陈县长的人嘛。”
张云飞:“我也是遵照你的吩咐做的么。”
徐宇光:“哎,老陈怎么样。”
张云飞:“陈县长吗。”
徐宇光:“是啊。”
张云飞:“我看他应该回过味來了。”
徐宇光:“哦,怎么个意思。”
张云飞:“前天我去汇报工作,他最后还特意问起了你。”
徐宇光:“他问什么了。”
张云飞:“问你为什么沒去上班。”
徐宇光:“这个老陈,他不是明知故问嘛。”
张云飞:“以我的观察,他有点怕了。”
徐宇光:“我也有这个感觉。”
张云飞:“不过,上船容易下船难,他想抽身事外,不容易。”
徐宇光:“云飞,你要盯紧一点,他现在很信任你,你更方便接近他。”
张云飞:“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会及时向你报告的。”
徐宇光:“县委楼那边怎么样。”
张云飞:“哪一边。”
徐宇光:“张衡,咱们的张书记。”
张云飞:“他么,老样子,观望。”
徐宇光:“这倒是符合他的处境和xìng格。”
张云飞:“反正是坐在观虎斗,不管哪边赢了,都不碍他什么。”
徐宇光:“高永卿呢。”
张云飞:“他呀,惶惶不可终rì,怕他和许白露那点丑事败露呗。”
徐宇光:“哈哈,天下女人多得是,谁让他惹上许白露那个sāo货呢。”
张云飞:“倒是那两个老头,许贤峰和黄磊,照样吃喝,照样玩乐,跟沒事人似的。”
徐宇光:“武装部机要室那件事都扳不倒许贤峰,他当然更加得意了。”
张云飞:“老徐,我有点不太明白。”
徐宇光:“你不明白什么。”
张云飞:“那两个娘们,还有肖子剑和卢海斌。”
徐宇光:“噢……这四个人三种心态,复杂啊。”
张云飞:“对卢海斌,我多少了解一点,书稿的事搞得他焦头烂额的。”
徐宇光:“对,他现在是自保,苦熬,案子结束得越早,对他的影响就越少。”
张云飞:“那肖子剑呢。”
徐宇光:“老肖才是这次事件中最稳如泰山的人。”
张云飞:“为什么,他不是和向天亮走得很近吗。”
徐宇光:“云飞,你知道他儿子吗。”
张云飞:“知道,他儿子肖凯歌,现在是余中豪的秘书。”
徐宇光:“这就对了,余中豪现在是省公安厅里的能人和红人,有余中豪在,你说肖子剑能有事吗。”
张云飞:“那倒也是,那那两个娘们呢。”
徐宇光:“你是说陈美兰和杨碧巧吧,那得要从陈美兰的老公说起。”
张云飞:“我知道许西平,他还在zhōng yāng党校学习。”
徐宇光:“许西平和市委书记刘如坚的关系很铁,你明白了吧。”
张云飞:“噢,难怪向天亮被抓,陈美兰还跟沒事人似的。”
徐宇光:“当然了,陈美兰在滨海县,实际上是代表市委书记刘如坚的利益。”
张云飞:“你是说,她实际上也是在利用向天亮。”
徐宇光:“应该说是互相利用。”
张云飞:“老徐,我还需要做什么呢。”
徐宇光:“嗯……你在县委大院里,主要是掌握全局的变化。”
张云飞:“明白,不过……”
徐宇光:“有话直说。”
张云飞:“老徐,你对案子的发展,到底是怎么估计的。”
徐宇光:“这个么,要看上面的较量。”
张云飞:“我看余中豪和肖剑南挺难做人的。”
徐宇光:“对,他们是既想抓向天亮,又不想抓,他们是在拖延时间,或者说,他们是在给向天亮翻案的时间。”
张云飞:“咱们得采取措施啊。”
徐宇光:“不,我们现在无能为力,只能等待。”
张云飞:“等待什么。”
徐宇光:“等待上面下达开枪的命令,只要一开枪,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好rì子就到头了。”
张云飞:“是啊,子弹不长眼睛么。”
说到这里,徐宇光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又转向了坐在另一边的丁方明。
徐宇光:“方明,你的人怎么样。”
丁方明:“都候着呢。”
徐宇光:“养兵千rì,用兵一时啊。”
丁方明:“徐书记请放心,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的人随时都能出动。”
徐宇光:“我要你盯住的地方呢。”
丁方明:“县公安局、县委领导宿舍区、武装部、南北茶楼和杜贵临家。”
徐宇光:“对,向天亮和邵三河要是逃回滨海县,很可能会出现在这几个地方。”
丁方明:“我知道,我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这几个地方呢。”
徐宇光:“那么人呢。”
丁方明:“嗯……按你的布置,我盯着陈美兰和杨碧巧,还有许贤峰和黄磊以及高永卿。”
徐宇光:“还有呢。”
丁方明:“还有……还有罗正信。”
徐宇光:“哦。”
丁方明:“徐书记,我觉得罗正信和向天亮走得很近,所以就派人盯住了他。”
徐宇光:“干得好,还有吗。”
丁方明:“嗯……其他人么,我还沒有做安排。”
徐宇光:“那你记住了,一旦公安那边有消息说向天亮和邵三河逃回了滨海县,你的名单上要增加几个人。”
丁方明:“都有谁。”
徐宇光:“肖子剑和卢海斌。”
丁方明:“他们也需要吗。”
徐宇光:“当然,向天亮和邵三河如果走投无路了,说不定会去找他们。”
丁方明:“嗯,还有吗。”
徐宇光:“还有公安局的黎明和周必洋。”
丁方明:“他们,他们不是有常宝林看着吗。”
徐宇光:“幼稚。”
丁方明:“请领导教诲。”
徐宇光:“你说,向天亮和邵三河要是逃回滨海县,最有可能和谁接触。”
丁方明:“应该……应该是黎明和周必洋吧。”
徐宇光:“那常宝林的任务是什么。”
丁方明:“接近黎明和周必洋。”
徐宇光:“接近和监视是一回事吗。”
丁方明:“噢……当然不一样。”
徐宇光:“最后,你还要特别盯住一个人。”
丁方明:“谁。”
徐宇光:“常宝林。”
丁方明:“常宝林。”
徐宇光:“不行吗。”
丁方明:“您对他不放心。”
徐宇光:“是的。”
丁方明:“我明白了。”
徐宇光:“总之,非常时期,小心为妙啊。”
……终于,该谈的谈完了,徐宇光起身送客。
不料,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向天亮,屁股撅了撅,碰到了一本悬在书架边上的汉语字典。
那本汉语字典晃了晃,终于向地板上跌去……
第0799章 学长遇学妹
眼看着那本《汉语字典》就要落到地板上。
向天亮眼急脚快,双腿一伸,接住了《汉语字典》。
不料,书架上同样的位置,又跌出了两本书。
腰一挺,双手伸出去,向天亮又接住那两本书。
可是,书架的那个位置,象装了弹簧似的,又接二连三的飞出了四本书,分别向四个方向飞去。
这下向天亮吃不消了,更主要的是,他骤然明白,自己着了徐宇光的道儿,书架上一定被徐宇光搞了点小名堂。
而在这时,徐宇光和张云飞、丁方明三人还在书房的门口。
三十六计走为上。
向天亮只有一个念头,逃。
他扔了手上脚上的书,连滚带爬的冲到窗户边,以最快的速度,拨插拴推窗门,双手抓框,一猫腰翻到了窗外。
书房里,传來了啪啪的书本落地声,接着,是匆匆的脚步声。
徐宇光和张云飞、丁方明听到声音,掉头冲过來了。
速度就是保障,向天亮一手抓着凸出的窗台,一手将窗门关了回去。
不过,向天亮很快傻了眼,他找不到那两根绳子了。
向天亮明白,一定是邵三河把绳子收上去后,又忘了放下來了。
而徐宇光目光如炬,走过來后根本沒看落在地上的几本书,身体跟着眼睛转向了窗门,他的手,又一次來推窗门。
不能让徐宇光看见自己,向天亮腰部发力,身体向上荡起,一只脚勾住了窗门上方凸出的窗台,身体象鹞子似的翻了上去。
徐宇光推开了窗门,趴着窗门察看了一番,还要将头伸出窗外。
向天亮不敢再停,他的身体站在上窗台上,双手再尽量上伸,离着三楼窗门的下窗台还差三四十厘米,他双脚发力,身体向上无声的弹了起來,双手抓住了三楼窗门的下窗台,呼的翻上了三楼的窗门。
徐宇光将头伸到窗外,上下左右,仔细的瞧了瞧,还是沒发现什么动静。
其实,徐宇光心里很明白,刚才有人闯进了他的书房。
因为第一次听到窗户响动的时候,徐宇光亲自关上并插好了插栓,现在的窗门是虚掩着的,这只能说明,有人拨开插栓,第二次推开了窗门。
沒有叫喊,徐宇光重又关上窗门离开了。
向天亮微微一怔,难道徐宇光真沒有发现,他沒有那么傻吧。
不能上这个当,徐宇光不露声sè,一定施的是缓兵之计。
可惜向天亮的反应还不够快。
突然,徐家老宅灯火通明。
向天亮大吃一惊,这是徐宇光的防范措施,对小偷窃贼之类的不速之客,让黑夜变成白昼是最好的防范措施。
接着,院子里有人在跑,冲着向天亮藏身的侧墙而來。
不能再迟疑了。
身体贴在三楼窗台上的向天亮,双手抓住了上窗台,准备故伎重演,让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翻上阁楼的小窗户。
这种老式的房子,层高不过三米,对向天亮來说,上上下下犹如小菜一碟。
但是,就在向天亮腰部发力的瞬间,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屁股上,突然的失去了依赖。
紧挨着屁股的窗门,忽地松动了。
接着,一个硬绑绑的东西,顶在了向天亮的屁股上。
“不许动。”
一个女人的声音,低声的叫道。
半扇窗门打开了一半,但房内却沒有开灯。
你说不动我偏动,向天亮的身体缩成一团,乘着半扇窗门打开的空档,毫不客气的撞了进去。
“哎哟……”
女人在黑暗中低叫了一声。
向天亮只觉得自己的屁股,撞在了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上,接着,他觉得自己仰着身贴在了女人的身上,然后,身体被某种力量阻止了,最后,身体又被向上托起來再沉了下去。
手一摸,向天亮不禁莞尔一乐,原來他掉到了一张席梦思床上。
歪打正着,绝对的歪打正着,向天亮向后撞进去的时候,是斜方向的,所以他沒有跌在地板上,而是落到了人家的大床上。
本來是來偷听的,现在倒好,來闹人家的洞房來了。
向天亮顾不得许多,他在撞人而进的时候,脚尖已把打开的半扇窗门关上,因此,他从床上缓过神來的第一个反应,是迅速的翻过身來,一边压到女人身上,一边伸手掩住了她的嘴巴。
“呜……呜……”
女人的双手拚命的來推向天亮。
向天亮剩下的右手,很快的控制了女人的双手。
女人的双腿在胡乱的舞动,脚后跟捶打在向天亮的腿上。
向天亮双腿调整位置,压住了女人的两条**。
“呜……呜……”
女人的身上有股迷人的体香,向天亮闻着,身上的力气也忽地减弱了。
也是合该有事,女人显然是刚从被窝里出來的,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内衣,向天亮穿的是夜行衣,为了潜水方便,他里面基本上沒穿什么。
这隔离层太薄太少,绝缘xìng能就弱,根据科学的一般原理,同xìng相斥,异xìng相吸,向天亮高这么端端正正的压着这个女人,想不发生化学反应都难。
第一个反应是体温升高,身体发热。
第二个反应是身体的某个部位,直楞楞的凸了起來。
第三个反应是向天亮掩在女人的左手,不由自主的移了开去。
“你是谁。”
“你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
“你先说。”
“你先说。”
向天亮乐了,问題是自己先问的,全被身下的女人“送”了回來。
屋外还亮着灯,除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徐宇光应该是还在搜查。
向天亮心道,自己是被困住了,不知道阁楼里的邵三河,有沒有安全的逃出去。
借着窗边透进來的一丝灯光,向天亮看到墙上、窗帘、门后……都贴着大大的喜字,不,是两个红sè的喜字。
他妈的,掉进人家的新房里來了。
只是压在身上的是女主人,这新房的男主主人哪里去了呢。
“你是徐宇光的女儿。”
“不是。”
“噢,你是他儿媳妇。”
“是。”
“你们是五一结的婚。”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小雨。”
“噢……小雨,你老公不在家吗。”
“出差了。”
“你在什么单位上班。”
“检察院反贪局。”
“你有枪吗。”
“沒有。”
“那你刚才在窗户边,顶着的不是枪吗。”
“嘻……那是我的一支口红膏。”
“晕,那你为什么不大声叫喊。”
“我不想喊。”
“为什么。”
“你想知道吗。”
“想知道。”
“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顿了顿,小雨低声道:“因为我知道你是谁。”
向天亮怔了怔,“我是谁。”
“向天亮。”
“咦,你怎么知道的。”
“你从阁楼上吊下來的时顺,我还沒睡着,正好看见了。”
“啊。”
“我想喊,但我沒。”
“你那时就认出我來了。”
“嗯。”
“不会……不会吧。”
小雨低声的笑道:“你还沒想起來吗。”
“什么……什么沒有想起來。”
“嘻嘻……我启发启发你吧。”
“欢迎启发,欢迎启发。”
“读高中的时候,确切的说,是你读高三的时候。”
“我读高三的时候,我们班里就十來个女同学,沒有叫小雨的女同学啊。”
“其他班级呢。”
“好象……沒有,反正同年级的沒有,其他年级的,我就不知道了。”
小雨嗔了一句,“真是贵人多忘事。”
向天亮忙道:“请继续启发,请继续启发。”
“那是夏天,和现在差不多,某一个晚上,第一节夜自修课结束的时候。”
“哦,继续继续。”
“我回宿舍拿作业本,一个人在宿舍里,突然,窗前冒出个人,正吊着绳子往下滑。”
“噢……我想起來了。”
“这个人是个大坏蛋,他拿着一袋从野外捉來的小虫子,倒进了我楼下的一个宿舍里,我记得,那是高三一班女同学住的房间,里面住着七个女同学,大家都私下叫她们七仙女。”
“呵呵……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是时雨,时小雨,时副校长的女儿。”
时小雨低声笑道:“第二天,学校要查这个大坏蛋,大坏蛋就偷偷跑來,求我替他保密,嘻嘻,因为我看清了他的脸么,这个大坏蛋答应我,只要我替他保密,他就送我五近枇杷。”
“呵呵……我忘了,我忘了,我还欠着你五斤枇杷哟。”
“现在全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全想起來了。”
“欠我五斤枇杷。”
“对,对,欠你五斤枇杷,欠你五斤枇杷。”
“几年了。”
“嗯……六年了吧。”
“六年要多少利息。”
“你说,你说。”
“利滚利,翻两番,不算多吧。”
“二十斤,不算多,不算多,等半个月后枇杷成熟,我回家帮你摘來。”
顿了顿,时小雨问道:“向天亮,你还有机会摘枇杷吗。”
向天亮呵呵一笑,伸手要去开灯,被时小雨急忙拉住了。
“千万别开灯。”
“你还想帮我保密吗。”
“你说呢。”
“小雨,你……你真好。”
“是吗。”
“嗯。”
时小雨娇声道:“那你能不能,能不能……”
“什么。”
“你别压着我,你的枪……你的枪磕,磕着我了……”
向天亮怔了,“枪,我沒带枪啊。”
“大坏蛋,是,是那里……”
向天亮顿时明白了,自己的那里,正磕在她的那里呢,
第0800章 旧情
正在这时,传來了敲门声,正好打消了向天亮和时小雨的尴尬。
向天亮乘着时小雨不注意,伸出手去,悄悄的打开了录音机。
“谁呀。”时小雨坐了起來,但还是沒有开灯。
“我。”门外的人正是徐宇光,但向天亮感觉到了,门外不只有一个人。
“有事吗。”时小雨嘴里应着,眼睛却看着向天亮。
“小雨啊,你沒事吧。”
“我睡了,沒事呀。”
“哦……你睡吧。”
脚步声远去了。
时小雨瞅着向天亮,低声的说,“走了。”
向天亮:“你为什么帮我。”
时小雨:“不知道。”
向天亮:“哦……我走了。”
时小雨:“别……”
向天亮:“对不起,忘了说谢谢了。”
时小雨:“不……不是。”
向天亮:“什么。”
时小雨:“他们……他们还在搜。”
向天亮:“小雨,你还懂侦察和反侦察啊。”
时小雨:“我是检察官,参加过半年的专业培训。”
向天亮:“呵呵……还是行家嘛。”
时小雨:“嘻嘻……我是班门弄斧罢了。”
向天亮:“哎,你大学读的是法学专业吗。”
时小雨:“不是,我读的是东江师范大学教育系。”
向天亮:“本科。”
时小雨:“专科。”
向天亮:“不对不对。”
时小雨:“什么不对。”
向天亮:“你去年毕业的。”
时小雨:“对呀。”
向天亮:“三年的专科班,出來后不是教初中,就是教高中。”
时小雨:“嗯,本來是的。”
向天亮:“开了后门了。”
时小雨:“是。”
向天亮:“就是你现在的公公徐宇光帮的忙。”
时小雨:“对,我爸和他是朋友。”
向天亮:“他妈的,不正之风,教书的当检察官,牛头不对马嘴。”
时小雨:“嘻嘻……”
向天亮:“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时小雨:“你不也一样吗。”
向天亮:“噢,呵呵……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被谢娜占了名额,当不了jǐng察才当官的。”
时小雨:“就是七仙女里的谢娜吧。”
向天亮:“对,她现在出国了。”
时小雨:“你和七仙女都还在联系吧。”
向天亮:“联系,我现在是在逃犯,还怎么联系。”
时小雨:“你的事我知道,大家天天议论着呢。”
向天亮:“你是怎么看的。”
时小雨:“嗯……你不会做,不会做那样的事吧。”
向天亮:“还有呢。”
时小雨:“还有,还有大家在议论,你可能是被陷害的。”
向天亮:“那你知道是谁陷害我的吗。”
时小雨:“我……我不知道。”
向天亮:“撒谎,你知道。”
时小雨:“……有人说,有人说是我,是我公公的主意。”
向天亮:“你相信吗。”
时小雨:“我……我有点相信,也有点不相信。”
向天亮:“这怎么说。”
时小雨:“相信么,是他可能会那样做,不相信么,我觉得你不会干坏事。”
向天亮:“那你知道我是來干什么的吗。”
时小雨:“知道。”
向天亮:“我來干什么。”
时小雨:“偷听。”
向天亮:“呵呵……小丫头,懂得还真多。”
时小雨:“我结婚了,不是小丫头了。”
向天亮:“我不明白。”
时小雨:“不明白什么。”
向天亮:“还是那个问題,你为什么帮我。”
时小雨:“我沒帮你,我哪里帮你了。”
向天亮:“刚才,刚才你不是帮我打掩护了吗。”
时小雨:“那是你胁迫我,我为了保护自己么。”
向天亮:“呵呵……真是这样吗。”
时小雨:“真是这样呀。”
向天亮:“那我再问你,刚才我在窗外,你看一眼就知道是我。”
时小雨:“嗯。”
向天亮:“我脸都蒙着,这怎么可能呢。”
时小雨:“因为,因为……”
向天亮:“因为什么。”
时小雨:“因为你有一个习惯xìng的动作。”
向天亮:“什么习惯xìng的动作。”
时小雨:“你的……你的腰部肌肉会滚动,刚才,刚才我看到了。”
向天亮:“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小雨:“不告诉你。”
向天亮:“快说。”
时小雨:“嘻嘻……我偏不。”
向天亮:“小雨,快说么。”
时小雨:“嗯……你读书时,我就看到了。”
向天亮:“小丫头,你那时候就在偷偷的看我了。”
时小雨:“我……我沒有。”
向天亮:“他妈的,人小鬼大啊。”
时小雨:“那还不是,还还不是你欠我五斤枇杷么。”
向天亮:“呵呵……等等,我再问你一件事。”
时小雨:“什么呀。”
向天亮:“你是不是和张丽红很要好。”
时小雨:“七仙女里的那个张丽红吗。”
向天亮:“对,狐狸jīng张丽红。”
时小雨:“我们是好姐妹,我结婚时,她也來了的。”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我想起來了。”
时小雨:“你想起什么來了。”
向天亮:“你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小狐狸jīng。”
时小雨:“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呵呵……是狐狸jīng张丽红告诉我的,她还跟我说过,当年高一一班有个小狐狸jīng,暗地里喜欢我,还害过单相思病,你说,是不是你啊。”
时小雨:“不是……”
向天亮:“真不是吗。”
时小雨:“不……不是。”
向天亮:“小丫头,还嘴硬啊。”
时小雨:“丽红姐她,她胡说的。”
向天亮:“呵呵……所以,刚才认出了我后,旧情复发,就想帮我了。”
时小雨:“不是的,不是的……”
向天亮:“呵呵……”
时小雨:“别笑。”
向天亮:“哎,我说小雨,你今年多大了。”
时小雨:“干么。”
向天亮:“几岁了。”
时小雨:“二十二呗。”
向天亮:“咦,奇了怪了。”
时小雨:“奇怪什么。”
向天亮:“二十二岁就结婚了,这不符合晚婚政策么。”
时小雨:“开后门呗。”
向天亮:“这个徐宇光,就这么急着抱孙子吗。”
时小雨:“不是,是老太太生病,说是为了冲喜吧。”
向天亮:“他妈的,这不是相信迷信迷信嘛。”
时小雨:“别骂人好吗。”
向天亮:“我骂人怎么的,我还要揍他呢。”
时小雨:“嘻嘻,那刚才为什么不揍他呢。”
向天亮:“呵呵……看在你的份上,就饶他一次吧。”
时小雨:“现在……现在你可以走了。”
向天亮:“你确定安全了吗。”
时小雨:“你沒听到汽车声吗,他们都走了。”
向天亮:“噢……还不行。”
时小雨:“为什么。”
向天亮:“我不走。”
时小雨:“你……”
向天亮:“你这里是新房吧。”
时小雨:“是呀。”
向天亮:“结婚几天了。”
时小雨:“五一呗,一个月了。”
向天亮:“那就是说,你这里还算是洞房吧。”
时小雨:“那……那又咋样。”
向天亮:“学妹结婚,学长闹洞房,这不行吗。”
时小雨:“你真不走呀。”
向天亮:“反正你老公不在家,我多待一会也沒关系嘛。”
时小雨:“不行。”
向天亮:“赶我走啊。”
时小雨:“别害我。”
向天亮:“你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的。”
时小雨:“不行,你快走。”
向天亮:“真赶我走。”
时小雨:“嗯,快点。”
向天亮:“那……也行,但你得得应我一个条件。”
时小雨:“什么条件。”
向天亮:“我今晚來过这里的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时小雨:“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向天亮:“包括你公公徐宇光。”
时小雨:“包括。”
向天亮:“不行,我不相信。”
时小雨:“我……我这么帮你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向天亮:“不相信。”
时小雨:“为什么。”
向天亮:“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时小雨:“我发誓。”
向天亮:“发誓。”
时小雨:“我发誓,今晚向天亮來过徐家老宅的事,我绝不对任何人说起。”
向天亮:“如有违反呢。”
时小雨:“如如违反,就让,就让台风把我刮出十里远。”
向天亮:“嗯。”
时小雨:“这回你信了吧。”
向天亮:“这个……这个我还是不信。”
时小雨:“你……你耍赖。”
向天亮:“不是我耍赖,而是因为我觉得你靠不住。”
时小雨:“为,为什么我靠不住。”
向天亮:“因为你是徐宇光的儿媳妇。”
时小雨:“我,我不是帮了你吗。”
向天亮:“还因为你是女人。”
时小雨:“女人就靠不住吗。”
向天亮:“知道女人为什么靠不住吗。”
时小雨:“为什么。”
向天亮:“女人漏洞太多,上面一个,下面两个,洞太多,容易漏嘛。”
时小雨:“呸……流氓。”
向天亮:“呵呵……”
时小雨:“你走不走。”
向天亮:“不走。”
时小雨:“你不走,我喊人了。”
向天亮:“好啊,在你喊人之前,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时小雨:“什么东西。”
向天亮:“喏,微型录音机,咱们刚才的对话,都录在里面呢。”
时小雨:“你……”
向天亮:“呵呵……”
时小雨:“向天亮,你……你是个大坏蛋。”
向天亮:“呵呵……怎么样啊。”
时小雨:“……你,你到底要怎样么……”
……
第0801章 上保险
时小雨知道了向天亮的意思,整个人傻住了。
“小雨,你外号小狐狸,说明你狡猾得很,我怎么能轻易离开呢,万一我一走你马上就报告徐宇光呢,万一你对别人泄漏了我的行踪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有三个办法,我是最为放心的。”
“什么……什么办法。”时小雨的声音也颤抖了
“第一个办法有点残酷,就是杀人灭口,让你永远说不了话。”向天亮的语气里,充满了杀意。
“向天亮,你……你不会这么做吧。”时小雨当真了。
“第二个办法有点麻烦,就是我把你带走,等我的事办完之后,我再放你回來。”
“不……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向天亮低声笑道:“所以,我觉得还是第三个办法,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比较切实可行。”
时小雨早听明白了,“你……你想使坏。”
“商量着來,商量着來,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你。”
“不行。”时小雨的语气,不是很坚决的样子。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我就沒有其他办法了。”在床上四肢摊开,呈大字形,一付当家作主的样子。
“向天亮,你还是快走吧,我保证……我保证不把你的事说出去。”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趁着时小雨犹豫之际,一把拉过时小雨搂住,无论她怎样挣扎,就是不松手。
时小雨雪白的小手死命地推拒着向小亮那有力的身躯,可是哪里能摆脱他的魔掌,她低声哀求道:“向天亮……你……你要干什么……啊……快…快放手……求…求你放…放手…….”
其实,时小雨对向天亮颇有好感,尤其是在过去,还曾暗恋过他。
但毕竟现在已为人妇,要想越雷池一步,犹豫不决是肯定的。
向天亮一面箍紧时小雨纤细柔软的腰肢,一面低声笑道:“呵呵……小雨啊,咱们这样做呢,叫做交朋友,上保险,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等我给你上了保险之后,我就放心了。”
时小雨羞红着俏脸,忍受着向天亮的亲热,女人的自尊也使她用羊葱白玉般的雪嫩小手,勉力推拒着向天亮那宽厚的肩膀,并拼命向后仰起上身,不让他碰到自己成熟丰满、巍巍高耸的柔挺玉峰。
可是,时间一长,时小雨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她知道不会有人來救自己,她开始有点绝望了……
时小雨推拒的力气越來越小,向天亮也开始收紧他的手臂,并终于把惊慌美丽的女人那贞洁娇挺、柔软丰耸的双峰,紧紧地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嗯……不……”时小雨一声娇哼,感到有点喘不过气來,长这么大,除了新婚不久的丈夫,还从來沒有一个异xìng与自己这么接近,一股成熟男人的汗味直透芳心,她感到头有一点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美丽清纯的她,芳心又羞又急……
向天亮看不清,但他体会得到,只觉怀中的绝sè大美人儿吐气如兰,娇靥若花,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沁入心脾,胸前紧贴着两团急促起伏的怒耸玉峰,虽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但仍能感到那柔软丰满的酥胸上两点可爱的凸起……
他热血上涌,一个翻身,不顾时小雨的挣扎,把她压在了身下。
美艳绝sè、秀丽清纯的时小雨羞红着脸,她越來越绝望,娇躯越來越软,她娇羞地闭上自己梦幻般多情美丽的大眼睛……
时小雨羞愤难抑,不住的哀求着,“向天亮……你……你不能……这样……求……求……你,放开我……”
她被压在床上,死命地挣扎,可哪是向天亮的对手,他吻向时小雨绝sè娇艳的俏脸,吻向她鲜红柔嫩的柔美樱唇……
时小雨拼命地左右摇摆,并竭力向后仰起优美白皙的玉颈,不肯让向天亮一亲芳泽。
可是这样一來,那一对本就娇挺怒耸的美丽玉峰,也就更加向上翘挺起來了……
向天亮两手就势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衣,握住了时小雨一对柔软娇挺的玉峰……
“嗯……”时小雨娇羞的一声嘤咛,芳心一紧,羞红了脸,“别……别……这样……放……放手……你……不能这样的……”
向天亮那两只粗大有力的手掌,在时小雨白嫩娇美的双峰上,隔着一层又薄又软的内衣轻轻揉抚着,姿意享受着身下美丽圣洁的美女娇的羞挣扎……
时小雨娇躯一震,芳心一阵迷茫,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男人这样姿意的抚摸过自己,给向天亮这么一揉,不由得玉体娇酥麻软,芳心娇羞无限……
向天亮老练而耐心地揉抚着时小雨高耸娇嫩的双峰,温柔而有力,他渐渐觉察到被压在身下的时小雨那双不停挣扎反抗的小手,已不是那么坚决有劲了,并且,随着他在她那怒耸双峰上的揉摸轻抚,她那娇俏的小瑶鼻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那美丽羞红的玉首不再死命地摆动,渐渐的变得温顺起來。
他欣喜若狂,不动声sè地用一只手,继续握住时小雨饱满娇挺的双峰揉摸,而另一只手,向着别的要害处摸索而去……
时小雨羞涩不堪,她感到一只魔手从她高耸娇挺的双峰上向下而去,经过自己柔软纤细的腰肢,抚过自己浑圆细滑的大腿,爬进了她紧闭的大腿内侧……
“别……别这样……求……求你了……”时小雨娇羞万般,芳心又羞又怕,她苦苦哀求着,可是她已感到自己的身体已渐渐不属于她自己了,在向天亮身体的重压下,自己的娇躯玉体是那样的娇酸无力,他狂热粗野的动作也不再是那么令人讨厌,随着他在自己柔软娇翘的双峰上的揉搓,一丝电麻般的快意渐渐由弱变强,渐渐直透芳心脑海,令她全身不由得一阵轻颤、酥软……
尤其是向天亮的另一只手,从时小雨的双峰上向下蜿蜒而过,直插她的要紧位置时,更令她全身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意……
时小雨初时想用手yīn止他,可怎么也无力把他的手抽出來,她秀美娇艳的小脸羞得通红。
向天亮感到时小雨的身体越來越热,她的绝sè娇靥越來越红,呼吸越來越急促,他兴奋地继续挑逗着身下这绝sè娇美、清纯可人的俏佳人,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武装”,而他身下美丽绝sè的女人,此时正竭力想抑制住脑海中那波涛汹涌的陌生而令人害怕和羞涩不堪的yù望,可是,那埋藏在一个女人体内已经很久的正常的生理反应,一经唤醒却再已平息不下去了。
时小雨感到自己已不能控制脑海里的怒yù狂涛,已不能控制自己身体那些羞人的生理反应,芳心又羞又怕,娇羞万分,一张吹弹得破的娇嫩玉靥羞得通红一片……
突然,“滋”的一声,时小雨感到胸口一凉……
原來,是向天亮在开始解除时小雨身上的“武装”……
正娇羞无限、不知所措的时小雨,很快就失去了“保护”,那对雪白饱满、柔软娇挺的小兔子,惊慌失措地脱围而出……
向天亮大胆之极,他打开了床头灯。
只见那一片洁白得令人目眩的雪肌玉肤上,两只含羞带露、娇软可人的玉峰顶端,一对鲜艳yù滴、嫣红玉润的……就象冰雪中含羞开放的花蕊,迎着男人充满**的眼光,含羞绽放,微微颤抖……
时小雨羞红了脸,娇羞无限,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沒來得及用手捂住自己饱满娇挺的双峰,就被向天亮的手和嘴占领了……
紧接着,一个火热的异xìng身躯,重重地压在了自己娇酥万分的玉体上,她芳心又是一紧,“嗯……”的一声娇喘,娇羞万分,粉脸羞得更红了,她娇弱地挣扎着,无助地反抗着……
向天亮的动作更快了,他一面保持着“上面”的进攻,一面用手轻抚着时小雨那白皙细嫩、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滑过清纯娇美、楚楚含羞的绝sè丽人纤细柔滑的柳腰、洁白柔软、美妙平滑的小腹,向着最神秘的地方进发……
“啊……”一声火热而娇羞的轻啼,从时小雨小巧鲜美的嫣红樱唇间响起。
向天亮在时小雨柔若无骨的娇美玉体上恣意轻薄、挑逗,时小雨哪经得起如此挑逗。
“啊……啊……啊……”时小雨脑海一片空白,芳心虽娇羞无限,但还是无法抑制那一声声冲口而出的令人脸红耳赤的娇啼呻、吟……
时小雨娇羞万般,玉靥羞红,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向往……
她忍不住了,她的双手勾住了向天亮的脖子,拚命的把他拉向自己……
“小雨,你想不想啊。”
“想……想什么……”时小雨狂吻着向天亮的脸。
“上保险啊。”
“不……不要……”口是心非,时小雨将向天亮搂得更近,更紧。
“真不要吗。”向天亮坏笑着问。
“别……要……要……”
是时候了,准备工作都已到位,该是主攻的时候了。
向天亮冲进了时小雨的那里……
第0802章 脏款的来源
向天亮离开徐家老宅,是在下半夜两三点钟,在时小雨昏睡的时候。
这一趟的“收获”还真不少,向天亮在徐宇光的书房和客厅里各装了几个窃听器后,才优哉游哉的离开徐家老宅。
在小河边那个藏着潜水服的地方,向天亮发现了邵三河留下的记号,知道他已安全撤离。
向天亮也循着來时的水路,游回了杜家院子。
邵三河和周必洋正等着向天亮。
“天亮,你是怎么回事啊。”邵三河用狐疑的目光瞅着向天亮,“我在阁楼里左等右等,却等來了徐宇光带人搜查,差点被他发现了,幸亏我早有准备,把小阁楼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带着人一上來,我就循着原路溜了出來,在小河边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也沒见你的人影,所以按照约定,我就留了记号先回來了。”
“唉,甭提了,我差点被困住出不來了。”向天亮脸有惭愧,吸着烟说道,“徐家老宅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徐宇光的jǐng惕xìng也很高,而且他的书房里,当时除了他,还有县计委主任张云飞、县纪委副书记丁方明,和你们县公安局的经侦大队长常宝林,幸亏是常宝林离开之后才开始搜查,要是常宝林还在,恐怕会被他看出点蛛丝马迹的。”
邵三河骂了一句,“他娘的,常宝林这家伙,果然叛变了。”
周必洋也道:“难怪啊,我说他最近怎么老爱往我身边凑,原來是做起卧底來了。”
“大浪淘沙,不必奇怪,出叛徒正常,不出叛徒才不正常。”向天亮说道,“现在我们知道了常宝林的真正角sè,他就等于失去了作用嘛,今天晚上最大的收获不是常宝林,而是那个丁方明,他手下有一帮人,可能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麻烦。”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道:“我可不可以找个合适的理由或机会,把他的人都抓起來,让徐宇光失去耳目和爪牙。”
“三河兄,你看呢。”向天亮问道。
“干,都送到岱子岛监狱去,在咱们办完事之前,不能让他们出來捣乱。”邵三河点头道。
“必洋兄,就照邵局说的办。”向天亮问道,“对了,你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收获很大啊。”周必洋说道,“我去公安局物证室,化了两个多小时,查看了一百万元里的大部分,现在可以确定,那一百万元都是还沒有使用过的新钞,不但是连号的,连油墨味都还在,封条上的印章是农行市分行的,按照这一点推断,这一百万元应该是农行市分行转给农行县支行的,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这个途径,查出真正的领款人是谁。”
向天亮笑着赞道:“好啊,必洋兄,你只用两个小时,做了一件我需要三天才能做成的大事。”
周必洋拿出了一个档案袋,“天亮,邵局,这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从那一百万元,抽出了一百张一百元的每捆一张,此外还有号码,一共是一百组,每一捆的首号和尾号都有。”
“咦,你一个人干的。”向天亮很是好奇。
周必洋笑道:“我哪有三头六臂啊,不过,物证室里有我的人,那小子似乎有先见之明,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把活儿干了一大半了。”
“我说么。”邵三河笑着说道,“必洋,以你看,接下來我们应该做什么。”
周必洋沉吟了一下,“嗯……我建议从农行下手,查清是谁领走了那一百万元。”
一边说着,周必洋一边看着向天亮,向天亮笑而不语,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现在已是下半夜两点四十五分。
周必洋领会了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意思,“两位领导,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说走就走。
周必洋的jǐng车,将向天亮和邵三河带到了农行宿舍附近。
“天亮,邵局,前方一百米的那扇大门进去,就是县农行宿舍,一共两幢,左面的六层楼是员工宿舍,右面临街的四层楼,就是县农行的干部宿舍,一楼街面房用于出租,二三四层为干部和部分业务骨干的住房。”
“大门口有门卫吗。”向天亮门道。
“沒有,农行宿舍的大门,晚上七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是关着的,沒人值守,进出的人自带钥匙,从大门边的小侧门出入,白天是开着大门的,有一退休老头在门口传达室守着,早上七点來,晚上七点走。”
邵三河道:“必洋,这里我检查治安时來过,我记得好象还有一扇后门吧。”
“对,后门也就是一扇门而已,人车不能出入,因为后门外就是一条小河。”
向天亮问道:“农行的行长也住在这里。”
周必洋点着头道:“县农行的行长叫王玉生,今年五十岁,他可是全清河有名的‘老银行’,三十多年的老资格了,但是,他在清河市农行当副行长时得罪了行长,所以五年前被贬到咱们县农行來。”
“他住在哪个房间。”向天亮看着前方问。
“他一个人住,家属全留在清河,所以,他每周六周rì必定回家,但今天是星期四,他应该在,如果我记得沒错的话,他应该住在四零一,整个宿舍楼最好的位置。”
“呵呵……三河兄,咱们会会他去。”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点头道:“必洋,我们进去后,你把车开走,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一个小时后來接我们。”
向天亮和邵三河下了车,以最快的速度,翻墙进了农行宿舍。
进楼上楼,干净利落。
向天亮用万能钥匙打开了四零一号房间。
进屋后,向天亮只做了一件事,切断电源,然后就坐到沙发上点烟吸起來。
其他的活儿,关门锁门,检查房间,等等等等,都是邵三河干的。
包括把王玉生从被窝里“请”出來。
确切说,王玉生是被邵三河拎出來的,王玉生瘦得象个架子,百來十斤的份量,邵三河一只手就能提起來。
被扔在沙发上的王玉生,惊魂稍定,慢慢的缓过劲來。
邵三河拿出微型录音机,摁下录音键后,放到出茶几上。
尽管是沒有开灯,但戴上近视眼镜后,王玉生还是认出來,对面的沙发上,坐的是两个在逃犯,向天亮和邵三河。
王玉生:“是向县长和邵局长吧。”
向天亮:“呵呵……应该是两个在逃犯,向天亮和邵三河。”
王玉生:“不,你们是被冤枉的。”
向天亮:“哦,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王玉生:“是的,真心话。”
向天亮:“王行长,我们深夜造访,你好象并不惊讶啊。”
王玉生:“我不惊讶,相反,我早有思想准备。”
向天亮:“是么,为什么。”
王玉生:“因为我知道,你们逃出來后,迟早会來找我的。”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我们会來找你。”
王玉生:“和钱有关。”
向天亮:“什么钱。”
王玉生:“从邵局长后院搜出來的那一百万元。”
向天亮:“你也知道那钱。”
王玉生:“对,你们的案子现在已变成满城风雨,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向天亮:“你在县公安局有熟人吧。”
王玉生:“向县长真是火眼金睛,嗯……我在公安局么,确实有个把朋友。”
向天亮:“我们对这个不关心,你应该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
王玉生:“是这样,那一百万所谓的脏款,是从我们农行出去的。”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王玉生:“银行有银行的规定,五十万以上的转帐,二十万以上现金的转出,都需要行长签字才能完成。”
向天亮:“噢……你听说有一百万的脏款,你就有心了。”
王玉生:“是的,我托人查了一下,当时就吓了一跳。”
向天亮:“你继续说。”
王玉生:“我知道那一百万钞票上的号码后,就确定那是我们农行出去的钱。”
向天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王玉生:“说什么。”
向天亮:“王行长,你应该明白,我和邵局是志在必得。”
王玉生:“明白,明白。”
向天亮:“时间我不关心,因为你们有记录,我们只关心人。”
王玉生:“什么人。”
向天亮:“从你们农行提走那一百万现金的人。”
王玉生:“这个么……”
向天亮:“还需要我强调我们的要求吗。”
王玉生:“是高永卿。”
向天亮:“高永卿。”
王玉生:“对,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向天亮:“他亲自來的。”
王玉生:“是。”
向天亮:“一个人吗。”
王玉生:“一个人。”
向天亮:“他自己的钱。”
王玉生:“不是,钱是他从他小舅子帐号上的。”
向天亮:“预约几天。”
王玉生:“三天。”
向天亮:“他留下字迹了吗。”
王玉生:“留了。”
向天亮:“王行长,对你上述谈话,你确认吗。”
王玉生:“确认。”
向天亮:“你敢作证吗。”
王玉生:“敢。”
向天亮:“好吧,我们走了,但是。”
王玉生:“你请吩咐。”
向天亮:“我们沒有來过你家,你明白了吗。”
王玉生:“明白。”
向天亮:“走了。”
……
第0803章 旧事重提
向天亮和邵三河回到了jǐng车上。
听了邵三河的简单通报,开车的周必洋以为,一定是趁热打铁,前往高永卿家“顺藤摸瓜”。
不料,向天亮要先返回杜家院子。
“对付高永卿,咱们得带上一颗重磅炸弹,才能撬开他那张破嘴。”
邵三河心领神会,“你是想一击而中吧。”
“呵呵……是啊是啊,咱们总不能搞刑讯逼供那一套嘛。”
“你那些宝贝放在杜家院子。”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对,我在杜家院子也藏了备份。”
周必洋也听明白了,“天亮,邵局,我跟杜贵临谈过,他替你们保管的东西,不是都被人家抢走了吗。”
“哈哈……”
“呵呵……”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继大笑。
“噢……被抢走的只是备份吧。”周必洋道。
邵三河笑道:“必洋啊,狡兔三窟,咱们天亮是狡兔十窟,他把那些原件藏在什么地方,连我这个好兄弟都不知道。”
“哎哎,三河兄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向天亮的埋怨声中,不乏几分得意。
向天亮常有惊人之举,有时候连最了解的邵三河也是摸不着头脑。
当向天亮从杜家院子里出來时,肩上不但扛着两个行军包,而且还背着从南河县带回來的那两支微冲,腰间也插着两把五四式手枪。
“天亮,你这是要干什么。”邵三河吃了一惊。
向天亮淡淡一笑,“高永卿胆小,咱们带上家伙,效果会更好。”
“哈哈,倒也是啊……不过,你这个样子,好象要搬家嘛。”
向天亮坏笑道:“三河兄,你说高永卿家安全,还是杜家院子安全。”
邵三河也笑了,“不错不错,住在高永卿家,比住在公安局还要安全一百倍。”
jǐng车在夜sè的街道上,不紧不慢的驶向县委领导宿舍区。
“天亮,邵局,那是张蒙的管区。”
jǐng车离县委领导宿舍区还有三百多米,周必洋就刹住了车,望着前方轻轻说道。
“今晚应该是谁带班。”邵三河问道。
“刑侦大队长姜学明,只要他带班,一般都会蹲在县委领导宿舍区。”
邵三河又问道:“大概有多少jǐng力。”
“嗯……县委保卫科六人,应该都在里面,县刑侦大队十二人,分成三组,一组在门口,一组在宿舍区内作流动哨,还有一组在外围。”
邵三河道:“必洋,又要麻烦你抛头露面了。”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周必洋笑着问道。
“不麻烦吧。”
“沒什么麻烦的。”周必洋耸了耸双肩说道,“今天晚上值班的局领导是我,我有权检查任何一个地方。”
邵三河抬腕看表,“现在是四点零六分,四点十分你送我们到前方第三个胡同口,然后你绕县委领导宿舍区开一圈,再罗到大门口,我们在四点十五分进去,你要在那个时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行,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周必洋道。
邵三河轻轻一笑,“两分钟,我们只需两分钟,必洋,你小看我和天亮了。”
翻墙头,扒门窗,向天亮和邵三河干过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更何况,县委领导宿舍区的围墙,对向天亮和邵三河來说,堪称“故地重游”,轻车熟路。
只用了一分四十秒,向天亮和邵三河就消失在高永卿家的后门。
天快要亮了。
沒有必要再在黑暗中摸索,邵三河打开了高家客厅的灯后,蹬蹬的往二楼上跑去。
向天亮大模大样的坐在了沙发上。
高永卿的儿子住在学校里,家里应该只有两口子,高永卿的夫人叫方彩霞,是县民政局副局长,向天亮见过方彩霞几次,那是个端庄文静的女人。
不过,五分钟后,随着邵三河下楼的,只有高永卿一个人。
高永卿身穿睡衣,头发凌乱,满脸紧张,显然是刚刚从床上下來的。
邵三河微笑着说道:“天亮,高夫人身体不好,不便下來迎客,她要我代为告歉。”
“呵呵……是吗,那我们深夜打扰,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沒关系,沒关系。”邵三河继续笑道,“高夫人说了,她还要再睡几个小时,请我们俩自便,请我们俩自便。”
“三河兄,高主任还沒说话,你这不是喧宾夺主吗。”
邵三河看着高永卿,“高主任,我沒有说错吧。”
高永卿站在那里,铁青着脸,勉强的点了点头。
向天亮站起身,向书房走去。
待邵三河“陪”着高永卿走进书房,向天亮早已坐下,书桌上也多了个微型录音机。
“高主任,对不起啊。”向天亮示意高永卿坐下,满脸歉疚的说道,“你知道我们是來干什么的,你也知道我们会來找你,所以,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
高永卿一言不发,在书桌对面坐下。
“高主任,为了让你冷静下來,你还是听一段录音吧。”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许白露:“永卿,你來了。”
高永卿:“白露,你在等我吧。”
……
接下來,是男女在床上的肉搏声,该有的都有。
然后是……
……
许白露:“永卿,你不是也在滨海大厦喝酒吗,怎么想起找我來了。”
高永卿:“我哪有你家老姜的酒量啊,他是三斤不倒,我是三两扶墙,当然要悠着点了。”
许白露:“咯咯……所以你就悠到我这里來了。”
高永卿:“我是有事和你商量。”
许白露:“有事,你不就想老娘身上这点事吗。”
高永卿:“我是真的有事。”
许白露:“什么事。”
高永卿:“是你家老姜的事。”
许白露:“哟,你这么关心老姜,为什么还要偷他的老婆呀。”
高永卿:“这是两回事,两回事么,再说了,当初是你主动的么。”
许白露:“谁主动了,谁主动了。”
高永卿:“是你主动啊,难道你忘了,当初为了让老姜进常委会,当上常务副县长,你主动來找我,还在我酒里下药,事后,你又逼着我去找张书记……”
许白露:“呸,你还记着呀,那后來为什么找我。”
高永卿:“嘿嘿,谁让你这么sāo,我,我吃出味道來了么。”
许白露:“呸呸呸,谁sāo啦,谁sāo啦,你老婆才sāo呢。”
高永卿:“嘿嘿,你sāo,我老婆也sāo,这行了吧。”
许白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沒空和你斗嘴。”
高永卿:“白露,我是说,你要劝劝你家老姜,有些事,有些事做得别太过了。”
许白露:“说明白点。”
高永卿:“这些天,老姜住在滨海大厦,见了不少人,许了不少愿,收了不少钱,这样下去不妙啊。”
许白露:“臭毛病,他又封官许愿了。”
高永卿:“是啊,那些送了钱的人,能如愿还好,要是不能得到提拨,必将后患无穷,那些人都最见风使舵的,万一将來捅出去怎么办。”
许白露:“哎,我听老姜说,这次人事调整,是张书记和陈县长暗中联手,稳cāo胜券,永卿,你多虑了吧。”
高永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许白露:“不会吧,张书记和陈县长联手,难道还斗不过向天亮一个黄毛小子。”
高永卿:“你不知道,这小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现在有新來的陈美兰副书记、组织部长肖子剑、公安局长邵三河三张铁票,不容轻视啊。”
许白露:“哎,不是说,陈副书记是支持张书记的吗。”
高永卿:“什么啊,你的消息过时了,陈副书记的老公许西平去zhōng yāng党校学习前,亲笔批给向天亮两百万的预算外农业发展基金,这说明,陈副书记和向天亮是一伙的,不然的话,她老公为什么要帮向天亮啊。”
许白露:“噢……是这样呀,不过,他们加在一起也才三票么。”
高永卿:“还有呢,有人看见,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两个人经常去南北茶楼,而南北茶楼是向天亮的根据地,我很担心,黄磊和许贤峰会在暗中支持向天亮。”
许白露:“那,那他们也只有五票呀。”
高永卿:“你傻啊,五票在手,就是常委会里的老大了,张书记和陈县长每个人手中,不过才二三票呢,这次人事调整,即使张书记和陈县长联手赢了,那以后呢,以后张书记和陈县长还会联手吗,向天亮可以利用手中的五票,和陈县长联手对副张书记,真要是那样,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必定是你家老姜。”
许白露:“嗯,你说得有道理。”
高永卿:“不是有道理,而是肯定会发生。”
许白露:“那,那按你的意思呢。”
高永卿:“我的意思是,你劝劝老姜,凡事要三思而后行,留有一定的余地,不好听的说,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打个比方,听说你们招商局,人家向天亮上任一个星期了,都沒有主动去汇报工作,你想想,等向天亮坐稳屁股缓过劲來,能不收拾你们吗。”
许白露:“我们招商局不去向天亮汇报工作,就是老姜的意思。”
高永卿:“唉,老姜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轴,太轴了。”
录音机嘎然而止。
高永卿脸sè惨白,额头上冒出了串串汗珠。
“你们……你们……”
第0804章 你无权保持沉默(上)
微微的一笑,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摁了一下后放在了书桌上。
高永卿:“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向天亮:“我们要干什么,你知道的。”
高永卿:“向天亮,你是要胁迫我吗。”
向天亮:“不错,你完全可以这么认为。”
高永卿:“你就不怕我报jǐng吗。”
向天亮:“呵呵……高永卿,他妈的你擦亮狗眼看看,你还有机会报jǐng吗。”
高永卿:“……”
向天亮:“不说话。”
高永卿:“……”
向天亮:“在考虑怎么回答,行,行,你可以考虑。”
高永卿:“……”
向天亮:“但是,你应该清楚,你无权保持沉默。”
高永卿:“……”
向天亮:“你要是不配合,我和老邵可以等。”
高永卿:“……”
向天亮:“我们可以等到你想开口说话为止,当然,我们也可以等到jǐng察到來为止。”
高永卿:“……”
向天亮:“高永卿高主任,你很清楚,jǐng察來了之后意味着什么。”
高永卿:“……”
向天亮:“我和老邵都是戴罪之身,我们输得起,因为我们沒有什么可以输的。”
高永卿:“……”
向天亮:“而你高主任则不一样,只要你嘴巴一松,就什么事也沒有,我好你好,大家好嘛。”
高永卿:“唉……”
向天亮:“别叹气么。”
高永卿:“小向,老邵,你们是想毁了我啊。”
向天亮:“未必,老高你很明白,你是很安全的。”
高永卿:“我在受着你们的胁迫,我算是安全的吗。”
向天亮:“老高,说句实话,我和老邵來找你,应该早在你的预计之内吧。”
高永卿:“是……是的。”
向天亮:“瞧,你是个明白人,你什么都明白嘛。”
高永卿:“等等。”
向天亮:“怎么了。”
高永卿:“把录音机关掉。”
向天亮:“不行。”
高永卿:“你这还不是在毁我吗。”
向天亮:“老高,我先问你,你认为我和老邵是坏人吗。”
高永卿:“与徐宇光和姜建文比,你们不是。”
向天亮:“呵呵……这个评价太高了,我和老邵受宠若惊,谢谢,谢谢啊。”
高永卿:“但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向天亮:“但是,你可以放心,你所说的说,我是会有选择xìng的公开的。”
高永卿:“就象你刚才放的那段录音。”
向天亮:“对,迄今为止,我还是第一次放给别人听。”
高永卿:“……好吧,我可以相信你一回。”
向天亮:“至少,你现在还是安全的。”
高永卿:“是么,我安全吗。”
向天亮:“你和许白露那点破事,至少许白露沒说,姜建文也沒说,不然的话,纪委专案组的人早就请你去喝茶了。”
高永卿:“这个我相信,快两个月了,还沒人找过我。”
向天亮:“所以你很安全嘛。”
高永卿:“但是……”
向天亮:“但是什么。”
高永卿:“但是,如果我猜得不错的,姜建文受伤期间,一定把我和许白露的事告诉了徐宇光。”
向天亮:“用不着猜,这是肯定的。”
高永卿:“徐宇光现在不说,并不意味着他永远不说。”
向天亮:“他不会说的。”
高永卿:“为什么他不会说。”
向天亮:“因为他不想树敌太多,动你就是动张书记,那他徐宇光在滨海县就满眼都是敌人了。”
高永卿:“嗯……投鼠忌器,他还不至于吧。”
向天亮:“而我和老邵也沒有说。”
高永卿:“是吗。”
向天亮:“我和老邵在双规期间,要是把你的破事说了,你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
高永卿:“那倒也是,你我交往虽然不多,但公允的说,在为人上,你和老邵比姜建文和徐宇光强上一百倍。”
向天亮:“不敢,我和老邵只不过还守着做人的底线而已。”
高永卿:“但是,从另一方面來说,你们也不怎么样。”
向天亮:“哦,是哪一方面呢。”
高永卿:“你们是贼。”
向天亮:“贼。”
高永卿:“你有那段录音,说明那天晚上你们就在姜建文家。”
向天亮:“呵呵……我承认,那天晚上,我和老邵,还有杜贵临,我们都在姜建文家。”
高永卿:“你们还不是贼吗。”
向天亮:“呵呵……说得是,说得是,我们是贼,你老高也是贼,我们偷的是书稿,你老高偷的是人。”
高永卿:“胡说八道,我不是。”
向天亮:“得了吧你,还嘴硬啊。”
高永卿:“我是被迫的,被动的。”
向天亮:“老高啊老高,你要是跟纪委专案组的人说,你和许白露上床是被迫的和被动的,他们会相信吗。”
高永卿:“唉……你说得是,现在讨论这个问題是沒有意义的。”
向天亮:“老高,你是明白人,我和老邵也不傻啊。”
高永卿:“这么说,那天晚上的事,你们都看到了。”
向天亮:“看到了,从头至尾。”
高永卿:“当时……当时我就感觉到有人。”
向天亮:“那天晚上,我们在姜建文家,先看到许白露和姜建文的秘书张思成在一起。”
高永卿:“哦……”
向天亮:“接着,是姜建文的司机赵大刚來了。”
高永卿:“……”
向天亮:“后來,就是你。”
高永卿:“……”
向天亮:“但是,姜建文突然回家了。”
高永卿:“是你……是你打晕了我们的吧。”
向天亮:“嗯,当时我只能那么做。”
高永卿:“那姜建文脸上那一拳,也是你打的吧。”
向天亮:“不错,我要是不打他一拳,那天晚上你就难以脱身,你吃的亏就大了。”
高永卿:“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向天亮:“那倒不必,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高永卿:“姜建文书房里的保险箱,是你们打开的吗。”
向天亮:“是的,我们打开的。”
高永卿:“那么,卢海斌的书稿是你们拿走的吧。”
向天亮:“正确。”
高永卿:“但是我听说,你们在被双规期间,交代的经过好象不是这样的吧。”
向天亮:“老高,对于你,我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高永卿:“谢谢你的信任。”
向天亮:“你可以放心,我们今天过來,是准备坦诚相见的。”
高永卿:“那么,姜建文保险箱里真的有钱吗。”
向天亮:“有,三百二十多万。”
高永卿:“你们拿了。”
向天亮:“拿了。”
高永卿:“分了。”
向天亮:“沒有。”
高永卿:“钱哪去了。”
向天亮:“交给了县福利院。”
高永卿:“噢……干得漂亮。”
向天亮:“我和老邵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高永卿:“这我相信。”
向天亮:“我们被栽脏陷害,所以要逃出來,我们要自己为自己平反。”
高永卿:“说得有点太过漂亮了吧。”
向天亮:“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高永卿:“你们应该把姜建文的事报告上级组织。”
向天亮:“我们不是沒有这样想过。”
高永卿:“那为什么不做。”
向天亮:“当时如果那样做,不但你保不住,可能张衡书记也会受到牵连。”
高永卿:“……这倒也是啊。”
向天亮:“老高,你知道我对你为什么这么坦诚吗。”
高永卿:“我不知道。”
向天亮:“你是聪明人,你知道的。”
高永卿:“你是说……”
向天亮:“我们和你,是在同一条船上。”
高永卿:“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和老邵在里面不好过,你在外面也难熬,咱们是同病相怜。”
高永卿:“所以。”
向天亮:“所以,我们可以帮你,你也可以帮我,只要大家互相帮助,就能共同渡过难关。”
高永卿:“互相帮助。”
向天亮:“是的,你不说,我不说,咱们就都平安,我说,你不说,你也保不住,反之亦然。”
高永卿:“小向,你这话有点威胁的味道了。”
向天亮:“利害关系,有利必有害嘛。”
高永卿:“……小向,你说得有道理。”
向天亮:“老高,我和老邵想害你的话,用得着从纪委专案组那里跑出來吗。”
高永卿:“你们啊,既然逃出來了,又何必逃回滨海县呢。”
向天亮:“你说我们们该找谁。”
高永卿:“找上级,找那些能把案子翻过來的大人物。”
向天亮:“远水难解近渴啊。”
高永卿:“那要值得一试。”
向天亮:“但是,专案子已将案子定xìng,我和老邵是待罪之身,我们去找谁谁也也不信啊。”
高永卿:“这话实在。”
向天亮:“我和老邵逃出來,又千方百计的回到滨海,目的就是找到能翻案的证据。”
高永卿:“可是……可是你找我,我也帮不了你啊。”
向天亮:“不,你能帮助我们。”
高永卿:“我能帮助你们。”
向天亮:“对,你能帮助我们,也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们。”
高永卿:“……好吧,你说说,我能帮助你们什么呢。”
第0805章 你无权保持沉默(下)
向天亮:“老高,徐宇光是不是找过你。”
高永卿:“我们在一个大院里上班,天天能见面啊。”
向天亮:“呵呵……跟我装是不是。”
高永卿:“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比方说,他让你帮着对我和老邵落井下石之类的事。”
高永卿:“这个他确实提过。”
向天亮:“我说嘛。”
高永卿:“但只是暗示,并沒有明说。”
向天亮:“我想也是,徐宇光还是很会说话的。”
高永卿:“被我拒绝了。”
向天亮:“这我相信。”
高永卿:“据我所知,类似于这样的暗示,徐宇光对其他人也提过。”
向天亮:“这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高永卿:“小向,这沒有什么问題吧。”
向天亮:“沒问題。”
高永卿:“你能理解就好。”
向天亮:“但是,徐宇光找你就沒谈过其他的事情。”
高永卿:“好象沒有了……你也知道的,我们平时就不大对付,除了正常的工作,我们沒有其他的來往。”
向天亮:“真的沒有吗。”
高永卿:“真的沒有。”
向天亮:“比方说,经济方面的來往。”
高永卿:“沒有,也不可能有。”
向天亮:“那好,我们换个角度,比方说……比方说他有沒有威胁过你。”
高永卿:“这个么……也沒有。”
向天亮:“不会吧。”
高永卿:“真的,真沒有。”
向天亮:“老高啊老高,沒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向天亮对你是开诚布公,你对我却是遮遮掩掩。”
高永卿:“怎么了。”
向天亮:“老高,我不但知道徐宇光威胁过你,而且还敲诈过你。”
高永卿:“沒有沒有,沒有这样的事。”
向天亮:“哼,你不说,那我替你说吧。”
高永卿:“什么……什么事。”
向天亮:“你……你给了他一百万元。”
高永卿:“啊……沒,沒有……”
向天亮:“你有,但我不知道,是你借给他的,还是送给他的。”
高永卿:“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呵呵……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高永卿:“想知道。”
向天亮:“你知道徐宇光陷害我们的主要证据是什么吗。”
高永卿:“听说了,你和老邵还有杜贵临,私分了从姜建文家偷出來的三百多万,每人一百万。”
向天亮:“还有呢。”
高永卿:“好象还有,说你分得的钱存在一个匿名帐号上,老邵分的一百万,就藏在他家的后院地下。”
向天亮:“那你知道从老邵家后院搜出來的一百万现金,现在在哪里吗。”
高永卿:“我不大清楚,但公安局参与了,应该暂扣在公安局吧。”
向天亮:“你说得沒错,钱就放在公安局。”
高永卿:“这个……有什么问題吗。”
向天亮:“问題在于,栽脏老邵的那一百万,正是你给徐宇光的一百万。”
高永卿:“不可能。”
向天亮:“你不相信。”
高永卿:“我不相信。”
向天亮:“老高,你很不老实,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高永卿:“你有什么证据。”
向天亮:“那一百万现在就存放在公安局物证室,我和老邵去看过了,都是沒有使流通过的新钞,是从县农行领出去的。”
高永卿:“那又怎么样。”
向天亮:“大约两个半小时前,我和老邵抄录了那一百万新钞的号码后,去找了县农行的行长。”
高永卿:“县农行行长王玉生。”
向天亮:“对,据他证实,那一百万新钞,是你的小舅子方敬鸿领走的。”
高永卿:“王玉生怎么知道,那一百万就是这一百万。”
向天亮:“老高,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高永卿:“小向,老高,我……”
向天亮:“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肯说出实情吗”
高永卿:“……”
向天亮:“你要明白,如果你不说,让余中豪和肖剑南查出來,那一百万就是这一百万,这将意味着什么。”
高永卿:“……”
向天亮:“这将意味着,是你联合你的小舅子方敬鸿,对老邵实施了栽脏。”
高永卿:“这……”
向天亮:“哼,连这点都看不出來,你还是个聪明人吗。”
高永卿:“你是说。”
向天亮:“你会有两种结果。”
高永卿:“你说。”
向天亮:“一,我们翻案了,我们会一查到底,徐宇光会推得一干二净,因为那一百万是你提供的,所以你倒霉。”
高永卿:“二呢。”
向天亮:“二,我们翻不了案,但十年后出來,我们会找你算帐,说句狠一点的话,你一家人将不得安宁。”
高永卿:“唉……”
向天亮:“他妈的,叹气能解决问題吗。”
高永卿:“……”
向天亮:“我说过,你无权保持沉默。”
高永卿:“小向,老邵,对不起……”
向天亮:“哎,少说废话行不行啊。”
高永卿:“好吧……事情是这样的,姜建文家失窃以后,就和徐宇光勾结在一起。”
向天亮:“这个我们知道。”
高永卿:“姜建文为了报复,把什么都告诉了徐宇光,包括……包括我和许白露的那点事。”
向天亮:“这么一來,你的把柄就落在徐宇光手里了。”
高永卿:“是的,大约在两个月前,我记得姜建文和许白露还沒被双规,有一天,徐宇光突然找我來了。”
向天亮:“他一定是对你先威胁后敲诈。”
高永卿:“你说对了,他就是那么干的,他说向我借钱,要借一百万。”
向天亮:“你答应了。”
高永卿:“沒有,第一次我拒绝了,但是沒过几天,姜建文和许白露被双规了。”
向天亮:“于是他又來找你了。”
高永卿:“是的,这一次他说得更直白,我沒办法,因为我不给他钱,他就要把我和许白露的事说出去。”
向天亮:“嗯,你确实只有屈服。”
高永卿:“我答应给他一百万,但不是借,而是送。”
向天亮:“花钱消灾,封口费。”
高永卿:“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你认为他收了钱后,会守口如瓶吗。”
高永卿:“我们立了个文字协议。”
向天亮:“哦,主要内容是什么。”
高永卿:“主要内容么,就是我给他一百万,他为我保守秘密。”
向天亮:“有意思啊,老高,你这一招不错,他要是不能保守秘密,他自己也就会得到敲诈罪的惩罚。”
高永卿:“就这样……我自己虽然有点钱,但都放在我妻弟方敬鸿那里,他承包了县农贸公司,手头有一些流动资金,所以,我要拿钱给徐宇光,只能让妻弟方敬鸿代付。”
向天亮:“你自己不出面,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吧。”
高永卿:“算是吧……当时沒想多深多远,和徐宇光订了文字协议后,我就赶紧让方敬鸿去农行领钱。”
向天亮:“老高,后面的过程,王玉生已经告诉我们了,我只想问你,你当时就沒想过,徐宇光拿这一百万要干什么吗。”
高永卿:“要说沒想过,你和老邵会相信吗。”
向天亮:“你是怎么想的。”
高永卿:“我隐隐的感到不安。”
向天亮:“为什么。”
高永卿:“因为我听到了一些传言。”
向天亮:“什么传言。”
高永卿:“听说在向我要钱之前,徐宇光也向陈县长借过钱。”
向天亮:“哦,真的吗。”
高永卿:“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个传言是从罗胖子的嘴里说出來的,我认为有一定的可信度。”
向天亮:“罗正信。”
高永卿:“对。”
向天亮:“哦……”
高永卿:“小向,我可都说完了。”
向天亮:“老高,我还有一个要求。”
高永卿:“你说。”
向天亮:“我需要你和徐宇光订的那个文字协议。”
高永卿:“这……”
向天亮:“怎么,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相信我和老邵吗。”
高永卿:“小向,这可是我反制徐宇光的唯一手段啊。”
向天亮:“是借用,我会还给你的。”
高永卿:“说话算话。”
向天亮:“你放心,我说过了,是借用,我不会交给组织,也不会让别人知道。”
高永卿:“那……行,我算豁出去了。”
向天亮:“谢谢你,老高。”
高永卿:“那么……你们可以走了吗。”
向天亮:“走,往哪里走。”
高永卿:“小向,你们不能待在我家啊。”
向天亮:“老高啊,你看看,外面的天都亮了,万一我们出去被发现,你可就要背上窝藏罪喽。”
高永卿:“这……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向天亮:“呵呵……人不留客天留客,老高,你说呢。”
高永卿:“唉……小向,你这是真要拉我下水啊。”
向天亮:“呵呵……说错了,说错了,我这是拉你上船,让你我同乘一条船哟。”
……
高永卿有点天真了,他忘了自己刚才对向天亮的评价,向天亮算不上是个好人。
不是好人的向天亮,在进高永卿家之前,就沒有想着马上离开。
因为向天亮还有“类似”的事情要办,
第0806章 最危险的地方
其实,高永卿很快就明白,他不但不能让向天亮和邵三河离开,还要反过來竭力的挽留。
县委领导宿舍区两排别墅,每排十六间别墅,两两相对,地位各有不同,靠河的一排,自东向西,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以下的主要领导。
而邻街的那一排别墅,自东向西的第一间别墅,离宿舍区大门的距离,还不到三十米。
倒霉催的,这第一间别墅的主人,正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站在高永卿家东墙的窗户前,透过那道一点五米高的铁栅栏墙,和那几棵有些年头了的桉树,能清晰的看到大门口里侧站着的两名武jǐng战士,眼神好一点的,甚至能看清武jǐng战士胸前那把微冲上的板机。
向天亮坐在高永卿的书房里,双脚翘在书桌上,并拢在一起,撩开窗帘布的一角,聚jīng会神的瞅着大门口的方向。
大门口的左侧有间小平房,那就是传达室,里面除了一个看门的老头,还有两位便衣,应该是县委保卫科的人,而在右侧还停着一辆jǐng车,jǐng车里坐着两个jǐng察,应该是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人。
一边往外瞅,向天亮还端起手上的微冲往外瞄,瞄着瞄着,右手的食指还不住的扣着板机,嘴里“扑、扑”的配合着。
这可吓坏了高永卿,急忙拿开向天亮的双腿,把窗帘重新的捂好,“我的小祖宗,你就行行好,我的心脏不好啊。”
邵三河坐在一边,咧着嘴憨笑不已。
向天亮故作生气,作起身要走样,“老高,既然你不欢迎,那我只有告辞了,三河兄,此处不留客,自有留客处,咱们走。”
“哎……”高永卿将向天亮摁回到椅子上,苦笑着道,“小向啊,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行不。”
“呵呵……你不赶我们走了。”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不赶了不赶了,我请你们住下了。”高永卿无奈道。
“哦……那你要在老邵的配合下,做好这样几件当务之急的事,一,向你老婆说明情况,做好她的思想工作,二,给你老婆找一个今天不用去上班的理由,既让她待在家里,又不会有人上门探望,三,让你老婆做几个荷包蛋,我们饿了。”
高永卿点了点头,“我呢,我怎么办。”
邵三河问道:“老高,你今天必须去上班吗。”
“上下午各有两个会议,凑一块了,其中两个会议还是我牵头组织的,我要是不去,不好吧。”
想了想,邵三河道:“老高,你还是照常上班吧。”
“怎么,不怕我乘机报jǐng吗。”高永卿看着邵三河。
邵三河憨笑,“我们相信你不会。”
“不怕我给徐宇光通风报信。”高永卿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可不客气,“你不敢。”
高永卿不敢发火,瞪了向天亮一眼,转身离开了书房。
邵三河低声一笑,也跟着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邵三河一个人进來了,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三个荷包蛋。
“老高上班去了,他老婆在楼上休息,别墅内一切正常,别墅外二十米的范围内也是平安无事,但是,老高家只剩下了五个鸡蛋,喏,我二你三。”
“三河兄,你二。”
“总共五个荷包蛋,我总得让着你么,所以我只好二了。”
“二,二,三河变二河,你二,真是二,太二了,呵呵……”
邵三河恍然大悟,“噢,你是变着法的骂我啊。”
“呵呵……要不,咱们每人二点五。”
“那是当然。”邵三河夺过向天亮手上的半个荷包蛋,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妈的,二点五,二百五,咱俩都成二百五了。”
向天亮很快消灭了二点五个荷包蛋,抹抹嘴,又往椅背上一靠,伸脚撩开窗帘,又往窗外望去。
“哎,有什么不对吗。”邵三河低声问道。
“是有些不对头。”向天亮一脸的凝重。
邵三河拿起望远镜凑到了窗前,“哪儿不对了。”
“三河兄,你看那两位站岗的武jǐng战士,手上的微冲,保险是开着的,可以随时开枪的状态,这是一,其次,他身上的子弹袋,不但满装,而且从下坠度分析,装的应该是实弹,绝对不是空包弹或橡皮子弹,再次,他们腰间各挂着三个香瓜手雷,这不是要打仗吗。”
邵三河边看边道:“我的娘啊,那可是国内目前最先进的手雷,威力巨大,只需要一颗,就能把老高的家炸个稀巴烂。”
“难道说,他们要动真格的了。”向天亮嘀咕道。
“不对,不对。”邵三河忽道。
“你看出什么不对了。”
“那两个站岗的武jǐng战士,不是滨海县武jǐng中队的人。”
“你的估计是。”
“练得扎实的,应该是市武jǐng支队机动大队的。”
向天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妈的,咱们暴露在人家的火力之下了,而我们枪里全是橡皮子弹,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啊。”
邵三河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这话很对,但危险的程度要是大大超过安全的程度,那就是真正的危险了。”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你是不是有这样一种感觉,我们自从逃回滨海县,一切好象都进行得太容易了。”
微微一怔,向三河道:“我沒有那么敏感,只是觉得有点过于的顺利了。”
“这就对了,总之,这里面一定有问題。”
邵三河低声问,“哎,你不是说,你的两只耳朵既能报喜又能报忧,它们就沒有什么反应。”
“嘿嘿……”向天亮苦笑着道,“这两玩艺儿都是势利眼,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他妈的,这我一倒霉,它们的灵气也跟着沒了。”
“哈哈,相信迷信,终究不如相信自己。”
“先不说了,我打个电话。”
“打个谁。”
“罗胖子罗正信。”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一只崭新的手机。
不错,电话是打给县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罗正信的。
罗正信:“喂,哪一位。”
向天亮:“我。”
罗正信:“啊,是你……”
向天亮:“说话方便吗。”
罗正信:“方便,方便……你稍等,我去把门关紧。”
向天亮:“……”
罗正信:“哎,你在哪里。”
向天亮:“呵呵……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罗正信:“我说兄弟,你……你还是快逃吧。”
向天亮:“我往哪儿逃。”
罗正信:“逃得越远越好啊。”
向天亮:“嗯,谢谢你,老罗,我们是要逃。”
罗正信:“快走吧。”
向天亮:“你认为案子翻不过來吗。”
罗正信:“难,以我看,就是翻不过來。”
向天亮:“我看不见得,象你老罗都支持我,我对翻案就更有信心了。”
罗正信:“我当然支持你,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
向天亮:“老罗,你真的支持我。”
罗正信:“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向天亮:“那好,我现在有一个问題,需要你的帮忙。”
罗正信:“什么……什么问題啊。”
向天亮:“你是不是听说过这样一件事,说陈乐天县长借给徐宇光一百万元。”
罗正信:“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老罗,你先回答我。”
罗正信:“嗯……是这样,那天我去陈县长办公室,正好碰上徐宇光也在,而且,而且两个人正在吵架。”
向天亮:“哦,还有这样的事。”
罗正信:“是真的吵架。”
向天亮:“哪一天。”
罗正信:“我想想……好象就在姜建文夫妻俩被双规以后的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
向天亮:“他们在吵什么。”
罗正信:“当时我一进去,他们就沒吵了,但我离开的时候,徐宇光在办公室外间等我。”
向天亮:“徐宇光是主动告诉你吵架的原因吧。”
罗正信:“对,他说不希望别人知道,嘱咐我对吵架的事保密。”
向天亮:“他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罗正信:“然后他主动告诉我,因为老婆做生意手头紧,他向陈县长借了一百万。”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
罗正信:“他还说,陈县长不肯借,所以才吵了起來。”
向天亮:“最后,陈县长还是借了吧。”
罗正信:“对,陈县长还是借了。”
向天亮:“可是,徐宇光向陈县长借钱的事,你怎么会告诉高永卿呢。”
罗正信:“这是徐宇光的主意。”
向天亮:“什么,这是为什么。”
罗正信:“徐宇光说,他也想高永卿借钱,但高永卿不肯,所以请我帮忙。”
向天亮:“咦,让你去当说客。”
罗正信:“徐宇光也不是让我当说客,他说,只要把他向陈县长借钱的事告诉高永卿,别的就什么也不用说。”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
罗正信:“是,徐宇光交待我,要装作有意无意的透露。”
向天亮:“你照他的话做了。”
罗正信:“是啊,我认为这也沒什么,就照他的话做了。”
向天亮:“哦……我明白了。”
罗正信:“小向,这沒什么吧。”
向天亮:“沒什么沒什么,老罗,谢谢你啊。”
罗正信:“小向,你要小心一点那。”
向天亮:“老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
关掉手机,向天亮笑看着邵三河。
邵三河心领神会的点着头。
只需要一个眼神,下一个行动目标,就已经被确定了,
第0807章 夜闯
向天亮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去找县长陈乐天问个究竟。
邵三河沒有反对,但他对行动细节提出异议,他建议他去找陈乐天县长,而向天亮留守在高永卿家。
向天亮当然不会同意,他沒有其他理由,只是认为邵三河心软,心软的人手也软,嘴会更软,问不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而邵三河的理由相当充分,陈乐天和徐宇光是盟友关系,两人都和向天亮不大对付,向天亮去了,陈乐天不一定会“配合”,而相反的是,陈乐天对邵三河的印象还行,邵三河去,陈乐天说不定而能“吐”点实情出來。
还有一个理由,也是真正的理由,邵三河沒有说,向天亮也知道。
那就是去陈乐天家会有危险。
“不会吧。”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三河兄,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邵三河摇着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留一手不是更加保险吗。”
“我不赞同你的看法,咱们两个只有在一起,才是最保险的。”向天亮也摇在摇头。
“我的感觉不好,我认为去陈乐天家会有危险。”邵三河还是反对。
面对邵三河执着的表情,向天亮不禁哑然失笑。
因为高永卿家离陈乐天家的直线距离,顶多只有五十米,在向天亮看來,不过是一步之遥。
在整个县委领导宿舍区,历任县委书记和县长,分别住的是一号楼和二号楼,这是顺序,也是地位的象征,而其他领导的住房,很少按顺序來安排,更多的是按入住的时间先后去定。
陈乐天住的是二号楼,与高永卿住的十七号楼,仅仅只有一路之隔。
邵三河拗不过向天亮,最后还是同意,两个人一起去陈乐天家。
晚上九点差几分。
在高永卿的目送下,向天亮和邵三河跳窗而出,先趴在路边的草丛里。
九点正,将是流动哨从眼前经过的时间。
向天亮观察得很仔细,只有三十秒的时间,当一组流动哨在路的这边消失的时候,另一组流动哨将会在路的那一头出现。
一个便衣,两个武jǐng,在十余米外的路zhōng yāng不紧不慢的走过。
“咱们走。”向天亮低声道,身体早已蹦了起來。
邵三河不甘落后,几乎是同时,他也全力向斜对面的二号楼冲刺过去。
两个人各背着四五十斤重的行军包,只用了二十多秒钟,就攀上了二号楼的铁栅栏墙。
只是出了点小岔子。
向天亮先跳进二号楼的前院,却沒有离开落脚之处,而是就地趴下了。
邵三河紧跟着进來,不偏不倚的,恰好落在向天亮的身上。
将近两百斤的重量,都砸在了向天亮的屁股上,痛得他差点叫出声來。
“三河兄,你……你他妈的,沒,沒长眼睛啊。”
“哈,还怪我,是你自己不遵守侦察条例。”邵三河忍不住的轻笑。
“他妈的,疼死我了。”
“要不,我给你揉揉。”
“呸,去你的。”向天亮打起jīng神,察看着院子里的动向,“书房里还亮着灯。”
邵三河嗯了一声,“老规矩,你去书房,其他的交给我。”
“他家都有什么人。”
“除了陈县长,还有他老婆、老娘和一个小保姆,儿子女女应该不住在这里。”
“麻烦。”向天亮嘀咕道。
邵三河低声笑道:“你放心办你的事,我认识他们全家人,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我保证搞定。”
两个人互视一眼,同时爬向客厅门口……果然,陈乐天还在书房里,对着文件伏案夜读,这也是他多年的老习惯了。
进了客厅,邵三河直奔客房,那里应该住着陈家的小保姆。
向天亮推开书房的门,冲着陈乐天轻轻的笑着。
猛地站起,又在惊愕中坐下,陈乐天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向天亮:“嘘……”
陈乐天:“是你……”
向天亮:“陈县长,对不起,打扰你了。”
陈乐天:“啊……沒关系。”
向天亮:“呵,沒吓着你吧。”
陈乐天:“沒有,沒有。”
向天亮:“那就好,那就好。”
陈乐天:“老邵呢,他沒來吗。”
向天亮:“來了,他得照顾一下你的家人。”
陈乐天:“噢……我明白了。”
向天亮:“对不起,老陈。”
陈乐天:“沒关系,他们教认识老邵,应该不会被吓着的。”
向天亮:“谢谢理解,我叫你老陈,沒有问題吧。”
陈乐天:“哈哈,称呼都是虚的,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我会计较吗。”
向天亮:“嗯……老陈,你对我和老邵的案子,应该有些了解吧。”
陈乐天:“当然,我有一个朋友,和专案组里的人有点私交,我多少还掌握了一点。”
向天亮:“那你是怎么看的。”
陈乐天:“怎么说呢,笼统的讲,姜建文做的那点破事,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向天亮:“我和老邵的事呢。”
陈乐天:“说你们两个为了区区的一百万而铤而走险,说破天我也不相信。”
向天亮:“你真的这么认为。”
陈乐天:“嗯,这一次啊,徐宇光做得太过了。”
向天亮:“哦,你也认为是徐宇光干的。”
陈乐天:“小向,你我都知道,在咱们滨海县,能有如此大手笔的,唯有徐宇光一人。”
向天亮:“张衡书记呢。”
陈乐天:“他沒那个胆。”
向天亮:“那么,老陈你呢。”
陈乐天:“我,我承认,我视你和老邵为眼中钉,肉中刺,无一天不yù除之而后快。”
向天亮:“呵呵……这是大实话,但你有自己的底线。”
陈乐天:“对,我不会不择手段。”
向天亮:“这就是你和徐宇光的最大区别,虽然你们是政治上的盟友。”
陈乐天:“我觉察出他在陷害你和老邵后,曾劝过他收手和回头,可惜他不听啊。”
向天亮:“我想也是,我想也是。”
陈乐天:“小向,你不会怪我吧。”
向天亮:“呵呵……不怪,不怪,只不过……”
陈乐天:“不过什么。”
向天亮:“在陷害我和老邵这件事上,你主观上沒有帮过他。”
陈乐天:“主观上,那就还有客观上的了。”
向天亮:“事实是,你在客观上帮助了徐宇光。”
陈乐天:“这么说……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
向天亮:“老陈,如果不有掌握了某些事实,我和老邵也不会冒险前來。”
陈乐天:“你是指我借钱给徐宇光。”
向天亮:“你借过吧。”
陈乐天:“不错,而且不止一次。”
向天亮:“哦,几次。”
陈乐天:“两次,各一百万。”
向天亮:“老陈,你能具体说说吗。”
陈乐天:“你别急,我早有所料。”
向天亮:“什么意思。”
陈乐天:“你稍等。”
向天亮:“……”
陈乐天:“这是我两次借钱给徐宇光时,我特意留下的相关记录和说明,现在我交给你。”
向天亮:“哦,我说老陈,原來你早有准备啊。”
陈乐天:“是的,我不想成为徐宇光的同伙。”
向天亮:“老陈,谢谢你。”
陈乐天:“不用谢,我这全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你和老邵。”
向天亮:“嗯……老陈,你交给我的这些东西,我可以公开吗。”
陈乐天:“沒问題,你可以随意使用,因为我的钱都是祖上的财产和海外的遗产,我敢说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向天亮:“两次借钱,每次一百万,徐宇光果真是大手笔啊。”
陈乐天:“他那是根本就不想还钱。”
向天亮:“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陈乐天:“正是如此。”
向天亮:“老陈,那你知道两个一百万的具体去向吗。”
陈乐天:“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这还是我稍加关注后才知道的。”
向天亮:“你说,你说。”
陈乐天:“一次应该是对你的试探,把钱拿到南河县,再打到你的帐号里,另一次可能在你被双规之前,冒用你再化名存入银行。”
向天亮:“关于这些,你在材料上都说明了吧。”
陈乐天:“都有,你拿回却自己看吧。”
向天亮:“老陈,你……你是个好人。”
陈乐天:“怎么,以前不是吗。”
向天亮:“以前也是,但我沒有认识到啊。”
陈乐天:“总算听到你说了句真心话。”
向天亮:“老陈,你这话是在损我吧。”
陈乐天:“路遥知马力,rì久见人心。”
向天亮:“说得好。”
陈乐天:“那么,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吗。”
向天亮:“呵呵……这么着急赶我走啊。”
陈乐天:“我不想我的家人受到影响。”
向天亮:“行,我们马上离开。”
陈乐天:“我送送你们。”
……可是,就在向天亮和陈乐天起身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邵三河站在书房门口,先朝陈乐天点头示意,再冲着向天亮眨眼。
向天亮急步走到书房门口,低声的问,“三河兄,你脸sè很不好啊。”
邵三河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外面。
“你自己去看看,不是我的脸sè不好,而是外面的形势大大的不妙了。”
第0808章 死地
向天亮跑到客厅的窗口,掀起窗帘往外一瞧,脸sè立即凝重起來。
前院门外停着两辆jǐng车,再來到后院往外窥视,同样看到了两辆jǐng车。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
二号别墅被包围了。
两个人想到了同样一个念头,赶紧跑回了书房。
陈乐天也感到了情况的严重xìng,“两位,你们可害苦我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沒有说话,而是在书房里搜索起來。
认真就有收获,在座椅的沙发垫里,搜出一个窃听器。
用脚辗碎了窃听器,邵三河吁了一口气,“陈县长,对不起,我们给你带來大麻烦了。”
陈乐天不愧是军人出身,很快镇定了下來,“公安局太不象话,他们有什么权利在我家安装窃听器。”
“不一定是公安局干的。”向天亮摇着头。
“是徐宇光。”陈乐天脱口而出。
邵三河点头道:“八成是他。”
“噢……他知道你们到了以后,再报告了公安局。”陈乐天也明白过來了。
“老陈,你家有地下室或地窑之类的去处吗。”向天亮问道。
陈乐天哦了一声,“这个倒是有,但你们躲在里,恐怕也沒用吧。”
“不是我和老邵用。”向天亮说道,“老陈,我无法预料待会会发生什么,所以,要先委屈你的家人了,让他们暂时躲到地下室里去,jǐng察知道我们是两个人,目标明确,因此你和你的家人应该是安全的。”
在邵三河的帮助下,陈乐天很快的将家人转移到地下室,忙而不乱,面不露怯,让向天亮也钦佩三分。
可是,陈乐天沒躲,而是跟着邵三河回到了书房。
“老陈,你來干什么。”向天亮有些意外。
邵三河笑道:“他说來看看,我拦不住。”
陈乐天道:“你们别拦我,我心里有数,我想搞清楚,是不是徐宇光利用我,才暴露了你们的行踪。”
“老陈,咱们不妨來分板一下。”向天亮说道,“现在看來,徐宇光向你借钱,并不仅仅是为了借钱,他在借钱的过程中,还预设了一个圈套,他故意把借钱的事告诉了罗正信,并通过罗正信的嘴告诉了高永卿和我,因为他要防万一,估计到我和老邵可能会出來,会千万百计的为自己翻案,而我和老邵要想有所作为,必定会利用钱这条线索,相继來找陈县长、高永卿和罗正信等各位知情人,所以,他利用与陈县长的私交,在陈县长的书房里安装了窃听器。”
“借钱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他能算得这么深远吗。”陈乐天疑道。
邵三河道:“陈县长,如果这个窃听器确实是徐宇光放的,这其中有两种情况,一方面,是他很早就放的,他一直在监听你的一言一行,另一方面,正象小向所说的,他是为了我们这个案子而埋下的伏笔,也就是说,不是他有什么先见之明,而是他深谋远虑,采取了守株待兔的办法,等到了我们出现在你家这个机会。”
陈乐天点着头嗯了一声,“我对徐宇光这个人还是了解的,你们做事可能更习惯或喜欢见招拆招,临场发挥,而他却擅长预谋和布局,所以就这个窃听器來说,很符合他的办事风格。”
“再说,到目前为止,公安局沒有任何理由在你家安装窃听器啊。”邵三河道。
略作停顿,陈乐天骂了一句,“该死的徐宇光。”
“天亮,你怎么判断的。”邵三河问道。
“是啊,你们怎么办,怎么出去。”陈乐天多少有点急,这可是在他家里。
又撩起窗帘,向天亮往外瞧了一眼,“现在滨海县的当家人是余中豪,所以,至少还有十分钟,余中豪才能完成对我们的彻底包围,因为这是他的风格,一是谨慎,二是规矩,他现在在做两件事,一,确认我们真的在陈县长家,二,向肖剑南通报。”
邵三河也往窗外瞅了一眼,“有道理,这边的情况和前后院不同,只到位一辆jǐng车,说明现在包围我们的jǐng力,只是就地和附近赶过來的,大部队还沒有赶到。”
哦了一声,陈乐天将信将疑,也俯下身,想看看窗外的情况。
向天亮脸sè一变,猛地伸手,抓住陈乐天的胳膊,将他狠狠的拽倒在地上。
“啪。”
一声枪响,在深夜里显得特别的清脆。
子弹从窗外飞來,穿透玻璃和窗帘,通过陈乐天刚才站过的位置,打在了木质地板上。
是狙击步枪的子弹。
陈乐天的脸sè顿时白了,“他们……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邵三河关掉了书房的灯,“陈县长,这一枪决不是jǐng察打的。”
“你是说……是徐宇光的人。”陈乐天的声音有点颤。
邵三河问道:“屋里除了我和天亮,还有你们一家四人,jǐng察会冒冒失失的开枪吗。”
陈乐天醒悟过來了,“该死的徐宇光,这一枪不是打你们,分明是冲着我來的。”
“老陈,你说到点子上了。”向天亮笑道。
“小向,都什么情况了,你还有心笑,。”陈乐天埋怨道。
“呵呵……沒办法,谁让我天生不会哭呢。”向天亮的语气变得很快,“三河兄,立即把陈县长送到地下室去,同时锁好地下室的门。”
这是在保护陈乐天,可陈乐天不愿离开,还是邵三河硬拽着,连拉带推,将他塞进了地下室。
待邵三河回到书房,向天亮还在对着玻璃窗上的枪洞发楞。
“看什么那。”邵三河低声问。
“七点六六毫米的子弹,能穿过玻璃而玻璃未碎,还能钉在木质地板上,说明其shè击距离在一百米之内,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速度和穿透力。”
“嗯,枪弹的飞行轨迹与地面呈四十度左右的夹角,可以判断出,开枪者的位置,离我们的距离大约有一百米,高度在三十五米左右。”
向天亮点了点头,“他妈的,那个方向上,真有一幢十二层的高楼,是八一大厦。”
“天亮,我看过周边的地形了。”
“怎么样。”
“死地。”
向天亮低声一笑,“死地,陈县长要是听见,非气得吐血不可。”
“真的,你听我说。”邵三河说道,“在近距离的五十米范围内,前面是十八号楼,右面是一号楼,左边是三号楼,都能组成严密的火力网,后面六十几米外就是小南河,他们不大可能再给我们从河里逃跑的机会吧,在远距离的两三百米范围内,左前方和右前方及右边,以及小南河的对面,都有六层以上的高楼,可以设下至少十个狙击点。”
“晕,咱们果然是身处死地啊。”向天亮叹道。
“问題还不在这里。”邵三河又说道,“jǐng方不一定已经下达了实弹开枪的命令,所以,jǐng方不会在远距离的地方设置狙击手,所以,真要是打起來就热闹了,里边是jǐng方在围捕我们,外边是徐宇光的人在猎杀我们,我们可真变成等着剥皮的死猪了。”
向天亮苦笑着点头,“死地里的死猪,三河兄,咱们真的要完蛋了吗。”
“还有更严重的情况。”
“什么严重的情况。”
“你最担心的情况。”
“你是说。”
邵三河道:“一旦jǐng方开始攻击,徐宇光的人很可能会乘乱开枪杀人,他只要打死打伤几个jǐng察,jǐng方就会被激怒,一旦误以为是我们所杀,那jǐng方就会对我们动真格的了,到那个时候,咱们是真的跑不掉了。”
“他妈的,我就怕这一招啊。”
“你快想个办法,我是无计可施了。”邵三河坐到了地上,轻轻的笑着,笑声中有些悲壮。
局面确实是非常无奈。
最佳的办法是干掉那些狙击手,消灭徐宇光的人,避免jǐng方展开真枪实弹的围捕,然后伺机逃脱jǐng方的包围圈。
这对向天亮和邵三河來说,本不是难事。
可是,向天亮和邵三河沒有合适的武器,微冲不适合jīng准的点shè,而且有效的shè击距离也达不到一百米,更何况向天亮和邵三河身上只带着橡皮子弹,三十米之外就会飘得不知所向。
当然,办法是人想出來的,办法总是比困难多得多。
向天亮拿出了他的新手机,这个号码是匿名配置的,应该还沒有列入jǐng方的监测范围。
这个电话是打给县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的。
向天亮:“必洋兄,现在情况紧急,你告诉我你现在的状态。”
周必洋:“我正和反扒队的人在城关派出所,大部分都是杜贵临的兵,自己人。”
向天亮:“我和老邵现在被围在县委领导宿舍区二号院里。”
周必洋:“明白了,我该怎么做。”
向天亮:“jǐng方的事你不能反着來,我要你帮我们清除徐宇光的人。”
周必洋:“什么位置。”
向天亮:“以二号楼为中心,半径两百米范围内,五层楼以上的制高点。”
周必洋:“嗯……给我半个小时。”
向天亮:“好,我等着。”
……
挂断电话,向天亮笑看着邵三河,“三河兄,你知道我下一个电话打给谁。”
“哈哈,瞧你一脸坏笑,准是又有坏招损招了。”
“你猜。”三河笑道:“嗯……你是要请咱们的老朋友來吧。”
第0809章 奇歪绝阴滥 邪损狠坏毒
既不能和jǐng方真刀真枪的干,又不能向jǐng方举手投降,那就只能另辟捷径,置之死地于后生。
向天亮要打电话给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长余中豪。
老朋友,新对手,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也该到面对面的时候了。
这一步,也是一个办法,一个绝招,本來不是现在使用,向天亮原來是想着在逃离滨海县时施展,现在就拿出來用,实在是万不得已。
邵三河猜出了向天亮的心思,翘着大拇指,连声的称赞。
“了不起,了不起,你小子啊,也就你能想出那么yīn损的招法,反正我就想不出來。”
“哎,我还沒说呢,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向天亮奇道。
邵三河笑道:“你的招法啊,可以用几个字來形容。”
“哪几个字。”
“奇,歪,绝,yīn,滥,邪,损,狠,坏,毒。”
“呸呸呸。”向天亮一边骂,一边伸脚狠踹了邵三河一下,“他妈的,我有那么坏吗,我有那么坏吗。”
“哈哈……你姐和姐夫说的。”
“噢,那这个评价……呵呵……还算中肯,还算中肯吧。”
“哎,你快打电话吧。”
“再等等,再等等。”
外面已是jǐng车密布,如临大敌。
但非常的寂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等待也是一种策略,向天亮要给周必洋留出足够的时间,扫除徐宇光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
终于,邵三河看了看手表,“二十分钟过去了,周必洋的人应该已经到位,你可以开始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余中豪的手机。
余中豪:“我是余中豪。”
向天亮:“……”
余中豪:“你是谁。”
向天亮:“……”
余中豪:“向天亮。”
向天亮:“他妈的,脱裤子放屁,多此一问。”
余中豪:“果然是你小子。”
向天亮:“狗rì的余中豪。”
余中豪:“哈哈……无处可逃了吧。”
向天亮:“他妈的,你就不怕我來个鱼死网破。”
余中豪:“你不敢。”
向天亮:“不相信。”
余中豪:“因为一旦死人,你和老邵的罪名就坐实了。”
向天亮:“他妈的,那倒也是。”
余中豪:“所以你们只有投降。”
向天亮:“然后呢。”
余中豪:“我和肖剑南正在复查你们的案子,我需要时间。”
向天亮:“我们等不起。”
余中豪:“必须等。”
向天亮:“他妈的,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余中豪:“上面也在搏弈,我拿不到铁证,是帮不了你的。”
向天亮:“还有一点,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余中豪:“你连这个都不相信我吗。”
向天亮:“我相信你。”
余中豪:“肖剑南呢。”
向天亮:“狗rì的肖剑南么,也可以值得信任。”
余中豪:“这不就得了,有我和肖剑南在,谁也不敢动你和老邵。”
向天亮:“不见得吧。”
余中豪:“你这个家伙,就喜欢疑神疑鬼的。”
向天亮:“好吧,我要你们來接我们。”
余中豪:“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想看到你们的书面保证。”
余中豪:“这个么……同意。”
向天亮:“还有,我们手上有几样东西,必须当面递交。”
余中豪:“我就在二号楼外面,可以马上进來。”
向天亮:“不行。”
余中豪:“怎么了。”
向天亮:“你一个人來,我不相信。”
余中豪:“臭小子,专案组的其他人,包括肖剑南都还在路上啊。”
向天亮:“事关重大,我需要几个见证人。”
余中豪:“嗯……你想请谁來。”
向天亮:“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副书记陈美兰、纪委书记徐宇光、县公安局政委黎明……还有你和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余中豪:“你的这个要求,也太过份了吧。”
向天亮:“不能讨价还价。”
余中豪:“你敢跟我开价。”
向天亮:“不错,一口价。”
余中豪:“一定要他们都到场吗。”
向天亮:“对,七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余中豪:“我不能保证他们都在家。”
向天亮:“我相信他们都在家。”
余中豪:“……好吧,我作主了。”
向天亮:“我给你半个小时。”
余中豪:“可以,但是我劝你,千万别跟我玩缓兵之计。”
向天亮:“我不傻,老邵也沒老。”
余中豪:“但是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二号楼外,至少有两百把枪对着你们。”
向天亮:“他妈的,你要是再废话,老子不跟你玩了。”
……瞅着向天亮,邵三河忍俊不禁,“我说天亮,找这么多人來,你是要召开县委临时常委会议啊。”
“呵呵……虚张声势,虚张声势而已。”向天亮得意的乐着。
“用得着这么多人做人质吗。”
“人质。”
“难道不是吗。”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沒办法,除了杀人,我什么都敢干。”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來到了客厅,向天亮打开了客厅的灯,邵三河去地下室把陈乐天“请”了出來。
“老陈,对不起了,恐怕要委屈你了。”
向天亮陪着陈乐天坐下,说话既大大咧咧,更毫不客气。
陈乐天也不糊涂,“我知道,你不拿我当人质,恐怕出不了二号楼。”
“老陈,你厉害啊。”向天亮翘起了拇指。
陈乐天微微一笑,“为了更逼真更顺利,我建议你把我捆起來。”
“呵呵……这我可不敢。”向天亮连连摇手,笑着说道,“老陈,关于你,我突然有了一个新想法。”
“什么想法。”
“如果我重获zì yóu,官复原职,我就交你这个朋友。”
“真心话。”
“rì月可鉴,当然,如果我能重获zì yóu的话。”
陈乐天也是xìng情中人,他爽朗的笑道:“那我等着了,不过,我还得加一个要求。”
“哦,老陈你说。”
指着邵三河,陈乐天笑道:“还得加上老邵。”
“呵呵……沒问題,沒问題。”
邵三河笑着说道:“老陈,你这话就说差了,我和天亮是搭挡,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你和天亮交朋友,是不可能把我落下的。”
“哈哈……”陈乐天大笑着说道,“今晚我高兴,一下子多了两个朋友啊。”
“不对。”邵三河忽道。
陈乐天问道:“什么不对。”
“老陈,你现在还当徐宇光是朋友吗。”邵三河笑问道。
陈乐天微微一怔,“算我瞎了眼了,我为我有他那样的朋友而感到耻辱。”
邵三河憨笑道:“所以,你那边少了一个朋友,这边多了两个朋友,这一出一进,你只是多了一个朋友吧。”
“噢,哈哈……说得是,说得是。”陈乐天笑看着向天亮,“我也叫你天亮吧,天亮,说句内心话,我是早就想交你这个朋友了。”
“但是。”向天亮忍着笑。
“但是什么。”
向天亮看着酒柜,笑而不语。
“噢……我明白了,哈哈……”
陈乐天笑着起身,走到酒柜边拿酒。
“老陈,要三瓶,度数最高的。”向天亮涎着脸补充道。
三个人各拿一瓶清河大曲,五十三度的,也不用酒杯,就着瓶子碰了碰,仰着脖子喝了起來。
“老邵,你觉得天亮这人咋样。”陈乐天笑着问道。
邵三河笑了笑,看着向天亮笑问,“实话实说。”
“反正是狗嘴里不吐象牙,死猪不怕开水來烫,随你怎么说。”向天亮边喝边乐。
“哈哈……”邵三河笑着问陈乐天,“老陈,天亮的姐姐姐夫你认识吗。”
“我认识天亮的姐夫,李chūn南,晋川镇晋川街村党支部书记,县人大代表,我县十大农民企业家之一,退伍军人,战斗英雄,你老邵在南疆前线时的生死战友。”
“那你说,李chūn南评价自己小舅子的话,客观不客观,公正不公正。”
“绝对客观,绝对公正啊。”
邵三河笑着说道:“老陈你听好了,李chūn南对天亮的评价就十个字,奇,歪,绝,yīn,滥,邪,损,狠,坏,毒。”
“奇,歪,绝,yīn,滥,邪,损,狠,坏,毒……哈哈……”
邵三河问道:“老陈,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客观,不是公正。”陈乐天忍着笑。
“要不,你评价一下。”
“哈哈……岂止是客观和公正,简直是非常的客观,非常的公正嘛。”
陈乐天和邵三河相视大笑。
向天亮无奈的苦笑,“至于么,至于么,老陈啊老陈,不就喝了你几瓶清河大曲么,至于这么取笑我吗。”
笑过之后,陈乐天问道:“天亮,老邵,我能帮你们做点什么吗。”
想了想,邵三河道:“老陈,你什么也不用做,而且,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包括窃听器的事情。”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演戏,继续和徐宇光交朋友。”
“对极了。”向天亮点着头笑道,“徐宇光如果知道窃听器被你发现,说不定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的。”
“可是,窃听器已经毁掉了啊。”
“那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我们毁掉的。”向天亮笑道。
这时,外面突然jǐng灯大亮。
是余中豪他们到了。
第0810章 逃脱
不错,推门而进的人,正是余中豪和滨海县一干领导,一共六位。
省公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县委书记张衡,县委副书记陈美兰,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县公安局政委黎明,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加上二号楼的主人、县长陈乐天,向天亮要求的七个人全部到位。
进门后,大家都默默无言,站着沒动。
因为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更因为紧张的气氛,充斥着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紧张的气氛,是向天亮刻意营造出來的。
只有向天亮一个人端坐着,脸更是黑的,右手端着微冲,左手举着五四式,枪口正对着刚刚进门的人。
更吓人的是,一长一短两把枪是开着保险的。
虽然枪里装的都是特制的橡皮子弹,二三十米外伤不了人,但在客厅这种特定的空间里,微冲里shè出的橡皮子弹,也足以伤人毙命,更何况向天亮是有名的神枪手,指哪打哪,轻而易举。
向天亮的架势也摆得十足,嘴巴紧紧的闭着,充满杀气的目光,在一个一个扫视过去之后,再神气活现的冲着邵三河摆了摆头。
邵三河也是全付武装,荷枪实弹的,他先走到余中豪面前,歉意的笑笑,毫不客气的下了余中豪的枪。
如法炮制,邵三河依次下了黎明和张蒙的佩枪。
三把手枪象玩具似的,在邵三河手里转了一会,枪弹分离,手枪放在茶桌上,一字儿排开,子弹则纷纷的落在了地毯上。
向天亮微微一笑,“三河兄,你带陈副书记和黎政委去地下室,把陈县长的家属带到安全的地方去,陈副书记,黎政委,辛苦你们了,当然,你们也不用回來了。”
余中豪也微笑起來,“向天亮,有这个必要吗。”
“姓余的,你给我闭嘴。”向天亮毫不客气的瞪起了双眼。
邵三河先拿起茶桌上的一把手枪,还给黎明后,再带着陈美兰和黎明,把陈乐天的母亲、妻子和保姆三人从地下室接出來,再送到客厅门外。
整个过程,向天亮目不斜视,根本就沒看陈美兰和黎明一眼。
邵三河关上客厅的门,又走了回來。
向天亮又吩咐起來,“三河兄,你让余中豪和张蒙两位大行家,去书房看一看那一枪。”
“两位请。”邵三河做了个请的手势。
五分钟后,余中豪和张蒙从书房里走了出來。
余中豪道:“那一枪不是我们的人打的。”
向天亮哼了一声。
余中豪扭头看了一眼张蒙,“张蒙,你來说。”
张蒙道:“是七点六六毫米的步枪子弹,国内很少使用,jǐng方根本就沒有,那一枪能穿过玻璃而玻璃未碎,还能钉在木质地板上,说明其shè击距离应该在一百米之内,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速度和穿透力,还有,枪弹的飞行轨迹与地面呈四十度左右的夹角,可以判断出,开枪者的位置,离着弹点的距离大约有八十到一百米,高度在三十五米左右……由此可以推断。
那一枪是从八一大厦顶楼打出來的。”
余中豪接着说道:“我可以保证,我们沒有配备专门的狙击手,今晚包围这里的jǐng察,沒有配备一把狙击步枪。”
“保证个屁。”向天亮撇了撇嘴,“余中豪,张蒙,你们知道这一枪是打谁的吗。”
“我们等着你告诉我们啊。”余中豪笑道。
向天亮用枪指了指陈乐天,“这一枪沒打我,也沒打邵局长,是打陈县长的。”
余中豪和张蒙均是脸sè一变,双双转向了陈乐天。
陈乐天一脸的寒霜,点着头道:“当时向天亮、邵三河和三个人都在窗前,子弹却偏偏是shè向我的,要不是向天亮推了我一把,我这条命就算交待了。”
“岂有此理,竟有这样的事。”余中豪问道,“向天亮,我想命令张蒙立即带人展开搜查,你看可以吧。”
“行,我不喜欢被人打冷枪,更不喜欢把打冷枪的事嫁祸于我和老邵身上,锅可以背,但黑锅我可不想背。”
这正符合向天亮的心意,前有周必洋,后有张蒙,那些躲在暗处打冷枪的人将藏无可藏,这样一來,将为自己和邵三河的脱困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余中豪挥了挥手,张蒙拿着他的枪走了。
“怎么样,能让我们坐下吗。”余中豪笑看着向天亮。
“坐吧。”向天亮冷冷的应道,“还有,收起你那把破枪,娘们的玩艺,我看着讨厌。”
余中豪和张衡、陈乐天、徐宇光等四人,在向天亮对面的长沙发上坐下。
唯独邵三河沒有坐下。
老实人也有不老实的一面,邵三河胸前那把微冲,有意无意的,始终对着徐宇光。
徐宇光的脸很白,惨白的那种白,因为他心里清楚,向天亮和邵三河身上的敌意和杀气,实际上是冲着他一个人的。
“怎么样,谈谈吧。”余中豪收起自己的枪,又笑着问道。
向天亮沒有马上回答,而是点上一支烟,径自吸了起來。
他在计算时间,在权衡形势。
从暴露行踪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了两个小时,如果估计得沒错的话,肖剑南率领的千军万马,还在南河县通往滨海县的公路上奔波。
正常情况下,再过半个小时,肖剑南的队伍,就会象cháo水般的涌进城关镇。
到那个时候,可以用寸步难行來形容。
因此,必须在半个小时内逃离这里。
而现在在外面的jǐng察,除了市公安局特jǐng大队的几十号人,绝大多数都是县公安局的人。
他们是不会随便开枪的。
想到这里,向天亮笑道:“余中豪,你上当了。”
“上什么当啊。”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道:“我和老邵不想拿陈县长的家属当人家,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所以我就把你们几位骗了进來,现在我正式宣布,你们四个是我们的人质,你们必须配合我们,否则,我们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向天亮,你……你言而无信。”余中豪气得站了起來。
“坐下。”
嘴里喝着,向天亮手上的微冲,对准了余中豪。
“扑。”
向天亮居然开了一枪。
橡皮子弹擦着余中豪的头发飞过,嵌进了他身后墙壁里。
枪声并不响,但让余中豪吓了一大跳,他知道向天亮敢乱來,但沒有想到,他这么随便的开枪。
“向天亮,你这是干什么。”
“呵呵……对不起,枪走火了,走火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道:“小事一桩,找一辆车,由你们四位陪着,送我和老邵出去。”
“向天亮,我们先谈谈,先谈谈好吗。”余中豪问道。
“沒得谈,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道,“老余啊,你少跟我來这一套,别人不知道,我和老邵还不知道吗,你就是想拖延时间,等那狗rì的肖剑南赶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这么说,你在电话里说要谈一谈,纯粹是骗我的了。”
“兵不厌诈,你比我懂的。”
“向天亮,你太坏了。”
“我要是不坏,早就死过几回了。”
“我再说一遍,我保证你和老邵的生命安全,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出來。”
向天亮摇摇头,又抬起微冲的枪口对准了余中豪,“我不想再噜嗦了,现在,你必须照我说的去做。”
“天亮,你不要再执迷不悟……”
向天亮哼了一声,抬手又是一枪。
这一枪,是冲着徐宇光而去的,也是擦着他的头发而过。
徐宇光吓得脸都青了。
向天亮冷冷的说道:“余中豪你听着,我给你十秒钟,命令外面准备好一辆装满油的三排座jǐng车,十,九,八……”
余中豪不为所动。
“七,六,五,四……”
余中豪还是一动不动。
“三,二,一。”
余中豪依然沒动。
“哼。”向天亮的头动了动。
“扑。”
枪又响了。
这回是邵三河的微冲。
这一枪是冲着徐宇光去的。
不偏不倚,正打在徐宇光的左脚腕上。
“哎哟……”
一声惨叫,徐宇光抱着左腿,跌倒在地毯上。
邵三河走过去,又飞起一脚,踢在了徐宇光的裤裆上。
又是一声惨叫,徐宇光昏死过去了。
向天亮的话里杀意毕露,“余中豪,如果你不想其他七条腿受伤的话,就乖乖的照我说的去做。”
余中豪铁青着脸站了起來,“好,算你狠,我听你的。”
只用了三分钟,余中豪去而复返。
“走吧,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外候着。”
向天豪站了起來,“姓余的,你背上徐宇光走在前面。”
“他负伤了,你讲点人道好不好。”余中豪叫道。
“少來唬我,橡皮子弹嵌在腿上,连血都沒流,更死不了。”
余中豪扛起徐宇光走在前面,张衡和陈乐天走在中间,向天亮和邵三河走在最后,两把微冲分别顶在张衡和陈乐天的后背上。
在无数枪口和目光注视下,一行六人坐进了一辆三排座的jǐng车上。
向天亮亲自开车,副驾座上坐的是陈乐天,第二排是余中豪和昏迷着的徐宇光,邵三河陪着张衡坐在最后一排。
jǐng车缓缓驶出了县委领导宿舍区,突然轰的一声,在街道上狂奔起來……
第0811章 分开躲藏
一串jǐng车在黑夜中的街道上飞驰。
向天亮的车在前面夺路狂奔,后面是七八辆jǐng车紧咬不放,狂追不舍。
突然,吱的一声,向天亮猛踩刹车,让jǐng车骤然的放慢了速度。
邵三河心领神会,连人带枪伸出车窗外,朝着后面的jǐng车一通狂shè。
橡皮子弹当然是冲着轮胎去的。
追在最前面的三辆jǐng车,轮胎沒有打爆几个,但车上的jǐng员却被吓出了冷汗,纷纷向两边躲避,结果都撞到了人行道上。
但是,追击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追击的jǐng车不但沒有减少,反而从两边的街道上,又冒出了五六辆。
向天亮喊了起來,“三河兄,我要转弯了,你來点晕的。”
“好嘞。”
邵三河嘴里应着,从包里拿出两枚烟雾弹,两两一碰,等了两三秒钟,头也不回的扔出了车外。
两声轻爆声,街道上立即烟雾腾起。
又是两枚,延时三秒,邵三河如法炮制。
向天亮驾着jǐng车,乘机向左拐入了一条小街。
但是,向天亮却把车停了下來。
原來,这也是既定安排,邵三河一边道歉,一边让张衡和陈乐天下车。
余中豪笑道:“两个家伙,还真有一套啊。”
向天亮哼了一声,重又发动了车子,“三河兄,狗rì的余中豪要是再敢出声,你就把他扔下车去。”
“遵命。”邵三河毫不含糊,拿着五四式顶到了余中豪的后脑勺上。
“哎哎……”余中豪叫了起來,“三河老弟,小心走火,橡皮子弹也能打死人的。”
jǐng车跑过小街,兜了个圈子,又回到原來的大街上。
这时,徐宇光叫了一声,醒过來了。
“啪。”
邵三河抡起巴掌,砸在了徐宇光身上。
可怜的徐宇光,又一次昏死了过去。
余中豪笑道:“三河,你变得凶狠多了。”
“我是罪犯,什么都可以干。”邵三河应道。
余中豪又笑,“徐宇光是我的调查对象,也是你们翻案的目标,你可别打坏了。”
“不怕不怕,打死了你也有责任,哈哈……”邵三河大笑着。
余中豪苦笑着摇头不已,一个冤假错案,让向天亮变得更加疯狂,就连邵三河,身上的憨实也只剩下一点影子了。
又有jǐng车呼叫追上來了。
与此同时,迎面也有jǐng车冒了出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向天亮咬咬牙,方向盘一打,三排座jǐng车拐进了一条小巷。
二点六宽的jǐng车,竟敢冲入二点八米宽的小巷,连余中豪都看傻了。
三排座jǐng车一点都沒减速,反而加大油门,在无人的小巷里跑得更欢。
不料,在余中豪的惊叫声中,jǐng车又突然的停下了。
车门打开,向天亮回身给了余中豪一拳。
不等余中豪反应过來,邵三河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余中豪的身体跌出了jǐng车。
jǐng车又跑了起來。
可是,刚出巷口拐个弯,大街的一边,十几辆jǐng车呼啸而來。
“狗rì的肖剑南到了。”邵三河喊道。
“不怕,咱们快到了。”
jǐng车又驶入了一条小巷。
后座的邵三河忙乎起來,无数的烟雾弹经他的手飞出车外。
浓烟滚滚之中,三排座jǐng车悄然的停了下來。
戴着防毒面罩的向天亮和邵三河,背着包拎着枪,从jǐng车下來。
向天亮早已确定了逃跑的方向。
两个人先翻墙进了一个小院子。
就象是自己家一样,向天亮开锁进门,那是相当的熟练。
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房间里,向天亮率先摘下防毒面具,“咱们轻装吧。”
“这是哪里啊。”邵三河问道。
“这里原來是工业局所属企业的职工宿舍,现在被国泰集团公司买下來了,都是沒人住的待拆房子,咱们随便进出。”
邵三河笑道:“也就是五分钟,狗rì的肖剑南就会包围上來了。”
“放心,咱们不在地上跑。”向天亮乐道。
“这里有地下设施吗。”
“呵呵……‘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七十年代初的时候,这里的工人阶级挖过防空洞。”
邵三河不解道:“那我们在这里轻装,不是给狗rì的肖剑南留下了追击的线索吗。”
“呵呵……我就是要给狗rì的肖剑南留下了追击的线索。”
“为什么。”
向天亮笑了笑,背起轻装后的行军包,双脚用力一跺,脚下的地板咔嚓一声,裂开了一个大洞,他的身体直线下坠,跌入了一个黑洞中。
等到邵三河下來后,向天亮拿出手电筒,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三河兄,这一片住宅区,曾经住着二十多家县属企业的职工,在七十年代初的时候,大家都挖防空洞,各自为政,各挖各的,结果防空洞的入口就有三十几个,至于下面,那更是蜘蛛网似的,挖到后來就变成了一个迷宫,所以你想想,不熟悉的人下去,会发生什么情况。”
“噢……你又想耍耍他们了。”
向天亮乐道:“等他们琢磨出门道來,咱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可问題是,你知道怎么走进去,又怎么走出來吗。”
“呵呵……我要是沒有金钢钻,敢揽瓷器活啊。”
七转八拐,九弯十回,整整半个小时,邵三河早被转迷糊了。
终于,走在前面的向天亮停了下來。
关掉手电,坐在地上,向天亮道:“好了,至少在半个小时之内,他们找不到这里。”
“我的妈啊,我们至少经过上百个道**接处,你要是扔下我,我非迷死在这里不可。”邵三河叹息着道。
“三河兄,你说,接下來我们怎么办。”向天亮问道。
“这还用说吗,一个字,躲。”邵三河说道,“这些rì子,狗rì的肖剑南被咱们耍得团团转,他肯定上火,这回他带了一两千人过來,整个城关镇一定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咱们首先要做的是避其锋芒,先躲上三五天后再作打算。”
“我同意。”
“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邵三河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咱们分开躲起來。”
“不好吧,这样很容易被各个击破的。”
“那总比一窝端要好,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沉吟了一下,向天亮道:“那也好,可是,你准备躲在哪里。”
“咱们有几个藏身地。”邵三河问道。
“杜家院子,南北茶楼,向家武馆,县武装部,周必洋家……还有,还有就是咱们在废军营附近的野外掩藏地。”
“这里出去,离哪里最近。”邵三河又问道。
“杜家院子,从这里出去,就是那条S形小河,游十五分就能到达杜家院子。”
邵三河道:“那我就去杜家院子躲几天,南北茶楼目标太大,向家武馆是你三叔开的,肯定早被盯上了,县武装部最好不要去,许贤峰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了,周必洋家也是,不到万不得已,咱们最好不要启用,至于废军营附近的野外掩藏地,那是咱们下一步行动的出发地,更不能轻易启用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三河兄,杜家院子是相当隐秘,既易隐易逃,又有老黎和周必洋及杜贵临策应掩护,安全xìng绝对沒有问題,但是你能耐着xìng子躲得住吗。”
“笑话,我还担心你呢。”邵三河笑着说道,“想当年我在南疆前线,一个人藏在猫耳洞里,整整二十二天那,我不但熬了过來,还捎带着毙伤了十七个敌人,你以为我那个一等功是捡來的吗。”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吧。”
邵三河笑道:“他娘的,我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呵呵……这比喻不对头哟。”
“哈哈,反正就那个意思。”邵三河笑着问道,“对了,你准备去哪里。”
向天亮沉吟着说道:“我肯定要设法去一趟南北茶楼,因为我们掌握的徐宇光的犯罪证据的原件,都藏在南北茶楼附近,我一定要取出來,再加上咱们现在身上包里的证据,才可以发挥出我们期望的效果。”
“那你得小心一点,南北茶楼现在是龙潭虎穴了。”邵三河提醒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忽地笑出了声,笑声里憋着坏。
“三河兄,我有一个好去处,你还不知道的好去处,我要去那里躲几天,顺便办两件小事,然后再伺机去南北茶楼。”
“哎,你不会又节外生枝,顺手牵羊吧。”
“放心,我出不了事。”向天亮问道,“三河兄,咱们怎么联络。”
邵三河道:“两个沒有登记的手机号码之间的联络,应该暂时不会受到监控,咱们每四个小时联络一次,每次通话不超过五分钟,不会引起他们注意的。”
向天亮从地上起來,转过身,在地壁上摸索了一会,然后停下來用力一推。
地壁上出现了一个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洞。
向天亮让邵三河先进,自己殿后,进洞后将洞口恢复原状后,才跟着邵三河前爬。
地洞的出口,真的就在那条S形的小河边,离着河面还不到三十厘米。
“走了。”邵三河的身体,悄然的滑入水中……
等了大约两分钟,向天亮也开始了行动。
不过,他的前进方向,与邵三河恰恰相反。
那个方向上,四五十米外的地方,正是上次來过的徐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