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7章 沼泽地
当向天亮从草丛里醒來,已是晚上八点,荒芜人烟的周围早已漆黑一团,
负责jǐng戒的周必洋已戴上了夜视镜,他告诉向天亮,刚刚与肖剑南、邵三河及张蒙通完电话,一切正常,对方无异动,我方正处于整装待命之中,
一边小声汇报,周必洋一边叫醒了姜学明和刘威,
“再次确认我们现在的位置,”向天亮拿戴上了夜视镜,
周必洋的声音仍然很低,“以桉树林中心点为基准,我们正处于五点钟方向,离桉树林边缘约九百五十米,右侧五点钟方向就是沼泽地,离我们约一百一十米,”
向天亮拍了拍姜学明的肩膀,“姜队,按原定顺序出发,以桉树林中心点为基准,直线前进八百米,半小时内到达”
姜学明应了一声,利用指南针确认方向后,背起包提起枪,很快消失在夜sè里,
半个小时前进八百米,简直就象在散步,好在离十二点还有很长时间,不用急急忙忙,
四个人又聚在一个沙土包边,向天亮拿着红外线望远镜,朝一百五十米外的桉树林观察了好久,
“有情况,”周必洋低声问,
向天亮嗯了一声,口气有些凝重,
周必洋接过红外线望远镜观察起來,
“果然有防备啊,”周必洋低声感叹,
向天亮说道:“离桉树林边缘五六十米处,有一道红外线防护网,”
姜学明急忙问道:“什么叫红外线防护网,”
“说起來很简单,但非常实用,就是在一些普通铁钉上涂上一种特殊的化学原料,能使铁钉在几个小时内散发低频率的红外线,把这些铁钉散布成一条线,这条铁钉线就形成了一道红外线防护网,而只需要一台红外线信号接收显示器,就能监测一千米的红外线防护网,我们一旦走过去,只要稍稍遮住或踩住一枚这样的铁钉,显示器就会提示,或鸣叫或震动或闪光,他们就会发现有人侵入,大约从哪个方向入侵,从而做好或战或撤等准备,”
“这么厉害啊,”刘威叹了一声,
向天亮又道:“而且这道红外线防护网,布置起來太容易了,拿着铁钉,边跑边扔,一分钟至少能完成四十米,我看啊,老狼布下的红外线防护网不止一道,应该还有一道,可能就设在桉树林的边缘地带,”
“我们怎么过去,”姜学明问道,
向天亮问道:“你想想,在整个桉树林四周,哪个方向不用布置红外线防护网,”
姜学明道:“东边的沼泽地,”
“呵呵,所以嘛,”向天亮笑了起來,
周必洋听得吃了一惊,“向县长,你不会想是从沼泽地方向进去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是不愿从沼泽地里进去,但不表示我沒有这方面的准备,”
“你,你有把握,”周必洋被向天亮的大胆震住了,
向天亮半蹲着身子,利用指南针测了一下,“现在,大家跟我走,向沼泽地前进,”
沼泽地,是个神秘而又可怕的去处,
十多分钟后,向天亮等四人來到了沼泽地边,
这里,离桉树林边缘不到七十米,那道红外线防护网,就在十几米外附近,
四个人趴在地方,利用夜视镜,瞅着几米外的沼泽地,
知道周必洋和姜学明、刘威三个对沼泽地心存疑惑,向天亮不得不“普及”起这方面的知识來,
“其实,沼泽地并不可怕,所谓的沼泽地,是指长期受积水浸泡,水草茂密的泥泞地区,土壤剖面上部为腐泥沼泽土或泥炭沼泽土,下部为潜育层,其有机质含量高,持水xìng强,透水xìng弱,干燥时体积会有所收缩,经排水疏干,土壤通气良好,有机物得以分解,可以增加肥分,”
周必洋低声苦笑,“向县长,沼泽地可以当肥料,你应该跟全县农民去说,”
向天亮笑着说道:“沼泽地有很多种,有一种是由湖泊演变成沼泽地的,在气候湿润的地区,河水挟带着泥沙汇入湖泊,因为水面的突然变宽,水流速度减慢,携带泥沙的能力减弱,泥沙便在湖边沉积下來,形成浅滩,,还有一些微小的物质,随着水流漂到湖泊宽广处,沉积到湖底,随着时间的推移,湖泊变得越來越浅,并且在湖水深浅的不同位置,各种水生植物逐渐繁殖起來,在湖泊深处,生长着眼子菜等各种藻类,在较深地带,生长着浮萍、睡莲、水浮莲等,在沿岸浅水区,生长着芦苇、香蒲等,它们不断生长、死亡,大量腐烂的残体,不断地在湖底堆积,最终形成泥炭,随着湖底逐渐淤浅,新的植物又出现,并从四周向湖心发展,湖泊变得越來越浅,越來越小,最后,原來水面宽广的湖泊就变成了浅水汪汪、水草丛生的沼泽,”
姜学明道:“我读书时,听地理老师说过,这里的沼泽地就是由湖泊形成的,面积至少有七平方公里,”
向天亮嗯了一声,又说道:“除了由湖泊演变成的沼泽,还有另外几种情况,一,在森林地区,枯枝落叶不断在林下堆积,就像给地面盖了一层很厚的被子,既能大量积蓄雨水,又能减少土壤水分蒸发,使之保持着过度湿润的状态,在碳化过程中,土壤中大部分的矿物养分流失,使草木死亡,繁茂的苔藓植物取而代之,苔藓植物能保留大量水分,使植物残体的分解过程减慢,泥炭逐渐堆积,并形成沼泽,二,在有些过于湿润的地区,杂草得以大量繁殖,并形成厚实的草层,土壤通气状况变坏,碳分逐渐减少,使原有植物逐渐衰亡,生长水藓等喜湿xìng植物,它们有很强的蓄水能力,这就更加强了土壤的湿润状况,草甸沼泽化得以迅速发展,三,有些高原、高山地区,冬季地面积雪,到次年chūn夏季节冰雪融化,地面积水,使短草和苔藓植物杂生,也能形成沼泽,四,低洼平原上的河流沿岸,在河水浅、流速慢的地方,也可以生长水草而逐渐形成沼泽,五,沿海低地,反复被海水淹沒,海滩上芦苇、杂草丛生,也可形成盐沼泽,”
刘威好奇的问道:“向县长,这个沼泽真是由湖泊演变的吗,”
向天亮道:“姜队的老师说对了一半,这块沼泽地是由湖泊演变來的,但是,它又是一个盐沼泽,因为它在几千年前还是大海的一部分,所以,其沼泽物质中,盐分约占百分之五十,水占百分之三十,其他物质占百分之二十,盐分高,浮力就大,所以,人只要爬着过去,绝对不会沉下去,只有那些傻瓜,才会用双脚去试沼泽地,”
周必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里原來是军事用地,资料现在都在县武装部放着,你一查就知道了嘛,”
“得,看來你是早有预谋,早就想逛逛这块沼泽地了,”周必洋感叹不已,
向天亮道:“不错,我喜欢沼泽,因为我以前经历过,所以,对此略有研究,其实啊,沼泽并不可怕,它的形成非常简单,主要取决于水热状况和地形地貌,其中水分条件是沼泽形成的主导因素,因为过湿的地表才能引起喜湿植物的侵入,从而导致土壤通气状况的变化,并在生物作用下产生泥炭的堆积,一般來说,沼泽的形成可以分为水体沼泽化和陆地沼泽化,湖泊变沼泽就是水体沼泽化,而土壤沼泽化,是由于地面长期积水或季节xìng积水,以及地下水的浸渍影响,土壤长期过湿,在湿生植物作用和厌氧条件下进行的有机质的生物积累与矿质元素还原的过程,你们知道当年红军所走过的草地在哪里吗,在我国西部,那里有一大片草地,水草纵横无边无际,茂密的草茎和腐草下面,是淤黑的积水,表面十分松软,人走在上面,稍不留意就有xìng命之忧,这就是沼泽地,”
姜学明笑着说道:“红军是走着过去的,我们可以爬着过去,因为我们顶多只有一百米的距离么,”
周必洋又问道:“哎,你还是说说沼泽地里遇险怎么办吧,毕竟需要有备无患嘛,”
“我说过的,沼泽地并不可怕,当然,不论在高地还是低地,都会有危险的沼泽,不小心掉进去,也是有可能丧命的,至于活命的方法,与身陷流沙时的情形是一样的,不要挣扎,应采取平卧姿势,尽量扩大身体与泥潭的接触面积,慢慢游动到安全地带而脱险,那么,怎样识别危险的泥潭呢,泥潭一般在沼泽或cháo湿松软泥泞的荒野地带,如果你看见寸草不生的黑sè平地,就更要小心了,同时,应留意青sè的泥炭藓沼泽,有时候,水苔藓满布泥沼表面象地毯一样,实际上这是最危险的陷井,如果非要走过满布泥潭的地方不可,那就应该沿着有树木生长的高地走,或踩在石苔草丛上,因为树木和石苔都长在硬地上,如果不能确定走哪条路,可以向前投下几块大石,试试地面是否坚硬,或者用力跺脚,假如地面颤动,很可能是泥潭,应该绕道而行,假如你被沼泽陷住,可以按流沙中的自救方法进行自救,方法完全一致,还有,身陷沼泽地时怎样维持生命呢,在广阔的沼泽地带,最大的威胁是cháo湿寒冷的天气,若弄湿了衣服,又暴露在寒风之中,就会很容易被冻坏,所以,应该尽快寻找动物躲避风雨的地方,如树林、矮树丛、洞穴、岩石、堤岩等,都是避风防冻的好地点,同时,收集雨水或把冰雪融化來作为饮用水,但是,在大雨、大雪或浓雾的情况下,若非必要,就别冒险走出去,而要待天气好转,再走到附近安全的地方……”
周必洋笑道:“你就说吧,咱们现在怎么过去吧,”
“穿雨衣,防止衣服进水,因为衣服进水会增加身体的重量,”
刘威从包里拿出四套橡胶雨衣,四个人分别穿好,扎得严严实实的,
接着,向天亮趴回到地上,象只青蛙似的,
“你们看好了,这是青蛙的姿势,但千万记住,不要学青蛙跳,而是保持青蛙的姿势,尽量让胸部腹部都要着地,然后利用双臂双腿,慢慢的移动前进,”
周必洋又忍不住笑了,“沒关系,只要能过了沼泽地,你让我们学狗扒都行,”
“还有,我第一,姜队第二刘队第三,周局殿后,分别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注意,如果发现身体下沉,千万不要乱动,只要发出信号,我会有办法救你的,”
说毕,向天亮开始向沼泽地爬去,
其余人不敢怠慢,学着向天亮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爬行起來,
地上有草,越來越软,还有摇晃,象是在船上的甲板上爬行一样,
不过才一百米的距离,却仿佛是沒有尽头似的,漫长,而又恐怖,
向天亮自己其实也很小心,他是探路者,在大方向不错的前提下,他要尽量往比较硬的软地上爬去,
整整二十分钟,向天亮的一只手,终于触到了一块石头,他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沒错,是块石头,
心里欢呼了一下,向天亮双手抱紧石头,双臂用力,身体象一根木头似的飞起來,轻轻的落在地上,
再往后边看去,是一道石壁,高约六米,石壁的顶端,是一棵棵笔直向上的桉树,
桉树林到了,
向天亮冲着來路挥手,
姜学明也到了,向天亮抓住他的手,一把拉了上來,
有惊无险,刘威和周必洋也先后安全到达,
四个人先脱掉橡胶雨衣,统统扔到了沼泽地里,
周必洋凑到向天亮身边,一边喘气,一边悄声问道:“你刚才说,如果沉下去,你会有办法救,到底是什么办法啊,”
“已经过來了,就用不着说了吧,”向天亮忍着笑应道,
周必洋很是一本正经,“好方法说出來,我拿去宣传宣传,防止其他人不小心掉进去么,”
“呵,我是骗你的,沉下去了就是完蛋,根本无法可救,”
“啊……”
“嘘……”负责jǐng戒的姜学明,忽地发出了噤声的信号,
第0678章 主角亮相
一阵冷风吹过,只带來一些寒意,沒什么异常情况,
身边的这道石壁,应该是桉树林周边少有的,其他地方,大都是泥沙组成的,
石壁正合适攀登,
十点还不到,对于寒冷的野外,两个多小时的蹲守,实在是件难熬的事,
但向天亮还是决定提前进入,他担心洪海军和老狼会玩什么花样,提前进入,至少能有时间从容发现对方的企图,
六米高的石壁,坡度七十多,根本难不住向天亮,
施展壁虎功,向天亮的身体在石壁上向上移动,很快攀上了桉树林,
然后,向天亮放下绳索,将周必洋、姜学明和刘威依次拉了上來,
四个人很快就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整个桉树林地势最高的,
都是内行人,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地理优势,可以充分的借以利用,
姜学明和刘威各携一支狙击步枪,前出五六米,左右分开三四米,率先抢占了最佳潜伏点,
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进可攻,退可守,地利可以转化为优势,
桉树林里,静得出奇,
通过夜视镜,可以看到一百三十多米外的那块林间空地,
那里,正是昨晚洪海军和张思成停车见面的地方,
向天亮和周必洋贴地爬行,在距姜学明和刘威大约三十米的地方,找到了u型排水沟,两个人翻身躲进了排水沟,
这里离林间空地还有九十多米,
周必洋趴在沟沿上,拿着红外线望远镜,朝左中右三个方向观察起來,
沒有情况,更沒有老狼的踪迹,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表示这很正常,
老狼应该早完成了准备工作,现在说不定正躲在哪里休息呢,
他肯定就在桉树林里,向天亮确信,
向天亮不急,他有的是耐心,
快十点钟了,
向天亮和周必洋沿着u型排水沟,又小心的慢慢向前推进了三十多米,
然后,向天亮让周必洋留下掩护,自己一个人继续甸步向前,
向天亮的如意算盘,是把自己送到林间空地边上,
他要在那里放置拾音器,
拾音器离目标越近,拾音效果就越好,它发送的信号就越强,由刘威保管的接收器,能高质量的把接收到的信号输入录音系统,
顺利的抵达林间空地边,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三个拾音器,将其中一个放置在排水沟边的一棵桉树旁,
接着,他沿着排水沟爬行了十多米,在这里,他将一个拾音器直接放在地上,
然后,他翻身仰躺,曲腿缩身,将自己的身体掉转方向,往來路爬回去,
这条排水沟基本上环绕林间空地筑造,向天亮要沿着排水沟往另一个方向,让三只拾音器构成品字形,以便达到最好的拾音效果,
向天亮的动作相当的缓慢,这是他陪着小心,因为他要把大部分的jīng力,放在防范老狼身上,
完成了三个拾音器的安装,向天亮艰难的回到原來的位置,回手向着周必洋的方向,打了个表示安全的手势,
再抬腕看表,巧得很,正好整十点,
还要等两个小时,向天亮有点自责,是不是來得太早了呢,
突然,一道光束穿进了桉树林,
向天亮打了个激灵,急忙坐起身來,
轻微的轿车马达声,在寂静的桉树林里显得相当的清晰,
趴在沟沿上的向天亮差点傻了眼,
一辆沒挂车站的桑塔纳轿车,缓缓驶进了林间空地,
停车,从车上下來的人,赫然就是身穿米sè风衣的洪海军,
向天亮心里大呼侥幸,
狡猾的洪海军,竟然提前两个小时來到了桉树林,
这就是说,他昨晚站在这里对张思成说的“十二点”,是个不折不扣的烟幕弹,
向天亮的判断是三点,一,洪海军昨晚发现了自己,却声sè不动,说“十二点”实为骗局,二,这是洪海军和他的主子的特别约定,见面实际时间总比约定时间提前两个小时,三,洪海军提前而來是有所图谋,或不放心这里的安全,
但是,洪海军靠着车门吸烟,身体根本沒动,
向天亮的第二个判断,立即得到了证实,
又有车灯照进了桉树林,
向天亮jīng神一振,
因为他看到了一辆奥迪轿车,这样高级的进口轿车,公家的私人的,加一块不到十辆,
县委县zhèng fǔ车队只有四辆奥迪轿车,除了一正两副三位书记每人一辆外,剩下一辆的使用者,是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车门开处,下來的果然是徐宇光,
主角亮相了,
你终于來了,向天亮说里欢快的说,
洪海军慢慢的走到徐宇光面前,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好久沒有说话,
洪海军:“老徐,晚上好啊,”
徐宇光:“看來,你心情不错嘛,”
洪海军:“强颜欢笑罢了,”
徐宇光:“这地方不错,就是冷了一点,”
洪海军:“沒办法,我现在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宇光:“他呢,”
洪海军:“谁,”
徐宇光:“装,”
洪海军:“噢,他在,但不喜欢抛头露面,”
徐宇光:“哦……你沒事吧,”
洪海军:“沒事,我快到头了,还能沒事,”
徐宇光:“怎么搞的,好象很糟糕嘛,”
洪海军:“是的,我藏不住了,”
徐宇光:“别这么悲观,事情也许会有转机的,”
洪海军:“算了……不是我们不够聪明,而是敌人太过狡猾,”
徐宇光:“哼,是你沒听的,”
洪海军:“你老徐的行事方式太过激烈,我不敢苛同,”
徐宇光:“堂堂的快枪手,怎么象个胆小鬼似的,”
洪海军:“老徐,你很了解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徐宇光:“你想要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听我的,”
洪海军:“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想过安宁的生活,”
徐宇光:“那天早上在西石桥,乘着汽车爆炸,你完全可以结果了他,你为什么不下手,”
洪海军:“你也知道我当时在现场,”
徐宇光:“我不是聋子,你只要乘机干掉了向天亮,一了不了,你不就可以过安宁的rì子了么,”
洪海军:“你说得倒轻巧,向天亮比我强一百倍,我沒把握,”
徐宇光:“你也怕他,”
洪海军:“再说了即使我搞掉了他,事情就能了了吗,”
徐宇光:“剩下一个邵三河,不足挂齿,”
洪海军:“向天亮还有两个好朋友,余中豪和肖剑南,他们是生死朋友,向天亮不在了,余中豪和肖剑南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徐宇光:“所以你怕了,”
洪海军:“怕,我还有资格说怕字吗,”
徐宇光:“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理解,咱们见一次面不容易,还是商量一下接下來怎么办吧,”
洪海军:“我是沒有办法,办不下去了,”
徐宇光:“你啊,甘愿束手就擒,”
洪海军:“鱼死网破呗,”
徐宇光:“大可不必,”
洪海军:“还有什么转机,”
徐宇光:“首先,张书记和陈县长是支持我们的,”
洪海军:“老徐,这话还是拿去哄小孩子吧,”
徐宇光:“我沒开玩笑,”
洪海军:“真的,”
徐宇光:“当然,”
洪海军:“我的问題也能翻过來,”
徐宇光:“事在人为嘛,”
洪海军:“你说,”
徐宇光:“你的那把私枪交了,”
洪海军:“交了,铁证如山,”
徐宇光:“如果说是有人借给你的呢,”
洪海军:“这是私枪,”
徐宇光:“你可以说不知道是私枪,反正枪上也有假枪号么,”
洪海军:“他们早把全县的6sì式查遍了,怎么找人圆谎,”
徐宇光:“如果不是滨海人呢,”
洪海军:“有人吗,”
徐宇光:“这是我的事,”
洪海军:“怎么cāo作,”
徐宇光:“你和这个人是朋友,而这个人恰好也是带枪的,用的也是6sì式手枪,”
洪海军:“人家会心甘情愿,”
徐宇光:“会,”
洪海军:“为什么会,”
徐宇光:“他得了绝症,活不了几天了,”
洪海军:“不会白干吧,”
徐宇光:“这是当然的事,你同意不同意,”
洪海军:“他要多少钱,”
徐宇光:“这是顶罪,”
洪海军:“他要多少,”
徐宇光:“一百万,还有,解决三个人的农转非,”
洪海军:“狮子大开口,”
徐宇光:“钱么,我帮你出一半,农转非的事,我來办,”
洪海军:“嗯……行,”
徐宇光:“说定了,”
洪海军:“说定了,”
徐宇光:“然后,你可以免除牢狱之灾,”
洪海军:“jǐng服是穿不成了,”
徐宇光:“肯定的,你即使是借枪,严格点,可以开除公职的,”
洪海军:“我知道,这方面你会帮我,”
徐宇光:“是的,我会保住你的公职,让你相对体面的离开公安系统,调到某个部门去当个闲职,”
洪海军:“谢过了,”
徐宇光:“你要是愿意,给我徐宇光当司机也行,”
洪海军:“你敢要我,”
徐宇光:“有什么不敢的,朋友嘛,”
洪海军:“不怕别人说闲话,”
徐宇光:“我在台上,就沒人敢把你怎么样,”
洪海军:“这倒也是,说吧,你什么条件,”
徐宇光:“我能提条件吗,”
洪海军:“算了,别假客气,要我怎么回报你,”
第0679章 狗咬狗(上)
无广告看着就是爽!
徐宇光忽然沉默了,
他盯着洪海军看了许久,
离着十几米远,深深的夜sè,让排水沟里的向天亮看不清徐宇光脸上的表情,
但旁观者清,向天亮知道老jiān巨滑的徐宇光在想什么,
洪海军也不傻,
寂静的桉树林里,今晚沒有傻瓜,
洪海军:“哼,怎么跟我客气起來了,”
徐宇光:“我会客气吗,”
洪海军:“你是不会客气,你对自己都不客气,怎么可能对别人客气呢,”
徐宇光:“什么意思,”
洪海军:“你懂的,”
徐宇光:“哦,这几年读了几本书,水平提高不少嘛,”
洪海军:“少说风凉话,我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徐宇光:“我在问你那,”
洪海军:“你不该掺和到姜副县长的事里去,”
徐宇光:“你是这么认为的,”
洪海军:“他是张书记的人,你是陈县长这边的,你就不该掺和他那点破事,”
徐宇光:“哼,”
洪海军:“放心,我不会对你录音的,”
徐宇光:“是吗,”
洪海军:“不相信,”
徐宇光:“我谁都不信,”
洪海军:“随你便,要不搜一搜,”
徐宇光:“算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你想算计我,我是防不胜防的,”
洪海军:“老徐,我现在掉进水里,已不在船上,正等着你扔一根救命稻草呢,”
徐宇光:“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掺和老姜的事,”
洪海军:“很想知道,”
徐宇光:“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想这个问題的,”
洪海军:“难道不是为了权争官斗吗,”
徐宇光:“继续说,”
洪海军:“很多人都说,当时的副书记李璋要调离滨海,去南河县担任县委副书记,他留下的空缺,由你顶上去,”
徐宇光:“有这个说法,但市委领导班子调整了,新领导新想法,下面的人是无论为力的,”
洪海军:“可是,向天亮这时候突然调來了滨海县,”
徐宇光:“一根搅屎棍,他对政治连个屁都不懂,他來滨海就是搅事的,”
洪海军:“他把李璋板倒了,副书记一职旁落他人,所以你恨他,正好他在玩姜建文副县长,于是你想乘机报复他,”
徐宇光:“幼稚,”
洪海军:“大家都是这么议论的,”
徐宇光:“大家,几个人算是大家,整个事件,本來就沒几个人知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洪海军:“我说错了吗,”
徐宇光:“说对了一点点,水往低处流,人向高处走,我是想当副书记,这沒错吧,”
洪海军:“沒错,要是市里不派人,你是最有资格的,”
徐宇光:“可是,这不是主要原因,”
洪海军:“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徐宇光:“还记得谢自横吗,”
洪海军:“怎么不记得,我当刑jǐng立二等功的时候,他是县公安局长,是他亲手给我颁的奖,”
徐宇光:“谢自横调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后,本來是接替他的职务的,”
洪海军:“当时好象有两个人选,一个是王再道,另一个就是你,”
徐宇光:“我当时不过是副检察长,为什么会看上我,”
洪海军:“我听说,听说是谢自横推荐了你,”
徐宇光:“他为什么会推荐我,”
洪海军:“不知道,难道,难道……”
徐宇光:“不错,我们是朋友,不是很公开的朋友,谢自横对我來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洪海军:“噢,我说么,”
徐宇光:“要不是当时的县委领导班子妥协,我就是县公安局局长了,”
洪海军:“但你后來的收获更大,纪委书记比公安局长排位靠前嘛,”
徐宇光:“谢自横在清河是怎么翻船的,”
洪海军:“打铁还得自身硬,当然是他自己的原因嘛,”
徐宇光:“哼,能最后压死骆驼的,往往是一根稻草,”
洪海军:“这个我也听说过,听说是向天亮干的,”
徐宇光:“对,沒有向天亮,谢自横不会这么惨,就象咱们县里的两位,李璋和王再道,沒有向天亮,他们不会垮台,”
洪海军:“可是,我听说向天亮的工作,被谢自横废了,人家报仇,应该也可以理解,”
徐宇光:“那我为谢自横报仇,你会理解吗,”
洪海军:“理解,”
徐宇光:“这么说,你现在同意我的做法了,”
洪海军:“算是吧,”
徐宇光:“什么叫算是,”
洪海军:“我支持你对付向天亮,但不支持你的办法,”
徐宇光:“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洪海军:“我,人微言轻,我能有什么办法,”
徐宇光:“好了,还是回到原來的话題,我有把握帮你脱困,你还会帮我继续吗,”
洪海军:“我同意,”
徐宇光:“好,我问你,能百分之百确定,是向天亮和邵三河拿走了姜副县长家的东西吗,”
洪海军:“这个已经可以确定了,但是,除了向天亮和邵三河,也许还有一个杜贵临,我是说也许,”
徐宇光:“那个杜贵临么,沒那么大的胆子,顶多是个帮凶而已,”
洪海军:“你说得是,”
徐宇光:“我一直沒和你明说,姜副县长的保险箱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洪海军:“这还用说么,除了那个所谓的书稿,就是钱呗,”
徐宇光:“你怎么知道的,”
洪海军:“姜副县长卖官收钱,谁不知道啊,”
徐宇光:“你猜猜是多少钱,”
洪海军:“那么大一个保险箱,沒有五百万,起码也能藏个两三百万,”
徐宇光:“那你想想,向天亮和邵三河拿走钱后,会藏在什么地方,”
洪海军:“你还别说,我真是以此查过,可以说毫无头绪,”
徐宇光:“他们会据为己有吗,”
洪海军:“我不相信,”
徐宇光:“为什么,”
洪海军:“权力比金钱重要,我认为他们是为权力而斗,不会把区区几百万放在眼里,”
徐宇光:“那这钱哪里去了,”
洪海军:“不知道,”
徐宇光:“查起來困难吗,”
洪海军:“说句实话,我查过了,但查不出來,”
徐宇光:“银行方面呢,”
洪海军:“查过了,他们不会这么傻,”
徐宇光:“你的估计呢,”
洪海军:“钱不会在他们手上,但应该还在他们掌握的范围内,”
徐宇光:“这是什么意思,”
洪海军:“我是说,他们不会据为己有,但也不会交给组织,”
徐宇光:“你是说悄悄的处理掉了,”
洪海军:“对,”
徐宇光:“那么,你认为这事还有文章可做吗,”
洪海军:“不能,”
徐宇光:“为什么,”
洪海军:“把整个事情公开,说向天亮和邵三河偷了姜副县长的钱,那他们三个就会同归于尽,你知情不报,也会跟着倒霉,”
徐宇光:“如果我主动揭开盖子呢,”
洪海军:“你不敢,”
徐宇光:“我为什么不敢,”
洪海军:“他们要是联起手來,反过來咬你一口,说你诬陷他们,你就将百口莫辩,”
徐宇光:“他们会吗,”
洪海军:“你说过的,沒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徐宇光:“说得是,”
洪海军:“老徐,你是明知故问,”
徐宇光:“那你说说,这个事情现在可以收手吗,”
洪海军:“不能,”
徐宇光:“为什么不能,”
洪海军:“政治斗争,你死我活嘛,”
徐宇光:“太笼统了,”
洪海军:“第一个不能,向天亮和邵三河不会收手,耗费了那么多jīng力,怎么向县委交待,怎么向手下交待,”
徐宇光:“嗯,还有呢,”
洪海军:“因为第一个不能,才有第二个不能,我和老狼不会束手就擒,我们还想活着,”
徐宇光:“第三呢,”
洪海军:“第三个不能,是你也不会收手,你要是主动提出收手,向天亮和邵三河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甘心吗,”
徐宇光:“你说得对,那该怎么办呢,”
洪海军:“真要我说吗,”
徐宇光:“废话,”
洪海军:“收手,”
徐宇光:“收手,”
洪海军:“对,”
徐宇光:“你不是说不能收手吗,”
洪海军:“好死不如赖活,”
徐宇光:“让我向向天亮和邵三河认输,然后做他们的奴才,”
洪海军:“那总比输了好吧,”
徐宇光:“噢……你原來是这么想的啊,”
洪海军:“老徐,我约你出來,就是想和你谈这个,”
徐宇光:“哦……”
洪海军:“你不同意,”
徐宇光:“我么,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象王再道那样,灰溜溜的下台回家,可是你呢,”
洪海军:“我,我就是一个带私枪的事,顶多是双开,严重点判我三年缓刑,好死不如赖活嘛,”
徐宇光:“你其他的事呢,”
洪海军:“他们沒有证据,,”
徐宇光:“噢……你是真的害怕了,”
洪海军:“你硬要这么说,那我承认,我是害怕了,”
徐宇光:“那么,你的那个兄弟,老狼,他也同意吗,”
洪海军:“他听我的,再说,他也想过几天安稳的rì子,”
徐宇光:“……”
洪海军:“老徐,请你慎重考虑,”
徐宇光:“哼,”
洪海军:“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徐宇光:“你以为我会同意吗,”
洪海军:“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 >,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更多全本txt小说请到下载
第0680章 狗咬狗(中)
无广告看着就是爽!
徐宇光和洪海军站在车边说话,让旁听者向天亮的心里,忽然产生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
这两个人似乎是在做着了断,或者,是在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做总结,
他趴在排水沟的沟沿上,莫名其妙的哆嗦了一下,
夜sè深深,周围沒有动静,向天亮扭头瞅了瞅,心里才稍稍安定,
这哆嗦从何而來,
再向徐宇光和洪海军看去,两个人正又点上香烟吸起來,
***,向天亮心里骂道,有话就说么,这不是勾老子的烟瘾吗,
徐宇光:“小洪,你变了,”
洪海军:“我变了吗,”
徐宇光:“你不是过去那个洪海军了,”
洪海军:“老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宇光:“你现在也是站着的,”
洪海军:“等你被几十名jǐng察盯着守着,困在家里等死的时候,你就不会说风凉话了,”
徐宇光:“给我三天时间,你就会沒事的,”
洪海军:“这话我信,”
徐宇光:“那你还怕什么,”
洪海军:“我怕你心里那个念头,”
徐宇光:“哦,你看出來了,”
洪海军:“认识你有五年了,对你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吧,”
徐宇光:“那么……一定要我说出來吗,”
洪海军:“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徐宇光:“嗯……我会先把你从家里带出來,让你脱离jǐng方的控制,”
洪海军:“能做到吗,”
徐宇光:“能,”
洪海军:“怎么做,”
徐宇光:“今天早上邵三河和黎明來找我,我表示让公安局负责查你,我们纪委暂不插手,”
洪海军:“这是缓兵之计、虚晃一枪,”
徐宇光:“对,然后我取得张书记和陈县长的支持,以纪委的名义,派人接管你的案子,从而让向天亮和邵三河无法控制你,”
洪海军:“哦……然后让我在暗中帮你做事,”
徐宇光:“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洪海军:“我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
徐宇光:“还要再说吗,”
洪海军:“再说,”
徐宇光:“我们设一个局,你不过是负责搅动这个局而已,用不着你冒很大的风险,凭你的能力,和你的兄弟一起,很容易完成这个工作,”
洪海军:“什么样的局,”
徐宇光:“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在那里藏好一百万元,同时,在那里埋上炸药,”
洪海军:“我明白了,你让我负责把向天亮和邵三河引到那里去,”
徐宇光:“对,还有你说的那个可能参与者,杜贵临,”
洪海军:“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徐宇光:“这不算难吧,”
洪海军:“怎么引诱他们过去,”
徐宇光:“由你直接打电话给他们,约他们见面,”
洪海军:“我不是被你纪委双规了吗,我还怎么给他们打电话,”
徐宇光:“演戏要演得像,你从纪委跑了,你走投无路,你要将功赎罪,总之,怎么像怎么演,”
洪海军:“然后呢,”
徐宇光:“我估计,十有八、九,他们会來,”
洪海军:“我是说他们來了之后,”
徐宇光:“接下來怎么干,你那位兄弟不是大行家吗,”
洪海军:“炸了他们,”
徐宇光:“你很明白嘛,”
洪海军:“万一他们不來呢,”
徐宇光:“我有办法让他们來,他们一定会來,”
洪海军:“我想知道,”
徐宇光:“如果他们不为所动,我会派张思成出面,给他们打电话,你懂的,他们会來的,”
洪海军:“我明白了,那么,炸响以后呢,”
徐宇光:“下面就容易多了,分赃不均,发生内讧嘛,”
洪海军:“那就是说,最后还要牺牲姜副县长了,”
徐宇光:“一个废话,占着茅坑不拉屎,让他回家待着去,不是更有益于老百姓吗,”
洪海军:“我呢,”
徐宇光:“事成之后,沒人会死盯着你,你还会有事吗,”
洪海军:“好计划,”
徐宇光:“你答应了,”
洪海军:“沒有,”
徐宇光:“你不想答应,”
洪海军:“我还沒有想好,”
徐宇光:“想,”
洪海军:“对,”
徐宇光:“为什么,”
洪海军:“其他人呢,他们怎么办,”
徐宇光:“哪些人,”
洪海军:“公安局里,知道我的事情的人,还有很多,怎么封他们的嘴,”
徐宇光:“他们有证据吗,”
洪海军:“那倒沒有,但怀疑始终存在,”
徐宇光:“怀疑算个屁,有我帮你擦屁股,谁敢胡说八道,”
洪海军:“那倒是,官是两张口么,那你怎么帮我擦屁股呢,”
徐宇光:“案子是你破的,你从一个被诬陷者变成一个英雄,这个结局还不够完满吗,”
洪海军:“完满,非常的完满,”
徐宇光:“那你还犹豫什么,”
洪海军:“你说呢,”
徐宇光:“你说,”
洪海军:“我不想再干伤天害理的事,”
徐宇光:“哟,真是高尚啊,”
洪海军:“我卑鄙了几年,难道不能高尚一回吗,”
徐宇光:“说得好,关于高尚和卑鄙,有一句经典的名言,”
洪海军:“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徐宇光:“小洪,你很明白嘛,”
洪海军:“我有生以來,从來沒有这么明白过,”
徐宇光:“真想这样做吗,”
洪海军:“对不起,老徐,”
徐宇光:“不要说对不起,”
洪海军:“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牵连你,”
徐宇光:“这点我信,”
洪海军:“所以,请你也别勉强我,”
徐宇光:“那么……那么,你想过后果吗,”
洪海军:“想过了,”
徐宇光:“什么后果,”
洪海军:“jǐng察携带私枪,应该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判我十年我也认了,”
徐宇光:“就这么简单,”
洪海军:“其他事,他们沒有证据,我能抗过去,”
徐宇光:“你有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你沒有人命债,或者,他们不知道你有人命债,”
洪海军:“我不是十恶不赦,”
徐宇光:“但是,你有一个非常不利的因素,”
洪海军:“什么,”
徐宇光:“我,”
洪海军:“你,”
徐宇光:“对,你明白的,”
洪海军:“你不同意我的选择,”
徐宇光:“想听真话吗,”
洪海军:“当然,”
徐宇光:“我不同意你退出,”
洪海军:“这点我早猜到了,你是斗士,与人斗其乐无穷,而我只是个凡人,”
徐宇光:“既然知道我不同意,那为什么不慎重考虑,”
洪海军:“我猜想,你不会出卖我,也就是说,你不会落井下石,”
徐宇光:“你听我说……你猜错了,”
洪海军:“哦……这么说,如果我不听你的,你是肯定会出卖我了,”
徐宇光:“你可以这么理解,”
洪海军:“……好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怕,”
徐宇光:“好样的,”
洪海军:“老徐,你不会对我落井下石,因为你也怕我反咬一口,”
徐宇光:“哼,凭你,能咬我一口吗,”
洪海军:“我承认,你做过的事我不太了解,我咬不伤你,但能把你咬痛,让大家知道我是你的人,让所有人离你而去,”
徐宇光:“你狠,”
洪海军:“所以你别太绝情,”
徐宇光:“哼,你以为我不会落井下石吗,”
洪海军:“你肯定会,因为痛打落水狗是你的风格,但是,落井下石要有石,你有吗,”
徐宇光:“嘿嘿……”
洪海军:“你沒有,”
徐宇光:“我有,”
洪海军:“老徐,我不傻,”
徐宇光:“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你身上中弹,落荒而逃,而你家住小河北岸,回不去时,不是我救你,你还会有今天吗,”
洪海军:“你的一面之词,能作为证据吗,”
徐宇光:“你那几件带有弹孔的血衣,你那几张带着伤口的照片,能不能当做证据呢,”
洪海军:“……你,你狠,”
徐宇光:“还有更狠的呢,”
洪海军:“什么,”
徐宇光:“我帮你从伤口里挖出的那枚弹头,我并沒有扔掉,那上面还有你的血迹,只要那么弹头落在向天亮和邵三河手里,通过技术鉴定,他们会知道那是周必洋枪中shè出的子弹,而且,利用dna技术,很容易查出,那是你的血迹,”
洪海军:“……”
徐宇光:“小洪,至于你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下因走私被追捕而身负重伤穷途末路的老狼,后來你们jǐng匪一体,同污合流,做了几起走私生意赚了不少钱,还用我帮你回忆吗,”
洪海军:“……”
徐宇光:“怎么不说话了,你现在清醒多了吧,”
洪海军:“是……是的……”
徐宇光:“清醒了,就是个明白人了,”
洪海军:“老徐,那几单生意,你也分了不少钱,而且,本钱还是你出的,你对我落井下石,你自己不也要完蛋吗,”
徐宇光:“这并不重要,”
洪海军:“那重要的是什么,”
徐宇光:“还是那个问題,帮不帮我,”
洪海军:“老徐,能允许我先问个问題吗,”
徐宇光:“可以,”
……
洪海军沉默了一会,
“哈哈……”
忽然,洪海军高声而笑,
笑声尖厉,yīn森,刺破了桉树林的宁静,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 >,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更多全本txt小说请到下载
第0681章 狗咬狗(下)
无广告看着就是爽!
向天亮听出來了,洪海军的笑声里,隐藏着几分杀意,
而且,洪海军笑的时候,正好是冲着向天亮潜伏的地方,虽然看不清洪海军的脸,但透过夜视镜,向天亮读懂了洪海军肢体语言里蕴藏的意义,
一瞬间,向天亮感到毛骨悚然,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不觉,向天亮的左手,多了一把手枪,
枪能壮胆,
一枪在手,向天亮胆大不少,
而且,他将枪伸到后背上停了一秒钟,这是在向后面的周必洋传达讯息,让他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同样的,周必洋也会通知姜学明和刘威,
而负责与总指挥邵三河保持联系的刘威,会打开军用对讲机,不用说话,只需用嘴轻轻的吹上三下,邵三河指挥的外围力量,会马上进入待战状态,
未战而先掏枪,这在向天亮的经历中,还是第一次,
在认为自己做完了准备工作以后,向天亮重又看向了徐宇光和洪海军,
洪海军已停止了笑,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得很直,互相看着对方,
相隔不到两米,
有意思是,在洪海军的右手伸向口袋的时候,徐宇光的右手,也随即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两个人的动作,都有点不太自然,
向天亮知道,徐宇光和洪海军都有点紧张,
不过,洪海军从口袋里拿出來的是香烟,
徐宇光摆摆手,谢绝了洪海军的香烟,伸手拿出了自己的香烟,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两个家伙,都在防范着对方呢,
洪海军:“老徐,你不用怕,我的香烟里沒毒,”
徐宇光:“难说,”
洪海军:“想搞你,两根手指头就够了,用得着歪门邪道吗,”
徐宇光:“是吗,”
洪海军:“信不信由你,但是我还是要说,”
徐宇光:“我洗耳恭听,”
洪海军:“首先,咱们好歹一场,你原來答应我们的一百万,我不要了,”
徐宇光:“哼,办砸了事情还想收钱,”
洪海军:“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我们认识五年,相交也有三年,你干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
徐宇光:“我知道你会有这么一手,”
洪海军:“也许我不能送你去岱子岛喝稀饭,但把你从台上拉下來送回家,我自信还是能的,”
徐宇光:“你太客气了,”
洪海军:“但是,我不想那样做,”
徐宇光:“发善心了,”
洪海军:“不是,我改主意了,”
徐宇光:“那又怎么样,”
洪海军:“我今晚约你出來,只有一个目的,”
徐宇光:“什么目的,”
洪海军:“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的道,互不干涉,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扯到对方,”
徐宇光:“你能做到吗,”
洪海军:“我能做到,”
徐宇光:“我不能做到,”
洪海军:“老徐,我不是在开玩笑,”
徐宇光:“我也沒有开玩笑,”
洪海军:“老徐……真的吗,”
徐宇光:“真的,”
洪海军:“难道……难道不能放过我吗,”
徐宇光:“实话,不能,”
洪海军:“……”
徐宇光:“当然,这是最后一次,”
洪海军:“我……我明白了,”
徐宇光:“我是认真的,”
洪海军:“哈哈……”
徐宇光:“你笑什么,”
洪海军:“哈哈……哈哈……”
徐宇光:“毛病,”
洪海军:“哈哈……老徐,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徐宇光:“不知道,”
洪海军:“我在笑,老徐你很傻,傻得太可爱了,”
徐宇光:“什么……什么意思,”
洪海军:“你想想,如果咱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不在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徐宇光:“哦,不在了,”
洪海军:“死人,死人你懂吗,”
徐宇光:“你……”
在徐宇光的惊叫声中,洪海军的右手,已经拿着枪对准了徐宇光,
排水沟里的向天亮,也吃了一惊,
好快的掏枪速度,向天亮心里有些钦佩,在他的记忆里,洪海军这次的掏枪速度,比起昨晚在“滨海大酒家”的那一次,仿佛要快多了,
又是一支6sì式手枪,枪管上加装了消声器,
向天亮一动不动,因为他身后还有三位战友,系千钧于一发,只有他不动,身后的战友才不会轻举妄动,
好个徐宇光,不愧为军人出身,面对枪口,在瞬间的惊慌之后,马上恢复了镇定,
徐宇光:“洪海军,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洪海军:“老徐,你是个明白人,”
徐宇光:“不错,想收拾局面,这是最好的办法,”
洪海军:“是的,咱们之间,今晚只能有一个人走出桉树林,”
徐宇光:“谁会走出这片桉树林呢,”
洪海军:“你说呢,”
徐宇光:“洪海军,你好象很有自信,”
洪海军:“不是好象,而是肯定,”
徐宇光:“唉……你还是太年轻了,”
洪海军:“此话怎讲,”
徐宇光:“我知道,你的兄弟老狼,就藏在林子里,”
洪海军:“老徐,你真聪明,”
徐宇光:“所以,我也不会是一个人在战斗,”
冷笑一声,徐宇光将手中的香烟头,用力扔向了夜空,
“咔嚓,咔嚓,”
林子里传出了两声枪机打开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向天亮佩服不已,徐宇光不是等闲之辈,竟带了两个帮手前來赴约,
不错,向天亮确认是两个人,两声咔嚓來自两个方向,一左一右,分别在自己的十点钟方向和三点钟方向,
这两个人手里拿着的枪,应该是微冲,而且是乘着徐宇光的车來的,不过,他们一定是在奥迪轿车进入桉树林时就跳下了车,
不过,向天亮又摇头不已,
徐宇光带來的两个人,即使不是菜鸟,也肯定是笨蛋,而且是超级的大笨蛋,
此时此刻发出这么响的声音,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地,要防范洪海军和老狼这样的高手,如此举动等于是在找死,
不过,这也给向天亮调整自己的部署创造了机会,这个时候的老狼,一定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两个笨蛋身上,
向天亮举起右手,向后接连做出几个动作,“命令”周必洋,通知姜学明和刘威向前靠拢,
而他自己,在这个时候却开始后撤,向着周必洋的藏身处退去,
空地上,轿车边,徐宇光和洪海军还在对峙,一个平举着枪,一个面对着枪口,
洪海军:“老徐,你果然狡猾,”
徐宇光:“面对一个拿枪对着盟友的合作者,我这样做不是很正确吗,”
洪海军:“什么人,”
徐宇光:“这不重要,”
洪海军:“请出來认识认识嘛,”
徐宇光:“沒这个必要,”
洪海军:“他们的能力好象差了点,”
徐宇光:“但是,比你忠诚可靠,”
洪海军:“老徐,你比我聪明,但也比我遇蠢,你带來的是两个笨蛋,他们沒有一点用处,”
徐宇光:“洪海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忘了,老狼本事最大,也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个相距二三十米的目标,”
洪海军:“对付一个总可以吧,”
徐宇光:“我劝你放下枪,”
洪海军:“如果我不呢,”
徐宇光:“那我告诉你,如果老狼敢袭击他们中的一个,另一个会毫不犹豫的朝你开枪,”
洪海军:“沒关系,我能做到在他打中我的同时,也把你的脑瓜爆开,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
徐宇光:“你这是执迷不悟,”
洪海军:“我今晚从家里溜出來时,就沒想过会有明天,”
徐宇光:“那你开枪吧,”
洪海军:“你对我还有用,”
徐宇光:“你真不怕我的人开枪吗,”
洪海军:“老徐,你得问一问,你的人还有沒有开枪的机会,”
话音未落,洪海军掉转枪口,突然对着林子里shè击起來,
“扑,扑,”消声后的子弹,发出的声音很是低沉,
两枪之后,林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哼,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同声是一声低哼,
很快的,林子里又归于寂静,
洪海军的枪口,早已重新对着徐宇光,“老徐,对不起,你两个笨蛋完蛋了,”
徐宇光楞住了,他是知道洪海军和老狼厉害的,可就是沒有想到,他们二人会如此厉害,一明一暗,转眼之间,就干掉了自己带來的两个帮手,
向天亮也看得很是佩服,
他已经和周必洋汇合,两个凑得很近,共同监测着林间空地里的局面,
姜学明和刘威也在身边,离向天亮和周必洋不到一米,他们的注意力,大部分在两侧,以防止老狼的突然袭击,
周必洋很是不解,以他的意思,在周必洋开枪的时候,完全可以跟着开枪,不用打死洪海军,先把他打伤,让他失去逃跑和反击能力,照样可以达到目的,而枪声一响,外围的力量就会展开行动,老狼独木难支,逃不脱被歼灭的命运,
但是,周必洋的计划,忽视了徐宇光的存在,
向天亮不想在这种场合这个时候,伤害到徐宇光这位县委领导,
更重要的是,向天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偏偏在这个时,他的右耳朵忽地颤了一下,尽管非常的轻微,但他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 >,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更多全本txt小说请到下载
第0682章 死里逃生(上)
此时此刻。向天亮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虽然所处的潜伏点。是整个桉树林里地势较高的。但因为时有时无的微风。还是给向天亮传來了重要的信息。
是空气。有一股淡淡的。怪怪的味道。
象大蒜的气味。
向天亮好生奇怪。这平常沒有人烟的桉树林。哪來会有大蒜呢。
蹑起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凝神地仔细地嗅了嗅。
沒错。空气里是有股类似于大蒜的气味。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忽地。他的脸sè大变。
再举首前望。几十米外的空地上。洪海军仍然举枪控制着徐宇光。
洪海军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能再犹豫了。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罕见的把周必洋、姜学明和刘威召集到几乎头碰头的位置。
“各位。我现在暂时不作解释。但是。我们必须马上改变我们的计划。”
“你发现什么了。”周必洋低声问。
向天亮的声音冷冰冰的。“刘威。你马上后撤。到达我们悬崖边后。你要做两件事。一。为我们做好从原路撤退的准备。二。向邵局长报告。让他向全体参战人员立即发出命令。撤到离桉树林至少三百米外待命。即使林子里有枪声。也不许向林子里发动进攻。”
刘威稍有犹豫。“万一邵局长询问原因呢。”
“告诉他三个字。白磷弹。”向天亮推了刘威一下。“快去吧。邵局听了这三个字后会明白的。”
刘威应声而去。
向天亮伸出手。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颗子弹。是狙击步枪的子弹。
“姜队。你再后撤二十米。能否击中洪海军。”
姜学明來回扭头。看了一下后应道:“七十米的距离。保证沒问題。”
向天亮道:“但是。你只能开一枪。就是我手上这颗子弹。记住。你开枪的时间。是在我救出徐宇光之后。我转身回跑的一刹那。同时。你不能打他的头。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也不能打他的身体。因为他很可能穿着防弹衣。因此。这一枪只能打在他的四肢上。最好是上肢。不要擦边。要让弹头嵌进**。”
说着。向天亮将手中的子弹递给了姜学明。
姜学明掂了掂子弹。“好象重量很轻。”
“对。只有正常子弹的一半。你打出去会有些飘。你要提前计算好了。开枪之后。立即后撤与刘威汇合。总之。能不能全歼洪海军和老狼。就看你这一枪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姜学明也悄然而去。
周必洋又低声问道:“向县长。什么是白磷弹。”
“必洋兄。那是个可怕的玩艺儿。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我待会跟你说吧。”
“你真要救徐宇光。”
向天亮严肃的说道:“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现在是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他不能死在这里。我们必须救他。否则。就是你我的失职。”
“明白了。我听你的。”周必洋点着头。
向天亮看着前方说道:“洪海军设下的是个大局。他现在在等待。等待老狼的布置完成。我们两个前出。你在我身后十米处掩护我。你的主要任务是防范暗中的老狼。老狼不开枪。你绝对不能开枪。等我让洪海军放走徐宇光后。咱们再交替掩护撤出來。”
“洪海军会放徐宇光吗。”
“我想他会。”
说毕。向天亮又向林中空地爬去。
说得轻巧。其实向天亮心里急得很。
空气里的大蒜味道。似乎越來越浓了。
向天亮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不能再拖泥带水。
回到原來的潜伏点。向天亮趴在排水沟里。拨出双枪。又拿出两个消声器。分别装在两支手枪上。
之所以装上消声器。向天亮是怕邵三河他们还沒有撤走。按照原來的约定。桉树林里枪声一响。外围的jǐng力会往里进攻。
两辆轿车边。徐宇光僵靠在奥迪车边。洪海军离他两米之遥。右手的枪平举着。一动不动。
两个人都沒有说话。大概。刚才已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吧。
林子里。很静。很黑。
忽然。响起了一阵yīn阳怪气的笑声。
“呵呵……呵呵……”
是向天亮在笑。
洪海军反应很快。听到笑声。身体敏捷的向自己的轿车车头躲去。
“十二米的距离。你最好别动。”向天亮冷冷的说道。
洪海军很明智。果然停止了躲闪。实际上。躲也沒用。他听出了是向天亮。也听出了向天亮的藏身处。而自己处于侧身的处境。这是个只有吃亏的局面。
“洪海军。你给我闭上嘴听着。我倒计时十个数。数完十个数。如果你还不放徐宇光离开。我将用我的双枪和你说话。”
向天亮根本沒有停顿。因为他不想给洪海军反应的时间。
“十……九……八……”
“七……六……”
“五……四……”
“三……”
轿车边。洪海军向徐宇光摆手。
向天亮停止了数数。
徐宇光朝向天亮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开门上车。
奥迪车很快的启动了。
就在这时。向天亮也转身后撤。
“叭。”
一声枪响。划破了林子里的寂静。
奥迪车在飞快的倒退。
向天亮也跑了起來。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一枪。是姜学明开的。
姜学明的枪法不赖。但是他沒按向天亮的吩咐。沒有打中洪海军的四肢。
也活该洪海军倒霉。姜学明的一枪。打在了他的右屁股上。
洪海军捂着屁股。趴倒在自己的轿车边。
而徐宇光。早已是逃之夭夭。
向天亮也顺利撤回到刘威身边。周必洋和姜学明已先他撤回。
这里是桉树林的最高点。身后。就是他们上來的那道石壁。
向天亮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刘威先报告。他的两项任务顺利完成。邵三河已率部撤出三百米之外。
接着。是姜学明报告。“向县长。因为洪海军当时在躲避。我打中的是他的屁股。”
“你确认。”
“确认。”
“你确认弹头会留在他的屁股里吗。”
“确认。”
“呵呵。太好了。太好了。姜队。你超额完成了任务。我给你记上一功。”
向天亮低声的乐呵不已。
终于轮到周必洋开口。他放不下心里的疑问。
“向县长。你刚才说的白磷弹。到底是什么东西。”
向天亮道:“反正还有时间。我就先解释一下吧。你们知道燃烧弹吗。”
周必洋道:“燃烧弹么。我们是知道的。”
“燃烧弹。又俗称纵火弹。是装有燃烧剂的航空炸弹、炮弹、火箭弹、枪榴弹和手榴弹的统称。它主要用于烧伤敌方有生力量。烧毁易燃的军事技术装备和设备。燃烧炸弹是指装有燃烧剂的航空炸弹。主要利用燃烧剂燃烧时烧伤目标。一般的燃烧炸弹。重量一般为零点五到五百千克。其中铝热剂燃烧炸弹的燃烧温度。可以达到3000c。主要用于烧毁建筑物和工事。凝固汽油燃烧炸弹的燃烧温度。可以达到850c左右。燃烧的时间大约是一到十五分钟,而且具有较强的粘附xìng。对易燃目标造成的破坏效能。比普通爆破炸弹高十几倍。”
“在现代战场中。使用较多的是燃烧航空炸弹。常用的有混合燃烧航空炸弹和凝固汽油航空炸弹。前者装有铝热剂的稠化汽油。弹体较小。弹重约十到五十千克。后者装有凝固汽油和黄磷。弹重可达五百千克。现代燃烧弹弹种rì趋增多。燃烧剂所产生的热量和燃烧时间等xìng能都在不断的提高。”
“而白磷弹。是手榴弹、炮弹、炸弹的一种。利用了白磷在空气中自燃的xìng质。利用白磷本身毒xìng的化学武器也曾被研制。起初。白磷弹曾被当作燃烧弹使用。但后來由于其给交战国士兵造成的巨大身体及心理创伤而逐渐被各国弃用。转而作为目标指示弹及烟雾弹使用。”
“白磷。是一种无sè或者浅黄sè、半透明蜡状物质。具有强烈的刺激xìng。其气味类似于大蒜。燃点极低。一旦与氧气接触就会燃烧。发出黄sè火焰的同时。散发出浓烈的烟雾。可以用來燃烧普通燃烧材料难以燃烧的物质。其特点为能够在狭小或空气密度不大的空间里充分燃烧。一般燃烧的温度可以达到1000度以上。足以在有效的范围内将所有生物体消灭。”
“白磷弹的危害xìng非常大。它碰到物体后不断地燃烧。直到熄灭。因此。当它接触到人的身体后。肉皮会被穿透。然后再深入到骨头。而白磷燃烧弹。就是应用这个xìng质。是非常厉害的燃烧弹。沾到皮肤上的话。很难及时去除。燃烧温度又高。可以一直烧到骨头。同时产生的烟雾对眼鼻刺激极大。在抗rì战争时期。美国人曾用它对付在太平洋诸岛工事里的rì本人。非常的有效。而其技术的含量不大。现在各**队基本上都在使用……”
说到这里。向天亮停下來了。
林子里忽地起风了。
风中的大蒜味扑鼻而來。刺激而又难闻。
向天亮脸sè大变。
“弟兄们。风紧。扯呼……”
.
第0683章 死里逃生(下)
向天亮嘴里喊出的“风紧。扯呼”。是江湖用语。意指情况紧急。赶紧开溜。
因为巨大的危险就在眼前。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身份。喊出了小时候从三叔那里学來的江湖切口。
桉树林的zhōng yāng。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光芒四shè。金光耀眼。顿时照样了整个林子。
向天亮等四人。已经抓住了早已固定在桉树上的绳子。纷纷的将自己的身体往下抛去。
在身体离开桉树林的瞬间。向天亮扭头。用眼睛的余光。向着那个巨大的火球瞥了一眼。
巨大的火球。在按树林里腾空而起。
“轰……隆隆……”
爆炸声震耳yù聋。
火球炸开了。变成了无数个小火球。四面八方。飞向了桉树林的每一个角落。
夜幕被瞬间裂开。桉树林的上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向天亮率先双脚着地。不敢停顿。埋头就跑了起來。
周必洋和姜学明、刘威三人。此时是一个念头。唯向天亮马首是瞻。跟着他仓皇而跑。
当然不敢往神秘莫测的沼泽地里跑。
向天亮选择的逃跑路线。是绕着桉树林的边缘。向南。向那条沿伸到桉树林边的干涸小河跑去。
此时。桉树林在燃烧。
那天四处乱飞的小火球。纷纷爆裂成繁星点点。象倾盆大雨。向着更广阔的空间散发。
有无数的火点。象火箭似的。在炸力的推动下。飞出了桉树林。向着四周shè去。
不少的火箭。向着向天亮他们追身而來。
向天亮已跑到了干涸小河边。
这里正是干涸小河的终点。就在桉树林脚下。
脚下所停之处。离河底至少有十几米。
但河底尽是软沙细沙。
向天亮几乎沒有零点一秒的犹豫。一咬牙就往下跳去。
“大家快跳。”在身体坠落中。向天亮不忘高声提醒。
四个人先下跳下了河。
“快跑。”
向天亮从沙堆里爬起來。一边喊着。一边撒开两条长腿。沿着干涸的小河疾跑起來。
谁也不敢怠慢。谁也不敢回头。唯有拚命的落荒而逃。
一出气跑出了一千多米。向天亮停住了脚步。一屁股跌坐在沙地上。
“他……他妈的……他妈的。”
向天亮喘息着。破口大骂起來。
周必洋他们累得更惨。几乎时栽在沙地上的。一时说不出话來。唯有大口大口的喘气。
向天亮爬到刘威身边。从他背上的包里。拿出了军用对讲机。
“大家沒事吧。”
“沒事。”还算异口同声。
向天亮打开了对讲机。立即响起了邵三河的紧急呼叫声。
“我是旭rì一号。呼叫二号。听到请回答。呼叫二号。听到请回答……”
“我是东升二号。我是东升二号。”
旭rì。东升。是通讯联络时用的密语。
邵三河:“你们沒事吧。”
向天亮:“有惊无险。你们呢。”
邵三河:“我们比你们撤得早。完好无损。”
向天亮:“姓徐的呢。”
邵三河:“沒事。只是被吓坏了。”
向天亮:“那就好。”
邵三河:“也就是你。逃生还不忘救他。”
向天亮:“人命关天嘛。你们见过面了。”
邵三河:“他说谢谢你。”
向天亮:“呸。谁要他谢。按树林被毁。他是罪魁祸首。”
邵三河:“好险那。沒想到洪海军设了这么一个局。”
向天亮:“是我低估了他。本以为顶多是几枚炸弹。他不怕。我何惧之。”
邵三河:“他的胃口未免太大。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向天亮:“上帝说得好。要让人灭亡。先让他疯狂。”
邵三河:“我已经调消防大队过來了。县武装部防化办公室的人也快到了。”
向天亮:“让你手下的人撤了吧。”
邵三河:“除了jǐng戒的。全都撤了。”
向天亮:“我建议。把jǐng戒的也撤了吧。”
邵三河:“噢……我明白了。”
向天亮:“还有。什么消防大队。什么防化办公室。我看也让他们回去吧。”
邵三河:“这个……沒问題吗。”
向天亮:“沒问題的。这方面我懂。白磷燃烧后。与空气中的水分生成偏磷酸和磷酸。顶多是一点烟雾而已。风一刮就沒事了。再说了。这是是无人区。就一片桉树林还算有点看头。现在桉树林沒了。谁还愿意來啊。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天亮以后派人來巡查就行了。”
邵三河:“行。我听你的。”
向天亮:“当然。等天亮之后。再让消防大队和防化办过來处理吧。”
邵三河:“哎。你说这白磷弹。他们是从哪里弄來的。”
向天亮:“如果我估计得沒错。是从军用仓库里弄出來的。你让许部长查一查。”
邵三河:“可是。军用仓库里也不可能有现成的白磷弹啊。”
向天亮:“咱们这里曾是海防前线。燃烧弹、照明弹和烟幕弹。是不可缺少的吧。这三个弹里。有个共同的成分就是白磷。”
邵三河:“你是说。桉树林里爆炸的白磷弹。是洪海军和老狼自已造的。”
向天亮:“是的。以我看啊。就是几个大油桶捆在一起。每个油桶里放一枚高效炸弹。然后放满铁钉和玻璃碎片。再倒入白磷。最后装入凝固汽油。白磷燃烧弹就做出來了。”
邵三河:“这么简单啊。”
向天亮:“当然。他们的主要原料白磷。一定是从燃烧弹、照明弹和烟幕弹里拆下來的。”
邵三河:“悬那。我们避免了一场大灾难啊。”
向天亮:“现在。该我们主动了。”
邵三河:“哦。你锁定他了。”
向天亮:“是的。”
邵三河:“太好了。你确认。”
向天亮:“确认。”
邵三河:“那我和肖局立即汇合。等候你的消息。”
向天亮:“从现在起。我接管指挥权。”
邵三河:“明白。从现在起。你是一号。我是二号。”
……
通话结束了。
四个坐在一起。回望着熊熊燃烧的桉树林。
刘威低声叹道:“向县长。我当兵几年。听说过白磷弹。可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有这么厉害啊。”
向天亮抬腕看表。“在大学接受特训时。我就手工做过白磷弹。现在还有时间。我给你们说说吧。”
“白磷又叫黄磷。呈白sè或浅黄sè半透明xìng固体。质软。冷时xìng脆。见光sè变深。暴露空气中在暗处会产生绿sè磷光和白sè烟雾。在湿空气中约30c会着火。在干燥空气中则稍高。约40c。白磷能直接与卤素、硫、金属等起作用。与硝酸生成磷酸。与氢氧化钠或氢氧化钾生成磷化氢及次磷酸钠。存放白磷时应避免与氯酸钾、高锰酸钾、过氧化物及其他氧化物接触。白磷的分子式是p4。分子质量为123.895。属于活泼非金属单质管制类型。剧毒。易燃。易爆。储存的方法。是浸沉水中或安瓿熔封yīn凉避光保存。其使用根据《危险化学品安全管理条例》。受公安部门管制。在我市是市公安局技术处管辖。白磷的用途非常广泛。比方说。一。制造磷化合物。二。氧气吸收剂。三。气体分析。四。光谱分析。当然。还有军用。”
“白磷是一种容易自燃的物质。其燃点虽为40 c。但因摩擦或缓慢氧化而产生的热量。有可能使局部温度达到40 c而燃烧。因此。不能说气温在40 c以下白磷就不会自燃。但白磷是一种剧毒的物质。人的中毒剂量为15mg。致死量为50 mg。误服白磷后很快产生严重的胃肠道刺激腐蚀症状。大量摄入可因全身出血、呕血、便血和循环系统衰竭而死。若病人暂时得以存活。亦可由于肝、肾、心血管的功能不全而慢慢死去。皮肤被磷灼伤面积达7%以上时。可引起严重的急xìng溶血xìng贫血。以至死于急xìng肾功能衰竭。长期吸入磷蒸气的话。会导致气管炎、肺炎及严重的骨骼损害。”
“由于白磷非常危险。因此。不能将白磷露置于空气之中。根据白磷不溶于水。且比水的密度大。可以将少量的白磷放入盛有冷水的广口试剂瓶中。并经常注意保持足够的水量。通过水的覆盖。可以隔绝空气。还能保持白磷处于燃点之下。但黄磷瓶中总有臭蒜的味道。水面上也有白烟。这是黄磷接触空气放出的臭氧造成的。熔封是最安全的方法。较大量不常用的白磷。可以贮存于封口的试剂瓶中。并埋入沙地里。取用白磷时。由于白磷的燃点低。人的手温就容易使它燃烧。所以。取用白磷时必须用镊子去取。绝对不能用手指去接触。否则手就会被灼烧。造成疼痛难愈的灼伤。如果遇到大块白磷需要切割成小块时。必须把它放在盛有水的水槽中。用小刀在水面下切割。或用热水熔化后用玻璃棒不断搅拌制得小块。绝对不能暴露在空气中进行。否则。切割时摩擦产生的热量也容易使白磷燃烧。由于白磷的剧毒且易自燃。接触过白磷的实验用品必须进行适当的处理。所用的刀子和镊子要在通风处中用酒jīng灯灼烧。擦过上述工具或用于吸干白磷的纸片不能丢在废纸篓里。也要在通风橱中烧掉。实验中用过的水槽要加入硫酸铜水溶液冲洗数遍。人的手接触到白磷后。要立即用水冲洗。然后用0.2mol/l的cuso4 溶液。或2%的agno3溶液]轻抹。再用3%~5%的nahco3溶液湿敷。禁止用油脂xìng的烧伤药膏。如果误服白磷而中毒时。要尽快用cuso4 溶液洗胃。通过硫酸铜。能将剧毒的白磷转化为几乎无毒的h3po4 或不溶于酸的cu3p沉淀。”
“现在再说白磷弹。它的基本结构。就是在弹体内充填磷药。遇空气即开始自燃直到消耗完为止。一枚完整的白磷弹。由弹底、炮弹底塞、塑料垫圈、起爆药、起爆药室、黄磷发烟罐、铝质隔片、弹体、销针、限位器、保险与解除保险装置、延期雷管、抛shè药和机械时间瞬发引信组成。例如:mk?77白磷炮弹。就是一种攻击型燃烧武器。其功能与喷火器相似。弹体内含有大量粘稠剂。能粘在人体和装备上燃烧。通常用于打击裸露或易燃目标。杀伤效果极佳。曾被1980年通过的《联合国常规武器公约》列为违禁武器。不允许对平民或在平民区使用。”
“白磷炮弹主要用作燃烧弹或烟幕弹。某些情况下也可代替照明弹。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各国陆军就开始使用了。美军似乎是放在化学迫击炮连内。烟幕弹中装有白磷。当其引爆后。白磷会在空气中迅速燃烧。与空气中的水分发生化学反应。变成偏磷酸和磷酸。这些酸液微滴与一部分未发生反应的白sè小颗粒状。悬浮在空气中便形成了烟雾。”
“当人身处白磷燃烧弹作用范围内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全身浸入水中隔绝空气。降低温度。对于烧伤处。应当立即进行外科处理。或喷洒泡沫灭火器中含有的泡沫二氧化碳。据报道。在八十年代。巴勒斯坦和以sè列的战争中。以军在加沙地带的市区大量曾使用白磷弹。公然挑衅国际公约。造成了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大量平民伤亡。”
“总之。白磷炸弹是国际上严格限制使用的武器之一。由于白磷炸弹可以产生致命的高温灼伤。给伤者带來强烈的**和jīng神痛苦。所以一直被国际社会列为限制使用的武器。世界卫生组织调查报告称。多例遭白磷武器烧伤的病人发现。在最初医疗护理之后。如果白磷碎片依然存在并暴露于空气中。燃烧就会持续。白磷弹可化掉皮肉。白磷可烧着身体。事实上。它还可以将皮肉熔化直至骨头里。白磷爆炸时会形成浓厚的云层。半径两百米范围以内的人。将会无一幸免……”
……
刘威又叹息一声。“这么说。我们真是死里逃生啊。”
周必洋道:“向县长。洪海军和老狼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们不能再任其逍遥法外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将目光从桉树林方向收回。轻轻的笑了起來。
“呵呵……现在。该是我们去找他们算帐的时候了。”
.
第0684章 比敌人更加狡猾
向天亮笑得胸有成竹。根本沒有仓皇而逃的狼狈。和不知敌踪去向的沮丧。
而周必洋和姜学明、刘威三人。心里有个共同的遗憾。
刚才在桉树林里。完全有机会击毙洪海军。但向天亮的命令。为了救徐宇光。让洪海军侥幸逃得一命。
看出了周必洋等三人的心情。向天亮拍了拍周必洋的肩膀。笑着问道:“必洋兄。你一定在想。为什么不当场击毙洪海军吧。”
“哦。你怎么知道。”周必洋一怔。
“你们三人都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你必洋兄曾被洪海军打了三枪。至今耿耿于怀。这个想法更加强烈罢了。”
周必洋点了点头。“我承认。三年以來。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找到神秘人。对一个jǐng察來说。不但被罪犯所伤。还让他从容逃遁。逍遥法外。实在是个天大的耻辱。”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非常理解。你的这种情绪。是一个合格jǐng察的必备素质。但是。有两个因素。促使我决定在桉树林里放了洪海军一马。”
周必洋问道:“是哪两个因素。”
“现在可以说了。第一个因素就是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在桉树林里。你们已经知道了徐宇光和洪海军的关系。但也仅仅是大概关系。如果刚才徐宇光葬身火海。洪海军被击毙。那么。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就将成为永久的谜。徐宇光很可能从反面人物变为烈士。至于他们几年來联手做的很多坏事。就更成了永远的秘密。这里列举三个问題。一。他们还有沒有同伙。二。徐宇光带到桉树林里的两个人是谁。三。滨海县近几年留下的五十多个未破刑事案件。有多少是他们做的。所以。从刑事侦查的意义上來说。当场击毙嫌疑犯。是最不取的。理论上讲。刑事上的积案、死案、悬案。大部分是因为嫌疑犯死亡、从而失去线索而造成的。反过來说。就事论事。先留洪海军一条命。对破案更有实际意义。你们同意我的观点吗。”
周必洋笑着说道:“向天亮。我同意你的观的。你的第一个因素就把我说服了。”
“当然。留着洪海军的狗命。更多是为了徐宇光。这里面有些政治方面的因素。”向天亮也笑。
看了看姜学明和刘威。周必洋说道:“我代表我们三个表个态。我们只是jǐng察。不懂政治。只管跟着你和邵局破案逮人。”
“政治么。还是要懂一点。放在心里不就行了吗。”向天亮说得意味深长。
“这个我们懂。政治纪律。是铁的纪律。”
周必洋点头。姜学明和刘威也在点头。
向天亮也是“坏”。案子未破。歹人未擒。他就开始“封口”了。
当然。细节决定成败。有的细节不能公开。只能成为秘密。
比方说。向天亮、邵三河和杜贵临三个人。居然不顾身份。做贼去姜建文家偷盗钱物。这个就绝对不能公开。议论或传说在所难免。只要不是白纸黑字。问題就不大。
姜学明问道:“向县长。你说的第二个因素是什么。”
“简单的说。是为了老狼。”
“为了老狼。”刘威怔道。
向天亮问道:“姜队。洪海军和老狼之间的关系。我们刚才在桉树林里已经知道了大概。那么。他们的这种关系。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姜学明道:“我听你说过。他们密不可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最大的特征的共同行动。”
向天亮又问道:“那么。既然是这样。如果我们刚才击毙了洪海军。老狼会有什么所应。”
想了想。姜学明说:“两个可能。一。为洪海军报仇。或死或逃。二。逃跑。或死或隐。”
向天亮继续问道:“哪一种可能xìng最大。”
“逃跑。”
“我们能抓住他吗。”
“老狼的dú lìxìng很强。野外生存能力超强。恐怕。恐怕很难。”
“如果老狼逃脱了。那么。这个案子算了结了吗。”
“当然不能。”
向天亮笑了笑。继续着连珠炮似的发问。
“在省厅市局看來。如果老狼逃脱了。这案子会是什么。”
“垃圾。邵局非被骂不可。”
“为什么。”
“老狼是省厅通缉犯。比洪海军重要十倍百倍。”
“还有呢。”
“老狼在中阳市和清河市作案无数。他一死。那些悬案将永远成为悬案。”
“那么。怎样才能把老狼留住。”
“从现有情况分析。只要洪海军在。老狼就不大可能离开。”
向天亮笑道:“这不就结了嘛。洪海军这条狗命。还有存活的价值吧。”
刘威噢了一声。“向县长。所以你才让姜队只打一枪。而且只是打伤了他。目的就是拖住老狼。”
“还有吗。”
“嗯……还有。洪海军想外逃。离不开老狼。而老狼必定追随。所以几乎可以肯定。我们会在他们外逃时抓住他们。”
“呵呵……也对。但基本上是错了。”
向天亮轻轻的笑出声來。
“那颗子弹……”姜学明忽地低声喊了一声。
“对。我让姜队打在洪海军身上的子弹。实际上不是子弹。因为它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杀伤力。除非是打在脑袋和心脏等要害处。它的弹头内部。实际上藏着一个电子定位仪。是现代特工常用的工具之一。是我从京城带回來的宝贝。它有这样几个特点。一。作为弹头shè入人体之后。就会瞬间失去动能。不大会穿透人体。从而达到留在人体内的目的。二。嵌入体之后。只要不是要命处。或动脉或静脉。中弹者不会有很强的疼痛感。甚至不用动手术取出。因为它无碍中弹者的行动。三。它能工作二十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在二十四个小时内。它都会不停的向外发送电波。以告诉接收电波者。自己处于什么位置。四。它发出的电波。最远能送到一千五百米。接收者只要处在其半径一千五百米的范围内。都能收到它的电波。五。它哪怕处在地下十米处。也能把电波送到一千至一千两百米处。六。与它相配套的是一个电子定位器。只要收到它发出的电波。电子定位器就能确定它所处的位置。”
周必洋听得也忍不住笑了。“向县长。原來……原來你早有预谋啊。”
“呵呵。预谋这个形容词。好象还不够深刻吧。”
“那……那就叫狡猾了。”
“对对对。是狡猾。洪海军是xìng急吃热豆腐。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咱们是慢工出细活。象钓大鱼一样。上钩后不急着往岸上拉。先溜他。溜到他筋疲力尽无处可逃时。我们再将它捞上來。”
说着。向天亮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个比香烟盒稍大的黑匣子。黑匣子的正面是玻璃。
刘威接过黑匣子。“向县长。这就是电子定位器。”
“对。交给你了。你的责任重大哟。”
“明白。不过……不过。它好象沒有开始工作吧。”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的。开关在后面。但现在还用不着。”
周必洋问道:“你是说。洪海军和老狼还在桉树林里。”
向天亮说道:“不错。他们不是神仙。不可能在白磷弹爆炸前离开桉树林。所以。他们一定藏进了事先挖好的地下深处。这样。他们离开桉树林的方式只有两种。一马上离开。二等白磷烧完再走。第一种可能xìng不大。因为这要穿上防化防热服。那可是一套重量三十几公斤的笨家伙。即使敢走出來。不但速度慢走不快。而且碰上我们。根本就沒有还手之力。洪海军是个极度聪明之人。不会选这种冒险的办法。所以。他肯定选用第二种方式。等白磷弹完成充分的燃烧。等到沒有危险之后才离开。而白磷弹要完成充分燃烧。加上桉树林的燃烧。至少要四十分钟。现在还不到二十五分钟。火势还很猛。由此可以断定。洪海军和老狼还在桉树林里。”
“我打开电子定位器看看。”刘威问道。
“行。”
刘威打开了电子定位器。
其实。这电子定位器更象个微型电视机。电源一通。它的显示器亮了。
显示器的左上角。一个红点闪闪发亮。
“这就是电子定位仪在工作。它沒有移动。说明它还在原來的位置。”向天亮解释道。
显示器的右下角。有三行数字。第一行。是一千零三十七。第二行。是三十一。第三行。是九百二十八。
向天亮又解释道:“这些数字表示长度。单位是米。第一行是直线距离。表示洪海军离我们有一千零三十七米。第二行是纵座标。第三行是横座标。表示洪海军在我们的左前方。用我们的话说。他在我们的十一点方向。”
周必洋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天罗地网。”
姜学明忽地问道:“向县长。万一。万一洪海军把那子弹头挖出來扔掉呢。”
“呵呵……”向天亮坏坏的笑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那枚子弹头一旦离开人体。温度会突然骤降。只要降到十五摄氏度以下。它就会自动爆炸。发出一种神秘的毒气。呵呵……当然了。它也会自动停止工作。告诉我们。它非常荣幸地离开了洪海军的臭屁股。”
众人均是轻笑。
向天亮又是抬腕看表。
已快到下半夜一点了。
“咱们该动身了……撒着小步。哼着小曲。去会会洪海军和老狼吧。”
.
第0685章 跟踪追击
向天亮还真是一边唱着歌。一边散步似的往前走。
嗓子不赖。又大又高。至于调子。鬼才知道向天亮是怎么改变的。反正也能“自圆其说”。
向天亮会唱的歌不多。但在读大学的时候。看过前南斯拉夫电影《桥》。而且看过好几遍。记住了电影里的主題曲《啊朋友再见》。
其实。向天亮喜欢这首歌。有三个原因。一是这首歌原名《再见了。姑娘》。里面有姑娘。他喜欢上了。二是其曲调符合他的口味。很容易上口。哼着哼着就学会了。三是这首南斯拉夫民间歌曲。声音委婉连绵、曲折优美。是一首豪放、壮阔的歌曲。表达了游击队员离开故乡去和侵略者战斗的心情。赞颂了游击队的大无畏的英雄气概。生动形象的表现出了英雄对家乡的热爱和视死如归的jīng神。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來。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來。
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啊游击队呀。快带我走吧。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游击队呀。快带我走吧。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
啊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你一定把我來埋葬;
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啊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
都说啊多么美丽的花;
……”
向天亮唱的时候。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
确切的说。他不是在唱。而是在吼。
而且。周必洋和姜学明、刘威都听出來了。向天亮是有意为之。他的声音高亢浑厚。悠长绵绵。利用气功。把声音送得远远的。
向天亮是在告诉洪海军和老狼:我來了。你们看着办吧。
此时。桉树林的火势。沒有刚开始那么大了。
姜学明和刘威也会唱《啊朋友再见》。两个人也张开嘴巴加入。使劲的吼了起來。
这还不算。向天亮一边唱一边走。一边还摘下刘威身上的狙击步枪和子弹盒。
每唱一句。向天亮就开一枪。狙击步枪平端着。朝着桉树林的方向。
这是豪气。狂放。明刀明枪。直來直去。
“他们开始动了。”看着电子定位器的刘威。突然喊了起來。
“刘队。不要噜嗦。你报他们的移动方向和距离。”向天亮吼道。
“是。”刘威吐了吐舌头。“直线距离五百八十四米。往一点钟方向移动。”
“周局。你负责不断报告邵局。姜队。我们俩走在前面。”
向天亮和姜学明紧走几步。各端着一支狙击步枪。和周必洋、刘威拉开了五六米的间隔。
“他们向我们方向移动了。向右向东。两点钟方向。”刘威又喊了起來。
周必洋也喊起來。“他们是想绕过沼泽地。”
向天亮也调整了自己的方向。稍稍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无人区。沙丘。灌木丛。向天亮他们在黑暗中前进。
“啊……不对。他们跑起來了。速度很快。”刘威又在报告。
“预测速度。”向天亮边走边道。
“至少每秒三米以上。”
“我的天。”向天亮喊了一句。也不由自主的跑了起來。
姜学明在向天亮身边边跑边道:“向县长。不对头啊。”
“你说。”
“他们有交通工具。”
“开玩笑。这种鬼地方。不能开汽车啊。”
“马。”
“什么马。”
“我突然想起來。洪海军有个亲戚在西郊。就是养马的。”
“对对……这鬼地方。倒是能跑马啊。”
“还有。桉树林曾经属于军营。那里有防空洞。”
“能藏马。”
“一定是马。”
向天亮又高声问道:“刘队。报告情况。”
“距离五百零八米。他们在向三点钟方向移动。向东向南。速度在加快……每秒四米。不。每秒四米以上。”
周必洋说得沒错。他们企图要绕过沼泽地。
“兄弟们。跑起來吧。”
向天亮喊了一声。跑得更快了……
几分钟后。
率先到达沼泽地边的。当然是向天亮。
他蹲在地上。來回搜索了一下。
果然有马蹄印。两匹马。刚刚过去不久。
他妈的。真是小看洪海军了。当个治安大队长。委屈他喽。
姜学明赶到了。喘着气蹲在向天亮身边。“向。向县长。找。找到了吗。”
“嗯。能绕着沼泽地边缘走。看來。这俩混蛋挺熟悉这里的。”
“一定是以前常來。”
周必洋和刘威也到了。
“报告。现在他们在我们正东方向。距离三百五十米。速度在减慢。每秒两米以下。”
向天亮拿出地图和小手电。
“周局。这地图上沒有那个部分。那里。那里有什么东西呢。”
周必洋道:“应该是废弃的军营。嗯……好象是属于原來陆军驻军的。废弃已有七年多了。”
“你们都沒去过吗。”
众人均是摇头。
向天亮又看了一眼刘威手上的电子定位器。
“向县长。他们好象停下來了。”刘威道。
“周局。让邵局带个熟悉旧军营的人过來。”向天亮道。
周必洋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
向天亮站起身。拿着红外线望远镜。朝旧军营方向观察起來。
然后。向天亮又蹲下身子。看着刘威手上的电子定位器。
电子定位器的显示屏上。红点在闪亮。但红点沒有移动。
“你们说说。他们为什么不走了呢。”
周必洋说:“也许。洪海军中了一枪。伤得不轻吧。”
“应该不会啊。”向天亮摇着头。
姜学明道:“也有可能被烧伤了。或者。或者在等人。”
刘威道:“说不定。那里就是他们的一个窝。他们在收拾东西呢。”
众口不一。向天亮也不明白。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洪海军和老狼为什么要停下來呢。
整整三分钟。电子定位器的显示屏上。红点一直沒有移动。看來真是停下不走了。
向天亮拿起地上的狙击步枪。检查了一番。
众人知道向天亮的意思。均在检查自己的武器。
向天亮将狙击步枪还给了刘威。
“各位。从现在开始。进入临战状态。大家要小心。只有三百五十米。而走私进來的狙击步枪。有效shè程在一千五百米。我们从这里启动之后。大家的联络就使用手语吧。”
“明白。”周必洋点头。
向天亮继续说道:“对方都是快枪手。快枪手的特点。无非是反应快出枪快开枪快。当然。枪法也贼准。所以。对付快枪手的最好办法。是不要轻易开枪。不要想着比对方快出枪。而是要打冷枪。沒有机会绝不开枪。逮着机会绝对不能犹豫。当然。我们的目的是尽量抓获的。而对方又可能穿着防弹衣。所以。我们就尽量往他们的四肢上招呼。”
周必洋笑着补充了一句。“打他们的腹部也行。三年前洪海军就是这么打我的。”
向天亮又说道:“咱们四个人的分工。在前进过程中。姜队在前。刘威殿后。我和周局居中。到达五十米处后。姜队和刘威担任掩护。我和周局进去。”
刘威问道:“不等邵局他们到了以后吗。”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我们要抓紧时间。搞清他们为什么会停在那里。”
“我有意见。”姜学明忽道。
“说。”
姜学明道:“我请求和刘威一起进去。向县长和周局担任掩护。”
周必洋说道:“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是说。你们是领导么。让你们进去。我们却留在外面。这。这说不过去吧。”
周必洋骂了起來。“他妈的。你少來这一套。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洪海军这个混蛋。他是我的。是我的。”
向天亮笑着说道:“姜队。你的愿望是好的。但基本上不能实现。我们不能以己之短对敌之长。我和邵局讨论研究过。你和刘威擅长的是定点shè击。近战经验尚显不足。坦白的讲。你们至少不如老狼。而我和周局呢。都经历过生死。比你们多一份经验。最重要的是。你和刘威守在外面。责任比我们还要重。你们想一想。你们不但要对付他们。随时准备开枪狙杀。而且是在保护我和邵局。我和邵局进去后。是把整个后方交给了你们。也就是说。我和邵局的安危。一大半寄托于你们的身上。有什么还比保护战友生命更重要的任务呢。”
“向县长。我明白了。”
向天亮一手拿过刘威手上的电子定位器。挥着另一只手命令道:“那就出发。前进三百米。占领有利地形。”
出发了。
是爬着前进的。因为天上冒出了月亮。视线突然良好起來。
幸亏是泥沙地。时不时的还有沙丘土包作掩护。接近是安全的。但速度是缓慢的。
终于。姜学明在一个小土包边停了下來。同时。他举起了左拳。
向天亮和周必洲洋爬到了另一个小土包两边。
前方五六十米处。出现了一大的建筑物。房子不高。除了小部分二层楼。大多是平房。cāo场很大。四周有围墙。正是当年标准的军营布局。
电子定位器上。红点还停在原处。
洪海军和老狼。就在这座旧军营里。
.
第0686章 双方耗上了
“郑哥。他们來了。”
“有两个吧。”
“不对。应该不止两个。”
“兄弟。你看清楚了。”
“沒有。”
“那你怎么说不止两个。”
“我中的是狙击步枪的子弹。而他们手里沒有狙击步枪。”
“噢。拿狙击步枪的躲在暗处了。”
“公安局里。能拿着狙击步枪。擅长定点shè击的不外乎三个人。”
“都有谁。”
“刑侦大队长姜学明、特jǐng队长王平、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刘威。其他的不足为道。”
“他们是谁。”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一个是副局长周必洋。”
“就是你三年前放了他一条生路的那个周必洋。”
“对。”
“兄弟。后悔了吧。”
“有点。现在他找我报仇來了。”
“那个是谁。”
“他就是向天亮。”
“噢……咱们的第一劲敌啊。”
“对。沒这小子。咱们到不了这一步。”
旧军营的一幢二层楼里。一扇窗户边。站着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一高一矮。肩上都背着一支狙击步枪。手上都拿着一个红外线望远镜。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洪海军和老狼。
被称为老郑的矮个子就是老狼。
“兄弟。他们会马上进攻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这话我听不明白。”
“老郑。是这样的。他们可能会马上进攻。也可能不会马上进攻。”
“噢。你也吃不准啊。”
“如果不是两个人。向天亮或周必洋是单独的。他或他会主动进攻。”
“有道理。姓周的想找你报仇呢。”
“现在是两个人。他们也可能会马上进攻。也可能不会马上进攻。”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以我对他们的估计。如果参战人员都到齐了。完成了包围圈。就不用着急马上进攻。反之。反而会主动进攻。”
“噢……我明白了。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需要时间。所以。如果他们现在进來。我们就全力拦住他们。”
“兄弟。你还真说着了。他们消失了。”
“嗯……老郑。准备好。他们进來了。”
洪海军和老狼分开了。
沒错。向天亮和周必洋“进攻”了。
向天亮和周洋的想法。正如洪海军分析的那样。他们想为后援到來赢得时间。
当然。向天亮还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想抓紧时间搞清楚。洪海军和老狼为什么在这里停留。
安全第一。两个人是沿着一条沙沟前进的。
五十米的直线距离并不长。毕竟是军营。周边有一块平坦的地域。沙沟爬起來又挺舒服的。所以向天亮和周必洋很快就接近了围墙。
墙不高。两米左右。墙上还有四五十公分高的铁丝网。年久失修。铁丝网有些地方开始脱落了。
向天亮和周必洋蹲在了围墙的墙脚下。
“必洋兄。我想息一下。”向天亮忽道。
“不马上进去吗。”周必洋有些不解。
“我想抽烟。”
“啊……抽烟。”周必洋吃了一惊。他沒有想到。向天亮的烟瘾会这么大。
向天亮道:“你看啊。这里有围墙挡着。正好可以來上一根。”
“嘿……其实我也想來上一支。”
得。烟鬼碰上烟鬼了。
说吸就吸。两个人退了两步。回到沙沟里。卸下背上的包挡在两边。然后脑袋凑着脑袋。居然真的各点上了一支香烟。
然后。向天亮靠着自己的包。一边吸着烟。一边还朝着來的方向挥着香烟。
潜伏在沙丘里的姜学明和刘威。瞅见向天亮和周必洋竟然在抽烟。都咧着嘴乐了。
“姜队。两位头儿在干么。”
“抽烟呗。”
“还真沉得住气啊。”
“一对烟鬼。两个活宝。”
“你敢吗。”
“我。肯定是大气都不敢喘。还敢抽烟。”
“呵。我也不敢。”
“不过……”
“不过什么。”
“两位头儿这一招。说不定还真能有点意外收获。”
“什么意外收获。”
“刘威。你有沒有注意到。向县长这人特有主意。”
“呵。岂止有主意。简直是浑身上下都是主意。”
“这话说得妙。”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在市局工作时。我的老领导余中豪说的。”
“哦……你有沒有注意到。刚才出发时。向县长不小心伸了一下腰。”
“嗯。我看到了。”
“我认为他是故意暴露的。”
“这……姜队。为什么要故意暴露啊。”
“所以。我为什么说向县长主意多呢。他知道洪海军和老狼一定在观察。他故意暴露了一下。就是要告诉洪海军和老狼。我们來了。你们准备好了沒有。但是。”
“但是。两位头儿临墙不翻。反而抽起了烟。能扰乱洪海军和老狼的情绪和判断。”
“对。这也是心理战的一部分。以两位头儿的水平。五十米的距离。这么长的时间。够來回两趟了。可久久沒冒头。洪海军和老狼能不想吗。尤其是洪海军。平时就心机重。想得越多。反而越乱嘛。”
“呵……处处有学问啊。”
姜学明还真说着了。
洪海军和老狼确实有些疑惑。
两个人又凑在了一起。不过沒有站在窗前。而是在一个小房间里。而对着六台显示器。
这两台显示器。监视着军营四周的动静。
“兄弟。沒动静啊。”
“不急。我巴不得他们天亮之前都不要进來。”
“他娘的。不进來干么还要爬过來。”
“老郑。沉住气。人家在跟我们玩心眼呢。”
“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对。说不定还有声东击西。”
“兄弟。你留在这里。我去转转。”
“老郑。你等等。”
“兄弟你吩咐。”
“老郑。现在还不到两点。我们至少需要坚持到四点钟。所以。他们不主动进攻击。我们愿意跟他们耗着。”
“我明白。兄弟你放心吧。”
这边。向天亮吸完了一支烟。居然又续上了一支。
周必洋看着乐了。也冲向天亮再要了一支。
“向县长……”
“哎。这是私下场合。嗯。”
“天亮老弟。”
“这就对了。必洋兄。你说。”
“我是说。你可真有闲情雅致。”
“呵呵。抽烟有害健康。不能算闭情雅致吧。”
“嘿。一边赏月一边抽烟。赏的还是下半夜的月亮。而且身后还有枪口瞄着。我觉得相当的闲情雅致。”
“呵呵。说得好说得好。就是不知道洪海军和老狼会怎么想哟。”
“我就知道。你在玩心眼。”
向天亮微微的叹息一声。“必洋兄。这世上高人太少。能碰上洪海军。是你我的福气啊。”
“嗯。我有同感。难得。”周必洋道。
回头看了看旧军营的围墙。向天亮道:“必洋兄。这个军营好象很大啊。光看这一面的围墙。至少就有五六百米。”
周必洋点着头道:“大裁军之前。也就是滨海还属于海防前线的时候。咱们滨海是东南军区五个战略要点之一。海陆空三军齐全。驻军最多的时候。曾经达到五万之众。整个滨海县有三十几处军营。而咱们身后这个。是最大的一个。滨海前线指挥部。也就是三军联合司令部。就驻在这里。我听人说过。这个军营常驻人数在一千五到两千……”
“我说么。看样子就是个大地方。”
“你沒听说过吗。”
向天亮摇着头。“我倒是想听说。可这肯定是军事机密。只能在军事地图上才能找到吧。”
周必洋问道:“看得出。你改主意了。”
“对。我改主意了。原以为这里是个小地方。凭我们两个人进去。很快就能搜索到目标。但地方太大。我们要是贸然进去。等于是在捉迷藏。根本达不到效果。所以。咱们先等着。等肖局和邵局他们赶过來。”
周必洋思忖着道:“问題还是你说的那个。他们准备了马匹。完全是逃跑的架势。而且旧军营那边。据我所知。不远处是一片广阔的草原。正适合骑马逃跑。可为什么要突然停下來呢。”
“嗯。我也不明白。准备逃跑而不跑。这里面是有蹊跷。”
“也许。也许洪海军巴不得和我们耗着吧。”
“你是怕让他溜了。”
“对。鱼入大海。就找不到喽。”周必洋道。
鱼入大海。向天亮念叨了一声。皱着眉头思索起來。
周必洋忽道:“我们的后援到了。”
果然。有两个人沿着沙沟爬了过來。
近前一看。向天亮乐了。
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肖剑南和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邵三河爬在后面。还拖着一个大包。
肖剑南先擂了向天亮一拳。“你俩干嘛。还抽烟。是在散步赏月的吗。”
说着。肖剑南伸手。抢过向天亮嘴上的香烟叼在自己的嘴上。
“呵呵……老肖你真神。我和必洋兄刚才还说。今晚就是來赏月的。一边赏月。一边杀敌。痛快啊。”
肖剑南吸了几口烟。“不会跑远了吧。”
向天亮指着地上的电子定位器。“我在洪海军身上站了电子定位仪。放心。他还在里面。”
邵三河也爬了过來。周必洋帮着他。把那个大帆布包拖了过來。
向天亮忽地伸出了右拳。
其他三个人也伸出右拳。四个拳头碰在了一起。
这个动作的意义。表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接着。邵三河凑到向天亮耳边嘀咕起來。
突然。向天亮以拳捶沙。差点跳了起來。
“他妈的……这。这是真的吗。”
.
第0687章 进攻 进攻 进攻
邵三河在向天亮耳边说了什么,让他骂着而差点跳了起來呢?
“……据县武装部提供的资料,这里的地下设施,是唯一还被市jǐng备区管制的东西,已经被市jǐng备区永久xìng封封存,所谓的永久xìng封存,就是对地下设施的九个出入口,进行混凝土浇注,而且混凝土浇注厚度达五米之多,另外,县武装部每星期都要來检查一次,也就是说,那些迷宫似的地下设施,洪海军和老狼是利用不了的,因为他们是打不开的……但是,有一个临时情况,可能被洪海军和老狼利用,省体工大队在这里有一个训练基地,每年的chūn夏秋三个季节,都会有运动员來这里训练,同时也会有其他省份的运动队前來,其中有个省份的运动队的一个教练,从海外继承了一笔巨额财产,这家伙头脑发热,从俄罗斯买了一架退役的军用水上教练机,经常开着飞机带着运动员上天瞎飞,去年在这里训练的时候,那架军用水上教练机出了故障,结果冬季一來,人去了南方训练,那架军用水上教练机却留在了这里……所以,所以,这架军用水上教练机,有可能会被洪海军和老狼利用,刚才來的路上,老肖和我就分析,如果洪海军和老狼利用这架军用水上教练机一口气飞到公海上,而那里有一艘偷渡船在等着,咱们就是能耐最大,也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们远走高飞……”
向天亮一听到飞机二字,差点要跳起來,千算万算,算到洪海军和老狼有本事入地下海,就是沒算到他们还有可能腾云驾雾。
肖剑南还真怕向天亮跳起來暴露了自己,一把伸手拽住了他,“怎么样,感觉自己失算了吧。”
向天亮有点发傻,“老肖老邵,咱们把高shè炮拉过來,他们要真敢飞,咱们就揍他狗娘的。”
“呸。”肖剑南笑骂道,“你还真以为是打仗啊,高shè炮,给你地对空导弹要不要?”
“那你说怎么办?真要是飞起來,咱们可就束手无策喽。”向天亮愁眉苦脸道。
邵三河笑着说道:“我问过武装部长许贤峰了,他说整个清河市,jǐng备区是有个防空连,还真有高shè炮和地对空导弹,远水难解近渴,可要拉到滨海來,起码得三个小时,外加三个小时部署到位,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向天亮还真的有点急了,“他妈的,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呢,我看咱们抓紧时间强攻吧。”
“你急个啥啊。”肖剑南说道,“他们不急着跑,无非有四个原因,一是和公海上的偷渡船船约定时间还沒到,如果提前起飞,到了公海上也只能吃瘪,咱们的海防船,查不了船但能查飞机嘛,二是飞机的故障还沒排除,他们暂时飞不了,三,他们要带走的人或钱还沒到,我分析很有可能是钱,光着屁股跑到海外,只能是死路一条,最后就是,洪海军和老狼在逃跑之前,想跟我们干上一仗。”
向天亮乐道:“老肖,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一二三四了,咱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飞机随时都有可能起飞,所以,千言万语一句话,先拿下飞机,断了他们的后路。”
邵三河点着头道:“所以,老肖和我过來,就是负责把飞机抢下來。”
“那破飞机在什么地方?”向天亮问道。
“军营的后cāo场,我们沿着围墙绕过去。”
“哎,这帆布包里装的是啥玩艺儿?”向天亮伸脚踢了踢帆布包。
邵三河吓了一跳,赶紧摁住了向天亮的脚,“别啊,包里面有炸弹呢。”
肖剑南道:“天亮,如果你和周局沒意见,我就和老邵走了,十五分钟后,咱们前后夹攻,收拾那两个王八蛋。”
“我沒意见。”周必洋道。
“外围怎么样?”向天亮问。
邵三河道:“你们的正面,是姜学明和刘威,左边是陈风和王平,右边是杜贵临和毛永來,后面是老肖带來的三个兄弟,都不是孬种,他们在外围掩护我们,等你和必洋进去十分钟后,他们将一齐启动,进行最后的合围。”
向天亮也表示了同意。
“三河兄,我有言在先。”
“什么事?”
“我那车是为破案被炸的,你们公安局不用赔了,把那架飞机留给我吧。”
“那是人家教练的东西啊。”
向天亮大大咧咧的,“找个理由,沒收收了呗。”
邵三河乐了,“那行,你负责找理由。”
肖剑南在旁边骂道:“想得倒美,他娘的你小子会开飞机吗?”
“呵呵……教练机,闭着眼睛就能飞。”
邵三河从大帆布包里拿出两把微冲和一个包,交给周必洋后,低声嘱咐了几句,再和向天亮对了对手表。
然后,肖剑南和邵三河沿着围墙出发了。
望着肖剑南和邵三河的背影,向天亮坏坏的笑了起來。
“呵呵……臭老肖,臭三河,你们当我傻啊?”
“天亮,你笑什么?”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反问,“必洋兄,你认为他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找到飞机?”
“嗯……邵局说,他们会在八到十分钟内进入军营,再用三到五分钟接近飞机。”
向天亮道:“哼,十五分钟,足够进行两次战争了,必洋兄,真要等上十五分钟,恐怕洪海军和老狼早被干掉了。”
“肖局他……他想越俎代疱,喧宾夺主?”
“你答应吗?反正我是不答应的。”
“我也不答应。”周必洋道。
向天亮乐呵着道:“他肖剑南凭什么,是來做客的,顶多是打打下手嘛,哼,想跟老子抢功劳,他还嫩了点。”
二十四岁的说四十二岁的嫩,周必洋听得忍俊不禁,“天亮,所以呢?”
“先下手得胜有功,后下手两手空空,咱们提前七分钟,炸墙进入。”
“就这么干。”周必洋來劲了。
向天亮坐起身,将背上的包转到胸前,再拿起电子定位器,确定洪海军还在原來的位置后,将电子定位器放进了包里,然后拿起了那两把微冲,往双腿上一蹭,就势打开了微冲上的保险。
“还有三分钟。”周必洋看了看手表,从邵三河给他的包里,拿出了tnt**和烟幕弹。
向天亮低声道:“必洋兄,咱们这是霸王硬上弓,炸开围墙后,你要马上投放烟幕弹,接着我掩护,你先冲进去,占领右边的跳台,然后你掩护我我冲进去与你汇合。”
“明白了。”
周必洋接近围墙,将三块tnt**粘在了墙上后,飞快的退回了沙沟。
三分钟,此时此刻是那么的漫长。
向天亮一边看表,一边捏着起爆器。
几十米外的姜学明和刘威,通过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看得是目瞪口呆。
“姜队,怎么……怎么提前行动了?”
“刘威啊,这是向县长和周局在与肖局较劲呢。”
“这个……这个也可以说,既是出其不意,也叫艺高胆大。”
姜学明道:“其实,最危险的是向县长和周局冲进去之后,因为在围墙被炸开的瞬间,又有烟幕弹的掩护,对方至少需要两秒钟反应,三秒钟锁定目标,所以,只要向县长和周局动作迅速,在冲进围墙的过程中是安全的,而进去之后,对方已经反应过來了,肯定会以强大的火力,倾泻在目标区内。”
刘威道:“我明白,姜队你负责压制火力点,我负责打掉对方的照明工具。”
姜学明轻轻的笑了,“刘威,你很内行嘛,行,咱俩各司其职,主要封锁正面主楼二层那十二个窗户,你右边六个我左边六个。”
“咦,怎么还不响呢。”刘威嘀咕着。
围墙附近,向天亮和周必洋也在煎熬。
还有一分钟。
向天亮看着手表也在嘀咕,“必洋兄,这起爆器灵光不灵光啊?”
周必洋在紧张中轻笑,“难说,肖局要是使坏,故意破坏了起爆器,咱们就落后了。”
“他妈的,老肖这家伙,这档事他干得出來。”向天亮骂道。
周必洋忍着笑,“我听说,以前在清河,肖局和余局经常较劲,现在余局调走了,孤掌难鸣,英雄要寂寞了。”
“呵呵……都怪我,都怪我,把老肖请來,不等于引狼入室吗?”
说着,向天亮将手中的起爆器,远远的扔了出去。
“天亮,你这是……”周必洋差点叫出声來。
“沒事,你看我的。”向天亮端起了两支微冲,“十秒倒计时,做好准备吧。”
“是,烟幕弹准备完毕。”周必洋应道。
“进攻,进攻,进攻,准备进攻了。”
向天亮手里的两支微冲,突然欢快的叫起來。
点shè。
沉静的夜空被打破了。
微冲shè出的几颗子弹,被向天亮打在了围墙上。
那是tnt**存在的地方。
枪响之时,向天亮和周必洋紧贴在沙沟里。
“轰……”
围墙被炸开了。
两枚烟幕弹,沿着围墙被炸开的缺口飞了进去。
与此同时,周必洋的身体,嗖的向围墙缺口飞去。
向天亮也沒迟疑。
他是站着的,两支微冲齐齐叫响,子弹向军营主楼倾泻过去。
进攻,终于开始了……
.
第0688章 以多打少
和预想的一样,弹雨纷飞,前面的周必洋还好,后面的向天亮够狼狈的,连滚带爬,才堪堪躲到了跳台后边。
楼上有四挺重机枪在响,分别在四个窗口,shè击的范围都很固定,显然是事先安置,不是人在现场shè击。
向天亮吐着舌头,和周必洋面面相觑,重机枪的子弹落在地上,泥沙在身边纷乱飞扬。
这里是旧军营的训练场,这个三米高的梯形土制跳台,本來是训练军人胆量用的,现在成了向天亮和周必洋的避弹所。
不仅如此,楼顶上的两盏探照灯,这时也骤然而亮。
向天亮却反而咧嘴一乐,准备冒险探头,借着探照灯,看一眼旧军营的布局。
就在这时,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刘威开枪了。
叭叭两枪,两盏照灯应声而灭。
向天亮哭笑不得,顿足骂道:“他妈的傻不傻啊,等我看一眼再打嘛。”
周必洋乐道:“向县长,他们听不见,你还是等完事了再骂吧。”
“你是他们的领导,瞧你和邵局带出來的兵,这不一根筋吗?”
“完事后再教育,完事后再教育。”
重机枪响个不停,根本就抬不起头來。
向天亮喊道:“不行,咱们得冲进那个楼里去。”
“给你枪榴弹,炸他狗rì的。”周必洋从包里拿出了两枚枪榴弹。
“这玩艺儿,微冲能用吗?”
“这就是配微冲的。”
向天亮大喜,扔一支微冲给周必洋,接过枪榴弹装在自己的微冲上。
周必洋拿着微冲,也装上了枪榴弹。
“离那楼六十多米,能跑吗?”向天亮看着周必洋问。
“给我十秒钟。”周必洋道。
“行,你先,然后给我八秒。”向天亮咧嘴一笑。
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突然,端起微冲,伸出跳台,头也不抬的扣动了板机。
枪榴弹在楼上爆炸。
爆炸声中,周必洋冲了出去。
四挺重机枪哑了三挺,剩下的一挺处在大楼最左边的窗口,还在封锁着旧军营的大门。
向天亮手里的微冲,一口气发shè了全部子弹,不求打人,只为掩护周必洋前进。
很快的,大楼里响起了微冲的shè击声。
是周必洋在shè击,他这是在掩护向天亮。
向天亮扔了沒子弹的微冲,撒开两腿跑了起來。
转眼之间,向天亮顺利到达,和周必洋在楼梯口汇合。
向天亮掀开自己胸前的包,电子定位器上,红点在移动,距离在二十米开外。
洪海军不在这幢楼里,他向旧军营后面跑去了。
周必洋对着胸口的对讲机,不慌不忙的发出了命令,“姜,刘,立即前进,不要分开,控制正面大楼。”
说毕,周必洋扔了微冲,拨出手枪起身就走。
向天亮动作更快,一个箭步,抢在了周必洋前面。
“天亮,跟你说件事。”
“我知道,洪海军是你的。”
“谢了。”
向天亮正走到门口,骤地停住,拽着周必洋退到了门侧。
“啪,啪。”
两枪从门外飞了进來。
军营不同于民房,每一幢都是**的,从电子定位器上可以测出,洪海军已进入后面的那幢二层楼里去了,那是旧军营原來的食堂,二楼是俱乐楼,一共十二间,在中间的二楼顶上,还建有两间房子,显然,那是整个军营的制高点。
不过还好,通往食堂之间的并不是cāo场,两边除了成排的平房,基本上都是绿花带,用交替的办法,冲过去不成问題。
这时,姜学明和刘威到了。
周必洋笑道:“什么意思,你们俩也來得太快了吧?”
姜学明也忍不住笑了,“周局,是你亲口说的,‘立即前进’,我们敢不立即前进吗?”
“我说过‘立即前进’吗?”周必洋问向天亮。
向天亮乐道:“好象是说过。”
“你看你看,君无戏言嘛。”姜学明笑道。
正在监视的刘威,回过头道:“周局你放心,我们保证不跟你抢,洪海军一定给你留着。”
“呸,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啊。”周必洋气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周局,谁让你对洪海军念念不忘的,他现在都成了你的宝贝了。”
周必洋怔了怔,“嗯,说得也是,我有点复仇情节了,谢谢大家,我会注意的。”
正说间,食堂那边传來了枪声。
枪声稀落,显然不象是激烈的遭遇战,倒象是交战双方在互相封锁。
向天亮估计,是肖剑南和邵三河得手后,与洪海军和老狼接上了火。
果然,周必洋身上的对讲机,响起了肖剑南的大嗓门。
“肖局,我是周必洋。”
“周必洋,一边待着去,让向天亮说话。”
周必洋将对讲机递给向天亮,“得,肖局兴师问罪來了。”
向天亮却來了个恶人先告状。
“他妈的,肖剑南,邵三河,你们是不是想害死我和周必洋啊?”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臭小子,你他娘的,是猪八戒后代啊。”
“还什么意思,你们哪里弄來的tnt炸弹,倒底是定时炸弹还是人控炸弹?哪怕是定时炸弹,你也得有个时间观念吧?哪有一粘到墙上,回头还沒隐蔽好就爆炸啊?你们当我和周必洋是董存瑞黄继光吗?”
对讲机那头,邵三河急问道:“天亮,炸弹真是提前爆炸了?”
“可不是?刚粘到墙上,一回头就炸了。”向天亮说谎不脸红,一本正经的。
“你们,你们沒炸着吧?”
“我们命大,还能喘气说话呢。”
邵三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哎,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向天亮板起了脸,“三河兄,你搞搞清楚,现在谁是头儿啊?”
“噢……对不起,你是头儿,你是头儿。”
“报告情况。”
邵三河忙道:“报告向总指挥,我们已经控制那架飞机,我方无一伤亡,现在,我们已经封锁食堂的后面,同时接到报告,食堂的两边,已经被杜贵临、毛永來和陈风、王平控制,洪海军和老狼已不可能从这三个方向离开。”
“三河兄,你这最后一句话,我怎么听着有点不舒服啊?”
邵三河笑着说道:“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旧军营的这个食堂,后面和左右两面,门窗不多,容易封锁,而食堂正面地形开阔,障碍众多,既有平房又有绿化带,相对來说比较难以控制。”
“放心吧,以多打少,这点活儿要干不好,我们就算白吃几十年饭了。”
“那你说,我们怎么收拾两个王八蛋?”邵三河问道。
想了想,向天亮道:“当然是我和必洋进去了。”
“真不让我过把瘾?”
向天亮说道:“三河兄,你怎么不明白啊,你要插上一脚,老肖能闲着吗,老肖要是亲自上阵,这xìng质就不同了,事过之后,让清河同行们怎么看,这不显得咱们滨海沒人吗,你以后去市局开会,还能挺直腰杆吗,退一万步说,老肖现在是市局领导,万一有个闪失,少胳膊缺腿的,咱们沒法交待啊。”
“也是啊,行,就听你的。”
结束通话,向天亮将对讲机交给姜学明,“姜队,联络任务交给你,我和周局要干活了。”
话音刚落,向天亮的身体早蹿了出去。
周必洋不敢怠慢,掏出手枪也冲出了门。
黑暗中,向天亮象灵猫似的,在绿化带里蹦來蹦去,对面食堂的二楼,有一把狙击步枪,在不断追击着向天亮,子弹嗖嗖的,在他身体上下左右飞过。
还击的枪也响了。
不仅是姜学明和刘威,左右两边也各有一把枪在响。
四枪掩护,很好的压制了食堂二楼里的火力。
向天亮坚持着沒有开枪。
而且,他不惜以身犯险,不断的以跳跃的方式前进,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
而周必洋的前进方式,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他是爬行于绿化带里的花坛之间,充分的利用了各种障碍物,他爬行的速度不慢,不亚于向天亮的前进速度。
食堂二楼上的狙击步枪,不断的变换着位置,不断的冲向天亮shè击。
突然,向天亮出手了。
两枚烟幕弹,在食堂门前炸开。
烟雾弥漫,视线受阻,向天亮和周必洋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还有三十米的距离。
那是食堂门前的道路,无遮无拦,属于最危险的区域。
绿化带的尽头,接近食堂门前的道路时,向天亮和周必洋忽地停了下來。
两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食堂二楼突然飞出了无数炸弹。
顿时,食堂门前,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向天亮不动,周必洋也沒有动。
果然,几秒钟过去,又一批炸弹从楼上飞下來。
爆炸声中,食堂门前的火势更盛了。
但是,向天亮却在这个时候动了起來。
只见他的身体,象支箭似的蹦起來,眨眼之间,消失在火海里。
周必洋学着向天亮的样子,也乘机跳过了火海。
不过,周必洋比不上向天亮,向天亮速度奇快,毫发无损,而周必洋有点狼狈,头发被烧焦了不少。
食堂门口两边,蹲着向天亮和周必洋。
通过电子定位器,再次确认了洪海军的位置后,向天亮摘下身上的包,连同电子定位器,扔到了食堂门口的水槽里。
他的手上,多了两把手枪。
然后,他双腿一屈,身体稍起,飞起一脚向食堂的玻璃门踹去……
“轰……隆隆……”
.
第0689章 仇人相见 有点眼红
在向天亮踹上门的一刹那,他暗叫不妙,因为他突然想到,对方是使爆高手。
可惜他的觉悟來得太晚了。
遇门缓入,老师教的保命第七条,他差不多全还给老师了。
爆炸声中,强烈的冲击波,将向天亮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上。
在玻璃门就要砸过來之前,周必洋手忙脚乱,抓住向天亮的一条腿,迅速的拽到了墙根。
“向县长,向县长……”周必洋急了,向天亮要是有事,肖剑南和邵三河非揍扁他不可。
向天亮睁开了眼,“必,必洋兄……又,又叫错了……”
周必洋喜极,“天亮,你,你沒事吧?”
“别忘了,开追悼会的时候……要用尊称,尊称哟……”
“唉……你可吓死我了。”周必洋扶起了向天亮。
向天亮望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玻璃门,认真的说道:“如果不是洪海军,那就是老狼,其中有一个必定是爆破高手,这种微型炸弹,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微型炸弹?”
“对,微型炸弹和普通炸弹最大的区别,是具有定向爆破能力,刚才玻璃门被炸,仅仅是体现了微型炸弹对对既定目标的破坏力,也就是说,它炸的是门而不是我。”
周必洋低声问道:“这么说,里面是布满炸弹了?”
向天亮摇摇头轻笑道:“恰恰相反,里面沒有炸弹了。”
“为,为什么?”
向天亮乐道:“对这幢楼來说,玻璃门就是第一道防线,谁都知道先声夺人的重要xìng,在这一点上,傻瓜和聪明人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要是弹量充足,只要在玻璃门上再加一倍弹量,即使炸不死我,起码能废了我一条腿,既然沒有,那就可以大胆的假设,他们或是准备仓猝,或是预判不足,沒有炸弹了。”
周必洋点头道:“这也是罪犯的普遍弱点之一。”
“所以,现在你我手中的枪,应该发挥作用了。”
不怕打,不怕枪,就怕炸弹突然响,爆炸,是追捕者的最大威胁。
向天亮双枪一碰,两个弹匣退了出來看了看,弹匣是满的,他再将两个弹匣往空中抛起,待到弹匣下落,在伸手可及的范围内,他双手双枪,向着两个弹匣抄去,只听咔嚓两声,双枪双匣正好合上。
一连串动作,花俏潇洒,干脆利落,看得周必洋眼花缭乱。
“天亮,几时教教我?”
“行啊,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活着。”
“明白了。”
“明白怎么活着吗?”
“请兄弟指教。”
“永远比对手出枪快。”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闪身进门。
“叭。”一颗子弹从向天亮的耳朵擦发而过。
“沒打着。”
向天亮喊着躲开,子弹是从楼梯上飞下來的。
“叭,叭。”
又是两枪,是冲着刚进门的周必洋來的。
向天亮朝周必洋挥了挥手。
三把枪同时响了。
向天亮和周必洋交替掩护,一鼓作气,冲上了楼梯的转弯处。
楼上一直只有一把枪在shè击。
向天亮心存疑惑,不敢冒进,拉着周必洋在楼道转弯处蹲了來。
周必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烟幕弹,同时朝向天亮示意,这是最后一枚。
向天亮屁股着地,用双脚接过烟幕弹,以脚代手,用力往上扔去。
烟幕弹还沒拉弦。
但向天亮抬手一枪,正打中了上飞的烟幕弹。
“嘭……”烟幕弹炸开了。
烟雾中,向天亮和周洋乘机冲上了楼梯。
楼梯口立着几个书架,向天亮和周必洋就地取材,打了个滚,躲到了书架后面。
烟雾渐渐散去,向天亮和周必洋察看着楼上的“地形”。
这是一个超大面积的阅览室,架书桌椅子还在,杂乱无章的堆着。
刚才跳上來的时候,向天亮和周必洋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往左,现在他们发现,楼梯口的右边就是一扇门,闭虚掩着,刚才的子弹,应该是从这扇门里shè出來的。
向天亮伸枪朝那扇门指了指,周必洋会意的点点头,调整身姿,拿枪对准了那扇门。
而向天亮自己,转身朝着了阅览室,他确信,洪海军和老狼,已形成了左右夹攻之势。
突然叭的一声,阅览室的电灯亮了。
“周必洋,你终于找我报仇來了。”
是洪海军在说话。
向天亮拿腿踢了踢周必洋,示意他说话。
周必洋却用手往左边一指。
向天亮会意的点点头,从洪海军的说话声判断,他藏在阅览室的某个角落,而周必洋防卫的方向是楼梯口右边那扇门,周必洋的意思,是想和向天亮调换位置,直接去面对洪海军。
解铃还须系铃人,三年前周必洋败于洪海军之手,始终难以释怀,现在有机会面对,肯定不会放过。
向天亮身体一转,从周必洋身上翻了过去,接替他监视着那扇虚掩的门。
周必洋趴在书桌下,也扯开嗓子喊了起來。
“洪海军,是我周必洋來了,你已经被包围,赶快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吧。”
“不错,我已经被你们包围了,但凭你周必洋的身手,你能抓住我吗?”
“那你滚出來试试啊。”
“周必洋,你敢跟我单挑吗?”
“可以。”
“那让外面的人撤走。”
“不行。”
“周必洋,你想耍赖吗?”
“洪海军,我作不了主。”
“哈哈,你身边的人作得了主。”
“那你自己问啊。”
洪海军果然大声打起了招呼,“向县长,别來无羌啊。”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起來,“洪海军,你在桉树林玩的那一套,对我沒用哦。”
“向县长,想不想再來一局?”
向天亮笑道:“我们胜券在握,何必要和你单挑呢?”
洪海军高声道:“你不想了解我心里的秘密吗?还有我兄弟老狼,是省公安厅挂牌的人,你不想知道他杀过多少人吗?”
“我当然想知道。”
洪海军问道:“向县长,你认为有把握活捉我们吗?”
“不能。”
“那就赌一局,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而且,我不会炸毁这座大楼。”
“你在这座楼里安放了**?”向天亮暗暗吃了一惊。
“不错,起爆装置就在我的手上。”
顿了顿,向天亮道:“可以,但你别指望你能离开这里,除非是躺着出去或戴着手铐出去。”
“向县长,我沒想着赢了你后,他们会放了我们。”
“那好,怎么赌?”
洪海军道:“你先让楼外的人放下枪。”
“行。”关于这幢楼里有**,向天亮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
可惜,把对讲机扔在了楼下。
向天亮知道,肖剑南和邵三河应该到达了楼下,他扭头冲着楼梯口喊了起來。
“楼下的听着,我是向天亮,现在,楼下楼外的人听着,这幢大楼里安放了**,所有的人都听我的命令,马上撤出大楼,沒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我重复一遍,马上撤出大楼,沒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那边,洪海军又说话了。
“向县长,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悉听尊便。”
“我有一个要求。”
“说。”
“你和我放下枪,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现身。”
“可以。”
这时,周必洋喊了起來,“我不同意。”
洪海军笑道:“周必洋,你想代替向县长吗?”
“正有此意。”
“好,我成全你。”
“老狼呢?”周必洋问道。
洪海军道:“周必洋,你我现身之后,他会和向县长一起出來。”
周必洋略作思忖,“洪海军,我不相信你。”
洪海军笑了,“周必洋,你是怕了吧?”
“随你怎么说。”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洪海军问道。
周必洋道:“你把你的左手伸出來,拿着起爆器,你敢不敢?”
“哈哈……好你个周必洋,心眼就是小,我满足你的要求,你看好了,我的左手伸出來了。”
果然,在阅览室左边的角落里,一堆书架后面,一只手伸了出來,手上拿着的正是遥控起爆器。
“周必洋,看清楚了吗?”洪海军高声问。
“看到了。”
“可以开始了吗?”
“你数吧。”
“一。”
周必洋收起了枪。
“二。”
周必洋看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点了点头。
“三。”
三字刚出,周必洋毫无惧sè的站了起來。
那边,洪海军也沒有食言,几乎和周必洋同时站起了身。
十五六米的距离,周必洋和洪海军互相看着对方。
洪海军笑着说道:“周副局长,你好。”
周必洋点着头,“洪大队长,你好象不太好嘛。”
“哈哈……咱们有的是时间,周局你何必xìng急呢,向县长官比你大,让他趴在冰冷的楼板上,咱们得先让人家起來吧。”
“好说,好说,那该你请吧?”周必洋坦然笑道。
洪海军高声问道:“向县长,你意下如何啊?”
向天亮冷冷的说道:“洪海军,让老狼先出來。”
“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不喜欢将同样的话说两遍。”
“好,我相信你向县长。”
“少废话,别浪费时间。”
洪海军笑着喊道:“老郑,收起你的枪出來吧。”
楼梯口右边那扇门,被轻轻的拉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矮个子秃顶男人,从门里走了出來。
第0690章 老狼的故事
长方形书桌的两个宽边,分别坐着向天亮和周必洋与洪海军和老狼。
四个人八只手,都放在棕红sè的书桌上。
七只手空着,只有洪海军的左手,捏着一个黑sè遥控起爆器。
目光的交流,短暂而冷漠。
洪海军道:“向县长,听说你随身带着录音机,你就拿出來吧。”
嗯了一声,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摁下开关后放到了书桌上。
周必洋盯着老狼看个不停。
洪海军又道:“周局,你别看了,他是郑教官,郑明涛。”
周必洋惊道:“郑教官?”
老狼淡淡的一笑,“周必洋,不记得我了吗?”
向天亮暗暗吃了一惊。
原來,老狼竟然是原來市公安局jǐng校的shè击教官。
八十年代初,为了提高jǐng员的素质,市公安局曾开设了一个临时jǐng校,以半年为期,轮流对各县区局jǐng员进行过培训。
周必洋:“郑教官,好久不见了。”
郑明涛:“还认得出我啊。”
周必洋:“你虽然整过容,但气质变不了。”
郑明涛:“我的脸被火烧伤过。”
周必洋:“哦,郑教官,你比在jǐng校时可老多了。”
郑明涛:“周局长客气了,我是罪犯,你是jǐng察,我不敢和你套近乎,有话你就问吧。”
周必洋:“俗话说,一rì为师,终身为师,你当了我六个月教官,我的枪法都是你教的,不管怎么说,这份师生情谊,我是要认的。”
郑明涛:“你周必洋是条汉子,我谢谢你了。”
周必洋:“郑教官,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失踪整整有十年了吧。”
郑明涛:“不错,你记xìng真好,是十年了,记得我在jǐng校带的最后一期学生,就是洪海军那一期。”
周必洋:“难怪你认识洪海军。”
郑明涛:“滨海公安局抽调参加培训的jǐng员里,我就记得你和洪海军,你们是最优秀的。”
周必洋:“郑教官,当年你是为什么失踪的?”
郑明涛:“确切的说,那不是失踪而是死亡。”
周必洋:“死亡?”
郑明涛:“还记得十年前的大叶号货轮爆炸案吗?”
周必洋:“嗯……我从内部通报上看到过,大叶号货轮是一条走私柴油的船,市局缉私队正上船检查时,突然发生爆炸,市局缉私队七名jǐng员连同大叶号货轮都葬沉大海。”
郑明涛:“你看到的内部情况有出入,其实,除了市局缉私队的七名jǐng员,还有我这个jǐng校教官。”
周必洋:“你是jǐng校教官,去参加海上缉私,这怎么可能呢?”
郑明涛:“你不知道,我转业以后,一直沒有正式安排工作,在jǐng校当教官,当时是临时的,但直到我出事,还是临时的,根本不是市公安局内的正式编制。”
周必洋:“这……你转业前是正营级,怎么连个正式工作都沒有呢?”
郑明涛:“有人害的。”
周必洋:“谁?”
郑明涛:“那个人不但阻挠安排我的工作,还霸占了我的老婆。”
周必洋:“他是谁?”
郑明涛:“他死了。”
周必洋:“死了?”
郑明涛:“对,他和他儿子一起,和大叶号货轮一起葬身大海了,你想知道是谁,回去查查资料就知道了,他和他儿子,都是所谓的市公安局缉私队七名jǐng员的组成部分。”
周必洋:“这么说,大叶号货轮爆炸案,是你一手策划的?”
郑明涛:“是的,那是我做的第一个案子,我自己的脸也被烧伤了。”
周必洋:“加上九名船员,为了报私仇,你可是一下子害了十六条人命啊。”
郑明涛:“十五条,其中一名船员当时泅水跑了,当然,我后來也杀了他。”
周必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郑明涛:“既为我自己报仇,也是为民除害。”
周必洋:“为民除害?”
郑明涛:“大叶号货轮是条走私船,而且正是那个人的走私船。”
周必洋:“你是说,他们就是一伙的?”
郑明涛:“对,一边缉私,一边自己走私。”
周必洋:“上船的缉私队jǐng员一共是七个人,其余五个呢?”
郑明涛:“都是一伙的。”
周必洋:“你为什么不向有关部门反映?”
郑明涛:“沒有用。”
周必洋:“找过市公安局领导吗?”
郑明涛:“找过,但沒觉得有好人。”
周必洋:“现在的市局正副局长郭启军和肖剑南,也不是好人吗?”
郑明涛:“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当时他们是清河区分局的人,管不了市局的人。”
周必洋:“自大叶号货轮爆炸案后,你就亡命天涯了?”
郑明涛:“本來是不用的。”
周必洋:“什么原因?”
郑明涛:“我是泅水上的大叶号货轮,本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我跳海晚了一步,被燃烧的柴油烧伤了脸。”
周必洋:“哦,你是不得不失踪的。”
郑明涛:“是的,大叶号货轮爆炸案,和我的脸被柴油烧伤,是同时发生的,我虽然不是刑事jǐng察,但知道一查准露馅。”
周必洋:“这倒也是,当时的大叶号货轮爆炸案,省厅都派了人下來的。”
郑明涛:“而且,我当时已经离了婚,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有条件做个隐身人。”
周必洋:“于是你离开清河市,直接去了中阳市。”
郑明涛:“是啊,中阳市有几个老战友,过命的交情,保密不成问題。”
周必洋:“他们帮你整了容?”
郑明涛:“整容是在省城整的,不是医院,是在一位医生的家里。”
周必洋:“可以说这位医生的名字吗?”
郑明涛:“不能,他是无辜的,你们还是放过他吧。”
周必洋:“嗯……可以。”
郑明涛:“我替他谢过了。”
周必洋:“你伤愈之后,就隐居在中阳市吗?”
郑明涛:“不错,帮几个战友跑跑腿开开车什么的。”
周必洋:“但是,你后來变成了杀手。”
郑明涛:“是的。”
周必洋:“为什么?”
郑明涛:“朋友救了我,给了我安身之处,他们在生意场上受了骗吃了亏,我帮一下忙是理所当然的。”
周必洋:“那需要杀人吗?”
郑明涛:“击败对手的最好办法,是消灭对手的生命。”
周必洋:“杀手的准则。”
郑明涛:“但我杀的人,我可以保证,沒有一个是好人。”
周必洋:“即使是坏人,你也沒有权利处置。”
郑明涛:“但是,习惯成自然,后來就收不住手了。”
周必洋:“能说说在中阳做了多少案子杀了多少人吗?”
郑明涛:“记不清了,你知道的,我记xìng一向不好。”
周必洋:“是不想说吧?”
郑明涛:“你真想知道?”
周必洋:“我可以告诉你,查你抓你,是省厅交待的任务。”
郑明涛:“周必洋,你还记得我的一个习惯吗?”
周必洋:“嗯……记rì记?”
郑明涛:“对了,你想了解我这十年,去看我的rì记吧。”
周必洋:“rì记藏在什么地方?”
郑明涛:“中阳市。”
周必洋:“具体地址。”
郑明涛:“……好吧,我告诉你,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记好了,中阳市中山西路一百七十一号,那是幢别墅,后院有八棵棕榈树,rì记本就藏在是最东边的那棵棕榈树下。”
周必洋:“现在,你说一说,这十年里,除了这一次,你回过清河市吗?”
郑明涛:“回來过,有五六次吧。”
周必洋:“回來干什么?”
郑明涛:“清河是走私者的乐园,我当然要回來了。”
周必洋:“你也缺钱?”
郑明涛:“周必洋,关于这个问題,我不准备回答你,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走私是为了赚钱,我赚钱不是为了自己。”
周必洋:“我明白了。”
郑明涛:“恳求你不要往这方面追查,如果我的恳求有用的话。”
周必洋:“你在回清河期间杀过人吗?”
郑明涛:“杀过,都是道上的。”
周必洋:“可以说吗?”
郑明涛:“rì记,去看我的rì记。”
周必洋:“好,咱们该谈谈现在的事情了。”
郑明涛:“我愿意奉陪。”
周必洋:“是洪海军找你的吗?”
郑明涛:“不是,我是在中阳市待不下去了,就回到了清河市。”
周必洋:“几时从中阳市回來的?”
郑明涛:“去年国庆节的时候。”
周必洋:“躲在什么地方?”
郑明涛:“周必洋,这个很重要吗?”
周必洋:“那么,你是怎么跟洪海军走在一起的?”
郑明涛:“我在jǐng校教过他shè击,我们本來就认识啊。”
周必洋:“我是说,你们是怎么同污合流的?”
郑明涛:“周必洋,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
周必洋:“郑教官,这重要吗?”
郑明涛:“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他几时开始的吗?”
周必洋:“对。”
郑明涛:“三年前,你该记得吧?”
周必洋:“你是说三年前的那个袭jǐng案吗?”
郑明涛:“在那以前不久,我们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碰上了,后來就这样了。”
周必洋:“能具体说说吗?”
郑明涛:“洪海军就在这里,你问他,兄弟,我息一会,你來告诉周必洋吧。”
∷.
第0691章 洪海军的故事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场景,既象是朋友之间的相见,又象是商场上的对手谈判。
沒有剑拨弩张,沒有横眉冷对,更沒有硝烟弥漫。
书桌呈长方形,长约三米多,宽在一点五米以上,面积大小很像乒乓球桌。
四个人两两相对,分坐在两端,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向天亮最为放松,他能一心多用,一边保持着高度的jǐng戒,一边听着周必洋对老狼郑明涛的询问,一边还伸出一脚轻压着周必洋的脚背,帮他舒缓着紧张的情绪。
周必洋确实有点紧张,但随着询问不断的深入,他开始逐渐的放开了。
洪海军的坐姿,稍稍有点僵,这说明他内心是紧张的,尽管他一直在装,在努力克制自己。
郑明涛倒是最为坦然,真正杀手的心态,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与在座的其他三个人相比,心理优势是非常明显的。
周必洋的眼睛,看向了正对面的洪海军。
洪海军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提议,大家抽一支烟。”
“我同意。”周必洋颌首。
四个人目光不动,却均是使用自己的右手,掏烟、叼烟、点烟,一气呵成。
吸了几口烟,洪海军道:“老周,你问吧。”
周必洋:“这三年,一定装得很辛苦吧?”
洪海军:“那是肯定的,天天面对着你,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
周必洋:“郑教官失踪多年,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洪海军:“三年半前,夏天的时候。”
周必洋:“怎么碰上的?”
洪海军:“他受人之托,为了一笔生意來滨海收钱,恰巧被我碰上了。”
周必洋:“你们干了一仗?”
洪海军:“对,当时是晚上,我带人上街巡查,郑教官正准备离开滨海,我们交火了。”
周必洋:“你认出來了?”
洪海军:“是的,郑教官擅使双枪,虽然天黑看不清脸,但一看身手,我就认出來了。”
周必洋:“你放过他了?”
洪海军:“也不是放过郑教官,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我们城关所晚上出门巡查,一车五人,两配的只有两三把破枪,根本沒有什么战斗力,我要是当时硬上,以郑教官的枪法,他能撂倒几个吧?”
周必洋:“嗯,那倒也是。”
洪海军:“所以,我们当时仅仅交火,沒有真干。”
周必洋:“郑教官也认出你來了吧?”
洪海军:“是的,两天之后,他就來找我了。”
周必洋:“你就这样被拉下水了?”
洪海军:“这不能怪郑教官,是我自己的缘故,我早就想着有机会闯一闯,但就是沒有机会。”
周必洋:“哦,买的找不着卖的,卖的找不着买的,你们是王八对绿豆,一拍即合,对上眼了。”
洪海军:“呸,谁是王八,你才是王八呢。”
周必洋:“少打叉……后來,你们就干起jǐng匪一家的勾当來了。”
洪海军:“老周,你也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在城关所一起共事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周必洋:“你小子,不就是想干刑侦沒干上吗?”
洪海军:“我觉得对我不公,公安局由王再道当家的时候,就是故意压着我的。”
周必洋:“这个我不敢苛同。”
洪海军:“你说。”
周必洋:“你当不上刑jǐng,是你自己公枪私用,拿着佩枪下乡炫耀,还拿枪打猎,把你调离刑jǐng队,这能怨别人吗?”
洪海军:“算你说得对,但我立了功,总得给点奖励吧。”
周必洋:“你啊,拍着良心想想,我虽然只比你长两岁,但我jǐng龄却比你长六年,苦劳比你多,功劳也不差你的吧,但咱俩一个所长,一个教导员,一张凳子上坐两个屁股,除了先后之分,有什么区别吗?”
洪海军:“沒错,王再道也是亏待你的。”
周必洋:“洪海军,你是心态坏了,怨不得别人。”
洪海军:“所以我也想明白了,升官沒指望了,那就发点财呗。”
周必洋:“那就是说,后來郑教官在滨海走水,你就负责趟道护行?”
洪海军:“算是吧,可惜,好景不长,被你老周给撞上了。”
周必洋:“就是三年前,冬天的那个下半夜?”
洪海军:“对。”
周必洋:“郑教官也在?”
洪海军:“在,要不是他事先嘱咐,我早把你干掉了。”
周必洋:“这么说,我还得谢你?”
洪海军:“是得谢我,当时我枪口往下挪了一寸,你就捡了一条命了。”
周必洋:“哼,你要是打死了我,恐怕早被查出來了。”
洪海军:“哈哈……也对,也对。”
周必洋:“你当时跑着跑着,为什么突然停住了?”
洪海军:“我当时是不想动枪。”
周必洋:“后來呢?”
洪海军:“我想明白了啊。”
周必洋:“明白什么了?”
洪海军:“你和我一样,家在北岸,为什么跑到西石桥去了?”
周必洋:“小陈刚参加工作,胆子不够,我就是送他回家。”
洪海军:“所以啊,我得拦着你,不让你过桥。”
周必洋:“这么说,郑教官当时就在附近?”
洪海军:“离西石桥南口不到五十米。”
周必洋:“正在接货?”
洪海军:“是的。”
周必洋:“所以你动枪了?”
洪海军:“对,为他离开赢得时间。”
周必洋:“你记得我当时打了你几枪吗?”
洪海军:“其实是两枪,要不是第一枪是臭弹,我就要挨你两枪了。”
周必洋:“要不是臭弹,你能跑得了吗?”
洪海军:“跑不了,事实上,当时我只中一枪,也沒跑出去多远。”
周必洋:“打你哪儿了?”
洪海军:“左肩稍下的地方,血流得太快了。”
周必洋:“但你运气不错。”
洪海军:“是啊,碰上徐宇光了。”
周必洋:“他救了你?”
洪海军:“我们本來就认识。”
周必洋:“本來就认识?”
洪海军:“对,几次托他走后门,当然认识。”
周必洋:“他知道你为什么负伤吧?”
洪海军:“醒了以后,我向他说了。”
周必洋:“他沒报jǐng?”
洪海军:“当然沒有,他正需要我这样的人呢。”
周必洋:“这话什么意思?”
洪海军:“徐宇光也喜欢钱。”
周必洋:“嗯,还有呢?”
洪海军:“他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需要我帮他干。”
周必洋:“这么说,你帮他干了不少了。”
洪海军:“不算多。”
周必洋:“说说吧。”
洪海军:“如果你想知道,你得活着离开这里。”
周必洋:“和郑教官一样,你也留了一手。”
洪海军:“郑教官记rì记,那是习惯,我是有意为之。”
周必洋:“怕徐宇光鸟尽弓藏。”
洪海军:“就是这个意思。”
周必洋:“洪海军,有一事我一直不明白。”
洪海军:“你问。”
周必洋:“你工作中很少摸枪,这枪法如何保持?”
洪海军:“天赋。”
周必洋:“这远远不够吧。”
洪海军:“沒错。”
周必洋:“神枪手是靠子弹喂出來的。”
洪海军:“对。”
周必洋:“你怎么做到的?”
洪海军:“练呗。”
周必洋:“怎么练?”
洪海军:“老周,在城关所共事几年,你常批评我什么?”
周必洋:“嗯……你喜欢开摩托车兜风,耗公家汽油。”
洪海军:“这不就明白了吗?”
周必洋:“噢,你开车到野外。”
洪海军:“对。”
周必洋:“一个人躲着练?”
洪海军:“沒错。”
周必洋:“一星期至少三四回吧?”
洪海军:“差不多吧,我得保持手感。”
周必洋:“沒被人发现过。”
洪海军:“还真沒有过。”
周必洋:“都在什么地方练的?”
洪海军:“好几个地方。”
周必洋:“说具体地名。”
洪海军:“老周,这个问題么,你就别问了。”
周必洋:“不想说?”
洪海军:“不想说。”
周必洋:“你不说,说明其中有问題。”
洪海军:“什么问題?”
周必洋:“这几年,滨海有不少人无故失踪,恐怕与你练枪有关。”
洪海军:“老周,你别胡说八道啊。”
周必洋:“他们的失踪,就是你练枪练的。”
洪海军:“有证据吗?”
周必洋:“会有的。”
洪海军:“你查吧,如果你活着,我死了,查出來也沒有用。”
周必洋:“我们不会让你马上死的。”
洪海军:“这由不得你们。”
周必洋:“你想马上死?”
洪海军:“你不觉得,我早死早解脱吗?”
周必洋:“那倒也是。”
洪海军:“再说了,我想多活几天,徐宇光能放过我吗?”
周必洋:“嗯,你的存在,是他存在的最大危险。”
洪海军:“老周,看在咱们同事一场的份上,我要提醒你。”
周必洋:“你说。”
洪海军:“但我有一个条件。”
周必洋:“说出來听听。”
洪海军:“帮我照顾我的家人。”
周必洋:“这个不用你提醒,我答应你。”
洪海军:“谢了。”
周必洋:“说正事。”
洪海军:“是这样,徐宇光在公安局还有其他人,你们千万要小心。”
周必洋:“谁?”
洪海军:“我暗中查了大半年了,毫无头绪。”
周必洋:“你确定?”
洪海军:“绝对确定。”
周必洋:“哦……”
洪海军:“好了,现在我想和向县长谈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