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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韩晓     官道txt下载     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646章 引蛇出洞

    邵三河参加了上午的人代会,下午的会议,是讨论上午人代会上县长陈乐天所作的zhèng fǔ工作报告,他是可以溜号的。

    在县委大院食堂用完午餐,邵三河正要离开县委大院,却被张衡叫住了。

    还是在张衡的办公室,正副书记三人均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不过比早上多了一个人,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老邵,你坐。”张衡招呼道。

    邵三河应了声“谢谢”,在徐宇光身边坐下了。

    张衡看着邵三河道:“老邵,叫你來,是向你通报上午书记碰头会上的决定。”

    “请领导指示。”邵三河欠了欠身子。

    “是这样,关于早上你从爆炸现场找到的那封举报信,书记碰头会经过研究,本着对姜建文同志负责的jīng神,决定暂不将此信的内容对外扩散,仅限于我们在座五人知道。”

    邵三河应道:“我同意书记碰头会的决定,不过……”

    “你说,不过什么?”张衡做了个手势。

    “不过,仅限于我们五人知道,恐怕不可能吧,因为那封举报信正在公安局技术科做技术鉴定,在这过程中,至少还有两个人知道。”

    “两个人,是谁?”

    “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和局技术科科长。”

    “噢……是这样啊。”

    张衡沉吟起來,脸sè有点僵硬。

    对姜建文的事,张衡心里很是纠结,一方面,姜建文是自己人,他必须予以保护,否则会让其他人心寒,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万一姜文真的有“事”,他若是加以保护,恐怕会受到牵连,何况他对姜建文最了解了,要说姜建文的屁股是干净的,打死他也不信。

    张衡的沉吟,是为了其他人开口说话。

    徐宇光哼了一声,“邵局长,你怎么不注意政治纪律,那么重要的东西也敢外传?”

    正副书记说话,在对邵三河还是有作用的,但徐宇光说话,而且态度极不友好,邵三河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

    “张书记,县委又多了位副书记吗?”

    这话是连讽带刺,问的是张衡,却一下把徐宇光也带了进來,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县委上下谁不知道,徐宇光做梦都想当上县委书记。

    徐宇光听得为之气结。

    都是常委,也分三六九等,正副书记三人就能分为三等,党的一元化领导,决定了正书记的绝对权,副书记又是县长,掌握着行政权,老二的地位不可动摇,专职副书记管的是党内大权,是个党员都能管到。

    除此以下的常委,实际地位也是有区别的,纪检、组织和政法,就比分管宣传、统战的就要高上一筹。

    从实际意义上说,徐宇光和邵三河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两人都是手上握有实权,徐宇光是纪委书记,可以把权力触角伸到每个党员身上。

    但邵三河的权力也不输于徐宇光,政法委书记是党内职务,而公安局长一职,则统率着着全县几百名jǐng察,领导着的是一支带枪的队伍,凭此就足以傲视其他常委。

    一句话,邵三河可以不尿徐宇光。

    不过张衡对邵三河话,心里是有几分痛快的,徐宇光不是自己人,平时对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太尊重,现在有人舀话噎徐宇光,他也是高兴的。

    当然,县长陈乐天就不高兴了,徐宇光是自己人,他能不开口吗。

    “老邵,你这是什么话,老徐沒有说错话嘛。”

    不等邵三河开口,副书记陈美兰说话了。

    “陈县长,你何必生气,我看邵局也沒有说错话吧,我倒是认为,徐宇光同志说话的态度、方式都有问題,大家都是同志,不能一开口就上纲上线,大帽子砸人,是沒有用的。”

    陈乐天皱着眉头道:“陈副记碰头会,你也是同意把那封举报信交给纪委处理的吧?”

    “沒错,我同意过,但是,我也不同意撇开公安局,那封举报信也是刑事案件中的重要证据,总不能把刑事案件也交给纪委去管吧。”

    张衡急忙摆手,吵架解决不了问題,他必须当这个和事佬。

    “好了好了,各位,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大家都还是心平气和一点嘛。”

    邵三河道:“张记说得对,那封举报信是西石桥汽车爆炸案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我只能交给你张书记,如果你认为需要的话。”

    点了点头,张衡说道:“这样吧,那封举报信你舀过來,由我负责保管,你们公安局要加大力度,投入jīng兵强将侦破汽车爆炸案,老徐,你们纪委那边,可以在小范围内,对那封举报信里所涉及的人和事,进行有限的调查核实,但是我要强调的是,姜建文同志是市管干部,你们可以调查,但不能忘了组织原则。”

    事情就这么定了,一封编写的举报信,把纪委和公安局搅在了一起。

    陈乐天和徐宇光是板着脸走的。

    邵三河陪着陈美兰离开张衡的办公室,來到了二楼陈美兰的办公室。

    不过,邵三河沒有坐下,而是站在窗口,望着县委大院的大门。

    陈美兰坐到办公椅上,微笑着说道:“邵局,你坐下说话吧。”

    邵三河笑着说道:“陈书记,我要借你的窗口,看着徐宇光是否离开县委大院,如果他急着离开,而且是去医院找姜建文,那就说明徐宇光已经和姜建文合作,如果他不急着去找姜建文,说明他们还沒有走到一起。”

    “他可以打电话给姜建文呀。”

    “他怕电话被监听,这么重要的事,他们应该会面谈的。”

    “应该面谈?”

    “对。”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急着去找姜建文?”

    “因为那封举报信还在公安局,他现在去是正常的,如果那封举报信到了他手里后,他再去找姜建文,就有通风报信之嫌。”

    “你们想证明什么呢,就是为了证明徐宇光和姜建文是否已经合作?”

    “对,这第一,对我们争取张书记很有好处,其次,对我们粉碎一个yīn谋很关键。”

    陈美兰笑着问道:“这一定是天亮的鬼主意吧?”

    邵三河笑着点头,“陈书记你也很了解天亮,他是一肚子的鬼主意,我是万万想不出來的。”

    “他安全吗?”

    “请陈书记放心,他现在在暗处,比公开亮相更加安全,再说以他的功夫,我相信沒人能赢得了他的。”

    “嗯,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暂时不要联系天亮,你只要保持正常,知道天亮是安全就行了。”

    陈美兰俏脸微红,自己这么关心向天亮,有一点点“过”了。

    但邵三河无暇顾及陈美兰的表情,因为他已经看到,徐宇光的车驶出了县委大院。

    邵三河急忙走到陈美兰的办公桌前,舀起电话拨起号來,县委大院所在的山岙,沒有清晰的手机信号,只能用固定电话。

    不过,邵三河疏忽了一点,他沒有使用那部红sè的保密电话机。

    电话通了,邵三河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他已经來了。”马上就挂上了电话。

    然后,邵三河向陈美兰告辞,很快离开了县委大院。

    县人民医院。

    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处,停着几辆轿车,其中一辆是黑sè的别克轿车。

    别克轿车里,向天亮正躺在车后座上,斜着脑袋,透过车窗玻璃,望着几十米外的住院部大门。

    向天亮很悠闲,要不是邵三河的电话,“他已经來了。”他还在打瞌睡呢。

    两把五四式手枪放在胸前,其中一支是他的合法佩枪,另一支是他从邵三河那里借來的,虽然公安系统已经开始配发6sì式手枪,但对向天亮來说,还是习惯于使用五四式的。

    如果老狼和神秘人真的是用枪高手,那就都是可怕的对手,向天亮虽然自命不凡,但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细心。

    真正的枪手,讲究的是人枪合一,这是用枪的最高境界,向天亮不想使用陌生的手枪,因为这会微妙的影响他开枪时的心态。

    这个时候,向天亮的心态就很放松,借着西石桥汽车爆炸事件,他成功的从明处转入了暗处。

    以明对暗,自己就身处劣势,以暗对暗,向天亮确信,自己可以对付高手。

    徐宇光已经离开县委大院,他是不是來找还在住院的姜建文,答案马上就会揭晓。

    姜建文还在住院,还需要进行一次手术,才能恢复他那人模狗样的鼻子,在这种情况下,他以一己之力,是不大可能采取一系列报复行动的。

    现在有两个可怕的对手,老狼和神秘人。

    以姜建文的能耐,能调动老狼和神秘人吗?

    向天亮不相信。

    现在,向天亮想证明,徐宇光是否卷入进來,只要能得到证明,那就能把老狼和神秘人同徐宇光联系起來,这是查明神秘人真正身份的第一步。

    突然,正在向天亮等待徐宇光到來的时候,车外传來了jǐng笛的声音。

    “他妈的。”

    向天亮骂着,飞快的坐了起來。

    一辆jǐng车在住院部门前停下,走下车來的是三个jǐng察,为首的是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來。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怎么搞的,毛永來他们來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第0647章 蛇惊了

    让向天亮惊讶的还不止是毛永來的出现。

    毛永來站在jǐng车旁沒有动,他好象在等人。

    果然,又开來两辆jǐng车,出现了公安局副局长方云青的身影。

    接着,另一辆jǐng车上下來两个人,也是向天亮见过的,是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和治安大队大队长洪海军。

    向天亮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四个人在县公安系统里都算得是名人,除了开会,平rì里难得聚在一起,今天却一齐出现,难道是医院里出事了?

    向天亮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邵三河。

    “天亮,徐宇光到了吗?”邵三河问道。

    “什么啊,徐宇光沒來,倒等來了你的四位手下。”向天亮苦笑不已。

    邵三河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方云青、姜学明、洪海军和毛永來。”

    “他们?他们一起去的?”

    向天亮无奈道:“不仅如此,而且他们就在住院部大楼的门前,离我的车不到三十米。”

    “不好,他们会引起徐宇光怀疑和jǐng觉的,我马上通知他们离开。”

    “已经晚了。”

    “怎么?”

    向天亮又是苦笑,“他们进了住院部,而我又看到了徐宇光的车。”

    “那,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向天亮问道:“可是,方云青、姜学明、洪海军和毛永來來医院干什么?他们一起而來,一定不是小事吧?”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邵三河歉疚的说道,“我忽然想起來了,今天是医院保卫工作检查rì,这是例行公事,每个月一次,就象其他重要单位一样。”

    “噢,时间是固定的吗?”

    “倒是不很固定,保卫工作是方云青副局长负责的,我一般不管,主要由方云青安排。”

    “每次都是方云青带着姜学明、洪海军和毛永來三人吗?”

    “那倒不是,有时候方云青也不会自己亲自到位,洪海军是治安大队长,毛永來是城关派出所长,他们两个是必须到位的,只是,只是姜学明去干什么,他是刑侦大队长,保卫工作与他无关啊。”

    向天亮道:“三河兄,我不是怀疑你的人啊……好了,徐宇光下车了。”

    “那他看到jǐng车,一定有所jǐng觉了。”邵三河说道。

    “肯定,从他的车停下,到他下车,足足有一分钟,显而易见,他在怀疑。”

    “他进去了吗?”

    “他进去了,应该会去姜建文的病房……我先挂了,我要开始了。”

    向天亮挂断了电话。

    他从车座下拿出了监听接收器,通过这个接收器,他可以接收安放在姜建文病房里那个窃听器收到的信号。

    窃听器是由章含帮忙放到姜建文的病房里去的,她是外科主任,每天去特护病房巡查一次,有这个便利。

    向天亮戴上耳机,拧开接收器的开关,等待着接收器接收到的声音。

    ……

    姜建文:“老徐,出什么事了?”

    徐宇光:“他们动手了。”

    姜建文:“他们本來就在动手。”

    徐宇光:“这回,他们是主动的。”

    姜建文:“我说么,你那套不灵,一个邵三河还好对付,多了个向天亮,我们沒有胜算。”

    徐宇光:“都骑到马背上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姜建文:“老徐,我可是把一切都押上去了。”

    徐宇光:“老姜,我不也是一样的吗,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倒了霉,我肯定也完蛋。”

    姜建文:“唉……这事本來与你无关啊,老徐,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徐宇光:“都到这份上了,还用得着说谢吗?”

    姜建文:“我暂时还动不了,一切都靠你啊。”

    徐宇光:“现在,有个难題出现了。”

    姜建文:“什么?”

    徐宇光:“向天亮故意消失了。”

    姜建文:“故意消失?这是什么意思?”

    徐宇光:“我们的声东击西并沒有成功。”

    姜建文:“这个我比你看得清楚,向天亮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徐宇光:“所以,他乘机躲了起來,变得更危险了。”

    姜建文:“这本來就是虚晃一枪,失手了也沒什么吧。”

    徐宇光:“可是,当时他身边还有一个高手。”

    姜建文:“高手?不就是邵三河吗?”

    徐宇光:“不是,邵三河当时在局里。”

    姜建文:“哦,这沒什么大不了吧。”

    徐宇光:“嗯,还有一个重要情况。”

    姜建文:“什么重要情况?”

    徐宇光:“向天亮和邵三河炮制了一封信,丢在了现场。”

    姜建文:“什么信?”

    徐宇光:“举报信。”

    姜建文:“举报信?举报我的吧?”

    徐宇光:“你猜对了。”

    姜建文:“什么内容?”

    徐宇光:“说你有钱藏在保险箱里,许白露和张思成联手拿走了保险箱里的钱。”

    姜建文:“……好毒的招法啊。”

    徐宇光:“对,他要把你往绝路上逼。”

    姜建文:“老徐,你准备如何应对?”

    徐宇光:“首先,邵三河借已经立案为由,会对许白露和张思成紧追不放。”

    姜建文:“这沒什么,这个臭娘们和小白脸,邵三河要整死他们,我会拍手叫好。”

    徐宇光:“老姜,冷静一点。”

    姜建文:“你放心,我很冷静。”

    徐宇光:“还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炮制那封举报信,并扔在爆炸现场,目的是有借口调查你,这一点,我无法阻止,张书记和陈县长也阻止不了。”

    姜建文:“你别提张书记了,大难到时各自飞,我本來就沒想他能帮我。”

    徐宇光:“你总算看清他了。”

    姜建文:“这么说,向天亮和邵三河是主动跳出來了。”

    徐宇光:“不错,种种迹象表明,向天亮和邵三河才是真正的目标。”

    姜建文:“你是说?”

    徐宇光:“你家保险箱的失窃,和其他人无关。”

    姜建文:“老徐,你能肯定吗?”

    徐宇光:“基本可以肯定,但是,卢海斌也不能排除,他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公开支持向天亮,说明他和向天亮的关系非同一般,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能突然走得这么近?”

    姜建文:“书稿?”

    徐宇光:“对,一定是书稿在起作用。”

    姜建文:“我也估计,书稿已经回到卢海斌手中了。”

    徐宇光:“所以,这就不能排除卢海斌。”

    姜建文:“这个书呆子,拿回了书稿,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徐宇光:“那还用说,和以前大不相同喽,连说话都中气十足。”

    姜建文:“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就他那个胆量,你老徐一个手指头就能摁住他。”

    徐宇光:“嗯,象他这类人,只能成为别人的附庸,成不了大气候。”

    姜建文:“老徐,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徐宇光:“你说呢?”

    姜建文:“我躺在这里,我能有什么主意啊?”

    徐宇光:“你我一体,凡事商量着來嘛。”

    姜建文:“……老徐,你的心思我明白,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兑现。”

    徐宇光:“老姜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建文:“老徐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斗也斗了七八年,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吗?”

    徐宇光:“好说,好说,还是那句话,在你出院前,我尽力帮你,等你出院了,咱俩一切都商量着來。”

    姜建文:“你看着办吧,我不想受向天亮控制,就只能与你合作,我沒得选择。”

    徐宇光:“我也沒得选择啊。”

    姜建文:“老徐,要抓紧啊,你说的那封举报信,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向我下的战书,他要是把那封举报信寄到上面去,事情就捂不住了。”

    徐宇光:“我知道,但我必须慎重,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高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姜建文:“你打算先放过卢海斌?”

    徐宇光:“他?随时可以动手嘛。”

    姜建文:“随时?”

    徐宇光:“是啊,他有软肋。”

    姜建文:“软肋?”

    徐宇光:“哈哈,赵大刚都能,咱们是谁啊,难道连一个赵大刚都不如?”

    姜建文:“噢,我明白了,那……高永卿呢?”

    徐宇光:“他不是,怎么,你现在就想收拾他?”

    姜建文:“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徐宇光:“老姜,还是等你伤好了,自己亲自收拾他吧。”

    “滴铃铃……”

    是手机的铃声。

    徐宇光:“喂,我是徐宇光……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哦,我知道了……”

    ……

    耳机里,突然沒有了声音。

    向天亮怔住了。

    等了有两分钟,还是沒有声音。

    徐宇光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正在这时,公安局副局长方云青从住院部出來了,他的身后,跟着姜学明、洪海军和毛永來。

    方云青他们驾着jǐng车离开不久,徐宇光也出來了。

    徐宇光在住院部门口的台阶上停下脚步,抬眼四望。

    向天亮赶紧缩头。

    徐宇光的举止很反常。

    他在观察。

    难道,他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向天亮躺在后座上,但他手里拿着潜望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徐宇光的脸上很紧张。

    徐宇光看了一会,却又转身,重新走进了住院部。

    向天亮又是一楞。

    但他马上醒悟过來了。

    糟了,徐宇光一定发现了什么。

    怎么办?

第0648章 有惊无险

    向天亮知道,徐宇光和姜建文都是军人出身,比一般人更有jǐng惕xìng,自己的这点雕虫小技,肯定骗不过徐宇光和姜建文。

    果然,耳机里传來“啪”的一声,震得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嗡嗡作响。

    这是安装在姜建文病房里的窃听器,被狠狠摔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真的露馅了。

    向天亮摘下耳机,迅速的爬到驾驶座上,准备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

    这种地摊上买來的窃听器,拾音功能不错,听起來很是清晰,但它的发送能力不强,内行人一看就会知道,接收监听器一定不会超过五十米。

    如果所料不差,徐宇光和姜建文一定会报jǐng,用不了多久,住院部里外会布满jǐng察和医院的保卫人员。

    不赶紧开溜,就很有可能被活捉。

    向天亮慌忙的发动车子,逃离了住院部,驾车离开了医院。

    jǐng笛大作,迎面而來的jǐng车,呼啸着直扑医院。

    來得这么快,分明是刚离开医院不久的公安局副局长方云青一行,掉头又折回來了。

    向天亮大呼侥幸。

    这辆别克轿车,是向天亮让姐夫李chūn南从朋友那里借來的,车牌也临时换了个假的,即使曾经停在住院部边上,他们暂时应该查不出來。

    但是,这辆别克轿车不能再用了。

    车停在离医院不远的街上,向天亮走下车來,蹲在树荫下,一边透气,一边琢磨着究意哪里出了问題。

    徐宇光和姜建文显然还沒有说完话,而突然停止下來之前,徐宇光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窃听器就被发现了。

    是那个电话报的信。

    打电话给徐宇光的人是谁?

    知道在姜建文病房里安装窃听器的人只有四个,除了自己,邵三河出的主意,杜贵临去夜市地摊上淘的窃听器,章含进入病房安装的,都不可能泄露出去啊。

    问題出在哪里呢?

    正在向天亮百思不得其解时,一辆黑sè桑塔纳轿车缓缓驶來,停在了他的面前。

    “干吗呀?”

    是贾惠兰。

    向天亮钻进了贾惠兰车里,为了不让人看见,他沒有坐在前面。

    “贾姐,你上班吗?”

    “是呀,你在这里干么?”

    “正好,我把事情都告诉你吧。”

    向天亮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刚刚发生在住院部的一幕,统统告诉了贾惠兰。

    贾惠兰小嘴张得大大的,脸sè白得吓人,“天,天亮,那……那就是说,我,我和老卢都,都有危险了?”

    向天亮点着头,“刚才我偷听了徐宇光和姜建文的对话,充分表明,他们两个已经联起了手。”

    “这就是说,姜建文把家里发生的丑事,全部告诉徐宇光了?”

    “对,姜建文家里发生的丑事,一般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但是,张书记不敢帮他,而他自己又在住院,所以,徐宇光才乘虚而入。”

    贾惠兰又问道:“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的事,也是他们干的吗?”

    “是他们雇人干的。”

    贾惠兰说道:“天亮,徐宇光和姜建文他们,怎么又会怀疑你和邵三河局长呢?”

    向天亮道:“徐宇光和姜建文都是县委常委,政治敏感xìng不是一般的高,保险箱被撬,书稿和巨款不翼而飞,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当时在场的人,当时在场的人,姜建文发现的有四个人,高永卿、许白露、张思成和赵大刚,但是,那书稿是你家老卢的,你老卢也是怀疑对象,你是老卢的爱人,当然也在怀疑之列,可是,种种迹象表明,我和邵三河最值得怀疑。”

    “为什么是你和邵三河最值得怀疑?”

    向天亮笑着说道:“因为我们胆子最大,敢撬常务副县长保险箱的人,能有几个啊?”

    “那,那我和老卢现在怎么办?”

    “不要怕,照常上班,有人在暗中保护你们呢。”

    “谁保护我们?”

    “我和从市公安局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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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惠兰扭头看着向天亮,“你保护我?”

    “呵呵,当然是我,因为我善于保护美女嘛。”

    贾惠兰俏脸噌的红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呵呵,既能保护你,又能‘那个’你,战斗中快乐,快乐着战斗,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啊。”

    “呸。”贾惠兰啐了向天亮一口,“我要去上班了,你,你怎么保护我呀?”

    向天亮下车,走到别克轿车边,舀过自己的提包后,回到贾惠兰的车里,在后座上躺下,“贾姐,你现在开车进去,但车不能停在住院住,就停在门诊部,然后你去上班,我在你车里等你。”

    贾惠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你一直在我车里待着吗?”

    “看情况吧,我得进去看看,徐宇光和公安局的人离开了沒有。”

    贾惠兰驾车进了医院。

    向天亮早就看好了地形,门诊部旁边的林荫道,既能停车,又能看到住院部,离着住院部至少有六七十米,相对比较安全。

    住院部大楼门前,还停着几辆jǐng车,徐宇光和公安局那帮人果然还沒有离开。

    “哎,我去上班了。”贾惠兰推了推向天亮。

    向天亮点着头道:“贾姐,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每过半个小时,向我的手机拨号。”

    “干吗呀?”

    “不用通话,就只要拨通了就行,表示你平安无事。”

    “有这个必要吗?”

    向天亮瞪了贾惠兰一眼,“噜嗦,听我的。”

    贾惠兰应了声,下车向住院部走去。

    向天亮舀出望远镜,又冲着住院部了望起來。

    贾惠兰刚在住院部门口消失,里面就涌出一帮人來,正是向天亮“关心”的人。

    徐宇光端着脸,很不高兴的上车走了。

    方云青摇了摇头,和姜学明一起上车离开。

    住院部门口还有两辆jǐng车,是治安大队长洪海军和城关派出所长毛永來的。

    洪海军和毛永來还沒有离开的意思,两个人还在东张西望,往四周观察着。

    忽然,洪海军和毛永來一齐朝向天亮这边看來。

    向天亮一怔,急忙收回望远镜,斜着脑袋,用一只眼睛继续瞅着。

    洪海军和毛永來竟向这边走过來了。

    他妈的,这不是瓮中捉鳖么。

    向天亮咬咬牙,索xìng将一边的车窗往下摇了一寸,然后曲身缩头,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幸运的是,洪海军和毛永來并沒有走到桑塔纳轿车边,而是离着五六米远就停住了。

    毛永來:“老洪,那是宣传部卢部长爱人的车。”

    洪海军:“噢,是贾医生的车,那还看什么啊。”

    毛永來:“怎么,你还要检查吗?”

    洪海军:“贾医生刚來,车又停在六七十米远,那种破窃听器,信号送不到这里,还看个屁啊。”

    毛永來:“哈哈,小心无大错嘛。”

    洪海军:“老毛,你小子幸灾乐祸的,就偷着乐吧”

    毛永來:“这我沒有办法,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医院本來是我们的责任区,是你们治安大队硬抢过去的嘛。”

    洪海军:“他妈的,这rì子沒法过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毛永來:“哈哈,徐书记比你大好几级,骂你几句怎么不行啊?”

    洪海军:“沒有他这么骂人的,好歹我也是有头有脸的,当着那么多医生护士和病人及家属骂我,我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毛永來:“老洪,消消气,消消气。”

    洪海军:“哼,纪委书记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方局拉着,我的拳头早就砸过去了。”

    毛永來:“好了,咱俩还是商量一下工作安排吧。”

    洪海军:“我看这医院啊,安宁不了。”

    毛永來:“肯定的,姜副县长还住在医院里,咱们息不了。”

    洪海军:“老规矩,里面归我们治安大队,我回去就安排,一班六人,三班倒,”

    毛永來:“行,我在医院外面也派六个人,两人一组,流动哨。”

    洪海军:“听谁的?”

    毛永來:“我能跟你比么,当然归你管了。”

    洪海军:“嗯,但愿姜副县长早点出院,兄弟们也好回家喘口气去。”

    毛永來:“想得美,邵局那里鬼鬼祟祟的,我看他是要累死咱们兄弟。”

    洪海军:“你也看出來了?”

    毛永來:“好歹也穿了十多年jǐng服了,这点名堂我还看不出來吗?”

    洪海军:“你心里有数就是了。”

    毛永來:“哎,到底是啥事,方局很少带枪的,刚才我看他腰里都插了一把新6sì式,明摆着动静不小啊。”

    洪海军:“老毛,你那个爱打听的臭毛病,几时能改哟。”

    毛永來:“还把我当外人啊?”

    洪海军:“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开路干活。”

    终于,洪海军和毛永來结束牢sāo离开了。

    向天亮起身,长长的松了口气,重新在车后座上恢复了躺礀。

    看來,邵三河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关于老狼和神秘人的事,连洪海军和毛永來都不知道。

    正在这时,手机震动起來了。

    是贾惠兰在报平安。

    向天亮关了手机。

    可是,手机重又震动起來。

    向天亮只得接起了电话。

    “天亮,有件事……我,我放心不下,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还是告诉你为好……”

第0649章 再救贾惠兰

    “什么事啊,”向天亮问道,

    电话那头,贾惠兰的声音很多,“很重要的事,”

    向天亮笑了,“重要的事,你说來听听,”

    “反正……反正跟你眼下的事有关的事,”

    “呵呵……还眼下呢,我的眼下全是你的两个小土包和一片小草地啊,”

    “呸,别贫了好不好,”贾惠兰嗔道,

    向天亮乐道:“好好好,那你说说,我眼前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是说,那个……那个书稿……”贾惠兰吞吞吐吐,

    “咦,那个书稿不是,不是完璧归赵了吗,”向天亮奇道,

    “……”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向天亮大声的催促,

    贾惠兰说道:“书稿是找回來了,老卢也很高兴,好似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毕竟他不用再看姜建文的眼sè行事了,他也从心底里真诚的感谢你,曾几次对我说,你敢想敢干,值得信赖,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老卢拿回书稿以后,并,并沒有烧毁……”

    “啊,”

    向天亮大吃一惊,这个卢海斌,他想干什么啊,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书稿,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吗,

    “天亮,对不起,你,你别生气呀,”

    “***,我能不生气吗,你家老卢是在找死,难着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会连累咱们大家的吗,”

    贾惠兰小声道:“我,我也劝过他不少次了,可他舍不得烧毁,”

    “舍不得,就一本破书稿,有什么舍不得的,”

    向天亮实在是哭笑不得,

    “老卢他,他一直有个当作家的梦,这些年他也写了不少……但他始终认为,他的第一次习作,也就是被姜建文私下扣押的书稿,是他最好的作品,你帮他拿回书稿后,他象见了宝贝一样,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连夜把自己的书稿读了一遍,思忖再三,最后还是舍不得烧毁书稿,”

    向天亮慢慢的冷静下來,“贾姐,老卢的书稿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啊,”

    “嗯……我也沒看过,只是听老卢说,那是一部长篇言情小说,是写大学校园生活的,”

    “那也沒有什么不对吧,”

    “老卢说,问題題他在书里的很多描写,比较,比较低级下流,在咱们内地,恐怕再过二十年三十年,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一旦散播出去,他个人肯定是会灭顶之灾,”

    向天亮冷笑着道:“既然散播出去会遭到灭顶之灾,书稿留着是有随时散播出去的可能的,老卢他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让秘密成为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彻底干净的消灭这个秘密,

    “老卢说,他要修改那本书稿,删除那些低级下流的情节,然后,才烧毁原來的那本书稿,这样一來,也就沒什么事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个老卢,还真是个书呆子啊,”

    “天亮,我劝过他,可他就是不听,我也沒有办法呀,”

    向天亮恼道:“书稿原來是藏在姜建文家的保险箱里,保险箱里同时还藏着三百多万姜建文的受贿所得,那就是姜建文的全部身家xìng命,为找回巨款,姜建文是什么事也做得出來的,而书稿是和巨款一起被盗的,找到巨款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到那本书稿,而要找到书稿,最好的办法是找到书稿的主人,也就是你老公卢海斌,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姜建文迟早要对老卢下手,一旦姜建文发现书稿真的回到了老卢手上,就会认定巨款也在老卢手上,那样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将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天亮,你说的这些我懂……你说,现在该,该怎么办,”

    向天亮问道:“老卢把书稿藏在什么地方,”

    “就放在我家书房里,”

    “好,那我们一起去你家,马上就去,立即把书稿烧毁,”

    “这……”

    “怎么,你也不舍得,”

    “不是,我是怕老卢知道,知道是我烧的,他,他会跟我拚命的,”

    向天亮骂道:“***,臭娘们,亏你还是个聪明娘们,孰轻孰重,你不清楚吗,”

    “别,别骂得这么难听么……我,我听你的,还,还不行吗,”

    “哼,我命令你,在十分钟之内下來,”

    向天亮关了手机,长长的舒了口气,

    对贾惠兰,向天亮是有所保留的,

    都是女人,也都是医生,但贾惠兰不同于章含,只因为她的老公是卢海斌,

    他有一个天大的担忧,就沒有对贾惠兰明说,

    如果向天亮是姜建文,自己保险箱里丢失书稿和巨款之后,会第一时间断定是书稿的主人卢海斌干的,接着,先抛开所失巨款不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卢海斌家,这样一來,书稿将“失而复得”,

    然后,以书稿为要挟,逼迫卢海斌说出撬开保险箱的人,只要找到撬开保险箱的人,就能顺利找回巨款,

    一是抓紧时间,二是先找书稿后找钱,如此简单,却颇为有效,

    这样的方法,姜建文一时想不到,不会长久的想不到,何况姜建文身边还有一个徐宇光,徐宇光在这方面的智力,比姜建文强过几十倍,

    想着想着,向天亮仿佛看到了这一幕,卢海斌从姜建文手中接过书稿,说出撬开保险箱的人,正是向天亮和邵三河……

    接着,在县委常委会里,卢海斌将“坚决”的站在徐宇光和姜建文一边……

    这很有可能,凭向天亮的观察,卢海斌的骨头,既很硬,也很软,

    想到这里,向天亮打了个寒颤,后背冷汗直冒,

    他抬腕看表,离他命令贾惠兰下楼的十分钟时间,才过去了一半,

    不能再等了,

    向天亮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向住院部走去,

    县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向天亮已经相当熟悉了,

    午饭后的住院部大厅,见不到几个人影,显得很是安静,

    贾惠兰在二楼上班,根本用不着乘着电梯,向天亮三步并作一步,转眼就跨上了二楼,

    楼梯口左边是临时抢救室,右边是电梯,

    向天亮不得不在楼梯口停下,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正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戴口罩的女病人,从楼梯口经过,向电梯口走去,

    向天亮侧身让过,急步走向护士值班室,

    护士值班室里沒有人,

    向天亮一怔,脸sè骤然而变,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沒有变化,上次章含和贾惠兰被绑架,就发生在这里,

    一边掏枪,向天亮一边神速冲进了隔壁的医生值班室,

    两个女护士躺在地上,

    ***,

    向天亮习惯xìng的骂着,冲进了休息室和更衣室,

    沒有贾惠兰,

    那个在楼梯口碰到的医生,还有轮椅上的病人,

    向天亮拨腿就往外跑,

    真是瞎了眼了,轮椅上的病人,上次章含和贾惠兰被绑架的一幕,又在这里重演了,

    跑到楼梯口,向天亮的身体飞上楼梯扶手,快速的滑向楼下,

    向天亮看到了那个男医生的背影,

    他正推着轮椅上的女病人,快步走向大厅的侧门,

    沒错,是在二楼楼梯口碰上的男医生,

    “站住,”向天亮怒喝一声,一边举枪,一边扑了过去,

    枪响了,

    不过,先开枪的并不是向天亮,

    那个戴着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早有准备朝后开枪,

    而他逃跑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但他沒有回头,他的开枪不是shè人,而是震慑,是迟滞敌人的追击,为自己赢得逃跑的时间,

    向天亮是何等之人,对方的右肩一动,他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了,

    沒什么好犹豫的,向天亮也开枪了,

    对方的两枪,擦身而过,

    向天亮一旦扣动板机,就呈现出一名枪手的霸道和自信,他右手的五四式手枪不断的shè击,追击的速度反而更快,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掏出了另一支五四式手枪,

    向天亮的shè击,也不是冲着人去的,

    他的子弹,都shè向了两扇门的玻璃上,

    枪声,玻璃的裂声,人叫声……

    向天亮开枪的目的达到了,

    门玻璃的碎裂和跌落,让对手猝不及防,双臂不得不松了一下,拿枪的右手更是无可避免的抖了起來,以躲开碎玻璃的“袭击”,

    向天亮左手的枪也响了,

    很少有左手开枪的机会,但今天例外,为了救下轮椅上的贾惠兰,向天亮不得不双枪齐出,

    那个男医生扔下轮椅,闪身消失在侧门外,

    向天亮追到侧门边,身体却向地上扑去,

    左枪代手拄地停住自己的身体,双腿夹住轮椅往边上一拉,右枪防范门外,

    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清河那个身手敏捷的向天亮又回來了,

    对方沒有恋战,消失在侧门外的树荫里,

    向天亮先靠着墙吐出一口气,

    对方是个高手,

    不是说开枪击中对手的就是神枪手,真正的高手,首先要审时度势,先保自己,

    刚才的场景,对方想到打中向天亮,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他沒有,因为他知道,自己击中对方的同时,对方也会击中自己,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这个对手真是不赖,在这种遭遇战中,他和自己竟然是同一个想法,都不直接shè击对方,真不简单啊,

    他回身看向轮椅,

    不错,是贾惠兰,

第0650章 二偷书稿

    贾惠兰是在自己的车里醒过來的。

    这时,向天亮已经将贾惠兰的桑塔纳轿车开出了医院。

    沒有车钥匙之类的小麻烦,是根本难不住向天亮的,在这方面,他比高明的偷车贼强不知多少倍。

    但向天亮沒有马上离开医院,他开着车绕医院一圈,又回到了医院门口附近。

    车沒熄火,向天亮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因为他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又会降临。

    又是jǐng笛狂响,两辆jǐng车疯了似的,从两个方向冲进了医院大门。

    向天亮摇头不已。

    jǐng察的速度不够快啊,枪响已过五分钟,局里所里的固然到不了,但事先布置在医院里外的jǐng察去哪里了?

    “唔……”贾惠兰叫了一声。

    向天亮沒有回头,两眼仍死盯着医院的大门,“贾姐,你醒了?”

    “我,我这时在,在哪里……”

    “你在自己的车里,你很安全,放心,你只是后脖子上被拍了一掌,缓缓气,过一会就好了。”

    “刚才,刚才那人……”

    “贾姐,你先别说,先顺顺气。“”

    向天亮的手机在震动。

    电话是邵三河打來的。

    “呵呵,三河兄,你的电话,快赶上你手下jǐng察的出jǐng速度了。”

    “哎,你沒事吧?”

    向天亮笑道:“我能有事?你看我象有事的样子吗?”

    “需要我过來吗?”

    “不用,你还是按照原來的安排进行,咱俩不能同时公开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样才能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这么说,你现在还在医院附近?”

    “对,我觉得医院里有蹊跷,我想再看一看。”

    邵三河哦了一声,“你认为他是谁?”

    向天亮微微一笑,“他是老狼。”

    “你看清他的脸了?”

    “沒有,他戴着口罩,而且始终沒有回头,我连他的眼睛都沒看见。”

    “那你凭什么判断他是老狼。”

    向天亮道:“很简单,他体型偏瘦,身高不超一点七米,而和神秘人的体形不符,但他快如闪电,虽然只用一支枪shè击,但他另一支手上,始终握着一把枪,由此可以推断,他不是神秘人而是老狼。”

    “哦,初次交手,感想如何?”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苦笑着道:“他赢了。”

    “他赢了?”

    “实事求是嘛,我早已拿枪在手,在他的背后,可以说占有先机,他有侧门和轮椅阻挡,但却是他先开的枪,而且他仅仅只开了两枪,我却开了五枪……总之,这次他赢了我,我对他是相当的佩服。”

    邵三河轻轻一叹,“能在你手下逃脱,并得到你的赞扬,这样的家伙不很多啊。”

    “呵呵,你三河兄我就很佩服,还有余中豪和肖剑南。”

    这回是邵三河在苦笑,“我们?我们三个人联手,也许能赢你,但要是两个,顶多与你打个平手,我们能跟你比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这次初战我也有得分的地方。”

    “你说。”

    “我故意大喊一声,又故意的后开枪,我是在告诉对方,我不怕他率先开枪,这在心理上对他是种震慑,下次如果再打照面,他就会犹豫是更加的抢先开枪,还是选择后发制人。”

    邵三河道:“谢谢,我明白了,决定成败的还是心态,我和肖剑南会注意的。”

    结束了通话,向天亮开车离开医院,向贾惠兰家驶去。

    贾惠兰已经坐了起來。

    “贾姐,你现在完全清醒了吧?”

    “吓,吓死我了。”

    “你不用说了,一定沒有看清他的脸吧。”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一手拖着一个昏迷的护士,从护士值班室那边冲了进來,我刚抬起头,他就冲到了我面前,当时,当时我就傻了。”

    向天亮沒有再问这方面的情况,从贾惠兰嘴里,是问不出什么,而且对向天亮來说,他认为和对手的遭遇战,已经对对方相当了解了,对对手的切身体会,是最好的了解。

    贾惠兰用手揉着自己的脖子,“好象,好象不是很疼么。”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这个人和我一样,也很怜香惜玉嘛。”

    “天亮……”

    向天亮笑着说道:“他无意伤你,只是想把你带走,然后从你嘴里得到需要的东西,所以,他拍你的一掌,用的是巧劲寸劲,刚刚能打晕你而已。”

    贾惠兰嗯道:“被你说着了,他们,他们果然动手了。”

    “既然要來,那早來就比晚來好。”

    “为什么?”

    向天亮淡淡一笑,“等待是一种煎熬,等待袭击更是一种恐惧,当你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的时候,与其恐惧的等待它不知何时砍下來,不如咔嚓一声來个痛快。”

    “嗯,那倒也是。”

    “贾姐,你其实胆子也不小。”

    “你咋知道?”

    “呵呵,看得出來,你不是很怕。”

    “当然。”

    “弱女子也有大心脏,贾姐,你行啊。”

    “知道我为什么不怕吗?”

    “为什么呢?”

    贾惠兰趴到向天亮肩上,低声道:“一,我上次被赵大刚钱子坤绑过了,胆子自然恋变大了,二,你说得对,我从小就胆子大,三,三……”

    “三我知道。”

    “那你说。”

    向天亮笑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不生气,保证不生气。”

    “嘿嘿,因为有了我,你就更有胆量了,对不对?”

    “……”

    “对不对?”

    “嗯……”

    贾惠兰双手环绕,搂住向天亮的脖子,吹气如兰,小嘴轻轻的咬住了向天亮的耳垂。

    “贾姐,现在可不合适这样哟。”

    “我,我知道……”贾惠兰嘀咕一声,在向天亮的脖子上轻吻起來。

    向天亮不为所动,“贾姐,知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吗?”

    贾惠兰望了一眼前方,哦了一声道:“是去我家吧?”

    “对了。”

    “找老卢的书稿吗?”

    “是的。”

    “找到以后呢?”

    “烧掉。”

    “不跟老卢说一下吗?”

    “不行。”

    “一定,一定要这样做吗?”

    “一定。”

    “你这人,就是,就是霸道。”

    向天亮笑了,“霸道不霸道,你是很知道,骑在你身上,我是最霸道。”

    “呸,又來了……”

    桑塔纳轿车驶进了县委领导宿舍区,在卢海斌贾惠兰家的后门停下。

    贾惠兰正要推门下车,却被向天亮一把拽住了。

    “怎么了?”贾惠兰低声的问。

    叩桥不渡,临门迟入,是这时候应有的谨慎。

    向天亮摇了摇头,沒有异常情况,这里是县委领导宿舍区,大白天的,朗朗乾坤的。

    卢海斌也不会在家,县“两会”正如火如荼,身为县委宣传部长,正是他忙碌的时候。

    但是,房里。

    “再找。”

    向天亮又瞪起了双眼。

    贾惠兰望着已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房,凝神的想了想,突然指着天花板,“一定藏在上面。”

    向天亮坐在椅子上,抬头仰望,果然发现,天花板上有一块是可以松动的,他跳上书桌,伸手捅开那块天花板,再伸手上去摸索了一下。

    书稿找到了。

    向天亮拿着书稿來到了厨房,揭盖下锅,书稿被扔进了炒锅。

    “天亮,真的,真的要烧吗?”女人的犹豫劲又上來了。

    掏出打火机递给贾惠兰,向天亮道:“这是祸根,必须消灭,贾姐,听我的沒错。”

    “那,那你得帮我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应付老卢的办法。”

    现成的,向天亮早就想好了,“贾姐,咱们把书房弄到那么乱,这是为什么?”

    “噢……你是说,家里进贼了。”

    “呵呵……真是个聪明娘们。”向天亮伸出手,在贾惠兰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然后呢?”

    向天亮乐道:“明摆着的,这是一个专门偷书稿的贼嘛。”

    “老卢要是报jǐng呢?”

    冷笑一声,向天亮道:“丢的是书稿,所以老卢不会报jǐng,也不敢报jǐng。”

    贾惠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啪的一声,打火机着了。

    书稿在锅里燃烧。

    “也许,也许真是一本可以出版的小说呢。”贾惠兰一脸遗憾。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有失才有得,消除了这个隐患,也许老卢能继续进步吧。”

    “真的吗?”贾惠兰望着向天亮,两只眼睛水汪汪的。

    “我想机会是有的,关键不在机会,而在人。”

    “人?”

    “抓得住机会才能成功嘛。”

    贾惠兰突然跳起來,双手一搂,灵巧的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也很配合,两手一抄,早把贾惠兰的小屁股捧住了。

    长长的热吻。

    “天亮,现在……现在可以吗?”

    “可以什么呢?”

    “那,那个呗。”贾惠兰将向天亮抱得更紧。

    “嗯……时间倒是可以的。”向天亮笑道。

    “环境呢?”贾惠兰娇声问。

    “也行,现在是安全的。”

    “那,那还缺啥呀?”

    “呵呵,三要素缺一不可,还差一个地点,地点呢?”

    “楼上……卧室……床,床上呗。”

    “这,这合适吗?”

    向天亮抱着贾惠兰,一边嘴里客气,一边往楼上走去。

    “合适,合适的……”

    好大的床啊。

    两个身体倾倒在床上……

    但是,实质xìng的动作正要开始,床头的电话却响了。

第0651章 吃里扒外

    “不要接电话。”

    向天亮拦住了贾惠兰伸向电话的手。

    面对贾惠兰一脸的不解,向天亮笑嘻嘻的说道:“别忘了现在你家进了财,这个财是偷了书稿又偷人,你要是接了电话,就等于监守自盗。”

    “嘻嘻,你是贼,我是抓贼的。”贾惠兰娇嗔着,俏脸红红的。

    “我是贼,我是贼,我这个贼來偷什么的呢?”

    “你自己说的,偷了书稿又偷人呗。”

    “嘿嘿,那你不也是在偷人吗?”

    贾惠兰直往向天亮怀里钻,“你偷,我偷,你偷,我偷……”

    “偷人了。”向天亮欢呼着,冲进了神秘的去处。

    “哟……”贾惠兰娇呼一声,接受了久盼的到來。

    刚停息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來。

    但这时候,不用说向天亮,就是贾惠兰也顾不上了。

    两个人进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狂风暴雨,怒海啸啸,哪顾得得一个电话的搔扰。

    你來我往很快变成了一面倒,一方高歌猛进,另一方唯有节节败退。

    “战斗”迅速的告一段落……

    巧得很,电话第三次响了起來。

    喘息中的贾惠兰,朝向天亮投去征询的目光。

    向天亮很快做出了判断。

    电话应该是卢海斌打來的,很可能他已经知道了贾惠兰在医院遇袭的消息。

    这个电话不得不接,贾惠兰的手机和寻呼机丢在医院,人也不在医院,现在她的车又停在家里,总不能说人不在家里吧。

    看到向天亮点头,贾惠兰才伸手拿起了电话。

    果然,电话是卢海斌打來的。

    “惠兰,你沒事吧?”卢海斌果然知道了医院里发生的事。

    “老卢,我沒事,你都知道了吗?”

    “我正在开会,是邵三河打电话打告诉我的。”

    听得出,卢海斌知道贾惠兰有惊无险,语气还算平稳。

    贾惠兰本來是趴在床上的,这时却爬起來,主动坐到了向天亮身上,因为这样,她可以随时请示,怎么应对这个电话。

    这时,向天亮做了个哭脸,还伸手往楼下书房的方向指了指。

    贾惠兰冰雪聪明,向天亮的意思,她马上就领会了。

    “老卢,现在家里,家里出事了。”

    “家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被偷了……”贾惠兰努力了一下,总算社自己的话里带上了哭腔。

    卢海斌这回急了,“家里被偷了?惠兰,丢什么东西了吗?”

    向天亮听得得很清楚,他双手在贾惠兰胸前的两个小山包上捏了一下,然后双手合在一起,往天花板上用力一指。

    “老卢,其他的什么都沒丢,就是你的宝贝,你的宝贝不见了。”

    “宝贝?我能有什么宝贝啊?”

    “你的书稿。”

    “啊。”

    向天亮伸手急摇,双手再做了个撒花似的手势。

    贾惠兰忍着笑,对着电话说道:“不过,也不算丢了。”

    “惠兰,又是丢的,又沒丢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是被烧掉了。”

    “真的?”

    “真的。”

    顿了顿,卢海斌问道:“惠兰,你看到书稿被烧掉了吗?”

    “看到了呀,就在咱们家厨房里,我回家时,还看到火在烧着呢。”

    “放在厨房里烧的?那还不把厨房烧着了。”

    “沒有,沒有,是在锅里烧的。”

    “哦……”

    电话那头,卢海斌在沉吟。

    这边,向天亮可沒闲着,先翘了翘大拇指,赞扬贾惠兰表现得好,然后就在她身上搞起了小动作。

    贾惠兰扭着腰,骑在他身上,象跳舞似的,一边抿着嘴无声的笑着。

    向天亮忽地伸手捂住了话筒。

    “贾姐,你要做好准备,你家老卢马上要审问你了。”

    “不会吧?”

    “我敢肯定。”

    “也许,也许吧。”

    贾惠兰底气不足,向天亮了解卢海斌,贾惠兰作为老婆,岂能不了解自己的老公。

    还别说,真被向天亮猜着了。

    “惠兰,你怎么知道锅里烧的是书稿?”

    “我回家的时候,还剩一点点沒烧完呢。”

    “你这也确定不了是不是书稿啊。”

    “可是,可是书房被翻了个底朝天呀。”

    “我的房里。”

    “可是,可是书桌上方的天花板被打开了。”

    “噢……那又怎么样?”

    “你不是把书稿藏,藏在那个天花板上面吗?”

    “惠兰,你怎么知道我把书稿藏在天花板上的?”

    “我,我……我有一回不小心看到的。”

    “惠兰,你偷看了?”

    “老卢,我说过,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对卢海斌,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因为他有章含这个“情报员”,章含最了解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有了她,卢海斌就沒什么秘密可言。

    不关心贾惠兰为什么遇袭,有沒有受伤,也不关心家里被盗的情况,一心只注意自己的书稿,这就是卢海斌的秉xìng。

    贾惠兰冲着向天亮无奈的苦笑。

    向天亮又捂住了话筒,“贾姐,以你对老卢的了解,他还会问你什么?”

    “嗯……他呀,一定会问是谁救了我,是谁送我回家的。”

    “我猜也是,你准备怎么回答?”

    “就说是你,行吗?”

    “也行。”

    不过,这回向天亮和贾惠兰都猜错了。

    “惠兰,我要去开会了,你先在家息着吧。”

    “你,你不回家看看呀。”

    “不就丢了一本书稿么,又沒丢其他东西,等我回家再说吧。”

    “老卢,你,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吗?”

    向天亮听到这里,咧嘴一笑,伸手做了个“我來关心你吧”的手势,双手把住贾惠兰的小腰,稍一用力,把她的身体抬了起來。

    接着,他冲着贾惠兰坏坏的一笑,又把她的身体往自己那里一放。

    吱的一声,两个人连在了一起。

    贾惠兰娇躯一颤,白了向天亮一眼,俏脸红起來,小屁股却用力往下坐去。

    这时,卢海斌又说话了。

    “惠兰,邵三河跟我说了,你沒什么事嘛。”

    “沒事,沒事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吗?”

    “对不起,我这里工作太忙了。”

    “算了。”

    贾惠兰一声“算了”,身体却扭动起來,还主动的冲向天亮秀着媚眼。

    向天亮配合得更快、更狠、更高。

    “惠兰,对不起啊。”

    “别说了,老卢,我等你回家再聊。”

    “惠兰,我不能回家吃晚饭了。”

    “有这么忙吗?”

    “‘两会’在开,最忙的还是我们宣传部,这不,今天下午是讨论zhèng fǔ工作报告,几百名代表委员,有用的沒用的话都要整理成文字材料,我今晚要加班啊。”

    “嗯,那你注意身体呀。”

    “我沒事。”

    “还有,你也要小心一点。”

    “放心,情况我都知道了,我这边也有人保护。”

    电话总算挂上了。

    贾惠兰搁下电话,扑到向天亮身上,搂着他脖子娇声道:“來吧。”

    “呵呵,來什么啊?”

    “惩罚我。”贾惠兰的声音很低。

    向天亮摇头而笑,“贾姐你表现得很好,我怎么能惩罚你呢。”

    “那就奖励我。”

    嗯了一声,向天亮满脸坏相,“要说你刚才吃里扒外,帮着我合伙欺骗你家老卢,而且表现优良,确实值得奖励。”

    “那快奖励呀。”

    向天亮故作思考状,“我想想,我想想……该怎么奖励我的贾姐呢?”

    “你,你又逗我了。”

    “要不,你说嘛。”

    “就,就在这里、就在现在、就是这样奖励我么。”

    “呵呵……贾姐,这可是体力劳动,我的付出太大了吧。”

    “我待会给你做晚饭,为你补充补充。”

    “贾姐,真的吗?”

    贾惠兰讨好的说道:“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以后,以后你让我怎么做,我,我就怎么做……”

    “这么说來,我还真的要努力付出了。”

    “所以么,快奖励么。”贾惠兰骑在向天亮身上撒着娇。

    向天亮笑着,低声问道:“贾姐,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題。”

    “你问,就一个哦。”

    “呵呵……贾姐,人有几个自然窟窿啊?”

    “窟窿?”

    “就是洞洞呗。”

    贾惠兰娇羞道:“问这个,你坏不坏呀。”

    “还是医生呢,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真,真的要回答呀。”

    “当然,必答題哟。”

    贾惠兰低声的笑起來,“嘻嘻,要从医学角度來说,正常情况下,每个人都有十个看得见的窟窿。”

    “十个?有这么多吗?”向天亮奇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立即显得兴趣盎然。

    贾惠兰红着脸解释道:“你听着呀,人的的头部上,就有七个窟窿,俗称七窍,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两个鼻孔,还有一张嘴巴,加起來就是七个窟窿。”

    “还有三个呢?”

    “肚脐眼,用我们滨海人的话说,这是个假洞。”

    “噢,还有两个呢?”

    “坏,不就下面那,那两个么。”

    向天亮又坏坏的问道:“那你说,女人对男人來说,哪三个窟窿有用啊?”

    “呸,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咋样,满足我的不安好心吧。”

    贾惠兰狠狠的打了向天亮一下,“小坏蛋,你,你坏透了……”

    突然,向天亮掀翻贾惠兰,凶狠的扑了上去,“臭娘们,來吧。”

    这奖励,这活儿,累啊。

    向天亮都累得睡过去了。

    ……

    向天亮是被一阵异样的声音惊醒的……

第0652章 险中有乐

    w是耳朵的嗡嗡作响,把向天亮从甜梦中拉了出來。

    左耳跳,好事到,右耳跳,要坏事,这是向天亮个人颠扑不破的定律。

    但是,两只耳朵同时嗡嗡作响,向天亮还是第一次遇上。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激灵,向天亮被吓醒了。

    房间里很暗,但还是能看得出墙上的挂钟,明白无误的指向了晚上七点。

    向天亮大吃一惊。

    人说得意忘形,乐极生悲,一次狂欢,竟忘了自己的使命。

    贾惠兰趴在床上还在甜睡,对时间的流逝和夜晚的到來,浑然不觉。

    当耳朵停止了嗡嗡作响,周围忽地沉寂了下來。

    向天亮一动不动,屏住呼吸,凝神而听。

    危险就在身边。

    不错,这死一般的沉寂,就是危险的征兆。

    向天亮很相信自己的判断,特别是他认真起來的时候。

    必须有所行动,比方说,先看看枪还在否。

    枪还在床头,让向天亮心中稍安,有它们在,他就有了底气。

    房间外有人。

    好可怕的对手。

    选择把行动时间定在晚上七点,真是独具匠心,出敌不意。

    向天亮第一次感到了恐惧,绝望时的恐惧。

    他现在的位置,躺在床上,四肢大开,左边是窗口,右边是通往楼梯口的门,还有,右前方的小门通往书房,右侧的立柜边,紧靠墙角的地方,还有一扇通往卫生间的小门。

    卧室是设置四扇门窗,向天亮不喜欢,因为“漏洞”太多。

    向天亮只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明白了自己的现状,他正身处绝望的境地。

    四扇门窗中的任何一扇,都是对手进攻的最佳发起点,只要用一把枪,装上红外线夜视瞄准镜,就能控制向天亮现在的位置。

    只要向天亮身体稍稍一动,对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向天亮沒有绝望,因为他的词典里沒有“绝望”一词。

    向天亮摊开的右手,本來就放在两把手枪的旁边,相距不过十厘米,他轻吸一口气,右臂陡然伸直伸长,最长的中指,已放在了手枪的板机上。

    接着,借着他的右肘子放在贾惠兰后脖子的便利,暗中发力,作用在贾惠兰身上,让她昏迷了过去。

    可怜贾惠兰的后脖子,今天受了二茬罪了,下午被陌生人拍了一掌,现在又挨了向天亮的暗肘子。

    不过这是向天亮的准备工作之一,不得不做,他不希望自己行动的时候,受到身边女人的“干扰”。

    然后,向天亮又一次凝神细听。

    危险还是存在,让他恐惧的不是危险本身,而是危险來自两个方向。

    一是那个又宽又大的窗户,如果窗外有一把狙击步枪,那么它强大的火力和宽广的shè击角度,将使向天亮逃无可逃。

    二是那扇通往楼梯口的门,它的位置,shè击的线道能控制整张大床,太致命了。

    用任何常规的办法,都不能顺利的逃离大床。

    向天亮又开始吸气。

    这口气,他吸得又长又深。

    胜败在此一“气”。

    突然,床上的向天亮,身体竟匪夷所思的飞了起來。

    不,确切的说,是向上飘了起來,象直升机起飞那样,身体垂直向上浮了起來。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力学原理的简单运用,向天亮运气在身,将全身的力量,分散于双手双脚和屁股五个点上,利用这五个点向下发力于床上,形成了一股向上的反作用力,再借助弹簧床的反弹作用,把自己的身体生生的“举”了起來。

    急中生智,神來一笔,向天亮值得骄傲,尽管他身上光光如野,极不雅观。

    这个动作的jīng妙之处不仅于此。

    在身体向上飞起的同时,向天亮的右手中指还勾着两把手枪,此时此境,沒有武器是难以想像的。

    还有,床上的床单竟也飞了起來,而且比向天亮飞得更加的快捷。

    白sè的床单呈席卷之势,象一阵狂风,掀翻了床上昏睡的贾惠兰,将她连人带被掀到了床下。

    贾惠兰本是躺在床的右侧,离门最近,但却被掀向左边,顺着床的左侧翻了下去。

    这个位置正是房间内唯一的shè击死角。

    左边是墙,避开了來自上方一点二米的窗户外可能的袭击。

    右边是床,可以挡住來自三扇门的直线攻击。

    墙和床相隔六七十厘米,贾惠兰的身体,粘着被子和床单,滚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如向天亮所愿,贾惠兰暂时安全了,他沒有了后顾之忧。

    “扑、扑、扑。”

    是子弹打在弹簧床上的声音。

    三枪,來自那扇通往楼梯口的门上。

    是加了消声器的手枪的子弹。

    向天亮此时头脑十分的清醒。

    他的身体上飞之时,已经开始了弯曲,缩成一团后,身体象个气球一样,一边自转,一边继续向上。

    这一系列动作取得了成功。

    一阵哗哗声中,向天亮的双腿,夹住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与此同时,两把手枪早已到了两只手上。

    左手的枪,喷出了一阵火光。

    这是乱枪反击,以图封锁对方的火力。

    每隔两秒一枪,目标是那扇通向楼梯口的门,足以让对方无暇做jīng确的瞄准shè击。

    向天亮的身体,沒敢在吊灯上停留太久,高处不胜寒,何况还是光着身体。

    在左手开枪的同时,他突然斜着往下坠去,

    向天亮的“努力”方向,是那个狭小的空间,那里已有贾惠兰在为他垫背。

    “啪,啪。”

    又是两枪,从门的方向飞來,打在了吊灯的小灯泡上。

    “啪。”

    这不是枪声,是向天亮的身体,正好砸在了贾惠兰的身上,的撞击,声音比枪声还大。

    接着,房间里又恢复了沉寂。

    对方开了五枪,向天亮也开了五枪,都是弹弹虚发,沒有击中目标。

    双方胜负相当。

    让向天亮最为担心的窗户方向,却是毫无动静,向天亮稍一思索,立即明白了对手玩的的是声东击西。

    窗外沒有危险,那是对方在故布疑阵,试图迷惑他的注意。

    真正的危险,來自那扇通往楼梯口的门。

    向天亮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可以明确,对方只有一个人。

    一对一,谁怕谁啊。

    敌动我不动,來吧,老子就來个以静制动,量你也一定忌讳老子的名头,不敢破门而入。

    可是,有人却动了。

    是贾惠兰。

    原來她早就醒了,而且还临危不乱,真是沉得住气。

    轻轻的一笑,一对玉臂,如两条灵蛇般的缠在了向天亮的脖子上。

    “啊,醒啦?”

    “嘻,早醒了。”

    贾惠兰轻扭小腰,香舌在向天亮的下巴游动。

    “哎,几时醒的?”向天亮低声问道。

    “你踢我下來的时候。”贾惠兰无声的笑着。

    向天亮委屈了,“我沒踢你。”

    “你踢我了,你踢我了。”贾惠兰又在撒娇了。

    “好好,我踢你了。”向天亮只有“投降”的份。

    贾惠兰拿手拧着向天亮的下巴,“你得赔我。”

    “赔,赔,一定赔。”向天亮不住的点头。

    “那赔呀。”贾惠兰推了向天亮一下。

    “现在?”老实说,向天亮那里也已蠢蠢yù动了。

    “就现在么。”贾惠兰的玉手,开始了摸索。

    “怎么赔啊?”明知故问。

    “用你的枪呗。”

    向天亮乐不可支,“我的枪,是用來对付门外那个人的。”

    “下面这把枪呢?”贾惠兰抓住了。

    “呵呵,都哭爹喊娘的求饶了,你还想挨枪子啊。”向天亮差点笑出了声。

    “我还想么。”贾惠兰的小腰扭得更快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你不怕外面的人,冲进來给咱头上开花吗?”

    “有你在,我不怕,我都不怕,你还怕个啥呀。”贾惠兰不依不饶。

    也好,向天亮豪气顿生。

    外边是强敌虎视眈眈,生死搏命,这边是美女缠绕,风雨激情,何等的快意人生。

    权当是气气门外那个对手吧。

    向天亮任凭自己的“枪”,在贾惠兰的“帮助”下,冲进了泥泞的沼泽地里。

    贾惠兰在运动。

    向天亮机械的配合着,他的注意力,一大半还在防范着周边的危险。

    “天亮,他还在外面吗?”贾惠兰一边动一边问。

    向天亮笑了,“不知道。”

    “你,你不知道?”

    “对,可能在,可能溜了。”

    “嘻嘻,如果在,那,那他在听吧?”

    “怕听吗?”

    “嘻嘻,听就听呗。”

    向天亮乐道:“你放心,有我手上的两把枪,他不敢进來。”

    贾惠兰更欢了,“嘻嘻,你上面两把枪,管的是敌人,你下面这把枪,管的是我。”

    “贾姐,你以前很矜持的,今晚怎么疯起來沒完啊。”

    “坏蛋,你还说那,都是你勾的。”

    “我勾了吗?”

    “就是你勾的,就是你勾的。”

    “嘘……”

    向天亮又竖起了耳朵。

    门外沒有动静。

    难道是对方撤了?

    向天亮心道,一击不中,立即收兵,这种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这时,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突然的震动起來。

    是向天亮的手机。

    向天亮正在关键之时,不想接这个电话。

    可是,手机在贾惠兰的耳边。

    “忙碌”之中,她拿起了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一个yīn森森的声音,在卧室里响了起來。

    “向天亮,你真行啊。”m

第0653章 缓兵之计

    “向天亮,你真行啊。”

    一个yīn森森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滨海本地人的声音。

    “你是谁?”向天亮沒听过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有点装,带着鼻音,几分沙哑,说话时嘴巴微微张开,但两片嘴唇一定是固定不动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

    “你不是老狼,你是神秘人。”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迅速的找到自己的上衣,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摁下录音键后,递到贾惠兰手上,示意她拿着录音笔靠近手机,他不能放松jǐng惕,左手拿着手机,右手还得拿枪呢。

    神秘人:“向天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老狼?”

    向天亮:“因为你说的那个‘啊’字,又响又短,是滨海人特有的发音方式,不但和清河人发音不同,就是和一河之隔的南河县人的发音不一样,而老狼是清河市人,所以你不是老狼,你只能是神秘人。”

    神秘人:“厉害,不愧是京城jǐng官大学的高才生、易瑞祥的关门弟子。”

    向天亮:“我不但知道你是神秘人,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我认识的人。”

    神秘人:“何以见得?”

    向天亮:“因为你说话的时候,发音是特意装出來的,我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你要是敢用原声说话,哪怕我以前只听过一句两句,我马上就能猜出你是谁。”

    神秘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不上你这个当。”

    向天亮:“你很冷静。”

    神秘人:“你比我更冷静,也更大胆。”

    向天亮:“过奖了,神秘人同志。”

    神秘人:“向副县长,听说你很聪明。”

    向天亮:“哦,什么意思?”

    神秘人:“想考考你。”

    向天亮:“看在你开枪沒打着我的份上,我接受。”

    神秘人:“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向天亮:“真想我猜?”

    神秘人:“当然。”

    向天亮:“有什么好处?”

    神秘人:“你猜中了,我今晚就撤走,放过你这一回。”

    向天亮:“凭你?你吹吧。”

    神秘人:“你可以试试。”

    向天亮:“我也不上你这个当。”

    神秘人:“那你就猜。”

    向天亮:“给我半个小时。”

    神秘人:“可以,听说你能一心两用,就边说边想吧。”

    向天亮:“想耍我?”

    神秘人:“随你怎么想。”

    向天亮:“你能不装吗?”

    神秘人:“不能。”

    向天亮:“是不能,一条披着人皮的狼,不装就藏不了三年了。”

    神秘人:“我装得不够好。”

    向天亮:“三年前,是你打伤了周必洋和小陈吧?”

    神秘人:“那又怎样?谁让他们追我來着。”

    向天亮:“我很奇怪,当时你为什么不补上几枪呢”

    神秘人:“我不傻,我怕周必洋在演苦肉计啊。”

    向天亮:“你会怕周必洋。”

    神秘人:“他是jǐng察,我不想与jǐng察结怨。”

    向天亮:“你已经和jǐng察结怨了。”

    神秘人:“那倒也是,袭jǐng案么,打死jǐng察和打伤jǐng察是一样的。”

    向天亮:“所以,这回你跑不了了。”

    神秘人:“是吗?”

    向天亮:“周必洋不会放过你的。”

    神秘人:“凭他?省省吧。”

    向天亮:“还有邵三河。”

    神秘人:“邵三河么,能称得上是个对手。”

    向天亮:“我呢?”

    神秘人:“你?你不是人是个鬼。”

    向天亮:“不错,我缠上你了,你甭想从我手里逃脱。”

    神秘人:“走着瞧吧。”

    向天亮:“不用走着瞧,你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最好的机会?”

    向天亮:“西石桥汽车爆炸,是你和老狼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那仅仅是一个jǐng告,我不想和你结怨。”

    向天亮:“jǐng告?”

    神秘人:“希望你知难而退,给别人一点生存空间。”

    向天亮:“妇人之仁,看來你不如老狼。”

    神秘人:“何以见得?”

    向天亮:“他在汽车上安装的是不可逆炸弹,是要命來的。”

    神秘人:“不还是沒炸死你吗?”

    向天亮:“而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你躲在暗处,却拿着狙击步枪不肯开枪。”

    神秘人:“你看到我了?”

    向天亮:“沒有,凭感觉猜的,觉得你应该就在附近。”

    神秘人:“你猜着了。”

    向天亮:“所以很遗憾,那是你和老狼联手,是你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向天亮:“不对,是你背后那个主子不想要的结果吧。”

    神秘人:“算是吧。”

    向天亮:“你和老狼不联手,会输得更快。”

    神秘人:“看起來是这样。”

    向天亮:“事实就是这样,今天下午在医院里,老狼沒有得手,现在你也沒有得手,因为你们都是单独行动,所以你们都赢不了我。”

    神秘人:“哦,还真的是这样。”

    向天亮:“想知道你们至今沒有得手的根本原因吗?”

    神秘人:“很想请教。”

    向天亮:“你和老狼不是一路人,所以你们难以联手,即使联手,也难以默契。”

    神秘人:“一针见血。”

    向天亮:“所以你们连续三次行动,都是一前一后,沒有并肩作战,西石桥汽车爆炸,老狼放炸弹,你在掩护,医院里老狼绑人,你也只在外围掩护,你别否定,我肯定你当时在。”

    神秘人:“今天晚上呢?”

    向天亮:“老狼也在,但处在能攻击我的区域之外,因为你们时刻准备着逃跑。”

    神秘人:“这不好吗?安全第一嘛。”

    向天亮:“你们之所以不真正联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神秘人:“洗耳恭听。”

    向天亮:“你怕我们的后手。”

    神秘人:“后手?”

    向天亮:“你懂的。”

    神秘人:“那个在西石桥和你一起的人。”

    向天亮:“你说呢?”

    神秘人:“他是谁?”

    向天亮:“有能力要你命的人。”

    神秘人:“肖剑南?余中豪?”

    向天亮:“他的易容术很高明,你认不不出來的。”

    神秘人:“当时雾太大,确实沒认出來。”

    向天亮:“所以,你们始终不敢一起行动,就是怕被我们同时消灭。”

    神秘人:“你说得有道理,但你疏忽了另外一个原因。”

    向天亮:“我不想猜了。”

    神秘人:“这个原因很简单,我们不想把事情搞大。”

    向天亮:“‘我们’是谁?”

    神秘人:“我的委托人,还有我和老狼,大家都想多吃几口饭。”

    向天亮:“你?你也这样想的?”

    神秘人:“就象三年前,我沒在周必洋和小陈身上补上几枪那样。”

    向天亮:“你认为这可能吗?”

    神秘人:“大家努力,就能达到。”

    向天亮:“怎么努力呢?”

    神秘人:“你得到的,就是你的,到此为止,以后别再太贪了。”

    向天亮:“jǐng告我?”

    神秘人:“是建议。”

    向天亮:“你的委托人也这么想的?”

    神秘人:“我可以说服他们。”

    向天亮:“能吗?”

    神秘人:“你是个明白人,我能。”

    向天亮:“一个理想化的建议,不错。”

    神秘人:“你看法呢?”

    向天亮:“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神秘人:“不要急着下结论,你可以慢慢的想。”

    向天亮:“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呢?”

    神秘人:“他们和我无关。”

    向天亮:“无关?你今晚就闯进了他们家,还能说无关。”

    神秘人:“他们是你的累赘,有他们牵制你,我们不至于输给你,因为你必须保护他们。”

    向天亮:“聪明。”

    神秘人:“我是不笨。”

    向天亮:“你很骄傲。”

    神秘人:“就象今晚,只是对你小小的忠告。”

    向天亮:“就这样?沒意思。”

    神秘人:“我沒意思,但你抱着卢海斌的老婆不断折腾,还能说沒意思?”

    向天亮:“你以为你今晚得分了吗?”

    神秘人:“我得分了。”

    向天亮:“错了。”

    神秘人:“哦。”

    向天亮:“我录下了你和我对话的录音,我已经快知道你是谁了。”

    神秘人:“你不能。”

    向天亮:“我能。”

    神秘人:“走着瞧吧。”

    向天亮:“给你一个机会。”

    神秘人:“说。”

    向天亮:“带着老狼,乘船远走高飞,不再回來。”

    神秘人:“向天亮,这有点强人所难了。”

    向天亮:“那你就等死吧。”

    神秘人:“不见得。”

    向天亮:“你想冲进來吗?”

    神秘人:“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呢。”

    向天亮:“什么问題?”

    神秘人:“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向天亮:“为了提建议呗。”

    神秘人:“错了。”

    向天亮:“那我想不出來了。”

    神秘人:“枪声过后,就该撤退,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噜嗦?”

    向天亮:“因为你其实早已离我百米之外。”

    神秘人:“向天亮,我说过的,你很聪明,但我也不傻。”

    向天亮:“你既然不傻,为什么还跟我说了这么多,不怕露出破绽吗?”

    神秘人:“为什么呢?再见,你慢慢想吧。”

    向天亮:“……”

    ……

    向天亮怔住了。

    这时,他听到了汽车的刹车声。

    他脸sè一变,什么都明白了。

    他中了神秘人的缓兵之计。

    他上当了。

第0654章 又躲进了柜子里

    向天亮识破了神秘的诡计。

    但是,他的觉悟晚了一点。

    神秘人之所以能耐心的和他说了这么多话,是因为他纯粹在拖延时间。

    也就是说,神秘人成功的迷惑了向天亮,他不惜暴露自己,却“赢”得了大批jǐng察和保卫人员的到來。

    如果向天亮和贾惠兰以现在这付模样,出现在jǐng察面前,那他和她将名败声裂。

    jǐng灯亮了,脚步声大作,接着,是别墅里的灯一盏盏的亮起。

    向天亮和贾惠兰醒悟过來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手忙脚乱起來。

    那些曾经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衣衫,这时候找起來,竟是那么的麻烦。

    向天亮索xìng伸手开灯。

    这是个大胆的决定,急中生智,悬而不危,至少为向天亮赢得了收拾“旧山河”的时间。

    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踏上了楼梯。

    來不及了。

    贾惠兰沒再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打开了一个柜子,抱起向天亮的衣服就往里扔。

    “哎,你让我躲在这里?”向天亮惊道。

    “快,这是我的柜子。”贾惠兰推着向天亮。

    “你想闷死我啊。”向天亮哭笑不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來,他今生与各种柜子有缘。

    贾惠兰冷静无比,“你不进去,我就说你在**我。”

    晕死,向天亮狼狈的钻进了柜子,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所有属于向天亮的东西,所有属于向天亮的能找到的东西,被贾惠兰一股脑儿的塞进了柜子。

    脚步声已到了门外。

    门已被子弹打成了筛子,卧室里又开着灯,只要站在门外,就能看清卧室里的情形。

    连向天亮都有点慌神了。

    但贾惠兰不愧为贾惠兰,她早已穿上的睡衣,尽管睡衣里面什么都沒有。

    向天亮看得见的贾惠兰的最后一个动作,是她冲着他嫣然一笑,自信从容的笑,然后,她迅速的关上的柜子的门。

    与此同时,向天亮沒有看到的,是贾惠兰顺势的倒在地上,闭上双眼昏过去了。

    门被撞开了。

    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冲进房间的jǐng察,至少有五个。

    这时的向天亮,正处于听天由命的境地。

    人一般不会钻进同一个柜子,而柜子跟柜子是不一样的。

    匆忙之中,向天亮被贾惠兰赶进去的柜子,不是挂长衣的柜子,而是放着内衣的方格柜子。

    薰香扑鼻,倒也能沁人心肺。

    但是,这个该死的格柜,它的空间实在太小了。

    这个格柜长度顶多只有六十厘米,宽度不到五十厘米,更要命的是它的高度也在五十厘米以下。

    所以现在的向天亮可有得“罪”受了。

    他是被贾惠兰“塞”进柜子里去的,象个老和尚打坐似的盘着双腿,但他比老和尚的打坐惨多了,他的腰是弯的,头也是低着的。

    臭娘们,向天亮心里开始怒骂,她把老头当球了。

    而且这柜子几乎是密封的,向天亮很快就有了窒室的感觉。

    最要命的是,外面正在搜查,和“抢救”贾惠兰,一旦柜子门被拉开,向天亮毫无遮挡,必将原形毕露。

    “骂”过之后是苦笑,好一个神秘人,这回赢大了。

    终于,有人走近的柜子。

    向天亮甚至能听到手搭在柜子门上的声音。

    他的心提了起來,绝望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英雄落魄,狼狈不堪,向天亮可是只穿着一条内裤啊。

    堂堂的向副县长,在清河jǐng界算得上是大名鼎鼎,马上要被jǐng察抓到“现形”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高声的响了起來。

    “好了,都你们都出去吧。”

    是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哇噻,向天亮立即无声的欢呼起來,三河兄,恩人那,你实在太有才了。

    脚步声,一群人退出了卧室。

    可是,邵三河沒走。

    邵三河:“贾医生,你沒事吧?”

    贾惠兰:“我,我沒事。”

    邵三河:“你能说说经过吗?”

    贾惠兰:“对不起,邵局长,我在睡觉,就被枪声惊醒了,然后,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邵三河:“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贾惠兰:“不知道,我头有点晕,我,我……”

    邵三河:“好吧,你放心休息,我们的人就在你家客厅守着,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叫他们。”

    贾惠兰:“谢谢。”

    邵三河:“噢,对了,卢部长正在路上,他马上就到家了。”

    贾惠兰:“老卢他,他知道了吗?”

    邵三河:“嗯……我先出去了。”

    柜子里的向天亮,又开始了“骂”人。

    当然,这回的骂的是邵三河。

    臭三河,死三河,你明明知道我在柜子里,那你想个想个办法把我弄出去啊,最不济,你让你的人撤出别墅也行,让你的人守在客厅是什么意,你也想对我瓮中捉鳖吗?

    不过,向天亮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卧室里只剩下了邵三河和贾惠兰,至少现在出去,也是“家丑不可外扬”。

    不料,邵三河走到门口就停住了。

    向天亮很无奈,唯有把推开了一条缝的柜子门,又快速的合了起來。

    是有人从楼下上來了。

    “卢部长,您好。”

    邵三河高声说着,在“提醒”向天亮,这间卧室的主人回來了。

    向天亮吓了一跳,卢海斌回來得好快啊。

    不知道卢海斌和邵三河站在门外说了些什么,他们的话音很低,一会儿,邵三河走了。

    卧室里,除了柜子里的向天亮,有有卢海斌和贾惠兰。

    卢海斌:“惠兰,你沒事吧?”

    贾惠兰:“我沒事,就是,就是头还有点晕。”

    卢海斌:“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贾惠兰:“老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卢海斌:“我刚回家,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贾惠兰:“刚才邵局长说了什么?”

    卢海斌:“邵三河说,是有人潜入了咱们家,先找到我的书稿后,拿到厨房里烧掉,然后又在寻找姜建文保险箱里丢失的其他东西,正好你回來了,他怕惊动你,等你熟睡之后才继续寻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开了枪,邵三河估计,是你做梦发出了声响,惊动了那人,那人才开枪吓晕了你。”

    贾惠兰:“原來,原來是这样呀。”

    卢海斌:“可是,我认为邵三河是鬼话连篇,他根本是沒说实话。”

    贾惠兰:“不,不会吧?”

    卢海斌:“哼,不会?当我卢海斌是傻瓜。”

    贾惠兰:“老卢,你怎么这么说呀,邵局长毕竟和向天亮一起,帮你拿回了书稿么。”

    卢海斌:“向天亮,他也不是好东西。”

    贾惠兰:“老卢,你又犯糊涂了。”

    卢海斌:“哼,是你在犯糊,或者,是你在装糊涂。”

    贾惠兰:“我装糊涂,我装什么糊涂了?”

    卢海斌:“我问你,下午在医院里,是谁救了你?”

    贾惠兰:“是向天亮呀。”

    卢海斌:“后來呢?”

    贾惠兰:“什么后來?”

    卢海斌:“谁送你回家的?”

    贾惠兰:“沒人送,是我自己开车回家的。”

    卢海斌:“向天亮呢,他去哪里了?”

    贾惠兰:“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我能管他去哪里吗?”

    卢海斌:“你回家后发现了什么?”

    贾惠兰:“我发现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天花板也被撬开了,我听到厨房里有火烧的味道,就跑了过去,发现锅里正在烧东西,我进去捡了残片看了看,才知道烧的正是你的书稿。”

    卢海斌:“接着呢?”

    贾惠兰:“接着?接着我就想给你打电话,正好是你把电话打到了家里,我问你要不要报jǐng,你听说只丢了书稿,沒有其他东西被盗,就沒让我报jǐng。”

    卢海斌:“再后來呢?”

    贾惠兰:“你说不回家吃晚饭,我因为头晕不舒服,沒有做饭吃就上楼休息了,直到被枪声惊醒。”

    卢海斌:“那你想一想,向天亮既然能在医院里出现,会不会也在咱们家出现?”

    贾惠兰:“老卢,你认为是向天亮把书稿烧掉了?”

    卢海斌:“你再想想,关于我的书稿,谁最想毁了它?”

    贾惠兰:“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明白了,向天亮当初帮你拿回书稿的时候,就催促你烧掉的。”

    卢海斌:“就是嘛,知道书稿的人并不是很多,姜建文要是拿回去,肯定不会舍得烧掉,我自己也不会烧掉,姜建文身边的人沒一个好东西,要是拿到书稿也不会烧掉,只有向天亮,留着书稿沒有任何好处,有的只是坏处。”

    贾惠兰:“可是,向天亮不会偷偷摸摸的烧吧,他完全可以明着找你么。”

    卢海斌:“他偷偷摸摸,完全是别有用心。”

    贾惠兰:“老卢,就算向天亮烧了你的书稿,那他也用不着开枪打我吧,想要打死我,又何必在医院里救我呢。”

    卢海斌:“救你,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

    贾惠兰:“我不相信,那开枪的事又怎么解释?”

    卢海斌:“要么,他开枪是为了嫁祸于别人,要么,是他碰上了同样想來偷书稿的人,双方发生了枪战。”

    贾惠兰:“那会是谁呢?”

    卢海斌:“还用说吗?派來的,在医院里袭击你的人,应该也是姜建文派來的。”

    贾惠兰:“不会吧?”

    卢海斌:“哼,我身边整天跟着人,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贾惠兰:“向天亮和我说过,这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

    卢海斌:“你糊涂啊。”

    贾惠兰:“怎么了?”

    卢海斌:“唉,我们被装在风箱里出不來了。”

    .

第0655章 卢海斌的纠结

    向天亮不得不佩服卢海斌,尽管他有时候有点傻,比方说,留着书稿当宝贝,但他还是有头脑的,藏在天花板上的书稿被发现被烧毁,他居然“一语中的”的直接将怀疑矛头对准了向天亮。

    同时,他也有点佩服自己,他早就预料到,同是县委常委,卢海斌不如肖子剑可靠,肖子剑对自己的支持是无条件,也是彻底的,而卢海斌一开始就有点摇摆,既非心甘情愿,又是利益交换。

    向天亮在柜子里偷着乐,卢海斌把自己形容为装在风箱里的老鼠,他还真说对了,他这不是两面受气,而是两头受气。

    当然,向天亮现在担心的还是怎么离开,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卷缩成一团,也是活受罪啊。

    但卢海斌沒有停止说话的意思,他的情绪正被他自己的想法所左右。

    而贾惠兰心里正急得不行,向天亮在柜子里备受煎熬,她是心疼得很,但她还是要“引导”卢海斌发泄,自己的丈夫她太了解了。

    贾惠兰:“老卢,什么叫‘装在风箱里’呀?”

    卢海斌:“你还不明白吗,本來书稿在姜建文那里,我顶多是受他一个人摆布,现在又多出一个向天亮,你叫我以后听谁的帮谁的?”

    贾惠兰:“嗯,这么说,向天亮帮你拿回书稿是帮错了。”

    卢海斌:“你不懂,这是政治。”

    贾惠兰:“老卢,你少拿政治说事。”

    卢海斌:“退一步说,向天亮帮我拿回书稿,我在人事调整中支持了他,我们互不相欠。”

    贾惠兰:“既然是互不相欠,那你就沒必要耿耿于怀了。”

    卢海斌:“幼稚,你以为向天亮有这么好心吗?”

    贾惠兰:“我看他是好心的。”

    卢海斌:“好心?向天亮这小子,坏得很呢。”

    贾惠兰:“他坏在何处?”

    卢海斌:“你别看他年纪轻轻,满脸堆笑,其实是为人狡诈,心狠手辣,这书稿是他帮我拿回來不假,以身作则道他就不能留一手吗?”

    贾惠兰:“留一手?他当初要留了一一手,干么今天又要來烧毁呀。”

    卢海斌:“哼,你真以为他烧毁书稿了?”

    贾惠兰:“是呀,我亲眼看到的,厨房里到处是灰烬呢。”

    卢海斌:“他要是烧一部分,而留下了大部分,你会看得出來吗?”

    贾惠兰:“这个……我倒看不出來,但向天亮不至于吧。”

    卢海斌:“妇人之见,我看向天亮就是这么做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先是好人,后做歹人。”

    贾惠兰:“你是说?”

    卢海斌:“他只要保留部分书稿,以后就能随时用來要挟我。”

    贾惠兰:“噢,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如当初就烧掉。”

    卢海斌:“你又错了。”

    贾惠兰:“什么错了?”

    卢海斌:“早知今rì,还不如让书稿继续留在姜建文那里。”

    贾惠兰:“为什么?”

    卢海斌:“还是那个道理,书稿留在姜建文那里,我顶多受他一个人支配,现在多了一个向天亮,我以后无所适从啊。”

    贾惠兰:“老卢,姜建文沒书稿了,以后对你应该沒有威胁了吧。”

    卢海斌:“你又太天真了,万一在书稿这件事上,姜建文也留了一手呢?”

    贾惠兰:“那……那该怎么办呢?”

    卢海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啊,他们两边斗得正狠那。”

    贾惠兰:“老卢,你,你都知道了?”

    卢海斌:“嗯,你知道是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贾惠兰:“谁呀?”

    卢海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他就扮成我的司机,暗中还有他带來的几个手下。”

    贾惠兰:“他们,他们真煞费苦心呀。”

    卢海斌:“据肖局长说,姜建文雇了人,一心想夺回书稿,可能会不择手段,所以,由他來保护我,你的身边,应该是向天亮在暗中。”

    贾惠兰:“下午向天亮救我的时候,已经跟我说过了。”

    卢海斌:“但是,我觉得沒有这么简单。”

    贾惠兰:“怎么,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

    卢海斌:“有,而且肯定有。”

    贾惠兰:“你怎么知道的?”

    卢海斌:“我好歹也是县委常委,当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贾惠兰:“那,那是什么原因呢?”

    卢海斌:“我听说,向天亮和邵三河潜入姜建文家,拿打开他的保险箱,在拿走书稿的同时,还同时拿走了姜建文的不少重要东西,包括钱。”

    贾惠兰:“这,这可能吗?”

    卢海斌:“我本來也怀疑,但现在看來,不仅可能,而且可能。”

    贾惠兰:“为什么?”

    卢海斌:“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厉害角sè,他们请來一个和自己相当厉害的肖剑南,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的对手非常厉害,说明姜建文在孤注一掷,这就反过來证明,姜建文有足以致自己于死地的东西,正落在向天亮的手里。”

    贾惠兰:“老卢,如果正象你所说的,他们两边斗得你死我活,你不能就这样夹在中间呀。”

    卢海斌:“你说怎么办?”

    贾惠兰:“选择。”

    卢海斌:“选择?你要我怎么选择?”

    贾惠兰:“那还用说吗,谁值得你信任,你就向谁靠拢。”

    卢海斌:“我看他们哪一边都不值得信任。”

    贾惠兰:“那……那就选择强者呗。”

    卢海斌:“谁是强者?”

    贾惠兰:“目前來说,我认为是向天亮他们。”

    卢海斌:“哼,你又错了。”

    贾惠兰:“我错了?”

    卢海斌:“对。”

    贾惠兰:“那,那也许,也许是我不了解情况吧。”

    卢海斌:“从表面上看,你说得沒错,现在是向天亮这边强大,咄咄逼人,姜建文那边是处于弱势,处处被动。”

    贾惠兰:“表面上看?我,我不懂。”

    卢海斌:“对,从表面上看,现在的县委常委会,副书记陈美兰、组织部长肖子剑、政法委书记邵三河、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都几乎有一半的人在支持向天亮,而剩下的人里,除了我,书记张衡和县委办主任高永卿一伙,县长陈乐天和纪委书记徐宇光密不可分,姜建这则是自顾不暇。”

    贾惠兰:“这不是强弱分明么。”

    卢海斌:“副书记陈美兰是上面派來锻炼的,说不定哪天拍拍屁股就走了,组织部长肖子剑不是帅才,难成大器,政法委书记邵三河不会玩政治,顶多是个干将,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的年龄都快到点了,说不定明后年就要退下來了,你说他们强在哪里?”

    贾惠兰:“嗯,你说得有道理,那另一边呢?”

    卢海斌:“书记张衡和县委办主任高永卿,县长陈乐天和纪委书记徐宇光,看着是两个团体,但现在姜建文有求于徐宇光,两个人正在联手,这么一來,书记张衡和县长陈乐天就有可能联手,一旦书记张衡和县长陈乐天真正联手,他们就能由弱变强。”

    贾惠兰:“张书记和陈县长真会联手吗?”

    卢海斌:“据我得到的消息,徐宇光和姜建文已经联手,张书记和陈县长目前还沒有联手,但联手的趋势相当大。”

    贾惠兰:“所以,你凭此判断,就犹豫不决了?”

    卢海斌:“不光是这些。”

    贾惠兰:“还有什么?”

    卢海斌:“还有,最主要的还是张书记和陈县长两个人。”

    贾惠兰:“他们?他们又怎么了?”

    卢海斌:“你还看不出來啊,以张书记的年龄、能力和关系,他能往上升吗?”

    贾惠兰:“够呛,我看他顶多再当几年一把手,就原地靠边了。”

    卢海斌:“陈县长呢?”

    贾惠兰:“他连张书记都不如,顶多等张书记退了以后,他顶上去干几年而已。”

    卢海斌:“那你想想看,未來三五年内,滨海县是谁的天下?”

    贾惠兰:“正常情况下,还是张书记和陈县长的吧。”

    卢海斌:“那你说,是张书记和陈县长强,还是向天亮那班人强?”

    贾惠兰:“这么说來……还是,还是张书记和陈县长强了。”

    卢海斌:“你再想想,在未來三五年内,我有可能离开滨海县吗?”

    贾惠兰:“不能,同时你也不想。”

    卢海斌:“那你说,我待在滨海县,能和一把手对着干吗?”

    贾惠兰:“你不敢,当初李璋当县委副书记的时候,你跟着他与张书记对着干,仅仅是跑跑龙套而已,真要是让你和张书记对着干,就等于鸡蛋碰石头。”

    卢海斌:“所以,归根结底,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贾惠兰:“噢……所以你很纠结了。”

    卢海斌:“哼,不仅于此。”

    贾惠兰:“你哼什么呀?”

    卢海斌:“还为了你。”

    贾惠兰:“我,我怎么啦?”

    卢海斌:“你和向天亮走得太近了。”

    贾惠兰:“你……你又來了。”

    卢海斌:“别以为我是书呆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贾惠兰:“你知道什么了?”

    卢海斌:“我戴着眼镜,四只眼睛,看得清楚着呢。”

    贾惠兰:“老卢,你又胡说八道。”

    卢海斌:“哼,你和章含好得不得了,章含是哪种女人,我还不知道吗?”

    贾惠兰:“呸,请你不要污辱我的朋友。”

    卢海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贾惠兰:“放屁,你这个醋坛子,我懒得跟你噜嗦了。”

    ……

    只听得贾惠兰起身出去了。

    卢海斌顿了顿脚,也跟着离开了卧室。

    向天亮大喜,机不可失,得赶紧溜之大吉了。

第0656章 谁是神秘人

    跳窗而逃,虽然狼狈,但总算是脱离“险境”,重获zì yóu,哪还顾得上雅观与否了。

    二层楼的高度,对向天亮來说,可谓小菜一碟。

    邵三河也是行家,既然暗示说客厅里有人守着,那就是这扇窗户外一定不会设防,为向天亮留一条逃跑的路。

    所以,向天亮打开窗户,朝着黑乎乎的夜空纵然一跃。

    得意之时,向天亮还不忘双手展翅,潇洒的亮了一个相。

    不料,甫一落地,脚上踩着的并不是泥地,而是踩在了几排竖着的铁钉上。

    向天亮痛得咬牙咧齿,可又不敢叫喊,赶紧提气上跃,身体一斜,伸手就去抓最近的一棵柳树。

    可是,他发觉自己抓着的不是柳树,而是又一个铁钉阵。

    向天亮知道自己着了道了。

    这一片绿化地,说不定早就布满了钉子。

    是那个神秘人干的。

    这时,身体已失去了向上的力量,向着地上坠去。

    向天亮乱而不慌,急中生智,在身体将要着地的瞬间,他已双枪在手,以枪代手拄在了地上。

    然后,他的身体倒转,“跳”着离开了绿化地。

    右脚和左掌都中了钉,尤其是左掌血流如注,痛得向天亮差点骂出声來。

    不过现在还不是骂人的时候,向天亮忍着痛,转身拨腿而跑。

    两米高的围墙就在眼前,向天亮在将要跳墙而出的时候,突然生生的停住身体,在墙边蹲了下來。

    他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

    这样不行,太被动了。

    这是神秘人在卢海斌家事先设下的局。

    既然这样,那他就要事先知道向天亮会把贾惠兰送回家,还会在贾惠兰家滞留,不然,他怎么有时间进行一系列的布置。

    这个神秘人就在身边,他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自己。

    他现在就在附近。

    向天亮环顾着四周。

    这片小树林,正是上次和邵三河、杜贵临一起,去姜建文家“做客”來过的地方。

    那一排别墅,是县委领导的专用住宅,刚刚离开的卢海斌家,还有姜建文家、邵三河家,以及稍远的陈美兰家和杨碧巧家,都在这里。

    谁的家都不能去。

    思忖再三,向天亮拿出手机,给邵三河拨了个电话。

    邵三河很快就來了,是开着jǐng车來的。

    向天亮连滚带爬的钻进了jǐng车。

    “哎,要不要去医院?”邵三河想笑,但看到向天亮手上的血,只好先关心起來。

    向天亮苦着脸埋怨道:“还笑,我都怀疑你就是神秘人,故意让我跳窗户的。”

    “兄弟,对不起了。”邵三河笑着道歉。

    向天亮问道:“卢海斌家的保卫工作怎么样?”

    邵三河点着头道:“肖剑南副局长在,应该沒事的。”

    “马上开会。”

    “开会?开什么会?”邵三河有点不解,向天亮是最讨厌开会的。

    “案情分析会。”

    “有线索了?”邵三河jīng神一振。

    “对,我录下了神秘人的对话录音,他妈的,今晚他赢了我,但他也不知道,我随身带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录音笔。”

    邵三河道:“太好了,你说,都让谁参加?”

    想了想,向天亮道:“你找个离这里最近的地方,让杜贵临通知,政委、党委副书记黎明,常务副局长张蒙,副局长方云青,副局长周必洋,还有杜贵临自己。”

    拿出手机,一边拨着电话,邵三河一边问道:“你有具体目标了?”

    “差不多吧,但我不能确定,需要大家共同确定。”

    “我手下的人?”

    “你说呢?”向天亮反问。

    电话拨通后,邵三河向杜贵临发出了命令。

    临时案情会在一家小饭馆的二楼召开,先期赶來的便衣队,把小饭馆守得水泄不通。

    人到齐后,邵三河说道:“同志们,一个多小时前,向副县长和那个神秘人,在卢海斌部长家遭遇了,在追击神秘人的时候,向副县长被神秘布下的铁钉所阻,受了点小伤,但是,我们也掌握了神秘人说话的录音,现在请大家來,就是要根据这段录音,判断一下这个神秘人是谁。”

    老实人说谎也能做到不脸红,邵三河把向天亮的受伤,说成是追击敌人的时候,居然是堂而皇之的,连向天亮自己也很不好意思。

    参加会议的除了政委黎明,还有三位副局长张蒙、方云青和周碧洋,以及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凝重无比。

    向天亮也是少有的严肃。

    “各位,今天下午我在医院遭遇的人,尽管我沒看清他的脸,但我敢肯定他是老狼,我救出贾惠兰医生后送她回家,感觉她可能还有危险,我就留下來埋伏在她家,果然,在七点左右的时候,有人又企图袭击贾惠兰医生,并且事先做了周密的部署,但是,仅仅是一场接触战,对方就撤了,可就在我要展开搜索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黎明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并帮他点着了火,“向副县长,是谁的电话?”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说道:“这个人开口便道,‘向天亮,你真行啊。’我当时吃了一惊,听得出,这是一个yīn森森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滨海本地人的声音,我问他,‘你是谁?’他说,‘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心里一动,当即就说道,‘你不是老狼,你是神秘人。’”

    “真是那个神秘人?”周必洋脱口而出。

    点了点头,向天亮继续说道:“幸运的是,我这个人懒得动笔,为了开会时不用做笔记,随身总携带着录音笔,于是,我迅速的拿出录音笔并打开录音开关,我想,神秘人并不知道我有这个习惯,所以,才有了下面的对话录音。”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拿出录音笔。

    “同志们,你们都是行家,在滨海县公安系统里都算得上是老资格了,我的要求是,你们认真的听完,然后每个人自己在心里做出判断后,不要说出來,而是把神秘人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再來讨论,为什么会是他。”

    向天亮摁下了录音笔上的播放键。

    ……

    神秘人:“向天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老狼?”

    向天亮:“因为你说的那个‘啊’字,又响又短,是滨海人特有的发音方式,不但和清河人发音不同,就是和一河之隔的南河县人的发音也不一样,而老狼是清河市人,所以你不是老狼,你只能是神秘人。”

    神秘人:“厉害,不愧是京城jǐng官大学的高才生、易瑞祥的关门弟子。”

    向天亮:“我不但知道你是神秘人,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我认识的人。”

    神秘人:“何以见得?”

    向天亮:“因为你说话的时候,发音是特意装出來的,如果你不是我认识的人同,你用不着这样装吧,我受过听音辨音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你要是敢用原声说话,哪怕我以前只听过你说的话才一句两句,我也马上就能猜出你是谁。”

    神秘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不上你这个当。”

    向天亮:“你很冷静。”

    神秘人:“你比我更冷静,也更大胆。”

    向天亮:“过奖了,神秘人同志。”

    神秘人:“向副县长,听说你很聪明。”

    向天亮:“哦,什么意思?”

    神秘人:“我想考考你。”

    向天亮:“看在你开枪沒打着我的份上,我接受。”

    神秘人:“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向天亮:“真想我猜?”

    神秘人:“当然。”

    向天亮:“有什么好处?”

    神秘人:“你猜中了,我今晚就撤走,放过你这一回。”

    向天亮:“凭你?你吹吧。”

    神秘人:“你可以试试。”

    向天亮:“我也不上你这个当。”

    神秘人:“那你就猜。”

    向天亮:“给我半个小时。”

    神秘人:“可以,听说你能一心两用,那就边说边想吧。”

    向天亮:“你想耍我?”

    神秘人:“随你怎么想。”

    向天亮:“你能不装吗?”

    神秘人:“不能。”

    向天亮:“是不能,一条披着人皮的狼,不装就藏不了三年了。”

    神秘人:“我装得不够好。”

    向天亮:“三年前,是你打伤了周必洋和小陈吧?”

    神秘人:“那又怎样?谁让他们追我來着。”

    向天亮:“我很奇怪,当时你为什么不补上几枪呢”

    神秘人:“我不傻,我怕周必洋在演苦肉计啊。”

    向天亮:“你会怕周必洋。”

    神秘人:“他是jǐng察,我不想与jǐng察结怨。”

    向天亮:“你已经和jǐng察结怨了。”

    神秘人:“那倒也是,袭jǐng案么,打死jǐng察和打伤jǐng察,其实是一样的。”

    向天亮:“所以,这回你跑不了了。”

    神秘人:“是吗?”

    向天亮:“周必洋不会放过你的。”

    神秘人:“凭他?省省吧。”

    向天亮:“还有邵三河。”

    神秘人:“邵三河么,能称得上是个对手。”

    向天亮:“我呢?”

    神秘人:“你?你不是人,你是个鬼。”

    向天亮:“不错,我缠上你了,你甭想从我手里逃脱。”

    神秘人:“走着瞧吧。”

    向天亮:“不用走着瞧,你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最好的机会?”

    向天亮:“西石桥汽车爆炸,是你和老狼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那仅仅是一个jǐng告,我说过,我不想和你结怨。”

    向天亮:“jǐng告?”

    神秘人:“希望你知难而退,给别人留一点生存空间。”

    向天亮:“妇人之仁,看來,你不如老狼。”

    神秘人:“何以见得?”

    向天亮:“他在汽车上安装的是不可逆炸弹,是要命來的。”

    神秘人:“不还是沒炸死你吗?”

    向天亮:“而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你躲在暗处,却拿着狙击步枪不肯开枪。”

    神秘人:“你看到我了?”

    向天亮:“沒有,凭感觉猜的,觉得你应该就在附近。”

    神秘人:“你猜着了。”

    向天亮:“所以,很遗憾,那是你和老狼联手,是你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向天亮:“不对,是你背后那个主子不想要的结果吧。”

    神秘人:“算是吧。”

    向天亮:“你和老狼不联手,会输得更快。”

    神秘人:“看起來是这样。”

    向天亮:“事实就是这样,今天下午在医院里,老狼沒有得手,现在你也沒有得手,因为你们都是单独行动,所以你们都赢不了我。”

    神秘人:“哦,还真的是这样。”

    向天亮:“想知道你们至今沒有得手的根本原因吗?”

    神秘人:“很想请教。”

    向天亮:“你和老狼不是一路人,所以你们难以联手,即使联手,也难以默契。”

    神秘人:“一针见血。”

    向天亮:“所以你们连续三次行动,都是一前一后,沒有并肩作战,西石桥汽车爆炸,老狼放炸弹,你在掩护,医院里老狼绑人,你也只在外围掩护,你别否定,我肯定你当时就在附近。”

    神秘人:“那今天晚上呢?”

    向天亮:“老狼也在,但是,他一定处在能攻击我的区域之外,因为你们时刻准备着逃跑。”

    神秘人:“这不好吗?安全第一嘛。”

    向天亮:“你们之所以不真正联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神秘人:“洗耳恭听。”

    向天亮:“你怕我们的后手。”

    神秘人:“后手?”

    向天亮:“你懂的。”

    神秘人:“那个在西石桥和你在一起的人。”

    向天亮:“你说呢?”

    神秘人:“他是谁?”

    向天亮:“有能力要你命的人。”

    神秘人:“肖剑南?还是余中豪?”

    向天亮:“他的易容术很高明,你认不不出來的。”

    神秘人:“当时雾太大,我确实沒认出來。”

    向天亮:“所以,你们始终不敢一起行动,就是怕被我们同时消灭。”

    神秘人:“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疏忽了另外一个原因。”

    向天亮:“直说吧,我不想猜了。”

    神秘人:“这个原因很简单,我们不想把事情搞大。”

    向天亮:“‘我们’是谁?”

    神秘人:“我的委托人,还有我和老狼,大家都想多吃几口饭。”

    向天亮:“你?你也这样想的?”

    神秘人:“就象三年前,我沒在周必洋和小陈身上补上几枪那样。”

    向天亮:“你认为这可能吗?”

    神秘人:“大家努力,就能达到。”

    向天亮:“怎么努力呢?”

    神秘人:“你已经得到的,就是你的,到此为止,以后别再太贪了。”

    向天亮:“jǐng告我?”

    神秘人:“是建议。”

    向天亮:“你的委托人也这么想的?”

    神秘人:“我可以说服他们。”

    向天亮:“能吗?”

    神秘人:“你是个明白人,我能。”

    向天亮:“一个非常理想化的建议,听起來不错。”

    神秘人:“你的看法呢?”

    向天亮:“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的原则是,开弓沒有回头箭。”

    神秘人:“不要急着下结论,你可以慢慢的想。”

    向天亮:“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呢?”

    神秘人:“他们和我无关。”

    向天亮:“无关?你今晚就闯进了他们家,还能说无关。”

    神秘人:“他们是你的累赘,有他们牵制你,我们不至于输给你,因为你必须保护他们。”

    向天亮:“聪明。”

    神秘人:“我是不笨。”

    向天亮:“你很骄傲。”

    神秘人:“就象今晚,只是对你一个小小的忠告。”

    向天亮:“就这样?沒意思。”

    神秘人:“我沒意思,但你保护着卢海斌的老婆,沒有了行动的zì yóu,还能说有意思吗?”

    向天亮:“你以为你今晚得分了吗?”

    神秘人:“我得分了。”

    向天亮:“错了。”

    神秘人:“哦。”

    向天亮:“我录下了你和我对话的录音,我已经快知道你是谁了。”

    神秘人:“你不能。”

    向天亮:“我能。”

    神秘人:“走着瞧吧。”

    向天亮:“给你一个机会。”

    神秘人:“说。”

    向天亮:“带着老狼,乘船远走高飞,不再回來。”

    神秘人:“向天亮,这有点强人所难了。”

    向天亮:“那你就等死吧。”

    神秘人:“不见得。”

    向天亮:“你想冲进來吗?”

    神秘人:“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呢。”

    向天亮:“什么问題?”

    神秘人:“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向天亮:“为了提建议呗。”

    神秘人:“错了。”

    向天亮:“那我想不出來了。”

    神秘人:“枪声过后,就该撤退,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噜嗦?”

    向天亮:“因为你其实早已离我百米之外。”

    神秘人:“向天亮,我说过的,你很聪明,但我也不傻。”

    向天亮:“你既然不傻,为什么还跟我说了这么多,不怕露出破绽吗?”

    神秘人:“为什么呢?再见,你慢慢想吧。”

    ……

    小小的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应周必洋的要求,向天亮又回放了一遍对话录音。

    再次听完后,周必洋看着向天亮,嘴角抽搐着,脸sè白得不能再白了。

    向天亮从杜贵临手中接过笔记本,打开撕了了几张,第一张就递给了周必洋。

    “现在,请大家把自己的判断写在纸上,先不用写理由,只需要写出他的名字。”

第0657章 为什么是他(上)

    参加案情分析会的共有七个人,听了向天亮的话后,默不作声的,分别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然后,向天亮带头,将手中的纸拍到了桌上,

    大家纷纷将纸放到了桌子上,

    惊人的一样,杜贵临拿提七张纸,嘴巴开得大大的,因为每张纸上写着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洪海军,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來,见过英雄所见略同的,但沒见过英雄是如此的略同,

    终于,向天亮轻轻的说道:“黎政委,听说你有县公安系统的‘活档案’之称,就请你介绍一下洪海军的情况吧,”

    稍作思索,黎明缓缓的说道:“洪海军今年三十四岁,本县城关镇人,住北大街小星胡同三十七号,家有父母,县第一盐场工人,均已提前退休,妻子马小梅,三十二岁,县第一中学英语教师,洪海军有一个儿子,今年七岁,在向阳幼儿园读书,洪海军一九七八年高中毕业后,参加过当年的高考,但名落孙山,年底就招工进入父母所在的盐场当临时工,第二年,洪海军转正成为正式工人,一九八零年,洪海军成为县第一盐场保卫科的保卫人员,那时候的盐场保卫科,每个成员都是海防联防体系中的一员,是全付武装的,并且每年至少有三个月的军事集训时间,据我所知,那应该是洪海军接触枪支的开始,但洪海军很有这方面的悟xìng,参加第一次军事训练时,枪高打得挺准的,加上他在学校读书时就是体育尖子,身体素质相当好,所以在第二年,也就是一九八一年,县公安局刑jǐng队招聘七名队员时,他以第二名的成绩,成为一名新的刑事jǐng察,当时我还是县公安局办公室代理主任,是公安局招聘小组成员之一,记得他当时的成绩,仅次于现在的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实际上,他只是在shè击上,比姜学明差了一环而已……唉,我家离洪家住得不远,只隔着两条胡同,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啊,”

    方云青道:“老黎,你叹什么气啊,我知道当年的招聘情况,你一个办公室代主任又作不了主,人家洪海军也确实成绩优异,和你一毛关系都沒有嘛,”

    点了点头,黎明继续说道:“应该说,刚进入刑jǐng队那几年,洪海军表现很好,工作很积极,还立过两次三等功,在业务上更是进步神速,一九八四年,他才二十四岁,就和姜学明一起,成为有资格dú lì办案的刑事jǐng察,要知道,那时整个刑jǐng队,也不过只有七个人具备dú lì办案的资格,但就在一九八四年年底,洪海军就要提干的时候,他出事了,有一天,他陪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妻子马小梅去乡下的丈母娘家,经不起几个亲戚的怂恿,他竟拿着佩枪上山打猎,回來上班后的第一天,正好碰上市局检查组突然下來,也是活该洪海军倒霉,那会儿正碰上市局jǐng察办案过程中,持枪误伤路人事件,所以检查组下來就是松查jǐng枪使用情况的,洪海军的枪虽然刚擦过,但仍然能测出他在二十四小时内开过枪,而且他不能解释十一发子弹的去向,就这样,洪海军被一撸到底,留党察看,记大过一次,被调到城关派出派出当了一名户籍jǐng,”

    听到这里,邵三河对向天亮说道:“洪海军也有恩人,他运气不错,他恩人你也认识的,”

    向天亮看着黎明,不假思索的问道:“是原市公安局局长谢自横吧,”

    “对,是谢自横,”黎明点着头说道,“谢自横那时候还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但老局长年老体衰,很少來局里上班,谢自横实际上就是一把手,在局里基本上是一手遮天,洪海军走了谢自横的后门,过了年就取消了处分,再过半年,洪海军就成了城关派出所分管刑事的副所长,谢自横正式当上县委常委兼县公安局长后,还准备提拨洪海军当城关派出所所长,但是,一纸调令,把谢自横调到了市局,接替谢自横的王再道局长,虽然是谢自横提携起來的,不知道为了什么,对洪海军却很不感冒,谢自横一走,王再道就把洪海军的升职文件压了下來,就这样,直到三年前,局党委才勉强通过决定,将洪海军提拨为城关派出所教导员,因为城关派出所位置特殊,洪海军的教导员一职,已经相当于县局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了,”

    向天亮问道:“黎政委,这次把洪海军提拨为治安大队大队长,有沒有县委领导打过招呼,”

    黎明又是点头,笑着说道:“向副县长,真让你说着了,王再道局长下了以后,洪海军就以被王局长打压的面目出现,论资历、业务,还有立场,提拨一下洪海军,算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洪海军的xìng格太yīn,在工作中,和同事的关系处得不好,下面也有一些负面的反映,所以,当时局党委在第一次摸底测评中,洪海军居然得了零票,在现在在座的,都是局党委委员,大家都心知肚明吧,但是,就在局党委要作出正式决定前,县长陈乐天把邵局和我叫了过去,暗示我们,洪海军这人不错,应该予以提拨,后來,陈县长的秘书还打电话给邵局,说洪海军胜任刑侦大队大队长一职,邵局和我当然要给陈县长面子,但我们沒让他当刑侦大队大队长,而是让他担任了地位稍次的治安大队大队长,”

    向天亮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黎政委,你凭什么判断,洪海军就是那个神秘人,”

    黎明道:“向副县长,我的听力不好,辨别声音的能力更差,刚才的对话录音,我实在听不出那个人是谁,而且我是半路出家,转行來到公安局工作的,业务上别说在座各位,恐怕连一个普通刑jǐng都不如,但是,三年前的袭jǐng案发生以后,我就有一个强烈的感觉,那个开枪打伤必洋同志和小陈同志的人,应该是个jǐng察,因为三年前的那个下半夜,正是严打**的时候,上半夜刚进行了全县大清查,敢于在下半夜出來的人,绝对不是普通居民,因此,三年以來,我始终在心里分析,我们的jǐng察队伍中,谁最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坦率讲,一半是蒙的,一半是根据当时留下的线索判断的,年龄在三十上下,身高一米七三以上,至少这两条,就很符合洪海军,”

    向天亮嗯了一声,扭头看着方云青问道:“方局,你现在算是洪海军的顶头上司,你是怎么判断的,”

    方云青脸上是淡淡的苦笑,“说來惭愧,我分管治安,但对洪海军这个新任治安大队长了解得太少了,以前由于分工不同,接触也不是很多,总的來说,我对洪海军的印象不错,如果他不是那个神秘人,我认为他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jǐng察,”

    “但是,你却选择了洪海军这个名字写在了纸上,”向天亮微笑着,

    方云青点头道:“向副县长,我本來不了解整个案子的情况,刚才在來的路上,贵临对黎政委和我说了情况之后,我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我正是凭着这件事,才判断洪海军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

    “哦,那这件事一定相当关键,”

    “是这样的,几年前,我女儿从东江师范大学毕业,当时分配工作的时候,我家那口子,硬拉着我去县中校长的家,想把我家丫头安排到县中教书,我和校长曾在县党校一起学习过,私交不算深,但见了面,人家还是很热情的,不但留我一家吃了晚饭,还答应安排我女儿进校工作,就在我们要告辞的时候,洪海军突然上门造访,他是为了把老婆马小梅从乡下调进县中,才上门來找校长的,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为了避免尴尬,我们一家暂避到校长的书房里,沒有想到,洪海军是有人在背后帮忙,一來就摆出了县纪委书记徐宇光这块牌子,果然,徐宇光的电话也到了,我清楚的记得,是因为有徐宇光的电话,才有洪海军老婆马小梅的工作调动,”

    “徐宇光,”向天亮念叨了一声,又微微的笑起來,

    “对,后來我从侧面了解了一下,发现在洪海军和徐宇光的关系很特殊,很不张扬很低调,但非同一般,所以我想,如果是与徐宇光和姜建文在争斗,那么徐宇光会不会动用洪海军呢,总而言之,徐宇光和姜建文要想与咱们周旋,沒有专业人士是成不了气候的,”

    “方局,这个细节很重要,”向天亮肯定的点着头,

    方云青道:“可是,我不明白,大家公认的是,就身手和枪法來说,洪海军不用说跟邵局比,就是和张蒙和必洋比,相差也不少吧,那他当时是怎么赢了必洋的呢,”

    “这个原因我也许知道,”

    说这句话的是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

    向天亮转向了杜贵临,“贵临,那你说说吧,”

第0658章 为什么是他(中)

    杜贵临端着脸说道:“说起來,我和洪海军在城关派出所共事四年,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四年里他一直是我的领导,我当上分管治安的副所长后,他马上就升为派出所指导员兼所党支部书记,但是,真正一起处理实际事务的时候,好象只有五六次,其中有一次动枪的时候,我才真正的认识了他,”

    “动枪,什么情况,”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杜贵临说道:“两年前的事了吧,周局,你还记得那次咱们所治安组,和南河县的老秋走私团伙在西郊遭遇的事吗,”

    “记得记得,”周必洋道,“我记得当时是晚上,就是你和洪海军带着治安组的五名同志,在检查一处废弃厂房时,你们和南河县的老秋走私团伙在西郊遭遇,并发生了枪战,治安组五名同志全部负伤,后來,是县局刑jǐng队和我带所里其他同志赶过去支援,你后來还跟我说,要不是我们及时赶过去,恐怕要被老秋走私团伙包饺子了,”

    “对,就是那一次,”杜贵临点着头道,“当时确实很危险,我们七个人,就我和治安组正副组长三把枪,加一块才二十几发子弹,洪海军是下班途中加入进來的,身上沒有带枪,而老秋走私团伙有三支长的五支短的共八把枪,我们刚走到废弃厂房门口,对方先发制人,一排子弹shè出來,当场就打倒了四个,我们仓猝反击,但很快被对的火力压制在厂房门口,既退不了也进不去,说实在的,我的枪法在白天还能凑合,到了晚上就是瞎打,就在这时,对方冲了出來,想夺路逃跑,我打完一匣子弹,正在换弹匣,趴在我旁边的洪海军,突然夺过我的枪,退匣换匣开机,一气呵成,在我目瞪口呆之时,他竟站起來,对着十几米外的黑影连开五枪,弹无虚发,一口气打倒了五个人,老秋走私团伙的人见势不妙,吓得纷纷退了回去……”

    向天亮问道:“你是说,洪海军用枪熟练,出枪快速,枪法jīng准,”

    “不错,快得眼花缭乱,准得难以置信,是我平生之仅见,”杜贵临道,

    周必洋惊异的问道:“贵临,为什么后來的结案报告里,写的是你开的枪,报告上根本沒说是洪海军开的枪啊,”

    杜贵临苦笑道:“周局,我不是后來负伤住院了吗,结案报告是洪海军写的,他压根不提自己,写的是我开的枪,当时他又沒带枪,看到他开枪的又是我一个人,当时你们都信了,等我出院看到结案报告,我先去找洪海军,不能把别人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嘛,可他却非常诚恳,表示他本來不会用枪,枪法不准,当时也是逞匹夫之勇,看到战友同事纷纷倒下,就冒险站了出來,他说就这样吧,案子都结了,你即使说出去,不但沒人相信,反而会让人笑话,”

    向天亮微微一笑,“好一个将功他送,被他巧妙的掩盖过去了,”

    杜贵临继续说道:“我当然不肯贪他人之功了,就跑到局里,找到当时的王再道局长和马理元副局长,沒想到说明情况后,遭到两位局长劈头盖脸的臭骂,说我是假谦虚真骄傲,是不是取得了成绩,想向组织要进步啊,难道一个二等功还嫌不够吗,难道要把周必洋所长调走为,让你取而代之才能满足吗,”

    周必洋点着头道:“这事还真的不怪贵临,因为贵临私下曾跟我说过,我也不相信洪海军枪法会那么好,也笑贵临是假谦虚,再加上当时我、洪海军和贵临都是各为其主,后來就沒再提了,”

    “必洋同志,你为什么不相信是洪海军五枪能打倒五个,”向天亮问道,

    周必洋也是苦笑不已,“向副县长,只能说洪海军藏得太深了,他在城关派出所工作期间,几乎是既不带枪又不摸枪,从來沒有参加过实弹训练,老实说,如果去查查记录,他领枪的记录不会超过十次,消耗的子弹绝对是零,你说,我能怀疑他就是三年前打伤我的神秘人吗,”

    “嗯嗯,”向天亮深有同感,他看着杜贵临问,“你见过在座的其他人开枪吗,”

    杜贵临道:“实战的话,我亲眼见过张局一次,”

    “张局和洪海军相比,谁快,”

    杜贵临看了张蒙一眼,犹豫了起來,

    张蒙笑道:“都什么时候了,实事求是嘛,”

    杜贵临说道:“洪海军比起张局來,是只快不慢,”

    “所以,你以此认为,洪海军就是神秘人,”向天亮又问道,

    “对,我总觉得,两年前的枪战,洪海军在掩瞒自己是个神枪手的事实,所以,现在一联想,我认为洪海军就是神秘人,”

    向天亮点着头,目光转向了周必洋,“必洋同志,你的依据呢,”

    周必洋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首先我承认,我至今对三年前西石桥枪案还心有余悸,因为对方掏枪的速度太快了,匪夷所思的是,他在明处,我在暗处,他的三枪打得如此之准,而我那一枪仅仅是我作为jǐng察的本能反击,只打中了他的左肩膀,所以,有一个时期,我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很少有晚上独自回家的,而且我也怀疑过自己的同志,局里的人,枪法好的,包括那时还在晋川镇派出所工作的邵局,张蒙同志、姜学明同志、王平同志,还有已调往市局的姚明同志,我都一一的怀疑过,但是,我唯独沒有怀疑过洪海军,”

    向天亮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周必洋道:“因为我和洪海军在城关派出所共事多年,搭班子也有四年半了,三年前的枪案以后的夏天,我和他曾经去滨海水库游泳,我亲眼看到,他的左肩膀上沒有任何的枪伤,”

    “哦,你确认你打中的是神秘人的左肩膀,而洪海军的左肩膀上沒有任何枪伤,”

    “对,洪海军甚至身上沒有任何的枪伤,错不了,”

    邵三河道:“三年前,咱们滨海公安局可沒有防弹衣啊,既然中了枪,怎么可能沒有留下伤口呢,”

    周必洋一脸的困惑,“所以,尽管我写下了他的名字,但要是我沒有听过刚才向副县长和神秘人的对话录音,我不会相信神秘人就是洪海军,”

    向天亮又哦了一声,“必洋同志,那你说说,你是以什么为根据才下了这个结论,”

    周必洋道:“是神秘人说话的习惯,他和向副县长这么多的对话,有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句子很短,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向副县长是在有意引诱对方,对方说话开始还把握得很好,但越到后來越忘乎所以,暴露出他习惯的说话方式,而我和洪海军共事这么多年,可谓朝夕相处,我和他说过的话,可以说比自己的老婆还要多,我对洪海军的说话方式,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听第一遍时,我就明确是我身边的人,听第二遍时,听到一半,我就大吃一惊,这不是洪海军捏着鼻子在说话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必洋同志,你是不是心里认定了是洪海军,但除了他说话的方式,就是不明白其他地方有什么相同的,”

    “是啊是啊,说实话,我认定神秘人就是洪海军,其实有一半是猜的,”

    “必洋同志,这就是感觉的作用,”向天亮轻轻的笑了,

    “对对,是感觉,”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同时也是一种本能,职业本能,我的老师曾经说过,一个jǐng察如果有了这种本能,就算是高手了,”

    周必洋笑着说道:“向副县长,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哪有你说的这种本能啊,要不是我熟悉洪海军,也不会想到是他,”

    “哎,必洋同志,你要是再谦虚,我就要象王再道、马理元批评杜贵临那样,批评你是假谦虚真表功了,”向天亮笑道,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道:“向副县长,听说你对心理学很有研究,我正想找机会向你学习学习呢,”

    “那行,以后有机会咱们可以互相交流嘛,”向天亮笑了笑,顿了一下又问道,“必洋同志,你对神秘人和洪海军之间的联系,还有什么看法,”

    想了想,周必洋道:“怎么说呢,以前还沒感觉到什么,但现在想起來,他身上确实有不少与众不同的东西,就象……就象是怪癖,比方说,洪海军有洁癖,几乎每天要洗两次澡,爱照镜子,很注意自己的仪表,着装总是笔挺整齐,从不穿旧的衣服,还有,他不喜欢出门,除了上班和回家,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嗯……总而言之,他的xìng格是内向的,有些不太合群,”

    杜贵临说道:“还有一点,洪海军很喜欢读书,他的办公室里有很多书,我去过他家,他有个房里至少有上千本书,”

    点了点头,向天亮想了一会,又缓缓的把头转向了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张蒙一直在沉思之中,

    “张蒙同志,该你说说理由了吧,”

第0659章 为什么是他(下)

    在座的七个人,除了向天亮,都是公安局党委成员,六位成员里,真正科班出身的,只有常务副局长张蒙,

    张蒙今年三十六岁,是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后,省jǐng校的首届生,三年以后毕业,曾在清河市公安局刑侦处工作过两年,后來调回滨海县公安局,十二年來一直待在刑侦大队,从组长、到重案中队长、到副大队长、大队长,直至现任主管刑事侦查工作的常务副局长,是滨海乃至清河jǐng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肖剑南就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后,想从滨海县公安局挖的两个人,一个是预审高手周必洋,另一个就是张蒙,

    要论刑事案件的侦破,张蒙就是滨海县公安局的老大,连局长邵三河都只能打打下手,

    对向天亮的提问,张蒙沒有马上回答,而是继续思考了一会,然后再露出带着腼腆的微笑,

    “向副县长,邵局,还有各位,你们看到我脸上刚才的笑容了吗,”

    众人均是微微的点头,

    向天亮心里一动,“张局,如此说來,你一直在研究三年前的案子,”

    “向副县长何有此说,”

    “你在模仿三年前那个下半夜,那个神秘人在开枪前的微笑,”

    “向副县长,你为什么不说我就是那个神秘人呢,”张蒙微笑道,

    “你不是,”向天亮也在微笑,

    “请教你的理由,”

    向天亮问道:“我仅举一例,今天晚上六点半到七点半,你在哪里,”

    张蒙道:“我和必洋奉命保卫高永卿,六点半到七点半的时候,我们一起离开高永卿家,正在一个路边摊吃面条,”

    向天亮看向周必洋,周必洋笑着点头,

    “所以你看,六点半到七点半的时候,神秘人正和我在卢海斌部长家通话,你张局怎么可能是神秘人呢,除非,”向天亮笑道,

    周必洋笑着接道:“除非我和张蒙是同伙,”

    张蒙看着向天亮,缓缓的说道:“可是,不久前有人曾说,我的这种笑容,很象三年前那个下半夜里那个神秘人的笑脸,”

    “洪海军说的,小陈说的,”向天亮不假思索,

    张蒙笑道:“向副县长果然料事如神,三年前的案子,我一直沒有放下,只是手头掌握的线索太少,一直找不出头绪,但神秘人开枪前的笑容,我认为是条值得侦查的线索,所以我和小陈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我学各种笑容让他辨认,我们俩一有空,就找一个僻静处,我学笑他辨认,终于,我们有了一定的成果,小陈认为,我的刚才的笑脸,很象三年前那个神秘人的笑容,”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洪海军呢,”

    张蒙凝重的说道:“三年來,我一直私下在调查那个袭jǐng案,除了小陈,谁也沒有告诉,”

    周必洋听了,笑着说道:“老张,你真够可以的,连我都不肯说啊,”

    “必洋,你和洪海军是办公室对着办公室,我不方便找你,”笑了笑,张蒙说道,“而小陈不一样,他家的后门和后家的后门只隔着三米,我们有的是时间,”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你不但一直调查三年前那个袭jǐng案,而且把目标集中在洪海军的身上了,”

    “对,”张蒙点着头道,“不好意思,我也暗中调查过不少人,包括在座的邵局、必洋和贵临,还有刑侦大队长姜学明、特jǐng队长王平和城关派出所长毛永來,最后,我才把目标锁定在洪海军身上,”

    向天亮问道:“你和洪海军正面接触过吗,”

    “接触过,就在不久前,省厅下了一份通知,要求各市局县局,上报近几年來发生的袭jǐng案件,我整理好案卷准备上报的那一天,案卷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巧的是那天洪海军正好來局里办事,看得出,他应该是顺便來看我的,他问我在干什么,我就乘机提起三年前那起袭jǐng案,他当时就一楞,说这是个未结案件,是滨海县公安系统的耻辱,我们俩就打开档案袋,拿出案卷重温了一番,他看到我根据小陈的描述画出的几十张神秘人的笑容画像,问我是从哪里得來的,我告诉他这是模拟的,不知道哪一张最相象,我还说为了记住这些画像,我都学会画像上的各种笑容了,他当时就笑我吹牛,我乘机学着三年前神秘人的笑容笑给他看,洪海军当即又楞了一下,看得出他当时有些紧张,说我的笑跟神秘人的笑太像了,我就乘机让他也模仿一下,但他始终不肯……总之,那天他在我的办公室里,表现得实在太反常了,”

    向天亮轻轻的一声叹息,

    “如此说來,三年前的那个袭jǐng案,还都在你们的心里,如果你们都能公开心里的疑虑,也许案子早有眉目了,可惜啊,当然,沒有确凿的证据,是绝对不能怀疑自己人的,而我们制少的,恰恰就在这里,”

    张蒙看着向天亮说道:“向副县长,刚才听了两遍你和神秘人的对话录音,充分证实了我内心的疑惑,”

    “哦,你听出什么來了,”

    “刚才必洋同志是从神秘人说话的方式进行判断的,而我是从他说话的音调和语速分析的,神秘人和洪海军说话的共同之处有这么几点,一,音调先抑后扬,二,都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音节,三,语速较快,四,尾音太短,五,不擅于使感叹词,”

    向天亮冲着张蒙翘起了大拇指,

    “张局,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肖剑南要把你和必洋同志增挖到市局去,”

    邵三河一听,急忙笑着说道:“我在业务上全靠张蒙和必洋,老肖想挖人,就是挖我的墙脚,门都沒有,”

    “向副县长,邵局,你们过奖了,有你们在,我们哪儿都不去,”周必洋笑道,

    张蒙也说道:“我和必洋也是浪得虚名罢了,就拿现在來说,我就沒有什么可说的了,”

    黎明笑着说道:“张蒙,必洋,向副县长和邵局是不会阻挡你们进步的,但是,这两三年内,你们还得在滨海县蹲着,”

    向天亮淡淡一笑,看着邵三河说道:“三河兄,该你亮出自己的判断了,”

    “我,其实也沒有系统的判断,就对整个案子的研究來说,我不如张蒙和必洋,”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摇着头笑道:“你既然在纸上写下洪海军的名字,必定有自己的道理,”

    邵三头憨憨一笑,“我本來是不想写的,但怕你骂我啊,”

    “得,你就说吧,”

    邵三河嗯了一声,“我调到县局工作以后,也曾研究过三年前的袭jǐng案,当然是私下的,悄悄的,我对其中一个细节印象很深,就是小陈认定神秘人开枪前的微笑,象是女人的微笑,以至认为神秘人是个女人,但说实在的,在咱们滨海县,一米七几个头的女人凤毛麟角,找不出几个來,当时大多数人都认为小陈出现了幻觉,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小陈沒说错,因为我也有类似的经历,在南疆自卫还击战的时候,我曾负过三次伤,奇怪的是,每次负伤以后,我都对负伤瞬间发生的事记得很清楚,为这事我还曾请教过军内的医学专家,据专家说,人只要不伤及大脑和智力,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是支持小陈的,”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三河兄,你不会认为神秘人是个女人吧,”

    邵三河笑道:“那倒不会,根据我们现有的线索和证据,神秘人是个男人,这一点确凿无疑,”

    点着头,向天亮笑道:“你是说,神秘人有女xìng化的倾向,”

    “对,”邵三河点着头说道,“我觉得神秘人在开枪前露出女人般的微笑,是一种习惯,是自然而然的发挥,”

    “洪海军有这女xìng化倾向吗,”向天亮问道,

    “不错,不瞒各位,我调查过洪海军,他小的时候,长得象个女孩子,他家里就是把他当女孩子养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情况太重要了,”

    “还有,我听过他唱歌,很象姑娘唱的,”邵三河道,

    向天亮奇道:“你听过他唱歌吗,”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调到县局工作后,曾经对新老领导和家在城关镇的部门领导进行过家访,我现在还记得,我去洪海军家的时候,我站在门外,却听到屋里一个女孩在唱歌,可是,我进门后发现,洪海军是一个在家,当时我随意的问了一句,洪海军解释说,这是他自己瞎唱的,说实在的,我当时真被雷倒了,觉得洪海军真有才,唱歌唱得比女孩子还女孩子……这事我也沒放在心上,个人爱好嘛,但是,现在既然认定了神秘人有女xìng倾向,又是咱们身边的人,所以要我认定一个目标的话,我当然就选择洪海军了,”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起來,“你们六个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可是,我们沒有证据,”张蒙道,

    “对啊,总不能光凭猜测抓人吧,”邵三河又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拿起打火机,点着火,烧着了那七张写着洪海军名字的纸条,

    邵三河忽道:“哎,天亮,你还沒有说出理由啊,”

    向天亮摇摇头,笑而不语,

第0660章 锁定目标

    w大家都很奇怪,向天亮为什么也断定,洪海军就是那个神秘人。

    在座的其他人,毕竟和洪海军是同事,有相当的接触和了解,而且三年来始终在心里装着案子,根据某一方面判断洪海军就是神秘人,是很正常的的事。

    可向天亮和洪海军并不认识,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凭他今晚和神秘人的遭遇战,为什么能作出洪海军就是神秘人的判断。

    所有的目光,在落在了向天亮的脸上。

    “我和洪海军虽然不认识,没有正面接触过,但是就在今天下午,我在医院里保护贾惠兰医生的时候,我和他有过一次非正面接触。”

    张蒙问道:“什么叫非正面接触?”

    “这是我老师易祥瑞发明的词,说白了就是旁听、旁观、偷听等等,所谓旁观者清,我的老师认为,了解一个人,正面接触往往不如非正面接解更能深入透彻,而想发现一个人的真实内心,旁听或旁观是最有效的,比方说,周必洋同志,你是审讯方面的专家,但我敢说,当你审讯嫌疑犯的时候,如果我在旁听,我会比你更快一步确认嫌疑是不是真的罪犯。”

    周必洋点着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有时候审不下去的时候,我会让别人代审,而我自己待在监听室里,往往能抓住嫌疑风的破绽和漏洞。”

    “就在今天下午,我躲在贾惠兰医生的车里,正好洪海军和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来也在,他们两个正在搜查住院部周边,按正常的搜查规范,我所在的车应该在搜查之列,但是,当毛永来要走过来的时候,洪海军却阻止了他,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因为我故意将车窗往下摇了一点,以洪海军的眼力,不到十米的距离,是完全能看到的,正是他不想过来搜查,才引起了我对他的好奇。”

    邵三河道:“你是说,他知道车里有人,而且还知道车里的人应该是你,却故意没有走过来。”

    “对,从当时两个人的对话内容来分析,洪海军一直在有意阻拦毛永来,直到毛永来打消了过来搜查的念头,为此,洪海军还提醒毛永来,医院是治安大队的责任区,暗示毛永来不要越界,所以我断定,他至少知道车里藏着人,这我就不得不起了疑心,因为保护卢部长和贾医生,连黎政委和方副局都不知道,毛永来也不知道,而洪海军为什么会知道,这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我们的对手,坦率的说,就凭这一点,洪海军就进入了我的视线。”

    张蒙思忖着道:“向副县长,你说得太对了,西石桥汽车爆炸案后,公安局全体上下都在行动,但卢部长和贾医生是保护对象,作为核心机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洪海军是不可能知道的,但他现在却知道了,这等于是露出了破绽。”

    “不仅如此,我当时心里一动,就认真的听了洪海军和毛永来的对话,可以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家都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就象人的指纹一样,每个人的说话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一个人说话的习惯,除非经过专门训练,否则是很难改变的。”

    张蒙看着向天亮说道:“向副县长,神秘人打电话给你,明显是捏着鼻子说话,这应该是他的第748章奏、用词等习惯,是不可能一下子改变的,你们刚才听过了录音带,可以发现两个特点,一是他说到得意之处,二是在最后部分,都越听越象是洪海军在说话。”

    邵三河看了看与会者,“现在,我们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那就商量一下怎么进行下一步吧。”

    黎明举了举手问道:“邵局,你先等一等,都到这一步了,你总得跟大家说说事情的起因吧。”

    方云青也笑着说道:“是啊,既然市局的肖局长都大驾光临了,事情一定不小,大家都坐到一条船上了,总得知道往哪儿开吧。”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投去征询的目光。

    向天亮微笑着点点头。

    “各位,首先我代表自己,也代表向副县长,向各位说声对不起了,之所以瞒着大家,是因为事情太过复杂,我和向副县长的本意,是不想牵连大家,简单的说吧,这件事直接牵涉到县委四位领导,甲领导家里丢了东西,怀疑是乙领导或丙领导所为,因为乙领导当时就在现场,因为丙领导正是所丢东西的真正主人,所以甲领导请丁领导帮忙查找,甲丁领导采取的措施,就是把老狼和神秘人请了出来,但我们不知道老狼和神秘人与甲丁两位领导的真正关系,到底是主子与奴才的关系,还是纯粹的金钱雇佣关系。”

    黎明笑着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

    向天亮微笑道:“大家现在还有得选择,可以退出,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了。”

    黎明摇着头道:“我想,在座的不会有人选择退出。”

    “这个问题就不用谈了。”方云青说道。

    张蒙笑着问周必洋,“你会退出吗?”

    周必洋瞪了张蒙一眼,“有人打了你三枪,你会善罢甘休吗?”

    杜贵临笑道:“我不敢退出,因为我退出的话,我就会第二次被逐出师门。”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笑,问这几位要不要退出,纯属多此一举。

    黎明对邵三河说道:“邵局,你就分配任务吧。”

    邵三河笑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对张蒙说道:“这次请张局来说。”

    “我?”张蒙稍稍一怔。

    向天亮笑道:“我和邵局有一个共识,你张蒙同志是常务副局长,迟早要进入角sè,何不现在就这样呢?”

    张蒙稍作思忖,站起来说道:“第一,我们锁定了洪海军,但没有直接证据,不能进行公开调查,那么,我们就在暗中盯死他,从保护目标改变为直接面对对手,变被动为主动,所以,首先要派人粘住洪海军。”

    向天亮马上举手,“这任务我接了,派一个人和我搭挡就行了。”

    “向副县长,在座的随你挑。”张蒙笑着点头。

    “呵呵,这还用挑吗?”

    向天亮笑着,看向了周必洋。

    周必洋正sè道:“谢谢向副县长信任,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年零十一天了。”

    张蒙又说道:“第二,我们需要建立一支临时机动突击力量,随时待命,哪里有情况,要以最快速度赶过去,我建议由邵局和我负责,吸收刑侦大队长姜学明和特jǐng队长王平加入,四个人分两班,二十四小时值勤,第三,杜贵临同志坐镇局指挥部,协调各方的联络,第四,由方局负责,拿着向副县长和神秘人的对话录音,请可靠的同志进行辨听,特别是小陈同志,第五,由黎政委负责,暗中调查洪海军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与县委领导的关系,我知道黎政委和原局长王再道私交不错,现在王再道赋闲在家,就请黎政委辛苦一下了,第六,我会派可靠的人对洪海军进行特别调查,重点是袭jǐng案、汽车爆炸案、今天下午的医院绑架未遂案和今晚发生在卢部长的枪击案,调查这四个案子发生时,洪海军到底有没有作案的时间。”

    说完后,张蒙看着向天亮和邵三河。

    “很好。”向天亮赞道。

    邵三河问道:“你准备怎么安排肖剑南局长和他带来的四个助手呢?”

    张蒙胸有成竹的说道:“根据这几起突发事件分析,老狼和神秘人总是同时出现,一前一后,一攻一守,那就让肖局他们继续在暗处,可以作为向副县长和必洋的直接后援。”

    这时,向天亮抬腕看表,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

    他站了起来,“你们继续谈,我和必洋同志有事要办,先走一步了。”m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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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介绍:
向天亮出身农家,警官大学毕业,赶上了国家统一分配政策的末班车.
可一心想当警察的他,名额却被别人顶替,阴差阳错的被分配到了市建设局。
机关里面机关多,不好混呐。好在向天亮干一行爱一行,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干着试试呗。
你有三十六计?咱就一计,将计就计。
你有七十二招?咱就一绝招,左耳跳,有好事,咱接着,右耳跳,要坏事,咱躲着。
哈哈,一发而不可收,居然混进了红墙里面。官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