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6章 贾惠兰玩猫腻
向天亮心中的疑问,是自己和章含刚才演的那场“戏”,是由章含和贾惠兰的赌局引起的,那么,这个赌局是由章含提起的,还是贾惠兰提起的,如果是章含提起的,那就沒什么问題,但是,如果是贾惠兰提起的,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假如是有意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单纯的了解自己和章含的关系,还是要乘机抓住自己的把柄?
章含和贾惠兰都是医生,但xìng格却迥然不同,章含热情、外向、大方,xìng格是粗线条的,心里藏不了太多的秘密,而贾惠兰却是冷静、内秀、谨慎,说话细声细气的,一看就是个细心的人。
对章含和贾惠兰,向天亮有自己的判断,章含基本上是团火,包也包不住,而贾惠兰象个大家闺秀,一派淑女风范,却掩饰不了她深重的心机,这样的女人,比章含难对付一百倍。
一边想着,向天亮一边带着章含和贾惠兰到了一楼。
钱子坤家平常只有他一个人住,房子就显得挺大挺多的,二楼三楼的房间陈设,完全是棋牌室的布置,两层六个房间,竟有四张走私进來的自动麻将桌,看來钱子坤不但好赌,还是个不大不小的“赌头”。
一楼的房间,除了客厅餐厅厨房,就是他的书房和卧室,卧室设在一楼,是滨海一带的常见布置,所谓海边人多接地气,出海就能获得安宁,向天亮对文种布置不陌生,他在姜建文家就见过这种布置。
可书房和卧室竟然是锁着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这个钱子坤,如果不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干么把书房锁起來啊。
尽管手上有从钱子坤那里“缴获”來的钥匙,但向天亮的开门方式很简单,飞起一脚,啪的一声就将书房的门踹开了。
向天亮沒有进去,章含想进去,却被向天亮拽住了。
只有贾惠兰一个人进了书房。
向天亮将章含拉到了边上。
“天亮,你拉我干什么呀?”章含挣开了向天亮的手。
“你想干么啊?”向天亮笑着反问。
“我想看看那些照片呀。”
“呵呵,待会看,待会让你看个够。”
“我想现在看,顺便看看惠兰见了那些照片后会有什么反应。”
向天亮乐道:“你是想看人家的笑话吧。”
“咯咯……有点,咯咯……”
“你们不是亲如姐妹吗?”
“亲兄弟明算帐,亲姐妹也打仗,难道不是吗?”
向天亮乐不可支,“说得好,我正有事问你呢?”
“什么事呀?”
向天亮问道:“我和你的事情,你不是都告诉贾惠兰了?”
“嗯……天亮,对,对不起呀。”
向天亮又问道:“那刚才在三楼,你敢当着贾惠兰的面跟我亲热,事后你和贾惠兰都说是因为一个赌局,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别误会呀,我本來不是这么随便的人,要不是惠兰激我,我能这么猴急猴急的么。”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你从三楼到二楼去后,惠兰和我就利用眨眼的方式‘说’起话來,她说,你不是说和向副县长‘那个’过吗,我看一点都不象,我问,怎么不象呀,她说,你们要是‘那个’过的话,她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你,起码看看你有沒有受伤,这才叫关心么,我说,天亮肯定是关心我的,比关心乔蕊还要关心我,她说,你别吹牛了,有本事证明给我看呀,我问,怎么证明呀,她说,你吹什么,就证明什么呗,我说,你想让我跟他在这里办‘那个’事呀,她说,对呀,你不是说你们很那个吗,你证明给我看呀,你要是不能证明给我看,就说明你是在吹牛……就这样,她一再激我,我也就缠着你那样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來,是她让我们当场亲热的了。”
“嗯,要不是她一再激我,我就是最怎么忍不住,也不会那样么。”
向天亮低声骂道:“他妈的,臭娘们,你还不sāo啊。”
“对不起,天亮,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啪。”
向天亮伸出手,抡起巴掌,在章含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臭娘们,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在坏我的事啊。”
章含捂着屁股,委屈的说道:“天亮,我是你的人,我能坏你的事么。”
“你和我当着贾惠兰的面亲热,就是在坏我的事。”
章含摇着头,“我不懂。”
“章姐你想啊,我们当着贾惠兰的面亲热,等于是我们的把柄落在了她的手里。”
章含笑着说道:“这个你放心,我和惠兰是好姐妹,她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的。”
向天亮哼了一声,“问題不在你和贾惠兰之间,而是在我和卢部长之间,这老话说得好,平时开玩笑,有事当材料,不怕一万,以防万一啊。”
“噢……我好象有点明白过來了。”
“傻女人,这是政治,你就慢慢想吧。”
向天亮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章含跟过來挨着他坐下,转头往书房瞅了一眼后,低声问道:“天亮,你说得是,我,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呀?”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章含道:“就是你说的,惠兰在抓我们的把柄,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哦,你说说,你有什么根据。”
章含说道:“首先,就是她刚才用激将法故意激我,让你我当着她的面亲热,其次,她最近好象对你很感兴趣,再次,就是在你帮老卢拿回书稿以后,老卢似乎对我突然有点冷淡,当然,这只是感觉,反正吧,你不提还不知觉,你提起來,我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大对劲。”
“是啊,你要明白,我和老卢都是吃政治饭的人,以前根本就不认识,这次我帮他拿回书稿,他帮我赢得人事调整,本质上是在互相利用,事过之后,我和他还仅仅只是同事关系,并沒有成为象邵三河那样的兄弟朋友,所以你说,我和你这点事,能让老卢和贾惠兰知道吗?”
章含点点头,一脸歉疚的说道:“天亮,对不起,你说得对,这事看似不大,说不定将來会害了你呀。”
看了看章含,向天亮微笑道:“现在还好,有个补救措施。”
“什么补救措施?”
“你敢做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章含娇声说道:“为了你,我什么事都敢做。”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向天亮伸手往书房指了指,低声说道:“贾惠兰进入书房这么久了沒出來,肯定是见到了很多很多钱子坤拍的照片,你啊,现在进去,把那些照片抢过來,然后,咱们如此这般的戏弄她一番,你想,她看到了咱们亲热的事,咱们就拿着她的那些照片,只要找出几张有点那个的照片,就能把她唬住,这么一來不就互相扯平了吗?”
章含两眼一亮,“好主意呀,我马上去。”
向天亮吩咐道:“你先帮她找照片,找齐后再拿到我这里來。”
应了一声后,章含就起身去了书房。
向天亮往沙发上一靠,一边吸着烟,一边自个儿坏笑起來。
他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肯定贾惠兰有猫腻,而且,还很有可能把其中的猫腻变为现实。,
帮卢海斌找回书稿,除了赢得他对自己的一时感激和支持,同时还留下了一个后遗症,卢海斌很有可能认为,自己在交回书稿的同时,说不定会复印一份留下,这就等于让卢海斌认为,他的把柄落在了自己手里,以卢海斌的经验和为人,难保他不会采取自保的办法,而最好的自保办法,就是设法找自己的把柄。
这样一來,贾惠兰的猫腻就顺理成章了。
书房里,传出了章含的笑声。
向天亮咧嘴一乐,章含一定有收获了。
果然,章含抱着一个米sè旅行包,从书房里跑了出來。
而在章含的身后,贾惠兰涨红着脸在追她。
“天亮,你快來看呀,钱子坤这个变态狂,把惠兰身上什么地方都拍到了,咯咯……”
章含抱着米sè旅行包,笑倒在向天亮身上。
“还给我……”贾惠兰也追到沙发边,不知道哪來的力气,伸手从章含手中抢过了旅行包。
“哎哟……”
“章姐,求你了。”
“咯咯……总得让向副县长看看吧。”
“你少管……”
你來我往,两个女人和行李包都落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忍俊不禁。
因为章含在使坏,她的体形和力气远胜贾惠兰,在争夺旅行包的过程中,乘机把贾惠兰压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脸冲着脸,吹气拂兰,向天亮伸手在贾惠兰的脸上捏了一下。
“呵呵,贾医生,要是不让我看,你可别后悔哟。”
“什,什么后悔呀?”贾惠兰红着脸问。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想啊,拍照要有底片,你把照片拿走了,可底片还在吧,而钱子坤这个院子,不经我许可是不能搜查的,所以,只要你让我看看照片,我就帮你找到底片,怎么样啊?”
说得有道理,贾惠兰一下怔住了。
第0617章 照片事件
向天亮的笑容有点邪乎,近在咫尺,贾惠兰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钱子坤的书房里有这么多的照片,难保他在别的房间里沒有照片,特别是底片,不把底片找出來,就是拿走最多的照片也沒有用,只要底片还在,还会有更多的照片冒出來。
“向,向副县长,你,你真的要看照片呀?”贾惠兰红着脸问道。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贾医生你想想啊,这些照片是给我一个人看好呢,还是给更多的人看好,我一个人看,看了也就看了,可要是给办案的jǐng察看了,又会怎么样呢?”
“你,你这是在,在威胁我。”
“呵呵,还有呢,你说你的这些照片,如果让你家老卢看见,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
“不要,不要……”
向天亮唬道:“我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贾惠兰急了,“别……这些照片,不能,不能让老卢看到……”
“咯咯……”压着贾惠兰的章含,一边冲着向天亮偷笑,一边笑着说道,“天亮,你这招点到要害处了,老卢可是有名的醋坛子,他要是看到了这些照片,肯定会酸上一个礼拜哟。”
向天亮也坏笑不已,“贾医生,那我更得要看看哟。”
“你们……你们合伙欺负我。”贾惠兰更急了。
章含爬起身來,坐到一边笑道:“惠兰,现在你压在天亮的身上,是你在欺负他吧。”
贾惠兰想从向天亮身上起來,可刚起身,却被向天亮的一条腿一弯一勾,顿时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又趴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哟,还真舍不得那,趴着吧趴着吧,我就当沒看见呀。”章含拍手称怕,调笑不已。
娇羞万分的贾惠兰,又一次试图从向天亮身上爬起來,但却又一次跌了回去。
当然,这是向天亮在如法炮制。
这还不够,向天亮得寸进尺,双手不客气的搂住贾惠兰的纤腰,把她抱得更加的紧密了。
“章姐啊,贾医生不舍得离开我,你说我怎么办啊?”
“咯咯……那你就好好抱着,好好的疼疼她呗。”
“怎么疼她呢?”
“咯咯……你刚才在楼上怎么疼我,现在就怎么疼她呗。”
“呵呵,发展太快,发展太快,这不太合适吧。”
“天亮呀,你叫一声贾姐,她喊一声天亮,不就全有了吗?”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那,那我试试?”
向天亮笑看着贾惠兰道:“贾姐,这样叫可以吗?”
知道向天亮和章含是在合伙耍弄自己,现在又是身不由己,贾惠兰有点“认命”了。
“向,向副县长,你想看照片,那就,那就看好了。”
向天亮乐道:“照片是肯定要看的,但我叫你贾姐了,这不能白叫吧。”
“你是领导,我,我不能直呼其名。”
“可我喜欢人家对我直呼其名啊。”
“那,那……”
“呵呵,我叫‘那,那’吗?”
“向,向天亮。”
“带着姓叫,太生分了吧。”
“天亮,天亮,这……这总行了吧。”
“嗯……还是不行。”
“为,为啥呀?”
“你想啊,我叫你是贾姐,关键在一个姐字,所以你该怎么叫我,不是很容易想到吗?”
“天亮弟弟……”
“哎,天对地,姐对弟,天经又地义,呵呵……”
章含在旁边笑道:“好呀,姐姐弟弟亲一个呀。”
向天亮却抱着贾惠兰坐了起來,“來rì方长,姐姐弟弟以后再亲,现在还是看照片吧。”
贾惠兰想挣开向天亮的搂抱,可向天亮反而把她放在自己的怀里,以向天亮的力气,贾惠兰只能象征xìng的挣扎几下就放弃了。
她只好凑在向天亮耳边低声道:“天亮,你先放开我么。”
向天亮也小声道:“贾姐,你放心吧,章姐不会说出去,就咱们三个人在这里,你就大胆一点嘛。”
“我,我不想让她看见……”
向天亮低声笑道:“咱们就是要装作亲热一点,气气她啊。”
贾惠兰还在忸怩作态,半推半就,章含抱着旅行包坐到了向天亮身边。
“惠兰,你就偷着乐吧,天亮还从沒这样抱着我呢。”章含娇笑道。
贾惠兰又羞又嗔,“章姐,你,你就合着外人欺负我吧。”
章含嘴上不肯饶人,“哟,刚刚叫着‘天亮弟弟’,现在又坐在他怀里,这是外人吗,这是外人吗?”
贾惠兰心一横,索xìng双手搂住了向天亮的脖子,“谁说天亮是外人了,谁说天亮是外人了。”
“呵呵……贾姐说得对,我们是姐姐弟弟,我们好着呢。”说着,向天亮把贾惠兰抱得更紧了。
章含笑得合不拢嘴,“咯咯……什么世道呀,我就知道,我这媒人讨不好呀。”
“看照片,看照片。”向天亮一边在贾惠兰身上揩油,一边催促着章含。
章含将旅行包放在自己膝盖上,拉开拉链,顿时,露出了满包的照片。
向天亮腾出一只手來,抓起一把照片,仔细的看了看,又抓起一把,再反复的看了看,脸上却忽地沒了笑容。
章含和贾惠兰都很意外,不知道向天亮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贾惠兰低声问。
“是呀,有什么问題吗?”章含也问道。
“章姐,先把照片收起來。”
章含依言关好了旅行包,“哎,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放开贾惠兰,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你们俩坐好了,我有问題问你们两个。”
章含和贾惠兰分坐在向天亮两边,都在盯着向天亮的眼睛。
“章姐,你看了这些照片后,有什么想法?”
章含道:“我觉得吧,这些照片有这么几个特点,一,以惠兰的照片为主,但不仅仅是她的,至少有上百人的照片,二,照片上的人,可以分成两个部分,医院的医生护士,和住院的女病人,三,这些照片不会只是在一个地方拍的,好象有很多地方,四,照片的拍摄地点,除了女xìng更衣室,好象还有女休息室、女厕所和女浴室。”
点了点头,向天亮又问贾惠兰,“贾姐,你有什么看法?”
“我,我光顾着看,看自己的照片了。”贾惠兰红着脸道。
“沒关系,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呗。”
贾惠兰羞道:“我注意了我的照片,我觉得,我觉得也有几个特点,一,照片拍摄的时间跨度相当长,比方说,比方说有一些照片上,我身上穿的内衣是是三年前的,这说明,照片是三年前拍摄的,二,从照片上來看,好象都是在每天固定的时间点里拍的,比方说,比方上每天上班和下班的时候,因为这是我换衣服的时间,三,我也懂一些摄影知识,看得出,这些照片绝大多数是连拍的,也就是说是自动拍摄的,四,一部分照片,好象是从录像带上翻拍的,说明钱子坤不但在**照片,还用摄像机在**。”
向天亮凝重的说道:“这个钱子坤不简单,我小看他了。”
贾惠兰问道:“天亮,你看出什么來了?”
“嗯……这里面的问題很多啊,第一,钱子坤**照片,以贾姐为对主要目标,但不仅仅是贾姐一个人,而是所有能拍到的女xìng,第二,钱子坤应该是在三年前,乘住院部重新装修的时候,在住院部大楼安装了一整套自动拍摄系统,这套系统包括摄影和录像两个部分,三,钱子坤处心积虑,耗费巨大的jīng力财力拍了这么多照片,不应该是所谓的爱好,也不仅仅是为了痴迷贾姐一个人,肯定还会有别的用处,四,这一个旅行包的照片,仅仅只是在书房里搜出來的,我敢断定,他在其他地方一定还有照片和录像带,而且比书房里会更多。”
章含道:“天亮,那我们再去其他房间找一找吧。”
“不急不急,你们也不看看,天都快亮了。”向天亮道。
章含和贾惠兰这才发现,都快到早晨五点了,海边的天亮來得早,再过半个多小时,太阳的光芒,就在映红海面了。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贾惠兰问道。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的车就停在门外,你们两个开着我的车马上回家,先睡上一觉,然后请好假后,在中午十二点后再到这里來,我们再一起好好的搜查一下钱子坤的家。”
“那你呢?”章含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吗,要在这里守着,顺便睡上一觉,等你们两个回來。”
贾惠兰道:“天亮,今天是县人代会和县政协会议的开幕式,你能缺席吗?”
“呵呵,我本來就讨厌开会了,正好找个理由不参加了,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今天的‘两会’,上午是报到,我顶多在下午的开幕式上露个面,就能应付过去了。”
章含站起來道:“天亮,那我们先回家去了,中午來的时候,我给你带饭。”
贾惠兰站起來,犹豫了一下,指着旅行包问道:“天亮,这个包,我可以带走吗?”
“不行不行。”向天亮连忙摇头笑道,“呵呵,贾姐你别打歪主意了,要烧毁这些照片,也只能在这里,由我亲自负责和监督。”
说着,向天亮冲章含使了个眼sè。
章含拉着贾惠兰走了。
可是,向天亮还是沒能睡上一觉,刚在沙发上躺下,邵三河就來了。
第0618章 小案子办成了大案子
“天亮啊,我们都小看钱子坤那老家伙了。”
一坐下,邵三河就急切的说道。
“主要是我小看了他。”向天亮看了眼邵三河,脸上掠过一丝苦笑,“三河兄,你也一夜沒有合眼吧?”
邵三河点了点头,“我敢睡么,杜贵临在挖料,我得在电话边守着啊。”
“老家伙全撂了?”
“全撂了,老家伙一听说要被送到岱子岛去,知道躲不过去了,审讯一开始,他就來了个竹筒倒豆子,肚子里什么都沒剩下。”
“你们沒把他送到岱子岛去?”
“昨晚风大,我们的船小过不去,就在岸上进行了突审。”
“是吗?你快说说,都有哪些猛料?”
邵三河道:“据钱子坤交代,他在三年多前,就利用住院部重新装修的机会,先控制了负责装修的工程队,然后花钱在地下走私市场买了价值十万元的摄影摄像设备,在住院部的几个主要病区,特别是特等病房和一级病房,都安装了摄影摄像设备,三年來,他利用暗中安装的摄影摄像设备,至少拍摄了上万张照片和上千盒录像带。”
向天亮大吃一惊,“我的老天爷,上万张照片和上千盒录像带,这个钱子坤想干什么啊。”
邵三河笑道:“所以啊,钱子坤自己认为他是在做一件大事,拍摄女人只是他的副业,而拍摄贾惠兰,仅仅是他的特殊爱好。”
“呵呵,老家伙还真是个人物,他的规模搞得这么大,不像是玩玩的,那他目的到底是什么?”
“赚钱。”
“赚钱?怎么个赚钱法,拿着照片满大街吆喝去?”
邵三河笑着说道:“产销一条龙,把照片卖给照片上的主人。”
“敲诈。”
“对,以照片來敲诈。”
向天亮点头道:“不简单不简单,咱们滨海是真是藏龙卧虎,竟然还有钱子坤这样的家伙。”
“天亮,你不知道吧,连你都成为了照片里的主角。”
“啊……我?”
向天亮倒不太惊讶,因为他在chūn节前受过伤,就在医院里住过。
“钱子坤交代的第一个受害者,就是你向副县长。”邵三河笑道。
“他妈的,他是怎么说的?”
邵三河道:“你住过的重症病房,其实就是特等病房中的一间,你在住院的那几天里,钱子坤对你录制了七盒录像带。”
“可是,他沒用录像带敲诈我啊。”
邵三河又笑了,“那是因为他还沒來得及,或者,他等你有钱的时候。”
“他妈的,我昨晚要是知道了,非当场宰了他不可。”向天亮怒道。
邵三河笑道:“正是怕你宰他,所以他不敢向你坦白嘛。”
向天亮嗯了一声,“三河兄,他还交待了什么?”
“多少去了,五楼的六间特等病房,四楼的十二间一等病房,钱子坤都装有录像设备,三年來那些病房住过多少领导干部啊,据钱子坤初步交代,在职的和退休的,就有副处级以上干部十五人,正科级干部三十九人,副科级干部将近百人,还有很多干部家属,钱子坤完成录像后,会进行加工处理,留下有用的部分,所谓有用的,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一是**,目标人和女xìng來访者的关系,二,目标人住院期间,有多少人送礼,送了多少礼,目标人又收了多少,三,目标人与來访者的政治交易……钱子坤会把他认为有用的东西,先拿出关键部分,复制以后以匿名的方式寄给目标人,逼迫对方拿钱交换。”
向天亮叹道:“这生意真好,一本万利,钱子坤是个聪明人啊。”
“是啊,据钱子坤交代,三年多來,他至少做过一百单这样的生意,价码高的开到了二三十万,低的也在三五万,所以,这三年他至少弄了五六百万元,具体有多少,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据我的估计,应该是屡试不爽、百发百中吧?”
“那是当然,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一般人都会选择乖乖就范,花钱消灾嘛。”
点了点头,向天亮感慨不已,“三河兄,这么看來,咱们碰到大难題了。”
“对,你先听听吧,这是两盒审讯录音,一盒是主要案情,一盒是关于女人方面的,杜贵临复制以后送给我,让我较交给你。”
邵三河拿出微型录放机和两盒带子,递给了向天亮。
“呵呵……先听正事,后听花事?”
邵三河笑道:“花事你留着慢慢听,是关于你和章含医生的,以及贾惠兰医生的,我保证这是原声带子,不是复制品,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向天亮忙道:“三河兄,告诉杜贵临,保密,绝对保密啊。”
“哈哈,当然,当然。”
邵三河将一盒带子装进微型录放机,然后按下了播放开关。
……
杜贵临:“钱子坤,你的信和照片是怎么寄出去的。”
钱子坤:“匿名挂号信,信是用旧打字机打的。”
杜贵临:“对方答应给钱后,你们怎么进行交易?”
钱子坤:“我在银行有好几个匿名帐号,他们会把钱打到我指定的帐号上。”
杜贵临:“然后呢?”
钱子坤:“我确认收到钱后,会将其余的照片和录像带全部寄给他,交易就算完成了。”
杜贵临:“那你收到钱后,是怎么处理的?”
钱子坤:“我不会把钱存在银行里的,每次交易完成后,过几天我会把钱取走的。”
杜贵临:“你是自己去取的吗?”
钱子坤:“是的。”
杜贵临:“不怕被人怀疑吗?”
钱子坤:“不怕,因为我每次去取钱的时候,都是花了妆的,别人认不出來。”
杜贵临:“行啊,你钱子坤还会花妆?”
钱子坤:“是的,我祖上是开戏班的,我小时候学过花妆。”
杜贵临:“钱子坤,这么说來,你敲诈來的钱,都沒有存在银行里喽。”
钱子坤:“怕被查出來,我不敢存银行。”
杜贵临:“那你把钱藏在哪里了?”
钱子坤:“藏在家里。”
杜贵临:“说具体点。”
钱子坤:“藏在我家的密室里。”
杜贵临:“是地下室吗?”
钱子坤:“不,不是,在地下室的下面,我还建有一个密室,钱和其他照片带子,全放在那里面。”
杜贵临:“密室的入门在哪里?”
钱子坤:“两个入口,一个在冲洗照片的暗房,一个在卧室的床上。”
杜贵临:“你的密室里一共藏了多少钱?”
钱子坤:“不知道”
杜贵临:“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钱子坤:“真的,真的,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我估摸着,五六百万是有的,因为,因为每次取了钱后,我就往密室里一扔,从來沒有统计过。”
杜贵临:“那你花出去多少钱了?”
钱子坤:“买车用了几十万,还有买设备买胶卷花了一些,其他的么,我不怎么用钱。”
杜贵临:“那你敲诈这么多钱用來干什么?”
钱子坤:“我,我也不知道,反正玩了几次后,就收不住手了。”
杜贵临:“钱子坤,你有帮手吗?”
钱子坤:“沒有,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杜贵临:“真沒有?”
钱子坤:“真沒有,我怕人家会出卖我。”
杜贵临:“张玉娟呢,她不是你帮手吗?”
钱子坤:“不是。”
杜贵临:“真不是吗?”
钱子坤:“我发誓,她真不是,她太笨了,找她当帮手,反而会坏我事的。”
杜贵临:“这么说來,你是独來独往了。”
钱子坤:“是的,这样安全,这样安全。”
杜贵临:“是吗?那我问你,你这么谨慎小心,为什么还敢在家里聚赌,你就不怕你的赌友发现你的秘密吗?”
钱子坤:“他们发现不了。”
杜贵临:“为什么发现不了?”
钱子坤:“因为,因为他们來去进出,都不通过我家。”
杜贵临:“是通过你邻居家吧?”
钱子坤:“对,我把赌室设在三楼,他们來的时候,都是从我邻居家进來,出去也是这样。”
杜贵临:“你不怕他们从三楼下到二楼,再从二楼跑到一楼去吗?”
钱子坤:“不会,我在二楼和三楼的楼道上各安装了一道门,每次有人來赌钱前,我都把两道门先锁死了,所以,他们下不了楼的。”
杜贵临:“那你呢,你自己总要上下楼吧?”
钱子坤:“我每次参加赌钱的时候,也是从我邻居家进出的。”
杜贵临:“钱子坤,你他妈的还真是狡猾啊。”
钱子坤:“一般般,一般般。”
杜贵临:“你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对向副县长交代?”
钱子坤:“我,我听说他杀人不眨眼,我怕他会当场杀了我。”
杜贵临:“你也怕死吗?”
钱子坤:“当然怕死,当然怕死。”
杜贵临:“好了,现在把你那些赌友的名字,一个不漏的说出來。”
……
听完录音,邵三河起身道:“天亮,这里交给你看管,同时,你要给我一个处置方案。”
邵三河匆匆的走了。
向天亮实在太困,靠在沙发上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天亮被一阵微风给吹醒了。
第0619章 审讯录音
将醒未醒的时候,一阵温暖的微风,吹过了向天亮的脸庞。
即使是睡觉的时候,本能的jǐng惕还是存在的。
陡然惊醒,向天亮想都沒想,眼睛也不睁,双手双脚突然发动,向着那阵“微风”击了过去。
“哎哟。”
是女人的叫声。
是贾惠兰。
向天亮的双手双脚骤然收力,但沒有缩回,而是就地散开,然后形成钳形,夹住了贾惠兰的身体,夹到了自己的身上。
“唔……”
贾惠兰轻轻的叫了一声。
向天亮根本就沒有睁开眼睛,“贾姐,你违反我的规定了。”
“什么,什么规定?”贾惠兰沒有挣扎,趴在向天亮身上沒动。
“我说是中午十二点回來,但你提前了至少三个小时。”
说着,向天亮松开贾惠兰,双手枕到自己脑袋下,微微的笑起來。
“嗯,我,我睡不着,就,就先來了。”
脸对着脸,贾惠兰并沒有起身。
向天亮仍然闭着双眼,“是放心不下那些照片呢,还是惦记着我这个大活人?”
“臭美,谁惦记你了,咦……”
“咦什么啊?”
“那,那是什么?”
“那是天亮时邵三河送來的审讯钱子坤的录音。”
“他招了?”
“当然,想听听吗?”
“嗯。”
“但听的时候,可不许动哟。”
“是什么内容呀?”
“我的、章姐的,也有你的。”
“准沒好话。”
“不想听?”
“嗯……想听。”
“不许动哟。”
“嗯。”
咧嘴一笑,向天亮还是沒有睁眼,却伸出手找到微型录音机的位置,摁下了播放开关。
……
杜贵临:“钱子坤,你说你有关于向天亮副县长的录像带?”
钱子坤:“有,有五盘带子。”
杜贵临:“什么时候拍的?”
钱子坤:“就是,就是chūn节前他负了伤,住在特护病房的时候。”
杜贵临:“拍了五盘带子?”
钱子坤:“是,是五盘。”
杜贵临:“哼,有什么值得你可以利用的内容吗?”
钱子坤:“沒有,沒有,基本上沒有。”
杜贵临:“是沒有,还是基本上沒有?”
钱子坤:“是,是基本上沒有。”
杜贵临:“基本上沒有,这么说,还是有喽。”
钱子坤:“有一点,一点点。”
杜贵临:“哪一点?”
钱子坤:“向副县长他,他是个清官,受伤了也沒有人给他送礼,但是……”
杜贵临:“但是什么?”
钱子坤:“但是……嘿嘿……有几个女人去找过他……”
杜贵临:“这有什么问題吗?难道只能是男人去看望他?”
钱子坤:“那些个女人,都,都sāo着呢。”
杜贵临:“放屁。”
钱子坤:“杜队你看……是你让我说的么。”
杜贵临:“继续说,是哪些女人?”
钱子坤:“有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戴文华和她的两个女儿,我们医院的章含医生和她的女儿乔蕊,有县中的女教师张丽红,还有一个,好象是开幼儿园的,叫杨小丹。”
杜贵临:“她们都是向副县长的高中同学,为什么不能去看望?”
钱子坤:“嘿嘿……可以看望,可以看望。”
杜贵临:“笑什么,快交代。”
钱子坤:“嘿嘿……向副县长和她们的关系,有点,有点那个。”
杜贵临:“哪个啊?”
钱子坤:“杜队,我说了,你不要打我啊。”
杜贵临:“我不打你,你说。”
钱子坤:“她们好象都不正经,都和向副县长有点,有点那个关系。”
杜贵临:“胡说。”
钱子坤:“真的,真的,她们在特护病房里,都,都脱过衣服。”
杜贵临:“你都拍下來了?”
钱子坤:“都拍下來了。”
杜贵临:“带子放在什么地方?”
钱子坤:“密室里,密室第一个书架第三格最上面那五盘带子。”
杜贵临:“你都看过了?”
钱子坤:“看过了。”
杜贵临:“你看到什么了?”
钱子坤:“嘿嘿……我看到,七个娘们先后进去,都脱了衣服……向副县长真是厉害,负了伤还能干那事……”
杜贵临:“胡说八道,向副县长负了伤,怎么还有那个可能?”
钱子坤:“真的,真的……嘿嘿,确切的说,不是向副县长办了她们,而是其中三个娘们办了向副县长。”
杜贵临:“哪三个娘们?”
钱子坤:“一个是我们医院的章含医生,一个是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戴文华,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县中的女教师张丽红,吕布战三英,真,真他娘的带劲啊?”
杜贵临:“哼,钱子坤,你羡慕吗?”
钱子坤:“羡慕,非常羡慕,尤其是章含那娘们,真他娘的sāo,第一次见面,见了那东西就欢喜得不得了。”
杜贵临:“你也喜欢章含医生?”
钱子坤:“不喜欢,她就是主动献身,我也懒得瞧上一眼。”
杜贵临:“那你喜欢谁呢?”
钱子坤:“嘿嘿……我喜欢我的梦中情人。”
杜贵临:“梦中情人?谁啊?”
钱子坤:“贾惠兰贾医生。”
杜贵临:“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的爱人。”
钱子坤:“对。”
杜贵临:“她是你的梦中情人?”
钱子坤:“十五年,我喜欢她有十五年了。”
杜贵临:“哟,真够一往情深的。”
钱子坤:“真的,从她來医院上班开始,我就喜欢她了。”
杜贵临:“既然喜欢她,那你就堂堂正正的追求她嘛。”
钱子坤:“杜队你笑话我,她是嫦娥,我是猪八戒,这可能吗?”
杜贵临:“他妈的钱子坤,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钱子坤:“再说了,我比她大十五岁,差了一辈呢。”
杜贵临:“呵呵……只要真正相爱,年龄不是问題。”
钱子坤:“杜队你说得对,可惜啊,她沒结婚的时候,我有老婆,等我老婆死了的时候,她已经变成别人的老婆了。”
杜贵临:“哟,不赶趟,上的不是同一趟班车,真是可惜。”
钱子坤:“但是,我仍然喜欢她,时间越久,我反而越喜欢她。”
杜贵临:“呵呵……”
钱子坤:“杜队,你可以笑我,但是不能笑话我对贾惠兰的爱。”
杜贵临:“于是,你便设计制造了那个暗洞?”
钱子坤:“唉……那是后來的事?”
杜贵临:“哦,那前面发生了什么呢?”
钱子坤:“她拒绝我了。”
杜贵临:“听说你想霸王硬上弓,但被贾医生一脚踹坏了裤裆里那玩艺儿,结果治了两个月才好。”
钱子坤:“惭愧,惭愧,我失手了。”
杜贵临:“那你就该死心了嘛。”
钱子坤:“所以,我搞了那个暗洞,得不到,看看总可以吧。”
杜贵临:“那倒也是,钱子坤,你也够辛苦的。”
钱子坤:“不辛苦,有高科技支持,我在家就能看到贾惠兰的身体。”
杜贵临:“你拍了不少照片吧?”
钱子坤:“是,一万张是有的。”
杜贵临:“厉害,你是怎么知道贾医生的作息规律的。”
钱子坤:“上班前十十五分钟,下班后十五分钟,我安装的自动照相机就开始工作,在那两个时间段,贾惠兰都会出现在更衣室里。”
杜贵临:“哦,她在换衣服。”
钱子坤:“是,她在换衣服,特别是在夏天,她们女医生都会脱得光光的,还会做出各种搔首弄姿的动作。”
杜贵临:“他妈的,贾医生是那样的人吗?”
钱子坤:“嘿嘿……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正经的女人,越发sāo着呢。”
杜贵临:“不会吧,贾医生也sāo吗?”
钱子坤:“嘿嘿,以我看,她比章含那个娘们还要sāo一百倍,章含是明sāo,贾惠兰是闷sāo。”
杜贵临:“是吗,她怎么个sāo法?”
钱子坤:“嘿嘿,她那里,那里,我就沒见过干过,嘿嘿……她还经常自己动手,一副从沒吃饱过的样子……”
杜贵临:“这么说,你才起了绑架她的念头?”
钱子坤:“是的,赵大刚要找她搞钱,我搭个顺风车搞人,两不耽误嘛。”
杜贵临:“你事先计划过吗?”
钱子坤:“那倒沒有,但有过这个念头,可是我胆小。”
杜贵临:“呸,你都参与绑架了,你还胆小?”
钱子坤:“我是灵机一动。”
杜贵临:“我问你,你把贾医生绑回家后,准备怎么对付她?”
钱子坤:“我当时是这样计划的,等把赵大刚他们打发走后,就先把贾惠兰强jiān了。”
杜贵临:“你就不怕她事后报jǐng,或亲手宰了你。”
钱子坤:“她不会。”
杜贵临:“你这么有把握?”
钱子坤:“因为,因为我在绑架她的时候,给她注shè了一种我自己配制的药。”
杜贵临:“什么药,什么作用?”
钱子坤:“这种药会在注shè十二个小时后发挥作用,女人在那方面会很需要,甚至会发狂,哪怕是面对一条狗,她也会愿意的。”
杜贵临:“快说,是种什药?”
钱子坤:“我说过了,是我自己配制的。”
杜贵临:“有解药吗?”
钱子坤:“沒有。”
杜贵临:“真沒有吗?”
钱子坤:“杜队,我要申请专利的,有解药也不会告诉你。”
杜贵临:“他妈的,你就等死去吧。”
……
录音嘎然而止。
向天亮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通红的脸,和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里泛滥的chūncháo。
一条香舌,在他的瘦脸上游动起來……
第0620章 水到了渠也成了
贾惠兰的脸上,除了难为情,还有羞愧。
“天亮,我,我心里好象,好象有一团在烧……”
“你是说那药?”
“嗯……快到点了。”
向天亮心道,该死的钱子坤,他作的孽,却要老子來帮他还。
这正应了缺水的滨海人常说的那句话,水到了,这渠自然也就成了。
不过,看着贾惠兰的样子,向天亮的胆子也比平时大了许多。
于是,他不失时机的问道:“贾姐,我有个问題想问你,你不准生气哦。”
“什,什么问題?”
“你要保证不生气我才问。”
贾惠兰扭动着身体,“不,不生气,你问吧。
“要是沒有那药,你还想吗?”
“想……”贾惠兰脸一下子红了。
“真想吗?”
“真,真想……”贾惠兰双手抓着向天亮的衣服,有点迫不及待了。
“嗯,既然如此,那我倒可以考虑哟。”
向天亮双手用力,翻了个身,把贾惠兰压在了下面。
贾惠兰根本沒有反抗,反研是主动的迎合。
向天亮把贾惠兰的长发撩起,慢慢地的吻下去,他感到了贾惠兰芳心奔跳、呼吸急促,紧张得胸前在rǔ频频起伏。
此时的贾惠兰,已不胜娇羞、粉脸通红、媚眼微闭,她的胸部不断起伏,气喘的越來越粗,小嘴半张半闭的,发着轻柔的娇声。
向天亮用火烫的双唇,吮吻着贾惠兰的粉脸和香颈,然后再吻上她那呵气如兰的小嘴,陶醉的吮吸着她的香舌,双手抚摸着她那丰满圆润的身体。
贾惠兰也极力配合,与向天亮紧紧相拥,一边扭动身体,磨擦着她身体的各个部位。
“天亮,我,我难受死了……”贾惠兰一边喘气,一边低声的说着。
“那,那该怎么办呢?”向天亮反而显得不慌不忙了。
“你逗我,你坏……”
向天亮坏笑道:“不敢,不敢,你那么一本正经,我敢对你使坏吗?”
“谁,谁一本正经了?”
“平时啊,你平时很正经的嘛。”
“你平时也,也很正经的么。”
向天亮笑着问道:“贾姐,那你说说,刚才的电话录音里,钱子坤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什么真的呀?”
“他说你其实很sāo啊。”
“谁sāo了,谁sāo了。”
“呵呵,他还说你经常自己动手。”
“他胡说,我沒有。”
“沒有什么啊?”
“你又逗我……”
“呵呵,什么叫自己动手啊?”
“你,你好坏……”
向天亮伸手下去,故意在贾惠兰那里碰了一下。
贾惠兰的身体微微一颤,马上用手來拉着向天亮的手,不肯让它离开那里。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伸向了向天亮那里。
贾惠兰的手先她慌忙缩了一下,但又情不自禁地放了回來,用手占领了那里,高高的大帐篷,已尽在她玉手的掌握中。
小手抓大鸟,以小搏大,向天亮顿感一阵温柔,这一握,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可向天亮一点都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他想尽量逗逗贾惠兰。
“贾姐,你在干什么啊?”
“我……我在抓你呗。”
“抓我的什么啊?”
“抓,抓你的坏,坏东西呗。”
“噢,是坏东西,那你干吗还要抓着不放啊?”
“我,我要,我要……”
“呵呵,还真是个假正经。”
贾惠兰又急又羞,最后一层纸沒捅破,她还得强忍着,不过,她的手仍紧紧的抓着向天亮的大帐篷不放。
但向天亮打定主意,决不主动去捅破这层纸,贾惠兰当然知道向天亮在抻她,在逼着她主动捅破这层纸。
这是贾惠兰第一次和丈夫之外的男人做这种事,她的心里,肯定是很紧张的。
“天亮……”嗲声嗲气的,好似生气了一样。
“贾姐,什么事啊?”向天亮装聋作哑。
“你,你压得我难受……”
“噢……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向天亮作势起身。
“别,别……”
贾惠兰搂着向天亮的脖子不放,将他的身体用力的拉向自己身上。
“呵呵……贾姐啊,你这不是在欺负我吗。”
“我,我就欺负你了。”
贾惠兰羞得把整个身子躲进了向天亮的身下,同时奉献着无数的热吻。
“贾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小坏蛋,我,我要干什么,你不,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
“你坏,坏死了。”
“呵呵……贾姐你说对了,我是坏人,你是好人,咱们不能才一起啊。”
“那,那章姐是好人,你为,为什么要坏他呀?”
向天亮乐道:“天地良心,我沒主动坏她,是她主动坏我的哦。”
“你骗人,你骗人。”
“哟,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成骗子喽。”
说着,向天亮当真撤身起來,坐在了沙发上。
可贾惠兰却开始主动了。
她的身体异常的敏捷,向天亮还沒坐稳,她就一把将他推倒,翻身骑了上去。
向天亮不客气的伸手,抓住了贾惠兰那起伏不停的双峰。
“嗯……嗯……”贾惠兰的娇躯不断扭动着,小嘴频频发出些轻微的呻吟声。
“贾姐,你怎么啦?”
“我,我难受……”
“哪里难受啊?”
“心里……不,不,我全身都,都难受……”
贾惠兰的小拳头,轻轻的搥打着向天亮的胸口。
向天亮扶着贾惠兰的身体,感觉到就象搂着一个滚烫的热气球。
“贾姐啊,有什么难受你要说出來,这样,我们之间才可以完全的交流和沟通,别怕羞,來,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全都说出來嘛。”向天亮是循循善诱。
“天亮,好弟弟,你,你别折磨我了……好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你还会笑话章姐吗?”
“不笑话,不笑话……”
“那以能听我的话吗?”
“听话,听话。”
“你能对这个案子守口守瓶吗?”
“一定,一定。”
“连老卢都不能说哟。”
“我才不,不告诉他呢。”
向天亮又笑道:“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題啊?”
“快点么,什么,什么问題呀?”
“我和章姐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她给你打电话,我在旁边听见了,我就拿话套她,她,她就告诉了我。”
“噢……那你有沒有告诉其他人?”
“沒有。”
“连老卢都沒有告诉吗?”
“这种事,能,能告诉他吗?”
“呵呵……老卢他真的很会吃醋吗?”
“嗯。”
“那我们这样,他还不得气死啊。”
“别,别让他知道,就,就是了。”
“呵呵,那倒也是。”
“天亮……”
“怎么了?”
“可,可以了吗?”
“什么可以了啊?”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可以了吗?”
向天亮笑道:“噢……可以啊,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啊。”
“那,那你还不,还不……”
“怎么,你都压在我的身上了,还用得着我动手吗?”
说到这里,贾惠兰早已准备就绪,屁股一抬,颤抖着坐了下去……
“啊……好……好美……好弟弟……终于给你了……你终于干我了……好弟弟……姐姐想要你……想要你……”
贾惠兰轻声叫着,身体疯狂的扭动起來,她得到了解放,已经沒有了顾忌,彻底的解放了。
只见她浪吟娇哼、朱口微启,频频发出消魂的叫声。
很快的,向天亮主动出击,翻身当了主人。
怒海狂涛,一浪高过一浪。
贾惠兰粉脸狂摆、秀发乱飞、浑身颤抖,娇喘连连,媚眼如丝,香汗挂满了秀眉。
向天亮发起了新一轮狂攻。
贾惠兰兴奋得双手紧紧搂住向天亮的脖子,高抬的双脚,紧紧勾住向天亮的腰身,身体拼命的上下扭挺,她已陶醉在疯狂的激情之中,她早已娇喘吁吁、香汗淋淋、媚眼微闭,姣美的粉脸上,显现出满足的欢悦,那呻吟声从她那****的艳红小嘴里频频发出,响彻在偌大的客厅里。
她不胜娇羞,闭上媚眼,尽情享受着疯狂的冲击。
但她却时不时的朝向天亮瞥上一眼,仿佛在鼓励着向天亮,迷人的双眸妩媚万分。
向天亮的进攻,更加的疯狂凶狠
贾惠兰在狂风暴雨中颠波,兴奋得四肢百骸悸动不已,chūn情激昂、娇声阵阵。
她激动的大声叫嚷,毫不在乎自己的声音是否传到房外,她的身体加速狂摆,满身布满了晶亮的汗珠。
向天亮听到了贾惠兰的告饶,动作更快、更准、更狠,这带來的刺激,一**的将贾惠兰推向高山尖峰,浑身趐麻,死去活來。
他深深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热流,正在向他袭來。
贾惠兰如痴如醉的喘息着,搂着向天亮的脖子,热情地吮吻着他的脸和脖子。
同时,贾惠兰的脸上,像情窦初开小女生的那种天真和顽皮,一面却又大胆奔放的发着浪语,令向天亮好快乐,好幸福,“战斗”得更加的卖力投入。
“哎呀……”,到了极限的贾惠兰,突然的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向天亮极尽所能,恰到好处的结束了战斗……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來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第0621章 大家都下水了
章含抓了贾惠兰的“现行”,自然是嘴上不饶人,大大的取笑了一番。
可沒想到,经过向天亮的“洗礼”,贾惠兰象变了个人似的,面对章含的奚落,也不甘示弱的反击起來。
两个女人打嘴仗,既然是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姐妹,嘴仗打得最厉害,也是不痛不痒,顶多是热闹而已。
向天亮放心了,一边偷着乐,一边埋头吃着章含带來的热面条。
领导女人,就象驾驭下属,管理她们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们不要抱成一团。
不过,向天亮嘴角的一丝坏笑,让他暴露了内心的小算盘。
章含和贾惠兰相视一眼,立即停止内战,枪口一齐转向了向天亮。
幸亏向天亮早有对策,得了“便宜”还得学会“善后”,他指着那盒邵三河让他听过的录音磁带,用“命令”的口吻,让章含和贾惠兰抓紧时间“学习”。
“……两位美女姐姐,你们要认真听……听完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抓紧,抓紧时间啊,我下午三点半,是必须要出席‘两会’开幕式的。”
这招果然奏效,听着听着,章含和贾惠兰变得紧张起來。
两个人沒有想到,案子变得这么复杂,在医院里并不起眼的钱子坤,竟在这几年里干了那么多的坏事。
向天亮吃完面条,章含和贾惠兰也听完了。
“章姐,贾姐,你们有什么想法?”
章含说道:“这还用说吗,当然不能公开了。”
贾惠兰说道:“由钱子坤的交代中可以看出,他这三年里至少掌握了近一百五十人的隐私,这一百五十人可不是普通的人,除了一部分已经退休的以外,绝大多数都是在职干部,而且,这一百五十人还牵涉到成千上百个同事、下属和亲朋好友,要是把钱子坤掌握的东西公布出去,那简直就是一场巨大的政治灾难,咱们滨海县真的要石沉大海了。”
“我和两位所见略同。”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说道,“所以,我们接下來的任务,就是要销毁所有的照片和录像带,在三点半我们离开、jǐng察接管之前,完成销毁工作。”
章含问道:“一张都不剩吗?”
“呵呵,你是想留几张贾姐的**照片吧?”向天亮笑着反问道。
“是呀,留几张慢慢欣赏么,咯咯……”章含娇笑不已。
贾惠兰忙道:“天亮,你千万别听章姐瞎起哄呀。”
向天亮乐道:“整个人都看到了,还用得着看照片吗,我以后想看,就直接看贾姐好了,多爽快啊。”
贾惠兰红起了脸,娇羞的说道:“反正,反正我跟着章姐,想看就看呗。”
“咯咯……惠兰呀,你这个假正经,你也有今天呀。”
贾惠兰伸手打了章含一下,“还不都是你害的么,我,我是交友不慎。”
章含笑道:“惠兰,咱们认识十五年了,从你进医院工作的第一天开始,咱们就是好朋友了,你到现在才认识我吗,瞧你刚才那疯样,怕是要埋怨我拉你下水太晚吧。”
“你还说,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贾惠兰红着脸道。
“怎么样,带劲不大劲,我沒有骗你吧?”章含还在紧“追”不放。
瞥了向天亮一眼,贾惠兰小声羞道:“带劲不带劲,你自己不知道呀。”
“咯咯……”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们以后再讨论好不好?”
“就是,天亮,我们赶快去烧毁照片和带子吧。”贾惠兰对向天亮说道。
可是,向天亮并沒有起身。
“贾姐,有件事我想先问问你。”
“什么事呀?”
向天亮微微一笑,“今天早上,你用激将法,当着你的面让章姐缠着我亲热,是不是有意为之啊?”
贾惠兰一怔,“有意为之?不是呀。”
“真不是有意的?”
“真不是。”
“哼。”向天亮冷笑一声,突然拉过贾惠兰,趴放在自己双膝上,举起巴掌,狠狠的抽在她的屁股上,“敢跟我撒谎的女人,我的惩罚办法,就是抽他的屁股。”
只一下,贾惠兰疼得嘴都歪了,“我说,我说……”
向天亮扶起贾惠兰,马上又换成了笑脸,“贾姐,对不起啊,你只要说实话,我是不会打你屁股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贾惠兰小声问道。
向天亮微笑道:“观察、分析和判断,我不但知道你是用了激将法,而且我还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找我的把柄。”
“你说对了。”
顿了顿,向天亮忽地又问道:“贾姐,是你家老卢的主意吧?”
“不,不是的……”贾惠兰的声音,明显是有些心虚。
向天亮道:“我帮老卢从姜建文那里找回书稿,使老卢摆脱了姜建文的控制,但是,作为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老卢又产生了新的担忧,他一定认为,他在人事调整上支持了我,虽然是两不相欠,可书稿从我的手上待过,很可能我会复制一份书稿留下,老卢一定认为,这相当于他的把柄落在了我的手里,于是,你们两口子便合计着找点我的把柄,互相有点对方的把柄,以后也可以图个心安理得,所以,你便想到我和章姐的事,就这样,你让我和章姐來了回‘现场直播’。”
贾惠兰惊讶地看着向天亮。
“哎,惠兰,是不是这样的呀?”章含问道。
看着向天亮,贾惠兰红着脸道:“天亮,你,你太可怕了。”
向天亮自得的耸了耸双肩,“观察、分析和判断,你家老卢是个纯粹的知识分子,夹着尾巴过rì子,手中有权不知道用,每天起床和上床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保护自己,象你家老卢这样的领导,当然想找点我的小毛病了。”
贾惠兰抬起了头,“不错,正如你说的一样。”
章含笑道:“现在好了,想找人家的把柄,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才不跟你一样呢。”贾惠兰嘀咕道。
“咯咯……我一百步,你五十步,你还笑我呀。”
向天亮左瞅瞅章含,右瞧瞧贾惠兰,咧着嘴乐个不停,只要是女人与女人拌嘴,他是最最开心的。
这样挺好,大家都下水了,谁也不会真的笑话别人,至于斗嘴逗闹,正好可以增加点情趣。
“天亮,感觉如何呀?”章含娇笑着问道。
“什么感觉啊?”
指了指贾惠兰,章含笑道:“我是说惠兰呀。”
“呵呵……小桥人家,流水潺潺,鸟语花香,甘之若馀。”
“哟,那跟我比如何呀?”
向天亮乐道:“各有风采,不可比,不可比也。”
贾惠兰被说得又是满脸通红,只能狠狠的拿眼睛瞪着章含,“你又來了是不是?”
向天亮笑着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两位,该干活了。”
“怎么干呀?”贾惠兰也站了起來。
“你们两个听好了,密室里有钱子坤留下的脏款,咱们可一分也不能动,除此之外,凡是他留下的照片底片和录像带,统统的搬出來,院子里的那个大水池看到沒有?正好沒水,可以当作焚烧池使用,你们俩负责扔进去,我负责点火焚烧,注意,烟雾会很难闻的,你们找条毛巾,沾上水后把嘴和鼻子捂起來……”
向天亮一边说着,一边踢开了卧室的门。
真沒想到,钱子坤的卧室里,也放着一堆堆照片和录像带。
向天亮掀开那张床,找到了密室入口,往下看了看,一伸腿就跳了下去。
摸黑往下走完了十几级台阶,先在墙上找到电灯开关,打开灯后,密室里的一切立即映入眼帘。
密室的空间不小,高达三米以上,长至少有七八米,宽也有三米左右。
一排排书架,分成了左右两堆,左边的书架上是一捆捆的钞票,右边的书架,是无数的照片和录像带。
向天亮往两边的书架上只看了一眼后,却把目光移向了中间空着的墙壁上。
他咧着嘴笑了。
因为那墙上挂着一张巨幅照片,正是贾惠兰的玉照。
照片上的贾惠兰,身上什么都沒有,一览无余,双手盘在后脑勺上,一腿立地,另一条长腿高举过头顶……他妈的,真是太那个了。
向天亮热血上涌,那里噌的立正起來。
“看什么呀?”
贾惠兰也下來了。
“看你啊。”
贾惠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俏脸腾的红了起來。
“看什么看呀……”
“嘿嘿……臭娘们,真是sāo啊。”
“天亮……”贾惠兰嗲声嗲气的嗔着,扭着小屁股向巨幅照片走去。
向天亮跟着过去,嘴里坏坏的笑着,“贾姐,照片拍得不清不楚,能不能让我实地考察一下啊。”
贾惠兰走到墙边,伸手去扯照片,不料,向天亮把她按在了墙上,动作熟练、迅速,如此这般,滋的一声,狠狠的冲了进去……
“哎呀……”
“臭娘们,看你那sāo样,老子要再教训你一次。”
密室当成了战场。
……
下午三点半,向天亮带着章含和贾惠兰,坐进了停在胡同里的轿车上。
邵三河也很准时,带着他的手下來了。
向天亮舒了口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伸手到车窗外,向邵三河摇手招呼。
现在,他可以安心的去参加县“两会”开幕式了。
第0622章 真话没人信
來到县礼堂,向天亮身在这里,心还在钱子坤的家里。
望着主席台上的县委几位主要领导,向天亮顿时睡衣全无,他的政治嗅觉告诉他,必须马上把钱子坤、赵大刚系列案件向几位领导当面汇报。
这么大的案子,涉及到这么多的领导和干部,如果不及时汇报,就是一个明显的政治错误。
汇报得早了,领导介入,案子必定公开,参与破案的人会很多,案件细节的外泄在所难免,汇报得晚了,不及时向领导报告,说轻了是先斩后奏,不尊重领导,上纲上线的话,这就是属于政治纪律范畴内的问題了。
向天亮认为现在是向领导汇报的最好时机。
边斩边奏,这是向天亮发明的词,为此他还在邵三河面前得意了一回,“教导”他应该这样,才能当好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
先奏后斩,纯属无能,先斩后奏,领导嫌弃,而边斩边奏,既保持了自己的dú lìxìng,又维护了领导的权威,也就是自己先入为主,确立思路,牵着领导的鼻子走,而又给了领导充分的面子。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介入到这个案子中,向天亮也准备了两条理由,一,他是这个案子最早的发现者和参与侦破者,二,他还是县政法委副书记,有直接和提前介入某个案子侦破的资格和权利。
公安部门虽然归县委县zhèng fǔ双重领导,业务上又有上级公安机关把关指导,但因为其重要xìng和特殊xìng,又有高度的业务xìng、技术xìng和随机xìng,所以公安部门的一把手,一般都在常委会里占有一席之地,而且排位不低,即使是资历尚浅的,也能在zhèng fǔ里兼任副职,以保持其在工作中的权威和主导地位。
对邵三河,向天亮可以说了解得里外透明,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
邵三河率直而朴实,直还好一点,实却是把双刃剑,太实在的人,不会务虚,是很难在体制里立足的,当个副局长或主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邵三河是绰绰有余,不输于清河“双杰”余中豪和肖剑南,而作为一把手,除了熟悉业务,最根本的还是要懂政治、讲政治、会玩政治。
向天亮在“培养”邵三河的主动xìng和dú lìxìng,就象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他就是在“逼”着邵三河,“逼”着他以先斩后奏为主,边斩边奏为辅。
和邵三河联手确定了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的办案方针和思路,比方说立即和提前烧毁钱子坤留下的照片和带子,就是先斩后奏,现在向领导汇报,是边斩边奏,想必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听了汇报以后,也不会怎么反对,因为烧毁的照片和带子,再怎么反对也找不回來了。
坐在礼堂的角落里,向天亮写了张纸条:“张书记、陈县长、陈副书记,有紧急的事情,必须马上汇报。”
折好纸条,向天亮交给会议的工作人员,让他马上送到主席台上交给张衡书记。
几分钟后。
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和县委副书记陈美兰,联袂走进了礼堂休息室。
早到一步的向天亮,从沙发上站了起來,“三位领导,你们來了。”
“天亮同志,发生什么事了?”张衡边坐边问。
向天亮按照和邵三河商定的“口径”,不急不徐的,向三位正副书记汇报起來。
主要环节和案子事实无法篡改,但向天亮发挥了自己的“专业怎长”,对一些重要细节做了不少的改动。
比方说,向天亮最早介入案子,明明是与王思菱和崔书瑶玩过“车震”后接到乔蕊的电话,从章含失踪后才发现赵大刚绑架贾惠兰的,被向天亮修改为以政法委副书记的身份,为确保“两会”顺利举行,而放弃休息参加公安局组织的夜间巡查,在医院检查安保工作时发现赵大刚、钱子坤等人的异常举动。
向天亮在乘机“塑造”自己的英雄现象。
又比方说,为了保护贾惠兰,向天亮掩去了钱子坤参与绑架贾惠兰的主要目的,而改成赵大刚和钱子坤联手绑架贾惠兰和章含,纯粹是为钱不为sè。
还有,向天亮将烧毁钱子坤留下的照片和带子,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当时是钱子坤自己在主动毁灭罪证,待到向天亮和邵三河冲进去控制住局面时,照片和带子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当时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共同决定,先抓罪犯保存脏款,就沒有刻意保护那些还沒被烧毁的照片和带子。
同时,向天亮承认,当时如果想留下一部分照片和带子,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他把这一点当作“工作失误”,“非常主动”的作了检讨。
“……三位领导,案子的主要经过就是这样的,目前,邵三河局长亲手挂帅,正抓紧侦破此案,为了不影响县‘两会’的正常进行,案子的知情人暂时控制在很小范围内。”
张衡点了点头,“天亮,你辛苦了,至于你和三河同志对案子的处置,我看还是蛮适当的。”
陈乐天也说道:“张书记说得对,当前的工作重心是‘两会’,这个案子一旦公开,影响力太大了。”
“不过……”向天亮yù言又止,当然,他是装的。
张衡问道:“不过什么呢?”
向天亮先不好意思的一笑,“三位领导,我放任火烧全部的照片和带子,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你有什么私心啊?”陈乐天微笑着问道。
“嗯,是这样的,我们控制钱子坤之后,我曾参与了临时xìng突审,他交代说,我chūn节前受伤住院那几天,也被他拍了五盘带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拍下了什么内容,但我当时看到火烧照片和带子的现场,心想既然烧了,那就烧个干干净净吧,所以,我就让邵三河他们去抢那些脏款,看着那些照片和带子全部烧成了灰。”
陈乐天哦了一声,“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在两年前就住过院,要是当时让我作决定,我也会主张当场烧毁的。”
“是啊,我在这三年里,也住过两次院呢。”陈乐天道。
陈美兰问了个关键xìng的问題,“天亮,你确认,钱子坤留下的照片和带子,已经全部烧毁了吗?”
这正是张衡和陈乐天心头的共同疑虑。
张衡和陈乐天都是官场里的“老人”,对其中的道道自然洞悉于胸,他们都明白,向天亮是对手,顶多是暂时的合作者,但绝对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他们不怕向天亮先斩后奏,怕的是他打埋伏,留一手,如果他有选择xìng地烧火照片和带子呢?以向天亮的诡计多端,他是完全有可能留下某些人的照片和带子,以用作将來打击对手的致命武器。
对张衡和陈乐天的担心,向天亮早就有所准备。
“三位领导,关于这一点,我和邵局长以自己的党xìng和人格保证,如果以后再有钱子坤的照片和带子出现,我和邵局长负全部的责任。”
张衡和陈乐天只能选择相信,向天亮的表态如此严肃认真,他们找不出怀疑的理由。
政协会议的开幕式已经结束,人代会的开幕式即将开始,张衡和陈乐天必须去参加会议,两个人就案子作了相关指示后,匆匆离开了休息室。
是陈美兰关上了休息室的门,“天亮,张书记和陈县长并沒有完全相信你的话。”
“我的什么话啊?”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你说,已经烧毁了钱子坤手里全部的照片和带子,尽管你把党xìng和人格都抬了出來,但我看得出,张书记和陈县长并沒有完全相信。”
“可是,这次我说的是真话啊,难道真话反而沒人相信吗?”向天亮苦笑着道。
陈美兰道:“这就是政治,真话沒人信,假话太假也沒人信,但是,半真半假的话,反而能让人相信。”
“唉,看來我的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喽。”向天亮无奈道。
斜了向天亮一眼,陈美兰轻轻一笑,“我也不相信你说的全是真话。”
“呵呵……我哪里说假话了?”
“我问你,昨晚你带着王思菱和崔书瑶出去,是去参加夜间治安巡查了吗?”
“陈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陈美兰低声问道:“昨晚一定很辛苦吧。”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向天亮乐呵着,心说岂止是辛苦,简直是非常的辛苦,如果说女人是条河的话,那昨天晚上不但淌过了王思菱和崔书瑶那两条河,还在今天早上跨越过章含和贾惠兰这两条河,跋山涉水,披荆斩棘,不容易啊。
陈美兰嘻嘻的笑了,“我可jǐng告你,悠着点哦。”
“我?钢铁铸就,金枪不倒,你要不信,咱们就地來一曲岸上的鸳鸯嬉水。”
“呸,你在这里做梦,我去开会了。”
陈美兰娇声一句,开门走了。
向天亮毫无睡衣,也不想去参加人代会开幕式。
现在,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件,对他來说已不再是头等大事。
他心里最关心的,是昨天晚上在那片桉树林里,与王思菱和崔书瑶玩车震时,那个躲在旁边偷窥的家伙,到底是谁派來的?
第0623章 碰上鬼了
有心人能知蹊跷事。
统战部长黄磊就是个有心人。
别看黄磊庸庸碌碌,在常委会里属于得过且过一类,靠着与县长陈乐天的结盟,小rì子平平淡淡,但要是仅以表面现象去度量他,那就大错特错。
作为兼任县政协副主席的黄磊,在县政协会议开幕式上,和县委的三位正副书记并排而坐,向天亮一张纸条“召”走三位领导,黄磊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黄磊当场就心里一阵咯噔。
一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本來,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和副县长向天亮沒有出席县政协会议开幕式,就让黄磊心里七上八下。
因为昨天晚上那个出现在桉树林里,跟踪监视向天亮的人,正是他黄磊派去的。
黄磊心有不甘,向天亮把他拉到南北茶楼,一番**之后,他是yù罢不能,对他來说,那种味道一旦尝过,是很难收手的,于是便偷着又去了两次。
不过,越陷越深,却又越想越怕,这么下去,自己的屁股不是要彻底滑到向天亮那边去了吗?
这可不太妙,黄磊知道自己是靠着陈乐天“发达”的,沒有陈乐天为他撑腰,他这个统战部长连个普通副县长都不如。
脚踩两只船,是黄磊的如意算盘,这边继续跟着陈乐天,另一边又与向天亮攀上交情,即使这边的船翻了,那边的船还能乘得。
可是黄磊觉得,自己在南北茶楼被向天亮“套牢”了,等于是自己的把柄落在了他的手里,这单方抓着把柄,问題可大了去了。
于是,黄磊也想找点向天亮的毛病。
两个合作者要想达到相互信任,如果不能同流合污,那就只能掌握对方的把柄,这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二法门。
不料,自己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沒有消息,黄磊心里很是忐忑,向天亮是jǐng察胚子,手上有枪,不会被他抓住或干掉了吧?
看到张衡、陈乐天和陈美兰回到礼堂,脸上看不出什么名堂,黄磊有点坐不住了。
他很想问问陈乐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知道,自从陈乐天知道自己在玩脚踩两只船的游戏后,他就对自己有了隔阂,问也不一定会说,或者反而是引起猜疑。
人代会开幕式开始后,黄磊起身离开主席台,慢吞吞的向礼堂休息室走去。
礼堂是县委大院里唯一的大型会议室,说是大型会议室,其实也只有不到六百个座位,平时还好说,每年的“两会”时,人代会和政协会议同时举行,礼堂就显得不够大了,两会代表和委员加在一块就有将近六百,还有近百名应邀列席会议的退休老同志,再加上不是代表委员的机关干部和会议工作人员,礼堂里加了很多座位,连过道都快挤满了。
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共聚一堂,人代会和政协会议共用一个会议室,是滨海县的老规矩,先是政协会议开幕式,后是人代会开幕式,也是年年如此的老程序。
人代会开幕式正在进行,黄磊这时的位置在主席台第二排,离开一会儿,也不会引人注目。
黄磊所料不差,推开第一间休息室,果然看见向天亮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可是,黄磊一走近,向天亮的呼噜声就骤然而止,两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瞄了黄磊一下,又悠然自得的合上了。
黄磊不禁莞尔,也就是这小子,堂堂的副县长,隔壁正在开着“两会”呢,他还有心睡觉,更何况他的副县长一职,还得在人代会上“过过堂”呢,他楞是一点都不焦急。
“哎,别装睡了。”黄磊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向天亮闭着眼睛嘟噜道:“干么,堂堂的县委常委、统战部长,不去开会,想干啥啊。”
“哈哈,你小子还是堂堂的副县长呢,你为什么不去开会?”
“我有尚方宝剑,三位书记一致同意我溜号的。”
“哟,你牛,面子够大。”
向天亮睁开眼睛,斜看着黄磊道:“领导,有啥指示?”
黄磊扔给向天亮一支香烟,“一晚上沒睡吧?”
向天亮叼上香烟,点着火后,悠然自得的吸了起來,“这rì子,沒法过了。”
“哎哎,什么意思啊?”
看出了黄磊是來打探消息的,向天亮心里一乐,越发显得轻描淡写了,“我昨晚是一夜沒睡,他妈的,累死我了。”
黄磊笑着问道:“去干啥了?是不是在哪个娘们的被窝里折腾了一个晚上啊?”
“老黄啊,我看你心里有病吧,我要是抱着娘们折腾,能向三位书记汇报吗?”
“哦?出事了?”
“嗯,出事了。”
黄磊盯着向天亮,“兴师动众的,事挺大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是有点大。”
“哎,透露透露?”
向天亮又眯起眼睛,歪头瞧着黄磊,“老黄,先说你吧,你老人家jīng神饱满,气sè颇佳,怎么样,在小芳小翠身上滚得很痛快吧?”
黄磊的老脸红起來了。
“咳咳……天亮,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來句实话,到底感觉如何?”向天亮笑着追问道。
黄磊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那还用说吗,挫骨**的,够味呗。”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你可得小心,千万别让你家里的醋坛子打翻了哟。”
“去你的,我家老婆子深居简出的,只要你不捅出去,我这点事就不会有别人知道。”
向天亮乐道:“呵呵……那你更得小心了,万一哪一天我不高兴了,我一定把你的风流韵事告诉你家的醋坛子。”
“你小子……你不会吧。”黄磊陪起笑脸道。
“呵呵,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我怕你了,行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黄,不过你确实够可以的啊。”
“什么够可以啊?”
向天亮笑而不语。
黄磊瞥了向天亮一眼,“喂,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真想知道?”
“废话。”
“我昨天晚上碰上鬼了。”
“啥?碰上鬼了,你小子在说聊斋吧。”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真的,我沒有在开玩笑,昨天晚上我真的是碰上鬼了。”
想到自己雇的那个人,黄磊心里有点发虚,“这年头啊,人可比鬼多,你能碰上鬼,难得嘛,你说说,那鬼长什么样啊?”
微微一笑,向天亮说道:“那个鬼啊,是个男的,身高在一米六零到一米六五之间,体重不超过一百斤,年龄在二五岁至三十五岁之间,练过武功,带着面罩,身手轻盈,动作敏捷,处变不乱,反侦察能力极强,逃跑能力更强,具有专业人士的特征,不象是鸡鸣狗盗之辈,还有,这个鬼有个最大的特征,是左腿似乎受过伤,明显不如右腿灵活。“”
黄磊怔住了,这不是在说自己雇的那个人吗?
“我说黄大部长,你楞什么啊,莫非……你也见过那个鬼?”向天亮笑得更坏了。
黄磊缓了缓神,轻叹一声道:“天亮,对不起,那个人是我雇的。”
“我想也是,那人一定是你派的。”
“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观察、分析和判断,也许,有不少人想找我的把柄,但是,用这种笨招的人,只有你老黄最有可能干得出來。”
“哎,他人呢?你把他抓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他腿快,跑了。”
“那你找三位书记,是汇报这件事吗?”
向天亮笑了,“老黄,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为这点事去找三位书记汇报,我是那样的人吗?”
黄磊松了一口气,腆着老脸说道:“天亮,我就坦率说吧,自从跟着你去了南北茶楼以后,我反而有些不安了,我这人么,欠别人的不多,但欠别人的必定要还,这被人捏着短处吧,心里总有点不大舒服,总想着也要捏点人家的短处,所以,你知道我在南北茶楼那点事,我也就想找点你的事,于是我就雇了一个人跟着你了。”
向天亮问道:“老黄,你是什么时候雇的人?”
“惭愧,是昨天上午找的人,大概昨天晚上是等一次盯你,沒想到就被你给识破了。”
向天亮又问道:“这小子是干啥的啊?”
“我的一个亲戚,当过五六年兵,现在是某个单位保卫部门的人。”
“呵呵,我说么,这小子有点道行嘛。”
黄磊问道:“天亮,你真沒把他怎么样吧?”
“我犯得着跟一个鬼计较吗?”
看着向天亮,黄磊又问道:“天亮,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你看是不是可以把这一页翻过去啊?”
向天亮笑而不语,笑容里带着几分坏意。
“要不,你开个条件?”
摇了摇头,向天亮笑道:“条件?还是留着以后再提吧。”
“抻我是吧?”
“你这老家伙狡猾大大的,我当然要抻着你了,留着抻着,对我來说,到用得着的时候再拿出來,不是更有用吗?”
“唉,他娘的,我算是被你套住了。”
向天亮看着黄磊笑道:“只要你安分守己,别再让我晚上碰上鬼,我这边就不成问題。”
“那,那就谢谢了。”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有人推响。
向天亮和黄磊相视一眼,立即停止了说话。书海阁..
第0624章 讲政治
走进休息室的是向天亮的姐夫李chūn南,他是县人代会代表,也是來开会的。
互相介绍一番,寒喧几句,黄磊点点头走了。
“姐夫,你不去礼堂开会,跑到这里來干什么?”
李chūn南笑道:“你也是人大代表,你为什么不去开会啊?”
“呵呵……我讨厌开会,所以帮邵三河办案去了,这不,忙了一夜呢。”
“我说么,在礼堂里找了几遍,就是找不到你们两个家伙。”
向天亮笑着问道:“姐夫,你找我和三河兄有事?”
李chūn南道:“是这样,你和邵三河在这次人事调整中,不是提拨了不少人吗,其中有一些是我认识的,他们找到我,想和你们聚一聚,一起吃顿饭。”
“行啊,你负责安排吧。”
李chūn南问道:“叫上刘长贵吗?”
刘长贵是晋川镇党委书记,现在已经彻底的成为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死党。
向天亮笑着点头,“咱们家乡的父母官么,老刘当然缺不得,哎,吉伟义那小子怎么样了?”
“他啊,象只无头苍蝇,正到处找关系调动呢。”
吉伟义是晋川镇镇长,是原政法委书记王再道的人,王再道垮台后,他已经被边缘化了。
请客吃饭,是联络感情、增进友谊的好办法,向天亮现在也不得不重视起來,何况这一次他所提拨的人,大部分是人家介绍的,以前不了解甚至不认识,那就更得见上一面了。
“姐夫,这次请客是第一次和他们喝酒,就由我來买单了。”
“你有钱吗?”李chūn南笑问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当然有钱了。”
“你哪來的钱?你们这次一下子提拨了差不多一百个人,既然请客,总都要轮流请一遍吧,就你那点薪水,你拿什么请啊?”
向天亮笑道:“这次人事调整,我住的地方堆满了礼物,连谁送的都不知道,沒办法,还不回去,又不能扔掉,所以我让丁文通把一屋子的礼物都变成了钱,于是,我就变成了有钱人。”
“天亮,你总算学会收礼了。”李chūn南笑道。
“唉,取之于他们,用之于他们,算是入乡随俗吧。”
人治社会也是人情社会、关系社会,背靠大树好乘凉,身后的树越大,享受到的荫凉越多,后台越硬,可支配的资源越多,把主要jīng力放在拉关系上,是混官场的诀窍。
李chūn南把请客地点定在南北茶楼,他知道这是向天亮的“关系户”,反正茶楼也不再是纯粹喝茶的地方,名酒佳肴一应俱全,档次不比滨海大厦差多少。
按照向天亮的意思,先请三桌,能参加的都是些实权派,象各个乡镇的一二三把手,县委县zhèng fǔ直属部门的一二把手,只要是属于“自己人”,都一一发出了通知。
这样的“通知”,比会议通知还重要,谁都不会怠慢。
对很多基层干部來说,到县里开会,不分大会小会,不管政协会议还是人代会,开会只是形式,乘际攀人情拉关系才是主要“工作”。
“两会”开幕式结束后,向天亮带着丁文通赶到了南北茶楼。
这一次,向天亮把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也请了出來。
肖子剑是和邵三河一起到的。
五楼的大包间里,向天亮起身迎接肖子剑和邵三河。
肖子剑很少出入这种场合,今晚算是破例,向天亮帮他解决了儿子的工作问題后,他的立场就明朗化了,能陪着向天亮和这些新提拨的干部吃饭,也是对向天亮的支持。
“肖部长,今晚是我请客,你能來我很高兴啊。”向天亮笑道。
肖子剑微笑着坐下,“不是说好了叫老肖的么。”
“口误,口误。”
指着三张餐桌,肖子剑问道:“你请的客人呢?”
邵三河道:“天亮通知的是六点,现在才五点一刻,他们会准时到的。”
肖子剑目光锐利,看着向天亮和邵三河问道:“你们俩有事?”
邵三河把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叙述了一遍。
“老肖,天亮和我当时就决定,把钱子坤留下的照片和带子都销毁了,但是,钱子坤人还活着,他的嘴还能说话,所以,难保将來那些被他敲诈过的干部不被外界知道,一旦名单外泄,即使照片和带子沒了,但影响一定还是巨大的,会对滨海政坛造成不可估量的冲击,天亮和我是吃不准啊。”
肖子剑哦了一声,一时沉吟着沒有说话。
然后,肖子剑笑着问道:“张书记和陈县长怎么看?”
向天亮笑着说道:“他们还能怎么看,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在住院期间,不知道有多少人送过礼,我看你们这些领导中,也就是你老肖和卢海斌部长沒有成为受害者。”
“我身体好得很,这几年沒进过医院。”肖子剑笑道。
“所以,你的看法很重要。”向天亮说。
“未必。”肖子剑微微的摇头,“以我对张书记和陈县长的了解,你们即使做得最干净彻底,他们未必相信,他们照样会怀疑你们留了一手。”
邵三河点着头道:“这正是我们担心的地方,为了某种需要,我可以让钱子坤的口供变得干干净,也能原汁原味的保存下來,案子在检察院和法院两个环节上,既可以公开,也可以选择不公开。”
肖子剑嗯了一声,微笑着说道:“这又是讲不政治怎样讲政治的问題了。”
“一语中的。”向天亮也在笑。
邵三河跟着笑起來,“我们讲政治,但还得请前辈教导,我们该怎样讲政治。”
肖子剑看着邵三河笑道:“三河,就冲你这句话,说明你已经很讲政治了。”
“那也得你帮着把把关。”邵三河谦逊着。
“你们的思路是对的,在咱们这个体制里,任何活动都要做到政治第一,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松了政治这根弦,就拿这件事來说,看着就是个刑事案件,但其中涉及到的人和事,却是体制里组成者,钱子坤的**,拍的不仅是个人隐私,还是咱们滨海县这个官场,就拿张书记和陈县长來说,他们的住院,不单纯是个人治病,更象是一次政治活动,与其说官场如戏场,还不如说官场象张巨大的蜘蛛网,每个身在其中的人都在这张网上活动,领导就是这张大网的中心,在咱们滨海县,张书记和陈县长就是中心,能达到牵一发而动千钧的高度,他们生病住院,意味着这张网出了问題,在这张网上活动的其他人,肯定要來医院看望,据我估计,他们中任意一位住一次医院,至少会有上百人前往,这就等于说,钱子坤每次拍一个住院的人,就相当于同时拍到了上百人,如果把钱子坤拍的照片和带子都予以公开,那就等于把滨海县的整张大网放在了阳光下,这会是一场不可想象的政治灾难啊。”
向天亮点着头道:“所以,我们烧毁钱子坤的照片和带子,是个正确的决定。”
肖子剑继续说道:“但是,政治是残酷无情的,不管你做得如何完满,你的对手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张书记和陈县长不可能相信你会把钱子坤拍的照片和带子都烧掉了,因此,作为防范措施,我认为对钱子坤的审讯要详细完整,尽量多的留下口供证据,作为对张书记和陈县长不相信的有效准备。”
邵三河问道:“老肖,你认为张书记和陈县长会因此而有所动作?”
“肯定的,所谓來而不往非礼也,他们都是玩了几十年政治的老手了,认为你手上有他们的‘东西’,他们也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掌握你的‘东西’。”
向天亮知道,肖子剑说的东西就是把柄,这不就是刚刚和老家伙黄磊玩过的么。
邵三河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总之,既然他们认为你留了一手,那你就真的留他一手。”肖子剑点头道。
向天亮坏笑了几声,“此计甚妙,老肖,你厉害啊。”
摆摆手,肖子剑笑道:“你少损我啊,其实你们早就想到这一招了,所谓的向我请教,无非是想把我套牢而已。”
向天亮笑着承认,这正是他在玩的把戏,把肖子剑拉进來,也是他的“工作”重点之一。
肖子剑以前连笑的时候都很少,和向天亮交上朋友以后,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向天亮及时的转移了话題,“老肖,咱们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帮我办的事吧?”
“什么事啊?”
“你上次答应过的,帮我物sè一个新的招商局长。”
肖子剑噢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谁啊。”
“老油条。”
“老油条,老油条是谁?”
肖子剑指着邵三河道:“你问老邵,他知道。”
邵三河对向天亮笑着说,“这个人啊,你马上会见到的,不过,我给你背几句他编的顺口溜,先了解了解他。”
“顺口溜?”
“是啊,他就是因为几句顺口溜,而从县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被贬到下面乡镇当副乡长的。”邵三河憨笑道。
还有这样的事?向天亮一下來了兴趣,“三河兄,你快说來听听吧。”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门外传來了笑声。
“三位领导,请让我自己來说吧。”
第0625章 老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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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到人到,一个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子,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包间。.13800100.
经过介绍,向天亮才知道,眼前的人,正是传说中那位大名鼎鼎的老油条成达明。
成达明今年四十五岁,是和现任常务副县长姜建文一起参加工作的,但他是单位里的刺头,很不讨领导喜欢,二十五岁时就是副科级的他,竟然在后來的二十年里原地踏步,三年前在任县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的时候,因为得罪了县长陈乐天,被贬到滨海县最偏僻的大陈乡担任副乡长。
招商局和工商局一样,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沒有人员变动,招商局是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的dú lì王国,不是向天亮不想调整,而是他投鼠忌器。
暂时不作调整,不等于不作调整,向天亮让肖子剑帮忙推荐人选,就是为下一步掌控招商局而做的准备。
很是奇怪,一个不讨多数人喜欢的人,肖子剑却偏偏喜欢,不假思索的推荐了成达明。
用邵三河的话评价,这叫一个奇怪的人,推荐了一个奇怪的人。
寒喧过后,肖子剑说道:“老成你坐下,向副县长想听听你的顺口溜。”
成达明坐下了,脸上却嘻皮笑脸的,“老肖,这个可以说吗?”
一个副科级对一个副处长直呼其姓,真够随便的。
但肖子剑脸上反而露出了笑意,“你当年连市长都敢骂,难道现在改了邪归了正,连向副县长都怕起來了?”
成达明笑道:“这可不一样,县管不如县管,向副县长将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不得不怕啊。”
向天亮笑而不语。
肖子剑笑道:“你少來这一套,有屁就快放吧。”
“那我就胡说八道了。”成达明哈哈一笑,摇头晃脑的念了起來。
“喝酒象喝汤,此人在工商;
喝酒象喝水,肯定在建委;
人均一瓶不会剩,工作一定在财政;
喝酒不用劝,肯定在法院;
举杯一口干,必定是公安;
一口能干二两五,这人一定在国土;
喝掉八两都不醉,这人他妈是国税;
天天醉酒不受伤,老弟八成在镇乡;
白酒啤酒加红酒,肯定是个一把手;
酒后啥子都不怕,领导必定在人大;
成天喝酒不叫苦,哥们高就在zhèng fǔ;
一夜喝酒都不歇,保准任职在政协;
喝酒只准喝茅台,这位领导zhōng yāng來;
边喝边骂娘,一定是村长;
喝酒讲情义,绝对是兄弟;
喝酒不认真,可能是医生;
喝酒教育人,绝对是酒神;
酒后耍酒疯,多半是民工。”
“呵呵……”
向天亮听得暴笑不已。
“见笑,见笑。”成达明一边笑,一边双手连连作揖。
肖子剑笑着骂道:“老油条,你这张臭嘴是越來越臭了。”
成达明道:“老肖,那大陈乡又偏又穷,人不多事沒有,这三年啊,我在那儿净练嘴皮子了。”
邵三河对向天亮说道:“天亮,老成可是肚子里有料的家伙,他是个正儿八经的工农兵大学生,在七十年代初期,在东江大学待过三年。”
“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嘛。”向天亮微笑着说道。
邵三河问道:“那你知道老成在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吗?”
“不知道。”向天亮摇着头。
邵三河笑道:“心理学专业,而且当年还是高材生,曾有留校任教的机会,说起心理学,老成在咱们清河市可是个专家,我们公安局预审科那几位行家,都是老成的徒弟呢。”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也学过一点心里学的皮毛,今天碰上了专家,那我倒要请教请教了。”
“不敢,不敢。”成达明说道,“请向副县长出題。”
略作沉吟,向天亮微笑道:“在人际交往中,对他人的言语、表情、手势、动作以及看似不经意的行为,有较为敏锐细致的观察,是掌握对方意图的先决条件,测得风问才能使舵,比例说,如和领导打交道时,对其眼手的观察,就能够让我们洞悉其内心。”
点了点头,成达明说道:“领导是个特殊的群体,其言语、表情、手势、动作以及看似不经意的行为,都有特殊的意义,比方说,领导说话时不抬头,不看人,这是一种不良的征兆,表示他轻视下属,认为此人无能;领导从上往下看人;这是一种优越感的表现,这位领导一定好支配人、高傲自负;领导久久地盯住下属看,这一定是他在等待更多的信息,他对下级的印象尚不完整;领导友好和坦率地看着下属,或有时对下属眨眨眼,表示他认可下属很有能力、讨他喜欢,甚至错误也可以得到他的原谅;领导的目光锐利,表情不变,似利剑要把下属着穿;这是一种权力、冷漠无情和优越感的显示,同时也在向下属示意,你别想欺骗我,我能看透你的心思;领导如果偶尔往上扫一眼,与下属的目光相遇后又往下看,如果多次这样做,那可以肯定,是领导对这位下属还吃不准;领导向室内凝视着,不时微微点头,这是非常糟糕的信号,它表示领导要下属完全服从他,不管下属们说什么,想什么,他一概不会理会;领导双手合掌,从上往下压,身体在起着平衡作用,这是表示和缓,平静;领导双手插腰,肘弯向外撑,这是好发命令者的一种传统人体语言,往往是在碰到具体的权力问題时所做的姿势;领导坐在椅子上,将身体往后靠,双手放到脑后,双肘向外撑开,这固然说明他此时很轻松,但很可能也是自负的意思;领导食指伸出指向对方,这是一种**、裸的优越感和好斗心;领导双手放在身后互握,也是一种优越感的表现;领导拍拍下属的肩膀,这是对下属的承认和赏识,但只有从侧面拍才表示真正承认和赏识,如果从正面或上面拍,则表示小看下属或显示权力;领导手指并拢,双手构成金字塔形状,指尖对着前方,一定是要驳回对方的示意;领导把手捏成拳头时,不仅要吓唬别人,也表示要维护自己的观点,倘若用拳头敲着桌子,那干脆就是企图不让人说话……”
向天亮听罢,点头表示赞许,“老成不错,果然在心理学上很有研究嘛。”
邵三河笑着问道:“老成,你刚才说的,老肖和我在三年前就听过了,你最近有什么研究啊?”
“呵呵……有一些,有一些。”
“新研究吧,说來听听嘛。”邵三河道。
“我要说了,三位领导可不能骂娘哟。”
向天亮笑看着肖子剑。
肖子剑笑道:“我不骂你,三河和天亮也不会骂你。”
成达明道:“我老婆是中阳市人,今年chūn节,我陪着她和孩子回娘家,闲着沒事的时候,我上街转了转,还真的有所发现,这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据我的观察,男人对女人身体的兴趣点、关注点,随着其年龄的增加是逐步下移的,比方说,一,小男孩一般都很喜欢面部姣好、秀sè可餐的女生,尤其是大眼睛、长头发的女孩子,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一般都喜欢胸部挺拔、迷人的女xìng,三,四十岁的男人,一般都喜欢腰肢纤细、臀部丰圆的女xìng,用北方人的话说,这叫‘条儿顺’,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看过一本名叫‘第二十二条军规’的**,其中描写几个去piáo娼的军人,都尽量地挑选大屁股的女人、把她们拉到自己的腿上,当时我还不理解,心想:大屁股多难看!那些军人简直是有病,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四,五十岁男人的目光,很容易被女孩子的美腿所吸引,他们总是感慨万分地说,那个女孩的腿真漂亮啊,在灯光昏暗的娱乐场所里,他们的手总是在小姐们的大腿上蠕动,五,六十岁的老男,却很注意女孩子的小腿和脚踝……”
不等成达明说完,肖子剑就骂了起來。
“成达明啊成达明,你真是狗嘴不吐象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我找骂,我找骂。”成达明陪着笑脸说道,“我倒是想干点革命工作,可人家不给机会,我又能怎么样?”
肖子剑说道:“达明,我和向副县长推荐你去招商局当局长,你有意见吗?”
成达明一怔,“这可是姜副县长的一亩三分地啊。”
招商局成立之初,是由副县长姜建文兼任局长,姜建文升任常务副县长后,招商局长一直空缺,而招商局的大权,就掌握在姜建文的老婆、现任常务副局长许白露的手里。
“你小子敢去吗?”肖子剑冷冰冰的问道。
“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三位领导支持,招商局就是龙潭虎穴,我也敢搅他个天翻地覆。”
“军中无戏言。”肖子剑微笑起來。
成达明笑着说道:“我愿立军令状,大不了回大陈乡靠边站去嘛。”
向天亮正要开口,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进來的是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
“不好了,姜副县长的老婆和秘书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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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6章 错综复杂
许白露和张思成竟然同时失踪了。
“……邵局,据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家人报告,许白露和张思成是分别在早上七点和上午九点失踪的,许白露是在她娘家,在早点摊上不见的,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张思成是在去县委大院的路上不见的,许家和张家报案的时间,分别在下午三点或下午四点,许家向城关派出所报案,张家向县局治安大队报的案,两家在报案之前,均已组织亲朋好友寻找了五六个小时以上……现在,治安大队和城关派出所向局里请示是否立案,今天是黎政委在局里值班,他请你定夺。”
杜贵临一口气结束了汇报。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眼,两人心里均想,來得好快啊,许白露和张思成的jiān情被姜建文撞破,姜建文采取报复措施是肯定的,但沒想到这么快就來了,要知道,姜建文受伤后,还在医院躺着呢。
“乱弹琴。”邵三河皱起了眉头,“人口失踪的立案时间,规定是二十四小时,这现在连十二个小时都还沒过去呢。”
杜贵临小声说道:“黎政委认为,失踪的人身份特殊,一个是姜副县长的爱人,本人还是招商局主持全面工作的常务副局长,一个是姜副县长的秘书,还有,这失踪的时机也有些蹊跷,姜副县长正在住院,今天应该要动第一次手术,许白露和张思成两人中的一个或两个,应该在医院里守着,怎么可能都住在家里呢,所以,黎政委的意见是应该马上立案。”
邵三河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向天亮,和肖子剑、成达明打过招呼后,带着杜贵临走了。
向天亮朝肖子剑微微一笑。
肖子剑何等之人,一眼就看出向天亮有话要说。
成达明也看出來了,急忙起身道:“两位领导,我回避一下。”
“哎。”肖子剑叫住了成达明,“你走什么走,在这里给我盯着,我和天亮马上回來。”
向天亮和肖子剑來到了隔壁的包间,这里沒人,正适合说些悄悄的话。
“天亮,出什么事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肖,对不起,这个天大的秘密,本來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肖子剑微笑着,“反正我看你和邵三河相视一眼那瞬间,我看到你们对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并不是很意外,反倒象早有预料的样子。”
“厉害,厉害,姜还是老的辣啊。”向天亮赞道。
“骂我是不?快说吧。”
向天亮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足以说明以许白露这个女人为中心,将姜建文、高永卿、张思成和赵大刚四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可谓剪不断理还乱,同时还牵涉到卢海斌部长,实在是太复杂了。”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肖子剑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却是少有的严峻。
“天亮,我和姜建文同事多年,对他可谓相当了解,姜建文这个人那,最大的特点就是气量小,死要面子活守罪,而且报复心极强,以他的个xìng,缓过劲來后,对高永卿、张思成和赵大刚甚至卢海斌采取报复措施,是绝对肯定的。”
向天亮笑着点头道:“关于这一点,我和三河兄也想到过,可问題是他正在住院,医生说他要动两次手术,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可现在他还在医院里躺着,这么着也不会这么快就展开报复吧。”
“难说啊。”肖子剑点着头问道,“天亮,你们还有什么判断?”
向天亮说道:“我们是这么认为的,姜建文如果要展开报复,那也是先清理门户,先拿张思成和赵大刚开刀,赵大刚已死,张思成肯定首当其冲,然后,他应该会对付高永卿,接着,他会怀疑到卢海斌部长身上,从而对卢部长采取行动,最后,他才会明白过來,是我和邵三河、杜贵临三人拿走了他保险箱里的东西。”
肖子剑微笑着道:“分析得极是,那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也就沒什么奇怪的了。”
“可是,姜建文还在残院里躺着啊。”
“他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县长,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但是,我听说姜建文这人薄情寡义,敢为他犯事的人,应该沒几个吧。”
肖子剑意味深长的说道:“人嘛,其实跟动物沒有多少区别,有时候也会不择手段的。”
“我不明白,请老肖指教。”向天亮装起了糊涂。
“哈哈,还跟我装,以你的聪明劲,还看不出什么名堂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是看出來了,但还吃不准,姜建文受伤住院后,纪委书记徐宇光曾去医院看望,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曾经密谈了将近一个小时,现在看來,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來得这么快,很可能是徐宇光插手了。”
肖子剑频频点头,“不过,问題要分三个方面來看。”
“哪三个方面?”
“第一,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并不是徐宇光干的,第二,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和徐宇光干的,但是他并沒有和姜建文合作,而是他单独下的手,第三,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是徐宇光干的,而且是和姜建文合作,在姜建文的默许和支持下进行的。”
向天亮问道:“老肖,徐宇光是陈县长的人,姜建文是张书记的人,两人是死对头啊,你认为他们会同流合污吗?”
“沒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肖子剑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比起你和邵三河,我对班子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了解得更多一些更深一点,张衡书记和姜建文、高永卿是一伙的,在实际运作中也是相当的团结,但是,其中还是有亲疏之别的,就好比你们向家练武之人,你三叔是全县第一高手,听说他收的徒弟有五六十个,其中一定有亲疏之别吧,比方说你,是从小就开始学武,可杜贵临却是带艺投师,这会一样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是说,姜建文和高永卿在张衡书记心目中的地位差别吧?”
“对,张衡当上县委书记之初,手底下其实并沒有得力的亲信,在常委会现有组chéng rén员中,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是唯一由他提拨的,所以,高永卿才是他真正的亲信,而姜建文不一样,他曾是前任县长的人,是张衡当上县委书记以后,经过一番努力才拉过去的,你想想看,对姜建文和高永卿两个人,如果发生矛盾或冲突,张书记会选择相信谁呢?”
向天亮点头道:“我明白了,姜建文不傻,他想报复高永卿,张书记不一定会答应,可他又不可能不进行报复,所以,徐宇光就乘虚而入,取得姜建文的信任,从而代他对许白露和张思成进行报复。”
肖子剑嗯了一声,“天亮,咱们的判断是明确的,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很可能是徐宇光干的。”
向天亮脸sè一凝,“老肖,如果是这样的话,新问題就來了。”
“你说,是什么新问題?”
向天亮道:“我知道徐宇光心狠手辣,又有纪委书记这块牌子,对下面的干部來说,是人见人怕,他要是出手,那么,一,他是单干还是取得了陈县长的支持?二,他是以纪委的名义还是个人在动手?三,他的目的是什么?纯粹是帮姜建文出气,还是有更进一步的yīn谋,四,徐宇光最恨的人是卢海斌部长,他会不会把最终目标对准卢部长?五,如果他是以纪委的名义出手,那么邵三河的公安局又将如何应对?徐宇光要乘机介入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又该怎么办?”
“所以,你得马上去,帮邵三河把把关。”肖子剑冷静的说道。
向天亮微笑着问:“老肖你认为邵三河应付不了?”
肖子剑笑着说:“邵三河我还不了解吗,他从晋川镇派出所调到县局,是由我亲自考察的,业务上沒得说,但他敏于行讷于断,当断之时往往偏于手软,再说他刚刚进入常委会,有些方面你还得帮帮他。”
“那今晚的酒局怎么办?我可是东道主啊。”
肖子剑笑问道:“我这个半老头子代理一把,你看够格不?”
“呵呵,那敢情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两个人离座起身。
对组织部长肖子剑,向天亮明白,他已经可以赋予足够的信任。
“老肖,对这个成达明,你认为他能胜任招商局的工作吗?”
“一把好手,敢作敢当,你可以放心使用,把他安排到招商局去,他会帮你收拾那帮吃闲饭的家伙的。”
“这事还得你负责运作啊。”
肖子剑笑道:“我就知道你会交给我,放心吧,招商局是你分管的部门,只要你推开一条缝,我就敢往里面掺沙子。”
和肖子剑分手后,向天亮匆匆下楼。
邵三河果然在茶楼外的jǐng车里等着。
向天亮把肖子剑的分析,向邵三河转述了一遍。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邵三河问道。
稍作思索,向天亮笑着说道:
“先不管是谁干的,对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先立案干起來,把杜贵临从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中调回來做总协调,你呢,亲自去医院,正面试探一下姜建文。”
第0627章 我有危险吗
向天亮随邵三河开到了医院,但他沒有马上进去,正面试探姜建文,是邵三河的任务和职责,他掺和不了。
邵三河带走了向天亮随身带着的录音笔,姜建文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而且还是刚动过手术的病人,公开进行询问,时机不对,何况他老婆失踪了,还是个受害人呢,用录音笔偷着录音,可以避免刺激了他。
向天亮也不是沒事可做。
他一直沒有正式去看望住院的姜建文和高永卿,他是有意留着探望的“机会”,今晚他要用上这次“机会”。
姜建文暂时不能刺激,但住在二楼外科病区的高永卿,其实沒受多大的伤,刺激一下他是不会有事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高永卿也真会装,不就被姜建文捉jiān打了个耳光么,至于这么赖在医院里吗?
今天晚上章含不在班上,向天亮打了个电话,把贾惠兰叫了出來。
“找我的呀?”贾惠兰钻进车内,一脸的羞涩,毕竟是刚有了那种“关系”,贾惠兰有些难为情。
“找你,也不是找你。”向天亮坏坏的笑起來。
“坏死了。”贾惠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诞着脸道:“一回生二回熟,我当然想巩固胜利成果了。”
“呸……”啐了一口,贾惠兰红着脸小声道,“还说呢,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我那里,那里还有些疼呢……”
“呵呵……”向天亮得意的笑着。
“哎,到底有什么事呀?”贾惠兰白了向天亮一眼。
“那个高永卿,还在住院吧?”
“是呀,下午的‘两会’开幕式也沒去参加。”
向天亮嗯了一声,“贾姐,你以一个医生的角度看,认为他的表现正常吗?”
“什么正常不正常?”
“就是他的情绪和心态啊?”
贾惠兰想了想说道:“高永卿就是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其实早就好了,但看得出來他在装,情绪么,很不稳定,我感觉他好象在恐惧什么。”
“呵呵,这就对了……”
向天亮把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的消息,告诉了贾惠兰。
贾惠兰啊了一声,“真的呀?”
“嗯,上午失踪的,一个多小时前报的案。”
“是谁干的?是姜建文干的吗?他下午刚动了手术呀。”
“第一,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失踪,所以第二,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贾惠兰道:“天亮,你是说……姜建文开始报复了,高永卿害怕姜建文也会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很恐惧?”
“应该是这个原因吧。”向天亮点了点头。
“你真要去看望他?”贾惠兰问。
向天亮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大团结,“既是礼节xìng探访,也是帮他壮壮胆,一目两用,贾姐,帮我买个水果篮吧。”
将近十分钟后,向天亮提着水果篮,來到了高永卿住的病房。
看到是向天亮,高永卿忙坐了起來,先把陪床的老婆支了出去。
高永卿的脸sè有点难看,紧张是主要成分。
向天亮猜想,赵大刚、许白露和张思成接二连三的出事,高永卿应该知道了。
果然,高永卿开口便问道:“天亮,赵大刚、许白露和张思成他们,他们都出事了?”
“迟早发生,那是肯定的。”向天亮心里发笑,但还得装起了严肃。
“我,我有危险吗?”
“你说呢?”
高永卿看着向天亮道:“天亮,我可是在常委会上帮了你啊。”
“帮了我?”向天亮冷笑了一声,绷起脸问道,“你帮我了吗?你帮了我多少?”
高永卿一脸的委屈,“我跟了张书记这么多年,能一下子和他翻脸吗,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我已经支持你一半了,你就知足吧。”
“呵呵……说得也是。”向天亮笑着说道,“高主任,我今晚來,一是看望你,二么,就是來感谢你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对我的支持。”
“唉……纸包不住火,我算是把张书记也得罪了。”高永卿叹着气。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可以向张书记说明,这是因为我恐吓你的缘故。”
高永卿沒好气的说道:“张书记能相信吗?我能把那天晚上发生在姜建文家的事告诉张书记吗?”
“嗯,是不能。”向天亮一脸的同情,常委睡了常委的老婆,这事要传扬出去,不又是一个政治笑话吗?
高永卿又紧盯着向天亮,“你要是不來,我也要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吗?”向天亮微笑着问道。
“还是那个问題,我有危险吗?”
高永卿果然害怕了。
向天亮摇着头,“你不会。”
“明枪不会,暗箭必有,对不对?”
向天亮道:“高主任,你比我了解姜副县长,你应该能想到。”
微微颌首,高永卿道:“他以自己的力量,是奈何不了我的。”
“不错。”向天亮笑着说道,“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姜副县长最沒头脑,也不会直接和你对着干。”
高永卿问道:“给句实话,赵大刚、许白露和张思成三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赵大刚知道姜副县长不会放过他,想制造一起绑架案搞点钱逃跑,他是我亲手击毙的,至于许白露和张思成,是今天上午不见的,基本上可以确认为失踪,现在公安局已经立案,估计暂时不会有新的消息。”
“你认为是谁干的?”
“不知道。”向天亮一边摇头,一边伸手往上指了指,“姜副县长今天下午刚动完鼻子手术,现在还躺在五楼特护病房的床上,可能连说话都很困难,所以,我估计不是他亲自下的手。”
高永卿肯定的说道:“那就是他借助了别人的力量。”
“借助谁的力量?”
高永卿脱口而出,“徐宇光。”
这正是向天亮和肖子剑、邵三河等人的判断,向天亮心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为什么是他?”
高永卿道:“许白露和张思成都算是有身份的人,社会上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去招惹的,只有徐宇光的人或邵三河的人敢动他们,我知道邵三河的人在你的控制之下,那就是徐宇光的人干的了。”
“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推测的。”向天亮点头道。
高永卿继续说道:“天亮,我要提醒你,如果是徐宇光干的,那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你要防他声东击西。”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高永卿说道:“你别以为只有你们知道姜建文和卢海斌之间的微妙关系,卢海斌很注重个人形象,他的书稿掌握在姜建文手里,所以他被迫屈从于姜建文,这本來是个秘密,但姜建文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许白露,许白露后來又告诉了我和张思成、赵大刚,所以,秘密也就不再是个秘密,而另一方面,徐宇光一直在千方百计的拉拢卢海斌,但那时候卢海斌多次拒绝,再加上在工作中的矛盾,徐宇光对卢海斌怀恨在心,只要有机会,他是不会放过卢海斌的。”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你是说,徐宇光会借许白露和张思成做卢海斌的文章?”
“对,不仅是卢海斌,徐宇光很可能还会对付你。”
向天亮笑了,“高主任,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高永卿轻哼了一声,“那天晚上在姜建文家发生的事,是你和邵三河带人干的,姜建文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想明白,而以徐宇光的心智,一旦从许白露和张思成口中了解情况后,用不了十分钟,他就会知道是你们干的,你说,他会放弃这个打击你们的机会吗?”
“呵呵……高主任,你还有心思关心我的安慰啊。”
“有來有往,我帮你出点主意,你帮我解除我的危险。”
“是合作吗?”向天亮笑问道。
高永卿点着头,“算是吧。”
“算是吧?诚意不足哦。”
高永卿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天亮,我知道你來看望我的目的,只要你帮我摆平这件事,我不但能和你继续进行有限的合作,而且能争取张书记对你进行最大限度的支持。”
“这主意不错。”向天亮微笑着,高永卿点破了他的心事。
“张书记虽然不能掌控常委会,但他毕竟是一把手,一把手是有绝对决定权的,你想要在滨海县施展拳脚,有所作为,是离不开一把手的支持的。”
向天亮问道:“高主任,你认为你能影响张书记吗?”
“我能。”
“能在何处?”
高永卿自信的说道:“你是知道的,张书记在常委会里的力量,无非就是活菩萨许贤峰、姜建文和我三个人,许贤峰已经公开倒向了你,姜建文现在的情况,张书记即使不放弃他,姜建文自己也会放弃张书记,这么一來,张书记可以动用的人,就只剩下了我。”
“你确信张书记不会放弃你?”
“他不会,也不敢,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对我來说,他身上沒有秘密。”
向天亮笑着站了起來,“成交。”
“说定了?”
“一言为定。”
向天亮达到了他的目的,稳住高永卿,接着帮他脱离“险境”,然后和他实现有限的“合作”,从而赢得张书记的支持,一本万利,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车上,向天亮等着邵三河。
邵三河对姜建文的正面试探,应该也快结束了吧。
第0628章 正面试探
邵三河在姜建文的病床前待了一个半小时。
姜建文虽然鼻子刚动过手术,但还好,能说话,只是稍微吃力一些。
向天亮将车开到远离医院的僻静处,“三河兄,他露出破绽了吗?”
邵三河正面试探姜建文,主要是想知道,他老婆许白露和秘书张思成的失踪,知他有沒有直接的关系,同时,邵三河也很想了解一下,他家保险箱被“洗劫”一空以后,他的心态到底是怎么样的。
妻子外遇连连,保险箱又被“洗劫”一空,鼻子严重受伤,现在又突发事件连,司机赵大刚被击毙,婆许白露和秘书张思成失踪,短短几天,姜建文遭受到的打击是毁灭xìng的。
但是,能坐到县委常委、县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姜建文也是有几把刷子的,某种意义上说,成功者都是从失败中爬出來的,姜建文不会轻易被击垮。
“你先听听我和他的谈话吧。”
说着,邵三河舀出录音笔,打开播放开关后,递到了向天亮手上。
邵三河:“老姜,感觉还好吧?”
姜建文:“谢谢,我还能说话。”
邵三河:“对不起啊,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向你通报一下。”
姜建文:“是刑事询问吧?”
邵三河:“老姜你别误会,只是例行公事,你瞧,我只是单独來的,也沒带任何记录设备。”
姜建文:“嗯,你问吧。”
邵三河:“赵大刚的事,你知道了吧?”
姜建文:“知道了,你们公安局派黎政委跟我说了。”
邵三河:“我们沒想到他会负隅顽抗。”
姜建文:“罪有应得,死有余固,沒什么好说的,你们干得好。”
邵三河:“但是,这里面有些小细节,黎政委向你通报的时候,并沒有说清楚。”
姜建文:“哦,哪些小细节。”
邵三河:“赵大刚并不是被当场击毙的。”
邵三河:“你们为什么要掩瞒事实?”
姜建文:“因为,因为我们要保护你。”
姜建文:“什,什么意思?”
邵三河:“我们抓住了赵大刚,并当场对他进行了审问,他是在询问过程中,突然拨剑袭击我们,才被我们予以击毙的。”
姜建文:“当场审问?他说了什么?”
邵三河:“他说,他说他绑架贾惠兰医生,是奉命而行。”
姜建文:“奉命?奉谁的命?”
邵三河:“奉你的命。”
姜建文:“他胡说八道。”
邵三河:“老姜,别激动,别激动。”
姜建文:“我负伤以后,这小子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怎么奉我的命,再说了,贾惠兰医生是卢海斌的老婆,和我沒一点瓜葛,我干么要对付他。”
邵三河:“是的是的,我们沒相信赵大刚的话,知道他是想推托自己的罪责。”
姜建文:“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个白眼狼,亏我把他从乡下带出來,算我姜建文瞎了眼了。”
邵三河:“老姜,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嘛。”
姜建文:“嗯,他还说了什么?”
邵三河:“他还说,你家里好象丢了什么东西,但你不想报jǐng,以免闹得满城风雨,所以,就让他在暗中调查。”
姜建文:“他放屁。”
邵三河:“老姜,你激动什么啊。”
姜建文:“我当然激动了……你相信他的话吗?”
邵三河:“他说你书房里有一个保险箱,保险箱里有很重要的东西,那天晚上,有人潜入你家,不但舀走了保险箱里的东西,而且还打伤了你。”
姜建文:“哼,我家有个保险箱是不假,那不是我个人的,是公家的保险箱,我这人吊儿郎当的,时常将一些文件带回家,为了存放文件,才把保险箱放在家里的。”
邵三河:“我说么,赵大刚一定是信口此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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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姜建文:“老邵你想想,就算赵大刚说的是实话,我家真丢了东西,我也派他帮我暗中进行调查,那跟贾惠兰医生有什么关系,我总不会弱智到认为一介羸弱女流是个小偷吧?”
邵三河:“我也这样问过赵大刚……不过,他提到了卢海斌部长。”
姜建文:“是吗?怎么他又扯上卢海斌了?”
邵三河:“赵大刚说,好象,好象卢部长有本书稿在你手里。”
姜建文:“书稿?”
邵三河:“对。”
姜建文:“你相信吗?”
邵三河:“老实讲,我听说过。”
姜建文:“老邵,那是一个传说,传说而已,卢海斌是个文人,我是个粗人,他怎么可能把书稿放在我这里呢?”
邵三河:“不过,赵大刚说,卢海斌不是把书稿存在你这里,而是你扣下了书稿。”
姜建文:“他胡说。”
邵三河:“他还胡说道,你保险箱里的东西丢失后,你怀疑是卢海斌部长派人偷回了书稿,所以派他舀回书稿及其他东西,于是,他才带人绑架贾惠兰,企图通过贾惠兰,逼卢海斌部长交回书稿及其他东西。”
姜建文:“哼,这个混蛋,编得倒是象模象样的。”
邵三河:“赵大刚就是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拨剑袭jǐng的,可惜,被一枪打死喽。”
姜建文:“老邵,你不会真相信他的话吧?”
邵三河:“老姜,我如果相信他的话,那我就会在第一时间來找你核实了。”
姜建文:“谢谢。”
邵三河:“老姜,你爱人和张思成的事,你知道了吧?”
姜建文:“知道了……唉,我给组织和你们公安局添麻烦了。”
邵三河:“什么话,这是我们的职责嘛。”
姜建文:“还沒有消息吗?”
邵三河:“沒有,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正式立案,将陆续投入jǐng力,相信他们会沒事的。”
姜建文:“辛苦了,谢谢。”
邵三河:“对不起啊,有几个问題,还要向你核实一下。”
姜建文:“你问吧,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邵三河:“老姜,你住院,白露同志应该在医院陪你啊。”
姜建文:“老邵,你是明知故问,我们两口子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吵吵闹,我有我的工作,她有她的事情,除非我快要死了,不然她是不会來的。”
邵三河:“不会吧,有这么严重?”
姜建文:“我刚进医院时,白露來过一次,后來我进了特护病房,这里不许家属陪床,有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守着,我就吩咐她不用來了。”
邵三河:“这么说,她就沒再來过医院?”
姜建文:“沒有,但一天三个电话,上午下午晚上各一次。”
邵三河:“你今天沒有接到电话吧?”
姜建文:“沒有。”
邵三河:“你不感到奇怪吗?”
姜建文:“我家那位就是这样,高兴时一天三个电话,不高兴时懒得理你,我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
邵三河:“可是,你今天下午动手术,白露同志应该來嘛。”
姜建文:“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來过,我被麻醉药麻了两个小时,对了,你可以问问医生护士。”
邵三河:“嗯,你认为白露是真的失踪了吗?”
姜建文:“不可能。”
邵三河:“假如是真的失踪,你认为会是什么原因?或者,是什么人所为?”
姜建文:“我真不知道。”
邵三河:“老姜,那你对张思成的失踪,是怎么看的?”
姜建文:“这小子不安份。”
邵三河:“不安份?”
姜建文:“对,他跟我好几年了,工作能力上沒问題,但不安心于秘书工作,早就想离开我了。”
邵三河:“是吗,张思成看着挺老实的。”
姜建文:“那是表面现象,老邵,他可是我的秘书,就象他很了解我一样,我能不了解他吗?”
邵三河:“那是那是。”
姜建文:“当然,我也是理解的,翅膀硬了,不能不让人家飞吧。”
邵三河:“老姜,白露同志不在医院陪你,张思成作为你秘书,他应该在医院里陪着你啊。”
姜建文:“可是他沒有,从头至今,他都沒过医院。”
邵三河:“这是为什么?”
姜建文:“那是因为他前几天向我提出,想出去锻炼一下,我生气骂了他,他顶了我几句,我搂不住火,就抽了他几下,这小子面子薄,脸上挂不住,就在家躲起來了吧。”
邵三河:“这两天你沒见过他?”
姜建文:“沒有。”
邵三河:“电话也沒有吗?”
姜建文:“沒有。”
邵三河:“哦,这小子还挺倔嘛。”
姜建文:“知识分子,臭脾气。”
邵三河:“老姜,你认为他会去哪里呢?”
姜建文:“不知道,我从不过问他的私生活。”
邵三河:“他失踪了,你相信吗?”
姜建文:“老邵啊,我真不知道,拜托你,快把他找回來,不然,我无法向他的父母交代啊。”
邵三河:“这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许白露同志和张思成同志找回來。”
姜建文:“我开着手机,随时等你的消息。”
邵三河:“放心,我会随时向你通报的。”
姜建文:“我相信,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邵三河:“沒有了,你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姜建文:“谢谢。”
……
向天亮听罢录音,吸了几口烟后,微笑着说道:
“情绪平稳,无懈可击,因此可以得出结论,他在撒谎。”
第0629章 借机介入
邵三河道:“我也知道姜建文在撒谎,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他要么事先是知道的,或者说就是他策划的,至少他也是预感到的,但就是不知道这个判断是如何得出來的,或者干脆说,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观察、分析和判断而已,有的时候,我们的眼睛和耳朵是不可靠的。”向天亮笑着说。
邵三河憨笑道:“兄弟,我读书太少,高中毕业证书是后來补发的,大学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你说明白一点么。”
向天亮解释道:“我是说,我们观察人的时候,不能只简单地从表情上判断对方的真实情感和内心想法,比方说,毫无表情有两种情形,一种是极端的不关心,另一种是根本不看在眼内,但很有可能是装出來的,是在掩饰他真实的内心,有的人,愤怒悲哀或憎恨至极点时也会微笑,比如我,就有这种功夫,天生的哟。”
“呵呵,你杀人时都能谈笑风生,我相信是你从娘胎里带來的。”
向天亮又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的倘若遇到高兴的事情,脸颊的肌肉会松驰,有的一旦遇到悲哀的状况,会自然泪流满面,不过,也有些人不愿意将这些内心活动让别人看出來,如果单从表面上看,就会让人判断失误,这种情况下,眼光表情会非常不同,通常人们说脸上在笑,心里在哭的正是这种类型,纵然满怀敌意,但表面上却要装出谈笑风生,行动也落落大方。”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道:“很简单,人们之所以要这样做,是觉得如果将自己内心的yù望或想法毫无保留地表现出來,无异于违反社会的规则,甚至会引起众叛亲离的现象,或者成为大众指责的罪首,恐怕受到社会的制裁,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哎,你再说说,再说说。”邵三河催道。
顿了顿,向天亮又道:“察言观sè是很有学问的技巧,人内心的思想,有时会不知不觉在口头上流露出來,因此,与别人交谈时,只要我们留心,就可以从谈话中深知别人的内心世界,尽管他在说假话,而且说得头头是道,但却常常将情绪从一个话題里不自觉地呈现出來,话題的种类是形形**的,如果要明白对方的xìng格、气质、想法,最容易着手的步骤,就是要观察话題与说话者本身的相关状况,从这里能获得很多的信息。”
“比方说,一个人说话的习惯,也会流露出内心的秘密,语言表明出身,语言除了社会的、阶层的或地理上的差别外,还有因个人的水平而出现差别的心理xìng的措辞,人的种种曲折的深层心理,会不知不觉地反映在自我表现的手段上,即使同自己想表现的自我形象无关,通过分析措辞,常常就可以大体上看出这个人的真实形象,在这种意义上,正是本人沒有意识到的措辞的特征,比词语的内容远为雄辩地告诉我们其人自身。”
“人们总是认为是在用自己的话说话、写文章,而在实际运用时,充分显示自己的才能是必要的,但若过分矫饰,反而画蛇添足,让别人如坠云雾的效果是最不利的,这种情形常常不过是反证了对自己的智能的自卑意识,将词语作为盾牌,掩饰自己的自卑感,所以,说话的方式也能反映真实的想法,一般说來,一个人的感情或意见,都在说话方式里表现得清清楚楚,只要仔细揣摩,即使是弦外之音,也能从说话的帘幕下逐渐透露出來。”
“我给你举个例子啊,假如说,有一个男人每天下班都按时回家,而某一天,他下班后却留在办公室与同事打牌喝酒,回到家时,他就马上跟老婆说他加班了,而且还要诅咒现在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活儿干不完等等之类的话,他这时的说话语调,一定会比平常的要快,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解除内心潜在的不安,遇到男人这样时,做老婆的一定要慎重,什么事一旦有了开头,就会有下次,不可掉以轻心。”
“有时候,从一个人说话音调的抑扬顿挫中,也能看破对方的心理,我上面说的的那位加班的男人,当他回到家时,他说话的语调不仅快,而且慷慨激昂,好象今天的加班的确让他很反感,他是很不愿意加班的,他的目的就是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具体到你和姜建文的录音,主要内容就是谈话,而构成谈话的前提,包括了两种不同立场的存在者,即说话者与听话者,我们完会可以根据对方对自己说话后的各种反应,來突破对方的深层心理,从而探知他内心的真实世界。”
……
向天亮唠唠叨叨,滔滔不绝,邵三河听得是云山雾罩。
“唉,一套一套的,毕竟是科班出身啊。”邵三河赞叹道。
“你骂我啊。”向天亮乐道。
邵三河笑道:“你还是说结论吧。”
“很简单,姜建文和徐宇光必定有所勾结,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与姜建文和徐宇光必定有关。”
“这么肯定吗?”
“不会错的。”
邵三河皱着眉头道:“那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題,如果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与徐宇光有关,那么他是以纪委的名义,还是私下的不法行为?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向天亮想了一会。
“呵呵,三河兄,知道瞎猫是怎么抓耗子的吗?”
“不管抓着抓不着,乱抓呗。”
向天亮笑道:“这不就行了吗,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你们公安局已经立了案,只要徐宇光不出來说话,那你们就当作普通案件办嘛。”
“你是说把徐宇光逼出來?”邵三河问道。
“呵呵,事在人为嘛。”
邵三河说道:“你的招倒是切实可行,如果许白露和张思成在徐宇光的手里,我的人立案后一折腾,徐宇光一定坐不住,他一定会跳出來走到前台,那时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就这么回事。”向天亮坏坏的笑着。
“不过……”
“不过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瞎猫抓耗子,这不是把我们公安局当成瞎猫了么,我有意见啊。”
向天亮一楞,随即又暴笑起來,“比喻,比喻么,呵呵……三河兄你行,都学会玩幽默喽。”
这时,邵三河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县委书记张衡从家里打來的。
张衡询问的正是许白露和张思成双双失踪事件。
“张书记,我们刚刚立案,还正在调查之中,具体的案情,还沒有汇总上來,我想等有了初步判断,再向你和县委汇报。”
张衡的语气有些沉重,“三河,县两会期间,不能出事啊,许白露同志和张思成同志的身份有些特殊,你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请张书记指示。”
张衡稍稍停顿了一下,“还是一个大原则,你们加紧侦查工作,但案子案情尽量不要外泄扩散。”
“我明白,我一定落实领导的指示。”
张衡问道:“三河,你要慎重啊,风吹草动的,事情刚出,谣言都传到我耳朵里來了。”
“张书记,是些什么谣言啊?”
张衡说道:“有的人说许白露和张思成是为情私奔了,有的人说许白露和张思成卷走老姜家的钱财逃跑了,还有的人说,老姜抓住了许白露和张思成的私情,私下把两人抓起來了……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们一定抓紧时间,尽快破案。”
忽地,张衡又问道:“三河,天亮同志知道这事吗?”
邵三河一听,迅速的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飞快的点头。
“张书记,天亮同志知道这件事,我接到报告的时候,正和他一起吃饭。”
张衡哦了一声,“他有什么看法吗?”
邵三河沉吟着说道:“张书记,天亮同志认为事情非常蹊跷,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绝不是什么孤立事件,应该和姜副县长的受伤有关系。”
“嗯,有道理……他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邵三河道:“这个他倒沒说,可能,可能有顾虑吧,毕竟是领导家属和领导身边的人出事么。”
张衡严肃的说道:“什么顾虑,有什么好顾虑的,天亮同志不是还兼任着县政法委副书记吗,他有资格参与顾问案子嘛。”
邵三河乘机问道:“那,那张书记你的意思是?”
张衡干脆的说道:“三河,请你马上转告天亮同志,就说是我的命令,让天亮同志立即介入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案,作为你的助手,全面参与该案的侦破工作。”
“是,我马上通知他。”
关掉手机,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道:“得,你脱不了干系了。”
“三河兄,你这是拉我跳水,你学坏了啊。”
“呵呵,‘向’不离‘邵’,‘邵’不离‘向’嘛。”
向天亮笑着,念叨道:“杜贵临那边,也该有些眉目了吧。”
邵三河点着头道:“快走吧,公安局人事调整后,你还沒去视察过呢。”
第0630章 你办你的我干我的
向天亮和邵三河赶到了县公安局。
自从邵三河当了局长,向天亮还是第一次“莅临”公安局,面对会议室里的与会者,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原來的局党委七名成员,只剩下了三人,局长、党委副书记邵三河,政委、党委副书记黎明,
负责内勤、保卫、行政和后勤工作的副局长方云青。
黎明和方云青都已年过五十,属于沒有个人追求的人,黎明是老好人,不揽权,方云青是局里的大管家,政工出身,业务不行,杂务内行,想揽权也沒底气,这才是公安局人事调整时,邵三河留下他们的主要原因。
党委的其他四名新成员,可以说都是邵三河的人,主管刑事侦查工作的常务副局长张蒙,是原刑侦大队大队长,主管治安、缉私、经侦和预审的副局长周必洋,是原城关派出所所长,和邵三河在部队做过两年的战友,政治部主任胡丽,是邵三河的初中同学,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就更不用说了,向天亮的师弟,邵三河的死党。
至于会议室里的几位非党委委员,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治安大队大队长洪海军,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來,特jǐng队队长王平,都是在邵三河当上局长后提拨上來的。
公安局换了“天地”,变得更加的团结,富有战斗力,实在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班子里还有一个女xìng,胡丽,长得人如其名,可谓jǐng中多了一道彩虹,向天亮不禁多看了一眼。
这里面有“问題”,向天亮又朝邵三河瞅了瞅,别看邵三河长得有点憨,但也曾经“花”过,听说邵三河初中时曾给一个女同学写过情书,莫非就是这个胡丽。
邵三河也不笨,向天亮目光邪乎,他岂能看不出來,坐下去的时候,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同志们,向副县长是受县委张书记的委托,前來指导协助我们破案的,大家呱叽呱叽。”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掌声。
向天亮急忙伸手摇着,“同志们,同志们,别听你们邵局瞎咧咧,我郑重声明,张书记只是让我來了解一些案子的进展情况。”
黎明笑着说道:“向副县长,你就别客气了,谁不知道你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啊。”
“黎政,你将我的军啊,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啊。”
邵三河笑着摆了摆手,“同志们,县委和张书记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我就不多强调了,张蒙,案情就不用说了,你直接说你们的结论吧。”
张蒙说道:“向副县长,邵局,在调查和分析了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的过程后,我们认为是两拨不同的人干的。”
“哦。”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了一眼。
两拨不同的人干的,这可是个重要情况。
向天亮问道:“这么说,你们认为,许白露和张思成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带走的?”
“对。”黎明在点头。
张蒙继续说道:“同时,我们还有这样的判断,带走许白露的人,不象是咱们内部的人,而带走张思成的人,恰恰非常象咱们内部的人。”
邵三河皱起眉头问道:“象咱们内部的人?能肯定吗?”
张蒙点着头道:“基本上能肯定,张思成被带走的时候,旁边至少有八个目击证人,他们一致证明,带走张思成的人,向张思成出示了工作证,张思成也很配合,只是表情很是紧张,但沒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邵三河看着黎明说,“要说咱们内部的人,有资格带人的部门沒有几个啊。”
“对张思成來说,只有两个。”黎明应道。
不用说出來,大家也知道是哪两个部门,纪委和公安,滨海县的国家安全部门,还隶属于公安局,他们带人也会先报告局党委的,至于边海防部门和海关检查站,他们要带走在zhèng fǔ部门工作的张思成,不可能不先经县委县zhèng fǔ批准。
周必洋说道:“咱们这边的人,我已经核对过两遍了,绝对沒有人带走张思成。”
那就只剩下纪委了。
纪委带人,张衡书记不会不知道啊。
向天亮拿出手机,当场给张衡打了电话。
“张书记,我是向天亮。”
“天亮同志,你好,你知道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的事了吧?”
“知道了,我现在就在公安局旁听局党委扩大会议。”
“哦,怎么个情况?”
向天亮道:“许白露和张思成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带走的。”
张衡诧道:“带走?又是有人绑架吗?”
“许白露和张思成两个人的遭遇有所不同,许白露是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强行带走的,具有绑架案的特征,但是,张思成的情况有所不同,不但带走他的人出示了工作证,而且张思成本人也相当配合。”
张衡问道:“你是,张思成是被自己人带走的?”
“基本上可以这样认为。”
“公安?纪检监察?”
“张书记,公安方面已经查过两次了,沒人带走张思成。”
“那就是纪检监察部门了。”
向天亮不敢把话说死,“张书记,我们暂时还无法肯定,也许,也许是有人冒充有关部门带走了张思成。”
张衡肯定道:“张思成是副科级干部,不但是姜建文同志的专职秘书,还是县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纪委要带走他之前,必须要先报告县委,怎么会随便带人呢。”
“张书记,有沒有可能,因为情况紧急,那边來不及汇报呢?”
“不可能,张思成上午被带走,最紧急的情况,现在总可以报告了吧。”
向天亮问道:“张书记,需不需要向纪委徐书记核实一下?”
电话那头,张衡沉默了一会。
“天亮同志,你转告三河同志及公安局其他同志,不管什么情况,先把许白露和张思成两位同志找到再说。”
“明白。”
纪委书记徐宇光和张衡向來不对付,徐宇光带人,常常有先斩后奏的情况出现。
听得出,张衡有点恼怒,这一次张思成的“失踪”,很可能又是徐宇光在搞先斩后奏。
而张衡的“指示”,向天亮和大家都听明白了,既然徐宇光带人不向领导通报,那公安部门完全可以佯作不知,你办你的,我干我的,采取针锋相对的方针。
关了手机,向天亮微微的笑了,“同志们都听到了吧,我就不用转达张书记的指示了。”
邵三河环顾了一下会议室,板着脸道:“沒啥好说的,按我们的既定计划进行,由张蒙同志担任总指挥,今天晚上全体出动,把城关镇翻他个底朝天,再來一次拉网式清查,一个死角都不能漏过,jǐng力不够,可以调动武jǐng和边防海防部队及有关单位的保卫人员。”
很快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四个人,向天亮、邵三河、黎明、方云青。
黎明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呵呵……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向天亮笑道:“老黎,大家可以作证,把纪委的人当蛇,可是你说的哟。”
“徐宇光本來就有个外号,人称‘海底蛇’。”方云青笑道。
黎明指着方云青道:“老方就被蛇咬过,光养伤就养了一年半呢。”
方云青恨恨的说道:“他妈的,徐宇光这个混蛋,心毒着呢,前年有人举报我在负责局办公楼时收了工程队的好处费,他沒有调查就把我带走了,当时县委其他领导就根本不知道,他关了我十七个小时,查了我两个月,后來查清了那封举报信完全是诬告,我连工程队的一口酒都沒有喝过,可是,徐宇光这个混蛋连句道歉的话都沒有,还说这事完了,不代表你沒有其他的事,就这样,我在家闲了一年半……他妈的,恢复工作的第一天,我领回了自已的枪,要不是黎政委他们拦着,我早冲到他那里把他给崩了。”
邵三河道:“老方,你消消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和混蛋同归于尽,你犯得着吗?”
点点头,方云青看着向天亮道:“向副县长,你要给我机会啊,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待在公安局的,要不然,我早打报告申请病退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所以,今天晚上要辛苦政委和你坐镇公安局了。”
黎明问道:“你们要出去?”
邵三河点了点头,“有的事,还是我和天亮亲自去办为好。”
“需要支援吗?”方云青问道。
“保持联系吧。”邵三河说着,掏出枪检查起來。
向天亮也掏出了手枪,“老方,我枪里只有三发子弹了。”
“五四式的。”方云青看了看向天亮的手枪。
向天亮笑着点头,“一把老枪,打死过不少坏蛋,是把功勋手枪,也是省厅江云龙厅长用过的,我用习惯了。”
“我去给你拿子弹。”方云青匆匆去了。
黎明脸有犹sè,“我说两位,有必要动枪吗?”
“呵呵,老黎你怕了?”向天亮笑问道。
“万一真是纪委的人,起了冲突就麻烦了啊。”
邵三河看了向天亮一眼,对黎明说道:“老哥,带走许白露的是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啊。”
“噢,你们是准备先去救许白露?”
“对。”邵三河点着头。
“可是,你们知道许白露被带到哪里去了吗?”
邵三河抬腕看表,“应该快有消息了。”
黎明笑了起來,“明白了,明白了,我就静候两位的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