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准备
现在的秦府可不像以前在绵城的时候，新来的丫鬟多，九儿这边想打听点什么还是挺容易的，没几天就打听的差不多了。
“小姐，奴婢打听过了，府上请的都是三品以下的官员，请的也不多，就七八家的样子，都是在朝中平时跟老爷相熟的官员。听说有户部尚书张家、京城府尹言家、大理寺少卿常家、通政使司黄家、还有礼部侍郞江家，别的好像还有几家的样子，奴婢就只打听到了这几家。”
“没事，你这两天能打听到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吗小姐？”
“那是当然，对了九儿，我记得三姐姐今年都快有十三岁了吧？”
“小姐记得不错，三小姐是二月生人，过了这个年就有十三岁了。”
“那照这么说的话，三姐姐她那边在这一两年内就要把婚事订下，在然后就到我了。”
“按理是这样，小姐，你跟五小姐都是一年生的，只有你这边把亲事订下，五小姐那边才好说人家，奴婢估计，三小姐那边婚事一说好，马上就要到小姐了，柳姨娘那边，是不可能让小姐在前面挡了五小姐的道。”
“要是这样的话，我这边倒也不着急，三姐姐那边的亲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订得下来的。”
“小姐，这是为何？”
“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九儿听小姐这么说就没在接着问。
“还有，我这边写的书还有两天就写完了，下次你出门的时候就带着出去，不过，你这两天先打听一下守角门的婆子是谁，看看那人识不识字，要是识字的话，我们这边要另想办法。”
“奴婢知道，这几天一定把事情办好。”
在九儿看来，没有什么事是比这件事更重要，姨娘去了，小姐一个人，等出阁的时候相信夫人那边不会给多少陪嫁，这女子去到夫家陪嫁少，那可是会让夫家的人看不起，所以这银子是越多越好。
还好，九儿这边只花了小半天的功夫，就把守角门的婆子打听的一清二楚。是从府外新买进来的婆子，是个不识字的，这下九儿可就放心了。
没过两天，三夫人那边又派了小丫鬟过来。
“四小姐，夫人那边让你过去一趟，今天叫了芙记的人过来，让四小姐过去挑首饰。”
看来三夫人那边虽然不大办，可该做的功夫是一样都没有落下，就连她这边都想到了。不过想想也是，这可是秦家到了京城举办的第一次宴会，出不得一丁点错。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等主仆两人到的时候，那边的两人都已经挑得差不多了，四娘没什么，一直都是被这样对待，要是哪天三夫人对她好，她才要奇怪。
对这些个首饰什么的，四娘一直都不太感兴趣，她在现代可是整天扎个马尾，就算现在到了这古代，不出门的情况下，她都是把头发往后面一扎就成了。为了这，可没少被九儿唠叨，说她没个小姐样。
“九儿，你帮我挑吧。”
本来一边的九儿还在着急，她家小姐可是半点都不会搭配，要是挑的东西太另类，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她。
“是，小姐。”
一旁的几人都看着四娘，这人难不成连挑个首饰都不会，还让身边的丫鬟代劳，这要是说出去都丢死个人，五娘恨不得她现在不在这屋里。
芙记的人去过好多府上，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不过像她们这样的人见得多了，虽心下诧异，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芙记的管事上前，向九儿介绍着京城时兴的样式，别说，别看九儿年纪小，像挑首饰这样的活，那是不在话下，不大会的功夫，就挑了好几样。要不是看一旁站着的柳嬷嬷脸色不好，她还得在多挑几样，像平时这样的好事可轮不到她家小姐。
主仆两人走在回院子的路上，九儿手里捧着那些首饰盒，就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四娘都没脸看。
“九儿，高兴一会就得了，看你那傻样，等以后我们从这府里出去，你喜欢什么，你家小姐我，都给你买。”
“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当然。”
“等奴婢回去好好想想，不行的话就列个单子。”
“好，你回去慢慢想，不着急。”九儿喜欢的无非就那么几样，四娘心里清楚的很。在说了，这丫头现在管着她的小金库，可比她还抠，不该用的决不乱用，又怎么舍得乱花。
两人走过之后，没有看花园里一闪而过的人影。要是九儿在这里，一定认得出，这是五娘院子里的大丫鬟素心。
素心心想，这主仆两人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平时一副过得苦兮兮的样子，没想到手里还有不少银子！只是这银子从哪里来的？李姨娘以前就是个破落户家的女儿，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银子，看来这事她还是得跟小姐说，就算小姐弄不清楚，后面不是还有姨娘，到时候她这边的赏一定不会少。
四娘没有想到，她跟九儿说的话让五娘院里的人听了去，这在以后可是给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你说的是真的，四娘真是这么说的？”
“小姐，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这可是奴婢亲耳听到的。”
“那就奇怪了，四娘她哪里来的银子？”
“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奴婢也就听她们说了这么一句，两人就走远了。”
“你就不会跟上去听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一点事都办不好，真是的，养着你还有什么用！”
素心哪里想到，这边回来跟小姐说，没有赏不说，还被小姐一通训，要是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不说。
“小姐，奴婢也是怕被她们发现，到时候她们有了防备，要查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嗯，你说的也是。”
五娘这边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就是四娘跟一个丫鬟说的，在说了，一个丫鬟能用得了多少银子。只不过在去柳氏院子时，把这事当做家常跟柳氏说了。
柳氏可不像五娘，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她这边还是让人去查了一下，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
第三十二章 惊艳
准备了十多天，宴会的时间终于到了。
十一月十五，一大早四娘这边就起来了，昨天三夫人可是把她叫过去好好的敲打了一番，意思也就那样，无非是让她今天不要出什么差错，要不然以后她在这秦府就没有好日子过。她面上答应的好好，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小姐，这两套衣服你准备穿哪一套。”
眯着眼向着九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事你看着办吧，我觉得哪套都差不多。”
九儿就知道小姐会这么说，就随手拿了边上的一套。不过小姐说的没错，这两套衣服都差不多。
四娘对这些个穿着打扮上不在意，可九儿不同。三夫人那边送来的这两身衣服，料子好是好，可这样的款式根本就不适合她家小姐，她家小姐属于那种可爱型的，衣服当然要明亮欢快一些，可这送来的衣服，颜色深沉不说，款式还是那种一板一眼的，看上去就让人不舒服。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穿你以前的衣服，也比这两件要好。”
“九儿，这可是夫人特意为我准备的，我今天要是不穿，她那边还指不定有什么等着我，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穿出去又不会怎样。”
“可是小姐，今天来的这些人家，说不定就有那好的，小姐以后......。”
“九儿，要是那家人家只看一个人的表面，那这样的人家我要是嫁过去，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知道了小姐。”
在这样一个男人三妻四妾的地方，四娘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找一个喜欢自己她又喜欢的人，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要找的无非就是一个会尊重自己妻子的人，到那时候，她在后宅帮院管好后宅，而他，只要不多加干涉她的生活，那她就知足了。至于别的，她真的没有想太多。
两人收拾一番到了老夫人的院里，别的人都还没有到，看来她们今天来的有点早。四娘不免在心下抱怨九儿，她就说时间还早，可这丫头不听她的，天都还没有亮，就把她从床上挖了起来，天知道她是有多么的不想起。
见到自己家小姐投来那幽怨的眼神，九儿忍不住往边上挪了挪。她这不是怕小姐来的迟了，老夫人这里又有话说，她都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跟她家小姐八字不和，每次来老夫人这里都要有点事，她这也是怕了。
两人还在这边大眼对小眼，院门口那边就响起了五娘的声音。
“四姐，你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还以为我今天是第一个到的呢。”
“这还不是怪我这丫头，一大早就把我叫起来了。”
四娘说着话，就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五娘，今天穿了一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外面披了件兔毛披风，头上梳了个垂鬟分肖髻，上面就只是几朵玉兰簪花做点缀，耳朵上同色的玉兰花耳坠，说话间不经意抬起的手腕上，一对白玉手镯露了出来。
这个样子好是好看，四娘看了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们才刚从江南那边过来，说实话，现在的天气在京城这边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可比起江南那边的冬天不差什么，她就不相信五娘不冷。
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里面多穿了一件衣服，为这，九儿纠结了好久，到底是要她穿还是不要她穿，不穿吧，又怕她冷，可这穿吧，本来衣服就不好看，在这样一穿，就更没法看了。本来她这身材就不比从前，在穿成这个样子，远远的看上去，就连腰身都快要没有了。等她衣服都穿好了，九儿还没有想好，不过看她这边都穿好了，就没在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五娘看到四娘的穿着，忍着才没笑出声来，这人是来搞笑的吗，穿成这个样子，看上去就跟那二十出头的妇人穿的一样，要是她，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亏得她还好意思站在这里。
这会，三娘也过来了，身上穿的是一件百褶如意裙，外披了一件雪狐披风，头上梳了个百合髻，斜插了一支宝蓝点翠珠钗，最让人注意的一点是，她的额间画了一朵梅花型的花钿，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她的脸，不得不说，这心思用得巧，就连她都不得不佩服。
看到两人有备而来的样子，想来今天的宴会一定热闹。
“三小姐，老夫人起了，请你们进去。”
几人没有多说，进了老夫人的屋子。四娘眼尖，她可是看到两人那发白的嘴唇，看样子是冻得不轻，这又是何必。
老夫人看着进门的三人，第一眼放在了三娘的身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在看向五娘，心中很是满意，最后看向后面的四娘，脸色就变了。不过她也没有指望四娘会从这些个人家当中，给她找个金龟婿，以后找的人家只要不拖府上的后腿，她就烧高香了。
“四丫头，今天你可别给我惹事，要是你在整出点什么事出来，你在出嫁之前就不用出院门了。”
四娘听完脸上很是委屈，诺诺的应了声是，可心里却在想，老夫人这办法不错，她要不要试试，不出院门可是省了她不少麻烦。不过想想就算了，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她们给她找个歪瓜裂枣，到时候她不嫁也得嫁，那她可没地哭去。
两人就在边上看着，虽是姐妹，可四娘出不出丑什么的，她们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出丑的又不是她们。在说了，就她今天这样的打扮，那出丑是一定的。
现在离宴会的时间还早，倒是不用那么早就过去，前面院子里自有三夫人在操持，她们几个小姑娘，只要时间到了，别家的小姐上门的时候，在出去招呼跟她们一般大的小姑娘就是了。
几人请过安，就有小丫鬟上了几碟子点心，这是让她们现在垫垫底，省得待会肚子饿。三娘跟五娘那边，这样的宴会在绵城的时候，三夫人办过好几次，倒是都习惯了，吃点心的时候，都不敢喝茶，实在渴了就只是小小的喝一口，就怕到时候想上茅房。四娘才不管这些，该吃吃该喝喝，在吃的这上面，自从有了银子后，她就从来都没有亏待过自己。
第三十三章 嘲讽
这次办宴会，说的是让各府的夫人小姐过府赏梅。在南边的花园里，有一片小小的梅林，虽然面积不算大，但这片梅林的梅花开得格外早，在京城这个时节，也算得上一景，这个时候，京城这边大多的梅花还没有开。
三人在这边坐了没有多久，那一边，三夫人就派了小丫鬟过来。
“三小姐，京城府尹言夫人带着言大小姐过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
丫鬟福了一礼退出屋子，这边，三人起身向老夫人行礼告退。
“去吧，那言家的小姐从小在京城长大，你们要好好跟她相处。”
“是，祖母。”
三人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往二门的方向走去，来人都是在二门下车，她们做为主人家，最好是到二门相迎，好表示府上的诚意。
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到了二门的时候，言府的马车才刚刚到，三夫人已经等在那里，看到自家女儿过来，心中满意的点点头。
马车帘子从里面掀起，从车上下来一婆子跟一个小丫鬟，两人下了马车便折身去扶自家的主子。
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的是言夫人，言夫人一下马车，看到站着的几人，未语先笑。
“早就听说新上任的秦侍郎，有三位容貌出众的女儿，今日一见，果然，这外面说的都是真的。”
三夫人闻言笑道：“言夫人过谦了，我可是听说大小姐文采出众，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这些都是那些个小姑娘小打小闹，当不得真。”
“你们几个还不过来给言夫人见礼。”
三人闻言走上前几步，对着言夫人行了一礼。
“言夫人。”
“好好，看这气度，秦夫人有心了。”
这时言筝从马车上下来，言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对着言筝道：“筝儿，这是秦夫人。”
“秦夫人。”
“大小姐不必多礼。”
三娘看着面前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身上一言一行尽显贵女风范，顿时觉得今天的压力不小。
“梦儿，你们几个带着言姑娘去梅林那边的暖房玩去。”
“是，母亲。”
几人相互见过礼，就一起往梅林的方向走去。言筝是个不善言词的人，要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她平时都很少说话，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可这却难不倒三娘，她在绵城本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跟什么样的人都能聊上几句，要不然她在绵城的好名声是怎么来的。
“言小姐喜欢吃什么，府上今天备了好几种点心，可是我不知道言小姐喜欢吃什么，到底合不合言小姐的口味。”三娘走在言筝身边问道。
“只要不是太甜的，我都可以。”
“是这样啊。”
三娘听后，就对一边跟着的小丫鬟吩咐道：“你去跟厨房那边说一声，待会太甜的点心不要拿到言小姐的跟前。”
这一举动顿时让言筝有了不少好感，三娘见了，就跟她聊起了古筝。
“看言小姐名字里有个筝字，那你一定很喜欢古筝了？”
谈起古筝，言筝跟三娘的话题就多了起来，等到了梅林旁边的暖房，两人的称呼都变了，从一开的言小姐三姑娘，到现在的言姐姐梦儿妹妹。
四娘在后面一直看到现在，不得不说，三夫人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进宫，那是从小就下了血本，而三娘这边也没有让她失望，这样的三娘进宫，确实是可以在宫里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至少不会比别人差。
只是五娘今天的表现很让四娘意外，一路上都是一副好妹妹的样子，从不多说，这跟她平时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人，看来这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边四人到了梅林的暖房，三娘把人交给两人后，就往二门的方向走去，刚才有小丫鬟过来，说是通政使司府上的人到了，她身为秦府嫡女，自是要去二门那边相迎。
三娘这边一走，五娘就跟那言小姐聊上了。言小姐发现，秦家的两个女儿，在才艺方面都多有涉猎，不管她这边说什么，两人都能接得上几句，这让她觉得像是遇到了知音，跟五娘也聊得十分投机。
至于说四小姐吗，到了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看她那样子就是不善言词之人。听说她姨娘过世了，这也难怪，像她们府上也有庶出的妹妹，想想她母亲对那几个庶出的是什么态度，秦夫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个宽和之人了。
接着，陆陆续续就有各家府上的小姐过来，三娘那边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一送过来。
京城这边，像言筝这样的就很难得，看到四娘这个样子，没有投过来异样的眼神，也没有出言嘲讽，可这样的人毕竟是在少数。
“常姐姐，你看，这应该就是秦府的四小姐，你看看她那样子，还好意思出门。”
四娘坐在椅子上吃着点心，就听到不远处飘过来的声音，她这边倒还好，早就有心里准备，可九儿不一样，她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说她家小姐，可她也知道，现在这样的场合，她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丢的就只有她家小姐的脸。
四娘给了身后的九儿一个眼神，九儿见了，眼圈都跟着红了，怕别人看见，忙低下了头。
这边四娘刚安抚好了九儿，那一边三娘进门，恰好就听到这样的话，直直的就走到四娘跟前，拉着四娘的手道：“四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跟我到那边去吧，刚才我认识了好几家的小姐，我带着你过去见见。”
四娘完全都没有想到三娘会这样做，在她看，她今天就只是过来当陪衬的料，虽说不想跟着过去，但还是起身跟了过去。她相信，她要是现在下了三娘的面子，等这次的宴会结束，三夫人那边绝对有她好果子吃，想了想，还是省点麻烦，毕竟这庶女的日子不好过不是。
刚才说话的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江燕儿，看到这一幕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这嫡女竟然对庶女这般，她在别人家的府上可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在场的那些个官家小姐，都有些意外秦家三姑娘的做法，在她们看来，这庶女跟嫡女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对家里的那些个庶姐庶妹，更是没有个好脸色。
第三十四章 赏梅
两人到了一群贵女中间，五娘也在里面。虽然有些事她现在还不懂，不过她这人有个好处，那就是听她姨娘的话，姨娘能够把父亲牢牢的抓在手里，她以后要跟姨娘学的还有很多。
“四姐姐，刚才我只顾着跟别家的小姐说话，都没有顾得上你。”说着，脸上还是一副自责不已的表情。
四娘看着这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合着都想拿她来挣名声。
见到两人过来，言筝对着三娘说道：“不想我们这边就只顾着说话，把四小姐忘在一边，到是我们的不是。”
“言姐姐快别这么说，我这四妹妹自从她姨娘过世后，这性子就跟以前不大一样，我也是看着不忍，平时对她就多有照顾。”
好吗，这下倒好，竟然拿她死了去的姨娘说事，这要是换成原主，说不定早就闹开了，只是现在是她，她听了虽说有些气愤，可还能忍。
在坐的哪一个府上都有那么几个庶出的，可要说做到秦夫人跟秦三小姐这般的，还真的没几家，不说别的，看看秦家的五小姐，也是府上的庶出，可论这气度跟学识，跟她们这些个嫡女有得一拼，还有这四小姐，虽说这打扮有些另类，可看她这白白胖胖的样子，就知道平时的膳食不错，可见秦夫人这做嫡母的对她不错。
三娘带着四娘，一一把在坐的各家小姐都介绍给她，四娘跟在三娘身后，三娘说一个，她就上前见礼，在换另外一个，她这样的态度看得其它的几个小姐很是不喜，只是碍于三娘，都没有说出来。
三娘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说不高兴那是假的，想想半年前的四娘是什么样子，在看看现在的四娘，心里真真是出了一口恶气，不过脸上还是一副担心的表情。
一旁通政使司家的小女儿实在看不得三娘的这个样子，把人拉到一边说道：“你做姐姐的做到这个份上就已经不错了，我看你那四妹妹根本就不领你的情，你又何故如此？”
三娘闻言苦笑一声，“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四妹，我这个当姐姐的又怎么忍心看着不管。”
四娘在后面翻了一个白眼，这是当她聋了听不到，两人说的那么大声。看来今天过了以后，这两人的名声倒是好了，可她的就，唉，不想了，想想都是泪。
暖房里面，这会的人都到了差不多了，三娘见了，就带着大家一起到外面的梅林去赏梅，四娘不想去，外面那么冷，她才不要出去。
“三姐姐，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三娘听后温声道：“好，四妹妹不想去，就待在这暖房里，我们一会就回来了。”
一行人看了更是无语，这秦家的三小姐性子这么好，以后要是谁家娶回去，家里面一点都不用担心婆媳不和。里面就有几家的小姐想着，要不要跟自家母亲说一说，把这秦家的三小姐说给她们家的大哥。
等人都走了后，九儿终是忍不住，这几个月下来，她可不像以前那样莽撞，知道现在这个地方不是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压得低低的。
“小姐，三小姐跟五小姐到底想干什么，平时见到你都不是这个样子，可是今天怎么对你这么好？”
“你想知道？”
九儿点点头。
“那等今天过了，你出府的时候去外面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你就明白了。”
四娘说完起身看着她所在的暖房。这个地方还是她第一次过来，前两天倒是有听九儿说过这个暖房，只是这暖房她是进不来的，门口的守门婆子也不会放她进来。
暖房是用一小块一小块的玻璃拼起来的，这里的人好像叫它琉璃，听说价钱贵的出奇，就这么小小的一个暖房，就花了好几万两银子。在挨着琉璃壁的一圈墙角，用花盆种了好些的花，这些花四娘以前在秦府的时候都有见过，这些都是三夫人花了大力气，从绵城那边让人运过来的，不说别的，光说两边的天气温差，把这些花运过来，还要保证它们不死，那可比她们这些人从绵城过来还要麻烦。
三夫人这边，因为暖房太小，一下子还真的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她就带着一众夫人到了湖上的阁楼，虽说现在天气冷了，可四周用绡纱挡着，即能看到外面的风景，这风还吹不进来，阁楼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放了炭炉，让在里面的人一点都感觉不到是进了冬天。
大理寺少卿的夫人，看到秦家这样大的手笔，就知道这秦家家资丰厚，在一想到她们家那捉襟见肘的日子，顿时心里就打起了小九九，要是她家的儿子娶了这秦家的小姐，相信那陪嫁的银子一定不少。只是这事她还得回去，找老爷好好的商量。
带着一众夫人在阁楼上坐了一会，就听下面的丫鬟来报，三小姐已经带着各府的小姐去了梅林，她这边也带着各府的夫人去了梅林。
众人在梅林赏梅，这里面大多的人家都认识，平时像这些个夫人小姐，这样的宴会可没少参加。
几个小姑娘那里，江燕儿看着面前的两姐妹提意道：“今天这么好的梅景，不作诗一首岂不可惜。”
张蔓跟张琳姐妹两是一对双胞胎，不过两人长得是一点都不像，一个长得像母亲一个长得像父亲。张昆是户部的主事，现在在秦威的手下做事。姐妹两人平时去宴会的时候，都喜欢跟江燕儿待在一起，十足十的小跟班。听到她这么说了，自是没有异议。
“**姐说得没错，这么好的梅景，要不作诗一首，岂不可惜。”
三娘跟五娘那边还正愁找不到机会表现自己，现在有人把机会摆在她们的面前，又怎会错过。
其它的小姐们听完都点头同意，像这些个小姐，虽说明面上一派和气，可是谁不是在暗地里较着劲，要知道，一个好的名声对于女子那是多么的重要，就算是以后到了夫家，夫家那边也要高看一眼。
第三十五章 赏梅诗
“那就从秦三小姐先开始，秦三小姐不会拒绝吧，你是主人，我们可都是客人，自然是应当从三小姐这里开始。”
“江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献丑了。”
三娘上前走了两步，看前面前的梅林道：“折得寒梅不露机，小穸斜日两三枝，罗帷翠叶深调护，已被游蜂圣得知。”
“好！”
三娘这边话音刚落，言筝就叫了一声好，“梦儿的这首诗做的甚好，深得我心。”
一群人细细品了品诗句，觉得秦三姑娘这首诗做的是好，要是她们，怕是没有这本事。
“秦夫人，真是没看出来，三小姐还有这本事，我看哪，这样的诗句，怕是那些进京的学子都做不出来。”季氏看着三夫人说道。
“季夫人过誉了，这不过就是梦儿平时闹着玩，喜欢这方面的书多看了一些而已。”
江燕儿听完脸色就有些不好，她没有想到，这秦家的三小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这跟她前面打听到的一点都不一样。
“江小姐，到你了。”
“三小姐着什么急，这不是还有五小姐没有做呢，我们这做客了，怎好越过主人的前面去。”她现在只盼着秦家五小姐是个不中用的，那样她这边，至少还能挽回点面子。
五娘巴不得到她，在这些上面，从小到大，她下的功夫可不比三娘少，只是做一首诗，这根本就难不倒她，在刚才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
“微雪初消半月池，篱边摇见两三只，清香传得天心在，未话寻常草木知。”
五娘话落，看着江燕儿道：“江小姐，这下该到你了吧。”
江燕儿这边都傻眼了，她没有想到，这秦府就连一个庶女都这么厉害，她到底要怎么办？对了，不是还有一个。
“你们府上的四姑娘不是还没有作诗，我这边着什么急。”
一众官家小姐都有些傻眼，以前她们怎就不知，这江燕儿是这样的人，那四姑娘一看就只识得几个字的样子，让她出来作诗，也亏得她说的出口。
江燕儿也是一下子急了，才想到四娘的身上，等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言筝今天难得的心情好，走出来道：“刚才看着梦儿作诗，我这边也来了兴致，要不还是我先来吧。”
“言姐姐请。”
“寒水一瓶春数枝，清香不减小溪时，横斜竹底无人见，莫与微云淡月知。”
言筝不愧有着才女之名，这一出口，三人竟是不相上下，看得在场一众官家小姐眼热，今天过后，怕是这三人要在京城齐名了。
接着又有几名女子出来作了几首诗，只是比起前面三人作的诗，始终是差了那么一些火候，到最后，江燕儿这边倒是作了一首，她前面不是想不起来，只是比起秦家姐妹两作的诗，她的就有些拿不出手，好在后面那几家的小姐都跟她差不多，要不然她这次丢脸可丢大了。
三夫人这边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带着一行人移到花厅用膳。
为了这顿午膳，她这边可没少下功夫，想着这些人大多都是京城这边的人，平时吃京城这边的饭菜惯了，没什么稀奇，她府上的这些厨子大多都是从绵城那边带过不的，京城这边的厨子前不久也买了两个，所以今天的吃食大多都是绵城那边的菜式。
等这边快要开席的时候，三娘这才想起四娘还在暖阁那边，赶紧让身边的听风去把人带过来。一旁的几位夫人见了，心下对三娘更是喜欢，像现在这样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可是不多见。
四娘这边还不知道到了饭点，她还在想着，那些人怎么去了那么久。
“四小姐，花厅那边准备开席了，三小姐让奴婢过来请四小姐过去。”
什么吗，说了让她在这里等着，过会就回来，看来就她一个人傻，还在这里等着。
等主仆两人到的时候，那边都已经开席了，见到四娘过来，所有人都看着她。看得四娘还以为，她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三娘见到四娘过不，立马从位子上起身，走到她跟前道：“四妹妹，走，到我那边去坐，我一早就给你留了位子。”
“多谢三姐姐。”
“都是一家姐妹，用不着这么见外。”
四娘坐下的时候，还听到一桌的人在那里说她。
“你说这世道，嫡女做到这个份上的可不多见，最主要的是，我看人家还不领情。”
“娟儿，你呀就少说两句，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言姐姐，我说的可是实话。”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没一会这些人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事上面，在她们看来，为了个小小的庶女，还真不值当。
总之，今天的宴会，除了四娘以外，每个人都很满意。主仆两人一回到院子里，九儿就忍不住了。
“小姐，她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小姐你一点都不比三小姐跟五小姐差，那些人只是没有好好的跟小姐相处过，她们就这样说小姐。”
“九儿，我不是跟你说过，别人说的话不想听，就当没有听到，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是小姐，要是她们说奴婢就算了，可她们说的是小姐你，这口气奴婢实在忍不下。”
“好了，你家小姐我今天，本来在外面就被那些人说，回来还要听你叨叨，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九儿一下子就不吭声了，对呀，小姐现在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一定不好受，她还在这里一个劲的说，那不是让小姐更难受。想到这里，立马就把脸上的表情收好。
“小姐，奴婢看你刚才都没有吃好，你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大厨房那边给你弄来。”
这下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
“那好，你去给我弄点点心，什么都成。”九儿不说她还不饿，这一说她还真的是饿了。刚才在桌上，看着那一桌子人，她哪里还吃得下，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要不然的话，那些人还有话说。
“瞧瞧，这人都这样了，还吃，她也不怕胖死。”这样的话，她相信那些个所谓的大家闺秀，一定说的出来。
第三十六章 夜探
自那天宴会以后，京城之中三娘跟五娘算是出了名，一个是才女的称号，还有一个就是心地善良，这让九儿听了很是不愤！这两人可是踩着她家小姐上去的，她心里又怎能不生气。
三五不时的，但凡是哪家有个宴请什么的，都会给三娘跟五娘下贴子，两人在京城中的上流圈子很快就混了出来。
两人有一点很好，虽然在府上是相看两厌，可只要出了府上的大门，在外面都不会互相拆对方的台。两人心里清楚，她们父亲最在意的就是名声，现在父亲是很疼她们，可要是她们在外面犯了一丁点错，父亲那里一定会重罚她们。
从小到大，秦威在她的两个女儿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只要是她们想学什么，到了他那里都会同意。在秦威看来，这女儿教得好，那以后的作用可不比儿子差。至于四娘，李氏的性子就摆在那里，就算是在她的身上下在多的功夫，以后到了夫家她也走不长，这才是秦威从小就不喜四娘的原因。
一品居内，林锦靠坐在窗前，听着楼下传来的议论声，总感觉他好像忘了点什么，可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林子，我怎么好像忘了点什么，你帮我想想。”
林子听到下面的议论声，就知道主子怕是想起了绵城的秦家四姑娘。他本来还想着，要是主子把人忘了，他这边就不提，只是现在主子问起，他不可能为了那毫不相干的人对主子说谎。
“主子，你莫不是想起了绵城的秦家四小姐。”
“对，我就说这几天好像有什么忘了，只是这一时半会竟想不起来。我们从绵城到京城也有两个多月了，那秦家的人都进了京，那小姑娘一定也来了，走，我们去看看去。“
身后的林子苦着一张脸，我的爷呀，这大白天的，你要去看那位小姐，要是让别的人看见了，他回到国公府，国公夫人那里一定会要了他的小命。想到这里，立马就上前去把人拦了下来。
“主子，现在天还早，你不能想一出是一出，这要是让人看见，你倒是没什么，那秦家四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
林锦一想，好像说的有道理，那他就晚一点在过去，也不差这一会。
晚上，出云阁内，四娘难得今天心情好，这天也不是那么的冷，就到自个的院子里走走，九儿跟在小姐的身后。
“小姐，你说老夫人这心也太偏了，今天去请安，你明明什么错都没有，老夫人还把你训了一顿。”
“九儿，你要知道，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那是从骨子里头就不喜，这是无法改变的事。”
“可小姐明明就很好，她们这些人怎么就看不到？”
“我好吗，不算是吧。”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如果你从这府里出去，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事？”
“那当然是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
四娘笑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林锦主仆两人在树上，林锦看着院子里的四娘，没有想到，那小丫头还有这么伤感的一面，这一点都不像那天在街上看到的样子。一下子林锦很想下去问问，她现在在想什么，光是看着背影，就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
来到这古代，她怕是这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后宅了，想想还真有些不甘心，可不甘她又能怎样？终是徒增烦恼。
“走吧。”
林子听到主子的话有些意外，要照主子以前的脾气，今天晚上竟然没有去见这秦家的四小姐，这可不像主子。
不过看到前面主子远去的身影，来不及想太多，就赶紧跟了上去。
第二天，四娘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就好像昨天晚上的那人不是她。九儿在一边看着，悄悄的松了口气，昨天晚上小姐那个样子，还真的让她担心，只是看今天小姐的样子，是她想太多了，小姐还是跟以前一样。
中午，绿意走了进来，对着四娘道：“小姐，三小姐院里的听音过来了。”
四娘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那边的人来她这里，准没有什么好事。
“你让人进来。”
“是，小姐。”
过了一会，听音走了进来，对着四娘福了一礼，只是那动作，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刚进府没学好规矩的新人。
“四小姐，我们家小姐让奴婢过来跟你说一声，明天要去京城府尹言府做客，让你收拾一下明天跟着一起过去。”
“三姐姐怎么想起来让我跟着一起去？”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四小姐可以去问我家小姐。”
四娘闻言脸色一沉，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就刚才的一瞬间，听音还以为她眼花了，四小姐的脸上怎会有那样的表情。又仔细看了两眼，四小姐还是跟平时见到的一样，心想，真是活见鬼了。
等这边人一走，那边，四娘就让绿意去大厨房把九儿给叫回来。这院子里喜翠是个靠不住的，新来的两个还不熟悉府上的人和事，要打听些什么，还是得让九儿去。
绿意到大厨房的时候，九儿还在那里为了一碟子糕点跟大厨房这边的人讨价还价，听说是小姐找她，也不在乎那十几文钱了，赶紧让大厨房这边把点心装好。
“九儿姑娘，你要是早这样，说不定现在都回去了，哪还用得着绿意过来找你。”
“杨妈妈，你也知道，这诺大的秦府，我们小姐日子过得最艰难，我们这些个做下人的，自然要处处帮主子想着，要不这日子更是不好过。”
“我说九儿姑娘，你也别在老婆子我面前哭穷，四小姐在怎么说那也是府上的小姐，夫人又是个宽厚的，又何来这日子不好过一说。”想着，就九儿这样一天两三趟的往大厨房这边跑，那么多的糕点还不是四小姐吃的。
这个杨婆子还真是冤枉四娘了，每次九儿带回去的糕点，她都是吃一半，剩下的在让底下的丫鬟们分了，要不然出云阁的丫鬟又怎会长得白白胖胖的，就连新来的绿萝跟绿意都长胖了不少。
“杨妈妈，我就这么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你，夫人对我家小姐自然是好的，我这也不是想让你少收我几个铜板。”
第三十七章 赴宴
九儿回到出云阁，进了屋子后便问道：“小姐，你让绿意叫奴婢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刚才三姐姐院里的听音来过，说是明天夫人跟三姐姐她们要去言府做客，让我跟着一起去，你去打听一下，可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三姐那边也不会点名让我去。”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打听打听。”
晚膳时分，九儿从外面回来，见到小姐在用膳，就没有急着回话。
四娘吃过饭后，主仆两人就进了里间，绿萝见了收拾好东西就退出了屋子。
“小姐，今天奴婢打听清楚了，说是言大小姐在请三小姐跟五小姐过府的时候，来的贴子里提到过小姐你，三小姐那边这才想着让小姐跟着一块去。”
这就奇怪了，那言筝她就只是在那天的宴会上看到过，就连话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她怎么就一下子想起她来了。
“小姐，我们明天要不要去？”
“去，怎么不去，难得有这个机会出府去走走。”
九儿这边听到了小姐说要去的话，那她这边的事情还是挺多的，现在时辰不早了，她还边还要准备好明天出行要用到的东西。
“那小姐，奴婢就先下去准备。”
“你去吧。”
九儿正要离开，身后就传来的四娘的声音。
“等等，我好像记得，那次三夫人给我做了两套衣服，还有一套没有穿过，明天就穿那一套。”
“啊！小姐，真的要穿那一套。”
“嗯。”
“好吧，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等第二天一大早，出云阁内，主仆两人这边刚收拾好，那边三娘院子里的小丫鬟就过来了。
“四小姐，夫人她们都准备要出发了，让奴婢过来问问，四小姐这边好了没有。”
“嗯，我这就过去。”
到了二门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停了两辆马车。
这边见到人来了，还没有等四娘上马车，那边三夫人跟三娘的马车就已经出发。等四娘上了马车坐好，前面的马车早就已经没影了。
一上马车，就看到五娘黑沉沉的脸色。
“素心，还不赶紧让车夫走，愣在这里干什么！”这话谁都听得出来五娘这是不高兴，拿身边的丫鬟出气。
“是，小姐。”
赶车的马夫不用吩咐，五小姐那么大声，他又不是听不见，赶紧赶着马车离开。
四娘无所谓，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很快马车到了大街上，四娘掀起帘子看向外面，这还是她到了京城以后第一次出门，只是这一看，就看到个熟悉的人。
查觉到有人看着他，林锦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马车中的四娘，冲着四娘一笑，那笑看得街上的人齐齐打了个寒战，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每次小公爷这样笑，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四娘没有想到，在京城会看到百花节遇到的男子，可看他那样子，好像早就知道她来了京城，看来那人对她们府上的事比较了解，想来也是这京城中人了，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
见到四娘放下帘子，林锦脸上的笑一收，那丫头，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想他在京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有趣，就是不知那丫头知道他是谁，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
“走，听说言家的老夫人过寿，本小爷也去凑凑热闹。”
身后的林子心想，主子这一去，那言家老夫人的寿辰想必是不能好好过，言大人那边怕是要头疼了。
“四姐姐，你还是把帘子放下来，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秦家的家风不好。”
四娘听罢放下帘子，看着五娘那个样子，还真是搞不懂，不过就是看了下外面，怎么就跟家风扯上关系了。
没一会马车就到言府的二门，言夫人跟言大小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几人从马车上下来，相互见过礼后，就往言家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几人有说有笑，就只有四娘，跟在几人身后，就跟个丫鬟似的。
到了言老夫人的院内，众人上前给老夫人见了礼。三夫人跟着先前来的几位夫人在老夫人的屋子里陪老夫人说话，她们这些个小辈就被言筝带着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梦儿妹妹，你们今天是第一次来我们府上，走，我带你们到花园里转转。”
“好，我可是早就听说过，言姐姐家的花园最是漂亮，早就想过来看一看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这有什么，以后要是你想来，给我下个贴子，我就在府里等着你来。”
“言姐姐，这可是你说的，你以后可不准嫌我烦。”
“怎么会。”
“言筝，你这什么时候认了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你也不给我好好的介绍介绍。”说话的是范太师的孙女，平时跟言筝的关系不错，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问。
“阿萓，刚才都只顾着说话，倒是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户部侍郎家的三姑娘，你就跟我一起叫她梦儿妹妹就好，还有这边两位，一位是秦家的四姑娘，还有五姑娘。”
“范小姐。”
“你这没良心的，我这才离京一个多月，你这边就认识了这么多的人，看来我这旧人怕是要没地方呆了。”
三娘跟五娘一怔，完全没有想到这范太师家的孙女是这个样子，她们刚才跟她见礼她竟然没有理会。
四娘就很淡定，这样的事她又不是第一次碰到。
范萓有种直觉，本能的就不太喜欢这秦家的两位小姐，她这个人呀，只要是她不喜欢的，那就休想让她有个好脸色，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在京城的人缘极差，言筝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对于这样的场景，言筝似乎见怪不怪，对着秦家三姐妹道：“你们别理她，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然后对着边上的一众小姐道：“咱们走吧，再不走待会都没有时间了。”
听她说完，范萓这边第一个走在前面朝前走了。另外的几个小姐似乎对一幕已经习以为常，倒没有太惊讶。四娘想，她要是什么时候能做到这一步，不想理会的人就不理，那她也就知足了。
第三十八章 初见
一行人到了花园，果然这言府的花园风景不错，可是比起秦家在绵城的花园，还是差了些，这花园里随处都能见到人为的痕迹，不像秦家的花园，那可是百多年来形成的，就连假山上的几根藤蔓都有说法。
“哇！言姐姐，你们府上的花园好漂亮！这可比我们府上的好多了。”
三娘刚来就忍不住说道，四娘听了就只是在边上撇撇嘴，这话她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
这一幕刚好被转身的范萓看到，嘴角忍不住扯了扯。都说这秦家后院一团和气，嫡出的三姑娘对底下的两位妹妹那是好得不得了，这几天光是听京城里的那些个妇人说道，她都有些听不下去，她可不相信有这样的事。现在看来，她的猜想是对的，这秦家的四姑娘看来还有点意思。
四娘可没有发现有人看到，今天她本来以为到了言府，言筝会有事跟她说，看来是她想错了，人家前面不过就是顺嘴提了下她的名字。
见到这边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本就是不喜热闹的地，便给身后的九儿使了个眼色，主仆两人悄悄的退出了人群，向着一处没人的小径走去。
等离这边的人远了，四娘才轻呼出声，“哎呀，这地方可真无聊，还不如待在我那小院。”
“小姐，你小声一点。”
“瞧你那样，这边这么偏，怎么会有人过来。刚才跟着那些人，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现在你就不要管我，等过一会我们就要回去了。”
四娘这边才刚刚说完，那边就听到小树林里有脚步声，听那声音正是往她们这边过来。到了关键时刻，四娘脑子转得很快，一下子就拉着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九儿，两人一起蹲在一丛花树下。
楚安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看到这边有一条小路，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人都走到这边来了，相信那人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他这边，他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四娘看到来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还是第一次在古代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最主要的还是，这人长得是她喜欢的类型。
这边楚安刚要离开，那边树林里就走出一女子。
四娘心想，这是个什么情况，看来这两人一定有问题。
楚安没有想到，他都躲到这里来了，这人还是追了过来。
“安小姐，在下都跟你说过好多次，我本无意于你，还请安小姐自重。”
“楚公子，我知道，你是怕楚王妃不同意你才这么说的，你放心，我回去跟我爹爹好好说说，让他去跟楚王说。”
楚安听完神色一冷，这人是真听不懂他说的话，还是不想听懂。
“总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本无意于你，今天过后遇到，还请安小姐当做不认识。”
说完这话一转身，刚好跟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上，楚安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会有人。
四娘没想到会被人发现，蹲在那里都没了反应。
安彩荷心里难受得很，她身为女子做到这个份上，这人竟然这么对她，她从小就是家中独女，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要不是真心喜欢他，她一个嫡女，又怎会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他！这下再也受不住，捂着脸跑开了。
见到人走了，楚安才对着花丛中的四娘道：“出来吧。”
四娘无法，被人发现了，她要是躲着不出去，那也没意思。
“你放心好了，刚才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我的丫鬟也不会说出去。”
跟在后面的九儿听了，赶紧猛点头。
楚安看了四娘一眼，没有多说，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姐，刚才那人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吧，我看那人也不是那不讲理之人。”
“那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省得待会被别人看到你跟那男子在一起，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
“嗯，走。”
阿离看到主子出来，走过去道：“少爷，都怪我，刚才被那安小姐身边的丫鬟拦住，要......。”
“好了，这事以后莫要再提，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是，少爷。”
“还有，你去查一下，今天到言府的小姐当中，长得比较胖一点的，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这个少爷不说，阿离还真的知道，这些个官员家中的下人，平时都认识，遇到个什么事，只要不是主子吩咐不能说的，没一会的功夫，差不多在一起的下人都知道了。
“少爷，小的听说，那小姐是刚上任的户部侍郎秦威的四女儿。”
楚安只是想知道那女子是谁，想来也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走吧，我们去前院。”
“是，少爷。”
那边，安彩荷收拾好之后，就到了母亲的身边。看前自家女儿，安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女儿一直都喜欢那楚王府的庶长子，这事她一直都知道，可她心里也清楚，这门亲事老爷是不会同意，那楚安也不可能娶自己的女儿，今天她帮着女儿见那楚安一面，只是想让女儿放下而已。
“荷儿，这下你可不能在任性，你这年纪不小了，今天回去以后，我就给你相看人家，到时候你还像前面那样闹，我可不会在帮你。”
“母亲，他为什么那么绝情，我堂堂安府的嫡女，配他一个庶子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好了，今天哭过以后，以后就不要再为了那楚安哭了，根本就不值得。”
“可是母亲，我好不甘心，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他难道看不到吗？”
“唉！”回答她的，就只有母亲的一声叹息。
四娘主仆两人到了花园里，见那些个小姐都在忙着说话，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边，心里不免松了口气，要知道，要是被别人看见，回去的路上，少不得要听五娘一顿唠叨。
没过一会，那边言夫人就派了小丫鬟过来，通知她们要开席了，众人这才移步去了待客的院子，只是那待客的院子要经过老夫人的院子。
要是知道待会儿会遇上小公爷，说什么她们都不会这个时候过去。
第三十九章 惊吓
各个府上都是各家的女眷先过来，各家的老爷那边，要等到朝中散朝之后才过来，因此早上的时候，前院这边都没有什么人，而现在人可不少。就在众人在那里谈笑风声的时候，就看到门口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言大人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不喜，只不过现在这么多人在着，他也不好对一个下人发火。
“老爷，镇国公府的小公爷过来了。”
“你说什么？”
“镇国公府的小公爷过来了。”
听到下人又说了一遍，言忠才确定刚才没有听错，心里就一阵叫苦，那位祖宗怎么过来了。
人也没闲着，立马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院里的人都听到了那下人说的话，都在心里奇怪，这小公爷怎么会想起到言府来了。他们可不认为是言大人请过来的，这人是有多么想不开才会请那个祖宗过来。
这边言忠还没有到大门口，就在半路上遇到了正往里走的林锦，赶忙上前见礼。
“不知小公爷今日过来，还望下官有失远迎。”
“言大人不必多礼，我这也是听说今天是老夫人的寿辰，这才过来给老夫人贺寿。”
“小公爷有心了，家母知道，必是高兴得很。”
即然是打着给人贺寿的名目来的，那他这边还要去言老夫人那边给老人家问个安才好。言忠这边领着人往后院去，那边管家立马派了个下人去后院给言夫人送信，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这会，言夫人还跟着一众夫人在老夫人院子的花厅喝茶，猛的一听到小公爷过来，吓得手里的茶盅差点就没拿住。
众夫人听到这话，连忙起身。
“既然小公爷要过来，那我们还是避一避的好。”
“对，对。”
这边言夫人带着人往不远处的院子走去，那一边在赶忙给自家女儿送信，让她们这个时候千万别过来。只是那送信的人竟然跟言大小姐一行人错过了，等一行人到老夫人的院门口，就刚好跟过来的林锦遇上。
一行官家小姐心里一惊，从来都没有想过，今天在言府会遇到镇国公府的小公爷。
“言儿，还不给小公爷见礼。”
一行人这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道：“参见小公爷。”
四娘在后面，跟着前面的人行礼，其实就连那人长得什么样她都没有看清楚。
“都起来吧。”
哎，这怎么听着声音好像还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五娘也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就吓得她赶紧低下了头，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那天四娘在百花节遇到的男子，就是京城里让人听了就头疼的镇国公府小公爷，要是早知道是他的话，就算是给她几个胆，那天她也不敢上前去跟他说话，一定会离他远远的。现在她只希望，过了这么几个月，这人已经把那天的事忘了。
见到后面的四娘一直低着头，林锦心里很是不舒服，难道这人一点都没有想起他来，可是这也不应该呀，看刚才她在街上的反应，那分明就是还记得他。
四娘这个时候也看到了来人是谁，心想，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就在这里碰上了，这人不会是专门来找她麻烦的吧。
看到几人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四娘这边才松了口气。要说怕的话，她心里是一点没有，只是这人在京城这边的名声不是太好，她可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她现在名声本就不好。
见人进去了，一众官家小姐跑得是比兔子还快，这边四娘才回过神来，那边就有好几个小姐没了踪影，四娘见了赶紧跟上。
离的远了，一行人才呼出口气。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言筝，你家请了小公爷过来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就是，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你说可能吗，我们家怎么可能会请小公爷过来。”
众人想想也是，可又奇怪，这人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想起来言府给言老夫人贺寿。
“呀！言筝，那人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好了，这话能随便说出口吗。”
看到言筝听完这话脸色有些白，范萓赶紧出声喝斥说话的常宁。常宁见言筝脸色不好，才没有在开口。
这下，本来好好的一个寿宴，都让林锦给毁了，众人吃过饭后，就开始告辞，生怕自己家的女儿被小公爷看中。要知道，这镇国公府的小公爷可是个不着调的，以前镇国公夫人为他说过两门亲，都被他自己给毁了，到现在，两家的小姐还在家里呆着，自那以后，就没有人上门去提过亲。
镇国公夫人也是怕了她这个儿子，索性现在也不管了，让他自个折腾去，不过她那边放出话，二十五岁之前，林锦必须成婚，林锦那边答应的好好的，在他看来，现在离他二十五岁还有几年，根本就不用急在这一时。
回去的路上，五娘更是没给四娘好脸色，要知道，要不是那天因为四娘，她也不会认识那镇国公家的小公爷，这事要是让外面的那些人知道，她的名声都没了。
四娘忍了半天终归是没忍住。
“五妹妹，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那天能认识镇国公府的小公爷，要是他以后缠上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那天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五妹妹你，上赶着跑过来对着小公爷发花痴，府里可是好多人都看见了呢。”
“你！”
“九儿，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小姐，那天奴婢可是看得真真的。”
五娘从来都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四娘，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可不是她平时看到的样子。
四娘说完这些后，也不看五娘难看的脸色，掀了一角帘子看向外面，去她的家风！
五娘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她知道，这是在外面，要是她们在马车上吵起来，这事让外面的人听到，那她来京城这两个月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姨娘那边可是说了，今年过年的时候，爹爹同意让她跟着夫人一起进宫，参加宫里的宫宴。
第四十章 无奈
楚安还没有到府门口，远远的就看到管家站在那里，不用想他也知道，定是父王有事找他，只有这个时候，父王才会让管家在门口等他。
“大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奴都在门口等了你半天，王爷说了，让你一回来就到书房去，王爷有话跟你说。”
“我知道了福伯，这就过去。”
到了书房门口，抬手敲门。
“进来。”
推开门进了书房，一股梅香扑鼻而来，这是姨娘最喜欢的梅花。
“父王。”
“嗯，你今天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府？”
“今天府尹言大人母亲过寿，儿子去了一趟尹府。”
楚王手一顿，接着说道：“以后这样的事就别去了，让管家送份礼过去就行，你别忘了，你可是我们楚王府的大少爷，那言家只不过是一个府尹，用不着你亲自去。”
就想到父王会这么说。
“是，父王，以后儿子不去就是。”
“对了，我今天让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说建儿的事，建儿是世子，你母妃想帮他说一门亲事，你是当大哥的，自然要先把你这边的亲事定下，你可有中意哪家的小姐，要是有的话就跟我说，我让你母妃去帮你提亲。”
“一切全凭父王跟母妃做主。”
“那好，我让你母妃帮你相看相看，看哪家小姐跟你合适。”
说完这些后，父子两人竟然无话。
“好了，你下去吧。”
“是，儿子告退。”
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楚王的声音。
“安儿，你要记得，那个位子永远是你弟弟的。”
楚安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出了书房。
这边还没有回到院子，在半路上就被江姨娘身边的嬷嬷给叫了过去。
见到儿子过来，江姨娘很是开心，连忙吩咐身边的小丫鬟，把先前准备好的点心拿了过来。
“安儿，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姨娘一早就让人到大厨房那边给你拿了过来，快吃。”
“姨娘，我现在都是大人了，这些东西你不用每次都准备。”
“胡说，你再大那也是我的儿子，我不疼你疼谁。”
只有到了姨娘的院子里，楚安才觉得这个楚王府是他的家，心里无比的满足，只要以后能跟姨娘在一起，让他受在多的委屈他也愿意。
江婕娘对一边的江嬷嬷使了个眼色，江嬷嬷会意，把屋里的下人带了下去。
“安儿，你父王叫你过去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跟我说了，王妃想为世子说亲，我身为大哥，先把我这边的亲事定下。”
江姨娘一听到这里，就拿帕子擦眼角。
“儿啊，都怪姨娘命不好，要不然的话，你从小也不用受人白眼长大，现在就连亲事都是这样。”
“姨娘，这不怪你。”
“安儿，这都是我们母子两的命，以后我们母子还要在这王府生活，你可千万别做惹王妃不高兴的事。”
“我知道了姨娘，要是以后有机会，我就带着你出府另过，那样你就不用在看王妃脸色过日子。”
江姨娘立马捂住了自家儿子的嘴，在向屋子里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道：“安儿，这样的话你以后莫要再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王府，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这王府里。”
“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以后儿子不提就是，那样的话姨娘以后莫要再说了。”
从江姨娘的院子离开，楚安就回了自个的院子。跟在少爷身后的阿离很为自家少爷不值。少爷可比世子爷强多了，从小就聪明，少爷从小也没有想过要跟世子争世子之位，可王爷那边就怕少爷有那个心，一直都在打压少爷，可王爷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样对少爷有多么的不公。
楚王妃那边自是收到了楚王让下人送过去的消息，心里很里高兴。那江氏就算能把王爷的心勾走，可那又怎样，现如今她只是一个妾，以后她儿子的亲事还不是要她说了算。
“嬷嬷，世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刚才听下底下的人来说，世子好像是去了风华楼。”
楚王妃听后脸色一沉，“世子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了？”
一看王嬷嬷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得不错，心里不由苦笑一声，她上辈子造的这是什么孽，竟然生了这么个扶不上墙的东西，想想她娘家的那几个侄子侄女，没有哪一个像建儿这样。
“王妃，世子现在年纪还小，兴许过个一两年，这性子就改过来了。”
“嬷嬷，这样的话你都说了好些年了，你再看看江氏生的楚安，他怎么就不为我争一口气。”
王嬷嬷听罢没再说话，想想王妃这一辈子也是不容易。先前嫁给王爷那是先皇赐婚，王爷这边根本就不愿意娶，嫁过来没两个月，王爷就把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江氏娶进了门，这口气王妃忍了，后来生了世子，王妃这边也不指望别的，就守着世子过活，可哪里想到世子是个不省心的，从小到大，王妃可是操碎了心，可世子爷的这性子愣是没有改过来，唉！
“不行，嬷嬷，你让人去把世子给本妃叫回来，照他这个样子，有哪一个好一点的人家会把女儿嫁给他，难道他这一辈子还真想守着那狐狸精过不成？”
“王妃别生气，老奴这就让人去把世子给叫回来。”
北街，风华楼内，楚王府世子楚建正在花魁晴儿屋内，时不时有那笑声从屋里传出。
守在门口的楚生心里很紧张，就怕王妃的人一下子出现，这可是经常发生的事，每次过来被王妃的人带回去，受罚的那个人就是他，可他也没有办法，世子要过来这里，他做为贴身小厮，自是拦不住也不敢拦。
想到这里，就看到门口进来的几人，正是楚王府的护卫，立马就折身拍着门道：“世子，王妃派人过来了，你还是快些出来，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屋里的楚建一听，这还了得，立马就赶紧穿上外衣出了屋子，只是王府的这些个下人来风华楼找人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直直就上了三楼，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的一排护卫。
“世子爷，是你自己走还是要属下绑着你走。”
“哼，本世子自己会走。”
第四十一章 楚世子
回到王府后，这边人就被带到了王妃的跟前。
“跪下！”
“母妃。”
楚世子跪下后，叫了一声母妃，表情还很是委屈，他不过就是喜欢一个女子，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母妃这边说什么都不同意。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妃，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
“母妃，我是真的很喜欢晴儿，想娶她过门，母妃你就同意了吧。”
楚王妃真真要被气死，那女人是什么身份，就算是进王府做妾她都不会同意，更不要说是娶了，也不知那女人给建儿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建儿迷成这个样子。
“你要娶她也可以，但是皇上那里，是不会同意让一个风尘女子做世子妃，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要娶那女子的话，就要想好放弃楚王府世子之位。”
想着，看来她这边不下猛药，建儿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再说了，就算皇上同意让建儿把那女子娶进门，在皇上那里，可以说是没了前程，空有一个世子之位，将来就算做了楚王那又如何，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见母妃的神情不似做假，他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从一生下来就是世子，前面的路父王跟母妃都帮他铺好了，他只要照着走下去就成，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不是楚王府的世子，那他的日子要怎么过，他可不想像他那大哥一样，做一个小小的主事，那样的话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母妃，你是在跟儿子开玩笑的吧，我只不过就想娶一个女子，哪里就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若你真的想娶那女子为妻，母妃不拦着你就是。”
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楚建也不例外。
“母妃，刚才儿子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可没想着要娶晴儿为妻，我只是想纳她为妾。”
本来这个结果是她想看到的，可是看着眼前的儿子，楚王妃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看看，这就是她从小悉心裁培的儿子，心下忍不住叹了口气，罢了，这就是来跟她讨债的。
“好了，就算是你要纳那女子进门，怎么说也要等你大婚之后，你有见过哪家的正妻还没有过门，就先纳妾的。”
楚建想想也是，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你先回去吧，跟着先生好好做学问，今年之内我会帮你物色合适的世子妃。”
一听说让他跟着先生去读书，楚建的脸色就变了，他从小最怕的就是读书，可母妃这边只会让他天天跟着先生去读书。
“母妃，你看大哥，我们两个是一年生的，他现在在外面都有差事做了，可我这边，你还让我天天去读书。”
一说起楚安来，楚王妃心里就更气了，从小到大，她生的儿子就只是占了个世子之位，其它的哪都比不上江氏生的儿子。
看到母妃脸色不好，楚建就知道他说错了话，忙道：“那母妃儿子去了，母妃可要保重身体。”
楚王妃一直都有心口痛的毛病，楚建也不敢太惹楚王妃生气。他心里明白得很，要是母妃不在了，说不定他这个世子之位就是他大哥的。
一旁的嬷嬷见到王妃这个样子，立马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递了过去。
“王妃先把药吃了。”
见王妃把药接了过去，又赶忙倒了一杯水过来。心里也是不住的叹气，世子见到王妃这个样子，也不说留下来看看自个母妃，就这么走了，这冷血冷心的样子，就跟楚王一个样。有时候她都有些看不下去，想让王妃不用管世子了，可这话到了嘴边她又说不出口，这句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该是有多么的残忍。
这边王妃吃过药后，也没有心力想太多，由王嬷嬷扶着到里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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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秦府宴请的都只是小部分的人家，好多京城的夫人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四娘的样子，要是府上的姐妹都差不多，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府上姐妹三人，就四娘是这副样子，才貌这两个字是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顿时就成了京城中那些个小姐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才一两日的光景，京城中人人都知道秦家四姑娘是个胖子。
当然了，说起四娘，自然就会说到秦府的另两位小姐，三娘与五娘的名声在京中越盛。
这天九儿到了角门正打算出府，她包袱里的那本书可是小姐刚刚才写好的书。
守脚门的陈婆子虽然是个不识字的，可这人脑子好使，是个不好糊弄的。
前两天的时候，柳姨娘那边就派了个婆子来跟她说过，让她好好看看，出云阁的人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出府。陈婆子心里还疑惑，这出云阁的人能带什么东西出去，难不成还能带什么宝贝不成？
“九儿姑娘这是要出去？”
“嗯，陈妈妈，小姐那边让我帮她买点东西。”
“还是九儿姑娘好，在四小姐身边，咱们府上就数四小姐脾气最好。”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听到别人说小姐好，九儿心里就高兴，还是有人知道她家小姐的好。
“瞧陈妈妈说的，府上三小姐跟五小姐那也是好的。”高兴归高兴，九儿可没有忘记小姐跟她说过的话。
“可不是，府里的三位小姐都是好的，九儿姑娘这是带了什么出府去？”
“你看我，就只顾着跟妈妈说话，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说着就解下身上的包袱，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小姐让我带到外面捐给寺里的经书，都是我家小姐亲手抄的，就想让佛祖保佑在天上的姨娘。”说到这里，九儿想起了死去的李氏，眼圈红红的。
陈婆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就只有几个荷包和几方帕子。这个府上的下人都知道，各个院里的小丫鬟在闲时做了拿到外面去卖，就只是挣几个铜板的事，这样的事在各个府上都有，她们这些个守角门的婆子只当看不见，上面可没有说过不让人带出去。再一个就是一本经书，陈婆子接过来打开一看，就看到上面的字一排排的，它们认识她，可她却一个都看不懂。
陈婆子翻着手上的书，拿眼角余光看向一旁的九儿，就见到小丫头一脸淡定，可眼里的着急却瞒不过她，看来这书有问题，可柳姨娘那边只是说了让她注意，没说让她做别的，她也只好放行。
第四十二章 义兄陈平
直到陈婆子把书递了过来，九儿一颗心才算是落了下来。九儿没有想到，这陈婆子会查得这么严，刚才都怕陈婆子看出什么端倪，尽管心里清楚陈婆子不识字。
“九儿姑娘可是要看着点时间，别错过了时辰。”
“陈妈妈放心，到点我就回来。”
这边九儿刚一走，那边陈婆子就让个小丫鬟去柳姨娘的院子送信。
安嬷嬷听到那小丫鬟的话，还真的没有想到，主子让她派人看着点出云阁的人，她还觉得主子这是多此一举，那不过就是四小姐跟丫鬟的玩笑话，没想到主子还当了真。可是现在，她都有些怀疑，先前她派人去的时候就打听过，在绵城这半年多的时间，九儿出府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本四姑娘手抄的经书，说是要捐去庙里，这一次两次没问题，可这不止一次。现在到了这京城，还是拿着经书出去，这可就有点不正常，她到是要好好看主仆两人搞什么鬼！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这事告诉主子，看看主子那里是个什么意思。
此时的柳姨娘正躺在躺椅上，边上放了一个八角炉子，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在绵城呆得久了，一下子来这京城，还真就有些不习惯。
安嬷嬷从门口走进来，对着屋里的夏至使了个眼色，夏至会意，走到门口守着，还顺便带上了门。
“主子。”
“什么事？”
本来按规矩，安嬷嬷要称呼柳氏一声姨娘，可柳氏不喜，要叫夫人的话不太合规矩，怕三夫人那边抓着不放，就让院里的人叫她主子。
“刚才陈婆子那边来说，四姑娘院里的九儿刚才出府去了，包袱里有一本手抄的经书，说是四姑娘让捐到庙里去，老奴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柳氏听完，这才睁开眼睛，略想了想，现在让人出府去怕是找不到人了，只好等下一次。
“下个月人在出府的时候，你派个小丫鬟在后面跟着，看看她到底去干了什么。”
“是，主子。”
这样的小事还不值得她费神，现在最主要的是宫里年三十的宫宴，她这边都已经跟老爷说过几次，老爷那边都答应她了，让画儿到时候跟着一起去，可这日子一天没到，她心里就不踏实，怕到时候出现变数。
要知道，现在几个皇子都已经成年，她可是听老爷说起过，今年皇后娘娘那边，有意为太子跟二皇子三皇子挑选皇妃，画儿这般优秀，就算到时候做不了皇子妃，做个侧妃那也是好的。
安嬷嬷也知道这段时间，主子都在为这件事操心，见到主子这边对四小姐那边的事不上心，就没有在提，而是说起了陈平进京的事。
“主子，在过几天大老爷那边就要进京了，到时候主子要不要出府去见见。”
“还是不去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少不得在里面做文章，我大哥到了京城，你代我去向他问个好，看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先前陈平在绵城做生意，打着秦威的名号，在绵城那里可捞了不少的好处，现在看到秦家三房都进了京，虽然知道京城这边不好混，但他还是想试试。
对于这个义兄，说实话，柳氏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要是她以前没有被秦三老爷看上，说不定她会嫁给陈平，只是后来事情成了那个样子，她心里也曾挽惜过，可那会的陈平实在太穷了，虽然是到秦府做妾，可当时也比嫁给陈平好太多。
事实上，她当初的决定一点都没错，这几年她除了没有正室的名份外，在吃住这一方面，秦三老爷从来都没有委屈过她。而陈平，一直都念着当初的情意，这么些年对她也很好，只要是她的事，到了他那里都会帮她办好。
想到这里，柳氏心里还有些小小的高兴，试问哪个女子能做到她这般，让两个男子为她死心塌地。
九儿出了秦府，就向着墨斋所在的那一条街走去，这可是她到了京城后第一次出府，难免有点找不着北，问了好几个人，这才找到了那家墨斋。
此时，墨斋里面有好几个客人，九儿也不怕别人认出她来，这京城这么大，她就不相信她在这里还能遇到府上的人，在说了，她现在穿得可是男装。
墨斋的掌柜此时正在忙着招呼客子，伙计见到九儿进门，立马就迎了上去。
“这位小哥，不知道你想买点什么？”
九儿出来帮小姐办事的次数多了，现在也不像一开始那一会，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怯场。
“伙计，我是从绵城那边过来的，绵城墨斋的掌柜跟我说了，让我到京城的时候就过来这里找你们掌柜的。”
伙计一听，想着从绵城过来的，难道是那位？不过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小哥可是叫三七？”
“正是。”
“哎呀你可终于来了，我们掌柜这一个多月可天天昐着，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说完后，伙计就发现这是在铺子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立马就把人请去了后院。
“三七兄弟，你跟我到后院先坐坐，我们掌柜的正在招呼客人，过会就过来。”
九儿跟着到了后院，人才坐下，那边茶水点心就上了一大堆，九儿都有些不好意思。
“三七兄弟你先吃着喝着，我这就去把掌柜的叫过来。”
牛三出了屋子，就去喊掌柜的，只是到的时候掌柜的正在招呼客人，他就只好在边上等着。
等掌柜的把人送走，牛三这才上前道：“掌柜的，你猜猜今天谁来了？”
“你小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牛三心下叹息一声，也不知东家这是怎么了，竟然让这么个粗人做了墨斋的掌柜，看看这说出口的话，简直是有辱什么来着？
“想什么呢，还不快说，到底是谁来了？”
“哦，就是东家来信跟你说写出三国的那位。”
这边牛三话还没有说完，那一边严掌柜早就不见了人影。
“他身边的小厮。”
牛三后面的话飘荡在空中，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第四十三章 偶遇
严掌柜到了待客的屋子，一看到里面坐着的九儿，心想，这人也太年轻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江公子，你可算是来了，老夫可是等了你一个多月，就是不见你过来。”
九儿一听就知道人误会了，错把她当成了她家小姐。连忙起身解释道：“想必这位就是墨斋的掌柜，我是我们家公子身边的小厮，我们家公子有事就不过来了。”
严掌柜表情一僵，见到牛三进来，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人说个话都说不清楚，害他人都没搞清楚。
牛三那边也很冤，他话都没有说完这人就走了，这能怪得了他。在说了，人家身上穿的那件小厮服是摆设不成。
严掌柜这边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反应过来认错了人，但态度没有变，这可是他们墨斋的财神爷，就算是一个小丫头过来，他也得好好的招呼。
“原来过来的是小七，不过这不要紧，令公子什么时候有空过来都行。”
“掌柜的，这是我家公子新写的书。”从包袱里拿出一那本手抄的书递了过去。掌柜的接过书，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就只是看了个开头，心就被书上的故事引住了，想必这书一出，必定引得那些学子争相购买，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墨斋的名声只会在京城更好。
不过想归想，掌柜的可没有忘记此时人还在这里，把书收起来放到怀里，对着九儿道：“前不久东家那边已经给我来过信，说是就按照你们之前商量好的来，每本书都是按二成算。”
“没错，我家公子在绵城的时候，就是按照分成来算。我家公子说了，在绵城那边签过合同，到了京城这边就不用写了，她相信墨斋东家的人品。”
“这个还劳烦转告令公子，我们墨斋最是讲究诚信二字，要不然这生意也做不大。”
接着两人就着什么时候过来又商量了一番，九儿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她还要去给小姐买东西，便起身告辞。
掌柜的亲自把人送到门口，这才做罢。
九儿到了大街上，先是向路人打听了第一楼的位置，便向着第一楼走去。她在府里的时候可是听外院的丫鬟说过，这第一楼不光饭菜做的好，就连那点心也是一绝，她今天出门，怎么说也要给小姐买一些带回去。至于说银子的问题，到了现在，九儿也不是个舍不得花钱的人，这点小钱，小姐还是花得起的。
等到了第一楼门口，九儿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来买点心，看样子都是各府的下人，主子倒是一个都没有见着。可现在来都来了，就这样回去又有点不甘心，想了想，还是排在了一群下人当中。
林锦这会正在第一楼吃饭，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来第一楼坐坐，就算是什么也不干，看着下面的街景，心情都会好不少。此时的他正坐在窗前，林子站在一旁。
“主子，下面那个男子打扮的小厮，好像是四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
林锦一听，顺着林子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那小丫头身边的丫鬟，虽然穿了男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主仆两个可真有意思，一个丫鬟出个门还要打扮成小厮的模样，难不成是怕遇到不安好心的人，一个丫鬟还值得别人动心思，还真是搞不懂这主仆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去看看她要买什么？”
“是，主子。”
林子这边下楼，跟第一楼的管事耳语了一番。万管事上听，哪里敢有半点待慢，听完后就来到了九儿的跟前，那一脸带笑的样子看得九儿心中很是不安。
九儿心里清楚，这第一楼在京城的地位，她都不敢进去，就只是在门口排队，现在这管事的这个样子过来，必定有问题。
“这位小兄弟要买些什么点心？”
看了看身边这么多的人，九儿心里有了些底气。
“我要买云片糕，糥米糕，还有椿卷。”九儿想了想，虽然她家小姐现在不缺银子，可这钱也不能乱花，买三样点心就差不多了。
这边九儿刚说完，那边管事的就对着身后的伙计道：“听到了没有，还不赶紧去把这三样点心打包好送过来。
那伙计应了声是，就跑到第一楼里面去了，没一会的功夫，三样点心就打包好拎了出来。
这个时候九儿也才想起，她只想每一样买上一点回去给小姐尝尝，刚才都还没有说要买多少，现在一看那伙计拎出来的，这份量还真是不少，足足三斤的样子。心里心疼的要死，这可得花多少银子。
“我们第一楼今天搞活动，这位小哥运气好，这三样点心只要一两银子，以后小哥到我们第一楼，买点心通通半价。”
九儿一听，心下一高兴，可又想想，这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可她也知道，问这人是问不出个所以然，她还是回去跟小姐说说，小姐那边一定知道怎么一回事。
一旁排队的下人看着九儿，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他们怎么就遇不上这么好的事？
付了银子后，九儿这边就离开了，在半道上她还在路边买了一包点心给守角门的婆子，要是知道陈婆子做的那些事，就算是把手上的点心喂狗，九儿都不会给她。
这边到了角门的时候，陈婆子见到九儿回来，收了一包点心倒是没有多说。
回到院子，见到小姐在书房，九儿端了一碟子点心进了书房。
见到九儿进来，四娘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九儿。
这边她还没有问，九儿就先开了口。
“小姐，今天的事都办好了，只是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那守角门的陈婆子好生奇怪，她又不识字，却一只看着奴婢带出去的这本书。”
接着九儿这边，就把今天在角门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四娘一听，就知道定是府上哪个对她起了疑，这才让陈婆子这么做。
第一个，四娘这边就把三夫人跟三娘两人排除在外，要是三夫人的话，她不会让守角门的婆子查，只会让喜翠来查，这样可比让守角门的婆子查来得快一些。这府里除了夫人那边，也就只有柳氏那里，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盯上她的？
想不通就不想，这事只能先放一放。
看来下次九儿出门，她得要抄本经书去唬弄那陈婆子。
第四十四章 准备
“还有小姐，奴婢今天去第一楼买点心的时候，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奴婢本来在排队，没有想到那第一楼的管事过来，不仅把奴婢要买的点心都给打包好，还只算了奴婢半价，说是下次奴婢在去他们那里买点心都是半价，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四娘自从来到这京城，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第一楼她刚来的时候就有听说，那第一楼的东家后台很硬，背后有皇家的人撑腰，等闲人一般都不敢到第一楼找事，想了一会就知道那人是谁。
在京城她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镇国公府小公爷有这样的本事，可让她想不通的事，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意？她可不相信那人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这样的话只能哄哄这古代的小姑娘，她可不是这古代的小姑娘。
“小姐，那你看，这以后奴婢还要不要去第一楼买点心？”
“去，怎么不去，下次你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在她看来，那人那样的身份，不会在乎这点小钱，她也就不客气了。
九儿一听，心里就后悔她今天拿得少了，她每个月就只有那么一天可以出府。
待九儿出去后，四娘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就把这事给放到一边。现在在外面的人看来，她就是个一无事处的秦府四姑娘，想不出她身上还有什么好惦记的地方。
现在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秦府这边的下人大多半都是从绵城边来的，主子那里还有火炉，大多数的下人都有些受不住，尽管身上穿的厚实，只要有那空闲，就会找个不透风的地方猫着，当然了，人一多的地方事非就多，不过这两天说的最多的还是过年的宫宴。
“素草，听说五小姐今年也要去宫里，这是不是真的？”
听到别人说起这事，素草心里一阵得意，她家小姐是庶出的那又怎么样，这宫宴可不是哪家的庶女都能去，还偏偏她们家小姐就去了，这说出去，她们这些跟着五小姐的下人，腰杆子都硬气不少。
“这当然是真的了，老爷可是亲口跟柳姨娘说的，这话还能有假？”
一众小丫鬟都投去羡慕的目光，跟了这样一个主子，以后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三娘院里的听风有些听不下去，她本是去针线房路过，刚过来就听到这些人在说五小姐去参加宫宴的事。在她看来，她们家小姐是府上正儿八经的嫡女，这府上只有她们家小姐能去。
本来一群人还在说着五小姐的好话，一人眼尖，就看到拐角处的听音，忙咳嗽一声，给边上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一看是三小姐院里的听音，心下暗道不好，怎么让听音给碰上了。
一个个忙说还有事，不一会的功夫就没了人影，只有素草还站在那里，给了听音一个得意的眼神，扭着小腰走了。
听音看了更是生气，回去就把这事告诉了三娘。
“小姐，那素草可一点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不就是五小姐可以去宫宴吗，小姐你以后年年都可以去，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还有老爷那里，各府的人家都是去的嫡女，老爷那边怎就同意让五小姐去。”
三娘心里却有她的想法，父亲从来都不是个莽撞的人，更何况是宫宴这么大的事，这次让五娘跟着一起去，莫不是几个皇子那里有人看上了五娘。想到这里，不由握紧了手，五娘今年都还没有十二岁，定亲还有些早，可要是有哪个皇子真的看上，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听音本来还想在说点什么，可看小姐这个样子，好像在想事情，她刚才说的话也不知小姐听进去了没有，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说话的时候，立马闭了嘴在一边候着。
三娘这边猜的一点都没有错，秦威这边答应让五娘进宫，可不是他能决定的。
有一回皇上顺嘴提了一句，说他有两个好女儿。虽只是提了这么一句，可从这里面听出了不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他的两个女儿都进皇家，想到这里心下不由大喜！
五娘进宫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是他说能去就能去的，每年进宫参加宫宴，各个官员府上都要提前送一份名单进宫，那样宫里这边各个府上要来多少人，他们这边也才好准备。在送去宫里名单的时候，秦威这边可没少给内务府的人送银子，试探过宫里管事太监的口风，这才把五娘的名字加上去。至于四娘那边，他是想都没有想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这一天府上格外的忙，明天除了四娘在府里，府上的主子都要去宫里参加宫宴。这可是秦府的人第一次去宫里参加宫宴，为了这，早在前不久，三夫人这边就专门花了大价钱请了一个从宫里退下来的管事嬷嬷来教三娘礼仪，当然了，这自然就少不了五娘那边。要不然不说别人，三老爷那边就不答应。
三夫人这边只好忍了下来，只要她女儿以后嫁得好，看这个家里以后谁还敢给她摆脸色，就连老夫人那里都要高看她一眼。
这天，落雪院跟丝厢院里的下人可是忙得不行。那位被三夫人请来的嬷嬷不仅会教导人礼仪，更是对保养肌肤这方面有一手，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方子，说是泡过之后对肌肤相当好，只是这药材有些难找，秦府这边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把这上面的药材找齐，刚好明天要进宫，今天就让府上的两位小姐泡上药浴。
三娘跟五娘这边一直泡了大半天，感觉身上都要脱一层皮了，这才起身由院里的丫鬟侍候着睡下，这两天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的养好身子，好在大年三十的宫宴上好好表现就是。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四娘从床上起身的时候心里还很是不高兴，这进宫的人又没有她，她还要一大早起来去给那些人送行，这叫什么事，待会去的时候，少不得又要看五娘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想想她就更不愿意去了。
“小姐，咱们还是快着些，今天可是府上主子进宫的好日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姐你去的迟了，说不定老夫人那里，又要把气撒在小姐的身上。”
四娘想想也是，这样的事老夫人可没少干，到了那个时候，不管她有错没错，第一个被骂的总是她，只得不情不愿的由九儿伺候着。
第四十五章 意外
等四娘到的时候，就看到众人脸色不太好，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夫人看到四娘过来，顿时就把心里的气全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这个时候才过来，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三夫人跟三娘站在一旁，没有开口为四娘说一句话。现在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她们可不想为了四娘这么个人，跟老夫人对着干，反正现在又没有外人。
四娘一愣，她这边可是比以往来得都早，只是今天的日子不比寻常，这些人竟是起的比平时还要早。她这边过来，反而是成了最晚的一个。这在平时，老夫人最多会给她摆脸色，不会像现在这样，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吼她，要知道这府里人多嘴杂的，保不齐就被人给传到府外去，到时候老夫人难免被人说上两句。
难道这一晚上的功夫，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把老夫人这边解决了。
“祖母，是孙女不好，来得晚了，惹祖母不高兴。”
“母亲，这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出发，要不然到了宫门口，那人一定不少。”
秦三老爷看到母亲这个样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可不想家里面还出什么事，画儿那边，这只能是她运气不好，本来这机会就难得，今年能去明年还不一定，可哪曾想这人偏偏就这么巧，赶在这个时候出事，拖着病体进宫那可是大不敬，只能在心下惋惜。
到了这会，一旁传来几声抽泣声，四娘一转头，就看到柳氏姨娘竟然也在，平时老夫人最不耐烦的就是看到柳氏姨娘，四娘从小到大，也很少在老夫人这里看到柳姨娘。
看柳姨娘哭得这么伤心，不用想就知道，这事八成跟五娘有关，不是说了她今天跟着进宫去，可现在人都到齐了，这边也没有看到五娘的身影。
“好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容得你在这里哭哭啼啼，还不回去照顾五丫头！”
柳姨娘哭声一顿，向着三老爷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三老爷根本就没有看向她这边，心里清楚，老爷八成是恼了她。立马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退出了屋子。
画儿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她就算是在闹，人也不可能进宫去。
等到这会，众人也没有多做停留，去二门上了马车。四娘把众人送到二门，看着人都走了，她这边才给九儿使了个眼色。
九儿会意，向着大厨房的方向去了，四娘一个人回了院子。今天是年三十，整个秦府的主子大多都去了宫里，她就不用来前院这边用膳，这样也好，看着那些个人，还真的有点影响食欲。
九儿没有去太久，不一会的功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眼里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
“小姐小姐，你猜猜看，五小姐那边出了什么事？”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丫头是越来越贫了，还不赶紧说。”
九儿听罢不在卖关子，对着四娘道：“刚才奴婢听大厨房的婆子说了，说是五小姐昨天泡的那药浴，里面有一味药材五小姐会过敏，今个一大早五小姐起床，就发现身上长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子，虽然不痛，但她那个样子是不可能进宫去的。”
“哦，还有这么巧的事？”
“可不是，奴婢回来的时候还特意饶了远路，从五小姐的院门口经过，就听到里面传出摔东西的声音，怕是五小姐那边正在屋是里摔东西泄愤。”
若说有这么巧的事，四娘是一点都不信，那嬷嬷可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了，怎么会连这么最基本一点都没有想到，怕是这里面少不了别人在里面做手脚。就是不知是谁这么看五娘不顺眼，不想让她进宫去。
要说那人也是高明，就算柳姨娘这边有心查下去，到最后只会查到三夫人那里去，而背后之人是一点事都没有。
这宫里退下来的人，在宫中说是九死一生活下来，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四娘可不相信就凭三夫人现在这样，能指使得了吴嬷嬷为她办事。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以后这京城的人家，都不会在找她去教家中的小辈，这对她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过这事想想也就过了，在四娘看来，跟她没关的事都算不上什么大事，自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小姐，你今天想吃什么，奴婢刚才去大厨房那边，可是看到大厨房那里备了不少食材，今天老夫人她们又全都进宫去了，就算小姐不吃，那也是便宜了大厨房的那些个婆子。”
这话九儿说的倒没有错，有些个食材就只能放一天，要是今天不吃的话，就不能要了。前面不准备吧，又怕今日进宫的事有变，这不，现在就出了五娘的事。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
“那小姐，奴婢等会就去跟大厨房那边的人说说，今天晚上小姐可以好好吃一顿。”
这边九儿离开后，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四娘心中怅然，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每年过年她都会回老家，以后的每一年她都回不去了，不知道在现代的父母知道她没了，又会怎样的伤心。
楚王府落梅院内，江姨娘正在跟嬷嬷拟着今晚要吃的菜单，这上面大多半都自个儿子喜欢吃的菜式，她喜欢吃的很少。
“嬷嬷，王爷他们出府了没有？”
“走了，一刻钟之前就出了府，走的时候王爷那边吩咐过，让姨娘这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顾忌太多。”
“哦，大少爷什么时候过来？”
“姨娘放心，大少爷最是孝顺，今天不用去吏部办公，听大少爷院里的下人说，大少爷一大早起来就出去了，说是要给姨娘买你最爱吃的点心。”
江姨娘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抺笑，道：“这孩子，都跟他说过多少次了，不用出去给我买，让身边的下人去就是了，可他就里不听。”
“这可是姨娘的福份，王妃那里这么多年，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世子给她带过点心。”
江姨娘听到这里，脸上笑容越发深了，她不是王妃又怎样，过的日子可比王妃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