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独战群雄 二
魏军以秦琼为帅,王君可、程咬金以及裴元庆,四人缓慢地走到李玄霸的面前,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武器,秦琼的兵器是槊,王君可是大刀,程咬金是斧头,裴元庆则是一对银锤,使用的不同的武器纷纷全神贯注地盯着李玄霸。{新匕匕奇中文小說 xinbiqi.}
李玄霸盛气凌人地大笑道:“哈哈,这样才有意思!”
李玄霸也将自己的兵器一对重达八百斤的八棱紫金锤提了起来,握在手中;裴元庆使用的是一对重达三百斤的八棱梅花亮银锤,两人使用的兵器相似,就连胯下坐骑也相差不了多少。李玄霸的坐骑是追风白点万里龙驹马;裴元庆的则是千里一盏灯,都是良驹,否则绝对承载不了两人使用的武器重量。
此时,裴元庆年方十八,李玄霸年方十九,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大;并且都是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论容貌李玄霸生的嘴尖缩腮,一头黄毛束在中间,戴一顶乌金冠,身材魁梧有力,而裴元庆生的相貌堂堂,英俊潇洒,一袭白色战袍,头戴一顶银冠。
两人算得上是隋唐时期真正的对手,只不过李玄霸更胜一筹,不仅仅是武器还是身材以及力道都远胜于裴元庆许多,然后好勇斗狠地性格,两人都是非常的相似,自小就好武成痴,舞枪弄棒的。若非李逍遥征东李玄霸不可能与一生的对手相遇,两人何其相似。
李玄霸与裴元庆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流露出来的战意就连李逍遥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李逍遥知道他们两人终有一战,只不过历史上李玄霸早死,裴元庆也是被人害死,根本就无从相见,即使是演义小说,李玄霸也是三锤将裴元庆震死,若不是李玄霸爱惜他是不可多得人才,裴元庆早已被他锤死,现在他们两人还是见面了。
狂傲不羁地李玄霸见到裴元庆第一眼,他心里泛起一阵波澜,又瞧见裴元庆使用的银锤,与自己的紫金锤异曲同工,心里一阵惊讶,他落落大方地笑道:“没想到魏国之中居然有一人与我使用的武器是相似的,早些时日的那个铁锤梁师泰,武艺实在是不怎么样,不知道你到底如何?”
裴元庆付之一笑,旁若无人地回道:“本太保也没有想到你使用的武器居然跟我得差不多,那日在城墙上本太保没有看清楚,今日一见才真正的感觉非常的相似,至于我的武艺如何,等会你我先战一场如何,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银锤!”
“哈哈!……”李玄霸目空一切地大笑一声,兴致勃勃的说道:“我正有此意,休要多言,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糟糕!”秦琼暗自想道,他皱着眉头紧张地看着裴元庆,之前已经明确叮嘱过裴元庆不可妄动,没想到裴元庆见到李玄霸第一眼就战意滔天,同样意气风发地主动挑衅李玄霸,使得他们都感受到李玄霸滔天的战意,想要与裴元庆两人一决高下。
秦琼等人苦笑地看着裴元庆,可是他却无动于衷,仍然举起一对银锤朝着李玄霸冲了上去,李玄霸战意十足的对着裴元庆迎面一击,两人的锤子相互碰撞在一起,巨大地冲击力惊起两人的周围尘土飞扬,一些石子直接被击飞出去,发出巨大地响声使得秦琼等人急忙闪避开来。
巨大地撞击力使得裴元庆身子直接倒飞出去,目瞪口呆地看着不动如山地李玄霸,只见李玄霸神情落寞,无精打采地叹息一声:“唉,虽然有些本事还是差了许多,我都没有真正的用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实在是无趣至极!”他又将目光看向了裴元庆,称赞地笑道:“同年龄之中真正接下我全力一锤且不受重伤者除了五弟之外,你算是第二个,看样子魏国之中你的武艺最高,可是接下来的人我实在是无兴趣了,早知道我就晚点出现,应该由五哥前来比较好,实在是可惜!”
裴元庆紧握着银锤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他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了李玄霸的武艺,两人之前没有任何的招式,完全比拼的是力道,凭借着野蛮的进攻方式,横冲直撞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他知道自己败了,按照这样的比拼方式,裴元庆知道他自己接不下李玄霸的三锤,撑死第四锤的时候就会殒命,现在他全身还在疼痛,体内的鲜血不停地翻滚着,就连银锤都无法紧握住,双手被巨大地冲击力震得麻痹了,没有丝毫的感觉。
缓了一会,裴元庆强压着胸口中的一口鲜血,仍然站直身子,再次紧握住一对银锤,秦琼等人见李玄霸一锤就直接将裴元庆击飞,膛目结舌地看着李玄霸许久,恍惚之间,他们又急忙来到裴元庆身边,秦琼神色紧张地低声询问道:“元庆,你伤势如何,能否继续战斗?”
“咳咳!……”裴元庆咳嗽几声,胸中的闷气排解出来,他面色凝重地低声道:“二哥,仅凭我们这几个人得力量,不见得能够完全击败他,刚刚我知道自己过于冲动了些,不过我与他对拼之时就已经知道,李玄霸天生神力,如果他连续攻击几下,甭说你们,就连我都会重伤垂死,看样子梁将军、屈将军虽败犹荣,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否则此战我们必败无疑!”
“李玄霸当真如此厉害?”程咬金不可思议的瞥了一眼扛着双锤的李玄霸,皱着没有诧异地问道。
裴元庆郑重地说道:“你们看我的手就知道了!”
他强忍着抬起颤动的双手,秦琼等人急忙将他的手掌翻开一看,顿时都愣住了,只见裴元庆的双手依然不断地颤抖着,而且双手青筋暴起,手心处撕下了一块皮,斑斑血迹使得他们整个人都傻了。秦琼等人面面相觑郑重地盯着李玄霸,皱着眉头,秦琼低声说道:“看样子李玄霸的武艺的确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必须真的要慎重对待,李玄霸的全力一击,若非元庆天生神力,要是换成我们的话,其中任何一人都必死无疑,切记不可单打独斗,否则情况难料。”
众人郑重地点点头,裴元庆经过刚才的一击真正的明白了,李玄霸的厉害之处,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裴元庆也是一阵后怕,若不是他被反震之力击退了,否则李玄霸连续地打击对他而言也是灭顶之灾,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李玄霸懒散的伸了伸腰,打着哈欠高声喊道:“你们几个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好了的话,那我们就开始了,再这样等下去,太阳都快下山了,我可不想浪费时间继续留在这里,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意思,太无聊了,没有一人能够陪我好好地打一场,闻名遐迩地瓦岗军也不过如此!”
秦琼等人都愤怒地盯着李玄霸,秦琼紧锁眉头担忧的问道:“元庆,还能再战吗?”
“二哥,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还能继续再战!”裴元庆晃悠悠的站起来,手握双锤傲然地望了一眼李玄霸。
秦琼大喝一声:“既然如此,兄弟们给我冲!”
秦琼提起手中的槊,率先冲了过去;王君可提起手中的大刀,朝着李玄霸劈了过去;程咬金双手握着八卦宣花斧迎着李玄霸的面门,迎面朝着他劈了下去,一上来就使出了‘天罡三十六斧’中的第三式独劈华山;李玄霸举起手中的银锤也是紧随其后攻击着李玄霸,四人全部使出自己最具攻击性的招式冲了上去。
李玄霸打着哈欠,懒散的伸了伸腰,举起手中的紫金锤,不需要任何的招式直接用自己最强大的力量阻挡住四人的攻击,他们手中的武器直接被李玄霸的金锤挡住了,众人纷纷使出全力依然无法撼动李玄霸任何一步,他依然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突然,秦琼抽中手中的槊,使出了李逍遥教给他的**枪法,将手中的马槊化成一杆长枪直接朝着李玄霸刺了过去,李玄霸被他变招吓了一跳,急忙用力地将程咬金三人的武器顶了回去,直接用紫金锤挡住秦琼手中的马槊,他又突然变招犹如一条银蛇一样,快速地转过手中的马槊再一次刺向了李玄霸。
李玄霸见秦琼使出的招式仿佛似曾相识的感觉,大惊失色之下秦琼的马槊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李玄霸急忙抽身而退。并非李玄霸不想阻挡秦琼的马槊,而是李玄霸将自己的紫金锤对准着马槊攻击时,被程咬金、裴元庆、王君可三人合力直接挡住了,无奈之下,李玄霸只能抽身而退。
秦琼一击不成,再次主动攻击着,这次他并非主动攻击,而是从旁辅助与别人。此次,大刀王君可提起手中的大刀朝着李玄霸不断地砍击,而且秦琼又用马槊不断地刺着李玄霸,一寸长一寸强。由于马槊的长度可以远程攻击敌人,因此李玄霸只能无奈地被迫着闪避着,而且城门楼上王伯当掐准时机对着李玄霸不断地射击着利箭干扰着李玄霸,使得他无法正常的攻击着敌人,一边躲避着程咬金大开大合的斧子,王君可的大刀,还有秦琼的马槊,还要防备着王伯当弦上的利箭。
纵然李玄霸武功盖世,不过他也是血肉之躯,王伯当的利箭是特制的,可以穿透盔甲,何况是李玄霸的血肉之躯。无奈之下,李玄霸只能不停地闪避着,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狂傲之气瞬间布满在脸上,猛地他忘记了穿梭而来的利箭,直接一锤将直射而来的箭矢震断,一往无前的抬起脚步朝着秦琼等人攻去,手中的紫金锤犹如压土机似的,碾压秦琼等人。
秦琼等人面面相觑,四人快速地变招。身为主帅的秦琼懂得以柔克刚的道理,他知道李玄霸不惧任何的刚猛攻击,于是他率先将手中的马槊用双手提握住,使出了六个枪中的‘抱琵琶’,贴身于李玄霸,不断地干扰着李玄霸的攻击;王君可以及裴元庆、程咬金等人全部都是刚猛有力的大将,不懂得利用以柔克刚的道理,仍然凭借着手中的兵器猛地朝着李玄霸头顶砸了过去。
王君可双手紧握着大刀猛地朝着李玄霸劈砍而来,一侧的裴元庆也将双锤举过头顶砸向了李玄霸,另一侧的程咬金将宣花斧横起来,锋利的斧刃犹如镰刀一样劈向李玄霸;李玄霸眼见众人的兵器近在咫尺,又有秦琼使出的‘抱琵琶’将手中的马槊紧紧缠绕着李玄霸的紫金锤,而且身子又不停地晃动着,使得李玄霸看得眼花缭乱,猛地他直接将手中的紫金锤快速地旋转着,巨大地旋转力直接将秦琼的马槊震飞,失去了秦琼的缠绕,李玄霸手中的紫金锤就像是挣脱缰绳的野马一样,无人能够驯服。
众人合击之力眼睁睁的看着李玄霸挣脱而出,只见李玄霸双手一手一只紫金锤,右手挡住了王君可的大刀以及裴元庆的银锤,直接用力将他们两人也震飞而出;左手提握住紫金锤直接对上了程咬金全力一击的宣花斧,发出‘哐啷’一声巨响,而且李玄霸的力道本身就强大不少,不仅仅挡住了程咬金的宣花斧,而且还将程咬金的攻击直接打回去,使得程咬金手中的斧头不由自主的倒打过去。
程咬金眼见自己的攻击被李玄霸挡住,而且还被他的力道使得他手中的宣花斧不由自主的朝着身后劈砍而去,身子也不停的跟着转动起来,他的目光看见了站在身旁的王君可、裴元庆两人,手中的斧头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继续劈砍而去,他大惊失色地吼叫道:“当心,快快避开!”
王君可与裴元庆闻声转过头,迎面而来的是一柄锋利的斧刃,他们急忙地低下身子,雪白的刃口犹如箭矢一样从他们的头顶上扫过,他们两人全身都惊起一层冷汗,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程咬金,程咬金无奈地苦笑一声:“俺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俺的错!”
他们两人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李玄霸,秦琼吐了一口鲜血,惊诧不已的望了一眼李玄霸,程咬金也是一脸阴沉的脸,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李玄霸的身上,只见他微微一笑,目空一切地大笑道:“纵然你们合力又有何惧,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是不行,若是还有其他人也一并上来,我一律接下!”
魏军之中所有的将领纷纷对他怒目而视,可是秦琼等人都不是李玄霸的对手,使得他们都望而却步,唯有几道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去,面色阴沉的缓步走到李玄霸面前,神采飞扬的直视李玄霸的眼睛,大声回道:“休要猖狂,且让我来会会你!”
第一百九十三章 独战群雄 三
李玄霸目空一切地瞥了一眼来人,不屑一顾地笑道:“你又是何人,居然敢跟我较量一番,既然你敢主动挑衅于我,应该有些本事,且让我瞧瞧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话毕,李玄霸猛地瞪大了眼睛,双手举起紫金锤对着那人冲了过去,只见他傻头傻脑地憨笑一声,猛地举起手中的兵器主动地迎接着李玄霸的全力一击,两人快速地冲撞在一起,惊起一层灰尘,遮挡住众人的视线,谁也看不清结果到底如何,唯有李玄霸与他两人留在尘土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灰尘也散去了,只见李玄霸与他两人依然对撞着,彼此之间依靠着蛮力冲撞着,而他居然能够抵挡住李玄霸的力道,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呆愣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光彩憨笑起来,李玄霸大惊失色,急忙加大了力道,随着他也加大了力道,两人互不相让,他居然能够稳住身形,凭借着蛮力与李玄霸站成平手。
李玄霸与他分开,李玄霸退后一步,兴奋不已的点点头,激动地大笑道:“痛快,实在是痛快!哈哈!……”
那人也傻愣着笑了起来,众人无不惊讶就连魏国第一勇士的裴元庆都败在李玄霸的手中,并非招式,而是力道之上被李玄霸占据着绝对优势。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抵挡住李玄霸的力道,两人的臂力都不相伯仲,而且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一脸的呆滞神情憨笑着。
李玄霸笑了一阵后,喃喃自语道:“在魏军之中居然还能在臂力之上与我平分秋色的,实在是出乎预料,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少了这样的敌手,那岂不是非常的无趣。”他兴致勃勃地望着那人,出生询问道:“你的确有些本事,除了五弟之外,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在力道上与我不相伯仲之人,你非常的好,不知你到底是谁?”
那人憨笑一声,高声回道:“吾乃大魏兵马元帅秦琼麾下罗士信是也!”
“罗士信,我记下了!”李玄霸郑重其事地说道,“今日难得偶遇,不如你我再次战个痛快,如何?”
罗士信憨然笑道:“正合我意!”
之前两人比拼的是力道,发现两人都不相伯仲,唯一区别的是罗士信有些呆萌,而李玄霸却是骁勇善战的将领,两人的力道相差不大,在隋唐时期英雄好汉之中唯有罗士信一人的力道可以与李玄霸的相抗衡,只不过那个时候罗士信根本就不会任何招式,凭借的都是蛮力攻击使得他攻击效率在瓦岗是最低的,现在两人都摆开阵势准备一决高下。
经过李逍遥的点拨传授于罗士信‘疯魔棍法’,李玄霸则有玄真子传授的锤法,用以控制紫金锤嗜血的魂魄,两人都是力大无穷之人。没有任何的花哨动作,罗士信上来就使出了疯魔棍法中的‘劈’字诀,朝着李玄霸直接就是迎头痛击,李玄霸之前两人臂力的对拼知道眼前的罗士信不亚于自己,于是也没有丝毫的大意,他举起双锤挡住了罗士信的玄铁棍。
接着罗士信又将手中的玄铁棍砸向了李玄霸,也被李玄霸用紫金锤挡了回去,然后罗士信继续将接下来的招式一一的展示出来,全部都被李玄霸还击回去,而且李玄霸再挡住罗士信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时,不断地反击使得罗士信压力陡然增加,汗水打湿了身上的衣裳,额头的汗珠清晰可见。
李玄霸接二连三的使出鬼神莫测的锤法,罗士信根本就无从下手,而且李玄霸步步紧逼,每一次出锤都是竭尽全力,不在留手;罗士信扛着巨大的压力,手中的玄铁棍被李玄霸的金锤狂风暴雨般的连续攻击震得他双手都麻痹了,失去了知觉,无奈之下被李玄霸逼得他节节败退,根本就无法正面与李玄霸相抗衡。
无论是魏军亦或是唐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此时的李玄霸吸引住,他们望着战场上如同狂魔一样的李玄霸,整个人都愣住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傻愣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秦琼等人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挥舞着紫金锤的李玄霸,心中泛起一层无力的感觉,就连城门楼上的王伯当都看傻了,他们无法相信之前凭借着力道取胜,不用任何招式的李玄霸就能轻而易举的击败魏军大将,转眼之间使出让人眼花缭乱的锤法,深深地震撼了众人的心。
纵然罗士信力大无穷与李玄霸平分秋色,在力道上两人不相上下,可是在武学上两人却有着无法逾越的差距。若非罗士信从李逍遥处学到疯魔棍法,他根本就无法长时间与李玄霸对峙。在众人的印象里,李玄霸的武艺确实高强,完全依靠于他天生神力,没有人见过他使用任何的锤法,再说了凭借着李玄霸的神力他确实不需要任何的招式就可以做到一锤毙命,让敌人脑浆迸裂,当场死亡。
之前的李玄霸的确霸气十足,目空一切不将任何放在眼里,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位狂傲无比的形象;现在的李玄霸像众人展示出自己的高超的锤法,那无与伦比的霸气在招式之中表达出来,神情冷漠的形象使得众人发现李玄霸另一面,他是真正的武学大家,眼花缭乱的锤法以及霸气十足的身姿吸住所有人的目光,现在他们知道李玄霸的厉害之处。
罗士信独斗李玄霸,纵然他有九牛二虎之力,在招式上仍然不能与李玄霸相抗衡。不过由于他将李玄霸缠住,致使秦琼等人有足够的休养生息时间。即使秦琼等人身上伤势尚未完全康复,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罗士信被李玄霸打成重伤,于是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再次冲了上去,由于他们几人的加入使得局面又再次变得难以言明了。
秦琼等人的加入,罗士信不再是独自一人面对着李玄霸,压力陡然减轻了许多,众人分担了李玄霸的压力。李玄霸每一次的攻击都被众人合力化解开来,使得李玄霸每一次的攻击都是无功而返。李玄霸每一次挥击紫金锤砸向秦琼等人都被罗士信硬碰硬的接下来,李玄霸见一击不成换另外一击,使出精妙绝伦的锤法又被裴元庆、秦琼、程咬金、王君可四人分担,而且裴元庆时不时地从旁辅助于罗士信,使得罗士信对上李玄霸更是游刃有余。
李密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上陡然发生的场景,局势由劣势变为势均力敌,又再次起了变化,他的心跟随着战场上的将领不停地上下起伏着,使得李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战场之上,根本无法放松精神。由于他紧绷着神经,双手拽成拳头紧紧地握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望见己方大将被李玄霸连续击败倒地口吐鲜血,他紧张地拽住城墙上的岩石,神色慌张的看着李玄霸,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上天保佑,罗士信分开魏军挺身而出,并且硬碰硬在力量上与李玄霸不相伯仲,又唤起了他心中的希望,他期盼的望着罗士信,希望他能够击退李玄霸。
正当李密放下一颗悬挂着的心时,战局再次发生改变,李玄霸居然使出眼花缭乱,精妙绝伦的锤法将罗士信逼得节节败退,眼看李玄霸的紫金锤就要落在罗士信的头顶上,他再次紧张起来,深深地闭上了眼睛,无奈地苦笑一声:“唉,无力回天了!”
李密忧心忡忡地望着罗士信,没有看见罗士信当场殒命,而是看见了秦琼等人再次站起来一起从四周围攻于李玄霸,迫使李玄霸即将落下的金锤瞬间撤回去抵挡住他们四人的攻击。顿时,李密大喜过望,他看见秦琼等人忍受着身上的伤势再次与罗士信站成一排一起围攻于李玄霸,而且众人合力使得李玄霸每一次攻击都被他们一一化解,之前他们四人围攻于李玄霸都被他蛮横的攻击打成重伤,罗士信与李玄霸硬碰硬使得他们之中有一个人能够更好地分担李玄霸紫金锤落下的力量,使他们轻而易举的接下李玄霸的攻击,他们五人相互配合着攻击李玄霸,反而将局势再次拉到难以言明的地步,李密笑了起来。
李密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战场上,看着己方大将在前方与敌人生死相搏,作为魏国皇帝的李密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他从鼓手那里接过了槌子用力地敲击在战鼓上,每一次都用尽全身的力量,战鼓发出一阵“咚咚咚!”声,连续不断的从城门处传进两军兵士的耳朵里,仿佛像是发泄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一时之间全部爆发出来。
无论是魏军还是唐军,两军的兵士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战场上交锋的大将身上,此时传来的一阵阵的战鼓声像是暮鼓晨钟敲醒了愣住的兵士,他们的目光看向了战鼓声传来的源头,魏军士兵所有人看见是自己的皇上擂起的战鼓,纷纷士气大增,每一位兵士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之情,以及无所畏惧的感觉,仿佛战场上的秦琼等人失败了,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向前冲去,哪怕是死都愿意。
战鼓声响起宣告着魏军再次决战的决心,秦琼等人听着战鼓声,心中扬起了滔天战意,越战越勇猛;李玄霸听闻战鼓声,他能够感觉到体内的鲜血正在奔腾不息,在血管中不断地流窜着,一时之间他直接放开手脚,不在压抑心中的杀戮之情,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疯狂与狂傲,李玄霸的变化使得李逍遥微微皱起眉头,他面色凝重地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看向了李玄霸。
李逍遥端坐在战马上,轻摇着折扇清风徐来,他淡淡地笑了起来,风轻云淡的看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即使他满脸的淡然之色,可是眼睛却仔细地观察着,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战场上,他担心李玄霸真的杀起来将秦琼等人杀死,目前为止李玄霸根本就不知道除了秦琼之外,就连程咬金以及裴元庆也是他的麾下,再说了李玄霸战斗起来,什么事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即使,李逍遥事先告知于李玄霸,秦琼是他的麾下,当李玄霸进入疯狂之前还能保持自己的本性,克制住杀死人的想法,一旦进入无我的境界,无论是谁他都敢下死手。因此,战斗中的李玄霸发现秦琼的马槊使用的招式略有熟悉感,那都是因为李逍遥之前说过秦琼是他的麾下大将,这件事早就被他抛诸脑后,只有熟悉感,却忘记这个人是己方的,全力以赴的攻击着秦琼等人。
李逍遥眼睁睁地看着李玄霸将秦琼等人打成重伤,倒地不起,原本他打算亲自出手,没想到傻头傻脑的罗士信居然挺身而出,率先一步与李玄霸对上,两人经过力量的比试之后不分伯仲,这点李逍遥心知肚明,接下来又是真正的武艺较量,罗士信仍然不敌李玄霸,节节败退。
李玄霸的紫金锤落在罗士信面前时,与他近在咫尺,李逍遥再次看见秦琼等人顽强的站起身子,再次与李玄霸对上。此时,此起彼伏地战鼓声使得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尽情地施展生平所学。只不过李逍遥看见李玄霸神情的变化,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还是出现了,看样子四哥忘乎所以,居然能够再次牵动起嗜血的修罗再次降临人世间,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恐怕后果难料!……”
李逍遥时刻关注着李玄霸的举动,脸色愈发地阴沉,秦琼等人与李玄霸战斗的时间越久,心里越是惊讶不已,渐渐地他们发现李玄霸举起双锤攻击之势变得更加勇猛异常,而且他的眼睛浮现出一层猩红色,咧着嘴冷笑起来,使得秦琼等人感觉一阵寒意,全都诧异地看着李玄霸,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可是站立在城墙的李密偷偷望了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膛目结舌地瞪大着眼睛看着李玄霸,大惊失色的喃喃自语道:“糟了,怎么会这样呢!完了,完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独战群雄 四
李密惊慌失措地瞪大着眼睛,整个人都傻愣着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擂鼓用的槌子从手中脱落直接掉落在地上,‘当啷’一声。众人诧异地闻声望去,全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李密,不知道为何他如此失态,尤其是李密愁眉苦脸叹息一声。
王伯当手拉着弓,箭矢搭在弦上,注意力全部都被战场上的几人吸引住,秦琼等人与李玄霸战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由于他们几人打斗的速度快如闪电,人影快速地闪动着,根本就抓不住移动中的目标,无奈之下王伯当只能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精神高度集中地王伯当视线模糊起来,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恰好看见李密慌张的神情,不禁出声询问道:“皇上,何事忧愁?”
李密唉声叹息一声:“看样子,这次魏军又要败了,或许比败还要严重!……”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地望着李密,不明白为何他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他们的眼里李密一直都是自信满满,处事不惊,运筹帷幄之人,怎么今日一反常态,没有任何的信心,苦涩地笑容使得众人都觉得非常的奇怪,他们之前听闻战鼓声,心中充满着信心,转眼间振奋人心的鼓声消失不见,他们这才将目光看向了李密,没想到看见李密愁眉苦脸的笑容,还有唉声叹气地话语,他们无法相信眼前得李密是之前那个雄心壮志的皇上。
“你们应该听过朕之前说过,朕曾经亲眼目睹李玄霸的恐怖之处!”李密悠悠的说道,众人默默地点点头,他遥望着战场上独战群雄的李玄霸,低沉地说道:“当年玄感之乱,李玄霸年仅十二岁便可一己之力抵御万人大军,杀的血流成河!朕一直奇怪为何李玄霸少了一些杀戮,反而多了一些理性,现在明白了,李玄霸是在寻找真正一战的敌手,并非真正的使出杀招,没有不顾一切的攻击,只是一味的防守!”
“你们仔细地看着李玄霸的眼睛,就知道朕并非瞎说,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李密忧心忡忡地指着战场上的李玄霸,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聚集在李玄霸的身上。
顿时,他们仔细地观察后终于发现李玄霸的眼睛变红了,赤红着眼神犹如野兽一样,犀利的目光看着秦琼等人,头发微微的扬起,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之前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转眼间就变得跟野兽一样,身上肆无忌惮地散发着慑人的煞气,邪笑地咧着嘴仿佛秦琼等人就像是他的猎物一样,就连王伯当、徐懋功等人都感觉到李玄霸变了,变得更加嗜血,而且干劲十足,他们相信了李密所言,谁也不再乐观的认为己方真的能够做到与李玄霸平分秋色了。
此刻,所有人感觉头地上有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徐懋功心急如焚地望着战场上仍然与李玄霸战斗的秦琼、罗士信、程咬金、裴元庆四人,他想要将这个讯息传递给他们四人,好让他们四人早有防范,焦急地想道:“兄弟们,你们一定要小心!……”
徐懋功的眼睛略过李玄霸等人,直接看向了李逍遥,只见李逍遥也是一脸阴沉地望着李玄霸,而且手中的折扇慢慢地收拢了起来,他知道李逍遥随时可能就要出手了。徐懋功看见李逍遥的一切行动,心里才舒了一口气,他相信只要李逍遥出马,秦琼等人的性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计划之中没有秦琼等人的话,对于李逍遥的计划也很难快速地展开来,可是他仍然有些担心李玄霸不按常理出牌,真正的下死手,到时候就算李逍遥出手制止,对于已经身受重伤的秦琼等人而言,不亚于灭顶之灾。
单雄信紧紧地握住银枪,他也是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玄霸,距离李玄霸有些距离,他仍然感受到李玄霸身上流露出的杀伐之气,以及狂暴不安的气息,使得他心急如焚地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切,如果事情超出预料,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仍然会出手相助于秦琼等人,毕竟几人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一同出生入死过,谁也不会在战场丢下兄弟独自离去。
李玄霸的变化,秦琼等人率先感受出来,之前还是势均力敌之势,五人合力才能与李玄霸周旋。如果少了其中一个人,任何四个人都不能抵挡得了李玄霸的攻势。这种平衡被李玄霸生生的打破了,赤红着双眼,邪笑的模样,嗜血的神情,身上流露出的杀气使得秦琼等人都愣住,不仅仅是力道上的变化,更是招式上的转变。
之前李玄霸再怎么全力以赴手上都留有三分力气,并没有真正的生死相搏,直到李玄霸的性情变得嗜血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冷酷无情,招招用尽全力,锤法不断地变化着,而且全部都是采用最直接的方式攻击着秦琼等人,使得他们只能一味地防守,根本无暇顾及其它事情。
随着李玄霸的力量越来越大,众人之中唯有罗士信一人能够硬扛住李玄霸暴风暴雨般的攻击,秦琼等人的攻击不仅无效而且还被李玄霸反震回来,使得他们全都震惊不已。李玄霸毫不在意秦琼等人的攻击,咧着嘴狰狞的盯着秦琼等人,每一次举锤都倾尽全力,在巨大地力量差距之下,任何的招式在他的面前都是虚幻的,全部都被李玄霸反震开来,众人身上都被汗水沾湿。
李玄霸仍然疯狂地举锤砸了过去,秦琼等人全部都被他巨大地力量震飞出去,倒地吐血不止,每个人都面露凝重之色,全部都傻愣着直盯盯的看着仍然继续举锤攻击而来的李玄霸,他们面面相觑苦笑一声,心里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只留下罗士信还在苦苦支撑着,片刻后,李玄霸也是一锤直接将罗士信震飞出去,魏军大将全部都倒在地上,难以再继续与李玄霸挑战。
其中伤势最严重的是裴元庆,他口吐鲜血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李玄霸见众人被自己全部震飞出去,狰狞的笑了起来,霸气十足地大吼一声:“哈哈!……”
李玄霸的笑声犹如一道锋利的剃刀一样,直接刺在了魏军兵士的心中,他们全身都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李玄霸。一双赤红的眼睛,狰狞地模样让他们心中产生了恐惧之色,李玄霸用锤震飞秦琼等人,仍然没有打算放手的意思,而是举着紫金锤朝着魏军兵士走去,每一次踏出都深深震撼着魏军兵士,嗜血的性格展露无遗,使得魏军兵士心里一阵寒意遍走全身,被李玄霸震慑住使得他们不知所措,根本就不清楚接下该如何面对。
李密忧心忡忡地望着李玄霸一步一步地朝着魏军兵士走去,更有一些胆小之人被李玄霸吓得屁滚尿流,直接瘫倒在地,无法动弹。此时,李密等人是有心无力,他望着如同杀神一般的李玄霸,双手狠狠地拽紧了拳头,他沉声道:“徐将军,传朕的命令,所有人回城!其他人掩护士兵撤回,无论是什么全部都使出来,一定要挡住李玄霸的脚步!”
徐懋功躬身回道:“诺!”
然后,徐懋功急忙鸣金收兵,听到声音魏军士兵全都争先恐后地朝着城门奔去,李玄霸不屑地笑了一声,急忙地跟了上去。李密见李玄霸挥舞着双锤跟随在士兵的身后,他急忙命令王伯当等人放箭,有的投石头阻挡住李玄霸的道路,可是这些手段全部被李玄霸一锤解决开来,狰狞地笑容不屑地眼神,闲庭若步地继续前进着,根本就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王伯当是魏军五虎上将之一,一身武艺与其他人相比稍逊一筹,他仍然有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那就是一手箭术,天下少有。纵然是大唐开国君主李渊的箭术跟他相比都差了一点,毕竟王伯当可以一手五箭齐发,而且每一支箭矢都能命中敌人要害,他面色凝重地盯着李玄霸,目不转睛地观察者李玄霸的动作,他抓住时机,五支羽箭对准着李玄霸飞了过去。
李玄霸感受到威胁,急忙举起手中的紫金锤,挡下了王伯当的羽箭,不过他的脚步却被王伯当挡住了。王伯当精神高度集中,视野时刻关注着李玄霸的一举一动,一连数次都发射了五支羽箭对准李玄霸的要害飞了过来,李玄霸被王伯当的羽箭搞得心烦意乱,愤怒地无比的举锤砸向地面,前方尚未逃进城内的兵士被他一锤子砸地,整个人都晃动起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看着厚实的土壤被李玄霸一锤直接砸出了一个大坑,众人无不惊叹李玄霸的力量。如果这股力量砸到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绝对会是当场血肉模糊的后果,看着如此勇猛无敌的李玄霸,魏军士兵急忙提了速度朝着城门跑去,他们恨不得自己的腿再多两条,要是稍微慢点就是死亡的结局,谁都不想与李玄霸正面冲突,毕竟他们都是正常人,不像李玄霸天生神力,而且举世无双,无奈之下只能跑得飞快了,顾不得什么队形,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否则迎接自己的就是李玄霸的紫金锤。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更加混乱不堪,众人都纷纷的逃离战场上,就连秦琼等人全部都看着傻了眼,一般来说李玄霸是与他们几人对战,怎么他们直接倒地不起,李玄霸又举锤追击魏军士兵。他们几人都苦笑地看着疯狂的李玄霸,不明白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在场的人只有李逍遥一人能够知道原因,并非李玄霸想要追击魏军士兵,而是嗜血的本性迫使李玄霸亟不可待的享受着血流成河的场面,他只会攻击着人多的地方,至于秦琼等人武艺高于魏军兵士,毕竟对于李玄霸而言,少了些许的挑战性,他们全都败在了自己的锤下,根本就不屑于在多此一举,在李玄霸的眼里,他们几人只不过是略微武艺高强一点的人,李玄霸想要的是断肢残腿横飞,血流成河的场面,沉浸在杀戮之中的李玄霸就像是死神一样,无情地收割着众人的性命。
李逍遥皱着眉头,低声细语道:“看样子事情超乎预料,没想到四哥居然在战斗中唤醒了身体内的嗜血本性!……”他又目光看向了倒地吐血,身子动弹不得秦琼等人,称赞地笑了笑道:“看样子这些时日他们的武功的确有些长进,的确是名不虚传!呵呵!……”
与李逍遥怡然自得,风轻云淡看待李玄霸不同的是,魏军皆是惶恐不安,他们全都瞪大着眼睛注视着疯狂的李玄霸,面目狰狞地他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犀利的眼神邪笑的看着众人,一往无前的继续冲了上去。王伯当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李玄霸的身上,一刻都不敢疏忽大意,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李玄霸,恰如其分地抓住了李玄霸狂傲不羁的性格,无所畏惧的向前冲着,又是一次五支羽箭直射而来,而且他将羽箭分别由不同的方向射了过去。
李玄霸丝毫不为之所动,仍然不顾一切地继续冲了过去,眼看王伯当发射的箭矢就要到了李玄霸的身前,他微微侧着身子,避了过去。可是,李玄霸不知道的是王伯当这次不仅仅发射了一次,是接连两次在同一个位置射出的,而且王伯当也将李玄霸闪避的路线计算在内,因此当他避过第一次箭矢时,第二次箭矢也紧随而至。
五支锋利无比地羽箭划破空气,高速旋转地箭头在尾翼的平衡下射向了李玄霸了,说时迟那时快,李玄霸傻愣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在他的眼前箭矢就与他相隔不到二十厘米,全身惊起一层冷汗,箭矢被一只宽大的手抓住了,挡住了箭矢穿过李玄霸胸膛的危险。
王伯当见自己射出的箭矢居然被那人接住了,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仿佛在他的眼里自己引以为豪的箭术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连李密都傻了。李密望着那个人出现在李玄霸身边,膛目结舌地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他还是出手了,唉!……”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兵权在手
李玄霸疑惑地望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李逍遥,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他,如今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六亲不认,也不知道李逍遥到底是何人,更加不清楚李逍遥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身边。http://www.xinbiqi./片刻之后,李玄霸兴致勃勃地盯着李逍遥,身上的战意、杀气犹如实质一般直接朝着李逍遥铺天盖地的扑来,李逍遥感受到李玄霸兴奋地神色,淡淡地一笑,喃喃自语道:“看样子势均力敌的人才能引发四哥嗜杀成性,秦琼等人却是给了四哥造成不小的压力!呵呵!……”
李逍遥在阵前跨坐在马背上遥望着李玄霸,面色凝重地看着疯狂追杀魏军兵士的四哥,不禁紧锁眉头,抬起头瞥了一眼搭载弓箭的王伯当,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玄霸,他诧异地扫视了一眼,猛然想起王伯当的箭术当世无双,就连魏文通都死在他的箭术之下,且魏文通的武艺高于他许多,仍然难以抵挡王伯当层出不穷的箭矢,而且箭矢发射的速度快而准,使得魏文通临死前都无法相信自己被王伯当的箭矢射死。
之前王伯当一直对准着李玄霸放箭,基本上都是在试探李玄霸闪躲的路线,李逍遥认真仔细的观察着王伯当的一举一动,手中的折扇也全部叠合在一起了,他的目光都放在王伯当的身上,无暇顾及李玄霸的疯狂,不过王伯当却盯着李玄霸,他一直在寻找恰当地时机给李玄霸迎头一击,纵然李玄霸不死也得重伤,这就是王伯当所想的。
李玄霸疯狂地追击着撤回城内的魏军士兵,丢下了受伤的秦琼等人,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手无寸铁的步兵身上,使得王伯当抓住时机将手中的箭矢对准着李玄霸一连发射两次,连贯地射击使得李玄霸躲过了一次却无法避过第二次,当箭矢飞向李玄霸时,眼看就要穿透李玄霸身体,说时迟那时快,李逍遥出现在李玄霸的身边,轻而易举地接下了王伯当发射而来的利箭。
李逍遥轻描淡写地接下王伯当射出来的箭矢,他轻轻地夹住箭杆,轻而易举地捏在手心上,他轻轻一笑赞扬道:“箭法的确非同一般,能够快速地射出五支箭矢,而且对准的是一个点攻击,若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挡住,难怪魏文通到死都不相信自己会被人用箭射中!”他的目光看向了王伯当,微微点点头,“当世之中若以箭术而论,无人能出其右,就连父亲都无法一手射出五支箭矢,这门绝技当真是震古烁今!若是能够将这门绝技传授于军中大将,突厥焉有不破的道理!”
李逍遥叹息一声,轻轻地一捏,手中的箭矢直接端成两截,随手一扔掉落在地上。王伯当膛目结舌地瞪大着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李逍遥,一弦五箭是他的绝技,号称瓦岗‘神箭手’的王伯当至今未曾遇到过有人能够单手接下自己射出的箭矢,而且不费吹灰之力,显得轻轻松松的。纵然李玄霸都只能是闪躲,也不敢迎接,没想到李逍遥居然空手抓住了飞驰而来的箭矢,在王伯当的眼里根本就不可能,毕竟高速旋转的箭矢不像是静态的,动态的箭矢在飞驰之中根本就看不清楚行进路线,难以抓住,不过李逍遥轻描淡写的接下了。
王伯当愣住那里,一动不动的,他赖以成名的绝技在李逍遥的眼里就像是小儿科一样,根本就微不足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想到李逍遥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仿佛王伯当的绝技根本就进入不了他的眼里,李逍遥轻轻一笑更是让王伯当震惊不已,暗暗地想道:“难道我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眼皮下!……”
顿时,王伯当瞥见李逍遥微笑地望着自己,心里咯噔一声使得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李逍遥淡然地瞥了一眼王伯当,然后转身望向了李玄霸,无奈地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没想到玩出火来了,真是自作自受,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应该让你玩得太尽兴!没办法,还是自己动手,真是倒霉!”
李逍遥喃喃细语一声,微笑地看着疯狂地李玄霸,李玄霸的目光也聚集在李逍遥的身上,两兄弟彼此对望了一眼。李玄霸疯狂地大笑起来,李逍遥紧锁眉头;李玄霸笑了一阵后,猛地对着李逍遥冲了过去,完全不念手足之情,在他的眼里李逍遥就是他迫切寻找的对手,全力以赴的一锤直接被李逍遥挡了回去;李逍遥将叠合的折扇单手握住扇柄,猛地对准着李玄霸的紫金锤重重的一击,巨大地打击力使得李玄霸都无法握住手中的兵器,手臂都被震得麻痹了;接着李逍遥又是对着李玄霸的脖颈重重的给了他一拳,瞬间李玄霸眼冒金星晕厥过去。
李玄霸与李逍遥两人的战斗简单而粗暴,时间虽短每一次的攻击都倾尽全力,只不过疯狂中的李玄霸根本就不懂得运用自己的优势,属于刚猛,就是直接对准着李逍遥不停地攻击,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杀戮留存在他的心中;李逍遥借助自身的优势,以柔克刚将李玄霸打晕了,不可能真的下死手,毕竟是自己的兄弟,再怎么失去自我,仍然是他的四哥,一直爱护他的李玄霸。
魏军士兵全部都撤离回去,李逍遥大声喝道:“来人,将李将军抬下去!”
唐军将领全神贯注地看着李逍遥以及李玄霸两人的战斗,李逍遥的喊叫声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听见,李逍遥又再次大喊一声,他们才清醒过来,急忙上来几人将李玄霸抬了下去。李逍遥拍了拍双手,缓慢地将紫金锤举了起来,微笑地看着城墙上的李密,大吼一声:“李密,今日我暂且撤军,来日大军抵达,我必定取汝首级!”
李逍遥大喊一声,随即哈哈大笑,然后意气风发地转身离开,李密望着李逍遥孤傲的背影,胆颤心惊地苦笑道:“逍遥王……”
秦琼等人诧异地望着怡然自得,从容离去地李逍遥,满脸地震惊之色。由于他们几人合力进攻李玄霸,知道李玄霸的紫金锤的重量,李逍遥轻而易举的举起,轻松自在地离去的背影,他们几人全都愣住了。秦琼与程咬金、罗士信、裴元庆几人面面相觑,微微点点头。
李密见李逍遥率领大军撤离,舒了一口气,急忙吩咐身边的士兵将身受重伤的秦琼等人全部救了回来,望着秦琼等人脸色的愧疚之色,李密微微颔首,称赞地点点头:“你们好好的休养生息,他日与唐军再次一决高下!”
秦琼等人微微点点头,再身边的士兵搀扶下直接离开了战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李密望着秦琼等人离去的背影,他皱着眉头喃喃细语道:“看样子,朕之前的猜测是错了!……”他的目光被秦琼几人步履蹒跚的身影吸引住,根本就不愿意将自己的视线转移。
之前李密曾经猜测过秦琼等人怀有二心,对自己不忠诚,而且对自己的命令也是无动于衷的。李密曾经想过,只要抓住时机就解决掉秦琼等人,实在是秦琼等人对他地位威胁比较大。通过此次主动请缨,秦琼等人皆是遭受李玄霸的攻击,受了重伤,拼尽全力,李密的想法才发生改变,他认为秦琼等人不是想要反他,只是对于自己的一些做法表达不满而已,而且他将秦琼等人的权力架空使得他们对自己有情绪和反抗实属正常的行为。
经过这次的战斗,李密终于相信了秦琼等人对于自己的忠心,于是他决定魏国元帅之职由秦琼继续担任。再说魏国面临的敌人是李逍遥、李玄霸两人,一个李玄霸就已经让魏国弹尽粮绝,相形见拙了。若是李逍遥也一并杀上来,魏国大将无人能敌,只不过李密不清楚李逍遥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迟迟不愿意出手。不过李密也清楚,此战没有秦琼等人合力围攻于李玄霸的话,论单打独斗任何一人都不是李玄霸的对手,因此从心里李密还是相信秦琼等人用性命换来的信任,他才愿意将兵权给予秦琼统帅,至于结果一切就看天意了。
魏军与唐军第二次交锋没有损失太多兵马,只不过魏军方面大将连伤五人,就连元帅秦琼都身受重伤,只不过他所遭受的伤势与其他人相比而言,略微好一点,仍然是无法再与敌人互相厮杀了;唐军方面无一人受伤,大获全胜,只不过李玄霸的疯狂使得唐军士兵知道为何李逍遥之前让大军远离战场,实在是李玄霸疯狂起来六亲不认,只知不停地杀戮,杀的魏军上下人心惶惶,惶惶不可终日。
两军大战数日后,秦琼的伤势略微有些好转便在身边的士兵保护下来到了大殿内,众人早已久候多时。魏国皇上李密端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地扫视了一遍文武大臣,每个人都低着头,外面传来了唐军兵士继续叫喊声,众人更是心烦意乱,谁也没有办法破除唐军的危机,全部都低垂着脑袋,紧锁眉头,不发一言。
当秦琼被士兵用轿子抬进大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顷刻间他就成为众人的焦点。李密见秦琼身受重伤依然前来,热泪盈眶地说道:“秦将军,你有伤在身,理应好好的在府中修养才是,若是再轻举妄动牵动伤势,那该如何是好!”
“末将在此多谢皇上关心,臣身体并不大碍!咳咳!……”秦琼躬身强忍着身体的伤势,额头都渗出汗珠,笑了笑道:“如今国之有难,末将身为元帅,焉能袖手旁观!唐军在城外叫阵有些时日,若是长久高挂免战牌的话,对于我军而言士气必定大跌,必须尽快商议良策,方可破除唐军的危机!”
“秦将军忧国忧民,朕深感欣慰!”李密忧心忡忡地叹息一声,“朕何尝不想与唐军一战,实在是李玄霸太过于厉害了,魏国上下无一人能与他正面交锋。如果朕这些日子不是高挂免战牌,魏军我军大将必定全部都被他一人逐个击破,朕是魏国的皇上,不可能眼睁睁地让他们送死!”
秦琼微微颔首,沉声道:“回禀皇上,以末将看来,李玄霸确实是举世无双,无人能敌,上次大战。如果没有他们几人合力围攻才能勉强将形势转危为安,不过眼下他们几人伤势都比较严重,尤其是元庆、士信两人伤势最严重,反而是我的伤势最轻。”
“正如皇上所预料的那样,李玄霸要是从一开始展露自己的嗜血一面,我等无一人生还,全部将命留在战场上。不过,再与他交锋的时候,末将也发现勇猛无敌的李玄霸也有破绽,他自高自大。若是我等再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一定会输给他,再说王将军的神箭术就连失去理智的李玄霸都有些顾忌,我们可以好好地从长计议,只要不与李玄霸正面交锋,以巧取胜,而非以力破之。”
李密沉思许久,道:“不知秦将军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秦琼是唯一与李玄霸正面交锋的大将,其他几人基本上都下不了床,而且浑浑噩噩的,根本就没有清醒过,伤势最重的裴元庆与罗士信两人都在昏迷之中。上次大战之时清醒而且还能指挥大军之人唯有秦琼,他作为三军的统帅,李密早已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托于秦琼一人,无论如何只能听秦琼的建议了,于是秦琼将自己的想法与大臣商议之后,决定采取突袭的手段不予唐军大将李玄霸正面交锋,反其道而行之,直接避开李玄霸的攻击,只想着躲避着就行了,然后再李玄霸的身边放箭干扰于他的动作,打乱李玄霸的攻势,己方再进行攻击。
简单一点就是扬长避短,以柔克刚的道理,以力量而言无人能与李玄霸一对一,论武艺也没有一人与李玄霸单打独斗,只能避过李玄霸的力量,采取迂回的策略,包抄李玄霸,不停地闪避不与李玄霸硬碰硬。若是再硬碰硬的话,魏军大将将会有所死伤,而且李玄霸一旦发怒眼睛就会变红,嗜血成性,因此他们还要看着李玄霸失去理性之后的杀戮,只不过秦琼知道李玄霸只有杀的尽兴时才会变得疯狂无比。
于是,李密无奈之下只能听从秦琼的建议,决定收起免战牌决定再次出战,此战他没有太多的信心,不过总比坐以待毙的要好。无论他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接受,为今之计只能试试了,而且李密将三军的大权全部交给了秦琼统帅,让他官复原职,真正的成为魏国的元帅。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军抵达
秦琼抱病出席商议良策,唐军给李密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无奈之下李密紧急召开会议,共商退敌之策。自从秦琼等人被李玄霸打成重伤后,魏军士兵群龙无首,就连徐懋功都无法节制他们,实在是李逍遥、李玄霸给他们造成了巨大地心理压力,士气低落,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惶惶不可终日。如果现在给他们一条活路的话,他们绝对会立即逃离魏国,前往他处。
秦琼坐在轿子上,士兵将他抬进大殿内,一路上魏军士兵见到秦琼出现了,肃穆的神情使得魏军士气一下子增加不少,他们用崇拜的眼神注视着秦琼,他们知道秦琼等人为了魏国安危倾尽全力,哪怕是败在李玄霸的手上,秦琼等人都得到了魏军士兵的尊重,因此在军中秦琼等人的地位无形之中增加了不少,就连李密都无法动摇。
李密看见这种情况,无奈之下只能将军中大军归还于秦琼,将帅印给了他,再说他对秦琼的猜忌之心已经降低了,知道秦琼是为国为民的大将军,而且为了魏军能够取胜出谋划策。李密看见秦琼的良苦用心,为国尽忠,为他解忧的份上,终于将秦琼官复原职,成为魏军的元帅。
帅印依然是那个帅印,只不过所代表的意义是不同的,秦琼斩钉截铁地承诺道:“末将定不会辜负皇上所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将军,朕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于你,与唐军交锋任何事情你皆有先行后奏的权力!”李密微微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魏国的未来就交托给你了,朕相信秦将军,凡是将军所需要的一切条件,朕都答应,只要将军将唐军击退,朕都准了!”
秦琼诚惶诚恐地躬身回道:“只要末将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唐军入侵魏国国土半分!”
李密微微一笑,点点头。他望着秦琼热泪盈眶地眼神,李密相信秦琼所说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欺骗之词。
众人也都惊讶地看着李密,他们没有想到李密居然将兵权还给了秦琼,之前他还是将秦琼这股势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转眼间就成为肱骨之臣,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就连徐懋功都诧异地看着李密,惊讶地皱着眉头,喃喃细语道:“他到底是何用意,不过此事有利无害,看样子兵权已经在二哥的手上,目的已经达到了!……”
秦琼与徐懋功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接下来秦琼、徐懋功一一的安排魏国将领的职责,加强了城门的守卫,目的就是为防止李逍遥再次偷袭。李密见秦琼与徐懋功两人将所有的潜藏危险都考虑到位,然后徐懋功代替秦琼成为元帅,执掌大军。
当夜,秦琼与徐懋功等人再次聚集在一起,这次他们光明正大的聚在一起,任何人都不会有任何的猜忌。毕竟,秦琼成为新的元帅之后,地位与权力自然而然的提高了许多,而且徐懋功又是副元帅,他们聚集在一起乃是正常的事情,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在一起是为了商议面对唐军的攻打,他们确实是商议对策,只不过不是商议对砍唐军,而是投靠唐军。
“二哥,时机已经成熟了!”徐懋功微笑地说道。
秦琼微微点头,笑道:“不错,兵权已经重新被我掌控,魏军的一切尽在我的手上,少主安排的事情已经可以进行了!”
秦琼自信满满的笑了笑,说话铿锵有力根本就像是之前在大殿上的那个有伤在身的秦琼。其实,李玄霸牢记李逍遥嘱咐的,说过秦琼是他的麾下大将,因此对于秦琼,李玄霸下手基本上都是有分寸的,只不过失去理智的他才出手过重将秦琼打伤,之前的打击看似勇猛无敌,刚猛异常,实则打击在秦琼身上留有余力,为得就是避免秦琼真的重伤垂死,对李逍遥的布局有影响。
单雄信诧异地望着精神奕奕地秦琼,膛目结舌道:“二哥,你不是被四公子打成重伤吗?怎么你的伤势完全好了?”
秦琼微微一笑道:“四弟,其实四公子真正将我打伤的也是他的最后一击,才让我重伤,之前的伤势看起来比较严重,实际上并无大碍,每一次出手四公子都留有余地。我想一定是少主告知四公子手下留情,否则对我依然不会留情的!”
单雄信见秦琼精神抖擞,神采飞扬的笑容,纵然脸上有些苍白之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一想到李玄霸居然对秦琼手下留情,他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心里一喜道:“那这么说的话,他们几人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了!”
听闻单雄信所言,又望着他期盼的眼神,秦琼无奈地叹息一声:“事实上无人之中唯有我一人所受的伤半真半假,却是被四公子打伤,但是没有到重伤垂死的地步,以我等实力难道真的以为可以与四公子相提并论吗?至于他们几人实际上是真的被四公子打伤,伤势最重的是元庆、士信两人,他们现在都昏迷不醒,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也解释的清楚,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徐懋功从容不迫地笑道,“当日四公子与元庆对招时,没有留有任何的余力,少主眼神微微起了变化,我就猜测有些不对劲,可是面对二哥时看似全力以赴实则是用劲不用力,面对咬金、士信时又是全力以赴,事后大胆地猜测,定是少主没有对四公子说清楚,因此才会全力以赴。”
“四公子嗜武成痴远甚于我等,对于名利他根本就不在乎,尤其是元庆主动挑衅四公子,两人武器相似,再说士信有九牛二虎之力,唯一能够与四公子在力道上平分秋色之人,四公子在少主没有告知的情况下,定会全力以赴,最后事情超出了少主的预料,迫使少主亲自动手,他们几人的情况我也亲自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忧亦是大幸了!”
单雄信微微颔首,皱着眉头低声道:“他们几人的性命无忧,不过仅凭我们三人的力量,不一定能够将任务完成!”
徐懋功轻声笑道:“雄信,当初少主的计划之中我们兄弟几人全部算进去了,其实我昨晚认真地考虑过了,这个计划中关键就是帅印,如今二哥重新接掌元帅的职位,统领三军,魏国的兵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二哥的手中,到时候只需要调动一下就可以完全迎接少主进城!”
秦琼赞同地点点头,道:“我之所以抱恙在身仍然前去商议,就是为了得到李密的信任,执掌大军,成为最高的统帅,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将唐军引进城内,一举歼灭李密的势力!这个消息必须传递出去,我们之中没有受伤的只有雄信,你一定要将这个消息禀告给少主!”
单雄信皱着眉头,回道:“守城的将领众多,以我一人之力根本就无法出城将消息传递出去!”
秦琼微笑地望着徐懋功,微微点头,徐懋功低声笑道:“四弟,你不要忘了,我与二哥两人都是魏军的元帅,再说那日的一战,使得二哥在军中的地位非常的稳固,我作为军师使得将领对我也比较尊重,等会我就以巡城为由将你放出城外,趁着夜色你一定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今晚我们就要行动!”
单雄信微微点点头,三人商量之后急忙开始准备。
当初,秦琼投奔于瓦岗寨,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于是他也暗中召集了一批真正效忠于自己的将领,这些人一直都在军中担任要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暴露底细。为了避免翟让、李密的猜忌,他与这些甚少联系,有的更是与秦琼等人唱反调,事实上这些人都是秦琼等人的至交好友,也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人。
其实,秦琼安排巡逻的将领也正是他的至交好友之一,于是秦琼等人决定今晚就将消息传递出去。秦琼等人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徐懋功直接带着秦琼的亲笔信先行一步来到了城门处,找到了守将,然后将信交给了他,守将认真地看了之后直接将信烧了,然后点点头,随后单雄信趁着夜色匆忙的来到城门处,直接逃出城去。
唐军的阵营内,李逍遥、李玄霸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气氛非常的压抑,李玄霸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李逍遥的眼神,李逍遥也不曾说话。当初,李逍遥将李玄霸打晕从战场上抬了回来,直到李玄霸自己清醒过来后,唐军士兵见李玄霸醒来,就让他前往李逍遥处,他知道李逍遥绝对会责备他,恰恰相反,李逍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看着李玄霸,等待着他的回话。
李玄霸低声说道:“五弟,为兄错了还不行吗?”
李逍遥沉声道:“错了,逍遥并非想要说你什么,不过你确实不应该,那些人一些冲锋陷阵的士卒。如果不是王伯当的箭术使得你放下自己的步伐,我想你定要大开杀戒了。幸亏他们几人没有生命危险,否则绝不会轻饶你!”
李玄霸苦笑道:“五弟,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你的麾下,再说了你只是跟我提过秦琼一人,并没有提及其他人,你让我如何去辨别了,再说他们几人确实不错,让我热血沸腾。只可惜他们的武艺虽然不错,合力任何不足以抵挡我的攻击,这事不能怨我!”
事实上,李玄霸事后才知道跟自己战斗的几人中除了秦琼之外,还有三人都是李逍遥的麾下大将,其中还有裴元庆、程咬金、罗士信三人。当初,裴元庆不听劝告硬是与自己硬碰硬,而且两人的年纪又相仿,同样都是嗜武成痴的人,因此李玄霸举锤时没有考虑太多,动起手来浑然不会顾及其他事情了。
但是,李玄霸在没有失去离职之前,算得上是真正的酣畅淋漓。李逍遥知道李玄霸这次玩得比较尽兴,否则绝对不会引发他嗜血的本姓,孤注一掷地攻击了。不过李玄霸之前出手都有分寸,后面的就浑然不知了,只知道一味的杀戮。
李玄霸也知道李逍遥责备自己一方面是自己误伤了己方的人,另外一方面是每一次杀戮之后,李玄霸都会有一种疲惫的感觉。李逍遥是不想李玄霸继续受伤,才会阻止李玄霸继续杀戮,而且杀戮过重的话,对于他己身不好,毕竟李逍遥跟随玄真子十年时间,崇尚的就是自然循环的道理,大开杀戒违背了天理,到时候报应不爽,李玄霸的劫难还未完全度过,除非他能真正的控制住紫金锤,而不是被杀戮控制,失去本心。
李逍遥再对李玄霸进行一番教育的时候,有士兵前来禀报己方大军已经全部抵达。李逍遥与李玄霸两人急忙走出营帐,亲自迎接李靖、伍天赐的到来,他们见到两人时,心中一阵惊讶。李逍遥当即询问道:“药师兄,五哥,你们两人为何如此之快,按照我的计算,你们最快也是明日才能抵达,怎么提前了一天时间?”
伍天赐苦笑地回道:“这还不得怨他了!”
李靖讪然一笑,尴尬地挠挠头。他知道伍天赐抱怨自己的原因,实际上李靖却是有点错,毕竟这次大军的行军速度本来就比较快了,路上将领根本就没有好好地休息,日以继夜的赶路,李靖直接下达军令,而且他的军令又非常严苛,无奈之下大军士兵就拼命地赶路,一路上根本就好好地休息过,全部都用在了赶路上,他深知兵贵神速地道理。
李逍遥听闻伍天赐一五一十将路上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抱怨,诚挚地说道:“药师兄,一路上辛苦了!”
李靖微微摇头回道:“末将的职责所在,不过这些时日确实是难为了他们,这一路上行程加快,使得他们的扛着疲惫行军。虽然他们全部安然无恙地抵达,不过没有任何的战斗力,末将想请求元帅准许他们好好地歇息一晚!”
李逍遥望着身后的大军,每个人脸上都是苍白无力,无精打采的,这样的军队根本就无法与魏军相抗衡,士气全部都被李靖消耗殆尽。他哭笑不得瞥了一眼李靖,默默地点点头道:“药师兄,让他们下去歇息,你们两人也累了,今日也就好好的休息!”
李靖、伍天赐两人点点头,然后各自吃了一点东西就下去休息了。
次日,李逍遥直接任命李靖、伍天赐两人带领军队前去叫阵,而他们两人根本就不需要再露面了。李逍遥知道经过两次的打击,魏军士气已经大减,而且所有将领人人自危,根本就不敢前来应战。于是,他直接派遣李靖、伍天赐带队在城外喊阵,李密听闻是李靖带领军队,而且唐军士兵全部出现了,一时之间唐军密密麻麻的整齐划一的排列着,使得李密吓得不轻,一个李玄霸就难以抵挡了,现在又出现了援军,人数一下子与魏国现有的兵力相当,因此李密无奈之下只能高挂免战牌。
李靖见李密搞怪免战牌,他又吩咐一些士兵在城门喊阵之时,公然谩骂李密以及诸位大将,使得魏军士气更是低落。这种结果正是李逍遥所想要的,他要的就是魏军士气大减,到时候得知魏国的情况后,再与秦琼等人里应外合,到时候一举占领瓦岗城。
于是,一连好几天,李逍遥都命人在城门外叫喧,就是为了消磨掉魏军士兵的意志力,让他们产生错觉,己方的大将见到唐军之后不敢与之对抗,唤醒他们心中的恐惧,到时候李逍遥再率军出击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占领瓦岗城,何乐而不为,因此他一直在等着秦琼传来的消息,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里应外合
单雄信利用夜色的掩护,以及城门守将的放行使得他马不停蹄地赶往李逍遥的营帐。李逍遥为了方便与秦琼等人暗中联系就将营地驻扎在城门不足二十里的地方,派遣兵士日夜巡逻,以及在四周安插探子时刻关注着魏军的动向,单雄信带着秦琼的亲笔信行色匆匆地离开瓦岗城,唐军的探子见他独身一人前来,急忙将消息快马加鞭的传回唐营。
李逍遥、伍天赐、李靖、李玄霸四人正在营帐内商议着破敌之策,李靖在沙盘上不断地推演着魏军的分布以及应对策略,还有己方大军的阵型,就在他们四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沙盘。李逍遥听闻外面有脚步声,他诧异地转过头,皱着眉头看着来人,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禀报元帅,我军探子回报,魏国中有一人趁着夜色前来我军阵营内,不知是敌是友,请元帅定夺!”士兵躬身回道。
“有人深夜造访我军,那我们就应该恭候大驾!”李逍遥从容不迫地笑道,“不知此人是谁,居然有胆前来,看样子魏军之中也有一些胆量之人!”
于是,他们四人就静静地恭候着那人前来,直到那人踏入营帐的那一刻,李逍遥才知道此人的真面目。由于单雄信深夜前来,穿的是夜行衣,根本就没有穿着盔甲前来,因此探子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实属正常,当他掀开面罩露出真容时,李逍遥惊讶地望着他,激动地说道:“四哥,怎么是你!”
单雄信恭敬地回道:“少主,末将深夜前来实属无奈,眼下正值危险期,只能暗中前来通禀了!”
“你们全部退下!”李逍遥大喝一声,单雄信诧异地看着李逍遥,又听闻帐外撤走的脚步声,他大吃一惊,李逍遥微笑地说道:“四哥,今日深夜前来看样子时机已经成熟了!”
单雄信诧异地望了李逍遥一眼,点点头称赞道:“少主英明!事情按照当初的计划已经提前一步完成了,就在今天二哥已经正式成为魏军的三军统帅,执掌大权,只要少主一声令下,二哥就会将城门打开,唐军便可以攻占瓦岗寨!”
李逍遥大吃一惊道:“二哥居然官复原职了,怎么会这么快!”
单雄信肯定地点点头,哭笑不得地说道:“按照计划本来是没有那么快的,只不过四公子的勇猛重创了魏军士兵的士气,现在魏军之中没有一人能够担当元帅的职务,就连李密自己都无法指挥得了。即使二哥与兄弟们仍然被四公子重伤,不过二哥使用苦肉计得到了魏军的军心,并且所有的将领都知道二哥当时制定的策略确实起到一定的效果,无奈之下李密只能让二哥官复原职!”
“原来如此!”李逍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李玄霸见是自己的功劳,心里有些得意,望着李逍遥的眼神不像之前的那样畏惧了,他的目光看向了单雄信,继续问道:“以我的推断,绝不是这么简单,其中必有内情,否则李密小心翼翼的人绝对不会将手中的兵权交给二哥的!四哥,你是不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单雄信惊讶地望着李逍遥,大惊失色道:“少主,你是如何知道另有内情的呢?”
李逍遥定睛一看,沉声道:“看样子还真的另有内情了!”
于是,单雄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像李逍遥说明。李逍遥听闻才知道事情比较糟糕,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玄霸,首当其冲的就是裴元庆等人还未完全的苏醒过来,秦琼伤势未好,这件事是李玄霸的责任;其次是秦琼之所以得到帅印,实际上是李密再赌,将所有的大任全部都压在了秦琼的身上,如果魏军被唐军攻破,必定对秦琼等人日后有着不小的影响。
单雄信将魏军阵营内裴元庆、罗士信尚在昏迷之中,程咬金也是身受重伤,唯独秦琼的伤势较轻,但是也不能动武,换言之敌军阵营内己方人员较少。李逍遥皱着眉头,唐军夜袭瓦岗寨,攻破城门之后,李密定然能够猜测到是秦琼等人打开城门,他必定会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命令手下攻击秦琼等人的话,以他们这种状态面对李密的攻击绝对会被他杀死。
纵然攻占瓦岗寨很重要,对于李逍遥而言,秦琼等人的性命更加重要。现在,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第一次潜入瓦岗寨内的事情,直接将李密等人杀死就好了,不必留下如此大隐患。李密早已在自己的身边安排着重重地保护措施,一击不成他必定集合全军之力,围攻于己方,到时候依然会损失惨重,李逍遥自负自己的武艺高超,可是人力有尽时,仍然不可能弹指间就让万人大军消灭殆尽,一旦脱力就会被大军湮灭。
战场上不是江湖,江湖中可以凭借着武艺报仇雪恨,战场上讲究的是大军的整体战力,任何一人都不愿意与大军相抗衡,只要指挥得当。无论是谁的武艺高超,都会葬身于战场上。李玄霸的疯狂只不过是暂时的,并不能长久,再说大军克服心中的恐惧,无所畏惧的时候大不了就是一死,用自己的性命去填补,就连李玄霸都有可能战死于沙场。
因此,李逍遥不敢冒险,仅凭秦琼几人的力量真的面对李密疯狂的反击时,绝对是死亡的结局,两难抉择的境地使得李逍遥犹豫不决。与此同时,单雄信猛然想起临行前秦琼交予他的亲笔书函,从怀里拿出来,急忙说道:“少主,这是二哥让我交予少主的!”
李逍遥疑惑地瞥了一眼单雄信,单手接过书函,诧异地看了一眼的署名,确实是秦琼的笔迹,他拆开一看震惊地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道:“这……”李逍遥一遍又一遍的看了之后,终于确定自己看的是真实的,而非虚幻的,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是越看越惊讶。
转眼间,李逍遥大喝一声:“众将何在?”
听闻李逍遥的喊声,众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沉声道:“末将在此!”
“四哥,本帅命你在大军中挑选出五千名精兵,是为先锋军;五哥,本帅命你挑选一万名精兵,紧随其后,是为中路军;药师兄,本帅命你统帅剩余所有兵力,务必要谨守防线,不放走任何一人,至于单四哥,本帅命你保证好二哥等人的性命,待大军攻破城门之后,五哥便与你一同前去将二哥等人全部接回唐军内,到时候由二哥亲自指挥。”
“至于四哥,你与我共同领兵五千名精兵,一律轻装上阵;药师兄待本帅攻破瓦岗寨时,你定要派军增援五哥,其次还有守好各个路口,今夜我军就要出发,攻打瓦岗寨,决不可给李密任何的机会。本帅亲自领兵杀向李密的行宫,你们控制住瓦岗局势后,也一同前来,务必要将李密一干人等擒获。”
众人怪异的瞥了一眼李逍遥,面面相觑的瞪大着眼睛,他们无法相信之前还在犹豫不决的李逍遥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样了,变得果断决绝,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密函,纷纷猜测定是这封密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上面定是写有一些秘密,不然李逍遥不会再看过密函之后,露出惊讶之色,而且态度如此坚决,他们都好奇地望着李逍遥手中的密函。
李逍遥望着众人好奇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密函,微微一笑问道:“单四哥,你在来的路上有没有看过这封密函,二哥有没有向你说过里面是什么?”
单雄信受宠若惊地回道:“末将未曾看过,二哥也没有对我说过,不过三哥临行前曾经说过,只要少主看了它,就能明白二哥的意思,他还说不需要有所顾虑!”
“既然如此,那众位兄弟就一起看看二哥到底写了什么!”李逍遥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道。
单雄信、伍天赐、李靖三人一一看过李逍遥递给他们的密函,他们三人看完之后全部都呆如木鸡地傻愣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议的望着上面的文字,他们也都傻了。原因为密函上写的应该是秦琼的建议,当看到之后,他们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的离谱,上面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只有数十个人名,里面有名震天下,镇守一方的大将,还有一些无名小卒的将士,更有的是文臣,全部都写在密函上。
李逍遥接过密函时,也认为上面写的是秦琼的意见,不过看到上面写的全部是人名之后,他方才明白秦琼的意思。虽然明面上说的是书函,实际上是一份名单,在魏军之中愿意与秦琼等人共同进退的名单,他们也都知道秦琼的计划,而且也是秦琼这些年拉拢过来的至交好友,愿意为李逍遥效命的人。
事到如今,众人才明白秦琼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单雄信也明白为何秦琼在军中的影响力超乎李密的统治力,原来只不过是秦琼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就是做给李密看的。当他看见名单上写着‘屈突盖’三个字时,就已经明白,秦琼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李密入瓮,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
秦琼、罗士信两人是李逍遥率先一步打入瓦岗寨的,因此他们两人在瓦岗时间最长,由于秦琼是瓦岗寨的元帅,统帅三军,对于麾下大将了如指掌。李逍遥还记得要求过秦琼要收服一些心腹之人,到时候为他所用,那个时候李逍遥也没有真的期望秦琼能做到,看到这份名单的时候,李逍遥确定了秦琼牢记于心,并且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召集到十几名为他效命,李逍遥笑了。
众人看到这份名单才知道李逍遥为何改变主意,李逍遥迟迟不愿做出抉择就是担心秦琼等人的处境,如今看到这份名单的时候,李逍遥终于释怀了。他不再担心秦琼的性命之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逍遥仍然让吴天赐、单雄信保护他们的周全,至于名单上所有的人员都是早已写好的,墨迹早已风干,可见这一切秦琼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秦琼抱病参与商议,一来是为了消除李密的戒心,得到他的信任执掌帅印,二来就是利用手中的兵权将镇守城门的大将换成名单上的人,想到就做到了。如果没有秦琼的提前布置好,单雄信想要将讯息传递出来,那是千难万难,现在如今根本就没有的阻碍,就是因为守城的大将是秦琼的至交好友,知道秦琼要做什么,他没有上报,反而鼎力支持,愿意加入秦琼的阵营。
李密一直都不敢动秦琼,将他手中的兵权收回来,也是猜测到秦琼在军中以及朝堂上还有一些势力,不可能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事实上,无论是谁成为魏军的统帅,都动摇不了秦琼的根基,他在军中依然有话语权。毕竟,秦琼的势力也是庞大的,完全可以独树一帜了。
众人兴奋不已地望着手中这份名单,现在他们完全明白李逍遥为何这样做,决定夜袭瓦岗寨,一举歼灭李密的势力。算算时间,李逍遥也知道自己在瓦岗寨花费太多的时间,就是想要收取军心,可是他没有做到的事情,秦琼全部都做到了,经过李玄霸的一战,他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敌,无论是武艺还是谋略都是元帅之职的最佳人选。
秦琼让单雄信深夜前往唐军阵营,就是要告诉李逍遥时机已经成熟了,瓦岗寨内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大军攻入瓦岗寨,唐军便可以在城内横行无忌,真正的攻占瓦岗寨。李逍遥在城外任命大将准备兵发瓦岗,在城内又有秦琼、徐懋功安排妥当,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攻破瓦岗寨那是已成定局的事情,任谁都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下去。
李逍遥负手而立,大喝一声道:“即刻点兵,我们出发!”
众人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所有人都神情激动,他们终于等到这天了,只要攻破铁桶一般的瓦岗寨,到时候唐军必定名扬天下,那时他们的名字也将名垂青史,众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攻破魏军,他们知道自己等人展现实力的时候到了,这一天他们等了很久。
第二百章 瓦岗破,李密亡 三
秦琼望着叹息不已的裴仁基,从他的眼睛里,他能看到裴仁基的哀伤。秦琼只能沉默以对,不敢有任何的打扰,他自己也清楚,只要参军自己一生中的大半辈子的时间都会花在了军队里。无论是家庭还是其它都没有时间去顾及太多,尤其是乱世之中,任何一位骁勇善战的将领身上都会有南征北战留下的伤痕,甚至有时候是死里逃生,可是这样的日子他们过得很愉快,而且非常的舒心。
身为男儿,理当为国尽忠,身怀武艺又有报国之志,抛头颅洒热血,将自己一生都奉献给军队,这是每个男儿一生的追求。大隋王朝在隋炀帝手中败亡,杨广的霸道以及野心,大肆修建宫殿,开凿河渠,使得百姓发动暴动,一时之间战火弥漫华夏大地。乱世出英雄,名臣大将犹如雨后春笋一样全部都出现,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
裴仁基叹息一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久久未曾清醒过来,缓缓地抬起头,欣慰地笑道:“叔宝,元庆跟随在逍遥王身边,老夫放心。你们能够跟随这样的明主,老夫相信日后的天下必定有你们的身影,老夫期待能够看到你们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的那一天,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伯父,你……”秦琼大吃一惊道,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裴仁基,心里隐隐有着不安的感觉。
裴仁基微笑地打断秦琼的话语,微笑地说道:“叔宝,你做为兄长的,老夫恳求你们好好的照顾元庆。元庆他还年轻,有些时候做事冲动了点,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管教!若是你们见到逍遥王时,就替我带一句话给他,就说‘元庆跟在你的身边,老夫放心了!’”
秦琼听闻裴仁基所言,仿佛像是在交代遗言,急忙劝慰道:“伯父,这句话还是待你见到少主时,亲口对他说比较好!”
裴仁基欣慰地点点头,和蔼的笑道:“叔宝,老夫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的视线望向了大门,听着外面慌乱的脚步声,裴仁基风轻云淡地沉声道:“其实,从一开始李密就对我严加看守。当年,他摆下鸿门宴,设计将翟让杀死时,老夫就坐在旁边。即使老夫将手中的兵权交出去,仍然不能让李密放心,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严守秘密,而且那时候我在军中有些人是我的嫡系,再说元庆南征北战,他一直在一个机会,想要将我父子两人除掉。”
“叔宝,你带领亲兵将重伤的几位将领抬进裴府时,李密应该接到探子的回报,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说明。恰逢其时,唐军又夜袭瓦岗,李密必定认为是老夫从中联系,投靠于唐军。老夫猜测李密必定派遣大军前来剿灭裴府上下,我想大门已经被大军团团围住,插翅难逃。”
裴仁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大门的情况,根本就不愿意将自己的视线挪开,随后他微笑地指着后院处一道门,低声道:“那里有一处小门是出去的路,是元庆练武时砸出来的!叔宝,你等会将所有人都带走,从那里离开裴府,大门应该被封住了,老夫只能帮你到这里,至于后面的路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记住出去之后就不要回来了。”
秦琼大吃一惊道:“伯父,难道你打算自己留下来吗?”他看见裴仁基坚定地眼神,激动地喊道:“让您一人留在这里,无异于等于送死,此事作罢!他日元庆问起,我秦琼又该如何说,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那我还有何面目面对众位兄弟,不仁不义之事我绝不会做!”
“就算要留下来,也应该是我留下,伯父你带领着他们离开,到时候三弟会与你一起,一旦见到唐军绝不会受到任何的攻击,至于这里就交给我,除非我秦琼战死,也绝不会退让一步!三弟,你带着伯父离开此地,这是军令,必须听从!”
徐懋功莞尔一笑,道:“二哥,你觉得我是那种丢下兄弟,苟且偷生之人吗?就算我答应,他们会同意吗?”
秦琼、裴仁基诧异地撇过头,望向屈突盖、梁师泰、程咬金、罗士信,只见他们四人都用坚定地目光表达了自己的心声,众人异口同声地回道:“要死就一起死,死有何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道软弱无力且激动地的声音,跟随着他们四人后面,附和道:“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何惧,男子汉大丈夫,战死沙场乃是荣幸,绝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生死与共!”
众人的目光望向了病榻上的裴元庆,只见他艰难地坐了起来,额头满是汗水,神情坚定地望着秦琼。裴元庆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身子虚弱的他艰难地发出自己的声音,虽然没有铿锵有力,至少刚强的话语直刺秦琼等人的心房,他们都激动无比的望着清醒过来的裴元庆,裴仁基热泪盈眶地喊道:“元庆,你醒了!”
裴元庆裂开嘴露出笑容,微微点点头道:“爹,孩儿不孝,这些时日让父亲担心了!”他艰难地站起身子,晃晃悠悠的,裴仁基急忙搀扶住裴元庆,他缓慢地走到秦琼面前,低声道:“二哥,若是元庆听从你的军令,不擅自行动,也不会惹得如此境地了!”
秦琼兴奋地拍着裴元庆的肩膀,一时忘记裴元庆刚刚清醒过来,还是非常虚弱的,使得裴元庆倒吸一口冷气,差点直接摊到在地。他又听见裴元庆亲口承认错误,秦琼微微颔首,豪气干云地笑道:“清醒了就好,既然众位兄弟决心同仇敌忾,生死与共,那我们就打开大门放大军进来,到时候来个关门打狗,来一个咋们杀一个,两个咋们就杀一双,够本了!哈哈!……”
众人开怀大笑起来,哪怕是刚刚清醒的裴元庆都意气风发地笑了。
裴仁基赞赏的点点头,暗想道:“叔宝等人当真是有情有义,元庆与他们在一起,我也该放心了。既然要战,那就战吧!虽死无憾,能与自己的兄弟并肩作战,的确是一件幸事,纵然前方是千军万马又有何惧,生死与共,同生共死!”
秦琼等人的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唤醒了沉睡在裴仁基心中的豪气。裴仁基想起了自己南征北战时,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将领,想当初也是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生死与共。只不过这些年沉浸下来,使得他锐气大减,再说长年累月的征战让他身体大不如前,不复当年之勇。
既然注定要死,那就死之前也要好好地疯狂一次,再说有兄弟相伴,虽死无憾。即使到了黄泉路上,他们也不会孤单的一个人,秦琼等人抱着赴死的决心,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武器决定打开大门放任大军进来。与其临阵脱逃,不如勇敢面对,纵然死了也是光荣的,到时候历史上绝对有他们的光辉一笔。
裴府的大门还未等他们打开,就被大军直接撞开了,为首的是一身戎装的蔡建德,肃穆的神情凝望着秦琼等人,盛气凌人地大喝一声:“奉皇帝陛下口谕,拿下尔等乱臣贼子,束手就擒者,免其一死;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秦琼从容不迫地冷笑道:“蔡将军亲自前来,看样子李密身边无人可用了,想让我等投降,简直做梦!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兄弟们给我杀!”
蔡建德见秦琼一口回绝自己,轻描淡写地讥笑道:“不知死活,兄弟们给我杀,一个不留!”
随着蔡建德的一声令下,魏军士兵全部都朝着秦琼等人攻去,哪怕以前跟随着秦琼等人南征北战的全部都无情的举起手中的武器,一往无前地杀了过去;与此同时,秦琼等人也举起屠刀对着昔日的战友,挥刀相向,两军厮杀起来。
纵然秦琼身上有伤,徐懋功作为魏军的军师,可是身上都未曾显露,魏军士兵根本就不知深浅,盲目的听从号令白白的丢失了性命。蔡建德见秦琼等人仍然力量与自己周旋,皱着眉头低声吩咐道:“尚将军、黄将军、丁将军、夏将军,你们随本将一起围攻他们,至于重伤之人全部都交给他们解决。”
尚青山、尚怀珠两兄弟,丁天庆、黄天虎、夏玉山以及蔡建德,一共六名大将合力夹击秦琼等人。如果是平时,裴元庆等人没有任何的伤势的情况下,他们六个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眼下他们伤员较多,而且这六个人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尤其是将军是蔡建德,他一直都是李密的人,武艺也不错,由他统领基本上不可能给秦琼等人有任何的活命机会。
尚青山、尚怀珠瞥见秦琼,低声道:“元帅,身不由己,还望见谅!”
黄天虎瞥见尚青山、尚怀珠喊秦琼为元帅,他知道尚氏两兄弟以前只不过是马前卒,根本就小人物,后得到秦琼的赏识才一步一步的提拔为副将,统帅一直军队,秦琼对他们两人而言算得上有知遇之恩,黄天虎不屑一顾地冷笑道:“元帅,他根本就配为我们的元帅,居然与唐军暗中有联系,里应外合。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唐军又如何攻破城门,侵占瓦岗,今日我就为枉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杀!”
秦琼根本就没有将黄天虎放在眼里,他从一开始就与秦琼作对,黄天虎嫉恨秦琼的军中影响力越来越大。当初,他们两人一同投奔于瓦岗寨,只不过黄天虎更加喜欢结交权贵,与秦琼所走的道路不通,长此以往使得秦琼慢慢地对他疏远,他也没有想到黄天虎会投奔于李密,最重要的是秦琼没有想到尚氏兄弟居然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李密,而且投奔李密。
“看样子你们两人也愿意与他同流合污了,只怪秦某人眼光,信错了人!”秦琼手指着黄天虎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尚氏兄弟,他们两人也是秦琼早些时日拉拢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半路便节,“既然决定的路,希望你们两人不会后悔。今日在战场上没有兄弟之分,只有敌我两种,居然不在一个阵营内,那又何必拘束,放开手脚,让我看看你们两人确实有这个骄傲地资本没有,我必定将你斩杀!”
黄天虎不屑地笑了一声:“你还当自己是以前的元帅,还说要斩杀我,今日就将你杀了,看你如何猖狂!”他知道自己的武艺不如秦琼,黄天虎瞥了一眼尚氏兄弟,低喝一声:“你们两人还不拿起武器,将乱臣贼子拿下,到时候皇帝陛下定会大大的奖赏于你们!”
说罢,黄天虎就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秦琼等人冲去,蔡建德等人也紧随其后冲了上去。秦琼等人这一方只有三人才能真正的动武,秦琼自己一个人,徐懋功、裴仁基两人,三人面对着蔡建德等人的连续攻击使得他们的压力陡增,渐渐地裴仁基败了下来。
由于裴仁基早些年留下的病症使得他无法长时间战斗,可是蔡建德等人根本就不在乎裴仁基的伤势,现在他们各为其主,双方下手从不留情。秦琼伤势未曾有任何的好转,长时间的战斗对他也不利,完全依靠徐懋功一人根本就无法阻挡住蔡建德等人的围攻,渐渐地体力也开始下滑。
秦琼等人这方只有寥寥数百名士兵,根本就无法阻挡住数千人,大部分士兵都被蔡建德的亲兵杀死,然后他们迅速地攻击裴元庆等重伤之人。纵然裴元庆身子有些虚弱,他固执地站起身来要与魏军战斗,只不过还没有进行第二回合,裴元庆就体力不支直接倒下,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所有人都没有再门口处来了一位他们都熟悉的人,双方战斗的旗鼓相当,秦琼等人的体力劣势出现了。他瞅准着秦琼等人,手搭在弓弦上,五箭齐发朝着秦琼等人飞奔而去。秦琼等人都在与蔡建德战斗的生死关头,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裴仁基见王伯当出现在敌军身边,而且五箭齐发,大惊失色地喊道:“不好,小心暗箭!”
秦琼等人连忙转身望去,瞧见飞驰而来的箭矢,他们全部都闪身避过。只不过裴元庆刚刚清醒过来,身体还是有些不适应,眼看箭矢就要射中裴元庆了,说时迟那时快,裴仁基的身子出现在裴元庆的面前,他直接将裴元庆抓起来,直接丢向了另外一边,当他准备离开时,已经为时已晚,箭矢穿透了裴仁基的身体,箭矢直接洞穿插在圆柱上,鲜血从胸口流淌下来,眼睛闭了起来,直接瘫倒在地。
裴元庆被裴仁基推开了,他急忙望向父亲的那里,却不曾想到,自己看见了父亲被王伯当一箭射死倒地不起的画面,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父亲高大挺拔的身影,以及儿时父亲训斥自己的画面,怒发冲冠地大喊一声:“父亲!……”
第二百零五章 当头棒喝
李密的死只是大唐帝国迈向成功地开始,在这条悠远且漫长的道路上,充满着荆棘。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路,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对于李逍遥而言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既然出生在隋唐时期,一个充满战乱又是机遇的时代里,任何人都有机会成为一代名臣大将。
只不过这条道路上的艰难险阻,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下去,李逍遥望着死无全尸的李密哀伤地叹息一声,久久不语。他知道李密在历史记载中有着浓厚的一笔,在历史中李密不是死在瓦岗城内,他最后归顺于大唐,后反叛被杀,不过这对于李逍遥而言,根本就算不什么,历史如何记载他不管,后人评论也不需要在乎,他在乎的一件事,那就是大唐帝国真正的统一天下,成为华夏大地新的掌权者。
李逍遥转身吩咐士兵,低声道:“将魏王好生安葬!”
随后,李逍遥便潇洒地来到了秦琼等人面前,他诚挚地说道:“这些年,真是苦了兄弟们!逍遥是实在是有愧于你们,李密已经死了,魏国的善后工作还是需要你们几人一起处理。毕竟,你们乃是魏军的老面孔,由你们出面更加妥当,本王等候着众位的好消息!”
李逍遥怀着沉重的心情快速地离开了此地,众人目送着他的离开,李玄霸紧随其后也离开了。直到李逍遥走了很远,只能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时,众人才回身处理李逍遥交代的诸多事宜。至于之前被秦琼等人安然接过来的大臣等人,也全部投身于善后的工作中,他们都是魏国的老面孔,上下都熟悉,李逍遥又放权给他们好好地整理一番,他们全力以赴的为李逍遥处理,尽心尽力的,此时任何人的脸上都没有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望着倒地昏迷不醒的裴元庆,秦琼等人也是无奈地摇摇头,命人将裴元庆抬进府内休养。
李逍遥从行宫大殿之内出来,李玄霸紧随其后,李靖也是率领着大军收拾着残局,他瞥见李逍遥一脸的沉闷之色,轻声地问道:“逍遥,为何你心情如此沉重?”
李靖是李逍遥的师兄,也是李逍遥的麾下大将,他呆滞的眼神望了一眼李靖,勉强笑了笑道:“师兄,逍遥没事,你且放心!秦将军他们都在行宫大殿内,你去为他分担一些事务,顺便转告秦将军他们收拾好就到城门上找我,师兄,逍遥先行一步了!”
李靖皱着眉头,点点头,然后也是目送着李逍遥离开,李玄霸正准备前去被李靖阻拦下来,他低声道:“逍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的闷闷不乐?”唐军大获全胜,一个月内攻下了瓦岗寨,消灭了李密,大大的提升了唐军的士气,李靖非常的疑惑,于是他直接将李玄霸拦了下来。
李玄霸木讷地摇摇头,道:“五弟是看见裴将军状如疯癫的为父报仇,直接将李密的尸首砸的死无全尸,至于原因逍遥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李大哥,不说了,我要去陪着逍遥,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难保不会出事!”
李靖深深地望了一眼李玄霸紧随在李逍遥的身后,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望着李逍遥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战争,如果天下太平,谁愿意南征北讨,只不过生不逢时!逍遥,师傅将掌门之位传于你,我一直不理解,现在才明白,你胸怀天下,有一个仁慈的心,可是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就算你杀别人,放过他,他也会恨你入骨。”
“作为门主,首先就要约束自己的门人不可妄动杀戒,就算是门主都不可轻易的杀人。当初,你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夜袭李密,你却没有做,放虎归山留后患。如果那个时候,你下手直接将他杀死,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殃及无辜。如果那个时候李密死了,裴仁基或许就不会死了,只怪世事难料!”
“逍遥,你才是真正的领导者,唐军有了你的存在,才会真正的将心合一,共创辉煌。逍遥,现在的唐军之中少了谁都行,唯独少不了你。师兄,希望你能够走出内心的阴影。师傅教导我们的话,你还未曾真正的领悟透,名为逍遥王,实际上你过得一点都不逍遥,名不副实,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该是你的担子,你应该承担了。”
李逍遥神情恍惚的来到了瓦岗城上,独自一人望着前方,他不知道自己放任裴元庆践踏李密死后的尸体是对是错。事实上,李逍遥看似冷酷无情,逍遥自在,实际上他却是像李靖所猜测的那样,胸怀天下,却无法割舍心中的善良之情,纵然李密是他的敌人,不过李逍遥却是以一种客观的态度去评价,他认为李密就算死了,也该得到尊重,只不过为了舒缓裴元庆心中的痛,就任由他随意的践踏,李逍遥总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对。
因此,他才会出手阻止裴元庆,不过他的心中真正的感概为了一代枭雄的落幕有些惋惜,毕竟他们两人是敌人,不可能真的做到放虎归山。只不过当初的计划与现在发生的事情,两相对比,才发现有很多事情是他预料不到的,偏离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李逍遥他取得了大胜,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利益,不过他心中更加惋惜的是战争的残酷。纵然他之前参与镇压玄感之乱,不过并不是亲自动手,如今是亲自动手。看着一条条人命葬送在自己的手中,他觉得这些是人,不是动物,总感觉自己草菅人命。
此次大战,李逍遥算得上是亲自动手杀的人数最多的了,一时心结难以解开实属正常。任何一位上战场的将领或是士兵,当自己手中的武器割破敌人的喉咙,杀死对手时,心里都有些恐惧。李逍遥身上的杀气只不过是锤炼出来的,并非真的杀了很多人,不过经过今日的杀戮,使得李逍遥心境上的修为更深一层,而且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更加成稳许多,算得上是福祸相依。
李逍遥两眼目视着前方,喃喃自语:“既然前方的是充满杀戮的,那就展开无形的血腥之路,凡是阻挡我的目标之人,全部都给我杀;凡是拒不投降者,也是杀无赦。今日为了日后的和平,为了繁荣昌盛的国家,百姓安居乐业,纵然前方还要死很多人,那就用堆积成山的尸骨作为踏上繁荣昌盛的地基,任何人都不能阻拦大唐王朝的崛起。”
李玄霸瞥见李逍遥神情的变化,他知道风华绝对,豪气干云的五弟回来了,他也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作为兄长的李玄霸嗜武成痴,但是对于李逍遥的命令,他是觉得服从,而且对于这个比自己的弟弟,他是非常的爱护,谁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李玄霸就会举起锤子跟他玩命。
随着十八路反王中实力最雄厚,兵力最多的西魏王李密的死亡,整个魏国落入唐军的势力范围。无论魏军士兵多么的不情愿,他们都都必须面对着新的掌权者,身为一名冲锋陷阵的士兵,他们的性命对于大局而言无关痛痒,不过对于兵力缺乏的唐军来说他们却是不可多得的兵力储备。由于秦琼等人在军中的影响力甚大,有他们出面水到渠成;至于魏国的文臣则有魏徵等人出面,也是顺风顺水,而且魏国上下都被李逍遥、李玄霸震慑住,使得收服事宜异常的简单。
李逍遥负手而立,城墙上的风轻轻地刮了起来,银白色的头发随风而摇,庄严肃穆地神情凝视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原野,他淡然地说道:“你们来了,事情办得如何?”他没有转身望向身后出现的秦琼等人,却已经知道秦琼等人来了,他们全都诧异地望向了李逍遥的英姿勃发地背影,大吃一惊。
秦琼等人遵照李逍遥的吩咐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办妥当后,就直接来到了城门上,留下李靖一人处理军务以及政务,其他人全部都出现在李逍遥面前。李靖将李逍遥的话带到,然后就离开了,凡是李逍遥麾下大将,以及之前就与秦琼是统一战线的人,全部都来到了城门上与李逍遥会面。
他们都知道临走前,李逍遥的心情是闷闷不乐的,尤其是他们看到李逍遥负手而立,眼睛直视着前方,准备等候着李逍遥心情好转一点才出声禀明情况。当他们踏上城门那一刻,李逍遥就已经知道了,他微笑地转身望着满是伤痕累累的秦琼等人,诚挚地说道:“众位兄弟们,你们辛苦了,二哥事情如何了?”
秦琼躬身回道:“末将与丞相等人依照少主的吩咐,全部办妥了,至于李密末将也命人将他好生安葬。李密的残余势力,以及顽强抵抗者由李将军处理,现在的瓦岗寨上下已经成为大唐疆土,而魏军士兵也全部都归顺大唐,如今的唐军兵力暴增到十几万人,至于一些大臣则有魏丞相等人一一说服,愿意归顺大唐!”
李逍遥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了站立在一旁的魏徵,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谏臣,就连李世民都敢骂,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秦琼告诉他魏徵早已归顺,他还有些不相信,直到现在真实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李逍遥不得不佩服秦琼的本事,他微笑地望着魏徵,道:“魏大人,辛苦诸位了!”
魏徵见李逍遥的目光一直上下打量着自己,又语出惊人地像自己道谢,受宠若惊地回道:“臣与秦将军皆是少主的门下之人,理应为少主着想,实在是臣等分内之事!”
李逍遥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又看着全身伤痕累累的秦琼等人,缓慢地来到了麾下大将身边,一一的为他们把脉,并且屈突盖、梁师泰、罗士信三人伤势最严重,不能拖下去,于是李逍遥直接为他们将身体内混乱的气血,调理一下,然后为他们祛除内伤,随后又将秦琼、单雄信、程咬金等人的伤势一一稳住,不至于蔓延开来,以免落下病根。
众人好奇地看着李逍遥快速无比的手法,经过他的诊治之后,秦琼等人感觉身上一阵轻松,不像之前那么疲惫不堪,萎靡不振的,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眼睛直挺挺的盯着李逍遥,他们面面相觑,暗想道:“难道少主也懂得医术?”
在众人疑惑不解地眼神之下,李逍遥停止手中的动作,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淡然地笑道:“秦二哥、徐三哥、单四哥,你们三人的伤势只需要稍加调理就可以完全痊愈了;至于程六哥、士信、梁将军、屈将军,你们几人的伤势较重点,但是并无大碍,本王已经将你们的伤势全部稳住了,只要到时候吃点药就可以痊愈!”
他停了一下,目光望向了无精打采地裴元庆,唉声叹气一声:“元庆,你的外伤,本王已经将它稳住,只不过你的内伤,我也束手无策,实在是无能为力!”李逍遥深深地看了一眼裴元庆,往日的他意气风发,如今的裴元庆萎靡不振,一蹶不振,李逍遥沉声道:“伯父的死,是本王的疏忽,本王实在是有愧于你!”
裴元庆见李逍遥放下身段向他亲口道歉,受宠若惊地回道:“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与少主无关!”他低垂着头,苦涩地笑道:“如果我听从二哥的命令,不擅自行动,也不会导致重伤昏迷不醒,父亲也不会为了救我才会殒命,一切的责任只怨我!”
李逍遥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裴元庆心中的痛。如果裴元庆能够想得开就什么事都没有,李逍遥担心的是裴元庆心中的症结会成为他的梦魇,到时候郁郁而终,事情正如李逍遥所想的那样,裴元庆将所有的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根本就无法迈出那一步。
憨傻地罗士信悄然而至,来到了裴元庆的身边,出人意表的上来就是一拳将裴元庆击倒在地,然后破口大骂道:“如果你是男人,就给我站起来,你现在看看自己的样子,就像是娘们一样!难道你忘记我们兄弟的誓言了,难道你忘记了伯父临死前的嘱托了吗?难道你想让伯父不能含笑九泉!”
“战场上生死各安天命,人死不能复生,你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想让伯父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伯父的死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伤痛,我们做兄弟的难道就伤心吗?可是我们知道就算再怎么伤痛,都要振作起来,伯父临死前曾嘱咐过,让你为少主尽忠,跟随在少主身边,他放心。你这样下去,又有何面目面对伯父呢?”
“如果真的是堂堂男子汉,就给我站起来,让我瞧瞧不可一世的太保的雄风!”罗士信讥笑一声,秦琼等人想要劝阻罗士信,却被李逍遥阻止了,众人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只见李逍遥凝重地摇摇头,众人方才放下,罗士信拎着裴元庆的衣领,破口大骂道:“你是个孬种,我真的为伯父生下你这个儿子而羞愧,你不配做他的儿子,你不配!”
裴元庆听闻罗士信说他不配是裴仁基的儿子,目露凶光,低喝一声:“你刚才说什么?有种给我再说一遍!”
“怎么,没有听见?那我再说一遍!”罗士信冷笑一声,高声喊道:“你不配做伯父的儿子,你不配!……”
罗士信话音未落,被拎着衣领站起来的裴元庆,猛地大吼一声道:“我不配做他的儿子,谁配?难道是你吗?”
罗士信骄傲无比的冷笑道:“对,就是我,怎么,有本事你将我击倒在地,我看你就没有这个本事!……”
裴元庆见罗士信嚣张无比的神情,又听闻他说是父亲的儿子,自己不配的话,深深地刺激了裴元庆脆弱的心灵,他猛地举起双手直接抡起拳头对着罗士信一拳打了过去。顿时,罗士信的脸上挨了裴元庆一记重拳,罗士信整个人都倒飞出去,脸上青了一大块,他痛苦地捂着被裴元庆打得脸,哭笑不得看着他。
第二百零六章 三问逍遥王
丧失斗志的裴元庆在罗士信的再三刺激下终于清醒过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着罗士信,大喝一声:“是不是还想再试试我的厉害?”裴元庆挑衅地瞥了一眼罗士信,那意思很明显,如果这一拳不够,那就接着来一场势均力敌地比试。
罗士信苦笑地望向李逍遥,用手捂着脸上的淤青,哭笑不得地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望着目光灼灼地裴元庆,罗士信非常直接了当的转身离开,根本就不搭理他,免得再被揍。其实,罗士信心里也是非常的开心,他终于看到昔日风采的裴元庆了,之前的垂头丧气消失不见,精神抖擞地银锤太保回来了,作为兄弟得罗士信非常的高兴,只不过打人不打脸,可是裴元庆直接抡起拳头打在他的脸上,使得罗士信脸上淤青了一块,极不协调的印在罗士信的身上。
裴元庆见罗士信转身就要走,哪里会遂他的心愿,快步的来到罗士信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冷笑地说道:“刚才不是痛扁了我一顿,还说我不配做父亲的儿子,你才有这个资格,这句话都是你说的,现在想要走,是不是有些晚了呢?
罗士信见裴元庆完全恢复过来,哪敢继续跟他比试,虽然他性格有些憨傻,并不是真的傻。罗士信急忙求助的望向了秦琼等人,却被他们冷漠的转过头去,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过他们都憋着笑意,暗骂一声:“真是不仗义!”
无奈之下,罗士信又将目光看向了李逍遥,委屈地眼神看得李逍遥全身毫毛一根根的竖起,使得李逍遥立即想起后世中非常流行的一个名词:“玻璃!”李逍遥憋着笑意回看了一眼罗士信,他轻轻地叹息一声:“士信,不是本王不愿意帮你,实在是你说的太过了,我也无能无力了,你就自求多福了!”
顿时,罗士信期许的目光失去了光彩,大吃一惊。原以为李逍遥多多少少都会为他说些话,毕竟他痛扁裴元庆,用话语刺激他的主意是李逍遥出的。当初,裴元庆用银锤砸死李密时,李逍遥就发现裴元庆心结根深蒂固,必须下猛药才能刺激他,众人中他就挑选了罗士信,两人年纪差不多,而且一直以来都有口角之争,是最适合的人选,于是他临行前将丧失斗志的裴元庆拉回来这个艰巨地任务交给了罗士信,可是说这一切都是李逍遥在幕后操作的。
罗士信听闻李逍遥叹息声,眼神中的神采消失不见,两眼呆滞的望着李逍遥,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这件事还是轮到自己解决。憨傻地罗士信哀怨地瞥了一眼李逍遥,心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毕竟这件事他只不过是执行者,幕后者是李逍遥,不过他没有这个胆量说出来,不然被受到的伤势绝对不会是自己的脸上一块,可能在床上真的躺上一个月,那还不把他闷死了。
罗士信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辩,他望着阴冷笑意地裴元庆摩拳擦掌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感受到冰冷刺骨的寒意,罗士信全身一个哆嗦,口中喃喃自语道:“男子汉大丈夫,大不了挨几拳,死不了人,没事的!”
他不断地鼓励着自己,这只是小痛,无伤大雅。不过,裴元庆仿佛是知道罗士信心中所想的一样,专门对着他的眼睛给了他两拳,裴元庆也是手下留情只是给了憨傻地罗士信印上了两只拳印,并未真正的使劲,因此罗士信的脸上挂着一对熊猫眼外加淤青一块,罗士信见裴元庆专门对着他的眼睛打了两拳,让他如何见人,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真是忘恩负义之人,你打就是了,可是你干嘛打我的眼睛,实在是不够兄弟,这让我如何见人?”
裴元庆不再搭理罗士信的抱怨声,拍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大笑一声:“这是给你的惩罚,居然在我失意之时对我下手,你这是活该!……哈哈!……这个还是很适合你的,却是不错!”
“哈哈!……”
众人望着挂着熊猫眼的罗士信一脸哀怨地模样,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就连李逍遥都忍俊不禁。罗士信愤怒地瞪了一眼众人,看见他们众志成城的嘲笑自己,也不再多言,以免被他们联合起来再来一次,只能捂着淤青的脸郁闷的站立一旁,闭口不言,否则言多必失又要受到一顿打,已经上当受骗一次,如何还会继续承受这样的后果,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多谢少主!”裴元庆躬身诚挚地说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李逍遥安排好的,只不过他也不傻,只能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在罗士信的身上,毕竟执行者是他,那就应该由他承担后果。
李逍遥微微一笑,沉声道:“元庆,人生就像是战场一样,不进则退。在战场上,后退就是死亡,只能一往无前的向前冲着。身为将领一生最高的荣耀就是征战沙场,在战场上死去才是圆满的结局。伯父的不幸,却是本王计算失误,如果一开始就将李密杀死,相信你们父子不会天人永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不能往后看,应该继续向前,因为前方的路才是我们真正要走下去的,你的人生才刚开始!”
“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你的生死兄弟!”李逍遥用力地拍着裴元庆郑重其事地说道,他不希望能征善战的裴元庆因为内疚而又心结,心结没有解开,后果难料。无奈之下,他只能采取强制的措施让消沉从裴元庆的身上离开,实在是用心良苦。
裴元庆坚定地点点头,道:“末将知道,定不会辜负少主所托!”
李逍遥微微颔首,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余下的人,除却秦琼等人早已见过之外,其他人都是秦琼加入瓦岗寨通过拉拢进唐军阵营的,其中有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魏徵,还有大唐开国元勋杜义,以及白显道、吕公旦、侯君集、樊虎、金甲、童环、毛公遂、张公谨、谢映登、鲁明星、鲁明月,加上之前被单雄信斩杀的尚氏兄弟两人,名单上一共十七人,基本上全部出现了。
“诸位兄弟,你们辛苦了!”李逍遥诚挚地说道,他知道眼前的十五个人全部都是历史中赫赫有名的文臣名将,他们之所以归顺于大唐也是为了以后能够建功立业,为天下百姓的福祉着想,算得上真正的英雄好汉。
王君可以及其他将领全部都不愿意跟随李逍遥身边,秦琼等人劝说都无用。至于吕公旦投靠李逍遥时,秦琼只说过有好酒相待,而且吹嘘李逍遥酿造酒的技术比吕公旦还要高明,并且给他承诺过战争过后就让他亲口尝试一下,所以吕公旦算的上是第一个归顺李逍遥麾下的人。
其中最难说服的是魏徵、杜义、侯君集、张公瑾、谢映登,他们五人都是秦琼耗费心机才让他们正式加入李逍遥的麾下,成为他的大将。直言不讳的魏徵凝望着李逍遥,他知道李逍遥的武艺冠绝群雄,不过他没有见识到李逍遥的胸怀,至于李逍遥的仁义,魏徵等人已经见识到了,他们都相信李逍遥不会是李密,对他们忘恩负义,也不会对他们猜忌,不过魏徵仍然忍不住问道:“臣想问王爷一句话,不知您能否给臣一个满意地答案?”
李逍遥微笑地说道:“魏大人但说无妨!”
魏徵见李逍遥同意了,也不再拐弯抹角的了,直接了当的问道:“何为****服,何为治国之道?”
“举直错诸枉,****服;举枉错诸直,****不服。”李逍遥信手拈来,开门见山地回道:“民富则国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利之而勿害,成之勿败,生之勿杀,与之勿夺,乐之勿苦,喜之勿怒,此治国之道,使民之谊也,爱之而已矣。民失其所务,则害之也;农失其时,则败之也;有罪者重其罚,则杀之也;重赋敛者,则夺之也;多徭役以罢民力,则苦之也;劳而扰之,则怒之也。故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
魏徵目瞪口呆地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逍遥,见他说出以民为重的话语,他整个人都兴致勃勃地惊喜的笑了起来,激动无比地再次出声问道:“贤君治国何如?”
“贤君之治国,其政平,其吏不苛,其赋敛节,其自奉薄,不以私善害公法,赏赐不加于无功,刑罚不施于无罪,不因喜以赏,不因怒以诛,害民者有罪,进贤举过者有赏,后宫不荒,女谒不听,上无淫慝,下不阴害,不幸宫室以费财,不多观游台池以罢民,不雕文刻镂以逞耳目,宫无腐蠹之藏,国无流饿之民,此贤君之治国也。”
凡是魏徵所提出的问题,李逍遥对答如流,不假思索地说道,然后微笑地看着魏徵,从容不迫地笑道:“魏大人,以为如何?”
“好!”魏徵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然后恭敬地说道:“臣誓死追随少主,愿意为少主鞍前马后,为大唐尽忠,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众人疑惑不解地望着李逍遥与魏徵两人的一问一答,众人中唯有徐懋功听得真切。他知道李逍遥所表达出来的是何意思,同时也知道魏徵为何有此一问,不足为外人道也!众人只知道李逍遥的文采风流,不亚于魏徵,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了,李逍遥所言之事他们听得不是非常明白,不过也知道李逍遥不仅仅武艺高强,还是一位文采大家。
尤其是魏徵听闻后,心中更是大吃一惊。其实,他提出的两个问题是任何一位君主必须要思考的,而且这个是西汉历史文学家刘向著述的书籍,其中就提高过这两个问题。可是,李逍遥居然能够一字不差的将它完成的说出来,并且道出了自己的一部分意思,使得魏徵真心的觉得自己选择没有错,跟随在李逍遥身边,他定能将才学全部施展出来,有此明主不去归顺,实在愧对于自己。
众人皆是不知道李逍遥随口说出的东西,实际是他幼年跟随着师尊玄真子所学的。并且,不是他主动想要学习的,硬是被玄真子强逼着将这些全部记在脑海中,李逍遥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儿时所学的知识还能用得着,不过也多亏记住了,否则他还真的不一定能够道出魏徵的心声,魏徵一生为国为民,在他的心中民心所向才能真正的无敌于天下,纵然有强大的兵力仍然无法统一华夏,将纷乱的格局统一成为一个强盛繁荣的国度。
魏徵从隋朝时期就进入官场,他从杨广的身上看到的是穷兵黩武,铺张浪费;无奈之下,他只能投奔瓦岗寨,从翟让、李密的身上,看到了争权夺利,不是真心的为国为民的雄心,恰逢其时,秦琼想要拉拢魏徵,并且告诉他李逍遥的雄心壮志与他所想的不谋而合,于是才会出声询问想要真正的求证,事实证明秦琼当初所言非虚,李逍遥确实是一位明主。
李逍遥见魏徵心悦诚服,微微颔首,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其他人,他郑重其事地许诺道:“诸位兄弟,既然你们跟我一起共创辉煌,在此我向诸位保证,他日定鼎天下,大唐一统华夏之日,就是你们封疆拜候之时,让你们真正的成为名垂青史的人物,日后你们必定是国家栋梁之才!”
众人神情更加激动地望着李逍遥,只不过李逍遥的目光却看向了醉眼朦胧的吕公旦,他知道吕公旦一生淡泊名利,嗜酒如命,微微一笑道:“吕兄,本王知你嗜酒,恰好本王手中有酿酒的秘方,待处理事情结束后,我就将此秘方交托于你!”
吕公旦睁开朦胧的双眼,目光灼灼的盯着李逍遥,精神抖擞的躬身道:“多谢少主成全!”
于是,众人全部真心实意的归顺于李逍遥麾下,成为他麾下的大将之一。一时之间,李逍遥的势力暴增,唐军兵力一下子增加到十几万人,麾下大将皆是骁勇善战之人,在江湖上都有赫赫有名之辈。并且,文臣又增加了魏徵等人,使得李逍遥的实力迅速地扩张起来。
第二百零七章 浅水原之战 一
李逍遥首次出征,便取得难以想象的大胜,势力最大、实力最雄厚的西魏王李密被李逍遥斩杀,并且占领了瓦岗城。@随@梦@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魏国攻打下来的洛口、金墉等地将领听闻西魏王被大唐大军杀死,攻占了瓦岗城,使得他们人人自危,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洛口守将献城投靠东都洛阳城的王世充,金庸守将归顺于宇文化及,寻求庇护。
为了庆贺唐军取得胜利,李逍遥决定犒赏三军,而且将李密得到的金银珠宝留下一半作为军饷发放给士兵,将另外一半封存秘密送往长安城。远在长安城的唐王李渊,‘激’动无比的望着自己手中的李逍遥传递回来的捷报,西魏王李密算得上一位枭雄人物,李渊心知肚明,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幼子李逍遥居然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攻下了瓦岗城,而且还是杀死了李密,又将魏军十余万士兵纳入自己的麾下,一时之间,李渊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直到李渊看到李逍遥亲笔所写的奏章,还有缴获战利品,他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西魏王李密乃是李渊心头上的一根刺,这根刺被李逍遥拔掉,使得李渊心情豁然开朗,放声大笑起来:“哈哈!……”满朝文武诧异地望了李渊一眼,不明所以,笑过一阵后,李渊就将得到的捷报大声的宣布出来,道:“朕甚是欣慰,逍遥王攻占瓦岗城,消灭了西魏王李密,并且缴获了数额庞大地财物,实在是大快人心,哈哈!……”
满朝文武大臣惊讶地面面相觑,他们以为这封捷报是来自于太子李建成或是秦王李世民的,没想到居然会是逍遥王传来的。一时之间,满朝文武全都目瞪口呆,他们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李逍遥率军出征,兵贵神速地出击魏国,而且还是在不到一个月就啃下了李密这根骨头,实在是出乎预料。
李逍遥大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长安城,朝野震‘荡’。众人都在寻思着李逍遥是如何取胜,没有人给他们回答,只有李渊一人知晓。作为一国之君,李渊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纵然李逍遥身边没有他的人,凭借着他的经验以及李逍遥临行前给他透‘露’的底细,李逍遥的势力绝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
当初,李逍遥被封为逍遥王,又深居简出,府中少有人至,唯有李靖、长孙无忌等寥寥数人经常出入逍遥王府。满朝文武都认为李逍遥的实力是诸王之中最小的,对于自己的主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胁,时至今日,他们才发现自己错了,李逍遥的实力不是最小的,而是最大的,风头一时无两,李逍遥率军大胜魏军,就已经显示出他的势力。
西魏王李密被名不见经传地逍遥王剿灭,而且死无全尸,这个震惊华夏的消息迅速地传遍各个角落。其它反王都在猜测逍遥王到底是何许人也,他们都知道李逍遥是李渊的幼子,却不知李逍遥具体的情况,唯有不停地打探着李逍遥的动向,而且加强戒备,他们都在担心李逍遥率领大军前来剿灭自己,步李密的后尘。
李逍遥将魏军十余万的兵力纳入自己的麾下,又像城中百姓许诺,绝不扰民。而且,李逍遥将之前损坏的房屋全部都命人修葺好,并且又带兵为城中百姓修桥铺路,之前还在排斥李逍遥的百姓见他如此为放下身段,也渐渐地接受了唐军,而且李逍遥又对他们仁至义尽,他们绝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来,于是城中的百姓以及周边的百姓对李逍遥的唐军赞不绝口,使得李逍遥的名声迅速地传播出去。
当初,李渊任命自己的几位儿子为帅,由于李世民与李秀宁的关系较好,因此远在陇西的李世民早早就接到李秀宁传来的消息,得知了五弟李逍遥率军剿灭了西魏王李密,至于李建成仍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端坐在营帐内的秦王李世民眼睛眨都不眨一眼的盯着手中的情报,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众位兄弟中,你才是隐藏最深的一个!……”
唐政权建立时,隋末的内‘乱’也随着炀帝之死而达到**。宇文化及立杨浩为皇帝,率隋军主力十余万人北上,要回到长安夺取政权;同时,洛阳的隋朝残部立杨侗为帝。关东连番‘混’战之时,关中地区虽然仗崤山黄河的天然屏障而未被‘波’及,但更严重的威胁却正在从西方‘逼’近。李渊刚刚称帝,当年六月,薛举便亲自领军,开始了策划已久的大举东进。
李渊命秦王李世民为陇西大元帅,统领八位总管七万人的兵力前往迎战。因此,秦王李世民是最早出征的王爷,这场战役从一开始,李世民就决定速战速决。只不过世事难料,这句话果然不假,李世民美好的心愿却没有达成,反而被薛举拖入了长久战。
唐武德元年六月,薛举率大军侵入安定郡,主力军向高方向前进,而在东北、西南两翼,则派机动骑兵袭扰北地、扶风二郡。七月四日,李世民来到高,不料忽然得了疟疾病倒,只得命行军长史刘文静、司马殷开山代替指挥。
李世民卧病在‘床’,疟疾使得李世民的身体每况愈下,为了大军能够与薛举对战时取得胜利,他将刘文静、殷开山喊到自己的营帐内,不言苟笑地告诫道:“薛举孤军深入,粮食不多,士卒疲惫!如果前来挑战,小心防守为上,决不可应战。待我的病痊愈后,再率领大军打败他。”
刘文静、殷开山斩钉截铁地回道:“末将领命!”
李世民微微颔首,疲倦再次上来,就让他们两人退下,只不过李世民没有想到他们两人嘴上是斩钉截铁地回答,是为了让他安心。当他们两人走出营帐,殷开山就对刘文静沉声道:“秦王是在担心您不能退敌,才说这番话。如果贼兵听到秦王抱病在‘床’,必然轻视我军,我们应该显示一下武力威慑敌人。”
刘文静是行军长史,暂代元帅的权力,殷开山一针见血地说中了他的心思。秦王李世民只是说明让他们静观其变,不要擅自行动,却没有告诉他们两人原因,使得刘文静心中隐隐有着不被相信的想法。恰逢其时,殷开山又提出让敌军见识一下唐军的厉害,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他也没有反对殷开山的提议,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让薛举知道我等厉害!”
于是,刘文静、殷开山就在高西南列阵,殷开山认为薛举兵力较少,己方有七万大军就仗着人多不加防备。薛举得知李世民病重在‘床’,大军由刘文静、殷开山两人统帅,他们两人根本就不入薛举的眼里,正如李世民所言,他趁着夜‘色’秘密进袭唐军背后。
六月初九,两军在浅水原‘交’战。
薛举偷袭唐军,打得唐军措手不及,而且他们不知道薛举居然如此的厉害,唐军中的八位总管都败下阵来,七万余士卒死亡十分之五六,只余下四万余人。由于薛举偷袭成功,使得唐军士兵四处逃散开来,至于大将军慕容罗、李安远、刘弘基均阵亡,被薛举斩杀。
卧病在‘床’的秦王李世民听闻唐军大败,又死了三名大将,他才知道一切都是刘文静、殷开山两人不听命令以致于唐军大败而归。李世民也来不及处置刘文静、殷开山两人,只得连夜收拾残军,逃回了长安。随着唐军的撤离,薛举乘胜占领高。
薛举,隋朝末年群雄之一,祖籍河东汾‘阴’,其父薛汪时徙居兰州金城。薛举容貌魁梧雄壮,骁勇善‘射’,初任金城府校尉。大业十三年四月,时逢年荒民饥,陇西盗贼蜂起,金城县令郝瑗为讨伐贼寇招募兵卒数千人,任命薛举为将。分发铠甲,大集官民,置酒飨士,薛举和儿子薛仁杲及其徒党于座中劫持郝瑗,假称收捕谋反之人,随即起兵,囚禁郡县官员,开仓散粮以赈济贫乏。自称西秦霸王,建年号为秦兴,封薛仁杲为齐公,小儿子薛仁越为晋公。其他贼寇宗罗率其众归附,封为义兴公,又接着招附群盗,劫掠官马,兵锋甚锐,所至之处城池皆被攻下。
大业十三年七月,薛举在兰州称帝,封妻子鞠氏为皇后,儿子薛仁杲为太子,尊母亲为皇太后。在其祖先墓地建置陵邑,立庙于城南,陈兵数万人,出巡扫墓,然后大飨士卒。薛举派薛仁杲围攻秦州;薛仁越前往剑口,攻掠河池郡,被河池太守萧击退。薛举又派遣部将常仲兴渡过黄河进击李轨,与李轨部将李战于昌松,常仲兴战败,全军陷没于李轨。薛仁杲攻克秦州,薛举便将都城从兰州迁至秦州。
薛举迁都秦州,正值李渊在太原起兵之时,李渊兵贵神速地占领长安城,使得薛举有机可趁一举攻下数座城池。翌年,李渊任命李世民为帅,薛举对李世民早有耳闻,因此畏惧于他,适逢李世民疟疾卧‘床’不起,他才敢趁机发动攻击,打得唐军措手不及,抓获上万的俘虏,只不过他嗜杀成‘性’,又命军中将领将俘虏的唐军士兵断舌割鼻、****至死,又将唐军的数万具死尸堆积成一座小山,用土封上,造了一座所谓“京观”,以炫耀武功。
李世民首次出征便大败而归,李渊见李世民疟疾在‘床’,并无太多的责罚,听闻是殷开山、刘文静等人不听命令,擅自出兵与薛举‘交’战,疏忽大意才使得唐军大败而归。暴怒的李渊决定将刘文静等人凌迟处死,若非李世民苦苦哀求,让他们戴罪立功,无奈之下李渊才免去他们的死罪,不过仍然被李渊罢官。
李渊望着惊恐不安地刘文静、殷开山等人,低沉道:“看在秦王苦苦哀求朕的份上,朕决定给你们两人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你们跟随秦王身边将西秦王薛举的大军消灭,朕就赦免你们二人的死罪。不过你们二人不服从命令,险些酿成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领两百军棍,贬为庶民,你们可有异议?”
刘文静、殷开山两人连忙点点头,道:“草民没有任何异议!”
此时,他们哪有底气跟李渊谈判。如果不是秦王李世民求情的份上,或许他们早就人头落地了。经此一役,刘文静、殷开山两人才真正知道自己的军事力量不足,只有李世民一人能够统领。他们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听闻李渊不杀他们,只是罢免他的官职,只有命保住了,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唐高祖李渊愤怒是有原因的,他将兵权分给自己的儿子,一直期望着他们能够给自己带来好消息。没想到次子李世民首次出征居然大败而归,纵然是刘文静、殷开山自作主张,又疏忽大意导致的。但是,李世民仍然有着治下不严的责任,只不过他是李渊的儿子,不可能真的对他施以惩戒,只能由刘文静、殷开山两人全力承担了。
同时,李渊为了平衡秦王与太子之间的势力,不可能真的处死刘文静、殷开山,只能选择罢免他们的官职,让他们戴罪立功才能官复原职。正是李世民的大败,使得李渊‘交’托给秦王的七万余‘精’兵一战损失三万人,只余下四万人,这是大唐的耻辱。
秦王李世民被朝中大臣看做大唐的希望,所有人都以为他能凯旋而归,没想到最受瞩目的秦王却是败得最惨的一个,最不受众人重视的李逍遥,在李世民战败后传来捷报,而且将势力最大、兵力雄厚的李密剿灭,两相对比就分出高低。
众人心中开始衡量神秘莫测的逍遥王与雄才大略的秦王,他们两人之间的取舍。不过,说到最高兴的莫过于从一开始就是李逍遥府中幕僚长孙无忌了,李逍遥大胜的消息使得他在朝堂之中说话权力都比之前的要大了很多,而且李渊经过李世民战败的消息后,最疼爱的幼子却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李渊如何不高兴,因此李世民得知李逍遥取胜的消息,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了。
第二百零八章 浅水原之战 二
陇西之地对于唐朝而言,是必争之地。无论是未来的发展趋势,还是现在的局势,陇西之地,李渊都必须得到。毕竟,平定陇西,是消除西顾之忧,保障关中安全,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大唐王朝刚刚建立起来不久,若是面临着重重危机,对于国家发展不利,于是,李渊不得不重新任命李世民为帅,让他再次带兵前往陇西,剿灭薛举的势力。
李世民首次出征便大败而归,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李渊迫不得已派遣使者前往凉州,下达玺书慰劳结好,称李轨为从弟。李轨字处则,甘肃武威人,隋大业末年被任为武威郡鹰扬府司马。他是河西著名的名门望族的子弟,为人机智多谋,能言善辩,又能赈济贫穷,被乡里称道。
大业十三年,薛举作乱于金城郡,李轨与同郡人关谨、梁硕、李、安修仁等人商议,李轨沉声道:“薛举残暴凶悍,其兵必来侵扰。郡吏软弱胆怯,不足以议大事。今应同心尽力,占据河右,以观天下变化,岂能束手让妻子儿女为人所掠呢!”
众人同意这个计划,商议决定一同举兵,然而无人敢任首领。恰逢其时,曹珍说道:“我闻知谶书说,李氏当称王于天下。众人之中,唯有李轨有此贤能,这难道不是天意吗!”于是,众人共同走下阶梯拜见以听命李轨。
当晚,安修仁在夜间率领胡人进入内苑城中,树旗大呼,李轨集聚众人加以响应,收捕虎贲郎将谢统师、郡丞韦士政,于是自称河西大凉王,署置官属,全都依照开皇旧例。起初,突厥曷娑那可汗之弟达度阙设内附朝廷,保其部落于会宁川中,到此时自称可汗,归降于李轨。
关谨等商议尽杀隋官,分其家产,却被李轨摇头阻止道:“各位既已推举本人为主,就应听我约束。如今以义起兵,意在救乱,杀人取财是贼寇行为,怎能取得成功呢?”于是,李轨便任命谢统师为太仆卿,韦士政为太府卿。
恰逢其会,薛举率领大军前来侵犯,李轨便派遣将领,两军在昌松决战。薛举大败而归,李轨取胜,斩首两千余人,其余者全部都被他俘获。不过,李轨并没有将他们全部斩杀,反而将薛举等人全部放了。唐高祖李渊知道李轨的军队击败过薛举,而且李轨的军队有十余万精兵,因此决定暂且收服李轨,然后与他一起共同消灭薛举,清除陇西的隐患。
李轨听闻大唐皇帝李渊愿意接纳自己等人,而且还将自己称为从弟,也就是相当于李渊承认了他的地位。于是,大喜之下的李轨派遣其弟李懋进入长安城。唐高祖李渊亲自面见了李懋,拜李懋为大将军,送还凉州,下诏鸿胪少卿张俟德持节册拜李轨为凉王、凉州总管,给予羽葆鼓吹一部。
于是,李渊兵不血刃的就将李轨拉入自己的阵营内。由于李渊封赏了李懋为大将军,并且安然的将他送回西凉等地,并且下了诏书。李轨见李渊如此善待自己,将心比心决定派遣大军前来辅佐秦王李世民共同将薛举的势力一网打尽,毕竟李世民大败得消息,他也是知道的,因此李轨自愿派遣大军与李世民,两路大军夹击薛举的西秦军。
武德元年八月,薛举派他的儿子薛仁杲进军围攻宁州,宁州刺史胡演击退了薛仁杲。薛仁杲进攻宁州城,屡攻不下,而且损兵折将,薛举异常的愤怒,准备亲自率领大军强行攻占宁州城,却被身边的大将郝瑗劝说下来,他毕恭毕敬的对薛举说道:“且听末将一言,如今我军在宁州城消耗甚大,若是强攻宁州,恐大军折损过半,不应继续攻击,理应放弃。此时,我军的目标应该是直取长安城。”
薛举诧异地低声问道:“为何直取长安?我军连小小的宁州城都屡攻不下,若是进攻长安,恐怕后果更加难堪!”
郝瑗仿佛早就猜到薛仁杲有此一问,从容不迫地说道:“秦王李世民率领的大军被皇上杀的七七八八,人心惶惶。刚刚经历战败的唐军,根本就无力抵挡我军的长驱直入,此时关中定然是骚动不安。再说,唐王李渊又将大军拆分,由自己的儿子统领征战四方,如今的长安城兵力定然不足,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乘胜追击直接攻取长安城的话,定会打得李渊措手不及!”
薛举听闻郝瑗头头是道的分析,一想到能够直取长安城,就欣然同意了他的意见。天不遂人愿,薛举恰巧在出征前几天就病倒了。没过几天,在八月初九的这一天,薛举因病去世。薛举的突然离世,对西秦军没有丝毫的影响,由太子薛仁杲继位,定都在折城,追谥薛举为武帝。
李渊向盘踞在凉州的西凉王李轨重修旧好,李轨派遣一万余精兵出兵征讨薛仁杲,另一方面李世民率领四万大军卷土重来。十一月,秦王李世民率军驻守高,薛仁杲派大将宗罗抵御,宗罗多次挑战,李世民坚守不出。
无论薛仁杲的大军如何叫喊,秦王李世民坚决驻守,根本就没有打算与他决一雌雄。秦王李世民端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从李秀宁传来的情报,字条上清楚地写明了李逍遥率领大军攻破瓦岗城,斩杀了李密以及魏军匪首万人,收编魏国大军,一时之间李逍遥手中的兵力暴增到十余万人,成为众位兄弟中兵力最强,实力最大的王爷。
秦王李世民皱着眉头凝望着,久久不语。与此同时,李世民驻守在高长达一个月之久,麾下大将都不明白李世民想要干什么,坚守城门不出,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诸位将领来到了李世民的帐内,打断了他的沉思,李世民抬起头望着走进来的将领,淡然地问道:“你们有何事?”
麾下大将躬身请命道:“秦王,我军驻守此地已经一个多月,西秦大军在外喊阵,我军都坚守不出,时间久了,军心不稳!末将愿意领兵讨伐宗罗,扬我军威!”
“本王知道诸位将领的心意,只不过时机还未到!”秦王李世民微微一笑,目光扫视一遍,轻声道:“我军数月之前吃了败仗,士气沮丧,而对方仰仗着大胜而骄傲不已,士气如虹,并且有轻视我们的意思!敌军士气高涨之时,我们应当紧闭营门耐心等待,消耗他们的精力,到时候他们的骄傲在我军的奋勇面前,不值得一提,我们就可以一仗打败他们。”
诸将还想再劝说李世民,希望他能改变自己的意思。虽然秦王李世民说的有道理,对于他们这些将领而言,都是好战分子,根本就不会想这么多,而且宗罗率领大军不停地谩骂,使得他们心中非常的憋屈,望着士气越来越低落,他们都恨不得立即出兵杀死宗罗。
秦王李世民见众人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怒,叹息一声,他知道众人心里的想法,他自己又何尝不想与敌军一决高下。只不过现在时机还够,西秦军仍然有一战之力,根本就无法一次性消灭敌军,时间久了对己方非常的不利,李世民担心诸将不听号令,收敛住自己的笑容,冰冷地喝道:“有谁敢擅自出兵与西秦军交战的将领,无论是谁都将斩首示众!”
随着秦王李世民冰冷地命令,虽然诸将心中仍然有些不甘心,不过他们还是听命行事。毕竟,秦王李世民才是他们的主帅,之前就是不听从李世民的号令行事,导致大军惨败而归。若非李世民苦苦哀求李渊,或许刘文静等人早就被斩首示众了。
他们无奈地躬身回道:“诺!”
秦王李世民强制的要求诸位将领不得擅自与西秦军交战,使得他们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遵守。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两军相持不下,无论西秦军在外如何的喊阵,李世民就是坚守不出,双方相持长达六十多天,事情正如同李世民预料的那样发展,薛仁杲的军队在六十多天中将粮食吃完了,军中已经没有粮食了,李世民算算时日终于等到了久违的时机。
军中已经没有足够的粮食,西秦军中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声音了。大将梁胡郎望着士气越来越低落,而且士兵们根本就吃不饱,无力再战。当初,梁胡郎就曾经建议过薛仁杲速战速决,如果长时间拖下去对己方大军不利,不过薛仁杲仍然独断专横不理会他的建议,将领粱胡郎无奈地摇头叹息,暗道:“子不如父,唉,西秦军危矣!”
当初梁胡郎的建议,薛仁杲并未采纳,仍然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才导致今时今日的局面,使得军中粮食消耗完毕。大军没有粮食,就失去了继续与唐军争锋的资本,无奈之下将领梁胡郎等人为了麾下士兵以及自己的身家性命,觉得不值得为这样的君主效命,就率领各自的队伍归降于秦王李世民。
梁胡郎等人率领各自的队伍归降于李世民,秦王李世民咋听之下惊喜不已,于是亲自开门迎接。秦王李世民亲自迎接,使得梁胡郎等人更加觉得李世民比薛仁杲要好太多了,就算自己是降军都以礼相待,于是李世民询问梁胡郎关于西秦军的一些军务大事,梁胡郎都知无不言一一相告。
李世民通过梁胡郎了解到薛仁杲手下的将领士卒有离异之心,于是命令行军总管梁实在浅水原扎营引诱薛仁杲部下。而且李世民叮嘱梁实一定要表现出害怕宗罗率领的大军,吸引着宗罗领兵前来。果然,宗罗知道唐军终于与自己对战非常高兴,决定出动全部精锐进攻梁实,待宗罗率领大军前来,梁实却守住险要根本就不与宗罗交战。
愤怒的宗罗不断地强攻着浅水原,可是梁实仍然不为所动,就是守着,无论宗罗发动什么样的攻击都无法撼动梁实的守军。宗罗被梁实吸引来到了浅水原,李世民的计谋就是要让他无路可退,粮食耗尽,而且又将宗罗困在没有水源的地方,使得好几天人马没有水喝。
秦王李世民见宗罗猛烈地攻击,又几天没有喝水,就猜测到对方定然已经疲惫不堪了,于是他召集诸将在校场集合,高声对着诸位将领说道:“时机成熟,可以打了!”
顿时,唐军上下一片欢呼,他们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愤怒爆发力。每一位士兵都精神抖擞,满脸的杀气腾腾,李世民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快到天亮,李世民让右武候大将军庞玉在浅水原列阵,截断宗罗撤退的后路,给他来一个迎头痛击。
宗罗率领大军一连数天都在强攻梁实,大军又没有粮食、水,无论是士兵还是马匹都已疲惫不堪。无奈之下,他只能掉头回转,只不过后路被庞玉截断。两军再次交锋,宗罗整合大军,发兵攻打庞玉,庞玉领兵作战,在生与死的边缘上,西秦军作战更加勇猛,唐军几乎不能坚持了,与此同时,李世民带领大军出其不意从浅水原北方出现,宗罗带军迎战。
秦王李世民命令大军将宗罗团团围住,由于李轨派遣的一万大军使得宗罗无路可逃。李世民见宗罗的大军被围住,亲自率领几十名骁骑率先冲入敌阵,准备夹击西秦军。庞玉带领大军与宗罗奋战,外面又有李世民率领的骁骑率先突围,还有李轨的西凉军,两面夹击,奋力搏斗。
顿时,两军的厮杀声,呼喊声震天动地,宗罗的部队在两军夹击下大败,唐军杀了几千人。宗罗见大军被唐军击败,只能独自杀出一条血路,逃离战场。秦王李世民见他想要逃跑,哪里会放过他们,于是率领二千多骑兵追击宗罗。
窦轨出面阻止李世民的追击,拉住李世民的马苦苦地劝道:“薛仁杲还占据着坚固的城池,我们虽然打败了宗罗,但不能轻易冒进,末将请求暂且按兵不动,观察一下薛仁杲的动静。”
李世民自信满满的回道:“我考虑这个问题很久了,现在我军取胜势如破竹,机不可失,舅舅不要再说了!”
秦王李世民不顾窦轨的阻拦,仍然亲自率领大军追击。薛仁杲见唐军兵临城下,宗罗大败而归,早已在城下列阵,李世民依泾河面对薛仁杲营地。李世民意气风发地跨坐在战马上,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薛仁杲,如今唐军士气如虹,迫使薛仁杲手下的骁将王浑等人到唐军阵前投降。
薛仁杲望见气势如虹的唐军,威风凌凌地秦王李世民,还有自己麾下大将纷纷归降于李世民。他想起父皇在世时,对李世民都畏惧三分,现在他真的怕了,于是命令大军撤回城内拒守。天快黑时,唐大军相继到达,于是包围了城池。半夜,守城的人纷纷下城投降。
薛仁杲无计可施之下,在十一月初八,亲自打开城门出城投降,自此秦王李世民率领的唐军取得浅水原之战的大胜,一雪前耻。唐军俘虏薛仁杲的一万多名精兵,五万名男女。秦王李世民在逍遥王李逍遥取得胜利后,又是一场大胜,捷报连夜传回长安城,李渊高兴不已,于是刘文静等人才官复原职,并且犒赏三军。
第二百零九章 离别
秦王李世民消灭西秦军,俘获薛仁杲等人,而且唐军增加了一万多名精兵,并且五万名男女使得大唐的人口增加了。唐高祖李渊得知次子李世民取得大胜,心情大好之下将刘文静等人官复原职,犒赏三军,连续两次捷报,使得李渊信心倍增。
一家欢喜一家愁!
随着逍遥王李逍遥率军攻破瓦岗城之后,秦王李世民也率军取得大胜,一时之间朝中大臣议论声不绝于耳。朝中大臣将逍遥王、秦王两对相对,称赞的都是他们两人的英雄事迹,作为太子李建成没有人关注到,反而被朝中大臣议论,说他无能,一些大臣也是李建成的府中的幕僚,他听闻秦王、逍遥王都取得大胜,使得龙颜大悦,于是悄悄地将朝中的消息传递给太子李建成。
此刻,太子李建成正在前往山西朔州,剿灭宋金刚、刘武周的势力,只不过中途遭遇司竹盗贼祝山海作乱,自称护乡公,李建成率领桑显和前往将其平定。虽然祝山海作乱之时,兵力只有一千,不足为惧,仍然让李建成头疼不已,祝山海兵力较少根本就不敢与唐军正面冲突,采取的方式都是唐军追击,他们就躲进深山之中,甚是难以找到,无奈之下只能将群山围困,地毯式的清扫才将他们一一清除,仍然花费了两个月之久的时间。
李建成率军平定了祝山海的作乱,不过对于唐高祖李渊而言,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就不成气候。李渊不仅没有丝毫的褒奖,反而批评了李建成一顿,使得太子李建成心中郁闷不已。不过,对于李建成而言,他们真正的目标仍然是宋金刚、刘武周,只不过路途遥远,大半的时间花在赶路上,再说刘武周依附于突厥,不像西魏王李密、西秦王薛举,他们两人都是凭借自身的力量与唐军对抗,而刘武周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逃之夭夭,直接逃往于突厥的势力范围,为此太子李建成绞尽脑汁,就是想要一举歼灭宋金刚、刘武周的势力。
“没想到二弟、五弟如此厉害,看样子本太子也要快点了!”太子李建成看着手中的情报,喃喃自语道:“本太子作为他们的兄长,如果他们两人都取得大胜,我却失败了,必定遭受父皇的嫌弃,认为长子无能,可能就会废黜我,直接在世民、逍遥两人身上选择,唉!……这个太子的位置实在是不好当!”
李元吉瞥见大哥李建成愁眉苦脸地,疑惑不解地出声问道:“大哥,怎么了?”
“三弟,你看了之后就明白了!”李建成叹息一声,将手中得来的情报递给了李元吉,让他自己看一遍。
李元吉好奇地接过李建成递过来的情报,认真地看了一遍,沉声道:“二哥、五弟两人居然取得大胜,父皇龙颜大悦。大哥,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为何我等都未曾接到五弟大破西魏王李密,而且占领了瓦岗寨,麾下猛将如云,兵力大增,看样子逍遥的实力远远超过我们所知道的!”
李建成唉声叹息一声:“这个消息父皇一直未曾对外公布,甭说我们两人现在才知道,就算是世民想要知道这个捷报,也必须是朝中大臣传递给他,以我的猜测我们应该是最晚知道的。这个消息绝对真实可靠,不过逍遥的实力居然膨胀的如此迅速,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自小父皇、母后两人对逍遥最是疼爱,我等兄弟中唯有他师从何人,学到了什么都甚少知道,十年之后再次回府时,却拥有举世无敌的战力,而且智谋等皆是上上之选。当年母后病危,逍遥凭借一人之力扭转乾坤使得母后转危为安,逍遥满头黑丝一夜变成银白色,容颜依旧,却无法让他的头发变回原来的颜色,因此他与我们截然不同!”
“之后在府中没有呆上多久,就再次消失不见,几年后回来,身边却多了一些武艺超群的人员,而且我偶然听闻逍遥还有一支秘密的队伍,就连父皇都不清楚具体情况。这些年来,逍遥甚少露面,没想到一战成名,使得朝野震荡,所有人都低估了逍遥王的实力,可是我却从未低估他,但是现在才知道逍遥一直都在隐藏真实的实力,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
李元吉沉思许久,他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一直以来,他都与其他兄弟关系不好,尤其是李世民更是恶劣。至于李逍遥、李玄霸两人,李元吉更是与他们甚少交流。因此,对于诸位兄弟的实力,他基本上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听闻大哥李建成所言,李元吉才明白,五弟李逍遥才是兄弟之间最可怕的,隐藏的非常深,沉声道:“既然二哥、逍遥都取得大胜,此战我们两人也必须全力以赴,否则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就会被父皇收走,手中无兵无卒的话,到时候我们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李建成叹息一声:“我又何尝不想全力以赴,只不过刘武周依附于突厥,若是他与突厥取得联系,到时候突厥发兵救援他的话,我等就会前功尽弃,此战我等只能全力以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父皇就算龙颜大怒,仍然不会解除我俩的兵权!”
于是,太子李建成与李元吉两人商议着面对着秦王李世民、逍遥王李逍遥给他带来的巨大压力,迫于无奈他们只能将行军的速度加快许多,争取早日抵达朔州。另一方面,经过一个月的休整,李逍遥率领的大军牢牢地掌控着瓦岗的大权,现在上下所有人都众志成城的归附于李逍遥,成为他管辖之地,以及秦琼等人的伤势痊愈的差不多,他知道可以再次出兵征战四方了。
如今,李逍遥面临着两个问题,一个是这次发兵攻打的对象有两个,洛阳城的王世充,还有坐镇江都的宇文化及;另外一个问题就是魏国将领仍然有几个人不愿意归顺李逍遥,其中就有武艺超群的王君可,以及之前归顺李逍遥的谢映登,王君可一开始就不愿意归顺,谢映登的心愿已经达到,根本就不想再投身战事,去意已决。
“诸位兄弟,你们都别说了,我去意已决!”谢映登望着秦琼等人忧伤地神色,又将目光看向了李逍遥,躬身叹息道:“少主,末将心知您是一位明主,只不过末将心灰意冷,如今心愿已了,也该功成身退了,再说我本是一名道士,若不是看到隋朝暴政,绝不会轻易地踏入世俗。少主的身上,末将看见了希望,相信未来的大唐定然能够繁荣昌盛,还请少主不要继续挽留,末将诚心归隐山林!”
李逍遥见谢映登去意已决,也深知他心中的想法,无奈之下点点头,道:“既然谢将军去意已决,本王也不愿多说什么,只不过将军你以后作何打算?”
谢映登听闻李逍遥同意自己离开,意气风发地笑道:“末将决心归隐山林,出家为道,我心愿已了,也该回去了!”
谢映登,长州人氏,瓦岗五虎将之一。因善用银枪,神射无敌,号称神射将军。他是东晋时谢安、谢玄、谢石的后裔,祖籍东晋阳夏,其曾祖父名谢哲、祖父谢冰。父亲谢惠,平素乐善好施,但年至四十仍无子嗣,于是求拜于神灵。一日得一游方道人指点,连携夫人前往华山求祭,途中夜宿于一草庐之中,夜梦一神将貌似周仓,破门而入,要求二人参拜,惊醒后不见其人,但见窗外一片红光升空而去,后夫妇大病,于是谢惠放弃华山之行,目到临潼家中静养。三个月后的一天早晨,谢夫人告诉谢惠昨夜梦见神人求宿,今觉身而有孕,谢惠喜出望外,将原先与夫人夜宿的草庐修建成供奉关圣帝君的道观,虔诚礼拜,广积菩德。隋文帝开皇十五年,谢惠宅庄,红云笼罩,异香飘浮,云中一小童跳跃,如灯影,适时谢映登阵临人世。
谢映登自幼聪明好学,诵读经文过目不忘,十四岁中秀才,后习武,精于弓箭,熟读兵书,十八岁时即文武兼备,远近闻名,人称“赛信陵”。隋炀帝荒淫无道,群雄四起,时在朝任职的谢弘遂辞官出家修道,隐居于终南山,对谢映登影响很大。为了保护一方平安,谢映登组织乡民,奋力抵抗官兵对谢家庄的侵扰,从而惹怒了朝廷,遭受围剿,谢映登组织乡民多次打败官兵的围攻,辗转来到到陕西河南山西交界的地方,很快对这一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队伍不断扩大,后来他率众投靠瓦岗军,被“封为大魔国镇殿将军”。
翌年,李逍遥率领大军攻破瓦岗,剿灭李密时,谢映登只有二十多岁。当初,谢映登自愿加入秦琼的阵营,也是看透了李密的阴险狡诈,看破红尘往事,无心追求名利。另外一层原因,就是因为李逍遥的身怀鬼谷门主的身份,谢映登师从终南山,恰巧玄真子在终南山上也有些名望,而谢映登也是听闻李逍遥是玄真子的嫡传弟子,因此他愿意帮助这个师弟,而传递消息的人就是他的叔父谢弘。
谢映登信奉道教,玄真子在道教之中又有些名望,李逍遥是玄真子的嫡传弟子,也是继承玄真子衣钵的人。谢弘得知逍遥王李逍遥是玄真子的门人之后,连忙写信将这个消息传给谢映登,咋听之下,谢映登也愣住了,只因玄真子与谢弘、谢映登都有些交际,于是谢映登才愿意效忠李逍遥。
谢映登在翟让、李密的麾下成为大将军,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又经历过翟让、李密两人的争权夺利,使得他看破世间荣华富贵,悲欢离合。并且,他坚守道家无为而治的教义,想到任何一位将军功高震主就会被皇上猜忌,到时候落得惨死的下场,于是他在李逍遥占领瓦岗城后,毅然决然地决定急流勇退,离开红尘俗世,全身心的投入出家为道。
只不过李逍遥不知道谢映登为何愿意帮助自己,就连秦琼等人也不清楚,他们当初拉拢谢映登时,提到李逍遥的名讳时,谢映登不曾有过任何的犹豫就同意了,这将是一个谜团,留给他们。谢映登告别李逍遥以及诸位兄弟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府内将衣物整理一下,将大印交还给李逍遥,然后一人一马的潇洒自如地离开了瓦岗城,没有任何的留恋。
众人还未放下兄弟的离别之痛,接踵而至的又有一人出现在李逍遥的面前,他就是美髯公大刀王君可。李逍遥见他面如重枣,美髯垂胸,与历史当中的关云长有些相似,知道王君可此行来的目的,他唉声叹息一声道:“谢将军刚刚离开,难道王将军,你还准备离开众位兄弟吗?”
王君可曾是绿林北路首领。英雄贾家楼结义后,便跟随英雄会众英雄反山东,取金堤后上了瓦岗寨。隋军一打瓦岗山时,王宣曾刀劈来护儿,大战魏文通。瓦岗山五虎上将,为人仗义疏财,曾经收留过罗士信,并且与秦琼交情深厚,秦琼等人见他前来,不舍得望着王君可,因为王君可此行就是向李逍遥辞行的,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拦他的去意,纵然是秦琼、罗士信等人亲自出面劝说,都无用。
谢映登的离开使得众人心里蒙上了一层忧伤,如今看到王君可的身影,他们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谁都不愿再说话,沉默以对。王君可叹息一声道:“王爷,末将此行的目的相信您已经知晓,其实我早有离去的意思,只不过放不下众位兄弟,现在他们都跟随在王爷的身边,末将知道也该走了!”
李逍遥见王君可两眼无神,无精打采的模样,知道一连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唉声叹气道:“王将军,你去意已决,本王也不强留与你,不过大唐的大门永远为将军敞开,只要将军愿意随时都可成为一军之将,统帅大军,这是本王的承诺!”
王君可感激地恭手道:“多谢王爷的赏识!”他又看了秦琼等人一眼,热泪盈眶地叹道:“诸位兄弟,你们要保重,若有闲暇之日,就来我的五柳庄坐坐,到时候把酒言欢,一醉方休!王宣去也!”
秦琼等人激动地呼喊道:“六哥!……”
王君可听闻秦琼等人呼喊声中流露出来的不舍之情,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然而他没有任何的犹豫依然地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就再也不会有机会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现在王君可对于李密的忘恩负义,实在是伤透了他的心,对待名利也是心灰意冷,他不愿意再卷入朝堂中的名利斗争,只想回到五柳庄做自己的员外爷,从此丧失志气,只想着置办产业,教育儿子继承家当,也无心建功立业。
谢映登走了,王君可也走了,众人在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位生死兄弟,他们曾经一起浴血奋战过,曾经面对任何困难都昂首阔步地向前冲,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正是因为他们的团结使得瓦岗名声越来越响,成为反王之中实力最强,兵力最雄厚的势力,如今在名利面前,他们都选择了放弃,只留下聊聊十几人,众人的心中充满着哀伤以及离别之苦,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着泪水。
第二百一十章 定计,攻洛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李逍遥凝望着王君可离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地吟起李叔同所写的《送别》,望着众人哀伤的神色,李逍遥的心情也非常的沉重。他没有想到一天之内,会亲自目送着两位兄弟离开。李逍遥不禁回想起南宋时期的宋江领导的水泊梁山,南征北讨死的死,伤的伤,甚至曾经的生死兄弟在最后一刻都离开了,如今的场景何其相似。
顿时,李逍遥黯然神伤凝望着前方,缓步地来到了城墙上,望着下方的兵士,神情激动地大吼一声:“诸位将领听令,列阵!”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身边的李玄霸,低声道:“四哥,你去将战鼓雷响!记住,擂鼓三次,每次三下!”
随着李逍遥的一声令下,众人诧异地望了一眼李逍遥,不明所以,不过他们仍然全部听从李逍遥的命令,排列成一排,然而李逍遥仍然傲然而立地站在城墙上,唯有秦琼等人亲自送他们两人出城门。至于谢映登已经跨出城门了,随后王君可也在众人的送行下,一步踏出。
李逍遥的命令使得他们全部都肃然起敬地目视着谢映登、王君可,李玄霸放下手中的紫金锤,拿起了槌子,对着战鼓奋力地敲响了。战鼓声响起,大军全部都集合完毕,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目送着与他们一起战斗的将领离开。
一阵战鼓声从身后传来,谢映登停住脚步回头望向了瓦岗城,与此同时,王君可也停住了脚步,恋恋不舍得看着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们,泪水忍不住地从眼眶中流出来;谢映登心情澎湃的看了一眼自己奋力守护的城池,再也没有任何丝毫的留恋,然后蹬着马背离开了。
谢映登、王君可两人的离开,接下来就是最直接的问题,那就是兵发洛阳城,攻打王世充,还是兵发江都,攻打宇文化及。纵然谢映登、王君可两员大将的离开,李逍遥心中有些不舍,不过现在不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时候,毕竟战事仍然存在,华夏尚未统一,于是,众人坐在了一起共同商议到底是先发兵攻打谁。
李逍遥皱着眉头,低声道:“诸位兄弟,如今我军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宇文化及为首的大隋的残余势力,另外一个就是坐镇东都兵强马壮的王世充,本王想听听诸位的想法,我军应该先攻打何人为好?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慎重再慎重才行。”
“末将以为,我军兵力有十余万,而起麾下猛将如云,不惧任何势力,可以随意地挑选其一,他们绝对抵挡不了我军的脚步!末将担心,王世充或是宇文化及其中一人愿意放下姿态,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唐军,到时候我们就四面楚歌了,对我们不利!”
李逍遥听闻单雄信所言,赞同地点点头,沉声道:“本王也是担心此事,若是宇文化及与王世充联合在一起,夹击我军,到时候我军就腹背受敌。纵然我军麾下大将骁勇善战,不免有些吃力。再说瓦岗城处于两人势力的中间,我军后路被截断地话,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众人附和地点点头,徐懋功沉思片刻,道:“王世充、宇文化及两人都是枭雄之辈,最重要的是宇文化及在江都逼死隋炀帝杨广,而且大肆屠戮皇室之人,就连萧皇后都被他囚禁在江都,拥立杨浩为帝,实际上掌权者是他宇文化及,他早有不臣之心,依末将看来,宇文化及不日就会自立为帝,早年被李密率领大军击败,逼得他退走魏县,手中握有十余万大军的兵力,再说麾下大将必定思乡心切,只不过碍于李密的大军从中阻拦使得他无法回到关中!”
“若是我所料不差,少主夺得瓦岗城,斩杀李密又得十余万兵力的消息很快就要传到他的耳朵里,以他的性格必定会猜忌,而且四公子的威名,末将相信宇文化及绝对不敢独自领兵出征瓦岗城,也不敢与唐军正面发生冲突。毕竟,宇文化及麾下大将甚少,根本就无法与唐军一战,必定死守阵地,不会主动发兵,末将认为宇文化及可以暂时不用管他。”
李逍遥诧异地问道:“徐三哥的意思是宇文化及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主要威胁还是来自于坐镇洛阳城的王世充?”
“末将以为王世充对我军的威胁甚多,一共有三个理由”徐懋功点点头,沉声道:“其一,东都洛阳城乃是隋炀帝在位时的国都。当年隋炀帝杨广之所以执意迁都洛阳,就是看中了洛阳城的地理位置,它位于华夏大陆的中心,比之长安城要更加安全,即使外敌入侵都有办法调度,处于枢纽地带的洛阳城不仅仅兵力强盛,最重要的是易守难攻,而且水路比较发达,粮草调度等都是非常的方便,进可攻退可守;其二,越王杨侗被王世充拥立为帝,于大业十四年登基,年号皇泰,麾下兵力十余万,朝中又有段达、元文都等其他人几人组成的‘七贵’,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实力强盛之极,就连鼎盛时期的魏国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而且李密也曾在王世充的手中吃了大亏。”
“其三,虽然越王杨侗被拥立为皇帝,实际上是名存实亡,根本就没有半点权力,王世充利用权谋之计,一一的将段达、元文都等人铲除,将杨侗孤立起来,不仅仅掌控着军务,就连朝中的事情都被王世充一人独揽,还任命他的哥哥等进入军队,掌控兵权,如今的洛阳城俨然成为王世充一人的天下,只要恰当的时机,王世充就会直接废黜杨侗,自立为帝。”
“以王世充的性格,只要自立为帝,他就会挥师北上,首当其冲的就是瓦岗城,而且洛阳城军需等一应俱全,全国最大的粮仓,含嘉仓也在洛阳城,因此王世充根本就不担心跟任何势力长时间的消耗,麾下大将也是赫赫有名之人,根本就毫无畏惧,就算王世充知晓少主攻下瓦岗城,斩杀李密,他依然会举兵攻打。”
“毕竟,洛阳城与瓦岗城两地根本就相距不远!”徐懋功语重心长地说道,恭敬地望着李逍遥,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李逍遥皱着眉头,沉思道:“徐懋功的确名不虚传,就算是在历史当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将领,能够与李靖齐名,确实有些本事。如此人才不为自己效命,要是我的话,必定第一个铲除的就是他,不过他分析的也有些道理,毕竟王世充在历史上能够将李密击败,将秦琼等人都收归于自己的麾下,使得整个河南都是他的势力范围,看样子出兵攻打的第一个人绝对是王世充!”
李逍遥赞赏的望了一眼徐懋功,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实际上李逍遥的首选目标就是王世充,只不过他也想看看麾下大将之中到底有几人能够看清局势的。没想到第一个人就是徐懋功,李逍遥心中有些诧异,却在情理之中,毕竟徐懋功是唯一一位被赐姓为李的将领,接下来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末将认为徐将军所言甚是有道理!”李靖称赞地说道,“纵然宇文化及敢于冒天下大不韪发动兵变,将杨广杀死,实际上真正的原因却是隋炀帝不愿意为宇文成都报仇,怪罪于他。或许,在座的都不知道,当时要不是宇文化及挟持萧皇后,就凭宇文化及等人根本就杀不了杨广,杨广的武艺不亚于我等,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再说,那个时候宇文化及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他不参与领导的话,手中就没有任何的权力了。毕竟,天下大乱,群雄四起,将矛头对准着杨广。宇文化及身为杨广的宠臣,在义军之中树敌不少,只要他们逮住机会必定第一个杀的就是宇文化及自己,所以他只能算是审时度势,并非真正的枭雄!”
“至于王世充,他的确有些胆识,而且计划周详。其实,诸位兄弟在逍遥王领兵作战时,消息闭塞,根本就不清楚洛阳城发生的一切,实际上王世充已经正式废黜了杨侗,自立为帝了,国号‘大郑’。与此同时,宇文化及也自立为帝,国号为‘许’,因此我军出兵的攻打是郑王王世充,拥有着十余万兵力,麾下大将众多,此战难免是一场恶斗,我等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李逍遥听闻宇文化及发动兵变有一部分原因,其中之一是隋炀帝杨广不愿意为他的儿子报仇,他心里大吃一惊,实在没有想到当年为了保全四哥李玄霸的性命,不至于李玄霸早逝,李逍遥在隋炀帝杨广回去的半路上,乔装打扮后一掌劈死了宇文成都,那时候他是第一次见到杨广,仍然没有丝毫的畏惧,猛然想起铁玄所说的,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隋炀帝杨广深藏不露,武艺超群,只不过厌倦了这个俗世,才会在宇文化及挟持萧皇后时,弃械投降,自刎身亡。
众人的目光一时之间全部都汇集在李靖的身上,秦琼诧异地问道:“李兄,为何你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李靖哈哈一笑,自信满满地笑道:“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的,当时的场景他是亲眼所见,只不过他没有插手而已。至于宇文化及、王世充登基为帝,乃是探查得到的最新情报,我一直相信元帅亲自领兵出征,还有举世无双的四公子李玄霸辅佐,任何人都无法阻拦大军前进的步伐,因此我就提前打探好敌军的敌情!”
众人瞪大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信满满的李靖,就连李逍遥都惊讶地张大着嘴巴看着李靖。自始至终,李靖都相信李密率领的魏国大军都无法阻拦李逍遥的步伐,李逍遥必定能够击败李密,攻占瓦岗城。李逍遥诧异地看着李靖,微笑地点点头,他们师出同门,李逍遥的实力作为师兄的李靖心知肚明,能够成为鬼谷门的门主,李逍遥没有一些本事根本就不能下山,关键是玄真子也不会将衣钵传给李逍遥了,熟知玄真子的李靖知道他的秉性,虽然玄真子表面上看起来和和善善、慈眉善目的,实际上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严师,李靖、李逍遥等人基本上都是被他逼出来的,虽然比较严厉,可是李逍遥等人却学到很多。
李逍遥的目光扫视一遍后,微笑地问道:“众位兄弟,兵发洛阳城,你们以为如何?”众人一致坚定地点点头,李逍遥兴致勃勃地高声喊道:“好,那就兵发洛阳,攻打王世充!”
接下来,李逍遥又任命了秦琼、单雄信、程咬金、裴元庆、罗士信、李玄霸、李靖,随军出征,至于其他人则全部留在瓦岗城,支援李逍遥的后方,而且留下两万余精兵驻守,由徐懋功为帅,杜义为副帅,侯君集为大将,而且大军的粮草由金甲、童环护送,魏徵、张公瑾等掌管行政大权,至于其他人将领都留下,以防宇文化及出兵偷袭瓦岗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逍遥任命结束后,猛然站起身,豪气干云地大喝一声:“三日后,大军挥师南下,攻打洛阳城!”
当初,李逍遥打算将李靖留下来,不过担心瓦岗城中百姓对他的将领不遵循,就换成徐懋功留下,任命李靖一起随军出征,与秦琼一起成为副元帅,至于其他人则是先锋大将。只不过任谁也想不到,李逍遥率领的大军出征,却遭遇了最艰难的一战,比之李密率领的魏军还要顽强,最重要的是此次唐军之中损失了几员大将,战争的残酷才是真正的开始。
第二百一十一章 篡位自立
王世充本来姓支,字行满,是西域的湖人,寄居在新丰城,他王世充自小喜好经史和兵法,开皇年间,因军功升至兵部员外郎,大业年间,至江都宫监,为隋炀帝信任,被杨广派遣到洛阳城,辅佐于越王杨侗,坐镇东都,并奠定其在河南地区的势力,他曾带军到雁门勤王。
公元618年,隋炀帝杨广自刎于江都,消息传回到洛阳,越王杨侗拥有皇位继承人的资格,于是王世充、段达、元文都等七人共同拥护杨侗为帝,年号皇泰。王世充被皇泰主封为郑国公,与段达、元文都等人辅政,恰逢其时,李密派遣大军将洛阳城重重包围,而且攻占了洛口等城池,使得皇泰主的管辖范围只有洛阳一城,两军大战王世充略胜一筹,将李密击退驻守于洛口,时刻防备着王世充。
六月,宇文化及的叛军归乡似箭,率领十余万大军达到洛阳城郊外,名义上是想让王世充借道回到关中,实际上是意图攻克洛阳城作为根据地。只不过,宇文化及的计谋没有实现,被王世充等人识破,功败垂成,致使宇文化及在洛阳城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随后,太原郡守唐国公李渊派遣自己的幼子逍遥王率军攻打魏国,使得魏国的兵力全部被唐军牵制,关键是洛口守将听闻李密被李逍遥斩杀,城门被破,根本就无心战事,对王世充的防备脚底不少,使得王世充充分的利用一个月时间快速地整合洛阳城内的军队,提前做好防范,并且率军突袭洛口,洛口守将见王世充攻打自己,后有李逍遥,就打开城门,献城投降于王世充。
王世充占领了洛口,使得管辖范围增加不少,此时的王世充早已利用手中的权利,大肆宠络人心,而且将皇泰主手中的权力一点一点的架空,俨然将洛阳城看成自己的范围。并且,他利用计谋不断地将段达、元文都等人手中的兵权夺来,将自己的亲信安插进军队中,使得王世充迅速地取得兵权,兵权在握,王世充迅速地施展行动,毕竟时间是宝贵的。
“元帅,魏军已经被唐军牵制住,根本无暇顾及到洛阳城,而且唐军麾下出动了举世无双的李玄霸,任命他为先锋,以末将之见,瓦岗被破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我们应该提早做好防范才是,否则唐军挥师南下,进攻洛阳城,到时候我们也会步李密的后尘,被唐军剿灭!”
王世充听闻麾下大将所言,叹息一声道:“本帅又何尝不想让洛阳城兵力增加,所有人都众志成城地抵御唐军,无奈皇泰主听信谗言,根本就不想与唐军决一雌雄。纵然本帅已经将朝纲大权独揽,兵权也在自己手中,皇泰主仍然是名义上的皇上,若是我们冒然出兵必定引起他的猜忌,而且洛阳城的百姓对我又是如何看待呢?”
实际上,王世充早就想将越王杨侗取而代之,否则他也不会将朝中大权独揽,更加不会将段达等人官职降低,而且手中握有兵权。只不过有些时候,作为大隋王朝的将领,又是郑国公的王世充,不能将事情挑明,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毕竟,唐公李渊已经占领长安城,直接废黜隋恭帝,登基为帝,又分封诸王,将手中的兵权交由自己的儿子统帅,所有人都齐心合力的,最重要的是王世充早就得到消息,李逍遥率领大军攻打瓦岗城,只不过这些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就要走向宇文化及的道路,落得一个弑君的罪名,到时候天下就会将他王世充说成狼子野心之人,失去民心,将士不合,就算得到洛阳城,登基为帝都无法守住江山,何谈一统天下,成为九五之尊了。
当初,王世充率领大军一雪前耻击败李密后,皇泰主加封王世充为太尉,开太尉府,朝中事务无论大小都决于太尉府。一时之间王世充的势力达到顶峰,就连皇泰主杨侗做任何都要看王世充的脸色,否则触怒于他,小命难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世充将朝中大权独揽,实在是惧怕王世充率领大军弑君,无奈之下,皇泰主杨侗甘愿成为王世充的傀儡,任由王世充摆布,终日笑脸相迎。
王世充成为太尉后,决定拉拢更多的人才为他效命,为此王世充在官署门外张贴了三份布告:一份招聘文才学问足以帮助处理政务的文职人员,一份招聘武艺超群敢于冲锋陷阵的武职人员,一份招聘善于审理冤案、疑案的司法人员,正是发布这三份布告使得王世充的声誉掩盖住皇泰主,洛阳城内百姓只知王世充却不知杨侗的命令。
毕竟,任何人只要符合王世充颁布的三份布告的条件,都可以入朝为官,一时之间呈递书函当面介绍以推荐或自荐的,每天都有几百人。王世充见自己的政策得到百姓的响应,于是趁此机会树立起自己光辉的形象,所有人呈递推荐信或者是自荐的,王世充一律亲自考核,而且对他们嘘寒问暖,大摆宴席,盛情款待他们。
王世充就是利用一些小恩小惠收拢人心,递交推荐信或者自荐之人绝大多数人都一致称赞王世充的英明神武,更有甚者借此机会溜须拍马贬低皇泰主。他不仅仅对待官员是这样,就连军队里的士兵也是用同种方式拉拢,从上至下直到部队的普通士卒,都用夸饰动听的言词进行引诱。
当时,也有一部分有识之士见王世充口是心非,表里不一,断定他怀有二心,于是就将此事禀报给皇泰主。杨侗瞥见那人如实上报的情况,心中早已相信此人的话语,只不过如今的局势不是他年纪尚幼的杨侗能够做主的,只能强忍心中的愤怒,转而看向那人勃然大怒的骂道:“太尉乃是忠君爱国之臣,大胆刁民居然如此中伤朝中重臣,该当何罪,拉出去给我斩了!”
皇泰主杨侗年纪尚幼,大权旁落,王世充在洛阳城内一手遮天。即使那人不禀明情况,杨侗也知道王世充想要谋反,只不过时机不对,没有足够的借口。如果此事被王世充知晓,杨侗就会被王世充直接杀害。毕竟,皇泰主身在杨家,早已见惯了尔虞我诈,而且他身边的护卫都是王世充的亲信,绝对会将今日之事禀报于王世充,无奈之下,皇泰主只能牺牲那人,保全自己的性命。
果不其然,那人被杨侗一声令下直接斩杀后不到两个时辰,王世充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皇泰主的行宫内。王世充冷漠的瞥了一眼杨侗,又将目光看向了另外一处早已被斩首的平民,他赞赏的点点头,微笑道:“皇上,微臣听闻有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特意带兵前来护驾!”
皇泰主杨侗冷眼旁观地看着王世充快速地转变的脸色,之前还是阴沉的脸,转眼之间就变得阳光灿烂一眼,他心中异常的愤怒,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侗收敛住内心的愤恨,佯装微笑道:“太尉多心了,朕已经将此人当场斩首,朕相信太尉的为人,怎么可能会有二心了,此贼就是在挑拨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朕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相信太尉呢!”他又望了一眼王世充,然后继续说道:“既然太尉前来,今日就留下了与朕共同用膳如何?”
“臣领命!”王世充躬身回道,低垂的头死死地拽着拳头,暗想道:“君臣关系?哼哼,看你还能做几天皇帝,本帅还是低估了杨侗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能力,没想到居然还能继续忍着,既然你能够忍住心中的愤怒,那就看看谁的耐力比较强!”
王世充微笑地看着皇泰主,目光却一直盯在杨侗身后的龙椅上,如果不是现在时机未到,王世充恨不得一刀结果了皇泰主,直接登上龙椅。王世充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得目光,自信满满的笑了笑,他相信那张龙椅是他的囊中之物,插翅难逃,于是,他也微笑的跟随在皇泰主身后一起用膳。
“来,太尉,这是朕最喜欢吃的一道菜,王太尉也来尝尝!”皇泰主杨侗微笑地指着面前一大桌子的菜,然后命令身边的太监将眼前的一道菜赏赐给了王世充。
王世充见皇泰主赏赐自己食物,欣然谢恩道:“谢皇上!”他拿着筷子夹起来,放在嘴里,然后细嚼慢咽,称赞道:“这道菜的确不错,臣多谢皇上的赏赐!”
于是,王世充继续吃着身前的食物,满满一盘都被他一人吃完,皇泰主杨侗也津津有味的吃着,两人都各怀心思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没过多久,王世充便吃完了,起身告辞离开。临行前,王世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皇泰主,然后率领身边的侍卫离开了。
皇泰主杨侗笑眯眯地目送着王世充离开,王世充眼神中的寒光都被他忽略了,他知道王世充要向自己下手了,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杨侗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就是事前的风平浪静吗?看样子,他终于等不及了,既然避无可避,那就顺其自然吧!”
当夜,王世充回到家中就大吐一场,并且传来御医诊治,对外宣称是食物中毒造成的,一时之间洛阳城中百姓对皇泰主的猜忌以及厌恶达到顶点,至此之后王世充不再朝见皇泰主,也不愿跟他不打照面了。王世充的行为使得百姓更加笃信是皇泰主下毒谋害他,而且又有人将皇泰主当天宴请王世充的消息传达出来,百姓更是群情激奋。
事实上,王世充装病卧床不起,目的就是像城中百姓宣布一件事,他不是要不忠不义,而是皇泰主忘恩负义。一直以来,王世充都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的,只因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于是他才光明正大的将麾下大将等人全部召集在太尉府中,商议如何夺得大权,自立为帝的事情。
王世充的麾下大将云定兴接话说道:“元帅暂且放心,城中百姓因元帅上次中毒事件早已对皇泰主怨声载道,此时废黜皇泰主,乃是顺应民意。只不过,如今就开始发动兵变,对于元帅的影响仍然还有,末将以为将军可以逼迫皇泰主赏赐九种器物,赐封元帅为相国,再利用一些手段,元帅就可以将大军全部带出城,攻打洛口,趁机占领,而皇泰主那个时候逼得不已之下必定会接受我们的条件,不知元帅认为如何?”
“此计甚好!”王世充拍手称赞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由你与我兄长两人负责,到时候我们一举拿下洛口,为我们的大计作为贺礼,如今的魏军被唐军牵制,此时出兵攻打洛口,必定手到擒来!”
次日,云定兴便奏请皇泰主赏赐王世充,赐予他衣服、朱户、纳陛、车马、乐器、虎贲、斧钺、弓矢、鬯等九种器物,而且皇泰主被迫之下封王世充为相国,统管百官,封为郑王,如数赐给九种器物。而且,云定兴又通过手段,请来一位擅于解释占卜图书的道士,法号叫桓法嗣。
王世充自幼便阅读了各类书籍,尤其爱好兵法以及卜卦算命、推算天文历法方面的学问。于是,桓法嗣呈上《孔子闭房记》,图画为一个男人手持竹竿赶羊,他解释说道:“隋朝,皇帝姓杨,干一嘛,合起来是个‘王’字。王在羊后,预示相国取代隋朝当皇帝。”
听闻桓法嗣所言,王世充大喜过望,紧接着他拿出《庄子人间世》《德充符》两篇呈递给王世充,又解释道:“上篇谈‘世’,下篇谈‘充’,这就是相国的名嘛,预示您应当恩德遍布人间,顺应符命当天子。”
王世充十分高兴地说道:“这是上天的旨意呀。”
于是,王世充拜了两拜接过图谶,立即任命桓法嗣为谏议大夫。王世充又捕捉各种鸟雀,把写好所谓符命的帛系在它们的颈子上,一只一只地放飞。打下这种鸟雀前来进献的人,也授予官职头衔。一时之间,洛阳城中百姓都听闻了王世充将取而代之的消息,而且这件事是早已笃定的,就连皇泰主都无权反对,舆论的力量是庞大的,很快洛阳城内所有人都认为王世充是皇上,而皇泰主只不过摆设而已。
云定兴等人把这些符命送进皇宫对皇泰主展示说道:“天命不是凡间小事,郑王功德很高,请您禅让皇位,仿效唐尧、虞舜的榜样。”
皇泰主淡然地瞥了一眼,就算傻子都知道这是王世充的计谋,想要逼迫自己退位让贤,佛都有火,杨侗见云定兴等人咄咄相逼,抱着鱼死网破的心里,愤怒地大骂道:“这天下是高祖的天下,如果我隋朝的气数还没有衰竭,这种话就不该讲,如果天意要改朝换代,那还谈什么禅让不禅让?您们各位都是先帝的老臣,突然说出这种话,我真失望啊!”
王世恽嗤笑一声,冷笑道:“难道皇泰主认为大隋气数没有尽?当真是可笑之极,炀帝杨广已经被宇文化及逼死于江都,若非我弟领兵骁勇善战,你早已被叛军五马分尸了。今日,你若安心的退位让贤,那就留你一命,如若不然,休怪本将刀下无情,送你归西,与你的祖父相聚!”
王世恽乃是王世充的兄长,自然要为自家的兄弟说话了,在他的心目中王世充才是真正的皇帝。毕竟,王世充登基为帝之后,他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自然而然地逼迫杨侗退位。皇泰主杨侗恐惧的看着威胁自己的王世恽一眼,见他举起手中锋利的大刀,无奈之下,他哀求道:“朕退位,禅让于郑王!”
“孺子可教也!”王世恽微笑地点点头,收回手中的大刀,然后吩咐一声:“来人,将皇泰主好生照顾,等郑王凯旋而归就是登基之日!”
公元619年四月,王世充凯旋而归,夺取了洛口,并且收服了洛口守将,只因此时的瓦岗已经被唐军打得人心惶惶,谁都不敢与唐军一战。无奈之下,洛口守将只能献城投降于王世充,找到一个安生立命之地。
于是,王世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损失就夺下洛口,他归心似箭地回到洛阳城,王世充早已在军中就已经知道了,此次回到洛阳城,他的身份将是皇帝,王世恽在含凉殿废皇泰主,逼迫他退位让贤,王世充僭位为帝,建年号开明,国号为郑。
第二百一十二章 困兽犹斗 一
王世充篡位自立为帝,坐镇于洛阳,又称为洛阳王。自从王世充登基为帝后,他就大肆地分封自己的族人为王,无论是朝中重臣又或是军中要职都是王世充嫡系子弟。自立为帝后,政务、军务全部都由他一人处理,每当王世充接受群臣朝见处理政务,都要情意恳切地指教一番,语言重复,千头万绪,朝廷所有侍奉他的官员,都为他的频繁差遣而疲惫不堪。
甚至有时候,王世充会带上几个随从人员到通衢要道上巡视,并不布置警戒禁止行人,百姓只让让路就行了,拉紧马缰慢步行走,彰显自己对百姓的爱戴之情。王世充望着熙熙攘攘的百姓们,高声说道:“以往的皇帝高坐在宫廷里头,民间的情况,无法了解透彻。我王世充不是贪恋皇位,根本目的是要挽救艰危的时局,我现在应该像一个州刺史,每件事情都要亲自处理,应该跟黎民百姓一起评论朝政得失。担心宫门禁令有着限制,大家的意见传不进去,如今在顺天门外安置座位处理政务。”
王世充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又命令在西朝堂受理诉讼案件,在东朝堂听取批评建议。于是,呈递书信陈述意见,每天有好几百人,书信奏疏杂乱无章的堆放在一起,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处理的,事情堆积在一起,根本就难以将事情考虑的周全到位,他是搬起了石头砸中了自己的脚,王世充眼见如此繁杂,比之前还要更加劳累,几天之后就不再出宫行走了。
同年六月,王世恽不断地鼓动着王世充要杀掉皇泰主,以使断绝人们复辟的念头。王世充沉思了半晌,根本就没有立即答应自己的兄长。毕竟,皇泰主杨侗名义上仍然是杨家的血脉,要是处死他的话,早该出手将他斩杀,王世充一直都不愿意出手就是因为皇泰主对他构不成威胁。
王世恽见王世充犹豫不决,低声劝说道:“皇上,若是皇泰主不死,必定会引起一些有心人再次复辟隋朝的念头,而且他是杨广的嫡系子孙,拥有着杨家的血脉。虽然洛阳城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军中仍然有些不安分守己之人,留着他后患无穷,一旦皇泰主死去,就断去了他们的复辟的念头,死的价值远远超过留着!”
王世充听闻觉得有些道理,仔细想想后,终于下定决心将皇泰主除掉。于是,王世充派遣自己的侄儿王行本用鸩酒杀了皇泰主。鸩杀乃是用传说中的一种毒鸟,把它的羽毛放在酒里,让人喝下去立即七窍流血而死,这是宫廷内常用的一种毒酒。
王行本命人端上一壶鸩酒,一口酒杯,得意洋洋地笑道:“这是皇上赏赐于皇泰主的御酒,叮嘱末将定要亲眼目睹您喝下此酒。毕竟,这是皇上的一片心意,皇泰主你是自己喝,还是让末将喂你喝呢?”
皇泰主杨侗望着王行本端上来的一壶酒,精美的酒壶之中暗藏着杀机,他不屑一顾地讥笑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用你动手,朕自己来!”他拿起酒壶倒在酒杯中,扑鼻的酒香使得众人都闻到,只不过没有谁敢上去一步,喝下此酒。
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酒水倒在杯中的“哗啦哗啦!”的声音,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皇泰主杨侗,他们看见杨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喜上眉梢。王行本眼睁睁的看着皇泰主喝下鸩酒,知道杨侗命不久矣,兴高采烈地笑道:“末将的任务完成了!”
皇泰主杨侗目空一切地淡然地望着众人,微微一笑,众人疑惑不解的看着杨侗。他们相信身为大隋王朝的皇室族人,对鸩酒并不陌生,凡是见到它,任何人都谈之色变。毕竟,其它的毒药都有方法解救,唯有此酒无药可解,然而众人看见杨侗的眼神中仿佛一切都看透了,没有丝毫的留恋,众人一阵诧异。
事实上,杨侗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自从王世充登基为帝后,就直接将他软禁于此,犹如囚笼中的小鸟被人关押一样。只能每天仰头望向天空,羡慕不已的看着朵朵白云,以及望着窗外的风景,杨侗多么的渴望外面的世界,任何人都无法理解他内心的痛苦以及无奈。
当王行本端上酒壶时,皇泰主杨侗就已经明白了,王世充终于等不住要秘密处死自己,这一天他早就料到了。如今的他什么都没有了,而且手中并没有任何的兵权,根本就无法东山再起,既然大隋的江山已经覆灭了,那他作为皇帝也该随着江山一起消失,因此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自斟自饮,当酒水一入喉咙,进入胃中,五脏六腑开始溃烂,疼痛的感觉使得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喊出声来,接着体内的血液开始倒流,直接从杨侗的眼睛、鼻孔,嘴巴,耳朵流出暗红色的血液,杨侗微笑地直接闭上了眼睛,他终于可以获得自由了。
王行本目不转睛地盯着皇泰主,见他倒地闭上眼睛,他还亲自探查了一番确定了杨侗已经死去了。于是,他带领属下急忙赶回去,向王世充复命。王世充接到王行本的禀报,微微点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王行本,然后给了皇泰主杨侗一个恭皇帝的称号。
王世充充分的利用李逍遥率领的唐军与魏军交战的时机,大肆地整顿洛阳城,将洛阳城成为自己真正的实力范围。与此同时,李逍遥率领的大军悄然而至抵达洛口,与郑国军队遥相相望。李逍遥望着前方滔滔不绝的黄河之水,不禁吟诵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黄河的魅力只有站在此处看着绵延不绝的河水滔滔不绝地向东流,干流多弯曲,素有“九曲黄河”之称。黄河水系,按地貌特征,可分为山地、山前和平原三个类型。这些不同类型的河流,分布于流域各地,由于复杂的地质构造、基岩性质与地表形态的影响,使水系的平面结构呈现出多种不同的形式,河网密度各地也不同。
黄河左、右岸支流呈不对称分布,而且沿程汇入疏密不均,流域面积沿河长的增长速率差别很大。黄河左岸流域面积为29。3万平方公里,右岸流域面积为45。9万平方公里。龙门至潼关区间,右岸流域面积是左岸的3倍。全河集流面积增长率平均为每公里138平方公里,上游河段长3472公里,面积增长率为每公里111平方公里;中游河段长1206公里,汇入支流众多,面积增长率为每公里285平方公里;下游河段长786公里,汇入支流极少,面积增长率仅有每公里29平方公里。
因此,洛阳城的地理位置比较优越之一,也是因为有了黄河作为天然屏障,交通便利才使得洛阳城成为含嘉仓的囤积地。并且,由于黄河的存在使得河道两边的温度也相差较大。太阳辐射较强,光照充足,只不过季节差异比较大、温差悬殊,如今正值六月份,洛阳城附近的温度达到四十多度以上,而洛口却只有三十几度,至于洛口对面的温度更是较低。
李逍遥率领大军抵达洛口对面,他凝望着洛口,望着城门上插着‘郑’字旗帜,就已经猜到了洛口守将已经献城投降了。他望着前方波涛汹涌的黄河之水,心中产生一丝敬畏之情,仍然无惧自然地艰险,低声道:“众位兄弟,你们切记敌人在明,我军在暗,千万不可贸然出兵!今夜,我们就强渡黄河,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现在你们传本帅的命令,大军隐蔽起来,好生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就是大战之日!”
秦琼等人立即将李逍遥的命令传达下去,众人立即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直接躺下休息。李逍遥又将秦琼等人全部召集在一起,沉声道:“众位兄弟,明日四更时分就是我军渡过黄河,与王世充决战之日,只不过眼下黄河是一道关卡,这道关并不容易过,若是王世充发现我军,到时候及时派兵增援,对于我军来说是一大难题。”
李靖沉思片刻,接话道:“元帅说的是,我军之中擅长水战,熟悉水性之人较少?”
“没错!”李逍遥赞赏的点点头,皱着眉头叹息道:“我军虽有十余万兵力,真正熟悉水性,水战之人太少,毕竟我军之中大多数都是关中地区之人,有的甚至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黄河,心中难免有些恐惧,王世充率领的大军却是从小在水里玩到大的,对于黄河的地形等都比我等要熟悉,再说了我军大将勇猛无敌,一旦在水上,那就不一定了,力从地起,离开了地面,再大的力道根本就使不出来,而且有的人也是第一次乘坐船只,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不习惯。”
秦琼等人全部都沉默了,李逍遥所言确实直中要害,他们大部分都是旱鸭子,根本就不会水战。当初,只有徐懋功一人领兵在水上战斗取得胜利,可是为了保护瓦岗城防止宇文化及率领大军突袭,无奈之下留下两万余人的兵力,其中就包括了这支水师。
一时之间,整个大营内都非常的宁静,所有人的脸上都皱着眉头,鸦雀无声。众人束手无策之时,裴元庆站出身来,掷地有声地笑道:“元帅,我熟悉水性,可以成为此次作战的先锋大将,领兵率先夺取阵地,掩护大军渡过黄河!”
众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秦琼诧异地问道:“元庆,你怎么会熟悉水性呢?”
裴元庆与秦琼等人较为熟悉,他会水战这件事,就连他们都不知道,李逍遥也疑惑不解地看着裴元庆,不可思议的望着裴元庆,等待着他的回答。裴元庆微微一笑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年我随父征战四方,就曾经在虎牢呆过一些时日,而我会水战也正是在那里学会的。只不过,这件事甚少有人知晓而已,若不是元帅提及,我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李逍遥惊喜地问道:“元庆,你确定自己会水战?”他望见裴元庆坚定地眼神,微微一笑,“既然这样的话,那此次作战的先锋就由你担任,务必要掩护大军,在敌军还未发现之时,争取将大军夺得阵地,到时候后方人员才能全部安然抵达。”
“末将领命!”裴元庆坚定地回道,“末将定不会辱没唐军的威风,誓死掩护大军渡过黄河!”
李逍遥微微颔首,望着裴元庆坚定地目光,他相信裴元庆能够做到。只不过李逍遥也没有料到后面的事情,居然出乎自己的预料,也正是因为裴元庆的存在,李逍遥才能快速地攻占洛口。遥相相望的洛口军,此时根本就没有预感到危机即将来临,仍然按部就班地派遣军队巡逻,以及黄河堤岸。
洛口巡逻将领漫不经心地巡逻着,倏然他们发现对面有人影晃动,而且屡屡炊烟徐徐而上。顿时,他们就感觉到不妙,不过仍然不动声色地巡逻着,然后悄悄地派遣几名士兵偷偷地靠近查探。经过探子的查探,他们发现了高挂着‘李’字的帅旗,暗道一声:“不好,敌军来袭!”
探子远远看见高挂地帅旗,就知道是李逍遥率领大军准备进攻洛阳城,想要进攻洛阳城必须要夺取洛口为据点。郑王王世充心知肚明,知道洛口是李逍遥的必经之地。于是,他命令洛口守将增派了士兵巡逻,五步一高十步一哨,只不过洛口守将认为李逍遥不可能真的会出兵攻打,而且沿途都有探子,绝对安心地坐镇洛口,只是没有想到巡逻之时,发现了李逍遥的身影,心中大吃一惊,才明白王世充的确有先见之明,于是他们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了,他们必须将这个情报传出去,让将领有所防范。
此时的洛口守将,正在悠闲地坐在府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探子急急忙忙的前来禀告守将,他一听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于是他将这个消息连夜传递给王世充,请求他派兵支援自己。如今的他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从容,毕竟他是瓦岗的将领,现在归顺于王世充,李逍遥率领的大军有一部分是瓦岗的人,也是以前他的战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战而降,要是被秦琼等人知晓,绝对难逃一死,于是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郑王王世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