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想做媒婆的刘峰
考虑到梁拉娣的情况比较特殊,因此赵野并未在她家久留。
简单用过饭,又答应几个孩子改天再来看他们后,他便摸黑骑着二八大杠回了机修厂宿舍。
一夜无事,翌日天刚蒙蒙亮,赵野便被从窗户缝灌进来的凉风给吹醒了,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感觉没了睡意后,他索性起床打算先洗漱一番。
然后,拿着毛巾牙刷到了院里的赵野,又发现了一个令他尴尬的问题,水龙头结冰了。
就在他极度无语时,却听吱呀一声,丁秋楠也端着个脸盆走出了房门。
两人同时一愣,赵野反应快了一步,率先打破了沉默:“丁医生早!”
“赵师傅你也早!”
互相问候过后,赵野主动开口:“昨晚天气冷,水管全部冻住了。”
“哦,没事,我屋里早接了桶水。”
丁秋楠应了一声,本要扭头回屋,但不知怎么又停住了脚步,略带迟疑的说道:“赵师傅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用我准备的水吧。”
赵野可不会客气,当即就表示道:“多谢丁医生了,要不是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你在这等下。”
见赵野停在了门口,并没有要跟进去的意思,丁秋楠心里不由一松。
说实话,刚才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倒不是说舍不得那点水,而是怕赵野闯进了自己的宿舍。
虽说只是临时住所,但毕竟男女有别,万一让赵野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岂不是让人难为情?
好在赵野并不鲁莽,这让丁秋楠对他更添了几分好感,所以等送水出来时,竟破天荒的提醒道:
“这边一到冬天水龙头就会结冰,伱最好也准备个桶,提前把水预备好,免得又像今天这样。”
对丁秋楠好心,赵野一开始颇觉诧异,因为在看电视剧时,这姑娘给人留下的印象,始终是冷冰冰的,除了对上大学的执念之外,好像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然而转念一想,赵野发现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了,丁秋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在剧中之所以那种表现,不过是事出有因。
可以这样说,丁秋楠的人生其实可以分为两部分。
在被崔大可侮辱前,她一心只想考进医科大学,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因而即便对南易的死缠烂打动过心,但她依旧不改初衷。
可好死不死的,她偏偏遇上了坑爹的父母,背着她多次收了崔大可的好处。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丁家父母的举动,最终却害的女儿羊入虎口。
而在被崔大可侮辱后,丁秋楠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如果要找句话来形容她那时的心境,想来只有哀莫大于心死了。
试问一个人的心都死了,那还有什么值得她关心呢?
归根到底,丁秋楠不过是时代浪潮下,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想到这里,赵野对眼前这姑娘不禁升起一丝怜惜之情,柔声回道:“谢谢你的提醒,今天我一定得空找两个桶回来。对了,你早饭要去食堂吃吗?”
丁秋楠正想说不用谢,却突然听到赵野把话题扯到了早饭上,她下意识回道:“不去了,我昨天特意剩了点饭,一会热热将就对付几口就行了。”
赵野一听便摇头说:“这怎么能将就呢,老话说的好,早饭吃好中饭吃饱晚饭吃少,亏你还是个医生,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说着,他扔下句等我下后,人便径自回了宿舍,等再次出来时,手里已经提着一网兜鸡蛋。
“呐,这里有十几个鸡蛋,你先拿着,不够我那还有。”
看着递到面前的鸡蛋,丁秋楠想也不想的拒绝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赵野知道丁秋楠不会收,因二便托词道:“这不全是给你的,里面还有我的早饭,我那屋里不是还没弄炉子嘛,只能先借用下你的,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吧?”
“可事……”
赵野不给丁秋楠把话说完的机会,不由分说将网兜往她手里一塞。
“别可是啦,快点去把蛋煮着,我这还等着吃呢!”
自从来到机修厂后,由于姣好的相貌,丁秋楠碰到的异性基本全是舔狗,何曾遇上过像赵野这样霸道的人?
但还别说,丁秋楠还真就吃这一套,在赵野的连声催促中,她诺诺的问:“那煮几个?”
“煮上六个,咱们一人三个。”
“我不要,都给你吧。”
“别,我没吃独食的习惯,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你的那份是应得的,那是你的劳动所得,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在赵野的连番劝说下,丁秋楠到底还是提着鸡蛋回了屋。
半个小时后,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丁秋楠摸着兜里的还带着热度的鸡蛋,心情莫名的开朗起来,和赵野说话时,脸上一直挂着浅笑。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机修厂男职工眼里,不知让多少人的心碎了一地,纷纷暗中打听赵野是何许人也。
等这个小道消息传进焦敏耳中后,她顿时来了兴趣,琢磨是不是可以借着丁秋楠的关系,把赵野留在机修厂。
实在是他们机修厂缺电工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遇到重大的线路问题,就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向上级单位借调。
比方说这一回,她丈夫刘峰为了办成这事,硬是陪着轧钢厂的聂副厂长喝了三顿酒,口水都要说干了,才让其松口。
机修厂领导从前不是没想过招几个自家的电工,但实际情况却是,如今国家实行的是分配制,每次有了各方面的人才,都必须让那些国字号大厂先挑,等轮到机修厂这种小厂时,黄花菜都凉了。
别看焦敏是个女人,但却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脑海中刚生出这个念头,她便马不停蹄的找到了刘峰。
此时的刘峰正呆在广播室里,他戴着大框眼镜,手扶住红布包裹的话筒,用激动的语气喊道:“机修厂全体干部职工请注意,下面播送一条重要通知。
除保卫部门、仪器仪表不能脱离的职工之外,全体人员于二十分钟后,到厂食堂参加职工大会,必须到场,任何人不得请假。”
喘了两口气后,他再次大声喊道:“小壮来啦!”
整个机修厂,当听到小壮要来的通知后,顿时欢腾雀跃起来,许多人马上就扔下手上的工作,争先恐后的向着食堂跑去,好像生怕去的晚了,不能一睹小壮的风采似的。
此情此景,假如让后世之人见了,八成会以为小壮是个了不得的天皇巨星,打死都想不到小壮仅仅是头猪。
就拿赵野来举例,他在穿越之前,虽然也曾通过老一辈之口,和某些文学影视作品,或多或少了解过这个时代的情况,但那种了解终究太过片面。
直到亲身去人世间走了一遭,他才真正明白了时下人们对肉的态度。
没办法,如今国家百废待兴,根本就做不到大规模供应肉食,人们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不见荤腥,那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何况小壮还是头大肥猪,那就更少见了。
与后世牛羊肉金贵不同,在这年头猪肉更受欢迎,尤其是肥猪肉,为啥?猪肉油水多啊。
距离医务室不远的路口,同样听到通知的丁秋楠问赵野道:“你是去交接工作,还是去参加职工大会?”
赵野回道:“只能去职工大会了,广播里不是说了嘛,领导也要参加,我等大会开完了再去找刘厂长。”
说话的功夫,二人便向食堂走去,路上自是又吸引了一波波关注,赵野对那些目光直接视而不见。
丁秋楠脸皮薄,可做不到这般泰然自若,刚一到门口,就随口找了个借口猫到角落去了。
丁秋楠不知道的是,两人结伴而来的情景,早就落在了刘峰两口子眼里,焦敏笑着问道:“你觉的我的主意怎么样?”
刘峰沉吟道:“别急,先让试试他。”
说着,他便走到赵野身旁,主动打起了招呼:“是轧钢厂来的赵野同志吗?”
赵野当然认得刘峰,但还是装出一脸疑惑反问:“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机修厂的厂长刘峰,昨天因为有事要忙,所以没能接待你,实在对不住啊。”
见人家堂堂一个厂长这么客套,赵野也不好端着,只能受宠若惊道:“可不敢这么说,我就一小小的电工,哪里敢耽误您的大事啊?”
刘峰正色道:“这话不对,工作岗位可没有贵贱之分,全都是为人民服务,我这厂长啊,和你们都一样。”
“刘厂长的觉悟就是高,我一定记住您这番金玉良言,在日后的工作中更加努力。”
寒暄了片刻,感觉彼此稍微熟悉了一点后,刘峰就问起赵野对机修厂的印象咋样,赵野实话实说,自己初来乍到,不敢妄下定论。
刘峰随即就借这话茬表示,让赵野多在机修厂走动走动,了解一下他们厂里的风貌,跟着又话风一转,像是拉家常似的问道:
“小赵你这年龄也该成家了,有对象了没?”
赵野还以为刘峰是为了展现平易近人的一面,因此也未多想,直接就回答没有。
刘峰一听有门,立即就说:“这怎么能行呢,咱们老祖宗都说了,要先成家后立业,这种事情可不能拖啊。”
听到这话,赵野就是反应再迟钝,此刻也觉察出了刘峰的异常,当下便不动声色的说:
“这种事又急不来,得看缘分的。再说我前几年都在外地念书,三个月前才回来,没有对象不是很正常吗?”
刘峰以过来人的口吻,向赵野传授起了经验:“你啊,还是太年轻,我告诉你,这找媳妇讲究一个手快有手慢无,只要遇上心动的姑娘,那就要迅速出击,千万不能拖延。”
赵野强忍内心笑意,做出一副认真的表情,连连表示自己受教。
刘峰还真当赵野听进去了,便适时说出了他的目的:“我刚看你和医务室的丁医生挺熟的,你觉得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装傻是不,我就不信你不懂我的意思?”
眼看刘峰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赵野只好闪烁其词道:“还可以,不过我听说丁医生要考大学……”
刘峰挥手打断了赵野的话:“大学哪是说考就能考上的?我不妨跟你直说,丁医生考大学那事没戏……”
说到这里,刘峰顿了一下,见周围没人留意他们后,小声告诉赵野:“我上个月去区上开会,亲耳听区长说了,从明年开始大学停止考试招生,全部采取推荐制。”
赵野顺口问道:“那这么说来,丁医生想上大学的事,是厂长您一言而决喽?”
“我可做不了主,像这种事情肯定要拿到D委会研究的。”
刘峰矢口否决之后,突然坏笑道:“你小子不是说对丁医生没意思吗,干嘛这么关心人家?”
见自己不过多嘴问了一句,反倒招致了误会,赵野就想解释几句,谁知却见刘峰把胸脯一拍,大包大揽道:
“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回头我就让你嫂子探探丁医生的口风,顺便给你美言几句!”
“哎,我不是那个……”
“得嘞,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去主持会议了,等信吧你!”
赵野这边刚张开嘴,那边刘峰就已经走远。
见此情形,他只能将后面话咽回了肚里,破罐子破摔的想到,爱咋咋地吧,我又不吃亏!
且说刘峰和赵野分开后,直接来到最前排,面朝会场压了压手,示意下头人安静后,对着话筒说道:
“同志们,想来大家都知道,我们机修厂和南台公社,是工农相结合的对口互助单位。
今年南台公社大修水利,导致农业机械几乎全部损毁,是我们厂的……
当然,南台公社也给予了我厂丰厚的回报,那就是送来了一头两百五十斤的大肥猪,小壮!下面我宣布,请小壮出场……”
第二百七十章 南易与崔大可
伴随刘峰话音落下,食堂里响起一片叫好声,然而在万众期待之中,走出来的却不是小壮,反而是个长相憨厚,留着锅盖头,身穿蓝色上衣的三十余岁男子。
这人显然还搞不清楚状况,发懵的往台上走着,走到一半时,赫然发现大家都用诧异的眼神望着自己,这让他顿时慌了手脚,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哈哈……”
满心等着看小壮的众职工,见到这滑稽的一幕,全都忍不住放声大笑。
刘峰是少数没笑的人之一,不过他同样有些发懵,纳闷怎么说好的大肥猪,变成了一个土里土气的黑皮?
带着这种疑惑,他朝那人招了招手,男子却向广大职工鞠了一躬,随后才亦步亦趋的上前,脸上一副讨好的神情。
“好了,好了,都给我安静!”
在刘峰的示意下,待现场气氛逐渐平息下来之后,男子咧拉开大嘴,露出微黄的大板牙,再次鞠躬道:“尊敬的工人领导同志们,我是南台公社的G命社员,崔大可!”
说完,他指了指食堂侧门,接着往下道:“我身后这头肥猪小壮,就我们是公社回报给工人老大哥的。”
“好!”
在工人们的掌声中,一个大铁笼被缓缓推了进来。
崔大可又道:“刚才领导同志说这头猪是二百五十斤,但我想告诉大家,这个数字不对。”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刘峰有点不高兴了,皱眉问道:“公函上说是二百五十斤啊,怎么,难道弄错了?”
“对也不对,这头猪从我们公社出发的时候,是二百五十斤没错,可是经过路上我这十几天的喂养,他现在已经达到了……二百五十六斤八两!”
不得不说,这崔大可外表不咋地,但心眼着实不小,在他的一番先抑后扬之下,工人们的情绪被完全带动起来,会场内叫好声响个不停,连刘峰都忽视了刚才的那点不愉快,挥舞拳头带领大家高喊起了口号。
“向农民兄弟学习,向农民兄弟致敬……”
崔大可也不甘示弱的回喊:“向工人老大哥学习,向工人老大哥致敬!”
如是再三,等现场重新恢复平静,刘峰这才继续说道:“下面我宣布,厂党委对这次支农活动中,表现十分突出的同志进行表彰……”
原剧中这里曾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梁拉娣因为知道奖励没自己的份儿,遂甩脸子扬长而去,导致大会不得不中断。
但在这个时空,由于赵野事先给了她四张餐券,又请她和四个孩子吃了一顿好的,梁拉娣自然不会再闹幺蛾子。
反而在看见赵野斜靠在食堂门口后,悄悄凑了过去,用肩膀撞了下他的胳膊,朝着丁秋楠身旁的男子弩了弩嘴:
“看到了没,那个就是南易,听说他追求丁医生很久了,你要是再不加快行动,人家可就捷足先登啦!”
赵野闻言无语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爱当媒婆?”
梁拉娣一怔,不明所以的问:“你是说除了我之外,还有人给伱介绍丁医生?”
“是啊,之前开大会之前,刘厂长过来跟我聊了几句,听他那口气,也想让焦书记给我介绍丁秋楠。”
说到这里,他摊了摊手,凡尔赛道:“我就奇了怪了,你说我啥时候还成了香饽饽了,咋个个都关心起就我的人生大事?”
要不怎么说寡妇都聪明呢,梁拉娣听了赵野的话后,稍微一思索,便猜到了刘峰和自己师傅的盘算。
再一想到赵野对自家的好,她决定提点其几句。
“我估摸着,刘厂长可能是想把你留在我们厂。”
赵野点了点头,毫不意外的说:“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一茬。”
“那你的意思呢?”
赵野自嘲道:“我一个小小的工人,服从组织安排呗,人家领导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的,但赵野心下却清楚的很,这事八成没戏,以薛刚和自己的交情,不会同意厂里把他调走的。
再者说了,就冲时下电工的稀缺程度,轧钢厂也未必会同意刘峰的请求。
梁拉娣见赵野满不在乎的样子,正想再说点什么时,职工大会已然结束,她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得嘞,你自个心里有数就行了,我先回去上班了,咱们回头再聊。”
“好,梁姐你慢走!”
赵野这边前脚刚目送梁拉娣离开,后脚丁秋楠又走了过来,小声问道:“赵野,你的事办的咋样了?”
不等赵野回答,追在丁秋楠屁股后头套近乎的南易不乐意了,张口就质问道:“嘿,我说你谁呀你,是我们厂的吗?”
赵野笑眯眯回道:“你是南易南师傅吧,久仰你御厨后人的大名了。我是轧钢厂借调来的电工,昨天刚到机修厂。”
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赵野这么客套,南易只好熄了找茬的心理,放缓语气说道:“我就一厨子,有啥大名啊。对了,你咋认识我的?”
赵野随口胡诌道:“我听我们院一个邻居提起过你,他叫何雨柱,是轧钢厂的食堂大厨。”
不想南易还真知道傻柱其人,只听他道:“你说的何雨柱,不会是谭家菜传人吧?”
这下轮到赵野吃惊了:“咦,你还真认识他?”
南易解释说:“何止是认识,去年还一块给城里的有钱人家帮过厨呢!说句心里话,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嘴臭的,一张嘴就跟喝了大粪似的,忒讨厌了!”
好吧,这作风确实很傻柱。
将傻柱好一顿埋汰之后,南易也没忘正事,看着和赵野靠的更近的丁秋楠,试探性的问道:“你和丁医生这是什么情况,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我和丁……”
赵野话才出口,就被丁秋楠截断了:“哎,我说南易,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易挠着头,讪讪的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多谢了,咱两非亲非故,我用不着你关心!”
丁秋楠冷冷的回了一句后,对赵野点了点头,随后辫子一甩,径自出门而去。
南易在丁秋楠跟前吃闭门羹,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转头就嬉皮笑脸的再次询问起赵野:
“哥们,你给我个实在话,你和丁医生到底咋回事?”
赵野故意逗南易道:“我们算是邻居吧。”
南易一听这话,心马上凉了半截:“啊,邻居,你们以前就认识呐?”
“不认识啊,昨天才刚见第一面。”
“那你又说你们是邻居?”
“哦,那可能是我没表达清楚,我说邻居的意思是,我和丁医生的宿舍挨在一起。”
南易也顾不上赵野是不是在耍他,他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那我可告诉你啊,丁秋楠刚进厂第一天,我就看上她了,我这辈子是非她不娶,你可别给我捣乱啊!”
赵野据理力争:“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合着你瞧上人家,人家就必须嫁给你啊?照你这么说,我还说我看上了王母娘娘,那她怎么不嫁给我?”
南易急了:“不是……赵野,你不会真要跟我争吧?”
赵野掏出烟点上,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好整以暇的说道:“我还没想好,不过就算我同样追求丁秋楠,那也没碍着你呀,咱们顶多算是公平竞争,你说对不对?”
看着赵野那丰神俊朗的模样,在想想自己未老先衰的脸蛋,南易只觉压力山大,赶忙没口子的说起好话。
“我叫你哥、叫你爷成不,您就高抬贵手,发扬发扬风格,别和我抢丁秋楠了,我回头一准谢谢你……”
“南易,你缠着赵野同志干嘛呐你?”
南易回头看去,却见是厂长刘峰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后。
想到自己无缘无故被下放扫厕所的事,他当即没好气的说:
“我和赵同志交朋友不行吗,这难道也违反了厂里的规定?”
刘峰出人意料的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道:“交朋友好啊,朋友多了路好走,你们年轻人之间就该互相多交流,也好为建设祖国增砖添瓦。”
南易狐疑的看向刘峰,嘴里不解的问:“你……你这反应不对啊,是不是有事求我?”
刘峰直接否决:“我堂堂一个厂长,咋可能会有事求你!”
“没有就好!赵野咱们回头聊,我啊,还得去清洗厕所,为人民服务呢!”
见南易要走,刘峰一把将其拽住,不容拒绝道:
“你急什么嘛,扫厕所又不缺你一个。走,你们两个陪我到办公室聊一会,正好我那还有半斤去北京开会带回来的茶叶!”
联想到厂里要搞聚餐的事,南易岂能不知刘峰打的什么注意?正好,他也想趁此机会,跟刘峰提提条件,于是便半推半就跟着去了。
至于说赵野,他目前连具体工作都没有,索性也去凑凑热闹。
话说三人刚出了食堂大门,就见崔大可和人事科刘主任站在一起,点头哈腰说着什么。
看到他们出现,刘主任抬手制止了崔大可后面的话,径直来到刘峰面前,向其请示道:“厂长,护送小壮的农民兄弟该怎么安排?”
刘峰理所当然道:“给他把路费报销一下,再添补点粮票,让人回去吧。”
明显收了崔大可好处的刘主任,有不同意见:“厂长,我是这样想的,这位崔大可同志呢,不仅是南台公社的优秀社员代表,又护送小壮有功,就这么让人回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你想怎么办?”
“我问过这个崔大可了,他对采购很有一套,所以我觉得不如把人留下,放在食堂做个临时工。”
刘峰对崔大可初始印象不错,便点头同意道:“那行吧,你是人事科主任,这事就交给你办了。”
将刘主任打发了之后,刘峰带着赵野二人继续往办公楼走去,路上还感慨道:“那个崔大可倒是个秒人!”
赵野眼看机会难得,当即冷笑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道:“我看不然,刘厂长你怕是被那个崔大可给骗了。”
刘峰愣了下,惊讶的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赵野老神在在的看着二人回道:“你们想啊,小壮是头猪,猪本来就挂膘快,只要护送人员用点心,这路上长个几斤,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还有,护送小壮的人员不止崔大可一个,可怎么在他嘴里,功劳却成了他一个人的,这对别人公平吗?”
南易最看不惯这种偷奸耍滑之人,立马就道:“嘿,他这不是揽功嘛!”
“经你这一提醒,好像是这么回事。”
刘峰同样回过味来,颇有些意兴阑珊道:“没想到我这终日打雁的却被打了眼,还没有你一个年轻人看的明白。”
赵野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再说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便适可而止道:“那也怪不得厂长您,主要是今天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小壮那里,让崔大可赶巧钻了空子,要换在平日,您早就看出问题来了。”
刘峰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却不可避免的对崔大可产生了不良看法,认为这人是个投机取巧、贪图别人功劳之辈。
十分钟后,刘峰果然如南易预料的那样,提出要将他调回厨房,负责这次厂里的聚餐。
“不去,当初我没犯什么错误,就被你们无缘无故发配去洗厕所,现在又没个说法,想把我再调回去,这不是把人耍着玩嘛,您另请高明吧!”
刘峰也有话说:“南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也要理解下我的难处,那时候可是有好几个人举报你是封建余孽,我那是为了保护你,才把你调去了卫生班。”
南易讽刺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喽?”
刘峰理直气壮的答道:“不错,你是得感谢我!”
“嘿,我随口一说,你还真敢认呐?”
刘峰正要说话,旁观的赵野忽然插了一嘴。
“南易,要我说呀,你还真得感谢人家刘厂长,否则你小子落不了好!”
第二百七十一章 送二师兄上路
听了赵野的话,南易想当然以为他是在巴结刘峰这个厂长,当即面露不屑的说:“行啊,我倒是想听听你的高见,看你能说出朵什么花来?”
赵野像是没听出南易言语中讽刺似的,依旧笑眯眯说道:“那我就说道说道,说的不对的,刘厂长可以补充一下。
据我所知,咱们机修厂的工种有车、钳、铆、钻铣、翻砂等活计,那么请问南易同志,这些活哪一样你能干?”
南易张了张嘴,一时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赵野继续说道:“说句你不爱听的,假如刘厂长真想整治你,直接把你往装卸班一派,就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怕是不出两个月就得熬出一身病来。所以我说刘厂长这是在照顾你,哪里说错了?”
刘峰深以为然的一拍大腿,指着赵野对南易说道:“看到了吧,人家这才叫心明眼亮,你小子就知道给我犯浑!
我还不怕告诉你,当时开会研究的时候,就有人提议把你下放的比较辛苦的岗位去改造,是我力排众议让你去了卫生班,结果倒好,你还不领情!”
南易当然不领情了:“就算搞卫生,那也没必要让我去扫厕所吧,想我南易好歹是个大厨,这不是埋汰人吗?”
说到这里,南易索性把胳膊往刘峰面前一伸,气呼呼道:“闻见了没,全他妈是臭的!你说我带着这一身味,咋好意思去给广大工友做饭,人家不介意,我还过意不去呢。”
刘峰见好说歹说,南易就是不情愿,也有点生气了,黑着脸下了最后通牒:“行啦,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就给我句痛快话,你到底回不回厨房?”
南易二郎腿一翘,趁机提起了要求:“要我回去也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只要不违反原则,我可以考虑。”
“简单,我是不明不白的被赶出厨房的,所以这事总得有个说法,是不?我的要求很容易做的,你得下发个文件,向全厂说明我南易是个好人!”
刘峰皱眉道:“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当时调你离开厨房时,不也没有下发正式文件吗?”
南易不依不饶道:“没有书面文字也行,你不是爱广播吗?那你现在到广播站去,把那大喇叭打开,冲着全厂嚷嚷一遍,说我南易啊,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同志,是个好厨子,这总行了吧?”
刘峰直翻白眼:“没得商量,这样做是不符合组织程序的!”
南易一看没戏,立马要拍屁股走人,边走还边说:“不行就不行,那就这么着了,我走了啊!对了,走之前我送您一句话,生命诚可贵,名誉价更高。”
望着南易大刺刺离开的身影,刘峰气的把手狠狠往茶几上一拍,对着赵野抱怨道:
“小赵你说说,有这么跟领导撂挑子的吗?我迟早啊,得治治他南易的臭毛病。
我还真就不信了,没了他南易这个张屠户,我们就得吃带毛猪!”
赵野笑着给刘峰递过烟,嘴里劝解道:“消消气,依我看啊,南易就是一时没绕过那个弯,等过几天就好了。实在不行啊,也不是没有法子可以折中。”
“哦,你有什么办法?”
赵野胸有成竹的出主意道:“他南易不就想要个书面文件嘛,那好办呀,你直接写个证明,往后厨那么一贴,看他还有什么好说!”
刘峰眼前一亮,顿时便心动了。
说白了,刘峰之所以不愿按南易说的办,无非就是嫌丢面子,觉得这么做,会给人一种他向厨子低头的错觉。
而赵野这个办法就完美解决这个难处,反正后厨就那么几个人,也不怕让全厂工人看见,不过在用这个办法之前,他决定再磨磨南易的性子,免得其不拿他这个厂长当回事。
“嗯,你这个提议很中肯,我会好好考虑的。”
接下来,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在问清楚自己之后的具体工作安排后,赵野便适时告辞离去。
…………
翌日上午十点左右,赵野正在钻铣车间检查老化的线路,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喊道:“都把手里的活停一下,厂里要杀猪了,快去看啊!”
听到这个消息,车间里转眼便人去楼空。
想到今天还有出好戏眼看,赵野干脆也把活一扔,跟在众人之后向食堂走去。
到了地头后放眼望去,但见食堂外的空地上,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工人,赵野正发愁没有下脚的地时,竟意外瞥见丁秋楠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踮着脚尖向里好奇的看着。
相比于和一堆大男人挤在一起,赵野当然更愿意有美女相伴了。
因此,刚一发现丁秋楠的身影,赵野便不顾周围杀人般的目光,直接凑到了丁秋楠身旁,与其并肩而立。
见来人是赵野,丁秋楠展颜一笑:“你也来了?”
赵野随口回道:“听到厂里要杀猪,车间里的人都跑完了,我一个呆着没意思,就过来凑下热闹,你呢?”
“和你差不多,本来还有十几个病人的,可一听要杀猪,全都跑没影了。”
闻言,赵野忍不住调侃道:“我才来两天都听说了,这机修厂的男职工不管有病没病,都爱往医务室跑,看来秋楠你的魅力不小啊!”
丁秋楠俏脸微红,下意识辩解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听那些闲人乱说。”
“眼见为实,赶明儿等我去医务室走一趟,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就在两人闲扯的时候,场地中央临时垒出来的灶台旁,负责添火的杨小东向刘峰汇报道:“厂长,水烧开了。”
刘峰点了点头,对拿着杀猪刀的崔大可下令道:“好啦,可以杀了。”
“好。”
崔大可咽了口唾沫,拿着刀颤巍巍走到笼子旁,看向里面的大肥猪,不知该从何下手。
人事科刘主任见状,再次催促道:“崔大可,你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
说完,他见崔大可身体抖个不停,不禁怀疑道:“你不说自己是杀猪的吗,怎么紧张成这样,你不会没杀过吧?”
“我……我怎么会没杀过呢?我就是没当这么多人的面杀过。”
崔大可强忍忐忑辩解了几句,接着鼓起勇气提起了刀,可不等他找准下刀的位置,就听人群里有见过杀猪的人喊道:“你会不会杀猪啊,杀猪要先把猪捆上的……”
喊话的人原本只是好意提醒,但坏就坏在,这崔大可是真没杀过猪,他是为了留在厂里,才故意在刘主任面前吹了个牛。
此时听到有人要揭破自己的谎言,崔大可立马急了,大喝一声抄刀就砍,可惜忙中出错,猪只擦破了点皮,但却把铁笼的栅栏给砍开了。
惊吓过度的二师兄见有这种好事,那还有啥好说,当即便迈开四蹄挤出笼子,然后嚎叫着在人群中冲开一个缺口,向着远去跑去。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导致刘峰等人全都呆愣在了原地,等反应过来后,二师兄早就没影了。
“不好啦,猪跑了!”
“快给我追呀……”
虽然提前从电视上看过这段情节,但在亲眼目睹了之后,赵野还是觉得十分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番表现可是惹恼了丁秋楠,这姑娘正担心到手的餐券会作废呢,哪成想就听见身边这人还幸灾乐祸上了,于是想也不想的伸手拍了一把。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看见大伙都在着急吗?”
赵野不以为意道:“放心吧,这机修厂四面都是墙,猪跑不了的。”
嘴上如此安慰着丁秋楠,但赵野心里已然打定主意,要让那头猪永远消失了。
因为他思来想去,发觉若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崔大可,那就必须从猪身上下手,谁让猪是他放跑的呢?
到时再从中做点手脚,不怕钉不死那王八蛋!
当然,考虑到如今工人们吃口肉不容易,赵野也暗自打定主意,等解决了崔大可之后,他就想法子从别处弄两头猪来,低价处理给机修厂,算是将功补过。
心里计划妥当之后,赵野不敢耽搁,随即就以要去帮着找猪为由,告别了丁秋楠,又特意避开旁人视线,朝着着事先打听好的地点进发。
约么十分钟之后,赵野来到了位于机修厂西边的废弃厂房区,没费什么手脚,便在一间破房里找到了丢失的肥猪。
望着睡的正香的小壮,赵野掂了掂手中的铁棍,自言自语道:“二师兄呀二师兄,为了让你免去受一刀之苦,我就好心送你去西方极乐吧。”
话刚说完,赵野便抡圆了铁棍,狠狠敲在了二师兄的天灵盖上,二师兄连哼都没哼一下,便在睡梦中七窍流血而亡,被他收进了空间。
做完这一切,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地上没留下任何血迹后,赵野这才拍了拍手,施施然向着来路返回。
要不怎么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呢,他这边刚走出废弃厂房区,迎面就撞上了来捡破烂的大毛三兄弟。
三个孩子看到赵野,兴奋的迎了上来,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的问候起来。
赵野一面暗叫好险,一面开口询问道:“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大毛抢先回答道:“我们来捡废铁。”
二毛则说:“过两天是秀儿的生日,我们要卖钱给她做生日饭。”
赵野摸了摸三小的脑袋,由衷夸道:“都是好孩子啊!这样好了,为了表扬你们的懂事,秀儿的生日饭叔叔包了。”
二毛、三毛听了,高兴的大呼小叫,倒是大毛那孩子苦着脸说:“可我妈说了,不能老贪赵叔叔的便宜。”
赵野听的一愣,随即便语重心长的告诉大毛:“你妈说的对,要是总想着占别人便宜,长大了会没出息。
不过赵叔叔不是让你白们占便宜的,叔叔有事要请你们帮忙,你们愿意吗?”
三个孩子连眉头都没眨一下,便异口同声的说:“愿意!”
“好,你们跟我来吧。”
片刻之后,赵野将三个孩子带到了自己的宿舍,指着地上的两个大桶说道:“看到了没,你们要做的就是,赶在叔叔下班回来之前,把这两桶水装满,有没有问题?”
大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当然没有问题,那还有别的事吗?”
赵野一琢磨,也觉得找这种小事有点太过刻意,便又补充道:“顺便再帮叔叔把外面的煤搬到屋里。”
将三个孩子安顿好,赵野并未像他说的那样回去上班,反而骑着自行车直奔厂外。
到了外面,他先是去距离机修厂最近的供销社,买了些常见的日用品,接着又去了梁拉娣家,给独自在家的秀儿送了点吃的,并告知她大毛三人的下落,然后才回了厂里。
期间,在路过大门口时,赵野特意停住脚步,问守门的张大爷:
“大爷,猪找到了没?”
张大山人在看门,但心早就跟着小壮飞了,此刻听到赵野问起,他唉声叹气道:“没有,别说找到了,连根猪毛都没见。”
赵野听后故作惊讶道:“不对吧,机修厂就这么大点地方,四面又有墙围着,这猪还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这话可谓说到了张大山的心坎,他登时深以为然道:“谁说不是呢,老汉我看了快十年的门了,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奇怪的事。”
赵野跟着附和了几句,等火候差不多了,他忽然不经意的叹道:“唉,要我说呀,这猪找着还罢了,要是找不到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说到这里,他好像意识到了不妥似的,猛地闭口不言。
正聚精会神听赵野分析的张大山自是不干了,缠着他让他把话说清楚。
“您就别问了,那话容易得罪人,再者说了,我一个外来人员,实在不好掺和你们厂的是非。”
赵野心下明白,他越是这么说,张大山就越觉得他知道什么。
果然,张大山被勾的心痒难耐,抓住赵野的手,说什么都不愿放他离开。
第二百七十二章 打饭风波
“张大爷你这是干啥,我真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你快把我放开!”
张大山听后,抓着赵野袖子的手愈发紧了,嘴里固执的说:“让我放开也行,但你得把刚才的话说完。”
赵野为难道:“哎呀,你这不是逼我枉作小人嘛!”
见赵野态度似乎有所松动,张大山赶忙保证道:“你满厂打听打听去,我这人的嘴巴最严了,你悄悄说给我听,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
“那……那好吧,你可千万要说话算话啊!”
再三叮嘱张大山不能出卖自己后,赵轻这才轻咳两声,神神秘秘的说道:
“我是这么想的,那小壮可不是个物件,而是头二百多斤的大肥猪,这么大个活物,它没理由在厂里走丢,对不对?”
张大山情不自禁的附和:“没错,这机修厂就屁大点的地方,老汉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几个来回。”
“对啊,可既然是这样,那你说这猪哪里去了?”
在赵野的有意引导下,张大山想当然的猜测道:“你……你的意思是说,猪让人给偷了?”
赵野把手一摊:“假如猪真找不回来,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张大山并没有偏听赵野的一面之词,而是马上就提出了新的疑问:“还是不对,你自己也说了,那么大一头猪,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它从厂里偷出去?”
“没有准备自然不能,但要是事先就有预谋的话,我想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赵野此言一出,张大山立即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能说出这话,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赵野没有说具体的人名,而是自顾自讲道:“今天杀猪的时候,我人就在现场,所以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你说一个号称在公社成天杀猪的人,怎么连杀猪前需要先把猪捆上这点常识都不懂,反而还把猪给放跑了,这可真是让人想不通。”
留下这番话后,赵野便右腿一抬,跨上自行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张大山愣在原地。
几分钟之后,赵野回到宿舍,见大毛兄弟已经做完了他交代的事,便夸了三人几句,随即就提出要带他们去食堂吃饭。
大毛一开始是拒绝的,坚持要回家给妹妹热饭,直到赵野告诉他,自己已经去过他家,并把秀儿安顿好了,这孩子总算喜笑颜开的带上两个弟弟,跟赵野去了厂里食堂。
赵野是个不差钱票的主儿,一到打饭窗口,见今天供应的除了白菜豆腐和窝头外,还有白面馒头,便开口要了十个。
负责打饭的正是原剧里,拍马屁老拍到马蹄子的杨小东,这家伙看赵野面生,再加上口气又那么大,便挑刺道:“哎,我说你吃的完吗,就敢要这么多?”
赵野眉头一皱,毫不客气的怼道:“嘿,我说你这个人管的是不是有点宽啊,你管我要多少,难道我没给粮票吗?”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下面子,这让自打南易离开之后,就自诩厨房老大的杨小东极为不爽,当即就变本加厉的找起事来。
“今儿厨房一共就蒸了不到两百个白面馒头,你一次性就要十个,那别人还吃什么?”
说到这里,他尤嫌不够,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再说了,谁知道你的粮票咋来的!”
这话说的就有点严重了,假如有人拿此做文章,那赵野肯定免不了一场麻烦。
因此,赵野一听就怒了,他又不是忍者神龟,当然没理由坐视别人如此污蔑。
所以杨小东话刚出口,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从窗口揪了出来,一把摔在地上。
接着,不给旁人劝架的机会,他抬腿就是两脚,将杨小东踢成了滚地葫芦。
“玛德,老子好端端打个饭,招你惹你了,非要在这嘴贱,真以为自己长的像潘兵龙,我就不打你了!”
杨小东简直欲哭无泪,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口嗨了两句,便招来了一顿暴打,至于赵野口中说的姓潘的,他根本就没时间理会,因为那个煞星眼看着又走了过来,还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你不要乱来啊,我……我叫保卫科了,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啦!”
对杨小东的呼救,只有寥寥几个人站了出来,开口劝赵野停手,其中就包括南易,只听他道:“赵野,给我个面子,我让杨小东给你道个歉,你就高抬贵手吧。”
说着,不等赵野点头,他便催促杨小东道:“还愣着干嘛,赶紧给人道歉啊,一天天的就知道胡说八道,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南易本是出于好心,可他却忘了很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他如今早就不是食堂的班长,而杨小东又偏偏惯爱看人下菜。
“南易,你少他妈搁这充大,是我挨了打,该道歉的是他才对!……大家伙谁帮个忙,帮我叫下保卫科的同志!”
“谁要找保卫科啊?”
随着话音落下,人群自觉让出了一条路,焦敏背着手走了出来。
一看领导来了,杨小东赶忙挣扎的从地上爬起。
“焦书记,您可得给我做主……”
杨小东告状的话才说了一半,便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戛然而止,却是他看到焦敏满脸堆笑的走向赵野,两个人说起话来。
“小赵,咋回事啊,怎么还动上手了?”
赵野抬手指了下远处的大毛三兄弟,向焦敏解释道:“我今儿在厂里找小壮的时候,正巧遇上梁姐家里的三个孩子,我看他们特别乖巧懂事,所以就想带他们来食堂吃点好的。
哪知道这个打饭的同志却无事生非,他见我多买了几个白面馒头,就在那阴阳怪气,还当众污蔑我的粮票来路不正,您说气不气人?”
听完事情来龙去脉的焦敏,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对着杨小东便教训道:“你这个人思想有问题啊,无凭无据的,谁给你的权利污蔑G命同志?”
杨小东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不是,焦书记……我那……”
焦敏根本就不想听其说话,不耐烦的挥手道:“行啦,回头我会让你们主任处理这个事的。”
这还没完,紧接着她就又给了杨小东致命一击。
“南易啊,厂里已经开会研究过了,明天就贵发通告,将你重新调回食堂,继续担任食堂班长。
你回来以后呢,一定要好好整顿一下食堂的纪律,别做菜的本事没有,却天天乱嚼舌根。”
“是,我听焦书记的。”南易嘴里回应的同时,还不忘瞥了眼杨小东,心里已然琢磨上了,该怎样教训下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
“嗯,那我就拭目以待。”
焦敏微微颔首,随即又问赵野:“小赵,你看这样处理行吗?”
赵野笑道:“行,怎么不行!说起来,多亏了有焦书记替我主持公道,要不然我就有口莫辩了。”
焦敏对赵野的表态很满意,但末了还是小声叮嘱他:“以后要是在厂里遇到麻烦,可以直接来找我,不要总是和人打架,影响多不好啊。”
“好,我记住了。”
“记住就行,快去打饭吧,再晚拉娣家的小崽子就该等急了。”
少顷,等赵野端着饭回到大毛他们坐的那桌时,却见梁拉娣也出现在那里,正开口教训三个儿子。
“妈是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许再来打搅赵叔叔,咋就这么不听话呢?”
赵野见状,连忙插话道:“好了梁姐,你冤枉孩子了,不是他们来找的我,是我在厂里遇到他们捡废铁,就叫他们给我帮了点忙。作为感谢,我请孩子们吃顿饭,不是很合理的事吗?”
梁拉娣明显不信,带着怀疑说道:“他们仨这么小,能帮你啥忙啊?”
三毛年纪还小,最受不得委屈,马上就炫耀似的辩解道:“我们赵叔叔打了两桶水,还搬了好多煤呢!”
梁拉娣不是三岁小孩,自然明白这是赵野有意为之,心中正不知该如何感谢赵野之际,却看赵野忽然举起右手喊道:“秋楠这里!”
看到是赵野叫自己,丁秋楠只是稍一犹豫,便毅然决然的走了过来。
然而,这一幕落在众多男同胞眼里就很不美丽了,尤其是南易。这小子守在打饭窗口,迟迟不肯打饭,为的就是等丁秋楠到来后,好用他事先精心调制的汤汁搏美人欢心。
不想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才将人盼来,却被赵野一句话给截胡了,这可把南易气的够呛,一时间将赵野骂了个半死。
赵野可不在乎南易怎么想,他将丁秋楠叫过来后,随手便把饭盒里的菜往中间一推,又将十个馒头给五人分了。
正和丁秋楠打招呼的梁拉娣见此情形,惊讶的问道:“你把馒头都给了我们,那你吃啥?”
赵野满不在乎的说:“吃你们的,我再去打一份不就结了。秋楠,饭盒借我用下。”
说着,他也不问人家是否同意,便拿过饭盒就走。
在路过南易时,无意中瞅见其手里的小瓶子,他自来熟的一把抢过,然后不顾南易反对,将瓶盖打开,凑过鼻子一闻,出言调侃道:
“可以啊你,够下血本的呀,火腿、川贝……咦,还加了点人参须。”
听赵野准确报出了各种用料,南易手上抢夺的动作不由一停,不敢置信的说道:“嘶,你这是生了狗鼻子啊,这都能闻出来?”
赵野也不在意南易话说的难听,把盖子重新盖好,拿起瓶子在手心抛了两下,神情颇为得意的说道:“见者有份,这瓶就归我了。”
南易自是不干,伸手就要往回抢。
“不行,不行,这不是给你的,再说了,为了凑齐那些东西,费了我老鼻子劲了,我容易嘛我!”
“别这么小气,大不了你用了多少东西,我改天双倍赔你。”
“赔我?你当我是傻子啊,那里头有的东西可是有价无市的,你要真能搞来,我南易叫你爷爷!”
赵野乐了,抓住话头说道:“这可是你自个说的啊,我可没有逼你!”
见赵野如此笃定,南易露出迟疑之色:“你真有门路?”
“有没有的你不用管,我只知道我要多个便宜孙子喽。”
被唬住的南易愣住了,等回过神时才赫然发现,赵野早已拿着他精心调制的汤料,向自个的女神卖弄呢!
此情此景,不亚于往南易心中又插了一刀,呕的他狠狠跺了下脚,转头就朝食堂外走去,连饭都不吃了。
相比于南易的郁闷,赵野他们这边的气氛就欢快多了,几人一边品尝着汤料拌馒头,一边谈笑风生。
只是好景不长,没高兴多久,就听梁拉娣担忧的叹道:
“唉,你们说小壮到底跑哪去了,几百号人找了一上午了,却连个影子都没找到,这要是真丢了,那好不容易才到手的餐券,岂不是要作废了?”
丁秋楠也道:“是啊,我们家都快一年没吃过肉了,我本来还想着,到时把肉菜打回家,让我爸妈尝尝的。”
赵野心里有鬼,自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因此丁秋楠的话刚说完,他便把话头向别处扯:
“要我说啊,就算找回来又能怎样,满共才二百五十斤的猪,再把下水和骨头去掉,能剩下多少肉?
你们可别忘了,这机修厂有三千多工人呢,要是平均下来,估计每个人也就尝个味而已,千万别期待太多!”
说到这里,赵野就忍不住想要吐槽几句。
是,他承认这年头肉比较难得,也能理解机修厂的兴师动众。
可让他觉得无语的是,就这么点肉,对机修厂大几千号工人来说,怕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但电视剧里却非要画蛇添足,在南易回厨房后,还特意搞出来这么个情节,什么食堂供应狮子头、鱼香肉丝……等荤菜。
这不是扯淡嘛,真把观众当二傻子糊弄,也太不严谨了。
不提赵野如何腹诽,且说丁秋楠在听了他的话后,随即便回了个好看的白眼,口中沮丧的说道:“谁不想多吃肉,可那不是没有办法嘛!”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事情发酵和进击的崔大可
赵野又非钢铁直男,听到丁秋楠的抱怨,便立马接茬道:“我当是啥大事呢,想吃肉还不容易,等改天我回城里,给你带点不就成了嘛!”
丁秋楠瞪着杏眼,满脸喜色的问道:“真的,你能买到肉?”
“当然是真的了,比真金还真!”
“那……那回头我把攒的肉票都给你。”
赵野本想说让丁秋楠自个留着,可转念一想,这样做有点过犹不及,便默认了下来,随即又问梁拉娣:“梁姐,到时我也给你带点肉吧?”
梁拉娣含笑应道:“就等你这话呢,我这两年也攒下了三斤肉票,你可一定要给我全弄成大肥肉啊!”
“行,我尽量。”
见赵野答应,梁拉娣高兴之余,不免又想到后天便是女儿的生日,嘴里颇为遗憾的感叹:“唉,你要早来几天就好了,那我就不用为秀儿的生日饭发愁啦!”
正埋头干饭的大毛听到这话,马上抬头说道:“妈,赵叔叔说了,秀儿的生日饭由他负责。”
梁拉娣闻言看向赵野,只见他确认道:“是有这么个事。”
别看梁拉娣为了点吃的,和秦淮茹似的,成天在机修厂和许多男同志搞暧昧,但她们却有本质上的不同。
两个人看似都是为了孩子,但秦淮茹的行为,丝毫不能掩盖她不劳而获,和贪图便宜的动机。
而梁拉娣则不同,相较秦淮茹,她更多是出于生活所迫。
就拿二人的工作态度来说,秦淮茹到退休那天还是个一级工,简直离谱!
但凡这女人能把心思用在正途,怕是早就能靠自己养活全家人了。
再看梁拉娣,人家如今就是四级焊工,更是厂里的先进模范,若非有四个孩子拖累,外加机修厂待遇实在太低,以她的为人,又岂会愿意让人占便宜?
这点从她嫁给南易之后的表现,就能清晰的反应出来,而同样是改嫁,秦淮茹的作为不说也罢。
总之,通过以上种种,不难看出梁拉娣这个人还是有底线的,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什么人是为了贪她美色,什么人只是单纯的想帮助她。
赵野这个刚认识的人,无疑是后一种,因此梁拉娣在面对他的时候,不自觉就会一改往日是便宜就占的作风。
“这不行,昨天你已经请我们吃过肉了,可不敢再让你破费了。”
赵野笑着回道:“没事,我喜欢这几个孩子,请他们吃几顿饭算啥?再说了,我答应给秀儿过生日,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刻意压低嗓音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这个人没啥爱好,但在吃上头却不愿委屈。
可你们也清楚眼下是什么形势,我要是整日在宿舍吃香的喝辣的,这人多眼杂的,指定会有人举报我。
所以我就琢磨,以后要是想偷偷改善生活,必须得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梁姐你们家就挺合适。
怎么,难不成这点小忙,梁姐你都不愿帮我?”
虽然赵野说的合情合理,但不管是梁拉娣也好,还是丁秋楠也罢,没一个信这鬼话。
就在梁拉娣犹豫要不要同意时,却听赵野又开口了:“秋楠,到时候你也一块去,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丁秋楠一怔,下意识瞥了眼梁拉娣,嘴里拒绝道:“这……这不太好吧,我就不去了。”
“有什么不好的,人多了才热闹嘛,是不是啊梁姐,你倒是给句话呀!”
眼看赵野都自作主张的邀请上丁秋楠了,梁拉娣自然没理由再反对,便顺水推舟的说:“没错,丁医生你就答应吧,我跟你说,赵野的厨艺可不简单,一点都不比南易差。”
有了梁拉娣这个主人家发话,丁秋楠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松动下来,最后到底还是点了头。
…………
与此同时,机修厂厂长办公室内,此刻的氛围极为沉重。
坐在主位的刘峰拉着脸,眼睛环顾一周后,目光落在保卫科科长王宏亮身上。
“王科长,厂里各个出口都排查过了没有?”
王宏亮苦笑道:“别说是出口了,连狗洞我都没放过,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小壮留下的任何痕迹。”
人事科的刘主任说道:“既然老王都这么说了,那依我看小壮八成还在厂里。”
刘峰刚要点头,却听王科长说道:“那也不一定,自打上午小壮丢了以后,我们保卫科的全体同志几乎都要把厂里翻过来了,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唉声叹气,会计陈明利突然冷不丁道:“要我说,这事全赖你老刘,你找谁杀猪不好,非都找那个崔大可,要不是他逞能,小壮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跑了。
如今好啦,厂里上下几千张嘴,可是都望眼欲穿等着会餐呢,这要是放了工友们的鸽子,那后果怕是不敢想象啊!”
作为崔大可的举荐人,刘主任急忙开始撇清关系:“哎,老陈,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是,我承认崔大可是我推荐的,但我不也是没办法嘛,如果当时有现成的人选,我怎么可能选他?
再者说了,又不是我找的崔大可,是他主动上门毛遂自荐,跟我说他在他们公社专门负责杀猪,我看实在没有人接这个事,才不得不选的他。
我那全是出于公心呐,总不能等出了事了,却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头上,这是哪门子道理,刘厂长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砰”,刘峰狠狠一拍桌子,生气的道:“好啦,都给我少说几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小壮找回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
眼看刘峰发了真火,众人全都自觉的装起了缩头鸟,直到过了好半晌,才由王科长打破了沉默,他向刘峰请示道:
“厂长,您看这个事要不要通知派出所?”
刘峰思量了一会,做出了决断:“暂时不用,先组织好人手,我们自己再查一晚,要是……要是到明天早上还找不着小壮,那就报案处理,请公安同志协助调查。
下面由我给大家分配一下任务,王科长你……”
在刘峰紧锣密鼓的安排下,机修厂当夜灯火通明,保卫科和稽查队的的人员对厂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
然而这一切终究都是徒劳,遍寻小壮无果之下,刘峰也顾不得家丑外扬了,翌日天刚蒙蒙亮,他便委派王宏亮去了派出所报案。
到了地头,王宏亮先表明了身份,跟着再把来意一说,整个派出所都被惊动了。
毕竟在如今这个年代,一头猪的价值可是很高的,得知在自家辖区出了这么大事,当地派出所哪敢怠慢,立即由所长亲自带队,跟随王宏亮直奔机修厂。
如此兴师动众,自是引的路上无数人关注,在这些人中就包括张大山。
这老头在听了赵野的忽悠后,一晚上都没睡,越想越觉的赵野说的有理,此时一见王宏亮带着公安回来,他再也按耐不住了,赶忙将人叫住。
王宏亮初时还挺不耐烦的,哪知张大山一开口就放了个大雷。
“王科长,我有重要的情况汇报,是关于小壮的。”
“什么,张师傅你没开玩笑?”
张大山一听不高兴了,板着脸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老张虽然没念过书,但什么时候信口开河过!”
自知失言的王宏亮连忙赔不是道:“哎,你看我这嘴,张师傅您别见怪,我也是一时情急,说话没经过大脑。”
“这还像点话。”
同行的派出所所长李远贵,怕两人将话题扯远,忙插嘴道:
“老师傅,我是咱们昌平派出所的所长李远贵,这个案件现在由我们派出所正式接手,如果您真有线索提供的话,还请不吝赐教!”
说着,李远贵还不忘朝张大山敬了个礼。
张大山活了那么大年纪,哪见过这阵仗啊,紧张的手都不知往哪放了。
“我……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有一点怀疑,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远贵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温和的鼓励道:“您老尽管讲,讲错了也不打紧。”
“好吧,那我就说说。”
接着,张大山就把从赵野那听来的话,改头换面的复述了出来,他倒也信守承诺,末了还特意强调,这是自己的想法。
李远贵听完,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向王宏亮打听了一下崔大可的情况,待确认和张大山说的差不多后,他沉吟道:
“仅仅凭这点捕风捉影的猜测,并不能说明问题,但这个崔大可的确有很大的嫌疑,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让人没办法不怀疑是他预谋在先。”
张大山可不管这些,他只知道连派出所所长都认可了他的观点,当即就提议道:“那还等什么啊,赶紧把人抓起来,可不能让人给跑了。”
“这么做不符合程序,我们是国家的执法机关,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能随意抓人。”
特意对张大山解释了一番后,李远贵扭头又对王宏亮说:“王科长,麻烦你带我去见下你们厂长,有些事我要和他当面商量。”
“好,你跟我来。”
时间不大,李远贵便在王宏亮的带领下,如愿见到了正着急上火的刘峰。
简单寒暄过后,李远贵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手下协同机修厂保卫科,沿着小壮逃跑路线重新搜寻了一番。
经过两个小时的调查取证,他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猪的的确确是在机修厂凭空消失的。
如此一来,崔大可的嫌疑是彻底洗不清了。
最终,李远贵和刘峰商定,在水落石出之前,由后者负责将崔大可拖在厂里,前者则派人去南台公社,实地走访一下崔大可是否有前科。
另一边,尚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的崔大可,正满门心思盘算着,怎样才能留在城里。
这小子是真有歪才,仅仅来机修厂两天时间,便通过能言善道,打听到不少关于机修厂的八卦。
一如剧中演的那般,他依旧将主意打到了梁拉娣头上。
他的做法很简单,赶在中午吃饭的空当,从带来的行李中取出一截指头长的腊肠,直接去焊工车间找到了梁拉娣。
然后,趁其倒水的功夫,将腊肠丢进了她的饭盒。
话说梁拉娣喝完水,低头便愣住了,她不解的看了看饭盒,跟着就抬头望天,正寻思天上咋还掉起腊肠时,眼里就出现了崔大可那张猥琐的脸。
“你不是那个……那个那个……”
崔大可笑着提醒:“猪,我是和猪一块来的那个。”
梁拉娣恍然大悟道:“对对对,你是叫崔大可吧?”
“是,我是叫崔大可。”
梁拉娣接着又问:“哎,你的手是拿不稳怎么着,你的腊肠可掉在我饭盒了啊,你瞧,还沾到我的菜了。”
说话的同时,她便夹起腊肠,随手丢回了崔大可饭盒。
说实话,崔大可被梁拉娣的举动搞得有点懵,只因这和他了解到的事实不符,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行动。
“梁拉娣同志,这就是我专门送给你吃的。”
看着重新回到饭盒的腊肠,梁拉娣眼珠一转,噗嗤笑出声来。
“我说大兄弟,你想用这半根腊肠勾搭我对吗,我没冤枉你吧?”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崔大可更懵逼了,一不留神就说出了心里话:“你没冤枉我,我就是想到你家做倒插门女婿,我要入赘到你家。”
这下轮到梁拉娣傻眼了,她疑惑的问道:“你脑子没毛病吧?”
“没、没毛病。”
到了这个地步,崔大可索性倒豆子一般实说了:“你可能觉得有点突然,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在这厂里转悠了两天了,我发现只有你符合我的条件。”
梁拉娣指着自己鼻子问道:“那你说说,我什么条件呀?”
崔大可念经似的回道:“你有四个孩子,每天饿得跟土狼一样,你死了男人,家里在农村,粮食不够吃,你是又搭粮票又搭钱。”
梁拉娣起了玩心,故意逗崔大可道:“这么说,你能帮我解决粮票?”
崔大可摇头:“不能,但我能帮你解决吃的。”
“吹吧你!”
梁拉娣自是不信这话,她一边自顾自吃饭,一边直指崔大可话中的要害:“大兄弟,我告诉你,我就一小工人,你就算到我家倒插门,我也解决不了你的户口问题。”
崔大可却是另有打算,他回答道:“不急不急,我先当上家属,其余的事我自己办。”
梁拉娣轻笑一声,不屑的说:“行了啊,你这半根腊肠我收下了,以后你就是天天的往我家送十斤来,我都收……”
崔大可大喜,可没等他表达内心喜悦,却听梁拉娣话锋一转:“不过吧,倒插门的事,没门!想用半根腊肠换我一大活人,也不看看你的德行。”
发觉被耍了的崔大可,脸色猛地一变,口不择言道:
“大姐,同志,你为了一张餐券,可以满世界跟人到处犯骚,怎么到我这还装上了?”
“谁犯骚了,你说谁呢?”
见此时车间四下无人,崔大可干脆露出了真面目,口中冷笑道:“说的就是你呀,难道老子说的不对?”
梁拉娣可不是好惹的,被这话激怒的她,抄起焊枪就要往崔大可身上焊,吓得那孙子拔腿便逃,逃跑程中还顺手拿回了腊肠。
如此小人行径,气的梁拉娣破口大骂:“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样子,还想占老娘便宜……”
第二百七十四章 娄晓娥来找
转眼就是一个星期过去,这天赵野忙完手里的工作,见距离下班时间还早,便溜达到了医务室。
到了门口,看到从里到外排成了一条长龙,打眼望去全是男职工。
见此情形,他当即缩在墙脚,对着医务室门口大喊:“主任来啦,快跑啊!”
此话一出,一帮人全都做鸟兽散,赵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背着手像视察工作似的走了进去。
丁秋楠见是他来了,当即就好笑道:“我就说声音听着有点耳熟,还真是你啊!”
赵野大刺刺往丁秋楠对面一座,嘴里吐槽道:“你们机修厂的领导真是的,明知道这些人目的不纯,也不来个人管管,太不负责任了!”
丁秋楠对赵野回了个白眼,口中娇嗔道:“五十步笑百步,你自个都不好好上班,还好意思说别人呢。”
赵野见丁秋楠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别样的妩媚,心里不由一荡,忍不住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为了泡病号,我是真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真的假的?”丁秋楠有些狐疑,实在是赵野气色红润,丝毫看不出生病的样子来。
“当然是真的啦,我这病还不轻呢。”
眼看赵野不像是说假话,丁秋楠不敢怠慢了,拿出体温计、血压仪等仪器,就要给赵野检查身体,不想却听他道:
“用不到这些,我的病在心上。”
“心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真是心脏有问题,那就必须去大医院做个详细检查了。”
丁秋楠闻言吓了一跳,急忙凑到赵野身前,用听诊器听起他的心跳来。
片刻之后,丁秋楠奇怪的自言自语:“不对呀,这心跳好像挺正常呀……而且我怎么觉着,还比普通人跳的有力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抬头望向赵野,嘴里发出质疑:“你……你是不是在骗我?”
赵野叫屈道:“天大的冤枉呐,我是真得了病!”
“好,那你说说你得了什么病?”
“我还是不说了吧。”
“不行,你一定要说,要不然就是你在骗我!”
赵野摊了摊手,故作无奈的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好啦。我呀,这是得了相思病,一天见不到有的人,这心里就跟猫挠似的难受,连觉都……”
猛然听到这种浑话,丁秋楠先是大脑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后,她的脸腾的红到耳根,一边将赵野往门外推去,一边羞不可耐的说道:
“你也不是好人,什么不要脸的话都敢往外说,真……真不害臊!”
赵野身体虽然没有反抗的被丁秋楠推着走,但嘴上还是得了便宜卖乖道:“我说不说吧,可你非逼着我说,我说了你又嫌我不害臊,做人咋这么难啊!”
“你少胡说八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快走,快走,我要上班了,你不许再打搅我了。”
“得嘞,我走还不成嘛!”
见丁秋楠有些恼羞成怒,赵野只得见好就收,随口又调笑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他倒是轻松,拍拍屁股就走,但丁秋楠可就惨了,这姑娘长这么大,何时听过那么露骨的话?
在赵野走后,她一脸晕红坐在办公桌前,脑海里久久不能平静,一时觉得甜蜜,一时又觉得心慌,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就这样不知过去多久,独自想着心事的丁秋楠突然被敲桌声惊醒,她茫然的抬头看去,却见是轧钢厂派来的总厂医生。
“王大夫您有啥事吗?”
王大夫无语的回道:“你说啥事,我早上要的报告呢,你不是说中午前给我吗?”
丁秋楠扭头往墙角的时钟一瞅,好吧,还差十分钟十二点。
自知理亏的她,一面暗骂赵野捣乱,一面忙不迭的起身道歉:“不好意思啊王大夫,我今儿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报告才写了一半,不过你放心,最多下午两点,我保证把它写完。”
这王大夫今年不过二十五岁,也是光棍一个,自然而然对丁秋楠抱有好感,所以在听到爱慕对象说身体不舒服后,他马上就大气的表示:
“你身体不舒服早说呀,算了,你还是去里面病床上休息一会,报告交给我来写吧。”
丁秋楠本要拒绝,可一想自己话都出口了,只好将错就错道:“那……那就麻烦王大夫了。”
“哎,不麻烦,顺手的事,你快进去吧。”
另一边,赵野在离开医务室后,闲极无聊之下,又向食堂而去,打算找南易聊聊天,只是才迈开脚步,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叫他名字,寻声望去,发现来的是门房的张大山。
“呦,是张大爷啊,你这是找我有事?”
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张大山,赵野随手递上支烟问道。
张大山将烟接过别在耳后,气喘吁吁的说道:“你姐来了,在门口等你呢。”
赵野刚想说他没有姐,随即心里一动,脑子里出现了娄晓娥的身影,于是便道:“好,我知道了,多谢张大爷替我带话,回头我请你喝酒。”
“这个以后再说,你还是先去看看吧,我看你姐的样子,八成找你有要紧事。”
“行,那咱们走吧。”
五分钟后,当赵野和张大山来到机修厂南门,远远就见一个短发女子在那来回踱步,不是娄晓娥又能是谁?
娄晓娥同样看到了赵野,赶忙快步迎了上来,人还没到跟前,就开口说道:“小野,不好了,你家里被人偷了!”
赵野猛地一惊,要知道他床底下可是埋着要命的东西,不过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促使他很快冷静下来。
他先是和张大山打了个招呼,随即将娄晓娥带到一旁僻静处,这才说道:“娥子姐你别急,慢慢说给我听。”
娄晓娥拍着胸口,组织好语言后,娓娓道来:“是这么回事,我前天去了趟娘家,今早才回四合院。回来以后,我寻思还有十天就该过年了,就想帮你把房子打扫一下。
哪知到你家门口一看,才发现在我离开的这几天里,你家门锁被人给撬坏了,我不敢耽搁,就赶紧坐车来找你了。”
听完来龙去脉,赵野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有没有留意,我屋里少东西没,比如家具之类的?”
娄晓娥回想了下,皱眉答道:“我当时心里着急,只大概扫了几眼,屋里除了有些乱之外,好像没丢啥大件东西。”
说完,她又自责道:“唉,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在我妈那住了,否则也不会出这种事。”
赵野听了娄晓娥的描述,反而心中大定,甚至还有心思安慰起娄晓娥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怪也该那个小贼。哦,说不定还得再加上一个老贼。”
“小贼、老贼?”娄晓娥口中念叨了一遍,立马就意识到赵野说的是谁。
“你是说……这事是贾大妈和棒梗干的?”
赵野笃定道:“除了这对贼婆孙,还能是谁?”
“那现在怎么办?贾大妈可不是讲理的人,后面又有一大爷和傻柱撑腰,如果没丢贵重东西,我看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凭什么算了?”赵野冷笑一声,不屑的说:“我倒要看看,他易中海和傻柱能不能一手遮天?”
说完,他看娄晓娥还要再劝,便当机立断道:“娥子姐你不用说了,这事我自有打算,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取自行车,顺便再请个假,然后我们就回城!”
…………
大约半个小时后,在回京城的路上,娄晓娥坐在赵野车后座上,好奇的问道:“小野,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赵野沉吟道:“说句心里话,假如不是还要在那院继续住,我真想借这个机会将人给送进去,省的一天天的让他们恶心!”
听赵野没有报案公办的意思,娄晓娥不禁庆幸道:“这就好,我真怕你一时冲动选择报警了事。”
“我也想这么做,但我更加清楚,那样一来我在南铜锣巷和轧钢厂的名声可就坏了。”
“是呀,人言可畏,你还年轻,为了这种事不值得。”
娄晓娥感叹了几句后,忽然反应过来,赵野还没回答她的问题,便轻拍其后背催促道:“少跟我打马虎眼,快说说你准备咋办?”
赵野笑道:“当然是等易中海来和我谈喽,他不是要给贾家当靠山嘛,那我就让他当个够,这回我非得给老家伙放放血不可!”
娄晓娥显然不懂院里的弯弯道道,不解的说:“一大爷是向着贾家不假,可也不至于把什么过错都往自家身上揽吧?”
赵野不想多费口水,遂转移话题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改天得空我再慢慢告诉你,你还是先跟我说说,我不在的日子里,院里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故作神秘!”娄晓娥嘀咕了一声,到底还是如赵野所愿,谈起四合院的事来。
“院里最近就出了两件事。头一件,你到机修厂的第三天,雨水她爸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只有雨水一个人送,傻柱根本就没露面。”
赵野笑着点评:“这个正常,傻柱就是个里外不分的浑人,干出这样的事一点不奇怪,还有呢?”
娄晓娥接着说道:“还有件事和我有关,我和许大茂打了一架。”
“咦,我不是让你忍耐一阵子嘛,你咋这么沉不住气?”
娄晓娥苦笑道:“你说的轻巧,可问题是许大茂那个混蛋太气人了,一天到晚尽干见不得人的事,我要是连这都能忍住,那才叫奇怪呢!”
“许大茂又干啥了,把你气成这样?”
娄晓娥忿忿不平道:“干啥了,他裤衩丢了!”
说着,不等赵野相问,娄晓娥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讲了个大概。
“前几天许大茂一晚上没回家,说是陪领导喝酒去了,我一开始也没在意,可中午我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这王八蛋脱下来的脏衣服里,竟然少了裤衩。
我去找他对质,那混蛋见说不过我,反倒好意思拿孩子的事刺我,我一时气不过,就把体检证明扔他脸上了,可你猜怎么着?”
赵野稍一琢磨,便给出了答案:“他肯定不认,对吧?”
“何止是不认,他还倒打一耙,诬赖我利用娘家关系开的假证明,说我想借此来辖制他,你说气不气人?”
“是挺气人的!”
赵野对娄晓娥与许大茂打架的事并不在意,他感兴趣的是,他们是否一如原剧那样,把家庭矛盾闹到了全院大会,最终在聋老太太的煽动下,许大茂那孙子差点被送官。
“那这事怎么了结的,刘海忠他们就没参与进来?”
“怎么没有,二大爷是啥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能错过这种抖威风的机会?是我不想家丑外扬,才没有闹到全院大会上去。”
听到这个结果,赵野颇为遗憾的摇着头说:“这么说来,倒是便宜了傻柱。”
娄晓娥愣了下,一头雾水的问道:“傻柱?这事跟他有啥关系?”
“咋没关系,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许大茂丢裤衩的事就是傻柱捣的鬼。”
出于对赵野的信任,娄晓娥压根就没问他为何有此一说,她只是惊讶道:“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冤枉了许大茂?”
“也不算冤枉,谁让许大茂屁股本来就不干净,你就是打死他,都是他活该。”
“说的也是。”听了赵野的话,娄晓娥心里刚升起的那点愧疚,登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对许大茂的痛恨,以及对傻柱的气愤。
“这个傻柱,亏老太太成天还在我面前念叨,说他怎么怎么好,我看他和许大茂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赵野之前就曾劝过娄晓娥,让她不要听信聋老太太的一面之词,这回逮到机会,自然要给她加深下印象了。
“这你就不懂了,聋老太太之所以总在你那夸傻柱,是因为她想让你改嫁给傻柱。”
“什么?”娄晓娥惊得差点掉下车去,好在关键时刻抓住了赵野的衣摆,这才免去了一场事故。
但她此时已顾不上这些了,重新坐好之后,立即就追问道:“你有什么凭据没有?”
第二百七十五章 易中海上门
赵野笑着说道:“那还要啥凭据,我问你,聋老太太是不是每次见了你,都会在你面前很批许大茂的同时,又不停夸傻柱?”
“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就从来没想过,她这么做的目的吗?”
赵野问完,不等娄晓娥回答,便又补充道:“你可千万别说是聋老太太是替你不值,如果单是这样,那她何必次次话里都要带上傻柱?”
娄晓娥仔细回想了下与聋老太太相处的过程,发现的确如赵野所说,她当即抱怨道:“老太太怎么这样,我那么尊敬她,她咋就不盼着我好呢?”
赵野不屑的说:“那是因为在聋老太太的心里,傻柱千好万好,说不定在她看来,嫁给傻柱还是你的福气呢!”
“屁的福气!”此时的娄晓娥可看不上傻柱,闻言简直气的跳脚:“许大茂不是好东西,傻柱也没好到哪里去。”
对此赵野深以为然:“不错,在某种程度上,傻柱还不如许大茂呢,许大茂只是坏,但他赖好还知道顾着自己的小家,可傻柱呢,那就是个大冤种。
就冲他和秦淮茹暧昧不清的关系,好人家的女的要跟了他,跟跳进了火坑有什么区别?你可警醒着点,千万别被聋老太太忽悠了。”
娄晓娥自信的表示:“我就是以后终身不嫁,也不会跟傻柱有什么瓜葛。”
听到娄晓娥信誓旦旦的话,赵野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不禁腹诽,说的比唱的好听,也不知是谁在原剧中不仅给傻柱生了个儿子,还把那儿子教育成了傻柱二号。
也就是电视剧没接着往下演,否则按照何晓那傻瓜做派,娄家的家业迟早都会给贾家做了嫁衣。
娄晓娥可不知赵野正在吐槽自己,反而自顾自往下说道:“对了,还有个事忘和你说了,我把你的话转述给我爸听了。”
“哦,娄叔叔怎么说的?”
“我爸夸你有先见之明,还说如果不是不方便,他一定登门感谢你的指点之恩。”
“娄叔叔太客气了,就算我不说,他也迟早能想到的。”赵野摇了摇头,示意娄晓娥不用在意,跟着就好奇的问: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过完十五元宵节就走。”说着,娄晓娥脸上便露出伤感之色,嘴里更是叹息:“唉,这一走或许就是牛年马月,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
“你尽管把心放回肚里,如今这光景不过是历史遗留问题,等过上几年肯定会变好的,到时你再回来就是了。”
“但愿有那一天吧。”
娄晓娥只当是赵野在安慰自己,情绪不高的说道:“算啦,不提这些扫兴的事了,还是说说你吧,你在机修厂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
想到丁秋楠,赵野当即回道:“算是有一个吧,不过我还没拿定主意。”
娄晓娥听到前半句时,还颇有兴趣,可再一听后半句,她立马就皱起了眉头:“什么叫还没想好,难道那姑娘有问题?”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有点犹豫,要不要这么早成家。”
娄晓娥好笑道:“嗨,我当为了啥呢,你想的未免太多了,谁还不是这样过来的?要我说啊,你要觉得那姑娘不错,就赶紧把事定了,再趁早要个孩子。那样一来,你的人生也算圆满了一半。”
“好了,我记住了。”
赵野知道时下的人们习惯早婚早育,所以不愿和娄晓娥争论这个话题,可惜他却忽略了女人在这方面的八卦。
“还有个事,你还记不记得秦淮茹的堂妹?”
赵野不以为意的回道:“秦京茹嘛,我记得,她又怎么了?”
娄晓娥幸灾乐祸道:“那姑娘说是和来傻柱相亲的,结果两人才见了一面,她就留话说没瞧上傻柱,当天下午就回乡下去了。”
赵野不厚道的笑了:“傻柱那都是自找的,就算有姑娘不开眼看上了他,可只要事后人家一打听,不反悔才怪呢。”
时间就在二人瞎扯的过程中,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南铜锣巷已然在望,赵野忽然想起一事,忙向娄晓娥询问道:
“娥子姐,你们家除了现在住的房子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房产?”
娄晓娥愣了下神,随即就不解道:“你问这个,不会是想搬出来住吧?”
赵野如实回道:“暂时不会,但以后说不准。”
想到院里那一帮牛鬼神蛇,娄晓娥也道:“搬出来也好,省的天天不消停。不过……我家有没有多余的房子,我还真不清楚,但我可以帮你问下我爸。”
“好,那这件事就拜托娥子姐了。”
“得了,有和我客气的功夫,你倒不如把你的要求说下,我好跟我爸开口。”
“房子大小和价钱都无所谓,但必须是独门独户。”
“呦呵,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挺有钱嘛!”
“一般一般,可不敢跟您这位大小姐比。”
“笑我是不?”
“哪有,我是实话实说好不好!”
…………
四合院内,刚吃过午饭的贾张氏,正坐在自家门口,一边纳鞋底,一边骂骂咧咧:“这个该死的傻柱,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这么久了还没回食堂,把我孙子都饿瘦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听易中海那个死绝户的话还钱!不行,这个钱是我养老用的,我得想个法子要回来。”
就在贾张氏苦思冥想之际,突然前院传来三大妈的说话声。
“晓娥回来啦,咦,还有小赵,你不是去机修厂了吗?”
“这不是今儿放假嘛,就回来看看。”
“回来就好,正好你三大爷有事找你。”
“成,得空我找三大爷……”
一听到那个煞星的声音,本就做贼心虚的贾张氏,吓得浑身一个机灵,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房里,然后躲在窗帘后面,偷偷向外张望。
少顷,随着一阵脚步声,赵野推着自行车出现在中院,身旁还跟着娄晓娥。
“这个该死的娄晓娥,肯定是她叫那个王八蛋回来的,呸,多管闲事,活该你生不出蛋……”
看到娄晓娥,贾张氏立即就猜到了真相,嘴里开始不干不净起来,只是不等她骂完,却见赵野猛地停住脚步,扭头向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间,注意到赵野嘴角露出的冷笑后,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已然明白了赵野来者不善。
想到前两次挨的毒打,贾张氏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有心去找秦淮茹回来,又怕贸然出去被赵野逮个正着。
思想向后之下,这老虔婆最终将主意打到了小当身上。
“小当,你去厂里找下你妈,告诉她后院的赵野回来了,让她赶紧想个法子,晚了你哥肯定要挨打。”
小当小小的脑袋,当然不明白赵野回来与她哥挨打有什么关系,但迫于贾张氏长久以来的淫贼,她还是不情不愿的出了门,迈着小短腿向轧钢厂而去。
半个小时之后,正在车间磨洋工的秦淮茹听说女儿来找,连忙请了个假,急匆匆来到厂门口。
一见到小当,她就生气的指责道:“小当,谁让你一个来找我的,你这么小,要是遇上拍花子的可怎么办?”
小当委屈的直抹眼泪:“是奶奶让我来的。”
虽说早就猜到是贾张氏搞的鬼,可亲耳听到答案,还是让秦淮茹气的差点破口大骂。
好不容易才压住心头的火气后,她蹲下身子为女儿擦拭眼泪的同时,柔声问道:“好啦,小当乖,你先告诉妈,奶奶让你来干嘛?”
别看小当年纪小,口吃却不差:“奶奶说,后院的赵野回来了,让你赶紧想个办法,免得我哥挨打。”
“赵野回来就回来呗,他为什么要打……”
秦淮茹话一出口,脑海里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了前天家里吃的白米饭,当时她还纳闷呢,以为贾张氏转了性,变的大方起来,现在想来,还是她太天真了!
搞清楚里头的前因后果,秦淮茹也跟着担心起来,她可不敢拿宝贝儿子的安危,去赌赵野是否手下留情。
经过一番思索,她无奈的发现,要想了结这事,还得靠易中海出马。
想做就做,把小当安置在门房后,秦淮茹便马不停蹄的返回了车间,将易中海叫到僻静处,闪烁其词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说实话,易中海听后,掐死贾张氏的心都有了,张嘴就埋怨道:“你妈和棒梗到底是咋回事,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没事别去招惹赵野,可他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你也是的,你平日就不能多劝劝他们嘛,那赵野是啥人,我不信你不知道。
还有,为了把赵野借调出去,我是又搭人情又花钱,你们倒好,转头就主动惹事。
现在好了吧,如你们愿了,人家回来算账了,你让我怎么办,你看赵野像听我话的人吗?”
见易中海恼了,秦淮茹立时摆出泫然欲泣的姿态,一如既往的诉苦道:
“自打东旭走了,我每天都要起早贪黑的来上班,实在是顾不到家里,再说我妈那性子,她也不听我的啊。
一大爷,您就看在东旭的份上,再等棒梗一次吧,等他长大了,我肯定让他好生孝敬您!实在不行,等来年我让他认你当干爷爷。”
不得不说,秦淮茹就是秦淮茹,开口就抓住了易中海软肋。
而易中海呢,这老家伙也是被养老给迷了心智,毕竟只要有点脑子,就不难看出棒梗的品行,可他却总是刻意忽略这点。
如今一听秦淮茹要让棒梗拜他当爷爷,他的态度瞬间就发生了转变。
“唉,我那也是说的气话,难不成还真能见死不救吗?”
“谢谢一大爷,要没有您,我真不知该咋办了。”
“好啦,说正事要紧。”
易中海摆了摆手,沉吟道:“这样,下班后我去找赵野谈谈,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秦淮茹却依旧苦着脸道:“一大爷您能出面,自是再好不过,可就怕赵野像前两次一样,谁的话也不听,一心要找棒梗麻烦,您看……”
易中海一琢磨,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便又出了个主意,那就是让秦淮茹提前早退两个小时,去学校接上棒梗,然后躲在傻柱家里,等他和赵野有了谈判结果再回家不迟。
二人商议妥当,便按计划行事。
到了当天下午三点多,秦淮茹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先一步离开了厂里。
易中海则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下班,才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去。
到了地头,他过家门而不入,直奔后院赵家门口,刚要抬手敲门,就听里面传出赵野的声音。
“门没栓,直接进来吧。”
易中海在门口愣了几秒,努力挤出笑脸推门而入,可随即他就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但见靠门的厨房里,锅碗瓢盆扔的到处都是,最最关键的是,赵野此刻就搬了张椅子,大刀金马的坐在一地狼藉中间,正冷眼向他看来。
易中海被看的心里一突,连事先准备好的说词都给忘了。
最终赵野主动开的口,只听他开门见山问道:“一大爷你这次来,是为了处理我家被偷的事,还是为了替那个贼说情?”
易中海有些尴尬的说道:“小赵啊,这事是我的失职,我要向你检讨,我没有履行好一大爷的责任,以至于让你在离家期间……”
赵野压根不给易中海把话说完的机会,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这种套话就不要说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是让我卸棒梗一只手呢,还是把人送少管所?”
易中海干笑一声,企图蒙混过关:“俗话说捉贼捉赃,你可不能仅凭猜测,就诬陷一个孩子,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要证据是吧,行,那我给你。”
赵野说着,便从椅子下掏出一张叠好的床单扔到易中海脚下。
“这上面有那小贼留下的脚印,不知够不够做证据?如果不够,我这里还有别的,保管让您心服口服!”
易中海沉默片刻之后,轻轻叹道:“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棒梗?”
第二百七十六章 狮子大开口
见易中海默认了自己家是被棒梗所偷,赵野当即出言讽刺道:“怎么,一大爷你不继续狡辩了,说不定我还真就信了你的鬼话呐!”
易中海眼里闪过一丝恼怒,颇为不悦的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直接说吧,怎么做才能让你放过棒梗?”
赵野点上烟,惬意的吸了一口,好整以暇道:“我不是说了嘛,要么我自己动手,敲断棒梗一只胳膊,要么就报派出所,让公家人来处理。
总之一句话,这次我非得给他一个深刻教训,免得他把这四合院当成他们贾家的自留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爱惯着他随便,老子没这个义务。”
眼看赵野似乎要来真的,易中海自然不敢再放狠话了,转而语重心长的道:
“赵野,我知道这事是棒梗做的不对,可他还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就别和他计较了,再说你要打断他胳膊,你自己也得吃官司。
你看这样行不行,让那孩子给你道个歉,回头我再让秦淮茹好好教育他……”
不等易中海说完,赵野便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嘴里发出冷笑:
“哈,棒梗那兔崽子偷鸡摸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秦淮茹难道不知道吗,可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做的?
哦,哪次事发不是抹几滴眼泪,再哭几声卖卖惨,就把事情糊弄了过去?还教育儿子,你可真会给她脸上贴金!
至于让那小子道歉,倒是大可不必,我是无福消受。不过嘛,你说的也不是全错,为了个小贼,把我牵连进去确实不划算……”
听到赵野态度有所松动,易中海也顾不上争辩了,赶忙顺水推舟的附和道:“就是嘛,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在等着你,可不能为了这种小事就自毁前程。”
赵野似乎被说服了,只见他点着头说:“好吧,那我就听一大爷的,不打断棒梗的胳膊了,这事还是交给派出所处理吧!”
说着,他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易中海见状,一边暗骂赵野不讲究,一边急忙将人拉住,好言相劝道:“这说的好好的,你咋说走就走?”
赵野停住脚步,奇怪的打量着易中海,故作不解的问道:“一大爷,我可是已经给了你面子了,你还想干嘛?”
易中海觍着脸说:“那你就再给一大爷个面子,不要去报案了。”
“不成,那样我咽不下这口气!”
易中海眼珠一转,拿出忽悠院里住户的本事,开始对赵野进行洗脑:“小野,咱们95号院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街道办评选出的先进大院,每年到了年底可是有不少奖励的。
你要是把你家里被偷的事闹到派出所去,肯定会影响先进大院评比的,这到时候受影响的就不是一家两家了。”
听到易中海软硬兼施的话,赵野都气笑了,他刚刚不过是在玩以退为进,想让易中海主动提出赔偿方案,没想到这老逼灯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真是不知所谓!
“一大爷,你说完了没有,要是说完了就请回吧,我还得去派出所呢!”
赵野觉得易中海不知所谓,殊不知,易中海还腹诽他是属狗的,脸说变就变呢。
明明前一刻还是笑语连连,下一刻就突然晴转多云。
“小野,你再好好想想我的话,别忘了你也是大院的一份子,要为维护这个集体出力的!”
赵野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一大爷,这我可得批评你两句了,你这种态度要不得啊!是,我承认集体荣誉很重要,但咱们不能为了这点虚名,就刻意纵容犯罪吧。
你这种捂盖子的行为,根本就是舍本求末。知道的人,只当你为人迂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开历史倒车,想将大院变成你的一言堂呢!”
易中海道德绑架这招确实很厉害,普通人还真招架不住,可问题是赵野来自后世,比易中海能言善辩的键盘侠他见的多了,哪里是容易拿捏的?
好啊,你不是拿院里住户说事嘛,那我就用大义来压你,看谁说得过谁!
果然,听到赵野张嘴就要给他扣帽子,易中海立马绷不住了,连忙辩解道:“可不敢胡说,我就是……就是看贾家不容易,不愿落个欺负孤儿寡妇的名头,才想劝你大事化小的。”
赵野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嘴里叫道:“我懂了,原来你是心疼寡妇啊!”
“我没……”
易中海脸都绿了,下意识就要否认,可赵野却抢在他前面继续说道:
“一大爷,这事你办差了,你既然心疼寡妇,就更该对棒梗下重手才是。
毕竟连伟人都说了,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要是不趁着棒梗还小,将他身上的坏毛病给改过来,等他长大可就晚了。
到时候要是这小子犯了事进去,让秦淮茹老了依靠谁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看到赵野那一副我为你好的嘴脸,易中海简直恨不得给他两拳,但考虑到两人之间的武力差距,他只能强忍下这口恶气。
同时,易中海也放弃了说服赵野的打算,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论耍嘴皮子,自己还真不是对手。
“好啦,好啦,咱不要东拉西扯了,我替贾家做主赔偿你的损失,这总行了吧?”
见易中海总算不再兜圈子,赵野便也懒得装了。
“行,那我就听听你的价码。”
易中海思量了几秒,伸出一只手掌,但转眼他就破了大防,只因赵野直白的说道:“五百,少了点吧?”
“你也真敢开口,我说的是五十!”
“五十?”
赵野嗤笑道:“一大爷,你莫不是打发叫花子呢,五十块钱连我损失的零头都不够。”
易中海则指着地上的狼藉,据理力争道:“我来之前可是去贾家问过了,棒梗就偷了你半瓶香油和三斤多大米,再加上打碎的这些碗盆,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二十!”
赵野既然选择狮子大开口,又怎会没有准备?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弯腰捡起一只破碗,随后将碗底面朝易中海。
“你往这瞧,大明宣德年制,这下你还觉的赔五十够吗?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古董,将来准备当传家宝的,如今倒好,成他妈残次品了!
说真的,要不是看棒梗还是个孩子,我今儿一回来就去打断他的腿!什么玩意,偷东西就偷东西,在我家搞破坏算怎么回事?”
易中海咽了口唾沫,垂死挣扎道:“谁……谁能证明你手里的东西是真的?”
赵野把手一摆,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这好办呀,你尽管找人来验,假如验出来是假的,那我不但不追究棒梗偷窃的事,反而赔他们贾家钱。
可要是验出来是真的,那不好意思,贾家除了赔偿我的损失之外,还得让棒梗少管所走一趟。一大爷,现在你怎么说?”
易中海不傻,他明白赵野敢放这种大话,那必然是有着极大的把握,否则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唉,说说你想要多少赔偿吧?”
赵野假模假式的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出了他的价码。
“那就赔一千好了。”
听到这个令人肝颤的数字,易中海直冒冷汗:“这……这未免太多了吧?”
赵野立即给易中海算起了这笔账:“还真不多,我这可是超过五百年历史的古董,要是遇到懂行的,别说是一千了,就是五千照样有人要。
退一步说,就算如今古董价值不高,但再便宜那也是古董,拿到友谊商店去,卖个千儿八百的,还真不是难事,你要是不信,不妨去打听打听,看我有没有胡说。”
说完,见易中海还在迟疑,赵野索性下了最后通牒。
“一大爷,你也甭再跟我讨价还价,我说了一千就是一千,少一分都不行!
而且不怕坦白告诉你,我更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事,让我和他们贾家锣对锣、鼓对鼓,把这事摆在明面上,让大家评评理。
我还不信了,这他妈都新社会了,还怕没有说理的地方?可千万别在拿棒梗是孩子说事了,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一千块多吗?当然多了,至少对时下大部分家庭来说,这无疑是笔天文巨款。
但对易中海而言,不过就一年工资罢了。损失这笔钱并不会让他伤筋动骨,但肉疼却是绝对的,毕竟他无儿无女,每一分钱都得用来为养老精打细算。
而赵野正是看准了这点,这才如此有恃无恐。
他知道要的太多,易中海必然会打退堂鼓,要的太少,又起不到让其难受的作用。
因此经过深思熟虑,他特意报出了一个令易中海骑虎难下的赔偿数额。
果不其然,在一番剧烈的心理斗争之后,易中海说话了:“我可以赔你这笔钱,但你要保证日后不再找贾家的麻烦。”
赵野翻了个白眼,直言不讳的说道:“首先,我想请一大爷你先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其次,从始至终都是贾张氏和棒梗在跟我过不去,我什么时候主动招惹过他们?
要按你这么说,是不是以后他们再找我麻烦时,我还得忍气吞声,任由他们骑在我头上动土了?”
易中海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便退而求其次道:“好吧,这条作废,那你给我打个收据,这总没问题吧?”
赵野依旧拒绝:“没门,你想都别想,谁知道你拿到收据以后,会不会反过来诬陷我敲诈,我信不过你!”
“你……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野义正言辞的纠正道:“错,我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易中海委实没有料到,赵野年纪轻轻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一点破绽都不肯留,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颓丧道:“行,你就当我啥都没说吧。”
赵野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就把手一伸,嘿嘿笑道:“这还像点样,钱呢?”
“那是一千块,不是一块,你出门带这么多钱……额……”
望着赵野从身上掏出来的一沓钱,易中海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良久才没话找话道:“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带这么多钱,太不安全了!”
赵野叫屈:“我也不想啊,但谁叫咱们大院是出了名的贼窝呢!说真的,作为院里的领头人,一大爷你必须要重视下……”
“好啦,算我怕了你小子了,我求你别说了,你不是就是要钱嘛,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着,易中海便仿佛被狗撵似的,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赵野的家。
少顷,在易中海恋恋不舍的眼神中,赵野将手里的钱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不忘再次刺激易中海:
“嗯,一大爷就是一大爷,够爽快!对了,您回去替我转告棒梗,以后我就不锁门了,欢迎他随时来偷,反正有一大爷您兜底,我怕什么啊!”
闻言,易中海扭头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当他来到外面,想到无缘无故损失的一千块钱,感觉整个心都在滴血。
不行,这钱不能白出,务必得让秦淮茹知道自己的付出,不然,自己岂不成了冤大头!
除此之外,还得让贾家打个欠条,以此来辖制他们,好让他们日后行事时多少有个顾忌,免得让他次次揽后手。
想到这里,易中海便不在犹豫,抬腿就向中院而去。
此时傻柱房里,傻柱正对秦淮茹哀求道:“秦姐,你就让我去吧,我怕赵野那孙子为难一大爷,到时有我在场,保管他不敢乱来!”
“我们要相信一大爷,他老成持重,说没问题就一定没有问题。”
秦淮茹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道,你可拉倒吧,就你那张破嘴,去了指定坏事,万一再连累棒梗,我找谁说理去。
说到棒梗,这小子跟没事人一样,此时正埋头吃着傻柱带回来的饭盒,而且在听到二人对话后,他还抽空吐槽了一番。
“妈,别听傻柱吹牛,院里谁不知道,他根本就打不过赵野,真没有!”
第二百七十七章 老奸巨猾
被一个孩子鄙视,傻柱别提有多尴尬了,嘴里支支吾吾的狡辩道:
“我、我那是被、赵野那小子给、给偷袭了,要是我有准备,肯定打的他满地找牙,对,就是这样没错!”
棒梗可是亲眼看到过,傻柱是如何被赵野按在地上摩擦的,哪里肯信这话,当即回了个鬼脸,就要再次对傻柱进行嘲讽。
可惜秦淮茹早就防着儿子了,第一时间就将他耳朵揪住,出言教训道:
“你还好意思说话,要不是为了你,我们能这样发愁吗?一天天的尽不消停,那赵野你都敢惹,我看你是想屁股开花了。”
“是奶奶让我去的,她说上回赵野打了她没有赔钱,这是赵野欠我们家的。”
好巧不巧,棒梗说这话时,易中海推门而入,自是将这话听了个正着。
听到果然是因为贾张氏,才导致自己白白损失了一千块,他的脸色就更臭了,心里不禁将那老虔婆骂了个半死,更是暗暗打定主意,这回非得给其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可。
秦淮茹极会察言观色,当发现易中海面色不虞后,不由忐忑的问道:“一大爷,是不是赵野不松口?”
易中海摇了摇头:“放心吧,他已经答应不追究棒梗了,不过……不过他要了我一千块钱。”
“什么!”秦淮茹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至于傻柱,这家伙当场就炸了,抬腿就向门外走去,嘴里还连连叫嚣,说是要去找赵野算账。,但却被易中海给喝止了。
“站住,不许去!”
傻柱看向易中海,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一大爷,难道就任由那小子讹人吗?”
秦淮茹同样没好到哪去,但她想的更多了一层,如果这钱真是为了棒梗而出,那她们家欠易中海的人情可就大了,这以后……
“一大爷,你还没说赵野为啥要这么钱呢。”
易中海瞥了眼棒梗,苦笑着说道:“那小子说棒梗打碎了他一件古董,我要是不赔钱,他就要送棒梗去少管所。”
“古董?”秦淮茹念叨了一句,随即就拉过儿子,急切的问道:
“棒梗,你老实跟妈说,你有没有打坏赵野家的东西?”
别看棒梗年纪小,但一千块是什么概念,他还是清楚的,所以面对母亲问话,他不敢有丝毫隐瞒,低着头老实回道:
“我把他家柜子里的碗碟砸了几个。”
秦淮茹一听这话,顿觉眼前发黑,待回过神后,抄起傻柱家的鸡毛掸子就朝棒梗身上打去,边打边骂道:
“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给我惹是生非!”
“谁让赵野打我,我就要砸他家东西……哇,妈,我错了,奶奶救命!”
棒梗初时还挺嘴硬,但没挨几下,这小子便原形毕露,对着门外哭喊起来,企图向贾张氏求援。
而贾张氏也的确不负所望,刚一听到孙子的哭声,她便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傻柱家里,一把将人护在后头,对着秦淮茹破口大骂:
“好哇,你个贱人,我才不在一会,你就敢打我们贾家的孙子!怎么,打算治死了你儿子,好另寻高枝吗?”
“贾婶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傻柱见女神挨骂,连忙想站出来护驾,可惜他却忘了,自己在贾张氏那里没有丝毫面子可言。
于是,他也毫不意外的招来了一顿臭骂。
“我呸,短命鬼,我和儿媳说话,关你屁事!还是说你就是奸夫,是不是想和那个荡货将我也害了,你们好来个双宿双栖!
我告诉你,少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打秦淮茹的歪脑筋,不然我饶不了你!”
在贾张氏的火力全开下,二人被骂的狗血淋头,几次想要开口辩驳,但都被堵了回去,最后还是易中海看不下去,出面制止了贾张氏。
“够了,要是不嫌丢人,你就继续骂,让大伙顺便都来看看,你这个当奶奶的,是怎么教自己孙子偷东西的,不像话!”
贾张氏当然不认,张嘴就否认道:“少放狗屁,我什么时候教棒梗偷东西了……不对,我们棒梗可是好孩子,他才不会偷东西呢!”
看到贾张氏的无赖样子,易中海心累的挥了挥手,对秦淮茹示意道:“你跟她说吧。”
秦淮茹适时止住哭泣,将贾张氏拉到床边坐下,小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而贾张氏听了之后,压根就不关心事情的起因,反倒是心疼上钱了,好像易中海那钱是她家的一样。
“这个黑了心肝的,他凭什么要这么多钱,怎么不撑死他个王八蛋!不行,不能便宜了姓赵的小子,我去把钱要回来!”
冷眼旁观的易中海不屑道:“行啊,你去呀,你要是能把钱要回来,我做主分你两百!”
贾张氏一喜,下意识便讨价还价道:“两百太少,再加一百!”
易中海直接气笑了,秦淮茹更是被这婆婆的贪婪给蠢哭了,她赶紧提醒道:“妈,你别胡闹了,你难道真想把棒梗送到少管所去吗?”
“呃……”听到这话,贾张氏总算消停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是不在意棒梗,主要是赵野那个短命鬼太气人了,拿个破碗就敢讹人,谁知道那东西是真是假……”
这话倒是提醒了秦淮茹,她忙问易中海:“一大爷,我妈说的对,赵野怕是在忽悠我们。”
易中海回道:“我也想到了这点,可问题是,就算能证明赵野骗人又能怎么样?你们别忘了,棒梗偷东西可是实打实的,要是真把他惹毛了,将事情往派出所一捅,倒霉的只会是棒梗。”
秦淮茹没话说了,倒是傻柱不甘心道:“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也太便宜那小子了吧!”
“不算了还能怎么办,谁让咱们不占理呢!”
易中海嘴上这么说着,脑子里却在琢磨,怎么做才能让贾张氏给他打个欠条,又不会让秦淮茹心怀芥蒂。
思量再三之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棒梗身上。
“淮茹,让你妈带棒梗回去吧,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把孩子打坏。”
秦淮茹立时就明白,这是易中海要跟她谈钱的事了,虽然很不情愿,但她只能照办。
片刻之后,等房里没了贾张氏碍眼,易中海果然如秦淮茹所料的那般,拐弯抹角的提到了钱。
“淮茹啊,我今儿可是被赵野那小子坑惨了。”
秦淮茹连忙表态:“一大爷,您放心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个钱我肯定会还您的。”
易中海摆了摆手:“说的什么话,你是东旭的媳妇,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让你还钱?”
傻柱马上竖起大拇指,给易中海送上了马屁:“还得是一大爷,您老就是局气!”
秦淮茹可不像傻柱这么好糊弄,她先是刻意做出一副感激涕零之色,说了些好话后,便话锋一转,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一大爷您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易中海赞赏的看了眼秦淮茹,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我想让你妈给我打个欠条。”
“哎,一大爷,你这不是说话不算数嘛,你刚明明说不让秦姐还得。”
秦淮茹还没说话,傻柱就先坐不住了,急人所难的对易中海抱怨道。
易中海瞪着傻柱,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闭嘴,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表你的意见。”
傻柱挠着头,讪讪的道:“您接着说,我保证不再打岔!”
易中海这才继续说道:“淮茹你也看到了,自打东旭走了以后,你妈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她自个胡闹也就罢了,还尽教棒梗一些歪门邪道,这要是长此以往下去,我怕这孩子将来迟早惹出大祸。”
这话可谓深得秦淮茹之心,她苦着脸诉苦道:“我也怕有这么一天,可我妈不听我的啊,每次遇上棒梗犯了错,但凡我想管管,她都跳出来拦着,再加上我还要上班……唉,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易中海要的就是秦淮茹这个态度,随即便顺着话茬说道:“我正是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才想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是说让我妈打欠条?”
易中海点头:“嗯,我是这么考虑的,她不是喜欢撒泼吗?那好,我就给她上个紧箍咒,让她以后再胡闹的时候,也多少有个顾忌。”
秦淮茹当然清楚易中海这话说的不尽其实,可她更加明白,自家没有拒绝的权利。
“算啦,钱本来就是人家出的,就当是给他一个保证吧。”,秦淮茹如是想到。
“我知道了,我都听一大爷的,但就怕我妈不同意。”
易中海在意的始终是秦淮茹,对贾张氏他可没放在眼里,闻言满不在乎道:“没事,你妈那里我自己去说,我相信她会答应的。”
而事实也确如易中海所说,这老小子找上贾张氏,以要赶其回乡下作为威胁,没费什么功夫,就顺利拿到了贾张氏签字画押的借条一张。
另一边,赵野再送走易中海之后,正发愁一屋子的杂物该如何清理时,却见阎埠贵溜达到了他家门口。
“哎呦,你这是干什么呢?”
望着地上被摔坏的锅碗瓢盆,阎埠贵心疼的说道:“你看看你,你不要可以给三大爷嘛,怎么全都摔了,多可惜呀!”
赵野并没有多作解释,反而笑着说道:“我准备把家里重新归置一下,明天你让三大妈来看看,有什么能用的,就搬回去吧。”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阎埠贵先是一喜,跟着便投桃报李道:“作为感谢,就让你三大妈帮你把房子打扫一下吧。”
赵野就喜欢阎埠贵这点,老家伙虽说爱贪便宜,但却不怎么记仇,而且只要用对了法子,还很好使唤。
至少比道貌岸然的易中海,和眼大心空的刘海忠强。
所以,赵野并不介意偶尔扔出点好处,用来收买阎埠贵。
“那就麻烦三大妈了。”
阎埠贵摆着手:“不麻烦,不麻烦,随手的事不值一提。”
说完,想到自己的来意,他试探性的问道:“这无缘无故的,你怎么想到要收拾房子了,不会是有了对象,准备成家了吧?”
“跟那没关系,是我觉得房子里的陈设太旧了,就想趁着过年的空当,将家里整改整改。”
见赵野说这话时满脸的不在乎,阎埠贵羡慕的感慨道:“唉,你这才叫日子啊,哪像我们家,多少年都没添点新物件了。”
赵野随口安慰道:“好事不怕晚,解成哥不是已经上班了嘛,等过个几年,解放、解旷哥俩再有了工作,你们家的日子肯定会红火起来的!”
阎埠贵可没这么乐观,他丧气的叹道:
“谢你吉言,但我看难啊。就拿解成来说吧,他工作比你早了快一年,可到现在还是你们轧钢厂的临时工,转正遥遥无期不说,一个月工资才十七块五。
他这当老大的都这样了,解放、解旷两个小的,我就更不敢指望了,只要他们能自个养活自己,我就阿弥陀佛喽!”
说到这里,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满含期待的询问赵野:“小野,我听于莉的妹妹于海棠说,你在你们厂电工组挺有面子的,你看能不能把解成从装卸车间调过去,跟你学点技术?”
赵野想都不想的拒绝道:“你可别听于海棠胡说,我要真有那本事,还能被借调倒机修厂去?”
阎埠贵一想也是,当下失望的叹了口气,可下一秒就听赵野又道:“要我说啊,你还真是骑着驴找唱本,咱们院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在轧钢厂,我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啊。”
“你是说老易和老刘?”
“不是他俩是谁?人家一个是七级工,另一个是八级工,还都是厂里的老员工,可都是能在领导那说的上话的,只要他们开口说收解成哥当徒弟,还怕事情办不成吗?”
阎埠贵闻言,看了看刘海忠家的方向,小声告诉赵野:“实话跟你说吧,解成刚进厂那会,我就找他们提过,可两个人没一个答应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阎埠贵上套
赵野闻言毫不意外,毕竟易中海和刘海忠又不傻,一点好处没有,人家凭啥帮你阎埠贵?
“三大爷,不是我说你,你平时这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在事关儿子前途的事上,咋也犯起傻了呢?”
阎埠贵老脸一红,讪讪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们家的条件不允许啊,实不相瞒,光是为了把解成送进轧钢厂,就费了我老鼻子劲了,我哪里还有余力再去打点老易他们?”
赵野老神在在的说道:“想要让他们帮忙,又不一定非要送礼,你完全可以对症下药嘛。”
阎埠贵一怔,不解的问道:“怎么对症下药,难道你是说诱之以利?”
赵野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开始对阎埠贵循循善诱道:“对头,你不妨想想他们两个想要什么。”
阎埠贵若有所思道:“老易想要人给他养老……这我还真办不到,就算我舍得让儿子给他养老,他也未必肯信呐!”
“那不是还有二大爷嘛,你找他呀。”
“老刘?他又不缺儿子,我好像没啥可以打动他吧?”
赵野不失时机的小声提醒道:“谁说没有,我怎么听说二大爷想当一大爷呢。”
阎埠贵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回头望了望刘海忠家的方向,同样压低声音回道:“你是说让我支持老刘?”
见赵野笑而不语,阎埠贵自己就先打起了退堂鼓。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再说老易的一大爷干的好好的,在院里威望又高,这事怕是没戏。”
赵野指了指中院方向,意有所指的说:“你是教语文的,另辟蹊径这个词想必不陌生吧?”
阎埠贵听明白了,赵野这是让他从贾家和傻柱那里下手,毕竟相比于易中海的滴水不漏,这两家的把柄可太好抓了,但是他还是有点疑虑:
“你的办法不是不行,可老刘的为人不厚道啊,与其找他帮忙,我还不如想法子做做老易的工作呢,至少不怕他事后不认账!”
“切!”赵野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三大爷,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假如是别的事,你找二大爷确实不如一大爷靠谱,但要是给解成找师傅的话,我劝你还是找二大爷为好。”
阎埠贵对此很不理解:“你这话有什么说道没有?”
赵野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问了阎埠贵一个问题:“你也是这大院里的老住户了,那我想请问你,逢年过节去一大爷家里拜访的徒弟多些,还是去二大爷家的徒弟多?”
阎埠贵仔细回想了片刻,然后发现一个令人惊愕的事实,刘海忠家每到节假日总能看到徒弟上门,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易中海家里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阎埠贵点头:“是啊,是挺想不通的,要知道老易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随即,他就找了个理由试图说服自己:“是不是因为老易徒弟少的缘故?”
赵野没好气的反问:“你觉得厂里会允许一个八级工闲着,不让他多带徒弟?”
“那为什么会这样?”
“很简单,因为易中海敝帚自珍,奉行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老一套。刘海忠则恰恰相反,这老家伙一门心思想要当官,所以对每个徒弟都是倾囊相授,为的就是让领导看到他的能力,这下你明白了吧?”
关于这点剧中虽然没有明确交代,但从易刘二人退休以后的待遇,多少能略窥一二。
比如易中海那时只能在大院里打转,连棒梗兄妹的工作都解决不了。可刘海忠呢,这老小子却倚仗当了分厂厂长的徒弟,干上了倒卖螺纹钢的生意。
假如易中海是真的大公无私,那他不愿走后门托关系,倒也说的过去,可关键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不是这种人啊,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他压根就没有门路可走。
试问这种情况,放在一个带过无数徒弟的八级钳工身上,它合理吗?
所以,综合以上种种,便不难得出结论,易中海对徒弟们并不上心,这才导致他日后陷入了人走茶凉的窘境。
更有甚者,还有种阴谋论,说是秦淮茹到死都是个一级工,便是易中海暗中做的手脚,为的就是不让其脱离他的掌控。
认真分析一下,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秦淮茹脑子挺聪明的,她即便在厂里再如何磨洋工,可十几二十年干下来,熟能生巧之下,也该升个一两级才是。
书归正传,且说阎埠贵在听了赵野的话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心里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由于顾忌面子问题,使得他并未对赵野多作表态,而是在瞎扯了一通后,便急匆匆告辞离去。
等阎埠贵回到家里,三大妈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奇怪的问道:“你这是咋啦,赵野不同意和冉老师见面吗?”
听到这话,阎埠贵猛地一拍额头:“你看我,光顾着和赵野说话了,却把正事给忘了。”
一旁帮三大妈收拾碗筷的于莉见状,不禁好笑道:“爸,赵野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把你弄得这般魂不守舍?”
阎埠贵想了想,将阎解放他们三个小的赶去了外面,留下老大夫妇后,这才将自己和赵野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讲来。
听完来龙去脉,三大妈的反应倒还罢了,阎解成和于莉却动上了心,尤其是事关切身利益的阎解成,立马就撺掇阎埠贵:“爸,我觉得赵野说的蛮在理的,你不妨试一试。”
阎埠贵回道:“我也知道有一定的可行性,可你们不要忘了易中海并不是省油的灯。旁的不说,但凡这事被泄露出去,光是傻柱那混不吝就够咱们喝一壶了,这还不算聋老太太。”
于莉出主意道:“爸,所谓法不责众,您说咱们能不能多拉一批人垫背呢?”
阎埠贵心里一动:“你是说许大茂他们?”
“是啊,就凭许大茂和傻柱的关系,这事他肯定愿意。”
三大妈从旁补充:“还有赵野,他既然能给你出这个损招,可见他对易中海也是不满的。”
阎埠贵却道:“赵野够呛,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阴着呢,想让他当出头鸟怕是没戏。”
于莉猜测道:“爸你的意思是,赵野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为的是挑拨你和二大爷对付一大爷,他好坐山观虎斗?”
阎埠贵点头:“是啊,他打的估计就是这个算盘,刚才我琢磨了一路,始终猜不透他为什么这么做,直到路过贾家时,听到贾张氏骂赵野,我才回过味来,原来根子出在棒梗身上。”
说道这里,他笑着告诉几人:“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棒梗那小子趁着赵野不在家的时候,偷到人家屋里去了。”
阎解成吃惊道:“那赵野咋没反应?”
阎埠贵嗤笑一声:“尽说傻话,你看赵野哪里像忍气吞声的人了?我估摸着,应该是易中海私下找过他了,并且还把他给得罪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针对易中海。”
三大妈和阎解成这对母子对此深以为然,于莉关心的却不是这个,她在意的是丈夫能否转正。
“爸,咱们还是继续说解成工作的事吧。”
阎埠贵支支吾吾道:“这个嘛……你再容我想想。”
于莉一边暗暗鄙视公公胆小,一边偷摸拉了下阎解成的袖子。
阎解成心领神会,立即开始卖惨:“爸,你就帮帮我吧,你看我和于莉成婚也有两年了,可我们连个孩子都不敢要,还不是我挣不到钱,怕养不起孩子嘛,难道您和我妈就不想抱孙子?”
一提到孙子,三大妈顿时坐不住了,也跟着加入了劝说的行列:“老头子,你就答应了吧。”
可惜无论二人如何好说歹说,阎埠贵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见此情形,于莉索性使出了杀手锏,只见她咬牙说道:
“爸,只要解成如愿成了正式工,我们愿意每个月多出五块钱生活费!”
阎埠贵眼前一亮,忍不住讨价还价:“五块太少,再加五块吧?”
看着公公财迷的样子,于莉简直恨不得抽他两个巴掌,费了好大功夫,她才压下心头邪火,提醒阎埠贵道:
“爸,五块已经不少了,加上之前的五块,这都十块了,你要是还不满足,那我宁愿解成一辈子当个零时工算逑!”
阎埠贵知道自家这个大儿媳不好惹,见其如此态度,便知这已是她的底线了,只得咂了咂嘴,遗憾的妥协道:
“好吧,五块就五块,你们在家等我一会,我去老刘那里坐坐。”
说着,他便从柜头取出一瓶掺了水的二锅头,向着外面走去,只不过临出门之际,他突然又停住脚步,转头交代三大妈和于莉道:
“老婆子、于莉,明早你们去趟赵野家,帮他把房子打扫一下,顺便把他不用的东西搬回来。”
好吧,最后这句才是重点。
而三大妈也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闻言马上应道:“可真有你的老头子,我知道怎么办了,你放心吧。”
目送阎埠贵离开后,于莉两口子又逗留了片刻,便回了隔壁自个的小屋。
刚一进门,阎解成就埋怨道:“你怎么那么傻啊,干嘛要答应再给爸五块钱?”
阎解成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来于莉瞬间就怒了,对着丈夫便是一顿输出:
“你还有脸问我,你爸是啥人你不清楚啊,就他那油锅里都要捞两下的性子,我要不那么说,他能答应吗?
还有,你这会倒是好意思跟我提意见了,刚怎么哑巴了,为什么有话不对着你爸明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阎解成被数落的,几乎把头埋进了裤裆,一句嘴都不敢回,但于莉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打算,依旧在那抱怨着。
“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谁家做老人的像你爸妈那样,对自个亲儿子都要算计!
阎解成,我告诉你,要是你转正的事真成了,你可要给我好好表现,回头有机会就向厂里申请个房子,这院子我是一天都不想住了。”
听完这番话,阎解成总算是明白了于莉的算计,但他不仅没有觉得不对,反而夸赞道:“老婆,还是你聪明。”
“哼,你知道就好,真指望你呀,这辈子都要被你爸吃的死死的!对了,今晚不准碰我,我没心情!”
“啊,不要啊……”
阎埠贵自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他此时已经到了刘海忠家里。
刘海忠正在边吃饭边教训两个儿子,见到阎埠贵到访,他稀奇的道:“哎呀,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老阎你可是有好一阵子没来我家了?”
阎埠贵笑呵呵回道:“看你说的,咱哥俩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来不来你们家不都一样嘛。”
刘海忠一下就听出了这话里的言外之意,指着阎埠贵手中的酒问道:“你这是有事要求我?”
对刘海忠的直接,阎埠贵早就习以为常,倒也见怪不怪,于是便也开门见山说道:“是啊,还是为了我们家解成工作的事。”
刘海忠想也不想的推脱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的徒弟够多了,真不能收了。再说,我也没权利把解成从装卸车间调到我们锻工车间啊。”
阎埠贵闻言,先是自来熟的问二大妈要过两个杯子,为自己和刘海忠各倒了一杯,然后才小声说道:“老刘,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我也不让你白干。”
刘海忠端着酒的手一顿,颇为纳闷的说:“老阎,这可不像你啊。”
阎埠贵老脸一红,由衷感叹道:“我这也是没法子,谁让儿女都是债呢!”
刘海忠并不怎么苟同这话,再者他此时满心想的都是阎埠贵口中的好处。
“好啦,老阎你还是接着说正事要紧。”
阎埠贵轻咳一声,将头凑到刘海忠身前,低声说道:“老刘,我知道你一直想当一大爷,要是我愿意支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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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借机发作
听到阎埠贵愿意支持自己当一大爷,刘海忠简直喜出望外:“老阎,你确定没开玩笑?”
阎埠贵见刘海忠这副神情,不禁暗暗佩服赵野的先见之明,于是笑着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阎埠贵虽然不是啥大人物,但也不屑于诓你!”
“好,好啊!”
刘海忠兴奋起身转了几圈,转头就吩咐二大妈:“快去多煎几个鸡蛋,我要和老阎那个不……不什么来着?”
“不醉不归。”刘光福小声提醒了一句,然后迅速低下了头,生怕再次挨打。
好在刘海忠此时心情极为不错,压根就不在乎儿子多嘴,反而点着头认可道:“对,就是不醉不归!”
说着,他重新落座,迫不及待的向阎埠贵追问道:“老阎,你有什么具体计划没有?”
阎埠贵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不撒鹰的主儿,没见到好处之前,他自然不愿多说。
“咳,老刘,那你看我们家解成的事?”
刘海忠一怔,犹豫了几秒之后,咬牙说道:“解成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儿就去和我们车间主任说,想来他会给我几分面子。”
阎埠贵得到了想要的承诺,也就不再迟疑,当下就把赵野的主意,改头换面说了出来,并提议可以叫许大茂来一同商量。
刘海忠从善如流,马上就派刘光天将许大茂请了过来。
许大茂最近正和娄晓娥冷战,最初是不想来的,直到刘光天悄悄将其拉到一旁耳语一番后,他立即就来了兴趣,屁颠屁颠到了刘海忠家里。
他到了之后,不仅认可了阎埠贵的办法,甚至还在此基础上,积极出谋划策道:“要抓易中海的把柄也不难,咱们可以从秦淮茹身上下手。”
刘海忠急忙询问具体如何操作,许大茂阴笑道:“有一回我晚上回来的晚,曾经亲眼见到易中海给秦淮茹送棒子面,而且听他们两个话里的意思,这事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们说,咱们到时来个抓奸怎么样?”
刘海忠听后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哎呀,我咋把这事忘了,我以前也碰到过。”
相比于毫无下限的二人,阎埠贵的底线稍高一点,他是答应了要支持刘海忠不假,但也不愿使用这种给人泼脏水的法子,他认为这太过下作。
“这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啊,通奸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
许大茂心里巴不得让易中海永世不能翻身呢,不过他也清楚这事不太现实。
“三大爷,要我说啊,你就是太妇人之仁!再说了,我们就是想将易中海他们游街,那也办不到哇,你是不是忘了聋老太太了?”
阎埠贵一想也是,事情真到了那一步,聋老太太必然会站出来维护易中海。
刘海忠脑子转的可不如阎埠贵快,他在听了许大茂的话后,面露担忧道:“要是聋老太太替易中海做保,那咱们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阎埠贵回道:“不会,易中海要脸,就算聋老太太死命保他,他也肯定会主动辞去一大爷职务的。”
许大茂得意道:“我就是这样想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可以再找些人将声势造的大一点,逼易中海自己辞职。”
“好,就这么办!”
刘海忠双手用力一击,向两人做出许愿:“等把易中海赶下台之后,我就是一大爷,老阎你是二大爷,大茂你来当三大爷。”
接着,三人又嘀咕了一阵,决定从今晚开始就派人轮流盯着中院,只要易中海敢和秦淮茹私下见面,就来个瓮中捉鳖,让他们有理说不清!
至此,在赵野的撺掇下,四合院反易同盟正式成立。
…………
翌日清晨,赵野起床刚刷完牙,早饭都没吃呢,三大妈便带着于莉迫不及待的上了门。
赵野倒也见怪不怪,简单和她们打过招呼后,就带着二人进了屋,指着地上连夜整理出来的一堆东西说:“这些我都不要了,你们看着办吧。”
发现里面能用的东西不少,三大妈脸上顿时就挂上了喜色,于莉则问出了阎埠贵先前的问题:“小野,你这是遇到喜事,准备来个从里到外的大翻新吗?”
赵野依旧是那套说词:“没有,我这不是想着要过年了嘛,干脆借大家都有空闲的时候,找人把房子收拾一下,这样自己住起来也舒心。”
三大妈咋舌道:“照你这个弄法,怕是要花不少钱吧?”
赵野不以为意道:“没事,花不了多少钱!”
他越是表现的风轻云淡,三大妈和于莉就越是羡慕,也让二人不约而同的起了小心思。
三大妈:“小野,昨天你三大爷光顾着和你闲扯了,都忘了说正事了,你打算啥时候成家呀?”
赵野回道:“这我哪说的准呀,要是缘分到了,说不定明儿就结婚了,要是缘分不到,那就不知要等到牛年马月了。”
见赵野并未一口回绝,三大妈便顺势说道:“是这样的,你三大爷他们学校来了个女老师,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是个大学生,怎么样,要不要见见?”
赵野稍加思索,便知道三大妈说的应该是原剧中的冉秋叶。
对这个差点嫁给傻柱的女人,他印象平平,反正不是太符合自己的审美,与其娶她,还不如娶丁秋楠呢。
想到这里,他便推脱道:“还是算啦,我明天就得回机修厂,实在没时间和人见面,只能辜负三大爷一片心意了。”
三大妈却不肯死心:“没说让你现在就见啊,可以等到过年的时候,我记得你们家没啥亲戚,那几天你肯定有空。”
“回头再说吧,我得去轧钢厂一趟,你们慢慢忙。”
赵野兴致寥寥的摆了摆手,推上自行车便要出门,不想于莉后脚就跟了出来,凑到他身边说道:
“哎,小野,你不是和海棠关系挺好嘛,那你能不能给她带个话,让她今天来找我下,我有事找她。”
“行,我会跟她说的。”
随口答应于莉之后,赵野便径直向中院而去,也是冤家路窄,他人刚过垂花门,就遇上秦淮茹大清早在水龙头那洗衣服,身旁还站着傻柱那个舔狗。
对此赵野真挺纳闷的,这贾家到底有多少脏衣服啊,十次里有八次见到秦淮茹时,她都在洗衣服,毫不夸张的说,这中院的公用水龙头都快成了这婆娘的据点了。
正小声说着什么的何秦二人,同样看到了赵野,傻柱冷哼了声,开口讽刺道:“有些人啊真是黑了心肝,连一大爷这么德高望重的人都讹,小心出门骑车摔死!”
秦淮茹倒颇沉的住气,不但没有对赵野恶语相向,反而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完事还不忘拍了傻柱一把。
“你少说几句,没人拿你当哑巴。”
傻柱却把脑袋一扬,继续振振有词道:“你别管,我不止要在院里说,我还要去厂里见人就说,我要让大家都看看有些人的真面目。”
任谁大清早被人如此挑衅,心情都会不爽,赵野自然也不例外,直接就回怼道:“昨晚吃大粪了?要是的话就赶紧把牙刷下,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说完,注意到贾张氏寻声出了门后,赵野眼珠一转,突然冷笑道:“说起来,傻柱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呀,我还真拿不到那一千块钱!”
果然,听到赵野这话,贾家婆媳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傻柱身上。
傻柱赶忙反驳:“赵野,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满院里打听打听去,谁不知道我最疼棒梗。”
说着,他便朝被中院动静吸引而来的住户高声问道:“大伙说对不对?”
这点还真没人能够否认,随即就有好几人出言赞同,当然捣乱的也有,比如许大茂,这家伙就躲在人堆里喊道:
“没错,傻柱对棒梗确实很好,比对自己亲妹妹都好,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棒梗姓何呢!”
此言一出,除了贾张氏几个当事人脸色发黑外,其余众人全都哄笑不已,让院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作为多年的老对头,傻柱岂能听不出这是许大茂在使坏,一边怒骂孙子,一边就要冲过去揍人。
谁知中途却被赵野一把拉住,傻柱生气的喝问:“赵野,我揍许大茂跟你有关系吗?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赵野平静的说:“是跟我没关系,我也懒得管你们之间的破事,但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等我说完你们再打不迟。”
“你有屁快……哎呦!”
傻柱骂人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赵野一脚踹飞了几米远,躺在地上哼哼起来。
“玛德,老子忍你半天了,一大早嘴里就不干不净的,真当我不敢打你啊!”
“赵野,你又打人!”这是闻讯而来的易中海。
“柱子,你没事吧?”这是第一时间上前查看傻柱伤情的秦淮茹。
赵野看都不看三人,自顾自说道:“本来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想揪着不放,可傻柱非要没完没了,那我就说道说道,让大家伙给我评评理!”
知道赵野想说什么的秦淮茹急了,连忙哀求道:“赵野,是柱子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就饶他一回吧。”
易中海也脸色难看道:“赵野,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好处都拿了,还想怎么样?”
赵野伸手掏了掏耳朵,出声反驳道:“一大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拿了好处,那是好处吗?那是赔偿,你少在这混淆概念!”
接下来,他便不顾易中海和秦淮茹的阻拦,对着瞧热闹的众人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大家应该都听说了,我最近一段日子,人在昌平那边的机修厂公干,所以一直不在家。
可谁知那么巧,我这才出门几天,家里就被人偷了,是谁偷的呢,想来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不提这个小贼的名字了!”
赵野是没有指名道姓不假,但问题是他都这么说了,大家伙哪里还能猜不出他说的是谁?
一时之间,不少人对着贾张氏和秦淮茹开始指指点点。
秦淮茹还要点脸,低着头让人看不出表情,贾张氏却跟没事人似的,双手叉腰争辩道:“姓赵的,我们棒梗可是好孩子,你再敢诬陷他,我和你没完!”
不等赵野回话,许大茂就抢在前面贱嗖嗖道:“人家赵野可没说是棒梗,你急什么啊,这不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吗?”
“你……你这绝户,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自知失言的贾张氏,不敢招惹赵野,便将邪火全发在了许大茂身上,迈着小短腿就追了过去。
赵野不理二人,口中接着往下说道:“我回来以后,原本是想去派出所报案的,可一大爷却跑来跟我说,让我不要跟个孩子计较。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棒梗那小子偷点吃的倒没啥,可他却打碎了我家一件价值好几千的古董,大家摸着良心说,这事落到你们身上,你们谁能不计较?”
许多人点起头来,显然都认可了这个说法,毕竟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别说是好几千了,就是为了几块钱,不愿善罢甘休的也大有人在。
阎解成忽然好奇道:“那最后这事怎么处理的,总该有个交代吧?”
赵野等的就是有人这么问,于是便顺水推舟的,把易中海赔了他一千块的事讲了出来,末了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示,他的古董至少值好几千,这事是他吃了亏。
有人或许会奇怪,无缘无故的,赵野为什么要把这事点破,这不是惹人眼红吗?
其实这是赵野深思熟虑的结果,因为接下来的日子他要重新装修房子,免不了要大撒币,在此期间肯定有人会眼红,所以他要为自己的钱找个合法来源,而易中海就是个很好的掩护。
除此之外,还能借机再败坏一波贾家的名声。
如此两全其美的事,他何乐而不为呢?
细究起来,还真是多亏了傻柱,要不是这家伙跳出来生事,赵野还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第二百八十章 有口难言的傻柱
眼看赵野把自己私下做的事掀了个底朝天,易中海鼻子都要气歪了。
“赵野,你差不多得了,棒梗今年才几岁,像他这么大的孩子,犯点错不是很正常吗?”
赵野反唇相讥道:“孩子、孩子、孩子!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每次只要是棒梗犯了错,你们就拿他是孩子说事,难不成他杀了人,你们也这样跟人家公安说?
我就纳了闷了,这附近几个院里,跟他一般大的孩子又不是没有,为什么别的孩子就不这样?
说句不好听的,这要是在农村,像他这种年纪,都开始帮家里干活了!可你们倒好,一个个的把他宠的像少爷似的,也不看自家有没有那个条件?不知所谓!
归根到底,棒梗会变成今天这样,全他妈是你们一伙人惯的,尤其是贾张氏和傻柱,他日后要是蹲了大牢,就是你们两个害的!”
正和许大茂对骂的贾张氏听到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转头就和赵野争辩道:“你少胡说八道,谁不知道我最疼棒梗,就算你进了大牢,他都不会进去,我们棒梗可是好孩子!”
傻柱更是激动的质问道:“赵野,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害棒梗了?”
赵野满不在乎道:“好,既然你们要听,那我就说说。先说你贾张氏,你孙子成天偷鸡摸狗,是不是你教唆的?”
“不是、不是我,你再给我泼脏水,我撕了你的嘴!”
“撕我的嘴?我看你的皮又痒了才对,再敢打断我说话,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在大伙惊讶的目光中,贾张氏脸色变幻了几下,竟然出人意料的老实下来。
唯有秦淮茹明白,她这个婆婆是典型的窝里横,外加欺软怕硬,在被赵野打了两次后,贾张氏如今最怕的人就是赵野。
“你有没有教唆你孙子,你自个心里门清,我懒得和你争。至于说傻柱你嘛,你的责任丝毫不比贾张氏少,如果她是始作俑者,那你就是帮凶!”
面对赵野的指责,傻柱是一万个不服:“你、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我对棒梗怎么样,大家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不错,你确实疼棒梗,我听说每次棒梗去你屋里偷东西,你不但不阻止,反而还说什么,这是棒梗跟你亲近,有没有这事?”
傻柱脖子一梗,想都不想的回道:“是有这事,我喜欢孩子,愿意让他来我屋里拿东西怎么了,这也碍着你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小肚鸡肠,和个孩子过不去。”
赵野闻言,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对着众人说道:“有孩子的都听见了没?以后家里要是缺什么,就派孩子去傻柱家里拿,他喜欢孩子,不会和孩子计较的!”
“知道了。”
“傻柱,我替我们家狗蛋谢谢你。”
……
听到院里这些挤兑的声音,傻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的说道:“去去去,你们家缺东西,凭什么上我这拿,我又不欠你们的!”
许大茂立即抓住这话头,坏笑着问傻柱:“照你这么说,你欠贾家的喽,请问你欠了贾家什么,说出来让大伙开开眼!”
“我、我……”
见傻柱没话说了,赵野适时补刀:“傻柱,你也不用解释了,就你那点心思,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吗?
不过说真的,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叫你傻柱实在是看扁了你,你脑子灵光着呢,为了心里的小九九,竟能想到这种主意,厉害!”
傻柱听的一头雾水,下意识就问:“我想到什么主意了?”
“害棒梗的主意啊!”
傻柱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道:“王八蛋你污蔑我,我啥时候害棒梗了?”
说着,他便要冲过来和赵野撕打,却被身旁的易中海和秦淮茹紧紧拉住,易中海劝道:“傻柱你冷静点,千万不要上当,他这是在故意激怒你!”
“我故意激怒他?你可真会高看他傻柱!”
“好,你说你没有,那我问你,你干嘛要凭白冤枉傻柱?”
赵野把手一摊,接着往下说道:“我可没有冤枉傻柱,我那是用事实做出的判断。怎么,你不信?”
易中海只是冷笑,一副不屑回答这个问题的姿态。
赵野压根不在乎易中海,接着往下说道:“我之所以说傻柱害了棒梗,原因很简单,因为老话说的好,惯子如杀子!
小孩子没有什么是非观,全靠幼时身旁的大人引导,要不怎么说三岁看到老呢!请问大家,我这话没毛病吧?”
此言一出,立时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一致认可。
“没毛病!”
“对,小孩子嘛都不懂,可不需要大人好好教育嘛。”
“是啊,这孩子啊就是不能惯,小时候惯他,那是在害他!”
随着院里住户你一言我一语的,易中海几人的脸色全都变了,尤其是当事人傻柱,他此时都傻了,他是万万不能接受,自己的一片好心,到了众人嘴里,竟成了害人的心思。
“我没有,你们全都在胡说,我只是心疼棒梗没爹,我没想害他……”
赵野可不会同情傻柱,他选择继续痛打落水狗。
“有人知道,傻柱为什么要把棒梗惯坏吗?”
又是许大茂:“难道是为了秦淮茹?”
赵野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因为棒梗是贾家唯一的男丁,只要有他在一天,那贾张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秦淮茹改嫁的。贾张氏,我说的对不对?”
贾张氏此时已被赵野带到了沟里,根本就没去想傻柱有没有那个脑子,再加上她本就觉得傻柱存心不良,所以第一个就信了这话。
“好哇,傻柱你这个挨千刀的,我就说你没憋啥好屁,还真让我说着了,我……我跟你拼了!”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贾张氏才是棒梗变成今天这样的罪魁祸首,可问题是她本人不会这么想,和后世许多家长的想法一样,但凡自家孩子变坏了,那肯定是受了别人影响。
贾张氏这种心理尤为明显,所以赵野稍一挑拨,她便理所当然的将责任全都推到了傻柱头上。
而此刻的傻柱是有口难辩,要不是有易中海帮忙,他早就被贾张氏抓花了脸。
什么,你说秦淮茹?
她倒没干看着,可惜刚想开口为傻柱说情,就被贾张氏结结实实赏了两个耳光,还骂她不知廉耻。
秦淮茹委屈的直抹眼泪,旁边的赵野却看的很是欢乐,甚至还有闲心同许大茂说笑。
“大茂哥,最近在忙啥呢?”
许大茂吐槽道:“我能忙啥,还在放电影呗!你是不知道,这马上要过年了,下头几个公社三天两头往厂里打申请,忙的我呀,都快脚跟不着地了。”
赵野打量了几眼许大茂的气色,意有所指的说道:“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你日子过的很滋润,像蜜蜂一样成天忙着采蜜呢!”
许大茂回头寻找了一番,确认娄晓娥听不到他说话后,这才面带自得的说道:“没办法,谁让厂里就我这一个放映员呢!哦,对了,我从乡下带回了许多山货,回头给你送点尝尝鲜。”
“那就多谢你了。”
“嗨,跟我还客气啥……呃,秦淮茹你想干嘛?”
原来就在两人说话的空当,秦淮茹不知何时已来到了附近,红着眼恨恨的看向赵野。
“赵野,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一个寡妇招你惹你了,你干嘛老针对我们家?”
赵野不屑讽刺道:“你还真会倒打一耙,明明是你那个贼儿子偷我在先,傻柱找事再后,你不从他们身上找原因,却诬赖我主动招惹的你们?你可要点脸吧!”
秦淮茹气结:“那……那你也不能造谣我和傻柱。”
“哈哈。”
赵野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朝着许大茂问道:“她说我造谣,你相信吗?”
许大茂会意的捧哏:“不信,毕竟瞎子都看得出来,傻柱喜欢秦姐,而秦姐你对傻柱是啥心思,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赵野接茬:“秦姐,这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别总是把别人当傻子,你想吊傻柱那是你的事,但最好别来烦我!
还有,回去替我警告你儿子,要是再敢去我家里偷东西,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到这里,为了增加话里的威慑力,赵野特意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快把眼泪收收,你这么一哭,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一个寡妇呢!你不会真以为你上环的事没人知道吧?天真!”
忽然听到这话的秦淮茹,脸色登时大变,嘴里不知所措道:“你……你……”
“我什么我,我教你个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要真这么硬气,那大不了我出钱,咱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你敢不敢?”
秦淮茹当然不敢了,她随口放了两句狠话,便灰溜溜逃到一边去了。
“兄弟,你说的这事可靠吗?”
却是听闻如此劲爆消息的许大茂,忍不住双眼放光的问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留下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赵野便离开了四合院,向着轧钢厂而去。
该做的他都做了,相信以许大茂的为人,今番抓住了秦淮茹的把柄,必然不会无动于衷。
而同样不是易与之辈的秦淮茹,也势必不会束手就擒,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又有好戏即将上演。
如此想想,还挺让人期待的。
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赵野愉快的来到了轧钢厂电工组,逢人就打招呼。
“哎,老张,这才几天功夫没见,你咋就瘦了一圈,听哥们一句劝,晚上别老在嫂子身上使劲,身体要紧啊!”
“小李,听人说你三月份就结婚了,到时候别忘了请喝喜酒啊……”
作为电工组的组长,薛刚是有独立办公室的,正躲在里面看报的他,听到熟悉的说话声,连忙探出头来,看到是赵野后,他当即招了招手:
“你啥时候回来的,快来跟我说说机修厂的事。”
来到办公室后,赵野先扔了根烟过去,跟着搬过椅子坐下,将机修厂的事捡了几件有趣的说给了薛刚。
薛刚听后也告诉了赵野一个消息:“你怕是还知道吧,机修厂的刘峰向厂里打了报告,想把你的工作关系转到他们厂去,对此你是什么想法?”
赵野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不以为意的说:“我一个小工人能有啥想法,服从上头安排呗。”
薛刚摇头失笑道:“算啦,你就当我没问,你小子粘上毛跟猴一样精,肯定早猜到结果了吧?”
“那不明摆的事嘛,现在到处都缺电工,轧钢厂领导脑子除非被驴毛塞了,要不然不可能会答应这事的。”
“你呀,要是让领导听到你这么编排他们,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随便,出了这个门我可不认。”
说了会闲话后,薛刚从抽屉取出一份表格,推到赵野面前。
“我正打算通知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倒先回来了,这样也好,省的我再往机修厂打电话了。”
赵野拿过一看,发现是电工等级考核报名表后,便开口问道:“这次的考核有什么限制没有,最多能越几级?”
薛刚回道:“理论上一次能越三级,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为什么?”
薛刚起身将门关上,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收到风声,今后几年都不会再进行考核,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你千万不要冒险,免得错失了这次机会。”
虽说赵野早就知道,但还是真心谢过薛刚一番好意。只是谢归谢,他却不会听薛刚的,他准备直接报考六级。
“具体考核时间和地点呢,这上面没写啊?”
“一月十号在区供电所,上午考核专业知识,下午进行实践操作,你到时记得提前请假。”
“好,我知道了。”
见说完了正事,薛刚拿起桌上的报纸,向赵野挥了挥手:“行啦,我要说的就这些,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反正现在厂里有活也派不到你头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 助许大茂一臂之力
面对薛刚的逐客令,赵野不为所动,依旧坐在那里嬉皮笑脸的说:“别介啊,我还有事想找您帮忙呢!”
薛刚头也不抬的打趣道:“说来听听,希望不是让我违反原则。”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赵野摇着头,把自己想装修房子的事说了出来。
薛刚听后奇怪的问:“这事你该找街道办啊,你找我干什么?”
赵野解释道:“我这不是才回来半年,跟街道办那里不熟悉嘛,所以就想问问你,看有没有靠谱的老师傅介绍给我。”
薛刚想了一会道:“你还别说,真有一个,咱们厂锻工车间的刘玉华你晓得不?”
“刘玉华,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薛刚笑道:“你当然听的耳熟了,咱们厂有一男一女两个老大难,一个是你们院的何雨柱,另一个就是刘玉华。
这姑娘人品其实不错,就是长的有点一言难尽,如果不看正面,还以为她是糙老爷们呢!”
薛刚这么一说,赵野顿时知道是谁了,原剧中傻柱曾找易中海给他介绍对象,易中海就拿这个刘玉华来搪塞傻柱,傻柱当时吐槽说,刘玉华是猪八戒他二姨。
“我有点印象了,可这事跟刘玉华有什么关系?”
“是跟刘玉华没关系,但跟她老子有关系。刘玉华的老子叫刘成,退休前除了是八级锻工之外,还是有名的泥瓦匠,你装房子找他准没错。”
赵野迟疑道:“我和人家又没交情,就这样冒冒然找上门去,是不是有点太过唐突?”
薛刚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唐突啥呀,没那么多讲究,你直接去找刘玉华,保证没有问题,实在不行你再报我的名字,我和刘成是老朋友了!”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从薛刚办公室出来,赵野直奔锻工车间,经过一番打听,找到了正在工作的刘玉华。
怎么说呢,在见到刘玉华本人以后,赵野才发现这姑娘并不像传说中那么邪乎,她只是身材有点高大,但细看之下,长相还是挺秀气的。
听赵野说明来意,刘玉华答应的很是痛快:“这感情好,我爹自打退休之后,天天在家抱怨说身体都生锈了,你来找他干活他指定愿意。”
赵野没想到刘玉华会如此好说话,当即客气的表示:“那就多谢你了,不过为表诚意,还是麻烦你将我的意思转达给刘师傅,他要是同意的话,就让他明天到我家找我,我住在南铜锣巷九十五号院。”
刘玉华念叨了两遍,确认没有记错后,向赵野承诺道:“好,我会把你的话带到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刘海忠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凑到赵野身后冷不丁道:“哎,我说赵野,你小子工作时间不好好上班,跑我们车间干嘛来了?”
听到这近乎质问的话,赵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我说二大爷,你管的也未免太宽了吧?”
要不怎么说刘海忠这人没哔数呢,刘玉华都听出赵野有点不高兴了,可他却浑然未觉,反而借机摆起了臭架子,用教训晚辈的口吻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可全都是为了你好,像你这个年纪,正是应该埋头苦干,报效……”
“小刘师傅,说定了啊,我等你的好消息。”
赵野权当有人在放屁,和刘玉华打过招呼后,看都不看刘海忠一眼,便扬长而去。
见赵野这般不给面子,刘海忠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可当着刘玉华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能讪讪的说道:
“嘿,你看这小子,还真是个混不吝,好话坏话都分不清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吃亏!”
刘玉华同样对刘海忠没有好感,闻言一句话都懒得回,转头就继续工作起来。
连续讨了两个没趣的刘海忠,自然是把这笔账全都算在了赵野的头上,心里甚至开始盘算,等他当上了一大爷,一定要给赵野好看。
赵野可不知道刘海忠的想法,他此时已经来到了宣传科外,和于海棠说上了话。
“不是说你被借调到别的厂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
一想到赵野才回来就找上了自己,于海棠心里美滋滋的,一边用脚尖摩擦地面,一边满含期待的问道:“那……那你找我有事吗?”
赵野看出了于海棠想听什么,可惜他对这小妞实在无感,于是便实话实说道:“我是来替你姐带话的,她让你下班去趟我们院。”
“没了?”
赵野点着头装傻充愣道:“没了,她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谁问你这个了,真是块木头!”见赵野不肯接招,于海棠腹诽了一句,干脆主动出击道:
“我知道啦,你下班等我一会,到时稍我一程。”
赵野正欲拒绝,谁知于海棠就抢先道:“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份广播稿要修改呢,别忘了等我啊!”
说完,她便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返回了宣传科大门。
见此情形,赵野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他原本还打算稍后吃过午饭早退的,现在看来全泡汤了。
…………
半个小时后,轧钢厂公厕外,解完手的秦淮茹刚一出门,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许大茂堵了个正着。
该说不说,这家伙很会见缝插针,明明前一刻才从赵野那得知了秦淮茹的秘密,还没来得及确认消息真伪,下一刻就心痒难耐的来占便宜了。
“秦姐,找个地方聊聊吧?”
许大茂是啥人,秦淮茹心知肚明,因此面对这番不怀好意的邀请,她眉头都没眨一下的拒绝道:“不了,车间还有活等着我呢,有话回院里再说。”
说着,秦淮茹便拔腿要走,可许大茂岂会让她如愿,第一时间就闪身将人拦住。
“秦姐,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我吧?”
望着一脸坏笑的许大茂,秦淮茹恨得牙痒痒道:“许大茂,有事现在就说,我没功夫和你瞎扯。”
许大茂坚持道:“要说也行,但你得跟我去仓库!”
秦淮茹上下打量了许大茂几眼,语出威胁:“你就不怕我告诉柱子?”
许大茂做了个请的手势:“行啊,你去呀,正好我也想和傻柱说说,你上环的事。”
“那是赵野的一面之词,没影的事你最好不要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你要是有胆,为什么早上不答应赵野去医院?”
秦淮茹狡辩道:“废话!你觉得我一个寡妇,跟个大小伙去妇科合适吗?”
许大茂也不是好糊弄的,立马就抓住了其中的漏洞:“那简单啊,既然你不想和男的去,那我找个女的陪你去,这总没问题了吧?”
“你有完没完,你是我什么人呐,我凭啥听你的?”
见秦淮茹油盐不进,许大茂使出了杀手锏,只听他冷冷的说道:“你不去也行,回头我就把你上环的事好好宣传一下,让大家都听个乐呵。”
“你……”秦淮茹高耸的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被许大茂的无耻气的不轻。
然而许大茂却像没事人一样,伸手就抓住秦淮茹手腕,将其往仓库方向拉去。
“许大茂,你给我放手,我还要上班呢!”
“上个屁,你当我不知道啊,有易中海罩着,你就是少上半天也没人说啥。”
就这样,许大茂如愿带走了秦淮茹,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好死不死的让有心人看的清清楚楚。
而这个有心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野。
说来也是赶巧了,他在和于海棠分别后,本来是想回电工组的,哪知路过钳工车间时,远远就瞧见秦淮茹从车间走了出来,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关键在于,许大茂偷偷跟在了秦淮茹身后。
要知道秦淮茹上环的事,本就是他故意透露给许大茂的,所以看到这个情景,他用屁股也能猜到许大茂打的什么鬼主意。
虽然对许大茂的行动力之迅速有点吃惊,但这种喜闻乐见的事,他是万万不会错过的,当即也偷偷坠在了许大茂身后。
于是,在许大茂和秦淮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之间的发生的一切,便顺理成章的落入了赵野的眼里。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嘛!”
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赵野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慨。
说实话,赵野一开始将秦淮茹上环的事透露给许大茂知道,不过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他想的是,以许大茂的无耻,想来肯定会拿此作为要挟,来逼秦淮茹就范。
而秦淮茹则十有八九会祭出傻柱,忽悠那舔狗收拾许大茂,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坐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委实没有料到,许大茂竟然这般沉不住气,而且还偏偏让他给遇上了。
以乐于助人为己任的赵野,此刻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或许他应该帮许大茂一把,让他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亲近秦淮茹。
再者说了,许大茂和娄晓娥也过不去了,为了避免他日后打光棍,给他找个媳妇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这个媳妇还带着三个孩子,不正解了许大茂无后的遗憾吗?
赵野越想越觉得有理,当下便不再犹豫,连忙快步跟上许秦二人,在亲眼目睹他们进了六号杂物仓库后,他又悄悄离开,向着保卫科狂奔。
没办法,不跑不行啊,谁让许大茂是个快枪手,要是晚到几步,可就抓不到证据了。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秦淮茹这娘们势必不会让许大茂那么快得手,肯定要经过一番纠缠,这便恰好给了赵野操作时间。
五分钟后,保卫科科长刘长雄忽然听手下来报,说是有人送来一封举报信。
正闲得蛋疼的刘长雄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将信拿来,然后他就傻眼了,只因所谓的举报信,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白纸,纸上用潦草的笔迹写着:有人在六号杂物仓库搞破鞋,速去!
“谁送来到?”
手下答道:“信是裹着石头扔进保卫科传达室的,没看到送信人。”
另一个手下问道:“科长,这会不会是有人在开玩笑啊?”
刘长雄又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口中做出了决断:“不管是不是玩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话的同时,他便点了六个人,向着信上所写的地址杀去。
与此同时,尚不知大祸临头的许大茂,正对着秦淮茹说着他的土味情话。
“秦姐,你就给我一回吧,说来你可能不信,你刚嫁到我们院那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里一直想着你。”
秦淮茹冷笑道:“许大茂,你就不怕我把这话说给娄晓娥听,她把你给骟喽?”
“说就说,你真当我怕她呀,要不是看她家里有钱,我早把那疯婆子给踹了,玛德,连个蛋都不会下,害的老子这么多年被人笑话!”
说着,许大茂便欺身而上,想将秦淮茹抱住。
可秦淮茹始终提防着许大茂,哪会让其轻易得逞,稍一挪动身子,便让他扑了个空。
看软的不行,许大茂便故技重施,再次对秦淮茹威逼利诱起来。
“秦姐,你最好考虑清楚,一旦你上环的事传了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做人,棒梗他们长大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这话一下击到了秦淮茹的软肋,使得她神情肉眼可见的松动起来,许大茂见状,赶忙又许诺道:
“就一次,只要你给我一次,我不仅以后不再缠着你,还会给你二……嗯,十块钱!”
秦淮茹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两根手指,讨价还价道:“至少二十,外加十斤粮票。”
许大茂肉疼道:“这……这会不会多了点?”
“我可是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愿把握,所以……你以后不用缠着我了。”
秦淮茹也是鸡贼,她故意把条件开的这么高,就是做的两手准备。
第一,假如万不得已,那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索性用身体换点好处。
第二,要是许大茂舍不得,那就用这话来堵他的嘴,让其知难而退。
那么许大茂会如何选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这家伙此时已是精虫上脑的状态,在看到秦淮茹作势欲走后,终究还要咬牙说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身上只带了钱,粮票等我回家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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