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四小姐投缳
“什么?”
月轻玉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扔了手中的东西便向町芷院跑去。
路上雪影简单说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赵二夫人今日过府本就是给老夫人来请安的,因大夫人被拘着连带着赵府的进项都少了一大块,说白了就是想给赵氏求求情。
谁成想过府后便得知了二小姐大婚的消息,眼看着自己的外甥女攀了高枝儿,赵二夫人腰板也直了,也不知哪来的脸面说话间便向老夫人讨四小姐做她儿媳妇。
当时二小姐也在
这老夫人碍着二小姐的面子没拒绝也没答应,可下午消息便从赵府传了出来说是四小姐与赵家二公子情投意合已私定了终身,也不知哪个嘴快的告诉了四小姐,一时想不开便出了意外。
月轻玉边走边想,赵氏怎么回事外人不知道,可月如媚心里是最清楚的。
她不可能纵着赵二夫人来求情,这不是打定国公府的脸么?
那真正的目的定是针对四小姐的!
可好端端的赵家怎么就敢打起了四小姐的主意,赵家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资本更没这个胆子,这件事一定与月如媚有关!
“人怎么样?”
“赵大夫还在救,说是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雪影道
月轻玉心都凉了半截
“是谁跟四小姐嚼的舌根?”
雪影摇摇头,这件事恐怕只有四小姐知道。
“冬香,快去查一下有没有二房的丫头出去过,若是有出府的如数给我押回来!”
“是!”冬香向着大门跑了过去
现在的町芷院简直如修罗场一般
定国侯当场下令杖责了四小姐随身侍奉的奴婢宝珠和宝珍,四小姐房中除了留了几个侍奉的二等丫头,其它人跪了一地。
坐在旁边的老夫人直喊作孽,五小姐在屋子里吓得直哭,三夫人一个头两个大,喜丧两边根本顾不过来,整个院子如修罗场一般乱作一团。
而二夫人早已哭晕了过去,二爷若不是坐着轮椅呢,定是要冲出来拔剑杀人了!
月轻玉赶到时,四小姐面无血色,脖颈处一道紫色的勒痕,赵大夫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施针,与阎王夺人。
“冷帕子!”
“唉!”二等丫头品茗烟连忙浸了一个帕子过来
放在四小姐的额头,七八息的功夫。
“咳咳~”四小姐的喉头抖动了起来,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儿,映入眼中的便是月轻玉关切的目光。
“活了!四小姐活过来了!”赵大夫抹了一把汗道
“四...四小姐活了?”茗烟露出僵硬的笑容,若不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是惊还是喜。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祖父、祖母传信?”
茗烟应了一声,飞快的向外室跑去。
“祖父也来了?”月如歌嘶哑的声音道
月轻玉抓着她的手心疼安慰道:
“傻丫头,你出事家里人能不来么?
没事了没事了!
天大的事也不能如此想不开,你出事让二叔二婶怎么办?”
月如歌的泪儿马上就蓄不住了,嘶哑着嗓子:“大姐姐,我不想嫁,我与那人没...”
“没有我的准许,谁敢动我孙女!那赵家的儿子就是只癞蛤蟆,他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定国侯中气十足的走了进来
见四小姐醒了,老夫人又心肝宝贝的哭了起来。
加上如禧这个小丫头刚受了惊吓现又知没事了欢喜的不得了,又哭又笑的场面又乱了起来。
“娘呢,怎么没见我娘?”月如歌环视了一圈后背发凉的追问道
“现在想起你娘了,你这孩子,平常乖顺极了怎么遇事如此刚烈?
你娘没事,只是哭晕过去了!”老夫人嗔责道
四小姐一张小脸灰败了下来
“二小姐呢?怎么没来?”月轻玉怒问道
丫头们一个个脸色发白,二小姐不想来谁又能请的动?
这下定国侯顿时皱起了眉,大掌重重地落在桌子上。
“她们赵家惹出来的事现在自己倒躲了起来!还没出嫁呢,倒把自己供起来了!”
“老奴这就去请二小姐!”李忠下意识说道
就着定国侯的火气,月轻玉趁热打铁问道:
“祖母,孙女斗胆问您一句,您可应下了赵府的婚事?”
老夫人的眼底露出了犹豫,说实话她如媚说出的条件她确实心动过,但...
“没有!”
这两个字如同给四小姐吃下了定心丸,她实不该疑祖母的!
“祖母...”如歌悔恨的倒在老夫人的怀里
“四小姐糊涂,老夫人都没有应下赵府的婚事,道听途说的你也信?”三夫人语气责备道
“我...”四小姐说着,心中一动,泪就流了下来。
“好了!”老夫人开口打断道
“人没事就好,幸好没事,不然祖母这心里一辈子都不安乐!”
四小姐闻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月轻玉却听出来猫腻,四小姐不像是这么不稳重的,怎就不查不问直接一脖子吊上去了?
赵大夫忙劝道:“四小姐此番受惊不小,还是以静养为主,切不可情绪激动啊!”
众人忙擦了擦眼泪
月如媚自从知道四小姐投缳后这心就被揪了起来,这要是死了沈家还怎么帮她啊?
好在赵大夫给救了回来,这心才算放了下来,可见着李忠的那一瞬又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如过山车一般,心中忐忑的紧。
“没想到四妹平时不声不响的倒是个贞烈的,也是表哥平时也不知道收敛些,没娶妻就弄出那些臭名声来。
现在可好连个忙都指不上他们!”
月如媚一边走着一边数落道
都是他们不好,连二房都瞧不上,白挂了个嫡出的名声!早知道还不如听曹嬷嬷的找大表哥呢!
虽是不亲近但好歹也是她们赵家人啊!
曹嬷嬷无语的跟着二小姐的脚步,这么嫌弃早干嘛去了?
连自家姐妹都搞不定,还能指望着她能在王府那蛇窝子里活下去?
曹嬷嬷简直看到了自己日后孤苦伶仃为奴至死的日子!
“四小姐还小,虽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姐可二爷的身子在那摆着,只要二小姐在王府坐稳了位置,还怕拿不住一个妹妹么?
当务之急是侯爷插手此事,二小姐要自保才是啊!”曹嬷嬷小声暗示着
“陛下身边的侍官亲自宣旨,我已是天家人,祖父又能奈我何?”黑白眼仁中尽是讥讽之色
“还是怪祖母,偏又想占赵家的便宜又想博一个好名声,若是她拍板定下此事,四小姐死不死的与我何干?”
曹嬷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忠,不着声色的叹了口气,用了个你找死的眼神看了一眼二小姐。
不多时二小姐便进了町芷院,定国侯黑着脸看都不看一眼这个孙女,不等她行礼便道:
“跪下!”
二小姐极不情愿,可现在未出阁自己的婚事还得靠侯府主持,咬咬牙跪了下去,硬着头皮道:
“孙女不知做错了何事,惹祖父如此生气!”
“不知道?你二舅母闹出的荒唐你不知道?逼得你妹妹投缳自尽这事你不知道?
哼,赵家是路什么货色?没有你这个侧妃背后撑腰他们敢腆着脸求亲?”
定国侯生气,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瞳孔里泛着冷光,老夫人绝对相信这一刻侯爷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处置曹嬷嬷
月如媚梗着脖子狡辩:“祖父这话好没道理,四妹妹生的如花似玉便是到了议亲的年纪,有人求亲礼数正常,怎就成了孙女的不是?
难不成给祖父是觉着外人不该向四妹妹提亲?”
定国侯被她这话气的不轻,胸口起伏着囫囵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
“放肆!”老夫人气的哆嗦着手,要是放在之前她定是要抽死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月如媚早就将这府里的人得罪干净了,二房是个什么东西,她从来都没放在眼里!
赤脚不怕穿鞋的,她怕什么?
“赵家乃是孙女的外祖不看僧面看佛面,四妹妹嫁过去还有我庇护,未见得就不好!”
庇护?
呵,好大的口气!
你有什么脸面和能耐庇护?
定国侯心中的郁结无法疏解,脸色憋闷的难看:
“本来给你留些体面,没想到你如此不争气!
还没嫁到端王府呢,你以为便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你拿什么庇护姊妹?以死相逼么?”
体面,自从娘死后,我何时有过体面?一切不过是你们自己的遮羞布而已!
月如媚怨愤的想着,嘴里便不忿的秃噜了出来:
“祖父当着众人如此责骂便是给我的体面?四妹妹自己想不开,谁逼她去死了么?”
曹嬷嬷脸色煞白,肝颤,二小姐这是自断后路啊!
三夫人暗自窃喜,二小姐这下没有娘家喽!
四小姐心乱如麻,可不就是你们赵家人逼的么?
月轻玉很想一脚踹上去,不过一直劝自己,忍住,忍住!
连着老夫人都听不下去了,“混账,这是对长辈应有的态度么?”
简直是窝心极了
定国侯原本发白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大家就僵持在这儿
生气么?
生气!
可现在谁都不敢轻易处置月如媚!
天家对天家,这件事还得她出手解决才是!
月轻玉安朝着定国侯福了福,转身扬手便是一巴掌。
月如媚出嫁在即,谁都没想到大小姐会扇下去这一巴掌。
而且月轻玉用了全力,半边花脸高肿着,顺着嘴角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你!你敢打我?”
月轻玉给她一个,打的就是你的眼神!
月如媚彻底发了狂,撑着地便向她扑了过来。
还不等二小姐近身,刚进屋的冬香便看见这一幕,想都没想的奔了上去。
反剪住二小姐的双手,接着又是一脚,月如媚膝盖吃力扑通声就跪下。
冬香暗道:等这个机会好久了!丫的,踹不死你!
手上和脚上的力度暗地里紧了紧
月如媚想挣扎起身却被冬香力气甚大,押着肩膀,直接摁死了她。
四肢传来的疼痛疼的龇牙咧嘴
曹嬷嬷慌乱的喊道:“二小姐可是天家人,你一个粗鄙丫头如何敢动手?”
呦呵,一个细作婆子都敢对冬香大呼小喝了?
“曹嬷嬷枉你是从宫中出来的,也对,连淑贵妃都被罚了,你能是什么好货色?”月轻玉扬扬手,吓得曹嬷嬷别过了脸。
“还是宫里出来的呢!定国公府的下人都知道,主子打人是不许躲的!”祁氏嘲讽道
这一巴掌原是吓唬她的,大小姐巴掌没落下来,这一躲才是结结实实的打了她的脸。
曹嬷嬷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这淑贵妃得宠她没沾光,被卖进深坑大院不说,她受罚跟自己有什么干系?
平白受人耻笑,刚想辩驳就听月轻玉开口道:
“二小姐尚未出阁,第一个身份便是月家子嗣!这是根,是本!
你张口闭口就是天家人,二小姐跋扈至此连祖父都敢顶撞,殊不知是你这个教引嬷嬷挑拨的?
来人,按侯府家法,挑唆主子目无尊长应杖责三十,发卖出去,念你是贵妃赐恩出来的,打完长个教训继续留在二小姐身边教导吧!
曹嬷嬷别忘了入了侯府,便是我侯府的下人,若敢再犯下此可不是杖责了事!”
脸唰的一下白
三十棍下去对曹嬷嬷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骨头都得酥了,一个月估计都下不来床。
曹嬷嬷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哭诉道:“大小姐您高抬贵手,二小姐出阁在即老奴死不足惜可带伤入府丢的是侯府的脸面,传出去伤的是大小姐的闺阁清誉啊!”
“哦?”月轻玉面露犹疑
定国侯听了这话忍不住嘴角一抽,目光掠过孙女,名声这两个字在自己孙女这好像不太管用啊。
曹嬷嬷得逞似的笑了笑,心道我四十多年还治不了你一活了个丫头片子?
算盘打的劈里啪啦的响,只可惜打错了算盘,对错了人!
她不知道大小姐最是“没脸的!”
月轻玉转瞬邪魅一笑道:
“背后议主,按家规需得灌上一壶银碳,本小姐倒是想看看哪一个嘴里的话如此之密?”
什么?曹嬷嬷两股战战目光投向老夫人求情,这家子人都不管管么?让大小姐当家么?
月轻玉出手老夫人本就乐见其成,这样得罪人的事又不用她干!
“就听大小姐的!”定国侯同意的扬了扬手
很快町芷院手持粗棍的婆子自门外走了进来,二房仁厚四小姐被赵家人逼迫至此,这几个婆子都是看着四小姐长大的肚儿里都是一顿恶火,将曹嬷嬷按下后囫囵的口中塞了几团帕子,抡起棍子就打。
厅中只剩下曹嬷嬷的闷哼声,月如媚看着曹嬷嬷痛苦的模样,耳边响起的每一声棍响都如砸在自己身上一般心颤。
屁股上挨完了板子,还有嘴呢!
町芷院的婆子两个人,一个狠狠的捏着曹嬷嬷的脸颊和下巴,一个毫不犹豫的将烧红的银碳顺着嗓子眼儿灌了下去。
“啊---”
房门外传来曹嬷嬷的惨叫声,原本腰下传来的疼痛被口中的灼烧一点点的盖了过去,舌头被烫的滋滋作响。
双眼用力的睁着,眼珠仁都快要蹦到了地上,老泪纵横,一张老脸上布满了惊惶之色。
这一刻除了痛还有怕!
她在宫中就知道大小姐厉害,贵妃生辰宴上连消带打的让陛下圈禁了九公主,国安寺的事她虽没跟着可贵妃囚禁的缘由也是与大小姐有关。
不知是不是命里犯冲?
所以,入府后她一直刻意避着云榭院的人。
第一次交锋,便是结局。
她输了,输的遍体鳞伤。
大小姐的狠戾这一刻她才真正了解。
屋内飘来烤肉的香味儿,月如媚这才害怕起来...
祖父还会顾及自己的身份有所收敛,可月轻玉乃是璃王正妃,她的处置便是祖父也说不出什么来。
月轻玉在惨绝人寰的叫喊声中笑了笑,坐下端起茶,睥睨了一眼:
“二妹妹屋子里没有外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赵家二夫人来给大夫人求情,这件事你事先不知道么?”
“不知道!”
月如媚确实不知道,也不知道红衣那个蠢货怎么传的话,她是让二姨母找个由头来过府,可谁知道她那么蠢竟然打着给娘求情的幌子来的?
蠢!
愚不可及!
月如媚心里咒骂着
第一百二十章 囚禁二小姐
“好,就算你事先不知情,那赵二夫人过府后呢?你也不知么?”
“我...”月如媚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这也无妨,冬香,把人带进来!”
是!冬香松了手不着痕迹的推了二小姐一把。
很快孔武和另外一个小厮架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柴黛?”很快有人认出来
柴黛?月如媚不由得颤了颤,勉强才能稳住身形。
这名叫柴黛的丫头是从外院进来的自然看到了刚才曹嬷嬷受刑这一幕,见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松弛的脸皮都被碳烧破了个窟窿,透过那口子还能看见曹嬷嬷发黄的后牙...
柴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听到有人叫她才恍恍惚惚的抬起了头。
“侯爷、老夫人、大...大小姐饶命啊!”柴黛满地求饶
“回禀侯爷,四小姐出事后柴黛便裹着行李慌慌张张的出府,奴才怕是有人趁机夹带出逃便押了回来,请侯爷、老夫人盘查!”
孔武弯腰道,是个聪明的,知道怎么说话,怎么把月轻玉撇出去。
说完把包裹递了上去,李忠接过打开一看,四个银锭子还有一对儿金镶玉镯,显然不是这个丫头该有的。
“好啊,竟敢在府中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啊,把这蹄子的手给我打五十下再找个人牙给我卖到不毛之地去!”祁氏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犯事,这不是打她这个掌家人的脸么?
“不,三夫人不是我偷的!”柴黛摇着头
“都人赃俱获了还不承认?不知悔改看来是罚的轻了!”祁氏大声的骂道
月如媚心底一阵阵的犯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月轻玉随意的扫了一眼,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
还真是有意思呢!
“柴黛!”月轻玉开口
“可瞧见曹嬷嬷的下场了?”
“看....看见了”柴黛哆嗦着答话
“四小姐已经醒了,这些东西若不是小姐赏的,不是你偷的,那是哪来的?”月轻玉冷冽的视线定格在柴黛身上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二小姐,曹嬷嬷的惨状在脑海中盘桓挥之不去。
不,太惨了
她就是死也不能这么死啊!
“大小姐饶命,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收了二小姐的银子传了不该传的话啊!”
屋子里的人明白了大半,怪不得府外的风能刮到四小姐的耳朵里。
“你胡说!你不要命了敢诬陷本小姐?”月如媚心虚的掴了柴黛两下
“奴婢没有胡说,是二小姐身边的曹嬷嬷趁着膳后休息的时间找到了奴婢,给了奴婢这些银钱。
说二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奴婢照着话儿告诉四小姐,等赵家的亲事成了再有百两银子给奴婢。
奴婢只是想着有了这钱可以再也不用过为奴为婢的日子了,真没想过害四小姐啊!
四小姐待奴婢们一直很好,从来不曾打骂过我们,奴婢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也不会想着害死四小姐啊!”柴黛道
“够了!”月如歌听闻柴黛被抓,从内室跑了出去。
向着月轻玉哭着,求情道:“大姐姐,我求求你,别问了!”
“你这孩子,这丫头虽无心可最后也是害了你,你还替她求情?”祁氏觉着二房真是窝囊死了
“大姐姐,如歌没求过你什么,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下去!”
月轻玉垂下的睫毛里,眸光微动了两下。
弯腰扶起她,拍了拍手道:“好,三婶,四小姐仁慈不如将柴黛先关押到柴房,等四小姐自己发落吧!”
她都这么说了,祁氏还能说什么呢?假意赞赏的点点头
柴黛虎口逃生对着四小姐不停的叩头:
月如歌这才放心的吐了一口气
柴黛感激涕零的谢着四小姐的恩典,若是四小姐处置至少是不用死了!
月如媚眼皮子猛跳了两下,幸好曹嬷嬷打点的只是寻常物件,单凭柴黛一句就想定她的罪么?
这般想着就听月轻玉开口道:“二妹妹你还有什么说的?”
“柴黛自己手脚不干净只凭几锭银子就想诬赖我么?”月如媚垂死挣扎
“曹嬷嬷虽然哑了,可手还没有断,不如等她醒了让她把事情的经过写一写,看她的供词与柴黛能不能对的上?
二妹妹这个法子如何?省的到时候冤枉了你!”
“我...”月如媚噎了噎
这曹嬷嬷一心想跟她回王府,可如今惨了身子,哑了嗓子王府哪能留她这个废物,若是月轻玉再严刑逼供这婆子还说不准真能把自己给卖了。
这可怎么办?
还说什么宫里出来的持重呢?
若不是她出的这个丧门主意,她还好好的等着出嫁呢!
哪还能惹上这种麻烦官司,这下可好沈家捞不着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真是杀曹嬷嬷一百遍都不为过!
不说便是默认!
在场的也不是傻子!
这种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也就月如媚能做的出来。
她那么笨,自己前世竟然栽到她手里,说自己傻、活该好像都说得过去。
月轻玉心中自嘲了几句,紧道:“二妹妹,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
不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你这是和赵家联手要打咱们侯府的脸么?”
“不,我没有,祖父我没有!这些事我都不知情啊,都是曹嬷嬷自作主张!”
定国侯踢开月如媚为着求情趴在脚边的手,这样的孙女他宁可没有,少一个是一个。
“前事不论,今日就凭逼死姊妹一条按照家规便可将你逐出族谱。
祖父心疼你,让你风光大嫁,你却如此不识抬举!
家风不可不正,今日之事要不要就此作罢就看祖父的心意了!”
月轻玉将皮球踢给定国侯,他才是一家之主,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重刑处置了妹妹传出去人家还不得笑话大房相煎何太急啊!
如禧的肩膀处传来祁氏的紧张,众人屏气凝神等着定国侯的答复。
“祖父,孙女马上就要出嫁了,不能被逐出族谱啊!”月如媚哭着求情道
定国侯早就对这个孙女寒了心,冷道:“若不是顾及陛下圣意又要给你在府中留些颜面,你以为本侯稀得搭理你?”
月如媚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般如泄了气的皮球,双目痴呆,无望的瘫坐在地上。
“从今日起将二小姐囚于房中,非嫁不得出!”定国侯闭眼嫌弃道
“祖父!孙女知错了!祖母,您帮一帮如媚,您帮一帮如媚啊!”月如媚不甘心的求饶道
老夫人努了努嘴,可一想这二丫头不顶用了,眼下这个场合不合适,嗫喏了两下,没吱声。
“祖父、祖母此事险些害了四妹妹的性命又损了她的清白,涉事之人断不可轻饶!”月轻玉不依不饶道
老夫人一下就白了脸,这个孙女早就脱离了她的掌控,难道看出了什么端倪?
“月轻玉,你想做什么?”月如媚本能的害怕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祁氏的难题
谁料定国侯接下来一句更是让她崩溃!
“李忠,去趟赵府,告诉赵老夫人她们二房夫人结亲不成,便使如此下作的手段逼四小姐出嫁。
明日赵二夫人在定国公府门前跪够一个时辰给四小姐请罪,否则定国公府也再没有他们这份亲戚,此事绝不作罢!”
“是!”
月轻玉差点给定国侯点个赞,简直是将月如媚的脸踩在了脚底下,而且赵二夫人自作孽这回只能自己丢这个人了。
“侯爷这般处置赵家有损清誉不妥啊!”老夫人道
“没什么不妥的!”定国侯不客气的回怼回去
老夫人却颤悠着身子,怕赵二夫人将自己与她暗地里达成的勾当抖露出来,急火攻心便昏了过去。
又是叫大夫又是抬人又是押小姐的,四小姐真是觉着自己罪过大了,抽抽噎噎的躲着哭了起来。
场面一时混乱
定国侯冷的哼了一声,对着祁氏撒火道:“二小姐出嫁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把心思放在府中正经事上,乌烟瘴气的!
若是管不好,这侯府便别管了吧!”
祁氏脑中一片空白,脑瓜子嗡嗡得,公公很少教训她,直到定国公府出了门也没反映过来自己错哪了?
这侯爷要夺了自己的中馈,这可不行啊!
她可是靠着侯府掌家人的身份才得了那些命妇多瞧上两眼,三爷没有功名,孟慕华入府若是由她掌家,那自己可是要委屈死了!
不,不行!
愣了好半天,才茫然对着众人道:“哪儿不正经了?”
月轻玉懒得提点她,见月如歌哭的难受便过去安慰着。
“大姐姐,祖母会不会出什么事?若祖母有事,我真的是无颜见人了!”月如歌焦急道
月轻玉还有许多事想不通,可眼下屋子里都是人,四小姐情绪不稳,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候!
“人小鬼大,心眼儿怎么就都长这了?”月轻玉戳了戳她的胸口,背对着众人递给她了一个噤声的表情。
月如歌有些不解,可她信得过大姐。
“把心放肚子里,你若抹脖子吊死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害你的人?
此事有祖父替你主持公道,害你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许是说的声音大了,町芷院里屋伺候的几个丫头被吓得原地打了个颤儿。
大小姐的话现在在府里可是圣旨一般的存在...
呼啦的就跪了一地:“是奴婢们没照看好四小姐,奴婢知罪,请大小姐恕罪!”
还不等月轻玉说话,五小姐从祁氏身边走了过来,指着丫头们的鼻子,一个个数落着。
“你们这帮人看着四姐姐好说话,便伺候的这般不当心,祖父不罚你们,大姐姐也要罚你们!”
训人有模有样的劲儿,像极了三夫人。
耳濡目染,月轻玉很担心五小姐长大后会成了三夫人那个样子。
偷奸耍滑,对人对事没有半分真心!
“五小姐说的没错,四小姐投缳这么久你们才发现,定是平日里当差懒散惯了,四小姐是好性子可我不是,这事得罚,三婶觉着呢?”
“罚!町芷院现下也离不开人,就罚她们两个月的月例,不过那些个雇佣来的我明日便会发落回去!”祁氏说着,语气里像是与她商量一般。
月轻玉只笑笑,“三婶处置一向都是服众的!”
等二夫人醒了,李府医把过脉确认了没事,如歌的情绪也稳定了,月轻玉想着白家的事便带着冬香从町芷院走了出来。
“大姐姐~”如禧颠着步跟了过来,月轻玉闻言便站住了脚,等着后面的来人。
祁氏笑涔涔的跟了上来:“你这鬼精灵最是喜欢大姐姐了,是不是?”
如禧傻呵呵的点点头
喜欢!
她如四姐姐一样喜欢大姐姐,讨厌二姐姐和三姐姐!
月轻玉知道她会来,自是要给她这个脸面,“三婶将如禧养的这般讨喜”
“这库里有一份极好的头面,今日刚找出来,这府里啊也就大小姐能衬得上,正好得空儿不如去我院儿里瞧一瞧?”
“好啊!”月轻玉也不推搪
她有她的目的,她也有她的!
刚进屋子三夫人身边的白芷便捧了托盘进来,檀木雕花盒子说不出的精致。
婢女伶俐的端上了茶水,月轻玉觉着眼熟便多看了两眼。
这婢女生的弱柳扶风倒是个可人疼的美人,只是看年岁倒不记得府中有这样一个婢子。
“我还不知三婶院里有这般一个婢子?”
祁氏对着那女子讥笑道:“这是府中的大小姐也是未来的璃王妃,今日你有福气,便来请安吧!”
女人惊的微抬头一看,转脸便俯身下去,行大礼道:“贱妾柳氏,请大小姐的安!”
月轻玉这才想起来这人便是柳姨娘,她知道三房的妾室们没少受祁氏的搓磨,没想到竟在这花荣院中做着为奴为婢的活计。
这寻常人家的姨娘还有个丫头伺候,定国公府这么大的宅子说好听了是姨娘,可内里连个奴婢都不如,至少奴婢还是清白之身,再辛苦出去也能寻个好人家儿,可她们呢?
除非夫人放了身契,否则自己连着儿女婚事、性命都被原配捏在手心儿里。
若是有夫君的恩宠还好,宠妾灭妻的案例也不少,可三叔那种人恨不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真心嘛,不定分成了多少瓣儿,柳姨娘又能占几成?
月轻玉心有怜悯道:“起来吧!”
祁氏见她慢扭着柳枝起身,在主子跟前都敢这般狐媚子去,不耐烦的抬手撵了出去。
转头陪着笑脸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说不出多贵重倒也是难得的雕工,翡翠头面种水都是极好的,上面的雕刻也是栩栩如生,看来祖父留给三婶的难题她是解不了了。
“大小姐瞧瞧,可还喜欢?”祁氏的眼神中有些微妙,舍不得里又透漏着无奈。
月轻玉似笑非笑道:“谈不上喜欢,玉儿不懂翡翠,不过能入三婶法眼的定是好的!这东西玉儿用不上!”
祁氏有些哭笑不得,还想求人呢,没张口便被无形打回来了。
月轻玉见她憋闷,直接挑明道:“三婶今日特意叫玉儿来可是有事?”
有事!有事!
祁氏就坡下驴赶紧道:“大小姐,做婶婶的愚笨,你是个聪明的,侯爷疼你满府都看得出来。
你帮婶婶分析分析,你说侯爷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月轻玉揣着明白装糊涂
祁氏灵巧的舌头打结,她也不知道侯爷啥意思才问的嘛!
她读书少,这讨老夫人欢心无非就是那几招,可老公公她不了解啊?
“就是...走之前最后一句!你帮婶婶参谋参谋!”
这府里的人再瞎也能看出来侯爷对大小姐的喜爱,侯爷的心思现在也就大小姐能猜测一二。
月轻玉歪着脑袋思考着,边想边说:“祖父说二小姐出嫁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那就是如媚的婚事不必大操大办,那三婶可以省不少心呢!”
她又不傻,今天发生的事都看在眼里,这句她明白,可后面的不明白啊!
“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祖父关心的朝政之事与三婶婶也扯不上关系,家事祖父也不插手唯一关心的便是...”
月轻玉说了一半便卡壳了,祁氏用脚想也知道侯爷想抱孙子,难道老爷子说的是孟慕华进府一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柳姨娘怀孕
祁氏眼中写满了幽怨,大夫人死了大哥连个妾室、通房都不纳,咋不见侯爷着急呢?
大房也能生,凭什么一水的往三房塞女人啊!
“三婶,我...瞎猜的,别放心上哈!”月轻玉尴尬的笑了笑
一肚子苦水只能自己咽,皮笑肉不笑道:“这说的哪的话?还有一句呢?”
月轻玉切入正题:“这最后一句乌烟瘴气,三婶您想想今日之事,虽说这赵家没脸没皮可这些话怎么就传到了四小姐耳朵里?
连二夫人都越了过去,四妹妹都没有向祖母和二婶求证,怎么就抹脖子上吊了?
三婶婶不觉着奇怪么?”
她也想不通,此局不难只要一问便可以得到求证,届时二婶出面便可止住流言,断不会上来就投缳的,此事大有蹊跷,还好府中诸事有三夫人主事。
“哼,说不定是赵家的人买通了町芷院的丫头,在小姐背后嚼舌根...”
侯爷说的没错,这府中是该整顿整顿了!
祁氏恍然大悟
有了入手点,祁氏开心的拉着她的手摩挲说个不停,一直夸她聪明技巧,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一般的人物。
月轻玉只觉着有上千只鸭子赶到了耳朵里聒噪个不停,心中发毛。
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院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祁氏上赶着巴结:“你这孩子,来都来了便在这用了晚膳吧,你说说你东西也不收总不能饭也不吃吧!”
月轻玉也没说不收啊!
三夫人可真是提了裤子不认账,翻脸不认人啊!
“饭就不必了,我倒是觉着三婶这里的茶不错,可是柳姨娘调的?”
祁氏脸上堆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一个贱人调的茶有什么好的?
“可不是,没事闲来就会弄些这上不得台面的事!”
这话说的含酸刻薄,当着月轻玉的面丝毫没有顾及门外柳姨娘的脸面。
也是,在多数人的意识里做姨娘本就是件没脸的事,还要妄想给她们别的脸面么?
“那让柳姨娘送我院里些吧!正好教一教冬香,省的我日后想喝了还得麻烦姨娘!”
就这样,入府了七年的柳姨娘第一次走出了花荣院,月轻玉特意多绕了两圈,原来侯府是长这个样子。
云榭院
“姨娘的手艺极好,可尝过自己烹的茶?”月轻玉问道
她这样的人哪能喝的上这样好的茶,三爷来她们房中只是过夜,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三夫人给的,日日能有空隙喝上口茶叶沫子就不错了。
柳姨娘说着可怜,抹了抹眼泪儿,低着脑袋摇了摇头,若不是知道柳姨娘一向得三爷宠爱,冬香绝对认为这是三房里被赶出来的粗使丫头的待遇。
这日子过的还不如她们?
月轻玉已经喝了两杯,觉着不错便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我是个没规矩的,好歹我叫你一句姨娘,今儿也在我这儿尝一尝云榭院的茶!”
柳姨娘没受过如此礼遇,诚惶诚恐,连茶也没接好,只听啊的一声,小臂上被烫红一片。
月轻玉连忙吩咐雪影传了赵大夫过来,冬香又投了一张冰帕子来。
柳姨娘却似触电般的缩了手,跪地道:“是贱妾不好,贱妾福薄受不起大小姐恩泽,不过就是烫了一下,贱妾皮糙肉厚的不打紧。
时辰不早了妾身还要伺候夫人用膳,请大小姐允妾身告退!”
月轻玉见她如此,便更确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挽留道:
“本小姐一向不欠别人的,若是府医看过烫伤无事赐了药,便放你回去!”
柳姨娘泪儿都出来了,冬香还是第一次见小姐对人好成这样的。
当她是害怕,拿来了果子,安慰道:“我家小姐心地是最好的,不给你治好了绝不会安心的!”
柳姨娘哭的更凶了,直说没事哭求着大小姐放她回去。
赵大夫恨不得自己长了四条腿才配得上这急匆匆的脚步
胳膊上的只是寻常烫伤,起了几个水泡,用些膏药不出三五日便好了。
只是这脉像倒是出乎意料,柳姨娘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可花荣院竟无人知晓么?
柳姨娘跪地哀求着:“大小姐可怜可怜妾身吧,此事万不能让三夫人知道啊!”
月轻玉记得前世柳姨娘的胎是在五个月的时候被三婶发现的,后来柳姨娘身子“孱弱”自己保不住孩子,小产后淋漓不断,没一个月人就断了气。
可怜,她腹中孩子的可是定国公府的长孙。
为此老夫人彻查三房才知道,这些年三夫人明里暗里的给姨娘们喝下的避子汤汤药药不断。
李府医每月都会为姨娘们把一次平安脉,有的人喜脉初显尚不自知便被李府医落了胎,这才是定国公府久无男丁的关窍。
老夫人知道后大怒,当即命人杖毙了府医,转脸让三爷直接娶了孟慕华为平妻。
虽说祁氏仍是正妻,可这档子事一出加上赵氏的搓磨,三爷的唾弃,原本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没用三两个月也撒手人寰。
祁氏罪孽深重尚不足惜,让她心疼的是五小姐。
本性再不坏的一个孩子,见惯了阴谋血腥也是会变的。
今世孟慕华提前入府,要想保住柳姨娘腹中之子更是难上加难。
“柳姨娘这话可是在暗指什么?”月轻玉问道
柳姨娘的指甲嵌入肉里,眼皮子打颤,“贱妾不敢!”
“赵大夫,柳姨娘腹中胎儿可知男女?”
柳姨娘目光闪闪的看着赵大夫,如她所愿般的听到了那句:“是男胎!”
可渐渐的脸上的笑意便没有了,绝望的闭了闭眼,三夫人一向不容她,老夫人的侄女马上就要入门,若是没有这个平妻还好,还能求一求老夫人。
可这侯府长孙身份如何都不会落在她一个妾室身上,如今被人知道了这是个男胎,哪里还有她们母子活命的机会!
听花荣院的的人说今日大小姐重刑处置了曹嬷嬷,想来也是个狠辣的,自己和孩子...
想着便又哭了起来
“姨娘若想保住这个孩子便停一停吧!”哭的她心烦
月轻玉真是不理解,哭能解决问题么?
柳姨娘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跪地扯着衣角道:“求大小姐救救我们母子吧!”
“哪怕这个孩子得不到侯府的认可,姨娘也愿意生下他么?”
柳姨娘惊讶的看着她,“大小姐的意思是...”
“三房的境遇姨娘切身体会,若是在侯府生下这个孩子怕是没什么可能,你若是执意生下这个孩子只有自请出府,不过,这将来的日子...”
不等月轻玉说完,柳姨娘目光坚定道:“妾身愿意!”
三房这种吃人的日子她都熬了七年,七小姐已经被三夫人许了别人,三爷薄情寡性与其指望他倒不如自己从这狗窝里爬出去,带着儿子至少不用看人脸色。
苦也好,甜也好,总是自己自由来去。
柳姨娘痛快的出乎她的意料,前世便觉着这个姨娘不一样,好好的身孕能在三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瞒到五个月,现在看来不光是聪明还有一股子坚毅的心性。
可惜了,这样的女子怎么就成了姨娘呢?
一日为妾,终身委屈,可怜,可悲,可叹!
第一百二十三章 父母之爱
“那姨娘今日先回去,且好好的养着身子,等我回头想好了便叫人再传你!”
柳姨娘一怔,大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为什么帮她?
是为了她肚里的孩子么?
可大房与三房不是一向不合么?这个孩子若是生下可是侯府的长孙她肯么?
柳姨娘心里有一万个不明白,但面上封的滴水不漏,叩了头领了药便回了花荣院。
祁氏听说柳姨娘是受伤回来的,脸从一摞摞名册和账本中抬起时忍不住笑了两声。
再看着这一桌子的东西又愁的想撒泼骂人
这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啊--下辈子若是投胎一个富贵人家做男人多好,每日只要顾好自己吃喝玩乐,平时又有三妻四妾的伺候着,既没有生儿育女的辛苦又没有勾心斗角的劳累。”
美哉,乐哉!
祁氏托腮想着,愣出了伸。
绿筠她们去了一日也没有回来,趁着天还没黑冬香拿了银子找了个牙行盘下了府外两条街远的一处院落。
瞧里面缺东少西的,心想着若是等住进来总得再收拾几日才行,还得再添置点家当。
无奈天已经黑下来了,只能先回来了。
月轻玉晚膳没什么胃口,雪影和冰兰听了大小姐今日的阵仗伺候的越发小心,小姐统共没吃两个口让撤了也不敢多言,匆匆打帘了出去。
雪影见着赵大夫来小声的嘀咕着:“大小姐心情不好,您可要给小姐开些药膳才好!”
赵大夫心疼的叹了口气
“祖母可好?”
“脉像浮而促,左寸沉涩,气闭塞而不行!
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有气结之症!”赵大夫搭完脉,沉声道。
“是之前的余毒未清还是因今日之事...”
不等他说完,赵大夫面带愠色的收起了东西,拉起药箱转身就走。
生气了?
“赵...叔?”
赵大夫心软的停下了脚步
月轻玉讨好的将人拉了回来,她还没见过老头子生气过呢。
赵大夫满腹怒气,想着这丫头的隐忍又不由得叹了口气,过了会儿才语重心长的说:
“老夫人无碍只有些急火攻心罢了,可是你这般年纪便如此苦熬已经有郁结于心的症状,大小姐您是极聪慧之人可惠极必伤啊!”
“这不是有您么!”月轻玉拉扯着赵大夫的胳膊撒娇道
赵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袖口里拿出脉案道:“这是王爷今日的脉案,按方子来看都是些抗炎止血愈合的药,过了十二个时辰若未出现呕血发炎说明王爷最凶险的时期已经过了!”
月轻玉有些石化,过了许久才喃喃道出一句:“没事就好”
老夫人没事,王爷没事,可你有事!
“大小姐,您之前就已出现心悸,若是再这般下去老奴真的担心您这身子吃不消啊!”
月轻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会听您的,这几日还得您费心把李府医支走,柳姨娘只有交到您的手上才能万无一失,您可不许推脱啊,她肚子里的可是侯府的长孙~”
赵大夫一直欣慰大小姐聪慧可慢慢的就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了。
还想在说些什么时,冬香打帘来报:“二夫人和四小姐来了!”
赵大夫连忙退了出去,在门口二夫人带着四小姐执意向赵大夫行了礼,这倒是让月轻玉心中有些欣慰,知恩图报原是人之常情,可在这深宅大院中实在是难得。
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来,迎了二人进来,本是感谢来的,说完了体几话月轻玉才明白过了味儿来。
四小姐今日没让她当着众人处理了柴黛是有原因的
“此事涉及到如歌的清白,还请大小姐搭救!”二夫人说着眼中泛起了泪花
“到底是怎么回事?”月轻玉握着四小姐的手背,不解道。
“外面的传言虽是赵府散播的无稽之谈,可我却实打实的丢了小衣和娘留给我的家传玉佩!”四小姐红着脸哭道
月轻玉惊起,怪不得!
“柴黛不过是一个收了二小姐的银子传话,这些东西定是她偷的!我拦住姐姐没让你处置就是怕柴黛当众拆穿这件事,若是这样,姐姐我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那这些东西现在可还在柴黛手里?”急问道
若是在柴黛手里还好,怕的是落在赵二夫人手中,李忠已经去了赵府,赵家以此为要挟,若是明日这些东西见光的话,坐实了四小姐与赵二公子私定终身那可就麻烦了!
小衣这种东西只要咬死不是就可以了,毕竟也没有规定哪家女子只能穿固定款式的小衣,可是这玉佩...
四小姐崩溃的摇摇头,二夫人已经检查过柴黛住的耳房和家中两样东西都没有找到,就是怕柴黛已经交给了赵家,才来求她的。
想借着她的身份将此事强压下去,花多少银钱她都不在意。
“这两样东西是何时丢的?”
四小姐已经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二夫人拍着她的后背道:
“如歌的小衣都是由秦嬷嬷收着的,断不会背叛交给外人,所以我怀疑小衣许是假的。
玉佩是在锦匣里收着的,如歌妆盒里的东西每日都会查看,午睡时还在的下午柴黛传话时说起...”二夫人顾及女儿话说一半
“才发现不见的!”
月轻玉踱着步子想着整件事,她暗叹月如媚的心思。
她能想到借着二房背后的势力,可她看人不透,没想到四小姐内里是个烈性的。
“
孔武说,柴黛是四妹妹出事后才出府的,看来玉佩的下落还是要问柴黛!”
这话就像是给二夫人和四小姐吃了一棵定心丸,这是不是意味着玉佩还在府中,只是被柴黛藏了起来?
“我跟大姐姐一起去!”四小姐这话说的轻,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二夫人有些担忧的将她护在身后,“还是我去吧,这种事少听为好!”
老鹰护崽一般,这样月轻玉想到了前世二房的结局。
如歌逃不过被人利用,郁郁而终。
其实四小姐是一个外柔内刚之人,被护在羽翼下太久了,潜移默化的躲在了身后,一旦脱离了二房便是连反抗之力也没有。
可再觉着这般不妥,她毕竟是个外人,也不能强行干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谁知四小姐竟从二夫人身后走了出来,二夫人有些愣住,一脸认真道:
“这件事因我而起就应由我亲自解决,柴黛服侍了我三年,主仆一场有些事总要说些明白!”
月轻玉赞赏的看了一眼才接口道:“四妹妹能坚毅些我便放心了,侯府中就咱们姐妹几人,说不定以后有个什么事还要靠四妹妹呢!”
四小姐受到了鼓舞脸色涨红,见二夫人要说什么,月轻玉截话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剥皮之刑
“二婶放心,四妹妹能够坚强起来是好事,若是小姐被奴婢欺负了连个脾气都没有,以后不知下人们该怎么懈怠呢!”
这话砸在二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是这理儿,垂眸爱惜的抚了抚四小姐的手,还有两年她的小公主就要及笄了。
然后离府嫁人,这颗明珠就要落在别人家。
她把女儿保护的那么好,真的是对她好么?
二夫人眼中泛着泪花,月轻玉亦静看二夫人的心路变化,只默守在一旁。
“去吧!”二夫人下定决心道
父母之爱子多是溺爱多于宠爱,可时间久了,养尊处优难以成才。
唯有磨砺才能增益其所不能
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哀之。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二夫人是一位母亲也是个聪明人。
两位小姐离开后,柴黛的命运也即将开始,只是她不知道,还在柴房中做着拿捏了小姐把柄得以苟活的美梦。
几个人影覆过来,柴黛手脚被缚,下意识地往柴火堆里缩了缩,也是柴房这种地方谁也能待的安心?
冬香麻利地将人拖了出来
这种背主求荣的人最讨厌了,冬香手上没有半分的客气,柴黛的衣服被柴尖划破,木屑扎在口子里疼的她乱叫。
“这点子痛都忍不了还学着人家背主?
你知不知道背叛主子,诬陷小姐与人私相授受是入了官府可是要受剥皮之刑的?”月轻玉的声音在夜里透着一股子寒意
“四小姐,奴婢自幼父母双亡,是我外祖母给我带大的。
奴婢真的是一时财迷心窍,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奴婢还有外祖母要照顾不能死啊!”柴黛也顾不上疼,跪在四小姐脚下一个劲儿的叩头。
大小姐是铁石心肠,不会可怜自己,只有求四小姐才能有一条活路。
冬香想拦着,被月轻玉抬手止住。
死里逃生的四小姐若是还如从前一般,她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我自问对你们不薄,你若真家里有难明说于我,本小姐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你的所作所为不止一个财字,你这是要与赵家活活逼死我!”
听着她的话月轻玉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四小姐这次终于保持了理智。
“四小姐,奴婢一时糊涂啊!”柴黛哭的可怜
“你若说出小衣和玉佩的下落,我尚可饶你一命!否则,本小姐一定用你的命以儆效尤!”
四小姐第一次生了杀意,连着心肝儿都跟着颤,她不曾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被人逼到生杀的边缘。
柴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四小姐清亮的眼神里颤着恐惧,如她一般死这个字,太敏感。
她想过,落在四小姐手里最多是发卖了,曹嬷嬷说了二小姐答允成了这事就让她嫁入赵府做姨娘,总好过在这为奴为婢的做着永无出头之路的丫头好。
她心动了
她盘算着就算是被发现了,发卖了,她手中还有赵家想要的东西,赵家一定会赎她的。
可半路又杀出个大小姐,二小姐被囚,四小姐投缳,曹嬷嬷被罚,连带着赵二夫人也受了牵连,一件件的脱离了她的预料,她能侥幸逃生么?
柴黛侧头害怕的看了一眼月轻玉,话中无比惊惧的威胁道:
“奴婢一条贱命与四小姐终身大事相比不足惜!”
看来,这丫头是想要谈条件了。
“你!”四小姐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了人
一记耳光扇在柴黛的脸上,冬香觉着四小姐这下手的重度还没自己拍苍蝇的劲儿大。
能做到这样也算是为难她了
柴黛今日犯了两个错,一是背主求荣伤害了她的家人,二是威胁,这两条全部触及了她的底线。
月轻玉脸上露出姨母笑,喊了句:“雪影、冰蓝、豆蔻!”
三人手中各报了一张三尺长的长凳进来,柴黛有种不好的预感,挣扎着往门外爬去。
“把她的头和手绑在凳身,脚绑在凳脚,把她衣服脱了!”
众人皆是一惊,本以为是用来坐的长凳,三下五除二成了柴黛受刑的刑具。
就这样,钗黛坐在地上呈U形绑在凳子上,光洁的后背在烛光下反着肌肤独有的光泽。
除了月轻玉在场的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今夜好像莫名的恐怖
四小姐虽恨柴黛的背叛,可真到下手的这一刻她发现,她做不到。
月轻玉摘下一支发簪,明晃晃的金簪游走在皮肤上带来的战栗,很快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大...大小姐饶命啊!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如罗刹般笑了笑,俯身柴黛耳边轻语:
“愿意饶你性命的是四小姐,不是我!
我曾说过诬陷小姐与人私相授受是要受剥皮之刑的,你若乱动,这簪子本就有些不锋利,剥出来的皮怕是会不好看呢!”
轻言细语让人骨子里发冷,咬紧牙关,不敢多说一句。
“四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说,奴婢一五一十的说!”
有机会时抓不住,等你想开口时早已没了这个机会。
金簪刺入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半躬的身子无声的滴在茅草上。
柴房传来柴黛的惨叫,几个丫头害怕的垂眸收起了目光,不敢躲不敢看,尤其是豆蔻两股战战有种尿裤子的冲动。
她可是背叛过大小姐的...
对比看来,三夫人的手段甚是仁慈。
传言大小姐暴戾,自己挪到云榭院后觉着大小姐脾气很好甚至还有些好糊弄,比如偷拿小姐盘中的点心贿赂贿赂厨房的丫头,夸大小姐几句漂亮的话就会得大小姐不少的赏赐,干活儿时偷偷的在房中打个盹儿,大小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看来,真是如虎口残生一般的惊险,哪件事惹恼了大小姐真是被打发出去都是轻的。
“大,大姐姐~”四小姐几乎站不住,雪影眼见的扶了一把。
“四妹妹是有话问钗黛?”月轻玉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你还不老实交代将东西放在了哪里?”四小姐心里恨自己的软弱,嘴上还是给柴黛留了一条生路。
柴黛惨白着脸,抽噎着:“曹嬷嬷跟奴婢说小姐房中的小衣每日都浆洗的,只要等每日嬷嬷们盘点完毕后再将今日浆洗的小衣偷偷拿出便会人不知鬼不觉。
奴婢便将今日浆洗好的小衣趁着没人的时候给了二小姐身边的红豆,是她将东西塞在了二小姐给赵二夫人的赏赐中,带出了府。”
雪影明显感受到四小姐身体传来的战栗,女子贴身衣物被传出府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怪不得大小姐会如此动怒。
活该!
四小姐绝望的闭了闭眼,泪落在手上,冰凉刺骨。
“玉佩呢?”
“玉...玉佩”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是罚是赏?
曹嬷嬷给奴婢了一个匣子与二小姐装玉佩的那只几无二异,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四小姐午睡后的习惯是去给二夫人请安的,那时房中定会有人去整理。
我在茗茶的吃食里下了巴豆粉,顶了她的位子去给小姐收拾屋子,趁着茗烟不注意便将东西掉了包,我事先搬了一个旧兰花花盆放在了墙根处,我便将那玉佩匣子装在了花盆里,然后挪去了花园中。
曹嬷嬷说不论老夫人是否答应这门婚事,只要我把四小姐与赵二公子私相授受之事告诉四小姐,等她确认了这两样东西丢了之后,四小姐碍于名声便会不得不嫁!”
柴黛对上四小姐看自己的目光,求饶道:“四小姐奴婢说的都是实情,所有的事都是曹嬷嬷教奴婢做的,奴婢知错了,求您饶奴婢一条贱命吧!奴婢做牛做马也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四小姐看着她,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挑哪一句出口。
月轻玉示意冰蓝和冬香去町芷院赶紧寻了那玉佩
四小姐冷清的来了一句:“你做这些可都是为了钱?”
柴黛有一刹那的闪神,“是!奴婢的外祖母年事已高,在您眼里这不值钱的几十两银子奴婢便是在侯府里做工至死,也攒不够啊!
奴婢整日劳作,一个月只能回家两次,奴婢不想再为奴为婢了,真的只是想拿些钱陪着外祖母安享晚年,没想害小姐啊!”
这话说的如泣如诉,完全是一个被孝心冲昏头脑的孝顺丫头一时冲动做出的傻事。
很值得同情和原谅!
可是....
“况且曹嬷嬷说,二公子仪表堂堂,早就进了举人,二公子和四小姐都是二小姐的至亲,等二小姐嫁入了端王府,四小姐便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奴婢私心想着若是能给小姐成就一番美满姻缘,便是死也是值得,这才做了这许多糊涂事!”
四小姐觉着柴黛的出发点是好的,她一个丫头怎么会知道赵二公子的品行,不过是被曹嬷嬷和二小姐骗了才做出了这事。
这么一想柴黛做的也没什么不对...
月轻玉心里连连发出冷笑,好一个忠心为主的奴婢,敢情不应该罚她就应该赏她啊。
“听说赵二公子貌若潘安,身有功名是多少女子的春归梦中人,可四小姐无心,今日之事你虽有过错但初衷无错,也算是为四小姐着想。
不如本小姐做主将你许给她?”月轻玉玩笑道
柴黛心中一动,脸上的喜色立刻出卖了她。
赵家给的钱不过是一时的,嫁入赵府才是最动人心肠的,月轻玉倒没看出侯府的一个小丫头都有如此野心。
看来月如媚的婚事给赵府提了不少身份呢!
柴黛刚想欢喜着谢恩,对上大小姐的眼神心中慌的一批,自掘坟墓啊!
“怎么?不愿意?难道不想嫁入赵府了?”月轻玉又拔了一支簪子在手中把玩
看着那簪间,恐惧爬满了全身,连着刚才的疼也重了三分。
“大小姐饶命啊!奴婢不该痴心妄想,是二小姐答应的,奴婢做成此事便可让二公子纳奴婢为妾的!”身子因害怕扭动着,三张凳子中的缝隙随着身子的摆动夹的她胸前针扎一般的疼。
这个种剥皮的方法还是前世夜逸辰想出来的,你若不动便是等死,若是动那便是除了死还有另外一种疼等着你。
四小姐猛地站起了身,吃惊的望着柴黛还有月轻玉,很快吃惊转变的了愤怒。
眼眶红的厉害,她恨柴黛的利用和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更恨自己的心软、愚蠢。
雪影先是觉着大小姐如此处罚柴黛残忍了,后来又觉着不处罚柴黛才是对四小姐的残忍。
町芷院四小姐房下的花园中一个废弃的兰花盆冬香和冰蓝找到了那只要命的锦匣
月轻玉只用发钗便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锁
这样的技能源于她幼时偷东西所学
四小姐见到玉佩时眼睛里放出了光芒,那里面盛着的不仅是沈家的传家宝还有她的清白和未来。
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如歌谢大姐姐救命之恩!”
连忙扶起,“姐妹之间何需如此客气,何况这件事还没完!”
没完?
说的四小姐发愣,众人也跟着发愣。
“这玉赵家要你如何交给她们?”月轻玉问道
柴黛受够了教训,她斗不过大小姐,便照实说:“町芷院的西墙紧临大街,北墙角从下往上第六块砖是松的。
我偶然一次发现有人半夜于此处传递东西,戌时赵家人便会在外面等着,来人会有三声布谷鸟叫,回了三声后我便可将此物传出去。”
月轻玉抽出匕首吓得众人一跳
冬香一马当先道:“小姐,若是杀人,我来杀,别脏了你的手!”
月轻玉:“.....”
她何时说过要杀柴黛?
无奈的转身看了看四小姐等人,众人也是一脸的不同意。
雪影:若论恨也是四小姐恨,动手也是四小姐动手吧!
冰蓝:雪影说的对,大小姐你可千万别沾这人命官司!
冬香:小姐,放开这把匕首,让我来!
四小姐:杀她,我是说说的!
月轻玉:我没想杀她啊!
柴黛:大小姐我都招了,饶命啊!
肚子里的蛔虫各自想着,月轻玉一刀下去,众人来不及阻拦...
没有意料中的疼,没有意料中的血腥,柴黛发间的一缕青丝握在月轻玉手中。
“大姐姐,这是何意?”
这波操作四小姐看不懂,众人也不懂。
月轻玉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只转身问柴黛:“你若识时务明日我会让赵家纳你为妾,若是你找死,本小姐今夜便可成全你!”
柴黛脸上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都已经出现幻觉了?
大小姐说什么?
让赵府纳她为妾?
怎么可能?
“不愿意?那便算了!”月轻玉失望的转过身去
“愿意,奴婢愿意!”柴黛急道
她又不傻
不管是圈套也好,算计也罢!
总而言之,能活,能嫁到赵府,总比死在这儿强吧!
大小姐也好,二小姐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听谁的不是听?
月轻玉满意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拉着四小姐往外走,彷佛刚才的话都是一番戏言。
柴黛依旧被这么绑着,两寸长的口子还在空气中暴漏着,任凭她怎么求饶整个侯府没有得到半分的回应。
与她同处一样困境的还有一个人!
自食恶果---三小姐!
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证清白
“来人哪!救命啊!”三小姐月如婷嘶哑的嗓子向着地牢外发出阵阵求救的信号
月光透过这间地牢上方的窗户,笼在身上,越发的凄凉。
过了十五连月亮都开始残缺
亦如她这支残花败柳
想起那夜的屈辱,三小姐再次发出悲惨长鸣的嘶吼。
“端王,我要你不得好死!啊~”
哭喊声越发的大了
身体的扭动带着锁链发出叮当作响,原本在地上值守的男人烦躁的走了过来,这个死女人再次清搅了他的好梦。
已经两夜了这女人就不能消停会么?
这有人雇他在此处看着这个疯女人,一日五两银子,简直是天上掉下的美差。
拿着剑敲了敲牢门,“哎哎哎,疯女人给爷安静点,小心爷杀了你!”
男人自然是不敢杀三小姐的,因为雇主说只有这个女人活着他才有钱可以拿,她死他灭!
虽是个操蛋的生意,但好在酬劳丰厚!
三小姐见来人是个男人下意识地往墙角躲,牙恨咬的咯吱咯吱响。
男人满意的笑了笑,清静多了!
天下男人都是一般下贱,真心对她的只有王爷,只有王爷不嫌弃她,还会奋不顾身的救她。
想着那日王爷从那群畜生身体中夺了过去,纵使知道她被人玷污也不嫌弃,她就知道王爷心里是舍不得她,心疼她,爱她的。
想到王爷救她,泪中又开始肆笑起来。
是月轻玉那个贱人勾引了王爷!
若没有她,璃王妃的位子就是自己的!
这三年来,她一直暗中打听王爷的喜好。
他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他最爱吃的点心是荷花酥,他用的最称手的兵器是戮空剑,他最大的心愿是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他不喜吵闹,她便学的乖巧安静。
他不喜奢华,她便学的简约清丽。
他不喜粗俗,她便学的规矩规行。
她一直都在努力成为他喜欢的样子,果然他是喜欢自己的!
不,她不能死,她要逃出去,原本被关在这儿的应该是月轻玉那个贱人,端王这个蠢货!
手下这帮酒囊饭袋,连个院子都找不好!
还有巧禾这个不中用的玩意,等她出去要将她们全家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
她要让月轻玉和端王生不如死,她要嫁给王爷,她要成为东武朝最尊贵的女人!
钥匙,钥匙!
要逃,要逃!
男人吹着口哨远去,腰间传来的钥匙碰撞的清脆声也渐行渐远。
.....
月轻玉和夜逸风若是知道三小姐如此自作多情怕是要给她鼓鼓掌了!
也是,她是昏迷时被抬走的,受了这般惊吓折磨意识早已不清不楚,醒来时脸上的人皮面具早已被月轻玉摘下,害她误会至此。
二夫人在院门口来回的踱步,见几人回来,雪影怀中还抱着一支锦匣,心中落定只念:阿弥陀佛,神灵保佑!
迎上去喜道:“找到了?”
四小姐眼神闪烁着笑意的泪光,点点头。
月轻玉没有同二夫人客气见外,让二人回了院,对于二房来说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房内只留了冬香和雪影伺候,冰蓝回来的路上被指去了青朴院,唯余豆蔻心神恍惚的回了耳房,南乔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奇的打听着。
一盏茶过后,冰蓝回来了带回的消息打破了喜悦的气氛。
“回禀二夫人、小姐,李管家说赵家人原不从哪有大庭广众之下跪地请罪的?
可当赵家人得知二小姐被圈禁后,赵老夫人当场服软还骂了赵二夫人,说赵二夫人若不来赔罪便让赵家二爷休了她!
想来明日赵二夫人来时可以好好羞辱羞辱她,如此下作也配做什么夫人?”雪影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讽刺和嘲弄
“是啊,二夫人、四小姐明日定要狠狠的踹上赵家人几脚!”
“依我看明日就应雇十几个碎嘴婆子站在赵家人耳根子上,戳她们的脊梁骨!”
这几个丫头愤愤的说着,惹得二夫人母女红了眼眶。
“大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没齿难忘!”
二夫人语气极尽温柔,眼神的真诚恨不得将心扒出来一般。
倒显得月轻玉别有用心一般
也是,本就是没有什么交情的一家人。
侧头递了一个眼神,丫头们识趣的掩门退了出去。
“二婶还是叫我玉儿吧,明日之事二婶可有对策?”月轻玉问道
二夫人点点头:“明日等赵二夫人来,我便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说清楚,四小姐绝不会嫁入赵家二房,赵氏手中没有实实在在的把柄,清者自清,届时流言自会烟消云散!”
月轻玉没同意也没有反驳,这只是一个下下策而已!
清者自清这四个字只能劝慰自己罢了
月轻玉呷了一口茶,问道:“柴黛已经全招了,赵家许她纳给赵二公子为妾,前提是四小姐嫁过去,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
如此,二婶打算如何处置柴黛?”
“我会给柴黛的家人一笔安家费的!”二夫人坚定道
其意便是要杀了柴黛!
二夫人的决定月轻玉一点都不吃惊。
满府的人都知道二夫人面软心慈,便当二房一味是软弱的,可惜她们忽略了一个做母亲的心,赵家的局差点害死四小姐,二夫人再心软也留不得这些魑魅魍魉祸害四小姐。
“刚才二婶说了清者自清,应当知道世上大多数皆是浊目浊心!”月轻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着
二夫人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可这件事已然发生管天管地也管不住别人的碎嘴。
难不成玉儿有什么好的办法?
有了这个念头,二夫人明显有些坐不住了,连四小姐都察觉出了异样。
想起柴房中大姐姐的话,现在柴黛还有什么价值?
有!
当然有!
“大姐姐,你刚才在柴房说让赵家纳柴黛为妾,可是有别的打算?”四小姐问道
月轻玉眼神飘向二夫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保全四妹妹的名声,就是要委屈二婶一下!”
二夫人脸上露出讶然之色,她竟有办法?
那还提什么委屈不委屈,能保全女儿的名声就是让她给赵家请罪她也愿意啊!
“虽说小衣这种东西没什么实证性,可赵二夫人那种没脸没皮的谁又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呢?
若是当众拿出来,我们是可以不理会,可最终伤的还是四小姐的名声。
好在,我们还有柴黛!”
二夫人和四小姐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柴黛有什么用?
月轻玉小声的附了过去,二夫人豁然开朗!
町芷院墙外,等了半天的男人焦急的学着布谷鸟叫,吵的人心烦。
戌时四刻终于等到了回信,三声布谷鸟叫后透过砖缝得到了四小姐的锦盒。
夜幕中,二爷身边的小厮见人男人的身影闪进赵府后连忙返回了町芷院。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夫人的糊涂
二夫人走后,冬香等人进来伺候沐浴梳洗。
月轻玉靠着桶边对冰蓝问道:“你去青朴院时,祖母可醒了?”
“没有!”
“不过侯爷、赵大夫都在青朴院,大小姐放心些吧!”冰蓝道
月轻玉轻声哦了一下,祖父对这几个孩子向来不上心,竟惹得今日这般,古怪的很。
这种想法不止她有,定国侯也有,过了半辈子的枕边人的想法他还看不出来么?
老夫人刚醒,张嬷嬷垫了个软枕于老夫人腰下,瞧着左右无人老夫人悄问:
“四丫头那没事了吧?”
张嬷嬷小声安慰道:“无事了,听说二夫人还特意带着四小姐去云榭院谢了大小姐!”
老夫人点点头,今儿这事幸亏有大丫头,二小姐与侯爷针尖对麦芒若真是闹起来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想起月如媚老夫人就闹心,赶紧嫁出去吧,眼不见心不烦的。
“赵家呢?怎么说?”老夫人有些担忧
“李管家说赵家是应下了!老夫人您刚醒,这些啊有夫人们操心,您就好好休养身子吧!”张嬷嬷劝慰着
应下了?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灯下昏暗张嬷嬷没瞧见脸色的变化,拿了参茶过来道:
“对了,三小姐得了风寒已经病了好几日了,都已经闭门不出了,老夫人得空去瞧瞧么?”
现在这么乱,老夫人心里哪还顾得上三小姐啊!
左右又不是什么大病,风寒这种事也拿出来说?
老夫人吹了吹茶,抬了抬耷拉的眼皮看了张嬷嬷一眼,“现在哪顾得上!”
定国侯站在门外听着主仆的对话,哼了一声便板着脸从外室走了进来。
老夫人吓了一哆嗦,茶洒落在被子上和手上,烫的她嘴里嘶嘶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定国侯大手一摆,张嬷嬷迈着老腿赶紧退了出去。
老夫人佯装困了往被窝里缩了缩,侧过身去心虚的不敢直视定国侯的目光。
定国侯端起的茶盏叮当一下重放在在桌上,震的老夫人的心跟着一颤。
“还装,说,今日四丫头的事与你有没有干系?”
老夫人鲤鱼打挺,“四丫头自己想不开,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赵家呢?”定国侯厉声呵道
老夫人唇瓣嗫喏,嘴里嘟嘟囔囔,眼神闪躲着,拉着老脸扯着嗓子道:
“你当我愿意么?我也不知道四丫头这么想不开啊!”
定国侯只是想诈一诈没想到这事还真有老家伙的份儿。
怒拍了桌子一响,扬起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怒道:
“你这个老不死的,若不是你当初执意给二房纳妾,老二能一气之下上了战场么?
你害了儿子不够现在还要害他唯一的女儿?
哎,我问问你,老二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巴掌落在大腿上,传来的痛意远不及心痛。
想当初二房也曾意气风发,长枪呼啸,最后却落得个这般下场。
提起儿子老夫人的泪儿夺眶而出,“当初,还不是你着急要抱孙子?
若不是为了侯府,我愿意儿子残疾么?
你这话说的有没有良心,这仨孩子哪个不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老夫人越说越委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定国侯的火气也小了一半,“赵家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这句话老夫人不乐意听了,说的好像是她图谋些什么似的!
“哼,我嫁到这家几十年了,生了仨儿子我得什么好处了?
噢,现在倒是嫁孙女给我好处了?”
定国侯吃瘪
“你以为我瞧的上赵家啊?我舍得孙女嫁么?还不是为了你那不争气的儿子!
赵家说二丫头答应若是成了这门婚事会向端王进言给二房讨一个虚职,给三小子谋个闲官!”
“你!”定国侯气憋在胸口差点喘不上来
“你们这帮蠢货!”
“你当端王是什么?当今圣上么?”
“端王现在自身难保还指望他?他指望咱们还差不多!”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左右朝廷用人那是要砍头的!亏得你还活了几十年!月如媚年纪小不懂事,你也越活越糊涂么?”
定国侯浑身上下都气不打一处来,糊涂、愚蠢、大胆哪!
月如媚还没嫁过去呢就敢打出卖官鬻爵的主意,这要是端王得势那还不得反了天了!
这月家的清明可要毁在她的手里了!
老夫人巴拉巴拉重点,精神一震:“侯爷,你说端王现在自身难保,他指望咱们是什么意思?”
今日侯爷顺着玉丫头的意思处置了二丫头她便觉着有些不对,加之这么一说,心里慌的更厉害了,莫不是有什么变数?
“端王被囚禁了!”
一道惊雷下来,老夫人险些从床上掉下来,哆嗦道: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呢?
那圣上要求完婚可会牵连侯府?”
“昨儿上朝传出的消息,至于为什么?只有圣上知道为什么?
会不会牵连侯府我不知道,若你们真做了这糊涂事,哼,这月家就要断在你的手里了!”定国侯哆嗦着手指着老夫人的鼻尖骂道
老夫人从中愣了片刻,一时不知道是该夸自己聪明还是骂自己蠢?
竟然着了月如媚的道儿!
“我真蠢!”老夫人最终嘴中蹦出来这三个字儿!
定国侯真想一拳捶死她,祖先保佑他们家还有个脑子清醒的!
“还不如个半大的孩子!以后府里的事不许你插手!”
定国侯被气的有些气息不稳,怒甩了甩袖子离去。
老夫人闭着眼,太阳穴直突突,张嬷嬷连叫了三声才回过神儿来,浑浊的双眼没有半分精神气,挥挥手打发了她出去。
脸色难看的吐了一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听天由命吧!
第二日,定国公府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看热闹的人。
烈日下,赵二夫人一言不发只哭哭啼啼的跪在门外,看热闹的议论纷纷。
定国公府大门四开,流言熙熙攘攘的传进了府里。
“不是说赵家要与定国公府结亲了么?怎么今日来了这么一出?”有好奇的小声的说着
“哎,这还看不出来定是定国公府不愿意呗,没听说么?
这定国公府的二小姐马上要嫁入端王府,这身价就不一样了之前说的话也都不作数了,这等闲人家攀了高枝儿还不认穷亲戚呢!”一个满身肥肉的的妇人磕着瓜子,香肠般的嘴里蹦着闲言碎语。
“啧啧啧,好歹赵家也算是二小姐的外祖家,就这般作践,这二房真是太放肆了!”
“可不是,那二房的还是个残疾,听说早就与赵二公子有了首尾,就这样的还挑呢?
不过就是仗着侯府得势就这般欺负人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飞了满天,就差将人淹死了。
赵二夫人掩着帕子泪光下偷笑,这几个说话的都是她娘家最得力的婆子,哼,她就不信她还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
第一百二十八章 腌臜货
当着众人的面,赵二夫人拿出俯低做小的姿态,含泪哭道:
“我也知道我们赵家配不上定国公府的脸面,可孩子们是真心的啊,我这做母亲的不过是丢些脸面,若是能得二爷二夫人割爱将四小姐嫁到我家来,我就是把腿跪断也是心甘情愿啊!”
还要不要点脸?看她这一水儿的红衣,金钗玉钏的,知道的是侯爷让她来请罪,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回娘家呢!
做了这么下作之事还在这搬弄口舌是非,简直是恶心至极!
二夫人躲在门后,虽然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可闻言还是差点忍不住冲出去扇她两个巴掌!
月轻玉见状连忙把人拉住
现在赵二夫人将声势闹得越大,摔得时候才越疼呢。
“二婶,赵二夫人若是个要脸的也没昨日的事了,您瞧着这几个挑事的妇人每说一句眼神都会不自主瞟向赵二夫人,定有猫腻!
现下由着她说,且再看看她有什么后招,我们好做对策!”
二夫人觉着有理,赞同的点点头,她自问也是个细心的,没想到玉儿不仅聪明,心思也这么细腻,默的有些心惊!
丫头们撑着伞,几个人就在暗处静静的看着。
“赵二夫人,你这话不对,定国公府这样的人家那可是家规严明的,你这般跪在这儿怕是你们自己要攀人家的亲戚吧!”身后的另一个婆子开腔
赵二夫人给说话的婆子一个奖励的眼光,激动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们赵家再是个不上台面的也做不出这等下贱的事!
满东武朝你去打听打听有哪个婆母跪在门口求儿媳下嫁的?
若不是为了这两个孩子,我何苦这般?”
这家伙,八字没一撇呢就敢自称婆母了?
泪眼婆娑的说完,示意赵家的随行嬷嬷将四小姐的锦匣拿了出来。
那盒子上有定国公府的族徽,有几个明眼的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是定国公府的东西!”
“这可是四小姐与我儿的定情信物,我可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赵二夫人拔尖了嗓子道
有了实证,赵二夫人的话便有了可信度,瞬间话锋风向便倒向了赵二夫人,看来四小姐真的与人私定了终身。
赵二夫人腰板挺了挺,得意的望着定国公府大门上四个鎏金大字,呸,什么侯府,还不是她掌中的玩物?
定国侯要打她的脸,让她给四小姐请罪,哼,什么金枝玉叶等她嫁入赵府看自己怎么搓磨她这个儿媳!
“哎呦,连信物都有了莫不是真如赵二夫人所说有了首尾?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让婆母跪在这?”
“这定国公府也太嚣张了!”
“哎,我还听说昨日四小姐好像还投缳上吊了,你说这孩子们有意做长辈的该成全成全呗,难不成还真逼死女儿不成?
都说这二房夫人最是宅心仁厚,对自己女儿都这样,看来都是唬人的,这样的人家女儿还这般不检点,谁家敢要啊?
你家敢么?”
众人纷纷如墙头草一般附和着,少有几个争辩的很快被人群的讨伐声湮没了下去。
赵二夫人忍着心里的笑意,她可是花了不少的银钱雇了这些子人。
沈家跟她斗,可不是个儿!
二夫人早就气的浑身发抖,一直忍着,月轻玉看着形势拍了拍她的手背,火候到了!
放缰的野马一般冲出去,良好的教养让二夫人没有骂出脏话。
“赵二夫人,要不是亲耳听到还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你这般颠倒是非之人!
你若是提亲也应找个媒人三书六礼的与府上好生的商议,昨日你单枪匹马的过府连个明话儿都不曾与我说,我竟不知我的女儿与赵二公子见过面?
再者说了,侯爷与老夫人有明话摆着,我家小女不与你赵家二房联姻,你今日这般污蔑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心疼他还是想借着儿子攀上我们定国公府?”
二夫人的话说的明白漂亮,暗指四小姐与赵二公子不曾相识那就更别提什么首尾了。
赵家只是单方面的想要结亲家,被侯府拒绝之后在这造谣污蔑!
利用儿子的婚事想要往上爬而已!
赵二夫人也不辩驳,哭的可怜见儿的道歉着:“是我失言了,二夫人心疼女儿自是要维护女儿的名声,我也是一时情急没想那么多才口不择言。
我们小门小户的说话一向都是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二夫人就原谅我这一遭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般明枪暗箭的说二夫人包庇女儿,连带着还夸了自己一番。
巧舌如簧简直就是为赵二夫人发明的
“能言善辩、蛊惑人心的本事今日我领教了,你这般跪在这儿实在不成体统,也不怕丢了你赵家的脸!”二夫人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赵二夫人被这句气的不轻,她愿意跪么?
还不是你们家侯爷说的,现在倒成了她自甘下贱了?
再也维持不住冷静,扭曲着脸怒喝道:“还不是你们欺人太甚!”
说着便要起来手撕二夫人,可随身的嬷嬷小声道:“老夫人可派人在这儿盯着呢,二夫人乃是激将法,若是定国侯以此为由再闹到府里去,老夫人抓了此事的把柄,怕是对夫人不利啊!”
赵老夫人瞧不起她,同样她也看这个婆母不顺眼,眼看着赵家就要熬出头了,这个时候她可不能被踢出去。
还没站起的身子就又低了下去,她总也不能说是定国侯罚她的吧,人家罚她就认傻子也能猜出来自己做错了事了!
不行她不能输!
大好的日子还等着她过呢!
只要过了今日这一关,以后便是她沈家来跪着求她!
抱起锦盒尖利的嗓音没了半分温柔道:“这是四小姐与我儿的定情信物,上面还有你们定国侯府的族徽,二夫人你难道要抵赖么?”
二夫人步下台阶看了看,笑道:“这确实是我定国公府之物,不过却不是我女儿的!您不是想拿这个劳什子毁我女儿清白,逼我女儿下嫁吧!
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赵二夫人是打量着我们侯府好脾气么?”
“你满嘴喷粪!”赵二夫人实在忍不住爆了粗口
二夫人眼神嫌弃的掩了掩耳朵,众人的目光也让赵二夫人脸上有些臊得慌。
“还自称是夫人呢,说话这般腌臜!”二夫人身边的丫头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证物证
“主子说话有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赵二夫人心里的火都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给烧焦了,正好有个出气口。
二夫人向着身侧的丫头笑道:“你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
轻飘飘的十个字,如刀剑般刺入赵二夫人的心里,在定国侯府人的眼里她连个丫头都不如。
月轻玉差点笑出了声,看来二婶的战斗力还是挺强悍的。
赵二夫人也顾不上别的了,从袖口掏出一件小衣,就如女儿家的身子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看了个精光。
二夫人的目光渐冷,赵家这是要逼死她的女儿么?
“哼,二夫人我呢本想给两家彼此留些脸面,可你这般羞辱我又何必再苦心维护呢?”面露凶光道
“大家看,这是她们四小姐的贴身小衣,这个不知羞的小姐落在我儿子床上的,若不是顾及着四小姐出嫁艰难,你当我愿意收你家女儿么?”赵二夫人彻底撕了脸
若是没脸的话,大家便都别要了,这种事说穿了还是定国公府吃亏,四小姐嫁不出去到时候就得跪着她们来娶,连着嫁妆她都可以多要上一倍!
不,一倍太少了,至少两倍,三倍才可以!
小人得志般的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全然不顾及自己儿子的名声。
有这般费心筹谋的娘不知是赵二公子的幸还是不幸呢?
众人的话匣子打开,向来郎情妾意之事被讨伐的大多都是女子。
纵使你再高门富贵只要沾上不检点三个字,余生便是死路。
是个母亲也无法容忍别人如此污蔑自己的女儿!
对着身后爆吼一句:“把人给我带出来!”
府门内月轻玉冷的看了一眼双手反缚的柴黛说道:“若是舌头不听指挥便别要了!”
柴黛惊恐的点点头,然后就被押了出去。
赵二夫人只听过柴黛这个名字没见过真人,却知这人不是四小姐,讥讽道:
“二夫人莫不是想告诉众人这是四小姐吧!”
“娘,你救救媳妇吧!”柴黛跪地对着赵二夫人哭求道
娘?
媳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连着婆子们也不敢胡说,赵二夫人没告诉她们还有这一出啊?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定是二夫人唆使你如此说的!”
二夫人不紧不慢道:“赵二夫人这话好没道理,说的我事先知道你今日要来似的!
这丫头名叫柴黛,原本是四小姐房里的,昨日寻死觅活的求四小姐将她嫁出去,原本这丫头们到了年纪打发出去也是正理。
可这丫头还小,四小姐又喜欢,这一问话才知道是与赵二公子生了情愫。
难怪赵二夫人昨日过府向老夫人讨我们四小姐,敢情是看上了柴黛,打着嫁一送一的算盘么?
你当我们定国侯府的女儿是什么?”
赵二夫人心里冤枉,指着柴黛破口骂道:“你这个贱蹄子是谁教你的让你如此说的,联手陷害,你还想嫁到赵家?”
本想吓唬吓唬柴黛,可没想到惹她急了:“娘,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是您跟儿媳说若是从侯府出来的丫头纳入赵家,二公子定不会高看于我顶多是个通房丫头,要我平时多多向四小姐夸耀二公子俊朗神武,这样四小姐就会动心。
若是跟着四小姐嫁过来,过个半年便将我抬举成姨娘,如今四小姐不愿嫁您怎就不认账,不认我了呢?”
这些哭诉落到赵二夫人耳朵里,气的她浑身一震,继而抖动不止。
好你个蹄子,竟敢串通好了摆我一道!
“哼,你是四小姐身边的丫头,定是四小姐丑事被揭,推你出来顶罪!”赵二夫人目光紧盯着柴黛道
柴黛心烦意躁:“我没有胡说,二公子与我情投意合,那锦盒内的东西就是铁证!”
围观的吃瓜群众低下头小声议论
“这莫不是赵二夫人联合着这丫头逼人家女儿下嫁?”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赵府才是什么身份?压根就配不上定国公府!”
“那这么说,这赵家也够下贱的,连小衣这种贴身的东西都能偷出来,这不是要逼死人家么!”
赵二夫人咬紧了牙,气的脸色铁青,没想到栽到了这个小丫头的手里。
“赵二夫人舌灿莲花,怎么不说话了?”二夫人打趣道
“侯门高贵,这丫头们的身家性命都是掌在夫人的手中,瞧这丫头被搓磨的这般可怜,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到底是我儿没那个福气,拿个丫头就被打发了!”赵二夫人揉着自己通红的眼睛身子摇摇欲坠
二夫人心急,这赵二夫人若是晕在这这事不仅不能了还坏了侯爷在朝的名声。
若是落得个陵弱暴寡的名声倒是坏事!
须得快刀斩乱麻!
“赵二夫人信誓旦旦说小女与二公子有了首尾,有物证,那今日咱们就把话说清楚!”
不等赵二夫人开口,便快速示意身旁的丫头动手,众目睽睽之下柴黛被扒了上衣,白藕般的身子上挂着的小衣与赵二夫人手中的一模一样!
“这...”众人咂口
柴黛想捂住身子,奈何手被捆住有心无力,她想活,大小姐留她一命便是让她如此屈辱的活着,苟延残喘!
所有的悔所有的恨堵在胸口,她错的太离谱,四小姐对她们仁厚,她怎么能陷害四小姐呢?
是她鬼迷心窍贪图了一时的富贵!
柴黛胸口挂着一把钥匙更是让赵二夫人有些心虚,稳不住身形,这下子完了!
“赵二夫人好计策,拿了自家儿媳的小衣来诬陷是我女儿的!
这锦盒是我定国公府之物不错,小女一向体贴下人打赏起来没个分寸,我竟不知这匣子何时给的柴黛!”
柴黛吸了两口眼泪道:“有一次四小姐从宫中侍宴回来,哦,就是陛下赐婚的那次,四小姐开心赏了町芷院的丫头们不少东西,这匣子原装的是一只鎏金簪子,奴婢见这匣子描的精致便用来装重要的物件。”
“什么物件?又如何会落在赵二夫人手中?”
赵二夫人暗骂自己蠢,昨日怎就没打开瞧一瞧呢!
败笔啊!
柴黛道:“是奴婢的一缕青丝和一把同心锁,是奴婢送给赵二公子的,意在夫妻同心,情千万重。”
有细心的瞧着柴黛,喊道:“快看,这婢女身前确实少了一缕头发!”
赵二夫人踉跄的起来,“我撕了你这小蹄子的嘴!”示意身边的嬷嬷赶紧把东西收起来
聪明的可不止她一个,定国公府的下人们连忙去夺那婆子手中的锦盒。
两家人拉扯起来,这场面好不热闹!
第一百三十章 贵妾
在自家门口还能让别人欺负了?
下人们夺回了锦盒,拿了柴黛胸口的钥匙,打开后二夫人连看都不看一眼便叫人递了下去!
那锦盒里果然躺着一把同心锁和一缕青丝!
赵二夫人抿着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赵二夫人本就得罪了定国公府,现下又丢了赵家的脸面,彻底的把自己作死了!
“不,这都是你们的阴谋诡计,故意设计我上当的!”赵二夫人嘶吼着
“赵二夫人,这可是您自愿来我们侯府门口跪着的,又是您自己拿出的证据,现在喊冤的还是您,这前后自相矛盾倒是把我给整糊涂了!
难道是我伙同你演了这一出砸自家女儿的清白?”
赵夫人无力的辩驳也都湮没在众人的咒骂声中,家中有女儿的骂的更凶。
“这赵家也太不要脸了,还真当自己成了皇亲国戚了!”
“什么呀,你们没听说么?端王被囚禁了!”一个脸上挂着一条刀疤的男人说道
众人又有了耳福,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听说这端王有龙阳之好,哎,前段时间吴家办丧事知不知道?”
众人点点头,接话:“怎么不知道,吴舟勇死有余辜啊,难不成?”
刀疤男不语,给大家一个“就是端王干的”的眼神。
话里不说,这越是打探不出什么越是会杜撰猜测,有了这条消息四小姐的瓜突然就不香了。
刀疤男一语激起千层浪,连着二夫人都惊了一跳,府门前议论皇子传出去可怎么了得?
她可不想惹麻烦上身,忙道:
“柴黛与赵二公子情投意合,赵二夫人一心想要攀附权贵拿着女儿家的清白诬陷,其心可诛!”
赵二夫人已是走投无路,若端王不堪,如媚嫁过去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光景,沈家她必须要抓在手心里!
本着玉石俱焚的心思道:“二夫人也说了,柴黛是四小姐身边的,谁知不是四小姐做的事告诉了这丫头顶罪?”
“你!”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我没做过!”嘈杂声中,字正腔圆的声音由定国公府内传了出来。
四小姐一袭白衣,白纱遮面,满头乌丝如瀑布般批散着,散发着墨一般的光泽。
二夫人焦急道:“你这孩子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四小姐丝毫没有怯懦,盈盈的向众人行了一个礼对着二夫人和众人道:
“我是定国公府的四小姐,今日之事与我切身相关,我以月家列祖列宗起誓若阶下这位夫人所言属实我月如歌为天地所不容,死无全尸!”
“孩子!”二夫人心里揪的难受
“娘,您说过清者自清,女儿没做过,不怕!”四小姐柔声道,只这温柔中多了几分成长的坚毅。
二夫人欣慰的点点头,四小姐又掀起自己的左臂,小半截的胳膊露出来一颗鲜红守宫砂昭示着女儿家的清白。
“这位夫人说这头发是我的,在场的任何一位娘子都可检查一下我月如歌是否有断发!”四小姐说的掷地有声
话虽这么说可谁敢上前查验,不要命了!
四小姐拿起盒子中的断发比对了一下
柴黛一个奴婢发质粗糙发黄,与四小姐那头乌黑油亮的秀发有着天壤之别。
这赵二夫人如珍如宝的定情信物只能是柴黛的!
月轻玉见四小姐这样,心中欢喜,俗话说经一事长一智。
赵二夫人原本是拼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来闹了这一场,寻摸着四小姐议亲艰难她们正好浑水摸鱼,可怎么就让一个婢女截胡了呢?
不应该!
不应该啊!
“这件事到此我想大家也都看明白了,赵二夫人持心不纯借着儿子与我侯府婢女两情相悦便心生恶念,想逼迫小女下嫁!
赵二夫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凭你污蔑我女儿这件事,按理我应告到大理寺去!
可二小姐婚事在即,我作为长辈自是要给她留些脸面,可你们赵家这般作践我们侯府子嗣,要我说我们两家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吧!”二夫人说道
赵二夫人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完了,没了这门亲戚老夫人不得扒了她的皮?
“二夫人~”
“别叫我,我可担不起!”二夫人傲娇道
从袖口抽出一物,“柴黛虽是个奴婢,但也是我定国公府的丫头,既然与赵二公子有情,君子有成人之美,今日我就发还柴黛的身契,消了她的奴籍,也算是成全了这对儿有情人!”
“好!”
有人忍不住叫好!
定国公府今日这事办的漂亮,有理有据,有情有义!
二夫人对着柴黛说:“今日误打误撞倒让我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也算你替四小姐挡了一劫,赵二夫人抬举你做姨娘但也不是那等子贱妾,今日我便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入赵府,定国公府便是你的娘家!”
柴黛做梦一般的看着二夫人,她没听错吧!
连忙叩首谢道:“谢二夫人成全!”
赵二夫人急了,她儿子还没娶亲,有了这么一个贵妾那好人家的女儿谁还能嫁进来?
“不,我儿子才不会娶她,你休想把一个丫头塞给我儿子!”
二夫人冷笑,当初你想娶我女儿不也没跟我打招呼么?
“是你口口声声说你儿子与人有了首尾,现在事儿被揭穿怎得,看柴黛是个丫鬟就不认账啊?
原来赵家公子是这般不负责任的男人么?
真不知以后谁家的女儿敢嫁到你们赵家这个虎狼窝里去!”
再往下两步小声道:“你猜,此时由定国公府开口赵老夫人会不会,敢不敢拒绝这门亲事?”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福祸本就一线之隔,此事已可完美落定。
赵家败局已定此事便没了看头,转身离去,风吹起裙裾落在人群一辆马车中,那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转瞬沉着嗓音道:“回府!”
“是,王爷!”
尚文努努嘴,王爷真是太任性了!什么时候了还凑这种热闹!
他哪知道,夜逸风哪是来看热闹的?
听说定国公府闹了起来,心想着媳妇爱看热闹,远远的望一眼也是好的,没想到今日是在背后偷听墙角!
也是,这样的事,媳妇还是少掺和的好!
没见着人,但知道她平安也是好的。
还是得养好身子才能名正言顺的见媳妇啊,这偷偷摸摸的太憋屈了!
“抚远将军的归期可有准确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二十九将军就可抵达京都!”尚文道
夜逸风靠在车里,“端王府有什么动静么?”
“章书清今晨被端王府的人暗中送到了京郊的一处宅子,属下看过了那宅子外都是端王府的暗卫,明面上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端王府的暗卫这两日调动的厉害,属下担心端王会来个鱼死网破!”尚尘道
章书清这么重要的一颗棋子现下被摘出来,路数不对啊!
夜逸风闭眼琢磨着,吩咐道:“派出风字营两队昼夜监视章书清,胶东叛变一案未水落石出之前留他喘气,谨防端王的人下手!”
“是!”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心思
赵家二夫人为求富贵污蔑定国公府被人当众揭穿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没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成了京城最热闹的谈资。
背地里也有不少人在传端王有龙阳之好的事,只是没人敢那么大胆,但此事已不算是什么秘事了。
最为津津乐道的还是全程赵二夫人的外甥女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全程没帮着自家外祖说一句情,可怜那赵家满门就出了这么一个富贵,今儿这事闹得这不明显就是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赵老夫人知道此事后,逼迫着赵家二爷休妻,赵二公子原本打算这娶四小姐为妻现一听说塞了个丫鬟给他亦是没好气的耍了一顿。
现在满京都谁不笑话他与一个丫头偷情,放着好好的侯府四小姐不要,把一个丫头当成宝,还让亲娘翻出来闹的人尽皆知。
主要是他连这个丫头的眉毛鼻子眼睛都没瞧见过,偷个毛的情。
赵二夫人现在是里外不是人,赵二爷一气之下将人锁进了族中的庵堂。
二房风光的一顶轿子将柴黛给送了来,可赵家人也没有一个欢迎柴黛的,有了这么一个贵妾这不是满京的打她们的脸么?
赵府最南角的一个厢房便是柴黛的囚牢。
洞房花烛夜赵二公子所有的憋屈和不满通通发泄在了柴黛身上,惨叫声彻夜不绝。
定国侯听了李忠的回禀十分满意二房的处理方式,二房一直死气沉沉的现在终于活得像个人样了!
现在只剩下三房,该争争气了!
三夫人为着完成侯爷布置的任务连午膳都没用,翻了下人们的奖罚记录,挑了一波行为不检点的打发了出去。
听说二房受了侯爷的嘉赏顿时又觉着刚放下的担子又重了些,三爷什么时候能让她也长长脸哪!
“三爷呢?”三夫人问道,
“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李嬷嬷道
“不过账房说三爷走时又从账上支走了二百两银子,老奴怕...”
“又拿钱?这日子没法过了!”三夫人叉着腰,生气的说道。
她平日里扣下的那些银子全给三爷填窟窿了,这费了半天的力累个半死不说半分好处也没落下。
现在三爷去她房里的次数都少了,别说嫡子了,连个毛都盼不上!
还得提心吊胆的防着侯爷的数落。
为什么看着赵氏当时做的挺轻松的,到自己这怎么就这么累呢?
等二小姐大婚后,孟慕华就要入府了,她哪有那精力斗啊?
“哎呀,怎么办啊?”三夫人生无可恋般的瘫坐在椅子上
扑棱着腿,宣泄着自己的无奈和不满。
李嬷嬷献宝道:“夫人若是觉着苦恼,何不将这烫手山芋交出去?”
三夫人撇了她一眼,不舍道:“交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好歹这银钱把在自己手里好歹的还能宽松些!”
不然她拿什么堵三爷闯出来的窟窿?
“老奴怎不知夫人的顾虑,夫人现下交出去方可把精力放在三房,到时候想收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就看这中馈交给谁了!”
“此话怎讲?”三夫人好奇道
“您想啊,老夫人如此重视三房便是因为三爷承嗣有望,您不是也说么老夫人有意将侯位传给三爷。
那大爷是个专情的,纵使军功再高,老夫人也断不能瞧着这侯位断送到大房手里。
若是您能一举得男那在这侯府中定能说一不二,届时再回头看看这操心费力的活计还重要么?”
“而且,若您交出中馈,您想想这侯爷、老夫人最属意于谁去接这个事?”
李嬷嬷最后一句,一语切中要害。
“大小姐!”三夫人脱口道
“是呢,现在把中馈交给大小姐,可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
这两年后大小姐出阁,若是夫人有子傍身,这中馈还不得乖乖得再交会夫人手中!
夫人也可好好的利用这两年的时间好好收拾收拾孟慕华!”
李嬷嬷喘了一口气又道:“还有,侯爷明显是有意培养大小姐,您想想大小姐是正妃之位,将来是要打理王府的,您就算不交哪里侯爷、老夫人找个由头夺了您的掌家之权,好说不好听的到了别人耳朵里岂不是变了味?”
三夫人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
“不错!”三夫人愁云中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老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都不错。
三夫人也打定了主意等月如媚这个小蹄子嫁出去,便寻个由头将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趁着大婚还是得赶紧捞上几笔才是。
云榭院中
一下午雪影便瞧着冬香魂不守舍的,走路端着个食盘也不看路,想着是昨日的事吓着了?
便凑过去打趣她:“瞧你,平日里是个胆大的,怎得现在后怕了?”
第一次看见大小姐动手她心里也是怕的
冬香正走神呢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不是!”
她心里想的不是这些,可她又不能上门口守着,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冬香姐姐~”南木在屋下整理着花草,听见大小姐在屋里唤了一声,连忙跑过来叫她。
“大小姐喊你呢!”
冬香精神一振,把食盘塞给了南木一溜烟的小跑到了房里,这风风火火的样子跟刚入府时没有半分差别。
“哎,有大小姐宠着就是好啊!”雪影羡慕道
她们在主子面前时刻想的都是提着规矩醒着神儿,哪里敢这般。
“我们平时连大小姐的面都见不上,这以后还得靠雪影姐姐多美言几句呢!若得了提拔定不会忘了姐姐的好!”
南木将食盘递回雪影手中,在没人瞧得见的食盘底下有一盒上好的胭脂。
雪影瞧着虽不名贵却也比她用的更细腻上三分,没想到这丫头摆弄花草是一把好手,人情世故上也灵活。
“大小姐眼睛里可容不得这些事,你快拿回去吧!”雪影推脱着
“好姐姐,我也没别的心思,只求着能混成个二等丫头,平日里得个脸能再让小姐带着我出去长长见识罢了!”南木求情道
雪影也是从小丫头做过来的,这点子心思谁没有过,不过刚出了柴黛的事现在正当口呢,她可不敢胡谄媚。
“若是有机会再说吧,这每个院里的位子都是固定的,你且做好你的差事,大小姐必亏待不了你!”
南木笑着应下了,怕雪影不收东西,福了身便跑回去干活了。
雪影只笑了笑,说道:“还是个机灵的!”
冬香欢喜的进去还以为是有什么好消息呢,原是大小姐让她去准备给轻家大哥完婚的贺礼。
霜打茄子般的走了出来,月轻玉透过窗子直笑。
正好又瞧见南木在给那盆惠比须笑重新培土,小姑娘干的仔细脸蛋上沾了泥土灰扑扑的像个小脏猫。
心想着三夫人给五小姐调教的人果然是不错的。
南木感受到身后打量的目光干的更起劲儿了,嘴里小声念念有词地:“大小姐喜欢花,这几盆开的最精神要放在廊下才好!”
若不是月轻玉会武功,等闲还听不到这小心思呢。
若是人心都这般简单多好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金屋藏小白脸
太阳落山前,定国公府门外。
一对素衣母子在门口止住了脚步,望着威严的朱红大门,门槛高到半膝,白李氏生出了一丝怯意。
一路走过来,她们听说定国公府今日在府门外处置了联亲的赵家,众人都说那赵家无耻攀附侯府高门,那他们的行为与赵家有何不同?
“左儿,要不还是算了吧!娘信你,若是日后不成我们再来也可以!”
隔着门,白左看着门内徐徐走动的身影,眸色黑深平淡,整个人从容又静默。
守卫见着二人想想今日之事看二人的打扮跟侯府可扯不上什么关系。
“去去去,一边要饭去!”
白左负手而立,深邃的眸子给人一种威慑感,颔首道:“劳烦您通传,我母子二人求见大小姐!”
“你?求见大小姐?你以为侯府的大小姐是你一个穷叫花子想见就能见的?趁着夫人小姐们还不知道此事,赶紧滚,小心给你打出去!”
白李氏吓得拉了拉儿子的胳膊,生怕儿子被打,赔笑道:“这就走,这就走!”
白左心头一哽,心中起了几分怒火:“你作为一个守卫通传是你的本分,如此这般狗眼看人,白瞎了你主子的工钱!”
侧门值班的孔武听到动静,探着脑袋出来,问旁边的小厮道:“怎么了?”
“嗨,说是找大小姐的,看他穷酸样子大小姐从哪也不可能有他这般的亲友啊,定是个骗子!”小厮道
孔武的大眼一转,拍了拍那人的肩头道:“肚子疼,帮我盯一会儿啊!”
转身便闪进了云榭院
月轻玉得知白家母子在门口受了刁难也不着急,只让孔武继续去门口守着若是这对儿母子想走便领他们进来,其它的都用不管。
孔武弯腰含胸恭敬地从房里退了出来,瞧得出来,大小姐是想留二人哪!
又赶紧向正门跑去
那守卫也是个薄脸皮的,被白左说的臊红了脸,掂了掂手中的木棍便走了下来。
今儿这不长眼,不要脸的人挺多啊!
“你走不走,不走我可把你打走啊!”守卫拿着木棍戳了戳白左的心口
白李氏当场吓的腿肚子抽筋
这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就不该纵了儿子胡闹,许大小姐是一时戏言呢!
“住手!”
绿筠和月忠骑马归来,还不等入府便瞧见了这一幕。
绿筠不识白左却瞧见白李氏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那守卫是想在侯府大门伤人么?
“你干什么?”绿筠呵斥道
那守卫见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忙打呵呵道:“不知从哪里来的不知狗头嘴脸的家伙要见大小姐!
大小姐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么?
绿筠姑娘,你有所不知...”
“够了,他们要见大小姐你只管通传就是,你在这逞什么威风?”绿筠道
守卫心虚的低下了头,绿筠转头看了看对着白李氏道:“白大娘,我识得你,我们在国安寺见过!”
白李氏惊魂未定,囫囵的点点头,看这姑娘觉着脸熟,好像是在国安寺见过,只是不比大小姐和冬香姑娘印象深刻。
“在下白左,求见大小姐,姑娘既是大小姐身边的人请代为通传!”白左长揖行礼,客气道。
“通传不必了,大小姐在国安寺曾说过白大娘若是有事可来侯府找她,你们便随我来吧!”绿筠笑着
守卫都看呆了,心道:坏了。
连忙哈腰的带路引到了侧门,绿筠手中的马鞭还没来得及放下,一把怼进守卫怀里,瞪了他一眼。
守卫没想到绿筠的手劲甚大,心窝里阵阵刺痛。
孔武半路上瞧着绿筠姑娘已经把人带进来了,识趣的没吭声。
白左是外男不方便入院,白李氏在门口打扫了身上的尘土,跺了跺脚底的泥弯着身子进了屋子。
屋子干净奢华的不敢下脚,月轻玉见她来便赐了座位,白李氏拘谨的不敢坐。
“白大娘若是如此以后可怎么在府上干活呢?”月轻玉道
“大小姐抬爱我们母子感激不尽,我这笨手粗脚的小姐上身的东西实在不敢碰!”
“也无妨,我瞧着白大娘的绣工与常人不同,大娘若是愿意我贴身的衣服以后便交由您来做,我呢小时候也没学过什么刺绣,这教我刺绣的月例我单独算给您,这样可好?”
能在这做工哪里还挑剔别的,自然都是极好的。
只是一样...白李氏不知如何开口
月轻玉早就布算好了:“这府中本来有耳房,白大娘可住在府上,可白公子却是不太方便。
我名下呢有一处宅子,虽是小了些可就在两条街外,您和白公子也是够住。
若您想继续照顾白公子的起居,我可按市价的一半租给您,从您的月例中扣,您说怎么样?”
白李氏是个明白人,她知道这是大小姐给她留了脸面,不让她觉着是在施舍于她们母子,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谢恩。
“好了,既这么说定了,这几日您便准备着搬过来吧,左右院里这几日无事,钥匙正好又在冬香那,便让她带你们过去!”
月轻玉让绿筠扶起了白李氏,又传了冬香过来,这丫头见白大娘来了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而白左就没了这么好的待遇,月武见绿筠把这小白脸领进了院门,一脸的戒备。
月忠瞧他这副要杀人的模样,好奇道:“怎么回事?有仇?”
有仇!
月武小声道:“你这个憨货,这小白脸与大小姐幼时救命恩人十分相似,现在又把这人带进来院儿,你说王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那王爷现在这样,这事得瞒着!”月忠道
怕就怕瞒不住,鬼知道王妃身边还有没有王爷的暗探,早早打发了还好,若是小姐收了这人在院子里啊,估计不用等到天黑王爷便会杀过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又同时一脸不爽的看着白左。
这种带着醋意的眼神看得白左心里发毛,自己老老实实的站在这,招谁惹谁了?
很快,冬香带着白李氏出来,见两人熟络的样子白左心里松了一口气。
“白公子,今日天也不早了也别回去了,左右府上有新的被褥,今日且在宅子里住下,我带大娘和你去瞧瞧!”冬香柔声道
妈呀,这声音让月忠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冬香姑娘今儿是不是没吃饭啊?
声音咋这么小?
月武趁着机会自告奋勇道:“冬香姑娘,我送你们去!”
月忠不高兴的踢了他一脚,娘的,刚才怎么说的?
怎的叛变了呢?
月武:这个憨憨,我不得找到这小白脸的老巢么?万一是大小姐金屋藏小白脸呢?
月忠:对,你说的对,快去!
冬香看不懂两人的挤眉弄眼,吼了一句:“快点!”
“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