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嫡玉TXT下载嫡玉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嫡玉全文阅读

作者:吾小说     嫡玉txt下载     嫡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一步一想

    夜逸风十分不喜她踌躇满志,心事满怀的样子,他的王妃只管开心就好,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该走了!”已是日落,她还有许多事要准备。

    “不行!”

    夜逸风轻飘飘的一句,让月轻玉差点跳脚。

    “王妃要陪本王夜游京都美景!”夜逸风唇角勾起,凤眸生辉,那清浅的笑意足以让天地失色。

    “我还要回府!”

    “回头我送你回去!”

    “于礼不合!”

    “你是我的王妃!”

    月轻玉:“.....”

    “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夜逸风身子前倾,挑起她精致的下巴,狭长的凤眸里满是笑意,声音嘶哑道:

    “因为我是你的夫君!”

    夫君....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宣之于口?

    只隔一道屏风,尚文和尚尘等人就在那里,月轻玉似乎已经看见尚文在那掩口偷笑,被他亮的惊人的目光烫了烫,耳根火烧一般的。

    夜逸风俊朗的身姿逼近时,月轻玉心中已乱了分寸,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遍,不,不能沉沦,现在还不可以。

    “轻玉?”见她没有回应,夜逸风心陡然一空,他终是不忍强迫她。

    两人之间的沉默除了尴尬,还有夜逸风的失落,他有些撑不下去,直勾勾的看着她执拗的说道:

    “今夜除了本王,你,什么都不许想!”

    夜逸风深情的望着她,静默地等着她地答案。

    鬼使神差,月轻玉不知自己怎么说出了那个“好”字。

    夜幕还未完全降下,沿街的廊檐下早已挂好了红色的灯笼,小贩沿街叫唤,声声入耳,绵延无尽。

    尚尘、尚文、月忠、月武四人识相的远远跟在后面,绿筠可顾不上那些,拉着冬香隔着三五步的距离,生怕她家小姐吃亏。

    “你那两个婢女好像很不放心本王!”夜逸风打趣道

    月轻玉见他不恼便玩笑道:“王爷经常偷香窃美,她们当然放心不下!”

    夜逸风脚步一顿,没反应过来:“我没有,我只对你一人如此上心过,没有其它!”

    他说的认真,生怕她误会,月轻玉有些愣住了,她只是想玩笑一句,没想到他会如此当真!

    “咳咳,王爷,我同你说笑的,我现在是男装,你这样,不怕有人传璃王殿下好男风么?”

    “还是王妃心疼我,时刻为着本王着想!”夜逸风莫名的心情大好,难得她与自己玩笑。

    月轻玉干笑两声,这斯脸皮着实的有点厚!

    尚文剑柄敲了两下月忠:“你耳朵好使,王妃和王爷说什么了?王爷怎么笑的那么开心?”

    他真的好奇啊!他跟了王爷十年可从没见过王爷笑的如此灿烂过!

    月忠就算听到也不敢作死说出来啊,璃王偷香窃美,好男风...尚文那大嘴巴,传出去小姐不得把自己打死!

    月忠使劲儿的摇头,“什么都没听到!”

    “铃铛~好看的铃铛!公子,挑个铃铛送给心上人吧!”卖铃铛的小贩热情的介绍着

    月轻玉拿起一只,这铃铛做工倒是精致,不同于常态,花状镂空型,铃身下花开四瓣,天青色的挂穗也是月轻玉喜欢的颜色。

    轻轻摇动发出清脆响亮的铃声,若是细心便可发现铃身有一处机关,只要轻轻按下,铃顶支出的凸起压制住里面的金属丸,清脆的声音瞬间变为空寂,好奇巧的心思。

    “公子,您的眼光真好,这是刚研制出的新品,只此一对,用来送心上人最好了!”

    “为何送心上人要送铃铛?”夜逸风不解道

    “公子您看!”小贩指着另外一只

    铃顶细如蚊脚的刻着四个字:一步一想

    一步一响同音一步一想,心思奇妙,确实合适!

    夜逸风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冷道:“这款铃铛以后都不许再卖了!”

    小贩见着银票两眼放光,满脸堆笑道:“不卖了不卖了!公子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着找出一个精致的锦盒两只齐齐地装了起来

    回定国公府的马车上,冬香被拎小鸡子似的拎了出来,月轻玉一抬眼,某人不知避嫌的跟了上来,原本困乏的身子瞬间来了精神。

    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你若累了便闭眼小憩一会儿!到了本王叫你”

    “我不累”月轻玉摇摇头,不,不敢困!

    “你是觉着车里不舒服,要本王抱着你睡?”

    她前世怎么没看出来夜逸风这么会撩人呢?这几日修炼成精了吧!

    眼看着他那张俊脸凑了过来,双手抵制道:“你,坐回去,我睡!”

    月轻玉闭眼假寐见他如约没有凑过来,便安心的靠着马车眯了起来,就这样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在马车上,在他肩头。

    诡异的是,马车停了,却没人叫她。

    “你醒了?”

    “这是哪?”

    月轻玉掀开车帘,这家伙该不会是把自己带跑了吧。

    “已经到了,见你睡得香便没叫人吵你!”他的声音温和,怕是像会吵了她。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恩!”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车,原本背对马车的人听见了动静低头扭过身来。

    月轻玉终归是女人家,脸皮薄,红了脸略福了身便走开了。

    “等等!上次送你簪子你不知我的心意,这个宫铃,你可愿收下?”夜逸风憋了一路,手中执着宫铃一脸认真地问道。

    上次她不知发簪是他所赠,借了轻氏兄弟的手,这次...她会接受么?

    宫铃折闪着冷清的光芒,他的心意却如火一般的炙烤。

    月轻玉羞赧的接过一只宫铃系于自己的腰间,逃似的走开了,只那阵脆铃声让夜逸风乱了心智。

    “王爷?”

    尚文见那门口都没人影了,王爷还杵着,忍不住上前问道。

    “回府!”冷冷清清的两个字,果然是他们王爷本王啊!

    而定国公府暗处探出来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

    “王妃,我们要不要告诉老夫人?”

    “捉贼捉脏,捉歼捉双,这贱人竟然敢出府私会?找人给我盯紧云榭院!”

    “王妃英明!”月如媚侧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

    被夜逸风拖累了一天,打乱了月轻玉原本的计划,时间紧迫,谁知道夜逸辰这只疯狗会做出什么事呢?

    第二天月轻玉只报了要去国安寺为老夫人祈福,吩咐只收拾了几身随身的衣物,便带着月忠和月武出发了。

    消息传到月如媚的耳中,大笑祈福是假私会是真,如此按捺不住,“给我派人盯住国安寺,这次我要让她和璃王身败名裂!”

    月如媚越想越得意,眼神如额头的伤疤一般丑陋与扭曲。

    月轻玉带着丫头祭拜了母亲的往生牌,吩咐下去自己要在禅房抄经祈福斋戒半月,任何人不得打扰,绿筠和冬香伺候好笔墨后便退了出来,可午膳时禅房的门却怎么也叩不开!

    “小姐?”

    “小姐?”

    “小姐不会出事了吧!”冬香叩了几声都没有人应声,急得满头大汗。

    “让开!”嘭地一声,绿筠一脚直接把禅房的门踹开,在冬香错愕的眼神里大步走了进去。

    房内整整齐齐,只有一扇打开的窗户和一封信告知着月轻玉的去处。

    绿筠大叫一声不好,匆忙打开信,一封手书和一块璃王府的令牌掉了出来。

第七十六章 小姐失踪

    “绿筠、冬香,见信如面,白云之情,寒泉之思,我已带着月忠、月武远赴胶东一行,此事不得外传,国安寺内需你二人留守当值,一切事务交由绿筠主理,若有意外可执令以退,勿念!”

    绿筠念完信,拿着令牌瘫坐在凳上,小姐怎么敢只身去胶东呢?战事纷飞,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绿筠,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告诉郡主娘娘?”冬香已是担心的眼泪直流

    “不行,老夫人若是知道了,身子肯定受不住!”绿筠心中亦是顾忌老夫人的身体

    “那璃王殿下呢?小姐是王妃,璃王不会不管她的!”冬香有些发懵,定国公府肯定是不能说,轻府不行,王爷应该是可以的吧!

    绿筠一怔,若是璃王离京那小姐的事定然也会瞒不住,如此一来,端王府的人若是趁机中伤小姐的名声....

    “不行!”

    “为什么不行?”冬香有些纳闷,绿筠为什么总是针对璃王?他不是与小姐有婚约么?难道会害小姐不成?

    “你想想,小姐为何要来国安寺?”

    “为了逃跑!”

    “错,小姐来国安寺是为了人不知鬼不觉的逃跑,小姐在信中叮嘱此事不得外扬,若是我们告知璃王,以璃王对小姐的态度,怕是会追出去,届时小姐的名声可就毁在了我们手里!”

    冬香吓得一哆嗦,是啊,小姐当初找回来时那些疯言疯语传的那样难听,刚平息一些...

    “若是有人来寻小姐怎么办?”

    绿筠望着月轻玉留下的衣服,定了定心神道:“放心,我有办法!”

    “白日我留在房中,假扮小姐抄经,你守着房门,晚上咱们轮流夜值,小姐留了令牌,只要抵死不让外人进来即可!”

    “好!”两人达成一致,冬香看着绿筠的眼神多了几分信服。

    而此时月轻玉则一身粗布男装,腰别长剑,背套大弓,快马疾驰,月忠和月武一左一右护在侧后,当初小姐跟他二人说要去东胶时吓了一跳,如今看来小姐并非玩笑,兀地精神集中起来。

    “我们需连夜翻过山,赶在天亮之前抵达码头,跟上!”

    月轻玉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马鞭飞扬,眨眼的功夫小姐已经拉出了距离。

    这几个月接触下来,勾心斗角,本以为小姐与其它女子没什么两样,可这马技,那简直是京都独一个。

    月忠和月武相视一笑,从对方的眼中看出,这主子他们跟定了!

    “驾!”马不停蹄,终于赶在日落前抵达四明山的山脚。

    “主子,这是最后一个驿站了,在这歇歇脚吧!”月忠提议道

    “好!月武你先去探探路,看看有没有路可以直穿过去!”

    “是!”

    翻身下马,月轻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跨进驿站。

    “呸,驿站无酒,唬老子呢?”七八个个彪形大汉,身着玄衣,一身腱子肉如一座座黑塔,其中一个揪着掌柜的衣领,嘴里喷吐着酒气,熏的掌柜的忍不住别过头去。

    见有客来,忙拘手作揖道:“李爷,我这就给你去取,这就去!”

    “呸,这还差不多!”那个名叫李爷的大汉朝着人啐了一口,一个推搡,掌柜的直冲着月轻玉摔了过来,挪步侧身间,直接撞到了门框上。

    “哎呦,客官,得罪了,您是打间啊,还是...”

    “二斤牛肉,一壶酒,再来几个小菜!”月轻玉目不斜视地找了个空位坐了起来

    酒菜很快地便端了上来,海口粗碗,月轻玉大喝了几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边吃边听起闲话来。

    小小驿站到处都是人,走商的,押镖的,更多的是像他们这种临时站脚吃饭的!

    “头儿,现在这么乱,接过这趟镖咱们要不就别做了!”

    一个声音鬼鬼祟祟的响起

    “怕死就给老子滚蛋!”为首的桌下狠踹了一脚

    “老子挣的就是棺材钱,现在东边吃紧,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方设法的把东西运出来,敢碍着老子挣钱的,别怪我不客气!”话落一双虎眼发着骇人的光芒,吓得众人低头不语

    “头儿,现下不太平,有今天没明天的,那狗官反正也...这镖不如趁机...”另一个伙计小声道

    同桌的一人瞪了那人一眼,咂口,眼神却瞟向他们老大。

    为首的没应声,仰头灌下一碗高粱酒后,吐出一口浊气,表情郑重道:“吃饭!吃完换搂上的下来!”

    月轻玉听着周边的鸡零狗碎,没说话,月武探路回来,不等他开口,月轻玉道:

    “先吃饭!”

    “我去换马!”月忠快巴拉了两口,“我跟你一起去!”

    起身的间隙,月武耳边低音响起:“你去打听一下那个镖队的镖号,问问胶东的镖,接不接?”

    没等月武反应过来,月轻玉已经起身向马厩走去。

    瞄着左右,挑着马,月忠藏不住话道:“主子,你怎么什么事都让月武去打听?”

    “他比你细心!”

    月忠搔搔头,也是,后紧跟了一句:“那我呢?”

    “你武功比他好,耳朵灵,更适合保护我!”

    “嘿嘿,那倒是!”

    月轻玉一双眼睛贼亮,留守的镖师寸步不离的守镖,有几个打着哈欠,那镖箱却与寻常有所不同,月轻玉眼尖的认出,这是官皮箱。

    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几个人从二楼直盯着这批货。

    月武喝酒的功夫套完了话,打包了几份点心和一壶烈酒便快踱了出来,换好了马三人策马离去。

    来时快马加鞭,吃完饭月轻玉反而不紧不慢起来,路边找了个草堆闭眼休养起来。

    “主子,不如今晚在这歇一晚,咱们明日再赶路?”月武见她有些疲累

    “不用,你且说说你知道的!”月轻玉指了指示意他俩也坐下来

    月武没想到能与主子平起平坐,眼皮子一跳,开口道:

    “这四明山连接古厉、胶济、津浦,岔路极多,常有狼群出没,夜行有风险!”月武带有歉意的又跟了一句,“这山路我们不熟!”

    “这镖队是不是去往胶济码头的?”

    “是,他们此行就是去往胶东!主子怎么知道的?”月武有些惊讶

    “昼寝夜醒,这是水路的规矩,他们押的是官货,有他们带路,咱们少走不少弯路!”

    “镖队一向警觉,做他们的尾巴也不容易!”月忠有些不放心,若是他和月武倒不担心,可是有小姐在,他不想冒险。

    “先睡觉!”月轻玉只留了这么一句,月忠和月武哪敢睡,把她夹背中间护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夜半截杀

    半个时辰后,一阵策马哒哒声扬尘走过,月忠吹了两口尘土,指着马队道:

    “他们走了!”

    “再等等!”

    半炷香后,十几匹快马急追了上去,个个帽子头巾裹脸,从身形上看是驿站的那波大汉。

    “跟上去!”月轻玉眉梢微挑,三人离着半里的距离紧随其后。

    刚入子时,林里火把便亮了起来。

    聚拢在火把的周围,刀砍剑击的声音叮当作响,几个镖师已经翻躺在地,双方对阵,江湖杀手与镖师实力相差悬殊,月轻玉抬手止步,抱拳看着热闹。

    “余老三,你要造反不成?”势弱的一队,其中一人骂道。

    余老三?顺着目光,是饭桌上提议吞镖的那个人!

    “是黑吃黑,窝里斗!”月忠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要保那个头领活着!”月轻玉狡黠一笑

    “大哥,我随你出生入死几十年,我只想过几年太平日子,你何苦逼得兄弟们自相残杀!”余老三吼道

    “我呸,少说的假仁假义,你无非看中了这趟镖,老子告诉你,就算同归于尽,老子也不便宜你!”领头怒吼着,捂着胳膊,一看就是受伤了。

    “兄弟们,截了这趟镖咱们可不用在这乱世讨生活了,难道你们还想过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余老三的话确实诱人,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有几个人受不住诱惑,纷纷加入余老三的阵营,而其它人则把那为首的护在了保护圈内。

    “呸,忘恩负义的杂碎!”

    劝说不降,余老三目露凶光,两个手指示意向前,“给我杀!”

    “动手!”

    月轻玉手中的箭与命令同时发出

    一阵剑鸣,其中一个彪形大汉贯穿当胸,人如沙袋一般倒地。

    余老三没想到黄雀在后,“上”一声厉喝,十几个人形便向他们扑来,剩下的杀手全力击杀剩余的镖师。

    月忠冲在前面,纵身双刀一挥,全力砍下,那大汉躲闪不及硬生生接下,只听皮开肉绽,双刀已经嵌入肩胛,月忠提力运气,将那两条臂膀生生砍下。

    “啊!”一声惨叫吸引了杀手们的目光,如恶狼扑食般的扑了过来。

    月武长剑破空,来人闪退,惶恐间肋下空门打开只需顺势一剑,便可要其性命,攻防刹那间,月武不放心主子,剑到中途被挡了回去。

    “你们诱敌,我截杀!”月轻玉贴着短灌狂奔,月忠已被三个刺客围住缠斗,奔走间拉弓瞄准了其中一个,一箭贯穿,应声倒地。

    月武瞬明其意,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随着箭鸣,一阵阵尖锐凄厉声起。

    三人联手,杀手已死伤一半。

    “啊呀呀~”

    “小心!”月武大喊道

    月轻玉来不及闪躲,只听大吼一声,震的天响,一只狼牙棒携风挥来,弯腰闪躲间,从长靴中抽出一把短匕,直插那人脚面,一声惊天惨叫。

    月轻玉滚了几道,屈膝半跪稳身躲在树后,大口的喘气,闪速探头一瞥弓箭已被甩远,月忠望了一眼她藏身的老树,挥刀冲出,在杀手下一棒挥出前将人带出。

    爆裂声中,木屑横飞,那根威力无比的狼牙棒直捶在头部,那树冠震着余力由下而上发出断裂之声,挥棒风卷残云间,月轻玉惊魂未定!

    好险!月轻玉心头狂跳,差点就成了碎骨烂肉,这副身子,当真是不争气!

    月武见状,腕下一转向杀手小腹刺去,撤出战圈,一个抽剑跃身将月轻玉护在身后。

    月轻玉瞥了一眼余老三,镖行内斗,那为首的连连败退,若他得手,自己岂不是人财两空?

    现在的自己只是月忠他们的拖累,她那些花架子对付镖局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杀手交给你们,镖局的人交给我!”月轻玉周身杀意蔓延开来,话落,捡起地上的长弓朝着镖车飞去。

    “小心....”话未脱口

    对方的刀狠辣的劈下,月忠横举宝刀,用力一推把杀手挡了回去。

    只有速战速决才可以分身照顾主子

    厮杀再次开始,黑暗中长刃挥动,迸射着夺目的光芒,每一次的利刃一闪,都伴随着血花四溅。

    月轻玉半隐在树后,几声刺耳的弓弦声响,纵身跃过右侧的灌木丛中。

    刹那间五只黑箭直直地钉入她藏身的地方,杀她的同时也暴露了五人的位置,月轻玉三箭齐发,只听三声惨叫,还剩两个。

    “余老三,小爷我也是求财,这趟货不如我们平分如何?”月轻玉高声喊道

    “放你娘的狗屁,跟着老子,还杀了老子这么多人,你能与我平分?”余老三不上当,持刀隐在众人身后。

    可惜,想不上当,太难了!

    东北方向,你娘!

    满弓,连发数箭,奇快无比,余老三躲闪不及抬手抓起两个镖师挡在身前,箭箭贯身,腥红的鲜血汩汩冒出,溅了一脸。

    “啊?”众人吓的连连后退

    愣神之间,月轻玉已飞身耍着剑花扑了过来。

    弓弦拉满,箭头发出的寒光,冷的晃眼,原来在这!

    月轻玉双脚点地,翻身躲过,暗处的射手来不及换位置,眉心直立一只长箭,扑通一下。

    “身后!”月忠嘶吼着提示,大刀一挑狠杀了俩人,不顾背后的偷袭,向她奔来。

    就此时,月忠直面飞来一支冷箭,“小心!”

    月武一瞥,长剑猛掷,那暗箭直劈两瓣儿,箭头划着月忠的箭头擦出一条口子。

    “奶奶的!”月忠看了一眼伤口,抽出剑,瞄准向那射手砍去。

    没了强弓,猎杀便开始肆无忌惮,声声箭鸣伴着惨叫,如鬼魅一般,目不暇接间余老三身边的镖师纷纷倒地。

    余老三慌了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策马翻身之时,长剑一挥颈间一抹寒意,月轻玉娇笑着。

    “小爷,别...别杀我!”

    “礼单在哪?”余老三被这冷厉地一声激的浑身发颤,在倒地的一众尸体中指了指。

    月武从怀中取出礼单,递给月轻玉,看了一眼,她只想到了是官礼却没想到这是给胶东都督全广孙的礼!

    “该死!”怒从心生

    “别...我还知道....”

    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口便被月轻玉一剑挑了喉管,鬼魅罗刹,再回首时。

    为首的捂着伤口下意识的后退,身子已到极限,强行执剑道:

    “有种就杀了我!”

    月轻玉扔回礼单,“我生平最恨背叛,萍水相逢,我们不求财,你若配合,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你想要什么?”

    月轻玉挡开剑:“我要你,带路!”

    “作为回报,我们三人护送你到胶东!如何?”

    “你去胶东干什么?”

    “胶东战事,可是我兄弟三人的大好机会,当兵,挣点军功,加官进爵,你这一箱是官礼,你们走镖一向求快求稳定会提早打点了行程,跟着你,最快!”

第七十八章 搭借官船

    “你当真不为财?”为首的半信半疑,这小子看过礼单应知这一车的东西足以他享一辈子的荣华,否则跟了他几十年的余老三也不至于背叛他。

    “你若不信,我也不强求,只不过,此处距离驿站不过十几里,以你的伤势已无还手之力,杀了你对于我而言易如反掌,不知除了我们还会不会有人走这条夜路?

    再或者,这满山饿鬼,等着被人拆分入腹好了!”气势如虹,冷厉中透着狠绝

    那为首的咬咬牙,的确,不管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到了码头再说,“好!”

    “救人!”

    月忠随手撕了几条衣衫,将那人皮开肉绽的伤口紧紧的裹扎好。

    月武拿出随身的药丸,一把塞了下去。

    “你的伤怎么样?”月忠肩头还渗着血

    “谢主子关怀,皮外伤而已!”月忠不好意思的憨笑道,他没保护好主子,差点害死她。

    “好好包扎一下,别严重了!”

    “是!”

    月轻玉从车队里的箱笼里找出三身镖行的衣服,自己换好后把另外两身扔了过去。

    月武烧了三人的衣物,整理了车厢,硬挤出了一块地方铺上一层衣物,可以让月轻玉躺着休息,而当月轻玉真正躺上去时又发现,犄角处几包有些碎瘪的点心散着香味儿勾起了她的食欲。

    不远处传来阵阵狼嚎声,满地血腥,可以饱餐一顿了!

    “走吧!”月轻玉闭眼,放心的睡去。

    月忠甩了一个鞭花,一声“驾”,青驼大马拉着众人向胶济码头驶去。

    攀谈间,月轻玉听到这人乃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林冲,这趟镖乃是五日前雇主便存在他们镖局的货物,两日前受命运往胶东城秦甲巷,可没成想到兄弟阋墙,余老三雇佣杀手半路截杀,若没有月轻玉三人出手,林冲早已魂归荒野。

    见月轻玉“睡着”,林冲便开始打听起来:

    “兄弟,你们救我一条命,老哥我是打心眼儿里感激。你们二位的功夫真是没得说,还有些建功立业的机会,但...

    我瞧着这小哥儿,身手也不怎么地,这战场上刀枪无眼,何苦白搭一条性命,我这就是前车之鉴,得空儿了你们也得劝劝!”

    月武一脸叹息:“嗨,我们可劝不了,老哥儿,实不相瞒,这是我家公子,偷着从府里溜出来的,从小呢就好刀啊剑啊!

    老爷总说,这多念书考取功名,将来继承家业不好么?可我家公子性子倔,这不一听说东胶有战事,连夜便跑了出来,你说我们当下人的怎么办?”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月忠一声暴呵,给林冲吓了一跳,敢暗地里打量他们主子?

    怪不得不贪财呗,看这二人对她忠心耿耿的样子必定是世家养出来的公子!

    “呵呵,怪不得小公子一身贵气,我就说定不是寻常之人!”

    “那是!”月忠话里满是骄傲,他们小姐,那是京都风云人物,没想到小姐马术、箭术这么好,虽然武功次了点,可谁能想到她竟然会武功?

    啧啧啧~

    月轻玉听着笑撇了撇嘴,这个憨货,这就满足了?你家小姐会的多着呢!

    好在有林冲,虽然夜里耽误了些时间,好在天亮前赶到了胶济码头。

    简单的洗漱后,月武买来包子,用牛皮纸包好,月轻玉拿起一个蹲着便吃了起来。

    一个怔神后,月武开口道:

    “主子,威远镖局原定的行程是从胶济坐官船到荆河大约两日的行程,从荆河走官道半天就能到胶东。”

    “官船?”

    “是,今日黄门侍郎李家长媳省亲回府,威远镖局搭的就是这艘船!”

    月轻玉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抬手又拿起来了一个:

    “一会儿你给林冲的饭里下些安眠散,让他这一路少说话!”

    “小姐不是打算让林冲引路么?”

    “威远镖局没什么名头竟然能搭官船?若不是雇主安排便是收获人的安排,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有官道上的人在为林冲铺路。

    我怀疑码头有人接应林冲,万一林冲耍花枪上船前给咱们甩了...”

    那可就不好玩了!月轻玉狐疑的看着周围:

    “胶济码头人多眼杂,告诉月忠把人跟货看好,别的一律不管,别盯的太死切莫引起别人的怀疑,若是有意外让他务必把人和礼单给我带回京都交给王爷!”

    “属下定拼死保护主子安全!”小姐这么说,月武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我的功夫自保无虞,带你们俩个出来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作为我的左右手,很多事我力不从心,所以你们两个的眼睛不用放在我身上,你家小姐我在外漂泊十几年,生存之道还是懂得!”

    看着月轻玉坚定的目光,月武话咽了回去,便道:

    “属下明白了!”

    天边翻出鱼肚白,漕运人声鼎沸起来,月轻玉找了个渔市买了半袋子肉干和鱼干,月忠趁林冲不注意塞进了镖箱里。

    月轻玉盖着渔帽翘着腿靠在箱子上,两个男人低头找了上来,透着缝隙她认出这俩人穿的是官靴。

    “你是威远镖局的?”

    月轻玉眯着眼,吭了一声,“道儿上的都叫我余老三!怎么?做生意?”

    “你们林总镖头呢?”

    月轻玉猛地蹿坐起来,狠戾的目光吓了二人一跳。

    余老三狠辣毒绝,没想到竟是个小白脸,不过这杀气倒是名不虚传。

    “你们找我大哥何事?”月轻玉拿剑一脸警觉

    “自是有买卖商谈!”

    “我大哥身子不适,阁下想做买卖,我余老三也可以!”

    俩人往后望了望,林冲惨白着脸,靠在月忠的肩头,虽换了衣服可从内里包扎的情况依然可以看出伤的不轻。

    俩人对视一眼,以往联系的都是林镖头,这可如何是好?

    “你怎么证明你是余三爷?”

    “诺!”月轻玉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这是威远镖局每个人都配有的。

    见令,其中一人道:“三爷,我等受雇主所托前来接应!”

    “呸!”月轻玉啐了一口,“你们知不知道为了你们这趟镖我们折了多少兄弟?”

    “三爷,您做的可不就是刀尖舔血的买卖?”

    “废话真多!”

    有了接应,很快四人便上了船,船头三桅风帆,吹的呼啦啦直响,船上都是经验老道的船工,说话间都是豪迈和爽气。

    这辆官船共三层,据说那李家长媳住在二层的大舱里,而月轻玉等人守着货被安排在了底层,至于三层住了什么人倒不得而知。

    月忠负责看守林冲和货物,月轻玉住在中间那间稍大些的船舱里,靠着船尾的那间小藏室便是月武住了,月轻玉出了舱门不远便是船尾甲板,稍有动静月武便可杀过来,这样的安排也算是他有心了。

    连着赶了一夜的路,让他俩趁着无事休息了会,看着河水滚滚而流,感受着船身轻晃,月轻玉突然有些想家了,不知道绿筠他们怎么样呢?

第七十九章 东窗事发

    绿筠和冬香整夜忐忑不安,小姐失踪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而月如媚的人在禅房外守了一天一夜也没好到哪去。

    好像不大对劲,这大小姐怎么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出来过呢?

    立刻飞鸽传书过去,月如媚见信失笑,难不成这贱人真敢偷跑出去与人私会?

    “还是淑贵妃娘娘的法子好用,祖母的病果然好多了呢,大姐是去还愿了么?”如婷没看着信,疑惑的问月如媚。

    “是啊!”

    “那姐姐怎么没去?”

    月如媚呷了一口茶,“本来也是打算今日去的,左右你也无事,陪我一起去吧!”

    “祖母说想吃水晶糕,我已经应下了,怕是不能陪王妃同行了!”

    月如媚好似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略带不满道:“罢了,你且在青朴院替我好生伺候祖母吧!”

    “红豆,准备去国安寺!”

    红豆仗着这几日在二小姐眼前得脸,转头便把安排马车的差事交给了红衣,这大热天的谁愿意出去折腾?

    红衣狂扇着扇子没好气的往回走,在二门口正好与打算出门的豆蔻撞了个满怀。

    “哪个走路不长眼睛的?”

    豆蔻揉着自己的胳膊疼的呲牙咧嘴,“红衣,你走路怎么不躲着点人?”

    “呦,是你啊,自己撞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怎么,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一个二等丫头还是三夫人不要了的,你以为大小姐能瞧得上你?”

    红衣瞪了豆蔻一眼,拿着扇子指着豆蔻的鼻子便骂了起来。

    “你!”豆蔻刚起来又被红衣推了一个大马趴

    “我告诉你,二小姐要出门,别没眼力见儿的挡路,小心你的皮!”

    红衣高仰着下巴,扇着扇子摇曳着柳腰,原本围观的婢女们见红衣离开才扶起豆蔻,劝解着:

    “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嫁给了端王殿下呢!”

    豆蔻拍了拍身上的灰,这帮人刚才不说看热闹,现在这副讨好地嘴脸给谁看呢?恼恨道:

    “谁跟狗一般见识?”

    云榭院内

    南乔不知谁得罪了豆蔻,正冲着满院子的花草出气。

    “哎呦,姑奶奶,让你帮忙剪花,你怎么给我剪成这样了?”南乔看着一地的落花没好气的夺过剪子

    “怎么了?谁又给你气儿受了?”南乔看着她眼泪儿打转好奇道

    “我又不是王妃的贴身丫头,谁都能给我气受!”

    “你也小心点吧,咱们都是从三房出来的,眼看着流溪院的人跟吃了枪药似的和大小姐、三房都不对付,净拿咱们下人撒气!”

    “还为着红衣的事生气呢?”豆蔻说的委屈巴巴,南乔赶忙劝慰道。

    “红衣仗着二小姐的威风,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骂,她算个什么东西?”

    “好了,别哭了,上回南木出府买回来的桃花酥,味道不错,我去给你拿几块?”

    “哎呦,我这花让你剪得...都要不得了,小姐回来前得赶紧让南木买几盆去!”

    挥手嘱咐了南木几句,南木便领了银子出去,过了半个多时辰带着新花又回到了云榭院。

    璃王府,尚辰收到消息,等夜逸风一下朝,便报了上去。

    “昨天上午王妃便带着丫头去了国安寺说是给老夫人祈福,半个时辰前二小姐也突然出发去了国安寺。”

    “昨天去的为何昨天没报?”

    尚尘:“.....”

    “昨日您忙于军务,至晚方归,王妃身边有月忠和月武跟着,所以...属下知罪!”

    “备马!”

    “是!”尚尘苦笑,王爷这是又有借口去看王妃么?

    冬香左眼皮突突直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安的守在门口。

    “绿筠!绿筠!”看见红衣的那一瞬间,冬香炸了锅。

    “怎么了?”

    “二小姐带着人来了?”怪不得眼皮直跳

    “二小姐怎么来了?别怕,按咱们之前说的,若是二小姐硬闯,你就拿出璃王府的令牌!”

    “嗯”冬香咳了两声嗓子,掐住手腕,暗地里给自己打气。

    “参见端王妃!”

    “开门!”月如媚对冬香没有丝毫的好感

    “我家小姐吩咐,抄经期间谁都不见!”

    “见不见的,你一个下人说了不算,我有事找姐姐,给我起开!”月如媚站着目光审视着冬香脸上的神色

    “端王妃恕罪,小姐有吩咐,不见任何人,奴婢恕难从命!”

    月如媚很想狠狠的给她一巴掌,可佛门重地,便侧头扫了婢女一眼。

    红衣和红豆被她这么一扫不得不动起手来,俨然一副磨刀霍霍向牛羊的表情。

    “放开,我家小姐是璃王妃,你们胆敢擅闯?”冬香拼死守着门,推搡间,冬香搬出璃王名号。

    红衣红豆心有忌惮,出了事,二小姐可不会保她们,手上的力度无形小了许多。

    冬香一把挣脱,掏出璃王府的令牌,呵退道:“此乃璃王亲赐,见令牌如见璃王,你们胆敢擅闯?”

    冬香越是如此,月如媚便越是觉着可疑,月轻玉一向心疼这丫头,今日怎么这般忍得住?

    “拿着一个假令牌就想吓唬本王妃?你如此阻拦,莫非姐姐出了什么事,不想被人知道?”

    月如媚一副发现了惊天大密的模样,狠笑道:“把门给本宫让开!”

    “二妹妹封了侧妃,果然脾气见长!绿筠,本小姐今日不想见人,把门给本小姐守住了,擅闯者,给我狠狠的打!”

    这声音?她竟然在?为何不出来见人?

    冬香一喜,小姐回来了?转头一想,也是,胶东路途遥远,小姐定是后悔了!

    “是!”

    绿筠推门出来,手持短剑,吓了月如媚一跳。

    “佛门重地,你敢?我是陛下亲封的端王妃!”月如媚仗着胆子呵斥道

    “为何不敢?”夹带着怒气的声音从月如媚天灵盖传来,吓得她一个激灵

    “参见璃王殿下!”

    “区区一个侧妃,竟然敢硬闯本王王妃的房间?好大的胆子!”夜逸风看着冬香手里的那块令牌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这两个丫头抵死不让月如媚进去,难道是出了事?

    流溪院的人抖如筛糠

    “臣女本就是想同姐姐说说话,可这两个丫头硬是不让臣女进去,我也是担心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担心?你巴不得小姐出事才对!

    “回禀王爷,刚才小姐已经说了,她只想虔心祈福,任何人都不想见,我们身为奴婢定当听从主子的吩咐,不知端王侧妃所说的出事,是何事?”绿筠道

    “你!”月如媚语塞

    “尚尘,调一支本王的卫队留在这,若是再有不长眼的扰了王妃的清净,把手给本王砍下来!”

    月如媚身子还端着礼,吓的有些腿软,打了一个颤儿,头皮发麻,杀神!

    “还不走?”

    “臣女告退!”月如媚斜了一眼,没想到能碰上璃王,真是晦气!

    不过今日之事还是尽快告知端王才是,哼,谁没有个夫君似的!

第八十章 草木皆兵

    “人在哪?”

    “小姐说了不见任何人,王爷…”

    不等绿筠说完,夜逸风一脚把门踹开,在场之人皆是面色一变,尤其是冬香,小姐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回事?

    “说!”

    “奴婢们不知!”绿筠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副忠心不二的样子。

    “是,奴婢们不知!”

    简直是愚蠢!

    “她带走了月忠和月武,你们觉着她会没有危险么?”

    “王妃是不是去了胶东?”

    绿筠脸色难看,没有立刻否决,心中仍怕道:“璃王殿下为何如此猜测?”

    没有否定便是肯定,夜逸风眸子里怒火如炽,无视二人的惊愕。

    “璃王殿下!”冬香心里着急,“您刚才为什么会这么说?您知道什么是不是?小姐是不是有危险?”

    “王妃什么时间走的?”

    “昨天午时,小姐没有用午膳,我们发现时,小姐已经走了!”冬香急道

    “尚文,准备出发去胶东!”半天车程,应该还来得及!

    “殿下!”

    “你们两个最好祈祷王妃还没掉进端王的陷阱!”

    瞳孔地震,两双好看的凤眼愣是瞪成了杏仁眼,怎么会是陷阱?

    “璃王殿下!”

    心中涌过万千波涛,提裙追了出去,“请殿下开恩,奴婢们死罪,请殿下让奴婢们将功折罪,同殿下一起前往,届时殿下要杀要剐奴婢绝无怨言!”

    “愚蠢!”

    “王妃在此祈福,你们要去哪?你们便在此忏悔你们的过错!”他的声音幽冷,带着刺骨的寒意,这便是对她们最好的惩罚,在忐忑不安中煎熬、后悔。

    夜逸风内里已是心急如焚,“入夜前本王要知道王妃的行踪!”

    “是!”

    “传信尚尘,兵分两路,胶济会合!”

    “是”尚文几乎是连走带跑才跟得上夜逸风的脚步,腹诽道王妃啊王妃,你可真能闯祸!

    “绿筠,怎么回事?小姐刚才不是回来了么?”冬香扑簌着眼泪道

    “我会些口技本以为能瞒天过海...”却不想璃王一眼看破

    “放心吧,璃王派人守在着,没人敢来放肆,只要璃王能找到小姐,小姐平安就好!”

    .......

    月轻玉躺在甲板上歇息晒着太阳,她耳力极好,二层船舱传来的女人说话的声音,三层确实死静的紧,闲时看看船工们掌舵拉帆,找了俩竿鱼竿无事钓起鱼来。

    午饭时,船尾的船工端着粥碗蹲着喝了起来。

    “三爷,运气不错啊!”这一个船工看着桶里的鱼,舔了舔嘴唇。

    “烤点?”月轻玉眼里放着精光

    “得嘞,三爷您就请好吧!”

    快速搭上架子,找了两个炭盆,船工熟练的叉了鱼,烤了起来,他们都是最低贱的船工这船上的吃食常常食不知味儿,这会儿闻着鱼香简直馋的都流口水了!

    “三爷,您吃!”虽然嘴馋,可忌惮着余老三的精明毒辣,还是恭维的递了过去。

    “真不错!”船工粗糙的吹了吹手,吃的津津有味。

    “多久没下船了?”看他的样子,月轻玉问道

    “哎呀从打仗开始,这船啊,就没停过,这不少富贵人家都往外逃,这要细算起来得有半个多月了!

    三爷,真不是我拍马屁,干你们这行的现在还真不容易!”

    吃完一条,瞄着月轻玉的脸色,盯着兹拉作响的鱼,身子往前凑了凑。

    “吃!”

    船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却不客气的拿了起来。

    “明儿晚上是不是就能到了?”

    “天气好的话差不多吧,明日江阴那河段不好走,怪石嶙峋,暗礁暗流又多,还有要是赶上老天不作美,别说明儿,我们有一回下暴风雨,我们愣是在东水门码头躲了三天,谁敢去啊,这掌舵的手要是没个准头,撞上暗礁,全船的都得倒霉!”

    “听天由命吧!得儿,剩下的你跟兄弟们分了吧!”月轻玉拿起几条烤鱼,松了松筋骨向船舱走去,月忠他们差不多快醒了。

    晚上船都是靠岸过夜,月忠、月武白日里养足精神晚上夜值,月轻玉在外一向浅眠,这夜她睡得极不踏实....

    她梦到胶东战场之上,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拼杀的嘶吼声,到处都是残肢断骸,爹爹在前与敌军厮杀,可夜逸辰在身后,大手一挥数万利箭如雨点般铺天盖地的飞射而来。

    她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还没碰到爹爹的铠甲,万丈深渊,便掉了下去!

    “爹~”梦中她心慌意乱的呼喊,耳边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猛地睁开眼,原来是梦!

    是月武!月轻玉拉开门问道:

    “何事?”

    月武局促不安的盯着鞋尖,哪怕知道小姐只是梦魇,可是这一船多数都是男人,到底还是有些担忧。

    “我没事!”

    “对了,我熬的鱼汤,主子要不要喝点?”知道她不放心船上的吃食,晚膳只吃了些肉干,怕她身子撑不住。

    月轻玉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好!”

    夜里有些阴天,海风吹来夹杂着寒意,一碗鱼汤给她添了一丝暖意。

    这片同样的海域上,夜逸风同样伫立船头,瞭望远方,猜测着她现在的处境。

    “王爷,这是刚得到的传信,王妃应是昨夜到的四明山,客栈掌柜的说昨日傍晚时分的确有三人来过,吃了晚饭便走了,听描述确实是王妃和月忠月武。

    暗卫顺着王妃走的方向,在十七里外的树林里发现了几十具威远镖局的尸体!应该是黑吃黑,不过现场来看应该有第三伙人截胡,暗卫说,看剑法是月武和月忠!只不过昨夜狼群出没,尸体已经辨认不清,还在核实!

    属下打听到,今晨有一队威远镖局的镖队在胶济码头上了官船,去荆河,其中有一人自称余老三,此人到底是真是假还在核实!”夜逸风脸沉的难看,尚辰屏气回话。

    “你怀疑那个余老三就是王妃?”

    尚尘不敢做作答,若如果树林中能找到余老三的尸体的话...是!如果没有找到的话,他不敢想。

    见他不说话,夜逸风的脸色更加阴沉。

    “明日,本王要见到王妃安然无恙!”

    尚尘望着满江河水苦道:“是!”

    兄弟们又要加班了....

    夜逸风懊悔地闭了闭眼睛,他竟然傻气地告诉了她真相却忘了她是一只随时可以伤人的野猫,外表的温顺都是假象而已。

    夜逸风啊夜逸风,你这么形容你的王妃合适么?

    清晨,月轻玉是被一阵晃动给摇醒的,后半夜开始下起了小雨,整船人的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林冲怎么样?伤碍不碍事?”

    “已经缓过来了,昨夜那两个接应的人来看过,不过他睡得死,没搭上话!”月忠道

    “下雨了,江阴河段不好走,让他保持清醒,别拖累你们!”

    “明白了!”

    开上河道,两边的船只明显的少了起来,船工张足风帆,趁着风大雨小想把江阴那截赶紧赶过去,可刚到江宁码头便被中途停检的官船拦了下来,或许是风大的缘故,嘭的一声闷响,整船人都被震了一下。

    楼上传来的嘈杂声听声音是李家媳妇要下船买脂粉,嚷嚷的大声听的一清二楚的,带着整船人都躁动起来。

    “属下出去看看!”月武拿着长剑警惕的走了出去

    “好!”

    “下雨了还去买脂粉?耽误时间!”月忠不满道

    “这江宁的脂粉可是远近闻名!”林冲看月轻玉紧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靠,打着哈欠解释道。

    果然是缺乏历练的小公子,草木皆兵!

第八十一章 杀人灭口

    “主子,有官府的人在停检,昨日接应的人说让咱们藏好,这镖不宜见光!”眼神掠过林冲,这小子一定有事隐瞒。

    “多久?”

    “一般停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官船会更快些手续齐全的话都是走个过场。”

    月轻玉没接话头,从镖箱里拿出一柄短剑插在了靴子里。

    “林镖头,荆河可有镖行的人接应?”月轻玉问

    林冲不知在想什么,哼了一声,这伙人该不会是想夺货吧!难道忍了这一路就是为了到荆河动手?

    月轻玉瞟了他一眼,见他出神,对着月忠吩咐道:“把自己趁手的兵器在船上藏好,以防不备!”

    她出船舱时,李家媳妇已经带着丫头们回来了,带着风帽,隐约只看出是一个尽态极妍的女子。

    开船后如昨日一样,带上斗笠在甲板处闲钓鱼起来。

    林冲心思百转:“我也出去透口气!”

    “我同你一起去!”月忠也起身跟了出来

    刚出船舱便见月轻玉拎着鱼桶回来,面色肃穆,还没踏出门的脚又退了回来。

    “风紧!船工换了人!”厉声的说了一句

    “坏了!”林冲道

    “二楼的脚步声比之前的轻了很多,有练家子!”月忠也察觉出了不同

    “还有一个时辰到江阴!”月武道

    月轻玉心里也盘算着,江阴地界儿是有名的鬼见愁,风险大,谁都不会傻到在这个地方动手,出了江阴河道宽阔,船只你来我往,太过明显。

    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若是如此那绿筠和冬香岂不是危险?

    坏了?

    林冲一句喊醒了她,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林镖头,你刚才说坏了是什么意思?

    雇主是谁?码头和荆河接应的是不是都是雇主的人?”

    “你什么意思?”林冲狐疑

    “我什么意思,林镖头心里明镜儿似的,若雇主可以直接疏通官船,为什么走镖?”

    若是雇主可以疏通官船却背不出手,走镖是最保险的方法,一般镖局认镖不认人,就算事发做掉所有接触过货物的人此事便查无可查,如此下作的手法倒真的很像夜逸辰的行事作风。

    若是他想收买全广孙,那爹爹的处境真是腹背受敌。

    “有不少官场秘事为求事后无从查起,通过走镖的方式,只要货一到,杀人灭口,便查无可查!”

    “不...”林冲有些不敢相信,“一般官船不需要停检,刚才我便察觉出不妥,还以为是你们的耍的把戏!”

    “奶奶的,刚才就知道怎么不说?”月忠气的差点抽出了大刀

    “余老三跟你的时间久,或许他的背叛也不全然是为了求财,或许他察觉了此事的关窍,有人要杀人灭口!”

    林冲目光呆滞,这一路的确有雇主的人关照,原他只以为是雇主不放心便没多做他想,难道真的是这样?

    “我...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林冲见他们不信,连忙补了一句

    “那你们怎么交易的?可见过那人?”

    林冲原地打了个颤儿,“那人已经交了全款,交货时带了半张面具....”

    一般走镖都是先交定金,走镖付半,货到付全,他只看那人出手阔气,没料想这是个挣棺材本的买卖。

    “不过,那人右手少根小拇指!”林冲虽不知道那人模样可特征却是明显,不过这天大地大,少根手指的人遍地都是,边说目光便暗了下去。

    月轻玉脑子里倒是闪过一个人影,章书清!当初他被夜逸辰收归麾下曾断指明誓以表忠心,难道是他?

    “主子,这官船都配有随行的小船,您和月武先走我断后!”月忠道

    “不行!”月轻玉一口否定

    “主子,您的安危最要紧!”月武道

    “他们既敢动手就是做足了准备,你们怎知他们没有后手?就算没有,这滔滔大河又下了雨,任何一个风浪都是鬼门关!”

    月轻玉嘴上说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如此说不过是告诉他们,要走一起走,况且临阵脱逃的事她不想做也做不出来。

    “可是主子...”

    月轻玉抬手打断,眉头紧皱思绪转了一遍: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冲到一层,月忠,船舱狭窄你的双刀发不出威力,你便负责外舱,月武你负责阻拦船尾和二层的人。

    原本威远镖局有二十多人,所以对方定会准备万全!现在我们不知道对方到底上来多少人,月武你掩护我上三层,我负责弓箭手!”

    “那我呢?”林冲心有愧疚道

    “林镖头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从现在开始,你负责把这几箱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丢到河里!”

    “丢...丢了?”

    “没错,若不出意料这些人应该会尽力保住这几箱东西,来前他们没有验过货,只要他们找不到东西,无法交差,便不会轻易杀了我们,这是我们的保命符!”

    “还有,他们不会轻易弃船,不过一旦我们占了上风为求活命他们只要舍了这趟镖,杀工弃船而走,到时候不用他们动手江阴便是我们的死穴!

    所以,林镖头你还有一项任务,一会儿混在船工里,一旦他们动手一定要护住船工的安全!告诉他们若想活命急速驶入江阴地段,明白么?”

    月轻玉吩咐的简单,却让林冲刮目相看。

    林冲诧异的盯着月轻玉,决绝机敏,这么胆大心细的决定真的是出自这个毛头小子?

    “嗯?”

    “明白!全听小哥的吩咐!”林冲抱拳低头道

    四人立刻依计行事,看似分散实则分工明确,一个响雷过后,躲在暗处的水手蜂拥扑了上来。

    四周人影晃动,刀光闪闪!

    “动手!”

    “杀!”

    月轻玉一声,伴着月忠的怒吼,抽出长剑一脚踹在挥刀人的胸口,踉跄未稳间,她已翻身到了眼前,左手一把短匕从杀手脖颈处贯穿。

    从脖颈处抽回匕首,血花四溅,如地狱归来的恶鬼,嘴角勾起的那抹绝笑让人惊恐到四肢百骸骨。

    “你,你,给我上...”

    月轻玉身手极灵,飞身之间越过第一个杀手,紧贴其背挥刀如电,顺着脊骨向上挑开,如屠夫手中的剃刀,整根脊柱顺着雨水的冲刷白骨分明,瞬间满地粘稠。

    简直如鬼魅一般的存在!

    众人错愕之余,月武长剑轻挑开了第二个人的喉管,一个杀字来不及出口,人已落地。

    缠斗间一把黑刀从背后砍来,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月忠的刀横劈下来。

    杀手手中被砍断的黑刀不受力道控制的向自己腹部挥来,内脏哗啦啦的掉了出来,在后扑上人中的踩踏中断了最后一口气。

    右手执剑,左手握匕回防。

    二楼的人已经开始往下涌来,月武长剑滑出刺向扑跌下来的杀手。

    月轻玉双脚点地,飞身到了三层至高之处,抬手满弓,所有背后偷袭的杀手都成了她的箭下亡魂。

    雨中月忠挥舞着双刀,连转三个翻身双刀加持如机器一般,所有近身的杀手体无完肤!

    这招真是绝了,若不是分身不暇月轻玉真想再多看两眼。

第八十二章 夫君很甜

    二楼传来惨叫声,“李家长媳”杀了一众丫头后冲了出来,飞身跃下时一个水平翻身,扣动平驽,不偏不倚的与月轻玉的暗箭相撞。

    就在这一瞬间,来不及拉弓,对方的手驽连发急如闪电,月轻玉侧身,双脚勾住绳索身子从三层滑了下来。

    “主子小心!”

    “李家长媳”不停的放着冷箭,有几只擦着脖颈而过,只差分毫便命丧于此。

    月武见状长剑一挥,船尾三个杀手当胸破开,反手随着变招,笔直刺出,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闪躲间箭与剑同时杀来。

    顾此失彼

    “啊”的一声惨叫,“李家长媳”右肩贯穿,踉跄的跌入河中。

    月忠月武与她背向而立

    “主子,你看!”顺着月武目光的方向,一艘与此船差不多大小的船快速驶了过来。

    “是官船!该死!”

    杀手们相视一眼,打了一个手势,纷纷集中向甲板处涌去。

    “他们要杀船工!”

    “救人!”

    月忠和月武追了出去,雨越下越大,整船的血腥气,月轻玉捏了几个杀手的尸体,从其中一个人身上找到了一枚玉佩,揣进了袖口里。

    飞上三层,抬手拉弓间瞄准了来船,不知谁喊了一句“到鬼见愁了!”。

    不过七八息的功夫几个黑影纷纷跳下了船,月轻玉暗道一声不好!

    “快掌舵,放帆!”

    劫后余生的船工立刻减速放帆下来,月轻玉的身影随着风帆的下降,全部暴露了出来。

    那船上一个黑影飞身而来,月忠急冲上来,大吼一声:

    “小心!”

    确是众人都来不及,船速飞快,头顶黑压一片,两座高山直插如云,山势压顶。

    “嘭”的一声整船撞在了暗礁上,船体侧翻向东侧的崖壁撞去。

    月轻玉整人都被震开,脚下一滑,一股巨大的冲力将她甩飞了出去。

    她只听见众人慌乱的喊叫声,猝不及防的落入一个坚实的胸膛之中,下意识的抱紧。

    “别怕!”一个让她再次乱了心神的声音

    睁开眼,如痴梦一般:“逸风!”

    夜逸风很满意这个称呼,嘴角勾起,终于找到你了!

    月忠和月武顾不上船上砸落的东西,点地飞身跑了过来,见是自己王爷,又惊又喜。

    夜逸风早就换好了那张冷脸,拦腰抱起月轻玉飞回自己所行的那艘船上。

    害王妃置于险境被王爷逮个正着,完了!

    月忠和月武带着林冲这个拖油瓶在整艘船散架之前,跳了下去,王爷能让他们上船的吧!

    船上,夜逸风环着她,月轻玉抬眸看去,仍是没缓过劲儿来,惊悸出口:“王爷怎么在这?是不是绿筠她们出了事?”

    夜逸风忍不住怒气,现在还想着别人?几乎吼道:“她们没事,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没事就好!

    “哪有?”月轻玉心虚的狡辩道

    没有?四明山的树林还有这满船的尸体,他真是后怕,她面临了怎样的险境。

    夜逸风紧张的双手一紧,几乎要勒断她的腰,头顶传来他的爆吼,声音冷的可怕:“为什么有事不跟我说?为什么不找我?”

    面对他的怒火月轻玉本能的有些害怕,他甚至从来没有高喊过她一句。

    可她不知道,这两天他都是惶恐在失去她的惊惧里,如噩梦一般。

    “我也没想到...”

    夜逸风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他知道她也是害怕的,忍着怒气道:“你有事,我怎么办?”

    “我不是故意的!”

    “阿嚏!”

    月轻玉浑身还是湿漉漉的,夜逸风小声道:“给你准备了沐浴,赶紧换身衣服,别伤寒!”

    这一身男装,看着别提有多别扭!

    月轻玉:“.....”这里可都是男人

    月轻玉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二层,与夜逸风比邻而居,船舱内干爽的衣物和热气腾腾的沐浴,所有人都被赶去了一层,除了夜逸风自己。

    他可要守着媳妇!

    月轻玉退去衣衫,身上几处紫青色的於痕显得刺眼,漫不经心的靠在桶边,身心疲惫,抬手间,发现几个桶边挂着几个药包,心细如发,她一直不解,前世今生何时他如此情根深重?

    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王爷,您吩咐的已经准备好了!”尚尘端了食盒过来,托王妃的福,王爷终于肯吃东西了!

    “放我房间!”

    “与月忠二人同行的还有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林冲,月忠说他们自知有罪不敢求王爷饶命,可王妃说过要留林冲一条性命,他也是四明山唯一的幸存者!”

    “关起来!”

    “是!”

    月轻玉被二人的对话吵醒,水已有些微凉,打了一个寒噤,赶紧起身更衣,不由得再次暗恨这具身子太弱。

    夜逸风房间飘出来的香味勾着她的食欲,一条船上的蚂蚱,她又跳不出他的手掌心,推门进去。桌上已经盛好的两碗鸡粥,几碟风味小菜貌似也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出来的这几日馋的她也顾不上那些客套,吃饱最重要,没有女儿家的羞怯,豪爽的吃了两碗。

    “你还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嗯,其实我这几日吃的好,睡得好,月忠和月武把我照顾的挺好的,要不...”

    不提还好,一提夜逸风的火便不打一处来,满脸憔悴哪好了?

    关心绿筠冬香,关心月忠月武,她怎么就不问问自己这两日好不好?

    月轻玉一双好看的凤眸闪闪的看着他,温顺的样子像只小猫儿一样,嘴唇有些微翘,看着她可爱讨好的样子,还是心底一软:“先吃饭!”

    天大地大不如媳妇吃好喝好事大!

    “好!”

    待夜逸风吃完,船已经开出了江阴,月轻玉巴巴的问着月忠月武的下落。

    夜逸风撑伞,两人伫立船尾,那河中两个身影,沿着他们的方向尾随着游来。

    他竟然没有让他两上来?

    “王爷,月忠之前就受了伤,他俩一路已经很辛苦了,早已体力不支,再游下去怕是要葬身于此!”月轻玉央求道,若没有夜逸风发话,这整船人没有人敢救月忠和月武。

    “王爷?”

    “嗯!”

    “本王不喜欢这个称呼!”

    简直被他胡搅蛮缠的无语,她现在说的是人命,他说的是什么?

    羞着一张红脸,“逸风!”

    这还差不多,不过,哪能这么容易就被满足!

    难得她肯低头,夜逸风忍着心中的笑意,绷着脸,予取予求:

    “逸风?”

    月轻玉小脸憋的通红,他到底想干什么?咬着牙,闭眼,强逼着自己喊出一声:

    “夫君!”

    说完月轻玉简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不对,这里是河,简直是想找个船头跳下去!

    “哎!”夜逸风奸计得逞,笑着答应了下来!

    这声夫君简直是甜到他心里去了,哪怕是她委屈求全,他也甘之如饴。

    “放船!”

    “是!”尚尘立刻放船捞人

第八十三章 媳妇的承诺

    月忠和月武在精疲力竭之前终于被人打捞上船,阿弥陀佛,以后天大地大王妃最大!

    两人躺在船上大口的粗喘着,十几里啊!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参见王爷、王妃!”

    两人浑身滴水的跪在甲板上,等着夜逸风发落。

    “你们两个赶紧去换身衣服,明日还要赶路呢!”月轻玉道

    月忠和月武紧张的楞在那,低着头没敢动,月轻玉扯了扯夜逸风的衣角,才缓口道:“王妃说的话听不懂么?”

    两人受宠若惊道:“谢王爷恩典,王妃恩典!”

    “阿嚏!”月轻玉不争气的打了一个喷嚏

    “回去!”夜逸风命令一般的口吻

    “我还有事没说完!”

    “回去睡觉!”

    青天白日的说什么睡觉,月轻玉的脸倏的一下红了起来。

    “王妃若走不动,本王可以帮你!”说着把人拦腰抱起,尚文跟在后面抿着嘴笑。

    “王爷一路兼程,昼夜不歇,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是该休息会儿!”

    “多嘴!”夜逸风不满的瞪了尚文一眼,两天而已,自己体力好的很。

    “你两天两夜没睡了么?”月轻玉本想挣脱束缚,可看着他眼睛里的充斥着猩红的血丝,揪的有些心疼,顿时不敢乱动了。

    “不知道你的安危,我睡不着!”夜逸风低头看她,眸中的爱意丝毫掩盖不住。

    月轻玉心跳的有些快,扪心自问,她已做不到早之前对他视而不见,原本对他的那一点朦胧的情愫尚可在控制之中。

    可赐婚后每次与他接触都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这种熟悉异样与前世她对夜逸辰一般,沉沦间挣扎非常考验她的理智。

    到了房门夜逸风便把她放下了,怕她不自在又撤了二层的守卫,反正自己就在隔壁守着她。

    房间内点了沉水香,安神助眠,果然是极好的,可月轻玉心里装着事,小憩了一会儿便醒了,轻步下楼。

    尚文和尚尘被叫到船头

    “王爷怎么会来胶东?”

    尚尘不语

    尚文把话茬子接了过来:“王妃走后的第二天,二小姐大闹国安寺,绿筠和冬香抵死不让二小姐进门,王爷去探望王妃正好碰见,见月忠和月武都不在便猜测王妃跑来了胶东!

    说胶东有端王的陷阱,绿筠姑娘和冬香姑娘便都招了。”

    知妻莫若夫!嘿嘿

    月如媚怎么会突然去国安寺?

    “这么说王爷是私自出京?”心头骤然收紧,月轻玉有些担心。

    “是!”

    “绿筠她们怎么样?”

    “王妃放心,王爷留了一支卫队守在了国安寺,二小姐应该不敢再闹,绿筠姑娘和冬香姑娘很安全!”

    “你们一路可有收到胶东的消息?”

    尚文有所顾虑的顿了一下,“没有!”

    月轻玉掂了掂这句话的水分,冷道:“说实话!”

    “确实没有,按理说半旬就应有战报传出,可此战确实音信全无,王爷也是不放心!”

    “威远镖局的林冲所押的那趟镖是京都有人给胶东都督全广孙的礼,这人有用,你们照看好!

    传信京都,威远镖局总部应该有当时的合同文书,争取在有人动手之前把东西找出来。

    再派人去国安寺一趟!”

    “是!”尚尘和尚文齐声道

    “到了荆河全部乔装行事,任何人不得打出璃王府的名号!所有的行程重新安排,去胶东不得走官道。还有,炖一盅燕窝等王爷醒了送过去!”

    “是”

    尚尘和尚文没有跟上去,待她走后,忍不住道:

    “你有没有发现王妃跟王爷说话行事真的很像?”

    “这叫夫唱妇随!”

    尚尘:“……”

    月轻玉推开房门发现夜逸风竟然在自己房里,幸好没人跟着,这要被看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夜逸风托头在靠榻上浅浅的睡着,月轻玉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晃了晃手。

    睡着了?

    这厮跑自己房里来干什么?

    月轻玉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拿出一条薄毯给他盖了上去。

    他脸上布满倦色,剑眉紧皱,她再一次犹疑,她的身边布满危险,这次害他私自离京此事若是被夜逸辰知晓,这朝堂上口诛笔伐...不,她不能害他!得想办法让他回京!

    刚想起身,脖颈处覆上一只大手,夜逸风睁开眼,俊逸如妖孽一般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声音嘶哑道:

    “为夫在这,你想去哪里?”

    夜逸风手上稍一用力,月轻玉整个人都斜了过来,一声清脆,一枚玉佩掉落了出来。

    他捡起玉佩,醋意道:

    “王妃身上怎么会有男人的东西?不过做工如此粗糙,还有一丝血腥气...”

    “是船上一个杀手的,他们在江宁码头借着停检将船工换成了杀手上来。”月轻玉坐在榻上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却被他钳制的无法逃脱。

    夜逸风把玉佩收了回去,“这些事我会去查,你不要管了!”

    这算什么?月轻玉莫名的有些恼,挣开他,严肃道:

    “我想有些事跟你说!”

    “嗯!”见她认真,夜逸风正了正身子。

    “我与你认识的那些女人不同,我自小学的是自立自强,很多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不想做笼中之鸟空窥不出。

    端王心思不正,定国公府危如累卵,我知你能护我,可我真的做不到冷眼旁观,独享安宁。

    你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他怎会不知,她是一朵带刺的蔷薇,翱翔的老鹰,他却想把她护在怀里做掌中花,笼中鸟。

    “我不喜欢你每日殚精竭虑地为未来筹谋,不喜欢你涉身险境我却一无所知,我想做一个值得你信赖、依靠的肩膀。

    我夜逸风的女人不是掌中花,笼中鸟,可若你以后都如这次一般任性妄为置自己生死于不顾,那,我不能答应你!”

    “王爷...”

    “你可知当我知道你身赴胶东时的焦急?你可知我听到四明山遍地惨尸的惊骇?你可知我在船上见你只身犯险的灼心?

    轻玉,你这么聪明,怎么看不出我是真心,心悦于你,爱护你,娶你?

    你若想遨游天际我可以做你的翅膀!

    答应我,别再只身犯险,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月轻玉几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他,如此炙热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让她心头一热。

    “好,我答应你!”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

    “相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为我鲁莽行事,好不好?”

    不知是酸是喜,他的王妃也会事事为他打算了,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月轻玉为他细心盖好毯子,王妃在侧,他睡得莫名的踏实。

    申时,船停在了与荆河五里外的江宁码头,尚尘早已打点好了明日一行的事宜。

    璃王府的人居然在胶东消息传递的也如此之快,月轻玉不由得心惊,逸风的势力现在就已经如此庞大了么?

    换了一身男装乘车来到了客栈,他们佯装成了三拨客人,分别住在三楼、四楼和五楼,夜逸风和月轻玉的房间自然是在中间挨着的,某人只要推窗探头便可看到媳妇发呆的模样。

    明日,她便可以见到爹爹了!

第八十四章 阴谋再起

    荆河负责接应的人等了许久都没见到船只停泊,从一只东行的渔船上得知,有一艘官船于江阴撞礁沉没。

    而夜色中荆河两岸身影晃动,有人暗中打捞上四十九具尸体,皆死状凄惨,有十几个都是一刀毙命。

    隔天天还没亮,一个身影从端王府一间隐秘的角门进去,没过一个时辰,章书清赶过来时便听见了杯盏落地的声音。

    “王爷何事如此生气?”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夜逸辰一边皱眉一边踱步道:“威远镖局的人逃了!”

    “王爷莫急,京都这儿昨夜已经得手,这件事查不到王爷头上!不过…”

    “不过什么?”

    “属下收到消息,四明山发现威远镖局数十名尸体,官方查报是有人劫镖!”

    “混账!竟然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

    “若是威远镖局的人死在了四明山,那官船上的又是谁?”夜逸辰疑惑道

    “属下还在查,很有可能是劫镖之人!”

    “还有一事,两日前侧王妃曾着人禀报璃王妃…”

    夜逸辰听到璃王妃三个字火气更盛,狠瞪了章书清一眼。

    “是月大小姐,于国安寺祈福,不过入寺后便从未见其出来,侧王妃怀疑月大小姐人并不在国安寺内!可惜璃王还派了府兵把守,现在国安寺的人一时探不进去。

    更奇怪的是,这两日璃王亦是闭门不出,二人双双失踪,殿下不觉着太巧了么?”

    “你是说他们二人暗地里私相授受?”夜逸辰站住,片刻后问道。

    章书清:“.....”

    “属下怀疑二人的失踪与威远镖局劫杀一事有关!若真是璃王所为,殿下可要早做打算!”

    夜逸风去江阴做什么?猛然一惊,转头看了一眼案桌上的胶东战报,难道?他已经发现了?

    “来人!进宫!”

    小厮快速备了马车,正德宫门外,内侍过来传话:

    “陛下口谕,端王殿下到煊和宫觐见!”

    夜逸辰拱了拱手,问道:“近日父皇心情如何?”

    “傛王殿下不日成婚,您和璃王殿下的婚事也已落定,陛下这几日不知有多高兴!”内侍垂着头笑道,陛下心情好,带着给他们的脸色都和悦了不少!

    夜逸辰笑了笑,背手向煊和宫走去。

    煊和殿内,文帝正写着字,脸上的笑意正昭示着他的好心情,见夜逸辰来,停了手中的动作,揉了揉腰道:“不用拘礼了!”

    “谢父皇!”

    文帝端起茶坐在龙椅上,半眯着眼道:“难得你今日来的这么早,是有事?”

    “儿臣听说皇兄每日都是卯时来请安,儿臣惭愧,自当以皇兄为楷模,哪敢懈怠!”

    “哈哈,越来越有长进了!”文帝难得的笑出了声

    “今日怎么没见皇兄,可是父皇又安排了什么差事?”夜逸辰垂眸掩去眼底的精光

    “昨日差人来报说身子不适,在府休养几日。”文帝紧皱着眉,心里有些沉重。

    夜逸辰抬头看了一眼文帝,心有嫉妒的攥紧了拳头:

    “皇兄病了?儿臣竟然不知道!”

    文帝的身子往龙椅上靠了靠,没说话。

    “皇兄长年征战又是奔波在外,难免病痛。齐太医医术一向为父皇称许,儿臣求父皇恩典,让齐太医为皇兄诊治,以免病势反复,让父皇忧心!”

    “嗯,兄友弟恭,是好事,准了!”

    “儿臣遵旨!”夜逸辰挂着恶毒的笑意,退至煊和宫门口,转身退了出去。

    文帝望着夜逸辰离去的背影,脸色沉了下来。

    “殿下不是要出宫么?”随从跟着脚步不解道

    夜逸辰冷哼着,满脸的嘲色。

    淑贵妃正梳妆听说夜逸辰这么早就来了,有些诧异后催促着宫婢,快速的走了出去。

    “参见母妃!”

    “快起来吧,这么早,出什么事了?”淑贵妃抬手屏退左右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妃,母妃可还好?”

    好?自宫宴之后陛下一次都没来她宫里更别说召幸了,这几日连连宿在愉妃那个贱人宫里,连带着秦王那个废物都得了不少的赏赐,这几日给她得意的。

    “还好,你若有空去看看昭华,她一向听你话!”淑贵妃敛了敛脸上的落寞,说起女儿,她恨不得将月轻玉碎尸万段。

    “是,今日儿臣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你我母子何须如此客气,什么事?”淑贵妃姣好的面容露着慈笑,儿子是她所有的指望,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会想方设法的满足。

    皇位,亦是如此!

    “儿臣想让母妃以为九公主赎罪为名,去国安寺小住几日!”

    淑贵妃有些不悦,追问道:“这是何故?昭华受此大辱,你这当皇兄的不为她求情竟然还把此事张扬出去?”

    “母妃恕罪,昭华受的委屈我这当皇兄的自然会为她讨回来!

    母妃有所不知,月轻玉那个贱人也在国安寺!”

    “她也在?”淑贵妃眼里闪着狠毒

    “儿臣得到消息,她与璃王双双失踪,可能是…”

    “她敢孝期偷情?”淑贵妃笑眯眯的,暗道贱人就是贱人,表面上一副冰洁玉女的模样,暗地里与人暗结珠胎,幸好,辰儿没娶她。

    “此事月如媚已查实,可夜逸风派了府兵把守,以她的身份…不太方便!”

    “此事便交给母妃来办吧!”

    “谢母妃成全!”夜逸辰眸光微闪,接连失利,这口气要撒出去才能舒服些!

    出宫后,夜逸辰身边的小厮周吉用暗号叩开了定国公府的西南角门。

    没多久,流溪院三小姐身边的丫头流光晨起给三小姐出门买脂粉时,手中多了一张纸条。

    “三小姐,周吉传过来的消息!”

    月如婷打开纸条:

    “后日带月如媚去往国安寺!”

    “端王殿下怎么不直接约二小姐?”流锦不解道

    “哼,二姐那个蠢货,端王为了避嫌不会直接与流溪院的联系,老奸巨猾!”月如婷不屑的嗤笑着

    “也好,有的事月如媚做会比我更合适!过来~”

    流锦附耳上去,脸上闪过惊愕,不过瞥见三小姐脸上的阴狠,想着自己被三小姐握着的把柄,心中刚刚萌生的退怯,生生的吓了回去。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等等,二小姐脸上的疤怎么样了?”月如婷描了描眉,想起自己的手笔,对镜笑了笑。

    “还没好,不过奴婢听红豆说二小姐最近花重金买了春颜少女膏,不过现在还看不出效果!

    而且老夫人也让三夫人进了不少修复容颜的药粉,这几日接连都送了过去!”

    “哼!三婶这么听话?也是,她近日倒是清闲,告诉晨珠,五小姐甜食吃多了对肠胃不好,让她做事懂些分寸!”

    “奴婢明白了!”

    说完又从妆台上哪出一盒胭脂,“这个是春盛斋的新品,据说遇水也不会掉色,二小姐每日遮面见人,用这个最好了!

    你就说这是端王殿下托人送过来的,让她每日昀面!她不敢不用!”

第八十五章 石沉大海

    “小姐聪慧,如此一来,二小姐定会乖乖听话的!”流锦小心的接过,又放在了锦盒里,赶紧向流溪院送去。

    月如婷垂眸不语,那沉静的眸子让人胆寒,那二小姐只是她手中的棋子,并非是她同出一母娘胎的亲生姐姐。

    仿佛刚才她所利用和谋害的只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外人一般。定国公府内宅的弯弯绕绕在她看来才不过刚刚开始。

    月轻玉早早的就起了,要是快的话午时前她就应该可以见到父亲了!

    暗卫们早已提前清路,二人身边只留了尚尘等七人随身护卫,骑快马沿山路而行,除了月忠和月武众人再次感叹,王妃的骑术竟然如此之好?

    不知夜逸风是是不是故意的,与她疾马并驰,与她半步不离,二人如晨起的明星一般耀眼万丈,要知道能与王爷齐马并驾这满京都都找不出几个,就算是王爷有意相让,可王妃太让人惊艳了!

    山路崎岖不平,又刚下过雨地面潮湿,好在头顶上树冠如伞,可以遮阳蔽日。

    若不是王妃特意嘱咐尚尘断不敢私自安排,可王妃顾及的对王爷私自离京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马背上王爷与王妃两人一黑一白如一阴一阳,晨起的微风吹起月轻玉的束发,一袭白衣没有任何装饰,却干净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夜逸风惊艳的看了一眼月轻玉,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初见她时,嘴角噙血,姑母怀中那惊鸿一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数月别说刮目,夜逸风都不知自己换了多少次目光看她,种种过往在他脑海中反复盘旋,幸好,她成了他的王妃!

    “驾~”

    一骑绝千尘,月轻玉骑马向东迎着朝晖,午时前她必到胶东大营,近了...离爹爹越来越近了!

    可越近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从胶东流出来的背着行囊的流民。

    有赶着牛车往西逃亡的,牛车上尽是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妇孺,怀中饿的直哭的孩子在一路上不绝于耳。

    月轻玉双手紧握,乱世征战,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总是上位者权力争夺的牺牲品。

    翻身下马,将随行的吃食挑着妇孺和老人发了下去,抱着包袱和孩子的夫人一脸诧异的望了望手里的吃食,两行热泪的叩了一头后快速嚼了嚼手的饼子,给孩子喂了下去。

    “把吃食和水都留给女人和孩子,看着她们吃下去!”

    “是!”随后的几人纷纷拿出东西,果然有人哄抢,在寒刀凛凛之下终是打消了夺食这个念头。

    夜逸风挺拔的身影,瞩目凝望,身上深沉幽邃的气息,山河破碎,子散亲离,月轻玉目光深深的望着她,此时他的心里是痛吧!

    这种场景月轻玉和夜逸风都不是第一次见,只是百姓流离失所便代表着胶东战况,尚尘尚文带队抄近路疾行,午时一刻众人赶到了岐山峡谷月少堂所在的胶东大营。

    远处厮杀声震天,峡谷之内早已杀成一片,狂风呼啸,如鬼哭狼嚎。

    帷帐内

    月少堂双目猩红与左右前锋庞方建、左宏文等一众将军抖开地图,正在商讨战术。

    “左宏文!”月少堂侧头高呼

    左宏文单膝跪地快速上前,激昂应声道:“末将在!”

    “命你带两千精兵于青门关滩口布火油、硝石守我军最后防线!”

    “末将领命!”

    “庞方建命你率五千精兵九曲峰出口诱敌深入,边润生带虎贲三营登九曲峰山顶,于高处布防强弩和重弓手,射杀谷底南洼骑兵的进攻,此战合围击杀势必把他们拦在岐山外,将南洼军队全歼于九曲峰!”

    “末将领命!”

    帐外一清秀小兵垂头帐外,听到战力部署时眼仁发热,手中的食盒惊的一颤,帐外守卫前去回禀:

    “将军,该用午膳了!”

    月少堂摆摆手,现在哪有心情吃饭!

    “将军,您已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不能不吃啊!”庞方建劝道,众人纷纷附和。

    “两刻后出发!”月少堂命令道

    “是!”众人出来后,月轻玉端着食盒赶紧进去!

    “放下,出去吧!”月少堂的目光没有离开地图,搓着下巴思考着战略。

    月轻玉望了一眼,银甲之上血迹斑驳,臂膀上还缠着绷带,胡子拉碴,额头散着一缕头发,眼底的乌青不知多久没有休息过。

    她心中酸楚的情绪翻涌,双目猩红,哽咽道:“若今日的伙食不合将军胃口,待将军大胜归来,给您准备您最爱吃的火腿煨鹌鹑可好?”

    这声音....月少堂浑身一怔,抬头望去,月轻玉眼中的泪再也藏不住,快跑了过来。

    “爹爹~”

    “你...胡闹!”月少堂大骇,女儿怎么来了?怎么来的?难道府里出事了?

    下意识的目光检查了一番女儿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受伤?啊?你胡闹!”月轻玉都能感触到月少堂的手在抖

    “女儿没事!爹爹你怎么样啊?”月轻玉用衣袖抹了把鼻涕眼泪,同样不放心的检查了一番。

    “是不是府里出事了?你怎么来了?”月少堂焦急道

    夜逸风一身兵服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本王带她来的!”

    总不能说媳妇自己跑出来的吧,月少堂纵使再疼女儿夜逸风也相信没有一个父亲能容忍女儿私自跑到战场上来,这个锅总得有人背。

    若不是碍着夜逸风皇子的身份,月轻玉绝对有理由相信月少堂会一通老拳挥上去,心中燃起的那通邪火因压抑而浑身颤抖。

    “爹,南洼军队已经兵攻九曲峰,战事如此吃紧,您为何不报?”

    “抚远将军出征将军已过半旬,战报全无,若非本王亲耳听到,竟不知胶东一战竟打成这个样子!”

    “什么?京都没有收到战报?”月少堂闻言差点没站住脚,他发回的战报京都竟石沉大海?

    夜逸风脑中一瞬有什么划过,难道不是不发,而是有人从中拦截?

    “将军共发几封战报?”

    “三封!大军行至九曲峰当夜便遇南洼偷袭,前锋部队损失惨重,大军不得不在岐山扎营,九曲峰易守难攻,很快我军便损失过半。

    我率领死士拿下九曲峰高地,踞险以抗,五日前我已遣报回京请陛下调军增援,难道璃王殿下此次来不是...”

    夜逸风周身散发着沉阴戾气和怒意,令月少堂心惊,再看璃王这身打扮他不是来增援的他是来查实消息的!

    “此战南洼出兵多少?”

    “十五万!”

    十五万?敌军以两倍之力兵临城下,又先发制人大军未到胶东便折损一半兵力,月轻玉一瞬愤怒之极,夜逸辰早就策划好了,为逼自己就范不惜通敌卖国陷爹爹于危局,只要以父亲性命相逼自己定不敢反抗,可惜他过于心急...宫宴之上露出了马脚!

第八十六章 搭救老丈人

    “我军还剩多少人?”夜逸风审视着地图询问道

    “不到三万!”

    三万对十五万,兵力相差五倍之多!月轻玉心狠抽了一下!

    “此战将军可撑多久?”

    “如今粮草兵力都不足,踞险以抗五日已是极限!”

    月轻玉死死抿着嘴唇,五日时间如此之紧,大军从京都最快赶至胶东便需两三日,更别说现在京都一无所知!

    “这儿,衔蓝岭,与九曲峰只有三里之隔,那里的烟瘴是天然的屏障,可挑选十数名当地的猎户引路设伏,可护军保三日无虞!”

    “殿下之意,是要我撤军衔蓝岭?”

    夜逸风察觉其不耻之意,确实抚远将军铮铮铁骨怎肯做逃兵?

    可死应死得其所!

    “爹爹走后,淑贵妃宫宴,淑贵妃曾以为祖母冲喜为由,端王请陛下明旨赐婚,女儿以守孝为由抗旨未从!”

    月少堂话堵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竟然敢向他女儿动手?抗旨不遵,难道玉儿是逃命来的么?

    “当夜端王与如媚合谋推我入水,又想借此让我失了清白之身,以此逼女儿就范!

    父亲前脚出征,后脚有人便对定国公府下手,璃王已查到端王与靳鹤生来往的密信,还有京都有人利用威远镖局给胶东都督全广孙私下送礼。

    此战为何南洼人算的如此精准可在大军将至之时提前设伏?为何爹爹的战报封封石沉大海?为何胶东战事被封锁的如此严密?

    端王想收服爹爹为己用,为他夺嫡争权党同伐异,此战由端王设计是必败之战,若我不肯,借由父亲性命之忧胁迫我嫁入端王府。若是我肯,他再请兵增援,救命之恩足以让爹爹对他忠心不二。

    爹爹,形势如此此战不能输,您切莫让这数万忠诚成为端王算计下的冤魂!”

    月少堂瞳仁一颤,双拳不由自主地收紧,手背青筋暴起,阴沉的眸子迸发着火种,从暗匣内拿出一份竹简,单膝跪地道:

    “行军竹简...请璃王殿下派人务必传回京都!”

    月轻玉身形不可察的晃了一下,爹爹没有正面回应怕是抱了死战之心,转头对夜逸风道:

    “离这儿最近的岑洲有黑水油,南洼国兵力物资来往皆得靠海上运输,若王爷肯重金以求,只要攻破海岸的防守,点燃黑水油,南洼国的战船物资受损,斩断后援和粮草,合围击杀,爹爹可一鼓作气团灭南洼人,轻玉同父亲感激不尽!”

    两人同是震惊的望着月轻玉漆黑如墨的眼眸,闪着坚韧机智的光,内里是一颗坚强不屈处变不惊的心,言语间散发的都是上位者的风华与谋略,真乃是奇女子也!

    “王爷不愿意?”月轻玉见他不说话,心中陡生不安,确实急买黑水油对人力和财力都是一个考验。

    “你我夫妻一体,我怎会不愿意?此事我即刻安排人去办!”

    这片刻的时间所炸出来的新闻已经远远超出了月少堂的底线,他的宝贝女儿嫁人了?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月少堂看向夜逸风表情错愕,紧绷着脸,眸底带着凌厉的冷色。

    “爹爹~此事说来话长,我回头细说给您听,光竹简不行,您需要写一封家书给我!”月轻玉看着他的脸色十分没有底气

    前世见父亲这般,还是她说要嫁给夜逸辰的时候,那一日爹爹把她关进房里,一个月都没放她出来。

    “咳咳...”夜逸风面对老丈人的怒火有些不适应,又不知怎么去讨好,毕竟这种事自己也是第一次!

    月轻玉将父亲的书信和竹简收好,性命攸关,沉甸如石!

    “我把女儿的安危交托给殿下了,请殿下务必护她周全,安全返京!”月少堂半屈的身子被夜逸风一把扶住,老丈人这一拜,以后不知要怎么还呢?

    “将军放心!我必定保她毫发无伤!”

    “玉儿年幼,殿下莫再纵她如此胡闹!否则,臣地下无颜见她娘!”

    要说上一句是满满的客气与希冀,那这句则是满满的威胁了。

    可陛下已下旨赐婚,女儿出嫁已成定局,他又能如何?

    既不可更改,他能做的便是在出嫁前尽力护她周全,好歹璃王倒是比端王更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至少品行是,他终是舍不得,不求富贵但求他的掌上明珠能一生欢愉,夫妻恩爱不疑,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宅的尔虞我诈怕是难啊!

    月少堂一想眼底又怒又心疼,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女儿头上了!

    “是!”夜逸风恭敬的回了一句

    “爹爹放心吧,女儿定会把书信和竹简安全带回京都,我是您的女儿,定国公府的后人,是百足之虫,九命的狐猫,我不会轻易屈服,您也是,对不对?

    您一定要撑到京都的援军,若真是抵挡不住一定要去衔蓝岭设伏,娘亲曾说人活一世数十年,可女儿不想孤苦伶仃的活这几十年,我已经没有了娘亲,不能再没有爹爹!

    您一定要想想祖父,祖母还有我,您若是出事,整个定国公府便倒了!到时候谁来保护女儿?”她哽咽的开口

    听着女儿的话月少堂满腔酸楚,心中无限惆怅,她的女儿不惧艰险为他传信,忧他安危,本应该是娇养的女儿却心挂着家族之责。

    十一年前他没保护好她,十一年后在她面临人生最重要的交叉口,他亦没有保护好她!

    一定要留住这条命,她的人生还漫长,还有很多危局,他不能死!

    “好,爹答应你!”

    在老父亲满是不舍和戒备的目光中终于踏上归程,时间紧迫他们必须赶在两日内回到京都,夜逸风只能兵行险路,横穿临安那片原始密林。

    “尚尘,马上传信岑洲,天亮之前命死士将百里火油燃尽此海!”

    “是!”

    夜逸风有死士月轻玉是知道的,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遥想前世夜逸风被削去兵权贬至庶人他依然能召齐万人死士兵攻皇城救她出冷宫,只是她意外的是现在他的势力到底遍布多少?

    还有百里火油,她的夫君这么有钱么?

    猛地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吓得心惊!

    “把竹简给我!”

    月轻玉拿出后夜逸风放到了马包里,思忖片刻后,又拿出来递给其中一个暗卫,吩咐道:

    “走官路,低调行事,此物至关重要,快速安全送至京都!”

    “是!”那人接过后快速疾马而去,月轻玉虽有些不放心,不过夜逸风行事一向稳妥,定有暗卫暗中相助,兵分两路谁能知道一介布衣拿的是什么呢?

    “放心吧!”夜逸风见她有些出神,安慰道。

    “嗯”月轻玉笑着点了点头,有他在,没什么不放心的!

第八十七章 落入陷阱

    临安的这片原始森林无人知晓其年份,或许长于东武朝建立之久,丛林密布黑压压的如傍晚时分一般,日光只能斑驳的渗透进来,忽明忽暗,笼着一层幽暗之色。

    林中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众人只能呈一字形分布开来,那枝头盘绕的红的绿的黑的各种颜色的毒蛇毒虫,道路两旁时不时冒出一具困兽的骸骨。

    除了毒蛇毒虫,森林深处传来不明的吼叫....

    “王爷我们必须天黑前穿过这片林,此地蛇虫太多,今夜若是困于此我们将....”

    死在这!

    简直是废话!夜逸风又不聋不瞎!

    “停!”夜逸风勒马止步,他们随身带的驱虫药粉不多,尽数都是洒在了月轻玉的外衣之上,可这丛林茂盛,常有枝杈旁逸斜出,她的衣服有好几处已经刮破,加之御马疾驰,这药效也大大减半,即便是前有暗卫用短匕杀了不少蛇虫,可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被叮咬。

    夜逸风递给她一粒解毒药丸以防万一,两年前他曾带队走过这片密林不过是烟瘴之地,如今再探已然比之前更为恐怖。

    “剖蛇胆!涂在马笼头上!”夜逸风吩咐道

    这种方法他也是无意在一次南楚征战时从一个南蛮部落中学的,不知有没有用?

    蛇胆只能取烈毒毒蛇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危险不说,若是行动迟缓别说取蛇胆,蛇群都能直接给人咬死。

    夜逸风哪舍得让媳妇做这种粗活,月轻玉自己闲不住拉起长弓,吧嗒一声,一个,两个,三个.....

    那浑身鲜红上一秒还骇人悠闲的吐着信子的毒蛇,下一秒黑箭直接朝着七寸钉在了树干上,耷拉着尾巴等人收尸剖胆。

    “王妃好箭法!”箭箭直中七寸,令人忍不住拍手称赞。

    夜逸风骄傲的看着媳妇的身手,看来上次在轻府自己输的一点都不冤,接触久了就知道媳妇惯会的就是藏拙!

    “你不...”

    怕字还未说出口,半扭着头的夜逸风笑便僵在了脸上,此刻他倒是怕的不行!

    “别动!”

    尚尘第一时间护住马头,轻手安抚着。

    一条金环蛇倒挂在树枝上,盘踞着身子吐着蛇信在月轻玉头顶嘶嘶作响,不知下一个瞬间那即将张开的蛇口咬向何处?

    众人面对着月轻玉头顶的毒蛇心生惧意,狠捏了一把汗!

    别动!

    月轻玉屏气凝神!

    夜逸风轻缓的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一瞬不瞬的盯着金环蛇,月轻玉抬眸看了一眼头顶。

    随后竟是一脸从容的看着夜逸风,左手缓缓的伸了出去。

    众人心陡然被提起,任何一个声音和动作都可能惊动那条金环蛇,难为王妃能稳得住。

    月轻玉淡然的坐在马身,身姿欣长挺拔,手中握着长弓,精致的五官如此惊艳,镇定从容的样子是对王爷生死相托的信任。

    夜逸风左袖划出匕首,对着月轻玉浅颔首一个默契的眼神,在飞刀的那一刹那,右手将月轻玉从马背上飞拉了出来。

    金环蛇在一分为二的瞬间流出黄绿色的粘稠体液,张开蛇口在落入马身的那一刻死咬住。

    眨眼的功夫,嘶鸣声起,原本健硕的马匹扑通一声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好险,只差毫厘,若是蛇头落在她的身上,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夜逸风将她护在怀中,不让她看这惊心的一幕,低喃着:“没事了!”

    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没事了!

    没了马,夜逸风心中仍是后怕,不肯让媳妇单独骑马,两人共乘一骑,反正都是他的暗卫没人敢说什么!

    媳妇的安危最重要!

    有了蛇胆的气味,没了蛇虫的阻碍一路上快了不少,在夜色侵吞之前终于驰出了这片原始森林。

    月轻玉没想到只半天的时间他们竟然能到了涿郡?

    涿郡地处胶东半岛的最西侧,从理论上可以说他们已经出了胶东,从涿郡出发沿着河马古道一路向北,快马疾鞭的话明日入夜前便可抵达京都。

    客栈内,月轻玉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吃了几口饭便下了楼,门外暗卫正低头汇报着,瞥见月轻玉过来止住了声音,向后退了一步。

    她敏锐的察觉到,他们有事瞒着她,有何事是她不能知道的?除非与她有关或者与她身边的人有关!

    眼底掠过冷芒:“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安排了马车,你…”

    “王爷,出什么事了?”那暗卫咬紧了牙,抬眸,王妃的严肃的一张脸气场有些瘆人。

    “临安的暗卫遭到了劫杀!”夜逸风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淬满了毒

    “那竹简?”月轻玉闻言脸色发白

    “竹简一直在我身上!刚刚我已交给尚文,让他易容,快马返回京都!”

    夜逸风早就料到会有人夺取这行军竹简,大军行程一向以快、密为先,就算端王与靳鹤生勾结,他远在京都也不可能知道行军路线及日程,南洼能提前设伏只有一个可能,有人通风报信给南洼人,才害了那四万忠魂冤死胶东!

    如果真有内奸,竹简的事就有可能被暴露!

    所以一早在帐内便拿了一份假的竹简放在了马包里,待到临安密林时再堂而皇之的将假竹简交由暗卫由官道运出去,潜伏在暗处的探子自然跟了出去。

    自然跟在密林里的尾巴,若是命大的话应该能留下一具全尸吧!

    他们从军营出来后直奔临安一路都未曾停留,那杀手如何得知竹简的存在?只有一个解释…

    “是谁吃里扒外?”她必须知道是谁背叛了他父亲

    “右前锋参将左卫民!”

    是庞方建的人!爹爹让他率军诱敌深入,如今他怀有异心,岂不是引狼入室有危险?

    “你放心!暗卫已经活捉了左卫民按时辰现在已经送到了胶东大营,他们的目标是竹简没得手前庞方建不会贸然违抗军令,将军应无事!”

    月轻玉眉心跳了跳,眸底带着极深的杀气,声音却出乎意料的平静:“王爷,我们启程吧!”

    夜逸辰煞费苦心布了此局,能提前在军中安排暗桩想必此事与吴之海也脱不了关系,月轻玉双眸泛红,想起一次又一次的放过吴舟勇她便火大,恨不得现在就将吴家父子撕了!

    为防定国公府为璃王所用,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快把消息带回京都!

    “等等!”夜逸风掏出一张人皮面具

    “次行暗藏杀机,左卫民失手,定会有人在前路埋伏,这些人便交由暗卫去处理,时间紧迫我带你走另外一条路!”

    “好!”

第八十八章 再回国安寺

    马不停蹄昼夜兼程,月轻玉的身子几乎是到了极限,她已记不清自己如何下马,只记得在她昏睡过去的最后一句是:“国安寺!”

    等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夜逸风一脸关切和担忧,她在他的怀里,快马疾驰。

    “你醒了?”

    “这是哪?你怎么样?”几近五日不眠不休,他的身体应该也受不住吧?月轻玉想到这儿不免忧心!

    “马上就到国安寺了,你再睡会!”

    已经入京了?

    “停!”月轻玉紧了紧他手中的缰绳

    “国安寺月忠和月武送我回去就行了,你快回府休息,这么多天奔波劳碌,明日你还得上朝,爹爹的事还得靠你呢!”

    夜逸风喉头翻滚,“你身体怎么样?”

    “放心吧,还有月忠他们呢!”

    月忠和月武赶紧表忠心,夜幕中她的双眸闪闪发亮,没有一丝怯意,如她所说他的王妃能保护好自己!

    “好!”夜逸风抱她下马,心里默道一句:为夫走了!

    禅房外房门紧闭,月轻玉隐隐的察觉出有些不对,抬手止步。

    “王爷说,他临走前曾派璃王府的卫队把守,怎么没人?”

    “璃王府的人只听王爷一人调派,绝不会无令擅离!”月武道

    月轻玉眉头一跳,“你们暗守在附近,我进去看看!”

    “主子不妥,万一里面有陷阱,还是属下去吧!”月忠阻拦道,他皮糙肉厚,不怕伤,不怕死!

    绿筠和冬香还在里面,月忠一个男人进去终归不妥。

    “万一有陷阱,擒住凶手一个也别给我放过!趁机把事情给我闹开,越大越好!”

    “是!”

    说完月轻玉跑到禅房门口,“咚---咚-咚-”一长两短这是她与冬香幼时的暗号。

    房内正在夜值的冬香乍一听到还以为是做梦呢?是她听错了么?她与小姐的暗号怎么响了?

    再定神一听,没错!

    真的是小姐回来了?

    “何人半夜叩门?”冬香警惕的声音中压抑着内心的惊喜

    “才几日把你家小姐都忘了?”

    心跳极快的冬香,眼角有些湿润,忙打开门,一看,转瞬又快速合上?

    什么情况?

    月轻玉撑着门,有些看不明白?冬香抄起门口的门栓抡了过去,月轻玉来不及开口,一只花簪直朝着面门而来!

    什么情况?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两丫头疯了不成?

    月轻玉蹙着眉却是未躲,右手握住那支花簪,左手抵住冬香的进攻,夜色中那双潋滟惊人双眸平静之余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疑惑。

    “你是何人?胆敢夜闯定国公府小姐闺阁?”

    何人?哦,这才反应过来,为躲避追杀夜逸风给她带来人皮面具!

    “等...”月轻玉抬手连忙把面具摘下,呼~

    “小姐?”冬香一把扔下手中的棍子,喜道了出来!

    绿筠也跑了出来,头上戴着风帽,月轻玉不禁疑惑道:“大晚上的为什么戴着风帽?”

    不对,上前一步一把抓开她的袖子,尽是密密麻麻的红疹,脸上,脖子上…

    “奴婢从小对杏仁过敏,只是不小心…”绿筠垂眸解释道

    “既知过敏为何不小心?你向来谨慎到底怎么了?”这两个丫头这么反常

    “不是有璃王府的守卫么?人呢?”

    “小姐回来就好,您先坐下,我去热口斋饭,让绿筠慢慢跟您说!”冬香见她灰头土脸还以假面示人,这一路小姐定吃了不少的苦。

    “到底怎么回事?”月轻玉皱了皱眉毛,面沉如水。

    绿筠褪去她一身外衣,伺候了她洗脸,边更衣边缓缓道来:

    “璃王府的守卫是被淑贵妃娘娘罚走的!”

    “淑贵妃在国安寺?”月轻玉颇感到意外

    “不仅有淑贵妃,还有嘉柔郡主、二小姐、三小姐都在!”

    嚯,都凑成一桌麻将了!

    “昨日淑贵妃以替九公主赎罪为名来国安寺忏悔,郡主得了信儿怕她难为小姐便也跟了过来,随后不知是巧合还是商量好的,二小姐和三小姐来国安寺还愿!”

    这么凑巧,想想都觉着好笑!月轻玉冷笑一声

    “淑贵妃你娘娘听闻大小姐也在寺中,便以“探望”为名来了禅房,可璃王府的守卫恪尽职守未曾放任淑贵妃娘娘进来。

    淑贵妃称小姐拒人不见又如此张扬让璃王府的人把守房门...璃王与大小姐过从亲密,言行有失,尚未成亲便行事如此昭昭,她...”

    绿筠只觉着淑贵妃那些话难以启齿,在禅房门外大骂小姐与端王行为不检点,小小年纪耐不住孝期孤苦,私下里在寺庙里私相授受,暗结珠胎!

    璃王不放心,便派了守卫在此把守为他两的丑事遮羞,就这么着璃王与小姐的事在国安寺便传开了。

    “淑贵妃说的难听,嘉柔郡主不忿她如此颠倒黑白口角上发生了龃龉。淑贵妃不敢把郡主怎么样,但命人对璃王府的侍卫杖责八十,以儆效尤!”

    “杖责八十...跟杀人有何分别?这些侍卫怎么样?”月轻玉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

    绿筠眼角有些泪花:“受完刑,这些侍卫几乎就剩了一口气,淑贵妃娘娘称这些人是璃王府的奴才,命人正午时时分用国安寺运菜的板车给运回了璃王府。

    那板车颠簸,又是午时..太阳正毒,十几条人命还没到璃王府便都被活活晒死!”

    总之,惨不忍睹!

    月轻玉没想到端王竟然把淑贵妃请了出来,更没想到淑贵妃如此狠毒连侍卫都不放过,活生生打死了十几条人命!

    月轻玉恼火至极,“月如媚在我走后便追到了国安寺,想必昨日之事亦是她主导的?”

    “小姐说的没错,是二小姐声称亲自看着璃王来国安寺探望并留了守卫于此,禁止任何人探视!”

    很好,月轻玉抬起眸子,目光带着冷意。

    “你身上的疹子是怎么回事?”

    “罚了守卫后,淑贵妃口口声声说要维护小姐女儿家的清白,便带人硬闯了进来。

    奴婢自小对杏仁过敏,便喝了一盏杏仁乳茶,带上风帽声称得了麻疹,众人皆怕被传染,奴婢再用口技便蒙混了过去!

    不过有郡主在,派了大夫抓了药,本就是寻常红疹,再喝两副药就好了!”

    月轻玉被气的有些肝疼,眼底一片怒火:“这几日辛苦你们了,好好调养着!”

    “噔噔噔!”门口再次传来一阵叩门声

    这么晚,怎么会有人叩门?

    二人一脸警觉,门外响起:“小姐,属下月武!”

    月武?

    “开门!”绿筠连忙跑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听到绿筠的惊呼,月轻玉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冬香被月武抱在怀里,月忠肩上还扛着一个男人。

    压制着心中滚烫沸腾的怒火,强迫自己保持理性,一遍遍又一遍遍的告诫自己,要清醒,要稳妥,不可冒进。

    “冬香怎么样?”

    “都是属下一时不察,没想到这厮去在厨房,属下听到冬香的叫声,才发现他把冬香打晕了!请小姐责罚!”月武垂头道

    “用这个!”绿筠取来定神香,在冬香鼻口晃了晃,那冬香脑袋晃悠了两下,慢慢的有了意识。

第八十七章 幕后主使

    月轻玉顶着一双喷火的眸子看了一眼男人,冷道:“给我泼醒他!”

    绿筠端来一盆冷水,狠泼了上去!

    “哈~呜呜!”男人被这冷冽的一下,直接浇醒,看着满屋的怒火,吓得腿抖!

    月轻玉递出一个眼神,月武便欲将他口中的塞布拿下:“小姐问你什么如实招来,否则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嗯嗯!”男人点点头

    “是你打昏了我的婢女?”

    男人垂着头,心虚的点了两下!

    “把他两只手给我折断!”那男人闻言被吓得缩成一团,扭着身子叩头道:

    “不,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啊!”

    月忠可不管那个,王妃下了命令一手卸了男人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力一拧,咔嚓两声脆响,男人官扭曲到了一起,血色褪尽,心里歇斯底里的喊着救命,嗓子里却是半声也发不出来。

    受不住疼,蜷缩在原地。

    “你是谁?你一个外男,怎会识得我?你夜半偷袭我的婢女到底是何居心?”

    男人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一不小心脱口露出了破绽!

    月忠俯身威胁道:“你若敢发出没用的声来,直接把你的下巴捏碎!”说完便把下巴接了回去

    “回...回小姐”

    “回小姐,奴才名叫毛宇,早就听闻国安寺月大小姐在此祈福,花容月貌,菩萨心肠,今夜一见这满寺除了您谁还能配的上花容月貌四个字?所以心里揣测着您定是月大小姐无疑!”

    “呵呵,接着说!”月轻玉讥笑了笑

    毛宇见她笑,自以为得了逃命的机会,心底松了一口气:

    “奴才刚才去厨房偷吃东西,被冬香姑娘发现,怕被主子责罚,慌乱之下这才打昏了冬香姑娘,奴才一时糊涂,真无他意啊!求大小姐恕罪!”

    “哦?半夜偷吃?月忠剖开他的肚子,本小姐想看看他偷吃了什么?若是找不出来,把他的尸身拖出去喂狗!”月轻玉凌厉的视线睨向毛宇

    月忠抽出靴中的匕首,狠笑着,“大小姐从未在国安寺露过真容,你又从何知晓?连大小姐身边的婢女叫什么你都一清二楚,还说你无他意?”

    看着肚皮上的刀光闪闪,毛宇浑身抽搐,鼻涕眼泪一把,求饶道:

    “大小姐、好汉饶命!我说,我说!”

    刀尖指着毛宇的肚皮,大气都不敢喘:

    “奴才只是东街一厮混,三日前受人之命,让我在国安寺斋房里提前藏好了火油,今夜刚想取出,没想到被冬香姑娘逮个正着,火油是易燃之物,她怕出事想喊人才被我打晕的!”

    “你既认得我,又准备了火油,是想烧死我?”月轻玉绝美的脸蛋上挂着冷笑,目光如毒蛇一般,看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男人浑身一抖,哭喊道:“奴才一时财迷心窍才办了这糊涂事啊,奴才就算有八个胆儿也不敢为了钱背这人命官司啊!”

    “受何人指使?”月忠怒火中烧,手上的力度重了三分,破皮出血的瞬间男人立刻吐了出来:

    “是二小姐,二小姐说小姐不在寺中,不会真出了人命,让奴才放心大胆的做,真的!否则打死奴才也不敢做这杀人放火的勾当啊!”

    只是破了点皮便把幕后之人吐了出来,见他浑身惊惧不像是装的,图财有可能不过这害命...他确实没有这个胆子!

    “你说是二小姐指使你的,可有证据?”

    “有!”男人忙点点头,“奴才怀中有一手帕,是当初二小姐身边的婢女找奴才时,我留了个心眼儿趁她不备偷的!”

    男人看向胸口,月忠摸了摸,果然掏出一方丝帕。

    绿筠看了一眼丝帕,脸色一变,这...:“你撒谎!”

    男人喊着冤枉,这刀在肚皮上,性命攸关,他怎敢胡说啊!

    “小姐,这....”

    “没错,这是流锦的手帕!”月轻玉冷道

    流锦...月如婷?怎么可能是柔弱温婉的三小姐?她也要害大小姐?

    月忠听到月轻玉都这么说恨不得咬一口人面兽心的三小姐!

    月如婷,终于出手了!月轻玉冷笑笑,长舒一口气,望了一眼男人:

    “把他衣衫尽褪,待会丢到淑贵妃的禅房!

    天干物燥,来者是客,三小姐既已备好了火油,便好好招待招待贵妃娘娘吧!”

    月轻玉说的字字分明,声音徐徐,只要不聋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褪去衣衫扔到贵妃房中,男人几度要昏死过去,这可是灭九族的罪,大小姐饶命啊!

    待人走后,月轻玉看了眼绿筠,一脸倦色道:“你怀疑流锦是被人所迫?”

    “是!”绿筠垂下头,有些沮丧,更多的是痛恨。

    二小姐和三小姐果然同出一母,一样的阴狠毒辣!

    不,三小姐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敢利用和陷害,简直不能称之为人!

    可她仍抱有一丝希望,但愿是她们想错了,不求别的只求小姐身边少些这种蛇口佛心的人!

    “流锦是大夫人死后祖母赐给她的,按道理月如媚没那个时间和机会。

    如果有就是从轻府回来后,月如媚才有机会与青朴院接触,可在月如媚成为端王侧妃之前按府中的情形,跟着月如婷所受到的待遇和前程可比跟着月如媚要强!

    良禽择木而栖,流锦也不傻,背叛月如婷对她没什么好处!”

    “那会不会是二小姐册封后的事?”绿筠疑惑道

    其实也不无这种可能,毕竟重利之下,人心是最禁不起考验的!只是为了钱么?

    月轻玉闭眼想了想,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你说过,昨日淑贵妃来闹事,已经假扮于我言明了身份。

    可这毛宇却说寺中没有我,若此话并非为了骗毛宇让他安心放火,那凶手定是看穿了什么!

    只要今夜大火,若是你被烧死在房中,找到了尸身,这世上便再无月轻玉!

    若是没有,凶手亦可借着这个机会利用淑贵妃之手,证实我不在寺中,这便坐实了淑贵妃昨日之言!到时候自己的名声...

    不论是大火还是流言都将置我于死地!

    我赐婚皇家,不论这个奸夫是不是璃王我都有损皇家声誉,众口铄金,再加之淑贵妃挑拨,陛下岂能容我?

    一杯毒酒便会要了我的命!”

    绿筠瞳仁颤抖,双腿发麻,好阴狠的手段!她唇瓣嗫喏着看了一眼月轻玉

    月轻玉简直不能再恶心,气息有些不稳,闭着眼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等一会儿闹起来,你和冬香身上都有伤,好好守在房里不用出来,别让人趁乱钻了空子!”

    “是!”

    月轻玉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赶紧小憩了一会儿,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身子不能垮。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835/ 第一时间欣赏嫡玉最新章节! 作者:吾小说所写的《嫡玉》为转载作品,嫡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嫡玉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嫡玉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嫡玉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嫡玉介绍:
月轻玉睁眼发现自己还是刚及笄的十三岁少女
继母还是那副人面蛇心的样子
父亲依旧把她捧做掌上明珠
他还是满目柔情
一切都没有变
可,一切都变了
这一世我要护你们周全!
这一世我不再任人摆布!
这一世我是嫡女月轻玉!嫡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