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不翼而飞
韩文通想了想，觉得这个思路不对：“不是二哥一党不能代表什么，我看他在殿上逼问太子问得可狠了，说不定就是胡造了贪污一事。”
“你看看关于青抚县的消息。太子虽然没有亲眼看着粮食入仓，没有亲自盯着分配粮食装车运走，但他身边那么多人呢，和青抚县的人齐心协力转移走大量的粮食，可能吗？”
整个过程绝对没有问题，粮食不见了又是事实，抛开赈灾一行人存在的情况，剩下可能转走粮食的场地只有一个……
“粮仓！”韩文通还想到一件事，“根据运送粮食的将士口供，其他县城在接收时没有验粮！”
下面的人做事敷衍，此次送粮有时间紧迫，从青抚县的粮仓里拿出粮食时没有认真检查清楚，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说来，其他县城在收到粮食后依旧出现灾民没粮吃，饿疯了起暴动，倒也说得过去了。
商秋云说：“那么多粮食存放在青抚县的粮仓里，短时间全部运走根本不可能，当时青抚县里到处都是从皇城来的赈灾官员，哪有机会让他们把粮食运走。”
说着说着韩文通手上用力，将那本笔记捏得变形：“青抚县没机会运走粮食，从皇城里装车的粮食有专人检查确定，能运走的机会就只有途中……太子病的奇怪，想来途中他也没精力去检查粮食是否完好。”
商秋云说：“从皇城到青抚县，途中走了一个月，停留过太多地方，或许某个地方出了问题，或许，整个路线都是问题……”
这个答案惊得韩文通瞪大双眼：“那么多粮食，调包需要很多时间……”所以他倾向于后面的可能，从皇城到青抚县的整个路线，都是问题……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笔记，沿途调查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常。
赈灾队伍里有问题的只会是小部分人，动手时要隐蔽不被察觉，调包粮食偷偷运走的动静还不能太大，人数上似乎对不上……
难道是，里应外合……
“所以那句贪污弊端，或许真不是空穴来风。”看着韩文通脸上表情的转变，商秋云猜到他已经想到关键，“你不是说今天金帝匆忙退朝，回头想办法给太子洗白……给太子脱罪了吗？回过神来好好想想整件事，再结合今天殿上大臣的吵吵嚷嚷，贪污一事，藏不住了。”
“我们都能想明白，父皇肯定也能。贪污粮食造成灾民暴动，其中还牵扯进了太子，样样都在父皇的逆鳞上。只是调查这件事的人选，有些伤脑筋，除了查清贪污者，还得保住太子啊……”
“你想查吗？也是个立功的机会。”
韩文通却摇头：“不，现在还不确定事情和二哥有没有关系，揽下这件事会让他开始提防我，不划算。”
“你说得也对，但我还是倾向于，调查这件事的人最好和你的关系良好，如此打听内情会容易些。”商秋云玩弄着身上衣服的流苏，沉默片刻后说道，“最近皇后的身子似乎一直不痛快，眼下太子出了这样的大事，皇后估计要一病不起了。最快明天最迟后天，宫里就会传出消息来，我趁机进宫是侍奉，想办法把风吹到金帝耳朵里。”
“有人选了？”
“有一个，特别合适的人。”
第122章 宫门等宣
第二天一早，宫里来人传话。
皇后患病，召几位皇子妃进宫侍疾。
五皇子府上没有正妃，召得侧妃进宫。
其他皇子府上，目前只有太子妃和二皇子妃是正妃身份，侧妃也只有商秋云一人，别的都是侍妾身份，没资格进宫。
商秋云的侧妃身份放在两个正妃面前就矮了不少，特别是太子妃，看她哪哪都不顺眼，翻着白眼冷哼嘲讽。
“五皇子碌碌也该顾忌好皇家颜面，侧妃身份没有正妃尊贵，但毕竟是妃位，抬这么一个庶女上来，让旁人看笑话。”
上次纳妾的事情后二皇子妃对商秋云颇有好感，加上她一向看不起太子妃，听她这样说，忍不住想回两句。
三人此时站在皇后宫门前，等着召唤呢。
旁边的宫女低着头，不敢掺和三位皇子妃的事。
商秋云拦住二皇子妃，自己冲着太子妃的后脑勺微微一笑：“再尊贵的皇子妃也比不上太子身份贵重，太子妃以庶女身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您都不觉得不好意思，我区区一个侧妃，自责个什么劲儿？”
太子妃猛然转身，怒瞪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讽刺我？”
商秋云笑微微：“今时今日在这里，您和我都是进宫为皇后侍疾的人，在宫门口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太子妃不顾自己的身份也请为太子着想两分。”
“可不是嘛，太子妃是皇后母家的人，本不该和我们一同等在宫门口。听来传话的公公说，皇后昨晚头痛欲裂整晚没睡，连太子都深夜入宫守在皇后宫内，怎么太子妃没跟着来吗？今天一早和我们两个站在这里等宣，不太合适吧。”二皇子妃早就看不惯太子妃嚣张跋扈的样子，抓着机会可劲儿奚落。
倒是她说的这件事，商秋云之前并不知道。
来五皇子府宣旨的那位目中无人，鼻孔瞧人，想多打听点宫里的情况很难。
看样子，去二皇子府的那位是知无不言啊……
太子妃被噎，无话可说，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身后二人。
她偃旗息鼓不代表别人也想草草了事。
二皇子妃故意压低些声音，又用着让前面太子妃依稀能听清楚的声音和商秋云说道：“她是皇后母家嫡姐的女儿，当年她的母亲跑到宫里来撒野，说皇后不念旧情不顾恩，胡搅蛮缠给她弄到个太子妃的位置。皇后可不待见她，太子对她也是爱答不理，全当养在府里一个闲人。人家没处撒威风，抓到机会就在我们这些妯娌面前显摆她太子妃的威严，你不常出门见不到，以后见到了记得躲远点，当心被黏上，让皇后误会和她一伙就不好了。”
商秋云看见太子妃微抖的身体，此时已经气出内伤来了吧？
被二皇子妃这样奚落也不反驳，不受宠的传闻果然是真的。
皇室里最受宠的太子，娶了个最不受宠的女人做太子妃，或许，能利用？
宫里的嬷嬷终于出来，俯身请几位皇子妃进去。
第123章 独留说话
皇后靠在软榻上，脸色苍白黑眼圈很重，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她抬眸看见最前面的太子妃，迅速闪过厌弃的神情，不理她，和二皇子妃说起话来：“茹儿好久没来宫里了，看着……似乎瘦了些。”
二皇子妃不是不进宫，只是二皇子的生母德妃和皇后不对付，她做儿媳的，不好逆着婆婆来，每回进宫看完德妃就走了，没必要，不来皇后这里。
“府上事多，最近是清瘦了些。”二皇子妃低头答话。
“二皇子府上能有多少事，能比得过太子事多吗？二皇子妃是不是身体不适，别在这里过了病气给母后。”太子妃忽然插嘴，无脑发言。
皇后发怒道：“太子府事多也没见你能帮什么忙，不好好学着二皇子妃为夫分忧，骄横跋扈倒有一套！”
“母后……儿臣不是……”
“够了！本宫该喝药了，你去偏殿，给本宫把药熬出来！”支走，眼不见心不烦。
太子妃唯唯诺诺后退，路过商秋云时脑子又抽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区区侧妃，母后身边你也陪站？还不快点去打水将宫里全部擦拭一遍！母后身体抱恙，宫里要保持干净。”
商秋云反问一句：“这是皇后的宫殿还是太子府？太子妃这样嚣张地指示旁人做事，是没将皇后放在眼里啊。”
太子妃偷偷看了眼皇后，见她怒容满面，心里咯噔一下。
商秋云接着说：“我要做什么皇后自会安排，用不着太子妃在这里越俎代庖。还有啊太子妃，皇后该服药了，你还不快去把药熬出来？耽误皇后服药的时辰，你担得起这个罪吗？”
太子妃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皇后喘着气平复心情，然后告诉二皇子妃先回去。
“皇后娘娘，儿臣……”
“你留在本宫这里侍疾，回去后不知道德妃怎么收拾你呢，回去吧，不过是受凉风寒，不用大惊小怪。”皇后摆摆手，点出德妃是不想和二皇子妃在这里装什么母慈子孝，她身体乏力没精神，不想装。
话到这，二皇子妃也不好继续留下来，行礼告退了。
进来的三个人，现在就剩商秋云一个。
皇后身边的嬷嬷过来，笑嘻嘻地让商秋云坐下说话。
“娘娘身体如何了？”商秋云询问皇后身体情况，“太医怎么说？”
“最近天气转凉，受了点风寒，本宫的身子今年一直不爽快，一点风寒就弄得这么严重。”
说话时，皇后忽然咳嗽起来，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身边嬷嬷轻拍她的后背，没什么效果。
商秋云上前，拿出一个小瓷瓶，又让嬷嬷找了个小勺子来，从瓷瓶里挖出一点膏状物，喂到皇后嘴里：“含着，慢慢咽下去。”
张嘴把东西含在嘴里后，皇后就不咳了。
嬷嬷赶忙担心地问道：“侧妃，这是……”
“枇杷膏，我自己熬的。”商秋云把瓷瓶递给嬷嬷，让她们查清楚好安心，“入秋后五皇子时常咳嗽，我就自己熬了这枇杷膏。”
第124章 妇人之见
吃下枇杷膏，皇后舒服多了，对商秋云那一小罐赞不绝口。
“和太医给的那些，不太一样。清清凉凉，吃下去喉咙舒服多了。”皇后笑道，“你还会熬这个？”
商秋云不好意思道：“不学点本事，活不到现在。”
当初商秋云怒砸高堂位，消息传到宫里，皇后立马让人去调查她的情况。
商家的人嘛，对商秋云的评价没什么好话，不料正中下怀，让皇后对商秋云刮目。
事后金帝没有责罚，大部分原因是皇后说了话，最后还送给商秋云一套价值连城的头面呢。
这些情况商秋云都清楚，握着拿捏皇后的法门，不用愁如何讨好她。
皇后屏退左右，留下个贴身嬷嬷在身边，和商秋云说起话来不用太拘束，抓过她的手，闲话家常。
“偶尔听下面的人说，文通那孩子对你极好，可是真的？在皇子府内可有受委屈？”
“五皇子对臣妾很好，不曾受什么委屈，前几天他说错话惹我生气，特意在下朝后买了糕点来哄我。”商秋云挑着皇后爱听的夫妻共处之道，讲给她听，“我出身不高，下面的人多少有些怠慢，好在五皇子护着，皇子府里住的可比在商家好太多了。”
“之前二皇子纳妾闹的那通，是五皇子在为你出气？”
看来事情早就传到宫里来了，金帝和皇后没有回应，是不想管这事。
“也不全是……他是怕那样一闹破坏二皇子和皇子妃的感情，顺便带我去出口恶气。”
“五皇子怕他们夫妻生嫌隙？”
“是啊，毕竟是兄弟，他说二嫂对他挺好的，二皇子府办个宴会什么的，每次都会叫上他。”商秋云玩笑般地说着，“我就觉得他瞎操心，还操到二哥府上去了。他一个无官无职无权势的皇子，每天上朝就是杵在那里混日子，偏偏对几个兄弟操不完的心……同样不问朝事，三皇子就比他潇洒！”
皇后和嬷嬷都笑了。
嬷嬷说：“侧妃这话有些妇人之见了，身为皇子，替父皇分忧不是应该的吗？”
“他也没这个本事呀！”商秋云观察着皇后神色，觉得差不多了，可以提太子的事了，“皇后娘娘，我不会说话，要是说错了您别生气……昨天他回来脸色不好，我一问才知道，太子出了事……”
皇后脸上的悦色渐渐消退，商秋云赶忙接着说：“想必娘娘这个病也是因为太子，不过娘娘放心，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皇后叹口气：“粮食不翼而飞，灾民暴动闯城，这不是小事……”
“我听五皇子说了，但是我觉得，这和太子没什么关系吧……赈灾这么大的事，太子前往青抚县还要兼顾其他受灾的地方，不可能每件事都亲力而为！赈灾队伍里那么多人，样样指望太子亲督，三头六臂都不够使……”商秋云很直接地把锅甩给下面的人，“肯定是下面的人在搞鬼！”
不料这时皇后反问一句：“是你觉得，还是五皇子觉得？”
第125章 抛砖引玉
一国皇后，不可能和传闻一样是个纯纯的恋爱脑。
心机，手段，多少有些在身上。
商秋云闻言，傻笑两声：“我哪里懂这些事，这都是昨晚他在书房里拍着桌子说的，还说他同意陛下下令彻查。太子爱民人尽皆知，亲自去送粮，又怎会让灾民没粮吃饿疯了起暴乱呢。”
这个回答皇后不疑，虽然她不了解五皇子，但这番话说到她心坎上了。
自己的儿子什么秉性她清楚得很，也清楚这次针对太子的十有八九又是二皇子。
可不管是她还是金帝，没有证据，看见的听见的，全是对太子不利的事实。
事情肯定是要查的，昨晚金帝来过，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让谁去查。
此人必须公正，要还灾民一个公道！要有能力破开迷雾，要有胆量不惧皇权，还要顾全太子……
金帝明白这些要求有矛盾，为君，该放天下苍生为首位，同时他又为父，怎么可能不偏心宠爱的孩子……
盘点朝中大臣，竟多数站在二皇子这边。
就怕事情查到最后，太子的罪责铁证如山！
不光皇后头疼得一夜没睡，金帝也如此……
说到这里，商秋云可以肯定，金帝要保太子，无论他是否有罪。
“如此说来，找一个有能力的人，不如找一个和陛下娘娘同心的人。”商秋云提议道，“找出真正犯罪之人严惩，同时不能让脏水泼到太子身上，只要他能明白陛下娘娘这番意思不就行了？”
“你不懂，事情牵扯到太子，或许还牵扯进了别的皇子，找一个不畏皇权和皇子对着干的人，太难了……”皇后大概是想到了二皇子，脸色又难看的几分
商秋云观察着，她知道皇后在说谁，心道二皇子好手段，笼络不了的就施威，不和自己干，也别想和自己对着干！
之前韩文通说过，现在朝中大臣多数和德妃母族有关，剩下的金帝心腹都老了，脾气都磨没了！
不是对手啊……
商秋云皱着眉思考，旁边嬷嬷好奇问道：“侧妃在想什么？”
“我在想嬷嬷刚才的话，身为皇子，就该替父皇分忧……”
此话一出，皇后和嬷嬷都觉得她之后会提议让五皇子来查办此案。
说到底商秋云是韩文通的侧妃，夫妻互助，合情合理。
只是如此，皇后目光中的慈爱少了几分……
商秋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了半天，想明白后，抬头莞尔而笑道：“三皇子！”
皇后和嬷嬷互看一眼，听着商秋云继续往下说：“皇子身份不容轻视，不在朝里不问朝事，接手调查自然是和陛下一条心，牵扯进至亲兄弟，也明白如何处理……娘娘觉得呢？”
倒是……
真没想到三皇子身上去……
皇后低头思索片刻，弛然道：“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这边皇后同意商秋云的提议，那边贴身嬷嬷讲明疑惑。
“侧妃就没想过，让五皇子来调查此案吗？”
商秋云寻思片刻：“私心也有，我就是觉得事情牵扯进太子不会很容易解决，在我看来，五皇子现在挺好，自寻麻烦的事还是别让他做了。”
第126章 往抢上撞
商秋云说：“我不懂朝堂的事，平时听他回来说的那些就觉得乱糟糟的，理不清道不明，他倒是说过想帮父皇分忧的话，我啊，宁愿他像现在这样中庸，碌碌无为，平平安安。”
皇后抓过商秋云的手，回想往事，说了一句：“往往，事与愿违……你也不必太过执着过去……”
商秋云装作听不懂询问何意。
这时，太子妃端着熬好的药进来。
“母后，药熬好了，母后趁热喝吧。”太子妃看见商秋云坐在皇后身边，两人手拉着手说话的场面，嫉妒得她眼红，记吃不记打的又盛气凌人教训了商秋云两句，“母后仁爱，有些人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什么身份不清楚吗？皇后身边，是你能待的地方吗！”
商秋云没说什么，皇后气哼哼冷脸看着太子妃：“本宫让她上来的，你要是看不惯，要不要去陛下面前说道说道？”
太子妃谄媚道：“母后，她是庶女出身，五皇子再怎么抬举，也就是个侧妃，这样的身份地位不该和您走得太近，您是何等尊贵，别让粗鄙下人的寒酸弄脏您。”
皇后坐直身体，施展威严，说话的语气都威势起来：“本宫也是庶女出身，当年嫁给陛下的时候也是侧妃之位，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本宫，当年要不是你的姨母本宫的嫡姐从中作梗，本宫又怎会是侧妃之位！”
皇后母家的人如今要仗她的势，欺压得过去是他们最不能提的话题，太子妃这是往枪口上撞，活该。
“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太子妃跪地求饶，“儿臣只是担心，母后和五皇子侧妃走得太近，会让舅舅他们为难，毕竟，五皇子同太子一样，都有继位的可……”
“放肆！皇嗣之事也是你能说的吗！”皇后怒吼，气得发抖，“本宫是皇后，与什么人说话同什么人亲近，还得看你们的脸色不成！到底，谁是主子……”
话没讲完，皇后又咳嗽不止。
商秋云拿过枇杷膏喂给皇后吃下缓解，嬷嬷大喊来人，要把太子妃拖出去。
“混账！我是太子妃，你们谁敢动我！”太子妃干脆站了起来，盛气凌人地看着冲进殿来的侍卫。
“好啊……好啊……耍威风耍到本宫宫里来了……”皇后能说话后立马下令，“把她给本宫拖出去，押回太子府！从今天起，没有本宫的旨意，太子妃不得离府半步！”
“母后！母后！您不能这样！儿臣可是您的亲侄女，是太子的正妃！您不能这样对我！不能不顾太子的颜面啊母后！”
太子妃吼得再凶也拦不住侍卫的脚步，没一会儿就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商秋云回头安慰皇后：“娘娘息怒，身子要紧。”然后看向嬷嬷说道，“麻烦嬷嬷跑一趟，把刚才的事情转告陛下。”
嬷嬷应下，等到皇后点头后她才离开。
“今天来的时候二皇子妃告诉我，说这位太子妃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娘娘何必为这样的一个人动怒，气坏身子她又不会心疼，心疼的还是陛下和太子。”商秋云安慰道。
“他们想用这么一个玩意儿控制我的孩子，做梦！”
第127章 做媒搭线
皇后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也不想想当初真如他们愿了现在能去求谁！跟我讲恩情，他们也配？他们也配！要不是……要不是……”
后面的话皇后没有说出来，只是咬着牙目露凶光。
商秋云明白，她是担心太子和金帝。
母族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动一发而牵全身，她翻脸无情容易，怕是丈夫和孩子要倒霉……
“二皇子妃说，太子也不喜欢太子妃，那为什么不找个喜欢的呢？”商秋云出谋道，“他们求的，娘娘您给了，为自己的孩子多想想，又有什么错呢？放这样一个人的府里，想必太子每天回去都是愁眉苦展的，但凡身边有个贴心的人说说话，太子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过于勉强自己。”
“不是没想过，但……”
想做太子侧妃的人有很多，皇后可以做主让太子选一个喜欢的带回去，但是带回去了，然后呢？
太子妃的秉性皇后清楚，她明白深宅女子活得不易，只是被欺负了吃点苦，她能出面制止太子妃，教训她安分些，怕就怕，她得到的消息是侧妃亡故，不给援手机会。
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她见得太多了……
不想平白无故枉添人命……
商秋云却说：“要是真有人站在了太子的心尖上，他能看着人家被太子妃欺负吗？还是娘娘觉得，太子连保护心爱女子的能力都没有？”
皇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是我杞人忧天了！怎么没想到这层关系……你呀，以后多来看看我，跟你说话，我病都好得快了！”
商秋云笑微微道：“娘娘您瞧，进宫一趟，我这身上挂了多少东西！平时我不爱出门，就是嫌它们重，在皇子府里随便来，轻松多了。”
“我还奇怪呢，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子，怎么在内宅里待得住，原来是懒……”皇后宠溺地点了点商秋云的鼻尖，“不想进宫来陪我也行，你得帮我办件事。”
……
晚上回府，韩文通一听皇后的要求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皇后让你给太子选侧妃？！”
“就一个要求，太子喜欢就行！”商秋云蹲在地上帮韩文通铺褥子，天色越来越冷了，这褥子好像薄了些。
“这种得罪皇后母族的事，你怎么能做！”韩文通急地踱步，“明天我进宫，和皇后说清楚……”
“千万别！多好的机会，你别给我捣乱！”
“好机会？”
商秋云拍拍身边的褥子，让韩文通坐下来，听她慢慢解释。
皇后对母族的怨恨不是一天两天，看在金帝和太子的份上才没有撕破脸，但这不代表永远如此。
太子妃本身问题一大堆，随便挑一个出来足够废了她，母族又没有理由不让太子娶侧妃，要闹的话，鱼死网破，没有侧妃也没有太子妃。
娶回去后，太子妃的所有动作都可能成为诛九族的罪证，有金帝在，这个九族诛不到皇后和太子头上去，谁倒霉，一目了然。
“替皇后做事，为太子分忧，给你以后崭露锋芒尽可能地消除金帝和皇后对你的猜忌。”
第128章 摸清底线
就目前来看，金帝对太子的期望比商秋云想得更重。
之后无论太子是在什么情况下被贬，不做太子了，金帝对他的态度应该不会有太大改变，那么代替太子的人，必定会成为金帝和皇后的眼中钉。
弄不好，英年早逝都有可能……
商秋云要尽量抹除潜在威胁，韩文通要的不仅仅是太子之位，虽然那之后和商秋云没有关系，她甚至都不在了，可毕竟是和自己有因果的人，能帮，就帮。
解释一番后，韩文通仍然担心：“眼下皇后是挺喜欢你的，但斗起来后，她能不能护住你啊？皇后和母族斗法，你想过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吗？”
“他们能顾上我再说吧。赈灾一案开始调查，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受到牵连，皇后母族敢对太子下手，可见野心不小，这种事情他们必有牵扯。再说了，给太子找侧妃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吧。”商秋云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去宽衣，“如今朝中最大的两股势力，一是皇后母族，那有旧情，二是德妃母族，那是新欢，皇后和德妃不对付，这两个势力现在没打起来也已经是剑拔弩张之势，顺带手，我还能帮你搞定德妃母族那波人。”
韩文通自觉地背过身去，想了想这些话，一时想不出反驳之言来，只好先不谈：“你肯定父皇会让三哥来查这个案子？”
商秋云说：“直接和父皇提议应该不行，所以选择给皇后吹风，眼下人选难定，皇后权衡左右后选择三皇子再告知父皇，此事必成。”
“从三哥嘴里套话还是容易的，我会跟进。”
“要是真查到皇子头上，你提醒下三皇子，小心谨慎，别惹火烧身了。”
“如果真是二哥布的局，以我对他的了解，必定布满迷雾，将线索指到其他人身上。这次的事情不小，背锅的人身份也不会太低，极有可能，栽赃到哪个皇子头上……”
商秋云从屏风后面出来，愣在原地出神。
“怎么了？”韩文通见她这样，关心问道。
“我在想今天皇后的话……”她说过事情或许牵扯到了别的皇子，还要不畏皇权……
商秋云轻声笑笑，说：“看来父皇和皇后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二皇子身上了，甚至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脱罪……”
追查案子，是一个摸清金帝底线的好机会。
先抛出三皇子是不想让韩文通过早暴露锋芒，也能在之后找时机把他推出去，该让人看见的时候，就得往前站。
“行了，别想了。”韩文通过来拉着商秋云往床走，“明天不是还要进宫吗？早点睡吧。又不着急，慢慢想，慢慢计划。”
“说得对，我也困了。”商秋云翻身上床，看着韩文通躺在地铺上，“天气凉了，明天我让冬玲多抱床褥子来垫上。”
韩文通裹紧身上的被子：“怕我冻着，你倒是让我上床睡啊！自打你进了府，我就没睡过床了！”
又不能分房，被下人看见还以为他们两感情出了问题……
“是你自己说的，以后睡地上。”
“我后悔了……”韩文通直起半身，趴在床边，“这么大的床，一人一被，我保准不会乱来……侧妃行行好，让我上床睡呗？你听，外面的风刮得呼呼响，今晚肯定很冷！”
商秋云听了会儿风声，心软了，往里面挪了挪：“上来吧。”
“谢侧妃！”
第129章 办案特权
第二天上朝，韩文书看见韩文成也在，心里猜到金帝的安排，攒眉沉思着。
韩文成一脸麻烦死了的表情，走到韩文通身边站着。
“老五，挪挪，给找个地方！”
“三哥今天怎么上朝来了？”韩文通装糊涂。
“唉，流年不利……干脆老五，一会儿你帮三哥挡挡，不管父皇说什么，你都接过去！”
韩文通后退一步：“三哥，我看上去有那么傻吗？”他压低声音说道，“父皇有事交给你办，你让我出来挡，有这么坑弟弟的吗？”
韩文成叹气道：“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怎么会让我来办这事……”
韩文通偷偷指了指前面的太子：“让你查赈灾的事？”
这两天，选谁来调查此案已经是朝中大臣最关注的事，今天看见三皇子出现在大殿上，十有八九是他了。
“父皇也是头疼，这人不好选。”韩文通说，“反正三哥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能者多劳嘛，你就替父皇分担分担呗。”
韩文成愁眉苦脸，不光是要做事，关键的是替金帝做事。
传回后宫，母妃又要唠叨了……
一会儿，金帝到，废话不多说，让韩文成上前，给了他专办赈灾案的特权。
“务必查清所有事情，涉案人员，无论是何身份地位，严惩不贷！”
“儿臣遵旨！”
韩文成平时吊儿郎当样，说起正事来立马严肃。
跟着还有安抚灾民重新筹粮应急等等事情，金帝点了几个大臣负责，对积极表态的韩文书韩文丰视而不见。
下朝的时候，容妃身边的宫女找上韩文成，说容妃请三皇子去宫里坐坐。
韩文成赶紧装出一副时间紧迫时不我待的忙碌样，左手拉着吏部尚书，右手拉着刑部尚书，快速离开。
看见这幕的太子和韩文通正并肩走着，太子问道：“去年过年的时候老三和容妃吵得很厉害，到现在还别扭着？”
韩文通说：“三哥不爱进宫，多半是在躲容妃娘娘。”
至于为什么躲……
金帝的后宫人不少，皇后之下是妃，一共有三位。
二皇子的生母德妃，三皇子的生母容妃，六皇子和八皇子的生母贤妃。
贤妃娘娘念经拜佛不管外事，德妃和容妃争宠争得厉害。
在看见德妃母凭子贵后，容妃就开始蹿腾三皇子，让他也去争太子位，不管他愿不愿意。
母子在去年大吵一架，外人不知道吵什么，以为是容妃催促三皇子娶亲的事。
那之后，三皇子很少进宫，进宫也不去容妃宫里，懒得听她絮叨……
太子和韩文通并肩往宫外走着，途中聊天，聊到娶侧妃的事。
“昨晚进宫给母后请安，听她说了侧妃的事，就是……麻烦弟妹，过意不去……”
“既然唤声弟妹，替哥哥分忧是应该的。她嫌麻烦不爱出门，整天缩在府里躲清闲，眼下有事让她多动动，我觉得挺好。”
韩文通说起商秋云来一脸春风，惹得太子羡慕，也想有这样一个说起来就暖心的人在身边。
第130章 京城花会
那天，京城有花会。
商秋云忽然来了兴致说要去逛逛，韩文通命人做好准备，带着自己的侧妃逛花会去。
“冬玲陪着我就好了，你不用做事吗？”马车上，商秋云点着冬玲准备好的糕点，随口一问。
“花会是户部负责的，昨天三哥查到户部尚书头上，今天肯定会去找他。”马车摇晃，韩文通扶着商秋云坐好，“一会儿你别乱跑，花会人多，走散了不好找。”
商秋云想了想，问：“三皇子不会当众发难吧？你拦着些，一开始就闹这么大，对你不利。”
“我知道。”
到地方，人果然多。
花会是金朝的习俗，家家户户携花出游，今天天气也好，大家都愿意出门走动。
韩文通让冬玲跟好侧妃，人多小心别被冲散。
“放心吧殿下，奴婢一定紧紧跟着侧妃……”冬玲一个转头，商秋云已经走远了，赶忙跟上去，“侧妃，等等奴婢！”
韩文通不放心，把身边的侍卫分出去两个跟着，自己则进到旁边的酒楼里。
被小二领上二楼，眼尖地找到三皇子的侍卫，直径走向那个包房。
……
街上，商秋云漫无目的闲逛。
“侧妃，那边有巨型花篮，要不要去看看？”冬玲提议道。
“人多吗？”商秋云问道，“我想去那种大臣家眷扎堆的地方。”
冬玲不理解：“侧妃不是不喜欢和他们凑一起吗？”今天怎么专门找这种地方？
商秋云问街边的小贩买了四串糖葫芦，自己和冬玲还有韩文通那两名侍卫一人一串，她解释道：“今天出门的目的不是赏花，是看人。”
冬玲歪歪头：“看人？看谁？”
“就是要看，才知道是谁。”给太子选侧妃，身份还是得有，先从朝臣家眷入手，实在没有只能降低要求了……
这种红娘游戏，商秋云玩得挺起劲。
“奴婢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不过大花篮旁边有个湖心亭，每年都会被朝臣家眷包下，请人入亭赏花。”说着说着，冬玲忽然想到，自家侧妃似乎没有收到请柬。
“走走走，去那个湖心亭！”没有注意到冬玲的窘迫，商秋云拉着人往湖心亭走。
挤着人群到了湖心亭，这里已经被人围了起来，不让人进。
冬玲这才解释了请柬的事。
“侧妃，没有请柬，好像进不去……”
“知道今年是谁包下了湖心亭吗？”
冬玲还在想，后面的侍卫上前回道：“回侧妃，今年是吏部尚书的小妾包下了亭子，就是，商家的那个……”
商广送给吏部尚书做小妾的庶女。
商秋云嘴角一扬：“是她呀，好久没见了……走，去见见这位摆谱的小妾。”
到了入口，商秋云他们被人拦下。
“没有请柬，不能进！”看衣服，应该是吏部尚书府上的家丁。
侍卫上前把人推到一边：“五皇子侧妃要进去赏花，你也敢拦！”
连吏部尚书府的妾室出行都有排场，眼前这个说是侧妃，就这样自己在街上乱逛，那家丁根本不信。
第131章 尚书妾氏
“五皇子侧妃也是你们能冒充的？来人，把他们拿下！”
商秋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叹口气：“非得要张扬才能证明我的身份？我果然不适合出门……”
冬玲在旁轻笑：“哎呀，侧妃这叫平易近人。”
说时，旁边围上来三四个家丁，要当场拿下他们。
商秋云摆摆手：“把他们推下水。”
两名侍卫立即动手。
普通的家丁哪会是皇子身边侍卫的对手，三两下，扑通扑通，接连落水。
商秋云抬脚往湖心亭去，侍卫断后，看见有人去报官也不拦着。
要真能叫来当官的，场面一定很好看。
为了这场花会，整个湖上漂了不少船，有大有小，上面皆装饰满了各种花卉。
这个季节本就不是赏花的季节，光是满城装饰用的花，不知道用了多少银子。
看见湖心亭的时候商秋云纳闷道：“这叫亭？”
冬玲解释道：“本来是个小亭子，湖面开始放花船后，这个亭子就是最佳观赏处，慢慢地有人开始扩建，不停地扩建！到现在，容乃几十个人的聚会没有问题。”
商秋云呵呵一笑，其他时候也就算了，眼下灾民的事情还没解决，京城里大费周章地举办花会，甚至有人包下湖心亭举办宴会……
没有进去，光是看看，商秋云就感觉到一股豪气迎面而来！
“呵呵，明天一定有人上凑，参吏部尚书一本。”
“侧妃，那我们是不是不要进去的好？”冬玲怕被牵连，不是牵连自己，怕主子五皇子被牵连。
“没事，该吃吃该喝喝，玩够了就把这给砸了，美其名曰，替灾民们出气！”
冬玲听不懂，还是还欢快地嗯了一声，跟在商秋云往湖心亭走去。
反正在这小丫头心里，侧妃做什么都是对的！
为难后面的侍卫，对望一眼，心里皆道：好任性的侧妃……
到湖心亭，有人迎面走来。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的谱！原来是五皇子的侧妃啊。”
侧妃二字，说得格外大声，引来湖心亭里面众人侧目。
“我当是谁，原来是吏部尚书家的妾氏！”商秋云以牙还牙，也不忘真摆个谱，“怎么，见到本侧妃，还不行礼？”
“商秋云，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菜啊？瞧你的寒酸样，五皇子已经看腻你了吧，这样就放你出来，真是丢人现眼。”吏部尚书的这位妾氏叫商溦，年纪比商秋云大，在商家的身份地位是一样的，商家庶女。
“放肆！”冬玲上前一步，“竟敢对侧妃胡言乱语！”
“一个弃妇，耍的什么威风。”商溦翻个白眼。
商秋云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商溦的穿着打扮格外夸张，绝对不是一个妾氏该有的。
想必吏部尚书府上，十分得宠。
“我问你，五皇子可有废了我？”商秋云好言好语地说道，“不管我是不是弃妇，五皇子没有废除我这个侧妃之前，在我面前，你一个小小妾室就该行礼。商溦，你是自己跪，还是我让人帮你跪？”
第132章 表面恭维
商溦咬咬牙，发现自己反驳不了这话，极不情愿地微微弓腰，说了句侧妃万安。
以为这样就行了，不料商秋云身后的侍卫走了过去，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身边。
“你们干什么！”商溦吓了一跳。
“你算个什么东西，见到侧妃只行弯腰礼？”
“跪下！”
嘴硬胆小的商溦被吓得腿软，真就跪下了。
湖心亭里一群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商秋云大概扫了一眼，几乎都认识。
绕过商溦，商秋云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看见刚才一幕，不敢怠慢，赶忙跪拜。
“参见侧妃，侧妃万安。”
商秋云又扫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冲着自己抱拳的姑娘。
衣服干练，英姿飒爽，和周围的娇滴滴的女娘不一样。
行礼的动作，应该是个练武的。
“都起来吧。我听说这里能看见巨型花篮所以过来瞧瞧，没想到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办聚会。”
有人见风使舵地把商溦奚落一番：“那是商氏不懂规矩了，怎么能漏请侧妃呢！”
“一个妾氏而已，哪能要求她有正妻的气度！瞧那轻狂劲儿，敢和侧妃叫板呢。”
一人一句，羞得商溦满脸通红。
商秋云没来之前这些人可不是这样说的！
看在吏部尚书的面上，一个个忙着巴结自己，生怕慢了一步。
商秋云……
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有侍卫盯着，商溦不敢乱动，低头握拳，牙都快咬碎了。
好不容易，商秋云想起她来：“吏部尚书家的小妾，别跪着了，这不是你撺的局吗？把客人放在一边多不礼貌。”
商溦迅速地用愤恨眼神瞪了商秋云一眼，随后立马恢复到她没来时的状态，四处与人攀谈。
至于其他人……
面子给了后就不再搭理商秋云，侧妃是侧妃，但五皇子不受宠啊。
这种场面，多是给朝臣亲眷相互联络感情用的，五皇子侧妃，不在联络名单上。
商秋云无所谓，走到边缘处眺望那个巨型花篮。
“冬玲，你说这个花篮有什么好看的？”
不就是一堆又一堆的鲜花堆放在一起吗？鲜艳的外形最多维持两三天，过后拆除费时费力。
“奴婢看不出来，硬要说的话，那天去二皇子府看见的花园比这好看！”
商秋云赞同地点点头，心道如今金朝鼎盛，也不能这样奢靡下去，回头韩文通登基后走下坡路怎么办……
冬玲见商秋云一直盯着花篮看，忍不住问道：“侧妃，您不是来看人的吗？”
“是啊，正看着呢。”
“嗯？”花篮上有人吗？
“冬玲，右手边那位没人搭理的小姐，是谁家府上的？”商秋云不认识那人，估计不是京城常驻人员。
冬玲偷偷看过去，确定目标：“哦，那是镇远将军府上的小姐。将军年纪大了，上个月陛下下旨回京，现在全家住在京城里，侧妃您还没见过呢。”
商秋云默算了一下，将军府的这位小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将军又因为年纪大被召回，这，对不上啊！
“将军多大岁数了？这是闺女还是孙女？”稍微的，八个卦！
第133章 将门小姐
冬玲解释道：“将军常年征战在外，没心思也没时间照顾家里，将军夫人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当年京城里到处都在笑话夫人，说她老蚌生珠……”
商秋云冷哼道：“要不是镇远将军在外征战保天下平安，京城里这些人，有命笑话人家夫人吗？”
“可不是嘛！侧妃您瞧，把人家请来了，又晾在一边，摆明了欺负人。”
“吏部尚书的小妾撺局，把人请来……羞辱吗？吏部尚书和镇远将军，有仇啊？”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想知道的话，问我就好了。”身边传来陌生的声音。
商秋云和冬玲同时转头看了过去，见将军府的小姐已经走到她们身边。
商秋云算了下原本的距离，衷心佩服了一句：“耳朵挺尖啊……”
小姐微笑着拱手行礼：“我叫赵风烟，风尘的风，烟雾的烟，给侧妃请安。”
“风烟？滚滚烟尘……这名字像将军府的，就是……不适合女孩子吧？”
“我爹取的，没读过几本书，非要充分大，还不听我娘劝！没办法，这辈子就这名了。”
商秋云笑微微：“我看你的性格也不会介意这个名字。”
赵风烟同笑：“要我选，我宁愿和爹爹在军营里，好过在京城哪哪都别扭。”她用下巴指了指那边的商溦，“吏部尚书和我爹没有仇，只是我爹现在在京城里，这些个诗会，茶会，花会，不派张帖子到将军府，他们怕传到陛下耳朵里，怪罪他们。”
镇远将军回京是金帝的意思，对这位赵将军，金帝极其尊重。
下面的人揣摩圣意，觉得不能太孤立镇远将军了，所以有事没事派张帖子去，做做表面功夫。
赵风烟说：“我娘懒得和这些人周旋，又不能每次都推脱不来，这不，让我来了。”
商秋云则觉得：“不想来就不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们表面功夫，也不求将军府真有回应。你们觉得一直推脱是不给他们面子，会得罪人，但是你瞧，人来了，他们搭理你吗？反正有一边要难受，干嘛让自己难受？”
赵风烟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有道理啊！”
“你就是刚回来，搞不清楚京城里的这些关系，回头你来五皇子府，我仔细和你说说。有些人可以不搭理，有些人可以爱答不理，有些人可以看心情来，不仅不用搭理，心情不好了给他们找点晦气都行，弄明白这些，你就不会觉得京城无聊了。”
“可以这样吗？在军中的时候七皇子常和我讲京城里的事，他老说什么规行矩步，一人犯错等同全家犯错……”
“七皇子？你见过他？”
“算起来，我和他一同玩到大的！”赵风烟凑近些，悄悄对商秋云说，“陛下器重我爹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当初七皇子从军隐瞒了身份，没人知道他是皇子……有一次打仗的时候中了埋伏，是我爹把他救回来的！后来，身份暴露了，事情也让陛下知道了，有这么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陛下才会格外尊重我爹。否则怎么会亲自下旨让我爹回京养老……”
这丫头，还真没什么心眼，才聊几句啊，最重要的情报就自己讲出来了！
第134章 湖中花篮
七皇子和老将军的事商秋云知道，只是七皇子常年在外，帮不到韩文通，他的事，没过多深究。
镇远将军回京，商秋云自然也知道，踏进湖心亭，第一眼看见和其他人气质不一样的赵风烟，庆幸来这里果然没错。
不仅能收拾商溦，还能和镇远将军府牵上关系。
赵风烟这个性子，商秋云拿捏起来很简单，现在，还差了那么一点……
眺望那边的巨型花篮，发现倾斜的花篮下面只用了几根小臂粗大的木棍撑着。
花篮只放一两天，堆放的重点是里面的花，整个篮子倒是粗糙得很。
而此时，起风了……
湖心亭能挡风的只有几块屏风，众人似乎没有对这场风影响兴致，该赏花的赏花，该聊天的聊天。
商秋云轻笑一下，心里有了主意。
“侧妃觉得这里很好吗？要不，我们先走？”赵风烟忽然担心起来。
“怎么了？”
赵风烟看看巨型花篮，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花篮怪怪的……好像……好像……”
一旁的冬玲插嘴接话：“一起风就晃动，好像快倒了似的……”
赵风烟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错，风一吹，花朵摇摆，我感觉整个花篮都在晃！”
不是眼花，花篮的确在晃。
下面几个柱子根本撑不住这么大的花篮，静静地放一天已经是极限。
花篮放在湖中，湖中风又大……
商秋云断言，再刮来一阵强风，花篮必倒。
“被你们说的好像真要出事，我不会水，走吧走吧。”商秋云顺着两人的话决定离开。
结果商溦这丫头跳出来拦着人，不让他们走。
“赵姑娘可是觉得无聊？这里这么多京中朝臣的家眷，姑娘可以同她们一起赏玩花会，多多结交，对将军府是好的，以后在京城住着，也方便。”
赵风烟皱了皱眉：“你这话的意思是我镇远将军府的人要在京城里待着，得看这些朝中重臣的脸色？他们不高兴了，还能把我们一家人赶出京城？”
商溦赔笑道：“姑娘哪里话，溦儿只是想提醒姑娘，京城不像军营，姑娘不能凭着喜恶看人，有些人碰不得，否则是要倒霉的。”
说话时，眼睛一个劲儿往商秋云身上瞄。
商秋云不惯她：“你眼睛有毛病就去看大夫，在我面前抽什么抽，晦气！”
“侧妃想巴结镇远将军府的人，也不能在我的花会上随便带走我的客人吧？传出去，丢的是五皇子的脸。”商溦学乖了，压着声音说话，不再引人注目，“本来就没有叫你，自己跑过来把人带走，你也不怕将军府那边如何猜测你？五皇子没权没势，总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你今天闹我的花会，我一定让老爷参五皇子一本。”
商秋云眨眨眼：“我好怕啊……”明天谁参谁还说不准呢。
原本没想给吏部尚书找麻烦，她都准备走了。
自己作死，怪不得她。
赵风烟为商秋云出头，警告商溦不要得寸进尺，人家好歹是侧妃！
商秋云悄悄后退一步，从桌子上顺了一颗花生米，手指一弹，打向巨型花篮。
第135章 花篮倒塌
花篮倾倒，只在片刻。
倒下时花篮顶端直接压到湖心亭里。
顿时，乱成一团。
赵风烟听觉好，反应最快，转身扑到商秋云身上，防止她受伤。
冬玲这丫头吓得愣在原地，商秋云伸手把她拉下来趴在地上。
两个侍卫本来在外面等着，意外发生太快，来不及冲进来救人。
花篮顶端几乎是成堆的花卉，砸下来也伤不了人，就是视觉上恐怖了些。
加上湖心亭里的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大臣家眷，这一吓，晕了好几个。
侍卫冲进来直扑商秋云所在，看见商溦倒在旁边，半晕半死，一脚把她踹开。
“侧妃！有没有受伤！”
“侧妃……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商秋云所在的位置根本砸不到她，还有赵风烟护着，伤是没有，就是吃了一嘴灰……
“冬玲呢……”起身的商秋云先看了看赵风烟，又去找冬玲。
“侧妃，奴婢在这……没事没事……”冬玲起来帮忙把商秋云和赵风烟扶起。
几人回头一看，湖心亭里一片狼藉。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
吏部尚书家的家仆，跟着亭子里这些夫人小姐来的各家仆人，还有之前去报官的人，带着官府的人，同时往湖心亭里冲。
那桥就那么大点，人挤人的，不少人落了水。
赵风烟回头看看花篮，嘀咕着：“怎么就真倒了……”
商秋云在旁边听见，低头不语。
她武功盖世！
用花生米打穿下面的木柱，能不倒吗？
看看旁边还晕着的商溦，这件事会算到她头上，或许还要牵连那位吏部尚书大人。
反正要查了，让三皇子顺便查查吏部尚书有没有牵扯进赈灾一案。
“秋云！”
商秋云闻声望去，韩文通怎么来了……
“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伤到？”韩文通冲过来抓着商秋云的手左右上下仔细打量着，“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商秋云打掉他的手：“听说这里可能看见巨型花篮我就过来啦，进来的时候还被吏部尚书家的家仆拦在外面，说我没有请柬，不配进来赏花。我生气啊，非进来不可！早知道那花篮会倒，我肯定不会进来！什么破花篮，怎么还倒了……”
“花篮美是美，但制作粗糙，下盘不稳，风一吹就晃动，刚才肯定是下面撑不住倾斜着的花篮才会倒的！”赵风烟气道，“还好是砸在湖心亭里，要是砸到……”
“什么叫还好！”跟着韩文通进来的吏部尚书抱着心爱的小妾，抬头瞪着赵风烟，“伤了这么多人，你却说还好？镇远将军不是自称为百姓为天下甘心抛头颅洒热血吗！为何发生意外的时候，你不挺身而出救人！伤了这么多人，你还有脸说什么还……”
吏部尚书的话被打断，因为赵风烟一拳打在亭子的木柱上，柱子开裂了……
韩文通赶紧把商秋云往外拉了拉。
“没事，倒不了。”商秋云安慰道。
“这丫头……是镇远将军的……”
“嗯，就是她。你且看着，将军府大小姐怒怼吏部尚书！好好听好好看，明天参吏部尚书的时候可以借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