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扳指
玄珀：“都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难道，你也想进宫，姐妹二人同侍一夫？”
温羽脸蛋红红的：“陪伴在皇上左右，是臣女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如果皇上不嫌弃，我当然愿意！哪怕为奴为婢，只要能每天见到您，我便甘之如饴！”
玄珀：“那，当初你有很多机会能跟我说这些话，为何不说？你也有机会进宫为后，为何当时不进宫？谁也不知道温丞相在老家还有一房元配，圣旨上说的‘嫡女’，指的就是你，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温羽：“那是因为我爹娘害怕！后来见您封了我妹妹为后，而且对她很好，也就不害怕了。”
“那你妹妹在他们心中又是什么呢？可以随便乱丢的探路石？”
温羽：“……可能是因为我外公的缘故，臣女跟妹妹相比，的确是更得父亲母亲的偏爱……是臣女，以死相逼，他们才松了口，说如果皇上愿意原谅我的话，可以考虑也送我入宫。”
玄珀没说话。
“皇上！您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呢？如果可以，我愿意立刻死在你面前！”她跪在玄珀面前，哽咽着说。
玄珀看着她，说：“我不会纳你入宫，你另觅良婿吧！”
温羽：“……为什么？”
玄珀没回答，转动轮椅准备离开。
“皇上！”温羽一把抓住轮椅的扶手，眼泪滚滚落下：“其实您根本还没有原谅我，对不对？您告诉我，您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李旦在旁看着恼火，忍不住说：“温大小姐！皇上说原谅了，那便是原谅了！皇上不愿你入宫，也没有什么别的缘故，就只是单纯不喜欢而已！您不用想得太复杂。”
温羽蓦然用毒辣的眼神盯着李旦：“你胡说！玄珀哥哥小时候还夸我跳舞好看呢！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你是不是被周莺儿买通了？你收了她多少钱？我十倍给你！”
李旦哭笑不得：“我……你……”
“李旦所言，正是朕之所想。”玄珀说，“松手，回去吧。”
“皇上！”温羽却仍然不肯放手，“臣女今天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即便立马死了，也是死而无憾了！”
她从袖中掏出一物，双手递呈到玄珀面前，说：“这个，是我准备拿来送皇上的。请皇上收下吧！就当了却臣女的念想！臣女即刻出宫，再不纠缠。”
她手里的，是个白玉扳指，质地极好。
“这是去年我去外祖父那里的时候，跟我外祖父要来的。这扳指，是不周神域的大巫祝在上面刻了符文，施了祝福的，可驱邪避凶，逢凶化吉！”温羽说：“臣女当时就想，此乃极为难得之物，如果能要过来送给您就好了！好在我外公很疼我，还真给我了！皇上，这是臣女的一点心意，皇上若是能收下，臣女心里也能好受些。”
玄珀看着那扳指，伸手接了过去：“既然如此，朕就收下吧。你的一片心意，朕都知道了，回吧。”
……
第92章 阴冷的笑意
“神尊，您说的那东西，是不是那个扳指？”北斗问。
温凰：“嗯。”
北斗：“那到底是什么？”
温凰：“厄诅的一种，能让人迷失心智。”
“啊？”北斗大惊：“那……那……那……您快去阻止他呀！”
“怎么阻止？”温凰问，“冲过去说这个东西有诅咒？
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掰扯不清楚！
就算我极力证明了，是我把玄珀骗来的，到时，岂不成了我跟温羽联手害他？”
北斗：“也是……那怎么办啊？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不管他？”
温凰：“放心好了，施咒者不会马上让玄珀发作的！要不然温羽还有命出宫？等会我去找玄珀，暗中把那厄诅解了就是。”
北斗：“可这个要怎么解？您现在又没有法力！您也不是真正的巫祝啊？”
温凰笑了笑：“你不知道，我的血，即可解厄，去瘟。”
北斗：“啊？”
温凰：“小时候无意当中发现的。”
北斗松了口气，又开始拍马屁：“神尊，您简直太厉害了！不但有双神眼，还有神血！您的血，便是驱邪祛病，造福人间的至宝呀！”
温凰：“听起来你好像要让人把我分吃了？”
北斗：“啊？不是不是……”
……
玄珀回长宁殿去了，温羽则去了昆华殿。
温凰问她：“姐姐，你怎么跟皇上说的？”
温羽：“就是我们商量好的那样说的呀！”
温凰：“……”
无耻！真无耻！
“我要回家去了。”温羽说，“我娘还在宫门口等我。”
温凰自然不会留她吃饭。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人送温羽出宫去了。
谁让她娘在他们手里呢？多说无益，激怒了他们，只会伤到娘亲。
……
长宁殿。
玄珀拿着玉扳指看了几圈。
嘴角凝出一抹阴冷的笑意，玄珀将那玉扳指放在手心，五指缓缓捏了下去。
如果温凰在，她就能看到，上面萦绕的黑气猛然结成了一个骷髅头，颤抖着，张大嘴尖叫着，然后碎裂，消散不见。
“啊！”遥远的都广城，有女子猛然尖叫了一声，吐出几口黑血，晕倒在地，抽搐不已……
玄珀把扳指丢进书桌旁的垃圾桶，坐到桌前，翻开奏章，静静地听着温凰的脚步声。
脚步声，是从通灵镜传递给他的，又快又急。
“皇上！”温凰径直走了进来。
玄珀抬眼看了她一眼，却没回答她，又低头看折子。
温凰：“……皇上？”
“你来做什么？”玄珀淡淡问，“又来把朕跟谁拉郎配？”
温凰：“不是的！是她……以死相逼！说如果我不安排你们见面，她就死给我看！我觉得闹得太难看的话，很丢人，就……就……”
玄珀冷着脸，不理她。
温凰一边暗中寻找巫力的痕迹，一边走到他面前，说：“皇上，对不起啊！我跟您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玄珀依然不理她，只垂眼看折子。
温凰没瞧见扳指的踪影，索性直接问：“皇上，我姐姐说，她送了您一个扳指，您能给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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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两章，本周六恢复四章。宝宝们别急啊
第93章 把手伸进了玄珀的怀里
玄珀头也不抬，冷冷问：“看什么？”
温凰：“嗯……嗯……就看看。”
这个答案显然没有说服力，玄珀又不理她了。
“其实……”温凰开动脑筋，又想到一个说法：“我姐姐说，那个扳指上有不周神域的大巫所刻的符文，我想学习一下，同行嘛……”
玄珀总算瞧了她一眼，说：“你觉得我会把它放在哪里？”
温凰：“不知道啊！”
玄珀：“这样吧！你自己找。要是找到了就看吧！找不到就算了。”
温凰无语。
我是想救你！你还如此为难我？
那你好好收着你的扳指吧！半夜被人掠去了神智，变成个傀儡，到时候你这尧国的天下，就姓温了！
“怎么？不愿意？”玄珀说，“那就回去吧！朕忙着。”
“在这儿还是在里屋啊？”温凰问，“您让我自己找，也给个大概的范围嘛！”
“这儿。”玄珀瞥了一眼垃圾桶说：“书桌这里。”
可惜温凰没注意他的眼神，老老实实在书桌周围翻找起来。
找遍了没找到，温凰把眼神投向玄珀。
扳指这种东西，随身携带着吧？
他是不是就故意让她自己找，其实是假装生气，就想找机会接近她？
温凰咬了咬唇，抓住他的手腕。
玄珀意外地看着她。
然后就见温她的柔荑小手往他衣袖里探，探了左边，探右边，里面什么也没有。
玄珀：“……”
他其实是想让温凰看看，温羽的东西，他丢进了垃圾桶。
她有通灵镜在手，应该很快能找到才对。
温凰深呼吸，又把手伸进了玄珀怀里。
摸来摸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找扳指吗？现在在干什么呢？”玄珀问。
温凰：“正在找啊！”
玄珀：“在垃圾桶里。”
温凰动作一顿，脖子有些僵硬的回头看书桌旁的垃圾桶。
这一看，果然就看到了！
她极为尴尬地把手拿了出来，脸红得如熟虾：“我以为……我以为你放身上了……”
玄珀：“放身上了，我会让你自己找？温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温凰不说话，默默地过去，从垃圾桶里捡起那枚扳指。
上面的确有几个符文。
有点儿像龙骨舍利上的符文，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
奇怪的是，刚刚在通灵镜当中看到，巫力，正是从这扳指上散发出来的。
但是现在完全消失了。
不会玄珀已经中招了吧？
温凰蓦然转身看向玄珀，他看起来很正常，也不像是中了巫蛊之术……
玄珀：“你又看着我干什么？”
温凰：“没……没什么……您为什么把它扔进垃圾桶呢？”
玄珀：“怕你爹害我。”
温凰：“……我爹怎会害您呢？他可是国丈，怎么会害自己的女婿？”
玄珀：“你还有别的事吗？”
温凰：“皇上，收上来的那些灵玉在哪儿呀？我反正也闲着没事儿，要不我送到国师那里去？”
玄珀：“已经送去给他了。”
温凰：“哦……那我去找他问问，还需要多少灵玉，才能让您快些好起来！”
玄珀没答应，也没反对。
第94章 都是笑着出来的
“臣妾告退了。”她飞快跑了。
跑出去就抱怨北斗：“北斗！你看不到扳指就在垃圾桶里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北斗一脸无辜：“我没看到啊！现在通灵镜只有四十二格灵力，我能看到的范围很小的！而且用透视法术虽然消耗的灵力不多，但也是要消耗灵力的。我刚刚就没用。”
温凰：“……算了！我先上通灵台去找句皓，灵玉在他那里！把那些都吸了，你的能见范围又大了。”
北斗：“诶！”
等温凰不说了，北斗扯了扯嘴角。
……
温凰去找句皓，句皓却说，几块灵玉，他拿到宫外去了。
“拿出宫了？”温凰纳闷，“拿出宫做什么？”
“宫里见面不方便，上次你来了一趟，闹出那么大的风波，所以我准备到时候和建木之实一起给你！”句皓说。
“你什么时候出宫的？”
“就中午的时候，才刚回来。”句皓说，“你急用吗？不急的话，到时候一块儿给你吧。”
温凰：“……倒也不急。”
句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温凰：“嗯……”
“三天以后，皇上要去东郊祭天。”句皓说，“到时候宫里的禁卫会跟去大半，那时候是最好的机会！”
“你不跟着去吗？”温凰问。
句皓：“我不去。那是巫祝的活，不是我的。”
温凰没说话。
句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温凰说，“就那时候吧！”
“我们见面不便，就趁着现在约好时间吧！你什么时候方便？”句皓问。
温凰想了想：“他走的当天肯定要送行，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就他走后的第二天吧！我一早走！然后我们在北城门外见面吧！就约……申时正！你给我准备一辆马车，一个车夫，还有盘缠干粮之类的。到时候我会救了我娘，我跟她一起走。”
句皓：“好！你放心，我会都准备好的。”
“如果到时候我没出现的话，那我八成落在了温禄手里。”温凰说，“到时候，你一定要想办法来救我。”
句皓：”我相信，你不会落到他手里的。“
……
在那第二日，姚锦玉又进宫了。
这次，她另外拿了一块切割下来的原石。
然后又带了几块灵玉以防万一。
然而她家所有的灵玉，龙骨舍利都没有任何反应。
姚锦玉当时的脸色，让太后笑话了大半年。
……
玄珀生了温凰的气，三天都没来找她。
第一天上午，温凰该做什么做什么。
下午的时候，她就憋不住了，让萱草去打听打听，玄珀在干什么。
萱草说，他上午见了大臣，下午自己一个人在长宁殿批折子。周莺儿去了长宁殿，在里面呆了一刻钟才走。
温凰差点把杯子捏碎了。
第二日，玄珀依然没来找她。
温凰又让萱草去打听。
萱草说，他下朝之后去看了太后娘娘，陪着太后娘娘一起吃了午饭，周莺儿也一起。
下午的时候，依然在长宁殿呆着。胡美人、唐才人先后去长宁殿送过吃的。都是笑着出来的。
第95章 神尊，您哭了吗？
温凰咬着牙，跟北斗放狠话：不见就不见！不来就不来！反正本尊要走了！爱来不来！
第三日，一直到下午，玄珀依然没来昆华殿找她。
温凰气呼呼地进了书房，拿出了纸笔。
先是写：皇上，那天太后跟周莺儿说，我是颗棋子，你早晚会废我立她，所以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看来看去，觉得有失风度，撕了。
她又写：皇上，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尧都了。你已经恼了我，想必也不会找我——
写到这里，她又一把撕了，揉成团，扔得老远。
一把将笔拍在桌子上，温凰托着额头。
过了一阵，突然有水滴落在纸上。
“咦？神尊，您哭了吗？”北斗一直瞧着。
温凰忙用袖子挡了眼睛，一把将通灵镜扔出老远，恼怒地说：“北斗！你没点正事吗？不用时时刻刻盯着我!”
“那个……小神的正事，就是时时刻刻盯着您啊！”北斗一脸无辜。
温凰：“你歇着去吧！”
“哎！”北斗叹息，“神尊，我真没想到，您居然会因为他不来找你而哭鼻子？看样子，六千岁的初恋，和十六岁小女孩的初恋，并无区别……”
温凰恼羞成怒地说：“我才不是因为他不来找我呢！就是想到要走了，就一时……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回去收拾你！”
北斗并不怕她收拾，语重心长地劝道：“其实，小神真的觉得，玄珀他未必是在利用您！或许就是对您一见钟情了呢？您想想，他封了您为后，总得找理由说服太后是不是？”
温凰盯着通灵镜：“你怎么着？一天到晚的好像就想撮合我跟他？”
北斗：“怎么叫撮合！小神不是不忍见神尊这般自苦吗？”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宫人们跟皇上请安的声音。
温凰起身出去了。
玄珀见她从书房出来，笑道：“真难得，你居然也会进书房。”
温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淡淡说：“皇上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里？”
玄珀：“皇后不是比我还忙？这么多天也不来找朕，朕只好来找你了。”
温凰别过脸去，说：“臣妾可不敢去找你！你不是都不理我么？”
“怎么？朕生你的气，你哭鼻子了？”玄珀瞧着她。
温凰瞪大眼睛：“才没有呢！”
玄珀笑了笑，拿出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绣着一朵漂亮赤眛花的白手绢，伸手给她擦了擦眼睛，说：“泪珠子还没干透呢！”
温凰：“……”
“不打算让朕进屋？”玄珀声音特别温柔，有种哄着她的感觉。
温凰瞧着这般的他，突然惊觉……她竟如此想念玄珀。
她是堂堂北极神尊，修为容貌在天界同龄神族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素来心高气傲，怎么就对一个凡人到这种程度了？！
“好了！”玄珀拉着她的手，“我不气你了，你也不气我了好不好？推我进屋去。”
温凰默默把他推了进去，吩咐人上茶点。
“刚刚在书房做什么呢？”玄珀问她。
第96章 我的心跳
温凰：“看书。”
玄珀：“你居然还会看书？”
温凰：“臣妾看着像是不喜欢读书的人么？”
玄珀笑：“难道你喜欢读书？”
温凰：“……还好。”
她现在的确还好。
不过听她父神说，她小时候极为顽皮，还放火烧过藏书阁。
“淮江那边闹水灾，尧都却大半年没下过雨了。”玄珀跟她说正事。“明日，朕就要出宫去东郊祭天，以祈求风调雨顺。
本来，你也应该一起去的。奈何你的祭祀吉服尚未做好，我们又尚未大婚，有些于礼不合。”
温凰：“哦……您要去几天啊？”
“其实倒也不远，就是仪仗太过繁琐。去一日，祭祀一日，回来一日，得三日功夫。”玄珀说，“你乖乖在宫里等着我回来。若是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找母后。昨日我特地去跟母后说了的，她会护着你的。”
温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玄珀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
温凰被他拉得撞进他怀里，吓了一跳：“皇上？你……”
玄珀大手扶着她的小脑袋，将她的耳朵按压在他的心房位置，问：“温凰，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我的心跳。”
温凰：“……”
“我的心跳，平时一分钟也就跳五十到六十次。但是现在，恐怕有一百次吧？”玄珀说，“人的内力再强，也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它是因为靠近你，才会这般使劲地跳动。”
被他这样一说，温凰发现，玄珀的心脏，在她耳朵下面，一下下撞击着，强烈而有力。
的确挺快的……
温凰抬眼看向他。
他也低头看着她。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折射在他的眼中，如深水中燃着一团火。
温凰被这火灼着，本能就想要挣扎，然而玄珀的力量是她无法抗拒的，他将温凰牢牢地按在他怀里。
温凰刚开始是不好太用力反抗，后来索性就没反抗了，就这样趴在他怀里，呼吸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怀抱，闭上了眼睛。
……
“神尊，”
“神尊？”
“神尊！”
温凰：“干嘛？”
北斗：“为什么不理小神？”
温凰：“你有事？”
北斗：“没事。”
温凰：“……”
“小神就想问问，您做决定了吗？”北斗问她，“此番走了以后，还回来不？”
温凰：“北斗！你成天就知道八卦！难怪一把年纪了，连上神都没能飞升上去！还被神侣抛弃了！”
北斗：“……”
……
长宁殿。
国师毕恭毕敬地问：“皇上，您找我来，有何吩咐？”
玄珀：“找出那条‘秘密通道’，就劳烦你了。”
国师：“皇上放心。”
玄珀：“行事隐蔽些，别让母后知道了，也别吓着凰儿。”
国师：“是。”
“口口声声说自己活了六千年，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没见长进多少，心思单纯得很。”玄珀的嘴角凝着一丝宠溺的笑意，“我不在，怕是有人会找她麻烦，暗中护着她些，别让她吃亏。”
句皓说：“紫微神尊（温凰的父神）一家人都很疼她，把她保护得很好。”
玄珀点头：“回去吧！”
句皓行了个天界的礼，告辞出去了。
……
第97章 三位皇后人选
第二天，玄珀出宫祭天。
人间帝王出行的阵仗，可真不小。
禁卫出动了一半，女官太监随行者数千人。
温凰大妆了，跟太后她们一起，送皇帝到了宫门口。
跟随在玄珀身边的，除了李旦炉石等人，还有一个极为醒目的女子。
她穿着黑色彩绣宽袍，蓝色金枝绕叶布裙，外罩如意提花绡鹤氅，披着头发，匝了一个朱雀鸟形状的彩色抹额，手里拿着一根拄地镶蓝宝石的鸟羽法杖，看起来很有种神秘的气息。
她穿的是祭服，拿的是法杖，正是尧国的巫祝：谢檀。
温凰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不是因为她好看，而是温凰发现，这位谢巫祝，总拿眼打量她。
且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就是女人看女人的那种味道。
温凰不由想，莫非这位谢巫祝，也喜欢玄珀？
当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随后，玄珀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中，远去了。
温凰跟着太后一起，爬上了城楼，一直目送他们离开皇宫，前去东郊。
女人的感觉都是很微妙的。
温凰本以为，自己对谢巫祝的想法有点无聊了。
不曾想，周莺儿也有跟她同样的观感。
在回后宫的路上，周莺儿主动过来跟她搭话，说：“皇后娘娘，您注意到谢巫祝了吗？”
温凰：“怎么？”
“她老看您呢！您发现了没有？”
温凰：“……倒是没注意，她看本宫做什么？”
周莺儿：“您知道吗？在我们这批人进宫之前，百官心目当中，有三位皇后的人选。”
温凰：“哦？哪三位？”
周莺儿：“排在第三位的，就是臣妾！臣妾家，算是除了娘娘家之外最显赫的家族！大家一致都觉得皇上不可能选温家的女儿为后，所以臣妾是那第三位次的人选。”
温凰：“原来如此。”
难怪当时她急成那样。
“第二位次的人选，是天朝的公主，天朝没同意，也就罢了。”周莺儿说，“您知道众臣心目中最理想的人选是谁吗？”
温凰纳闷：“谁？”
该不会是谢巫祝吧？
“自古以来，列国都有巫祝为后妃的传统！”周莺儿笑得别有用心，“所以，排在第一位的，便是刚刚那位谢巫祝！”
温凰：“这一国之后，不仅看巫祝不巫祝，家世更重要吧？”
周莺儿：“没错！能成为国巫的，大多与不周神域有关系！谢巫祝的母亲，正是姓邵！乃不周神域的神族后裔！”
天下三分，天周大朝，殷周大朝，明周大朝。又简称：天朝，殷朝，明朝。
这三个国家，都是实力极强，拥有众多附属国的超级大国。
但最尊贵神秘，令各国趋之若鹜的，还得数不周神域。
据说不周神域的邵氏一族，乃神族后裔，族中许多人，拥有异能，可通神。
邵，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姓氏。
他们是这个世上隐形的统领，不宣的霸主，列国都抢着与不周神域的巫祝联姻。
联姻后共同主政，甚至把皇位让给对方，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也难怪，谢巫祝会是排在第一位的皇后人选。
第98章 过路
温凰：“那，怎么皇上没有立她为后呢？”
周莺儿看了温凰一眼，笑道：“当时立你为后的圣旨一下，是有许多人反对的。
但是皇上说，皇后不仅是国母，也是他的妻子！
总得选个自己喜欢的，才能帝后和鸾，子嗣兴旺。
加上禄国公在朝中也极有威望，反对者说不过皇上，也就罢了。”
温凰：“这样啊……本宫消息远不如周婕妤灵通，还真不知道这些，多谢告知。”
“不用客气！”周莺儿笑道，“皇后娘娘，臣妾以前不懂事，冒犯了娘娘，这次也受教训了！还望娘娘原谅！
您毕竟刚来尧都没几天，可能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以后娘娘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臣妾！
温凰看了她几眼：“好。”
周莺儿笑了笑，跟赵莲叶两人走一起自去了。
自从她得知温凰只是颗棋子，整个人都豁达了！看起来少了许多尖锐，多了些活泼，倒也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也难怪太后疼她。
温凰默默回宫去了。
……
第二天一早，温凰就收拾好了东西。
带了她的那些药，娘亲的木簪，
还有当年救她那人的剑穗。
另外就是一些银子，以备出城路上用。
其他的，温凰什么都没带。
温凰去了赤眛花那里，说要一个人静静，萱草和秋纹她们依然在外面等着。
她翻墙出去，依然走了上次遇到太后的那条路，顺利来到了“召陈宫”。
温丞相指示，沿着召陈宫北面的小巷进去，有一扇门。
果然，走到头就见一木门，关得极为严实。
而且，这宫殿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围墙是其他宫殿的两倍高。
温凰敲了六下，三重三轻。
过了一阵，有脚步声来，门闩被轻轻打开，门开了一条缝。
温凰看看左右，闪身进去了。
里面是个中年太监。
脸上一道疤，眼神防备而凶残，看着有些瘆人。
但他并未伤害温凰，只轻声说了句：“跟我来。”
温凰跟着他去了。
这园子里倒是枝繁叶茂，但地上满是落叶，园圃中还长满野草，看起来是个无人打理的废弃宫殿。
温凰只是闪现了这样一个念头，并未多问，一声不吭地跟着他穿过浓密的林荫道，钻入一片竹林。
正走着，突然，远远一丛竹子之后，传来一个声音：“谁？”
那是个少年的声音，音色倒是好听，只是听起来极为疏离冰冷。
疤脸太监躬身冲那边说：“温禄的人，过路。”
竹子后便不再有声响。
太监带着温凰，继续走。
来到一处角落，那里又有个小门。
从小门出去，是一片枝叶更加茂密的林子，被遮挡得暗无天日。
太监将小门上一盏铜灯往下用力一掰。
高大的围墙中间，砖陆续往两边移动，便形成了一道通往外面的门！
“走吧！”太监说。
温凰冲他拱手：“多谢。”然后就顺顺利利走了出去。
身后的宫墙发出低沉的移动声，渐渐合拢。
这边也是密林。
只因常年不见阳光，宫墙上长了不少的青苔。
还有些黑绿色的东西，树林里，宫墙上，到处都是。
这些东西，是阴风瘟。
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通常容易生阴风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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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恢复四章，打滚儿求票，谢谢！
第99章 句皓的衣摆上，沾着那黑绿色的阴风瘟
若是体质弱些的人碰到，就会发风疹。
阴风瘟通常是黑色的，但这里的却呈黑绿色，是一种变异阴风瘟，得了会不太好治。
不过，一般体质好的人，不会被其侵害。
温凰也不会。
这是她这凡体的不凡之处，毒、瘟疫、厄诅，都免疫。
这些念头，也只是她回眸间一闪而过的想法，她转身便走。
岂料，就在这时，合拢得只剩一条缝的洞壁内，突然伸出一把锋利的剑！
砖石又渐渐打开。
温凰心下大惊，拔腿就跑。
然而，四面八方，全副武装的禁卫，将她包围了。
……
“你进宫有什么目的？”
“你出宫去做什么？”
“谁指使你的？”
“你跟玄盈是什么关系？”
温凰被按跪在太后面前，太后连续问了她四个问题。
温凰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说话！”太后满眼的失望之色，愤怒地直拍桌子。
本以为，温凰只是个被温禄抛弃的可怜女孩。
因为她救了贞宪，人看着又漂亮又懂事，太后心里多少对她有些怜爱。
不曾想，她却也是跟温禄沆瀣一气！
太后对她很生气很失望。
温凰沉默半天，艰难地开口：“太后娘娘，我可以交代，但是，我要等皇上回来再交代。”
玄珀那里，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太后这里是没有的。
“温凰！还不老实交代！”周莺儿一身狐假虎威的味儿，气势不足却浑身得意，“你以为，表哥还会包庇你不成？”
温凰死活不再开口。
“臣妾听说，犯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周莺儿旁边跟着赵莲叶，细声细气地说：“只有动真格用刑了，方才会招供……”
这话提醒了太后，她立马就威胁她：“温凰！你非得逼哀家用刑？”
温凰说：“太后娘娘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一个字。”
“行！”太后被她气到了，“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娘娘！”却是贞宪姑姑叫了一声，然后凑到太后耳边跟她说:“若是用刑，这般娇嫩的小姑娘，怕是经受不住！万一死了……就太可惜了！要知道，她交代的东西，或许就能给玄盈和温禄定罪！机会难得啊！”
太后顿时冷静了下来。
一直以来，想给他们找个罪证治了他们，却一直没有找到够份量的。
温凰这个皇后吐出的东西，份量或许很够。
太后深呼吸，说：“行！你非要等皇帝回来再说，那就依你！来人！把她关入天牢！等皇帝回来处置！”
“是！”侍卫拖起温凰，把她带出去了。
温凰不着痕迹地给贞宪姑姑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贞宪皱眉垂眸。
她不知道贞宪跟太后说了什么，但是免了她皮肉之苦，也不枉她救了贞宪姑姑一命。
出门没走多远，她看到了句皓。
他静静地站在树荫下，整个人笼罩在一身白袍里，在树荫底下，完全看不清脸面。
禁卫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他没说话，只目送着他们远去。
温凰也没说话，只脊背一点点凉了下去。
句皓的衣摆上，沾着那黑绿色的阴风瘟。
第100章 夜长梦多
“哈哈哈！本以为她过些时候才会倒霉，没想到这么快！”周莺儿跟赵莲叶在回兰池宫的路上，哈哈大笑，很是开心。
赵莲叶：“婕妤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就别问了！”周莺儿说，“反正，不管出不出这个事，她都没有好下场！”
“不一定。”突然，旁边岔道那边传来声音。
两人停下脚步，看过去：“国师？”
“臣有几句话想跟两位娘娘说。”句皓说，“能否借一步说话？”
周莺儿挥退左右，两人跟国师去了树荫浓密处。
“你刚刚说，不一定？什么意思？”周莺儿问。
“婕妤可知道，皇上为何要在给丞相府的圣旨上，特别注明送‘嫡女’进宫吗？”国师一身白袍虽遮得密不透风，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高深玄妙感，“他对温禄，可谓了如指掌。而且，皇上在登基前，不止一次去过休宁。”
周莺儿一脸疑惑：“你的意思是？”
句皓：“夜长梦多。”
周莺儿：“什……什么？”
句皓却没再多说，转身翩然离去。
周莺儿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心里莫名慌起来，问旁边的赵莲叶：“他什么意思？皇上是去过几次休宁，那是为了国事！跟温凰有什么关系？”
赵莲叶沉默片刻，说：“国师言外之意好像是说，皇上很可能在休宁见到过温凰。
他又说，皇上对温丞相了如指掌……那么，圣旨故意强调‘嫡女’，或是皇上知道丞相府会送温凰来，故意为之？”
“你是说……皇上原本就看上了温凰，用计策把她弄进了宫？”周莺儿瞪大眼睛，“不可能！姑母说了！表哥只是利用她！她只是一颗棋子！”
赵莲叶垂眸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皇上的心思，没有人能猜着，太后也未必能……”
“那……他说夜长梦多，又是什么意思？”周莺儿心里咚咚直跳。
赵莲叶垂眸，低低地说：“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周莺儿：“字面上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赵莲叶：“趁着皇上没回来之前，弄死她！”
周莺儿心脏抽抽：“这个……这个……”
“婕妤。”赵莲叶低声说，“国师说得有道理啊！”
“可是天牢重地，我们怎么弄？”
“这还不简单？”赵莲叶说，“只要给她送点吃的进去，不就解决了？”
周莺儿没说话，脑海里浮现出表哥看温凰的种种眼神……
……
皇宫里很干净。
但是天牢里，到处都是脏东西。
不是垃圾多的脏。
而是：致病的脏。
这间牢房，四面墙，一张草席，空荡荡啥都没有，表面上看其实还挺整洁的。
但是地上、草席上，到处都是致病的微小生物，黄灿灿，一团团的。
“吃饭了！”狱卒送来了饭。
一个大海碗，饭菜都装在里面。
温凰很后悔早上没吃几口饭。
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过去，端起那碗饭。
倒是比她以为的要好。
不馊不坏，还有几片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温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她的动作一顿。
有毒。
第101章 能否来几个四喜丸子？
扒开中间的饭，红彤彤的一片。
通常，呈红色的毒，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例如，鹤顶红之类的。
谁这么迫不及待，第一顿饭就要毒死她？
温凰笑了笑，继续吃。
一整碗饭都吃光了，她把碗放到门口。
狱卒过来拿了碗回去，跟牢头嘀咕：“外面送来的饭菜，我还以为……原来不是？”
牢头皱眉，看看碗里还有点汤水，顺手撕了一块他们自己吃剩的馒头沾了汤，丢给来回觅食的老鼠。
这里面的老鼠一点不怕人，很快发现了食物，过去吃了。
不过两三息的功夫，老鼠躺在了地上，吐了满嘴的血沫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起蹑手蹑脚地到拐弯处去看牢房里的皇后。
只见皇后正惬意地掏出了牙缝里的肉丝，弹走。
然后貌似发现了他们，扭头冲他们笑：“天牢的伙食不错嘛！下一顿，能否来几个四喜丸子？”
两人跟见到美艳女鬼一般，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屁滚尿流地跑了。
莫名觉得恐怖。
……
温凰吃饱了就犯困，躺在草席上低叹：“北斗，你有什么法子没？”
北斗那边传来吧唧嘴的声音：“没有诶！等着玄珀回来，您随机应变吧！”
温凰：“你在吃东西？”
北斗：“是啊！蟠桃，特别美味的蟠桃。”
温凰忽然很气，一骨碌坐起来：“本尊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吃蟠桃？！”
北斗咀嚼的动作骤停：“呃……小神其实心情很沉重。”
温凰牙痒痒：“滚！”
北斗：“哦！”
……
温凰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是晚上，反正她又饿了，而且上一顿有点吃咸了，还渴得慌。
她跑到牢门口去敲铁栏杆：“有不有人？”
没人。
“有不有人？”
没人。
“那牢头，你的膝盖疼不疼？”
两个脑袋冒出来，往她这里看。
温凰冲他们两个勾勾手：“过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好奇地过来了。
“给我弄点吃的喝的来！”温凰说，“我帮你治好你的膝盖，如何？”
牢头瞪着一双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膝盖有问题？”
“我是巫女啊。”温凰挑眉，“你应该听说了吧？我把太后身边那贞宪姑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牢头眨巴眨巴眼睛：“您真的能治？我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一到阴雨天，就特别特别难受，有时连路都走不动。”
温凰：“吃饱喝足了，就能！”
牢头给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拿了些吃的喝的来。
白开水，白馒头，一碟子咸菜。
虽然简单，但是没有添加五色佐料。
温凰接过去，笑眯眯地道了谢，就准备开吃。
岂料这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竟是周莺儿。
这是来看她为什么还不死？
温凰没理她，继续吃饭。
怎么都蹲牢里了，看着还这么好看？吃饭的样子，如同神妃仙子一般，优雅又漂亮。
周莺儿心里满是嫉妒，转头就厉声问牢头：“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牢头一脸慌张，说：“不知娘娘指的是……中午送进来的吃食，都给她吃了……”
第102章我劝你们别进来
“谁问你什么吃食！”周莺儿指着温凰，问：“她是什么人？”
牢头：“她……她是皇后——”
“呸！”周莺儿一口啐过去，“都已经进了天牢，还是皇后？”
牢头：“她是罪妇温氏。”
周莺儿：“罪妇应该穿什么衣服？”
牢头：“应该穿囚服！”
周莺儿：“那温氏怎么还穿着皇后的这一身呢？你这是故意触皇家的霉头吧！”
牢头：“这……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把她先关押起来，等皇上回来处置。没……没说——”
“你们的脑子里装的是泥巴吗？这还用人吩咐？”周莺儿指着温凰，“把她这身衣裳，给我扒下来！”
牢头：“啊？这……这……男女授受不亲的，等会小人找个女衙——”
“你们去！”周莺儿指着她的两个宫女，“把她那一身皇后的衣裳给我扒下来！免得晦气了‘皇后’这两字！”
这两个字，是属于她的。
宫女让牢头把牢门打开。
牢头一脸为难地看看淡定吃饭的温凰，又看看周莺儿那两个很凶的宫女，磨磨蹭蹭地过去开门。
两个宫女抬脚就要进去。
“我劝你们别进来。”温凰突然出声，“这里面不干净！你们那小身子骨，不像那些狱卒那般抗造，进来了怕是会得病。”
两个宫女一愣，往里看了看，地上干干净净的，连她坐的那个草席，也并不太脏。
“吓唬谁呢？”周莺儿的大宫女喜鹊冷哼一声，第一个钻了进去，先是一脚踢翻了她的饭碗，然后伸手就去扯她的衣裳。
温凰看着自己衣服上沾的那团黄灿灿的东西，没动弹，任由她扯。
这屋里有种疫病，应该是血迹发霉之后生出来的。她们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女孩子若是碰到……怕是会生大病。
温凰已经尽到一个神仙的职责，提醒她们了。
是她们自己不听，怪得了谁？
她们扒了她的外衣，卸了她的钗环，喜鹊还想来搜身。
温凰一把打掉她的手，气势蓦然变强：“干什么呢？”
喜鹊吓了一跳，强作镇定地说：“搜身！”
“你来搜试试？”温凰指着自己的胸口。
“搜就搜！我怕你不成！”她伸手就要去搜。
温凰一脚踹在她膝盖上，又准又狠。
她好歹是天上最能打的女神仙之一。
虽然没法力了，收拾这一两个小宫女还是能行的。
喜鹊“啊！”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痛得直冒汗。
“喜鹊，算了吧！”周莺儿可瞧不上温凰的东西，纯粹就是看她那一身皇后装扮不顺眼，“出来吧！”
喜鹊忍着疼出去了。
温凰看到，她脸上，沾了一脸黄灿灿。
“竟敢伤人？”周莺儿冷笑，“牢头，不必再给她吃的！也不用给她被子了！”
牢头：“……是。”
周莺儿斜了温凰一眼，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牢头和狱卒将她们毕恭毕敬地送了出去。
人都走了以后，牢头轻轻啐了一口，用只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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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听国师的！
“啊？师父，什么意思啊？”小狱卒不太理解他师父的意思。
衙役跟他低语：“这牢里阴冷潮湿，扒了她的衣服，还不给吃喝、不给被褥，能扛多久？这是......下毒不成，又使这法！”
小狱卒恍然大悟：“原来那饭……是她送的啊！”
“嘘！”
“师父？那咱们怎么办啊？”
牢头认真思考了一会，说：“要不咱只能干这个破差事呢？我们脑子笨！言外之意啥的，咱都领会不到！”
狱卒眨巴着眼睛：“可……可万一将来那位做了皇后，咱们……”
“毕竟是女眷，管不到我们头上来！咱们顶多也就丢了差事呗！可万一人死这了，皇上回来怪罪，咱丢的是命！差事和命，哪个重要？”
“对对对！还是师父想得周全！”受师父的启发，徒弟也机灵了一把，说：“不是说别给她被子吗？我给她找件囚服穿上！厚的！”
牢头点头，看看左右，又拿了个馒头揣怀里，找温凰去了。
温凰接过馒头，让他找把剪子来，剪下自己一把长头发递给他。
“这……这是干什么？”那牢头瞪大眼睛。
“用这个包在膝盖上。”温凰说，“你喝点酒，睡一觉，膝盖上如能渗出脏东西，就好了。”
牢头半信半疑，接过了头发。
……
晚上，牢头兴奋得像个孩子，跑到牢门口就给她磕了个头：“娘娘乃神人也！小人睡了一觉，膝盖竟再无不适了！，”
温凰瞥了他一眼，懒懒地问：“所以，今天有晚饭吃吗？”
牢头看看左右，低声说：“小人给您弄些好的来！”
温凰：“嗯。”
过了一会，牢头果然偷偷拿来了好东西，热乎乎的稠米粥，皮薄馅大的包子，还有白菜炖粉条。
温凰很满意，问那牢头：“周婕妤吩咐你别给我吃的，别给我衣服穿，你怎敢违抗她的命令？就不怕她收拾你？”
牢头回答：“娘娘，咱天牢归属禁卫管，只听一个人的命令，那便是皇上！”
温凰：“那……皇上不在的时候，听谁的？”
牢头：“听国师的！皇上很早以前就有过命令，他不在之时，禁卫军听从国师调遣。”
温凰沉默片刻：“那么，昨日送进来的饭菜，还有今日的周婕妤，是谁放进来的？”
“啊？”牢头摇头，“小人只管这一进的牢房，其他的……不是小人能知道的！”
温凰没再说话。
整个禁卫军，都听从国师调遣？
句皓衣摆上的阴风瘟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
禄国公府。
温禄走来走去，皱着眉头，满脸的忧虑。
“别再转来转去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姚锦玉皱眉说。
“宫里传来消息，温凰走秘密通道出来的时候，被禁卫抓了！”温禄上火上得心里烧得慌，“不仅秘密通道曝光了，她还不知道会说出些什么来！我能不着急？”
姚锦玉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担心她招供呢，还是担心你女儿的安危？”
第104章 生下来就，没有爹呀！
温禄脚步微微一顿：“我当然担心她乱说！”
“她娘在我们手里，她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姚锦玉说，“找人去天牢敲打敲打她。”
温禄一副突然想到了的样子：“郡主说的是！我一时着急，都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人质！”
姚锦玉说：“这件事情，只能全部推到召陈宫了！反正他们母子也不差这几条罪！早就是该死之人！”
温禄点头：“我找人去天牢教教温凰怎么说话。”
……
晚上，牢头交班了。
来值夜的牢头，居然是温禄的人。
他跟温凰说，等皇帝回来招供时，就说她本来就是被迫进宫的，不想待在宫里。
突然有人暗中给她递消息，说召陈宫那边可以逃出去，她就去了。
至于是谁给她递的消息，是何居心，她也不清楚。
“就这样含糊其辞混过去，说不定你还能捡回一条命！”牢头一脸冷漠地跟温凰说。
温凰没说话。
牢头又威胁她：“大人还有一句话：如果敢乱说一个字，你娘是第一个掉脑袋的！”
温凰：“……”
这亲爹，啧啧啧……
……
坐牢很无聊，温凰托腮唱起了歌：“小白菜呀，地里黄呀！生下来就，没有爹呀……”
“还有心情唱歌？”一个声音响起。
温凰转头，看到了句皓。
牢头没有跟着他，他自己拿了钥匙，开门走了进来。
温凰一手托腮的姿势不变，另一只手，却暗中在衣袖里扣上了毒药，说：“不是有你吗？我一点不担心！瞧瞧，这不救我来了？”
句皓眼睛弯了弯，说：“我毕竟是神体，凡间的毒药，对我没用。”
温凰动作一顿，假装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但你一拿毒药，我就知道，我已经露馅了。”句皓说。
温凰也懒得装了，问他：“真的是你让人抓了我？又捅到了太后那里？”
句皓：“没错！还有，周莺儿和赵莲叶想杀你，也是我鼓动她们的。”
温凰沉默良久，问：“为什么？”
句皓坐到了她旁边。
温凰没动。
她很清楚，句皓要杀她的话，她只要在这牢房里，不管离得近还是离得远，并无太大区别。
于是她就没动，两人并排坐在草席上。
温凰突然有感而发，笑道：“我突然想起那次，我们一起坐在亘狱那边的千丈树上喝酒的情形。那天也是这样并排坐着，你还哭了呢！我问你为什么哭，你说你仿佛感受到了亘狱里那些永世不得出的犯人，绝望的哭声。”
句皓没说话，伸手取下了他的面纱。
原本很英俊的一张脸上，遍布扭曲的伤痕。
那是空间风暴造成的伤痕，即便他是药神，怕也再难恢复。
他又将帽子也放了下来，原本青丝般的长发，只剩下少许。
其他大半地方，也是跟脸上一样的伤痕。
这模样，丑得温凰不想再看第二眼。
“其实，那天我撒谎了。”句皓说，“我不是被少仝打下来的，我是被你害的！”
第105章 最蠢的那种大反派
温凰纳闷地指着她自己的鼻子：“我？我害你？”
“都是因为你！你总说，楚晗不是真心对我！说她一边哄着我，一边又跟少仝不清不楚的！”句皓说，“我听多了，也就真怀疑她了！我去了裂神谷采神葵草，结果，不小心被守护神兽的毒气击中，产生了幻觉，掉入了裂神谷里。”
他看着温凰，一字一句地问：“你说，是不是你害我的？”
句皓所言的楚晗，全名“张楚晗”，是温凰母神的养女。
也是句皓的未婚妻，心上人，白月光。
温凰看了他半天：“句皓，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个大反派！但是，是最蠢的那种！”
句皓冷笑，从腰间拔出匕首，说：“你一直破坏我跟楚晗，又把我害到如此地步！温凰，我伤不了你的元神，我也要毁去你的肉身！让你功亏一篑，无法跟天庭交代！”
说着，他抓住了温凰的手臂，拿着刀子往她心脏扎去。
他毕竟是神体，其力量根本不是温凰能反抗的，情急之下，她只能一把抓住刀身，试图躲开要害。
刀割肉破，血滴如注。
刀尖却越来越近。
温凰太熟悉他了。
无论他这次说的话是真是假，他想杀她的心，是真的！
温凰的眼神和心一点点寒下来，青筋崩露地说：“句皓！那邪神若重新修成了神体，定然为祸三界！这尧国必然首当其冲！你忍心看玄珀国破家亡？他保全了你的元神，是你的恩人！”
句皓的眼神很扭曲：“邪神？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做过什么恶事？就敢说他是邪神？”
“亘狱里关的，都是十恶不赦的邪神！”温凰忍着手上的剧痛说，“而这一个，乃邪中之邪，恶中之恶！他是被关押在十八层的！”
句皓什么都没说，只用力刺了下去。
“北斗！”温凰大喊一声。
“砰！”地一声。
句皓突然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落在地上。
她以为是北斗施法击退了他，然而待看清，却发现是玄珀！
他铁青着脸，一把撕下了衣裳的白内衬，迅速将她血流如注的双手包裹了起来。
他的额头，全是汗。
呼吸急促，眼睛发红，双手，微微颤抖。
“皇上……”温凰叫了一声，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怎么的，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了。”玄珀紧紧捏着她的伤口，语气短促而安抚，“李旦！马上带皇后去包扎！”
“是！”李旦一脸心疼之色，说：“皇后娘娘，您先跟老奴出去吧！”
温凰点头，跟李旦走了。
炉石飞奔去请太医过来，双方在天牢门口见到，太医给她止血包扎了。
包扎到一半的时候，温凰看到，之前替温禄给她传话的那个牢头，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五花大绑地带走了。
这是咋地了？
温凰转头问李旦：“李总管，这不是今日看守我的牢头么？他犯了什么事？”
李旦说：“自然是让娘娘受伤的罪。”
温凰：“……”
她没说话。
温禄的人，死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