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杀她！
“李总管，你们怎么今天回来了？”温凰又问，“不是说，要三日吗？这才第二日的晚上。”
李旦说：“一早，皇上突然交代让跟去的右相代为主持祭天仪式，然后让臣骑了快马带着他，直奔回宫的！路上遇到好些阻碍，换了三次马，方才赶了回来！”
温凰：“他是为我回来的？”
李旦：“肯定啊！”
温凰：“他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李旦：“大约……是有人飞鸽传书告知皇上的吧！”
“是谁飞鸽传书？”温凰问。
这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得好好感谢一下他。
李旦：“奴也不知道。”
温凰沉吟不语。
他们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阻碍？毫无疑问，也是句皓的手笔。
他知道玄珀会知道此事？
也知道他会赶回来？
这两人……感觉哪里不对头……
……
牢里，玄珀阴沉着脸问句皓：“你在做什么呢？”
句皓咬牙说：“杀她！”
玄珀：“胡闹！”
句皓：“师父，您明知道她是来杀您的！为何还要留着她？”
玄珀：“我说过，为师自有道理。”
句皓：“有什么道理？”
玄珀：“……总之，不许再动她！否则，不用她动手，我自己了断！”
“师父！”句皓激动地喊，“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就看在我现在这个样子的份上，您怎么能说这种话？！”
玄珀：“那你答应我吗？”
“师父！她如今追查的是建木之实，尚不会伤害您！但一旦被她知道，您就是她要追杀之人……”句皓一字一句地说，“她的本事您也知道！她若起了杀心！能用毒瘟，轻而易举屠了整个尧都城！！”
“她不会知道我是谁。”玄珀说。
句皓：“万一被她拿到建木之实，北斗就会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元神！到时候再细查——”
“谁说没有？”玄珀却说。
“什么？”句皓疑惑：“难道，里面真有个元神？”
玄珀：“天帝陛下的天眼所见，岂会有假？”
句皓满眼疑惑：“……那是谁啊？”
玄珀眼底隐现冷酷之色，如万年寒冰之一角，缓缓说出一个名字：“帝枭。”
句皓张大嘴，愣在那里：“天帝长子，帝枭……”
……
永寿殿。
“其实，温禄威胁她偷绿珀的时候，她就跟我说了！”玄珀带着温凰一起去了太后那里，跟太后说：“咱们不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治他的罪么？儿子就教她将计就计，我假装去祭天以放松其警惕之心，皇后就拿个假的绿珀去见温禄，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
太后瞪大眼睛：“啊？原来是这样啊？”
“这事都怪我！”玄珀又说，“儿子就想着，这宫里指不定谁就是某些人的眼线，走漏了风声就白费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我跟谁也没说过此事，只朕和皇后两人知晓！谁曾想，禁卫们也太机警了！竟然就发现了！”
太后看向温凰包成粽子一般的两只手，一脸自责之色：“看样子，是哀家错怪皇后了！你这孩子，嘴巴也真严实！怎么就不跟母后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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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中还没说到，先跟宝宝们剧透一下，绿珀，是建木之实的壳子。
虽只是个壳，但也蕴含着很强大的灵力。
第107章 温凰在隔壁，听得一愣一愣的
温凰看了玄珀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是朕嘱咐她，不可对任何人说的。”玄珀说，“母后您就别怪她了！”
“我可不是怪她！我是心疼她！”太后伸手碰了碰温凰的胳膊，“你这手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天牢那帮人对你用刑了吧？”
温凰：“……不是……是——”
“是温禄的人。”玄珀突然打断她，“想杀人灭口！幸亏被我拦下了。”
温凰看向玄珀：“……”
先是包庇她。
现在又包庇句皓？
不过，他是自己活命的稻草，温凰自然不会驳他的话，只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他给太后一个交代。
然后她突然觉得，玄珀在太后面前撒谎的时候，看起来一本正经的。
那……他说利用自己引起丞相府内斗，会不会真如北斗所言，也是应付太后的呢？
他会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呢？
正望着玄珀出神，这时，有太监进来传话，说温禄求见。
太后看向玄珀。
玄珀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片刻，对温凰说：“凰儿，你去旁边屋躲一躲。”
温凰去了。
然后玄珀让温禄进来了。
“丞相，你是为皇后的事情来的吧？”玄珀问。
“是！”温禄说，“皇上，臣听说，小女居然进了召陈宫，并且意图从那边逃出宫！不知是真是假？”
玄珀点头：“是真的。若非是真的，朕又怎会从东郊赶回来？”
“皇上！”温禄跪下，“是臣管教无方！当时她就不想进宫，奈何圣旨中指明要嫡女。臣只有她这一个嫡女，只能将她送进宫，没想到她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玄珀：“事情也许并非这么简单。朕正在查。”
温禄一脸羞愧之色：“臣愧对皇上！请皇上废了她的后位吧！让臣把她带回去，送回休宁老家，在家庙中修行，以赎她的罪过！”
温凰在隔壁，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刚刚，其实以为……温禄是来替她求情的。
女儿犯事，父亲求情，乃是正常推理嘛。
可他居然是跑来让玄珀废了她？还要让她出家当尼姑？
此人再次刷新了她对“父亲”这个词的认知。
“丞相，我知道你着急。”玄珀说，“你先回去吧！事情还需要进一步的查实，明日朝上再说。”
温禄也没多家纠缠，又告了一阵罪，告退出宫了。
太后皱眉说：“你怎么就放他走了？正好趁此机会拿下他，治他个偷盗国宝之罪！”
玄珀摇头：“究竟棋差一招，没有抓个人赃并获，证据不足！”
太后感觉自己这个老太婆坏了事，有些无地自容：“都怪我。”
“怎么能怪母后？”玄珀有些心不在焉看向隔壁：“皇后，你出来吧！回宫去，朕让国师再看看你的手。”
温凰从隔壁屋子走出去，玄珀就对太后说：“母后，我先带皇后回去了。”
“那……那这件事恐怕满朝文武都知道了，你明天要怎么说？”太后追着问。
“母后就别管了！儿子心里有数。”玄珀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太后：“……”
第108章 有了媳妇忘了娘
“他居然就这样走了？还说让我别管？！皇帝可从来没这么跟哀家说过话……他心里肯定怪我多事了！”望着儿子的背影，太后有些不安。
贞宪姑姑安慰她说：“怎么会？皇上只是担心皇后娘娘的手！”
太后：“他不是怪我？”
“不是！肯定不是！这怎么能怪您呢？”贞宪姑姑肯定地说。
太后：“那……这是不是就是民间俗话说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啊？这……”贞宪姑姑感觉安慰不好了，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说：“刚刚奴婢叫太医来问过了，皇后手上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两只手或许会出问题！事有轻重缓急嘛！所以皇上才急匆匆地去找国师医治。”
太后的神色这才好些了，皱眉说：“可怜见的！这孩子的手别有事才好。”
……
昆华殿。
温凰问玄珀：“皇上，您怎么从东郊回来了？”
玄珀：“暗卫飞鸽传书，说你出事了。”
温凰：“那您……为何在太后娘娘面前那样说？我并没跟您说过我爹逼我偷绿珀的话……”
玄珀说：“我那个暗卫，内力极强，一丈之外的落叶声，他都能听到。那天你父亲去昆华宫找你，我派他跟着，他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温凰：“！！”
温凰：“！！”
暗卫？
一丈之外的落叶声，都能听到？
那她以前总跟北斗说话，那位暗卫不会听到了吧？
“瞧你这表情，是不是怀疑朕安排暗卫监视你？”玄珀笑道，“如此得力的暗卫，朕只那一个而已！被朕派去执行重大的秘密任务才会动用他。那天也是正巧他在宫里，你父亲又来了，我担心你，所以派他跟着。”
温凰半信半疑，问：“您既然早知道他让我偷绿珀，为何不揭穿我？如今还在太后面前帮我圆谎？”
“他用你母亲的性命威胁你，我怎会怪你？”玄珀说，“更何况我知道，你此次出宫，其实是想救你娘，对不对？”
温凰：“……”
话都被你说了。
我能说不对吗？
“其实，自从知道了你的难处，我一直在暗中派人寻找你母亲的下落。等将她救出，你就不必处处受制于他们了。”玄珀又说。
温凰：“……那您有我娘的下落了吗？”
玄珀：“已经有些眉目了，你再耐心等等。”
温凰：“……”
天哪怎么办！
这时，句皓奉命过来了。
玄珀脸色一沉，叫道：“国师，你可知罪？”
句皓行礼，语气很羞愧：“皇上，臣痛恨温禄的狼子野心，以为皇后是他派来害您的，又担心您被她的美貌迷惑，所以想趁您未回，先下手除了祸害！臣着实不知，这竟是您的计策！”
句皓显然并未告诉玄珀他们的真实身份，以及事情的真相。
温凰并不觉得奇怪。
因为自古以来，天界有天界的规矩。
天机不可泄露！
否则，极有可能造成人间大乱，给自己平添劫数。
更何况，人间到处都是神仙鬼怪的传说，但谁也没见过，他又法力全无，说出来也没人信。
第109章 定情信物
玄珀闻言，跟温凰说：“皇后，国师意图刺杀你，本犯了死罪！但这其中确实有误会，你能否原谅国师这一回？”
温凰听出了玄珀对句皓的回护之意，便顺着说：“国师也是出于一片忠心，不冲别的，就冲他正在给您治腿，臣妾不怪他就是。”
玄珀一脸欣慰之色：“凰儿真是善解人意！国师，你好好看看皇后的手，千万别落下什么毛病。”
句皓看了几眼温凰的手，拿出一瓷瓶，里面装着绿色的液体，说：“每日滴几滴从纱布渗进去，十日内可痊愈。否则，至少有四根手指将来会失去知觉。”
温凰看了一眼瓷瓶，倒是无毒无害，于是果断地接受了。
毕竟是药神的药，人间的大夫是比不上的。
不用白不用。
药渗进去，透骨的清凉，很舒服。
温凰冲句皓微笑：“多谢国师！感觉很清凉！国师的医术如此厉害，简直是‘药神’转世啊！”
句皓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温凰又趁机冲玄珀撒娇：“皇上，听说灵玉可以促进伤口愈合，能不能把收上来的灵玉放在臣妾那里保管着？这样我或许就好得更快些。”
“当然可以。”玄珀回答，“国师，你去把那些灵玉拿来给皇后。以后再有，也都放皇后这里！”
句皓没说话，默默点了个头，回去了。
玄珀看着她的双手，皱眉说：“凰儿，是朕考虑不周，让你受苦了。”
“皇上要这么说，臣妾就无地自容了！”温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皇上，您就不怕我真的会偷走绿珀吗？”
玄珀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皇后若想要，朕送给你就是！区区一块石头，何用‘偷’？”
温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送……送给我？”
玄珀看着她：“你想要吗？”
“咳咳……”温凰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淡泊名利，“那是您生而带来的宝物，我怎么能要啊？”
玄珀说：“我的就是你的！你我夫妻，不分彼此。”
温凰害怕自己推辞他就改口了，结巴着说：“……那……那……多谢皇上了！”
“绿珀我借给了不周神域的一位好友。他来信说，会在我们大婚的时候过来，顺便把绿珀带来还给我。”玄珀说，“这样吧！我们就约定，洞房花烛夜，我把绿珀送给你，就当给你的定情信物！”
温凰：“……”
温凰：“……”
温凰：“……”
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
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玄珀又说：“朕给了你定情信物，你也要给朕定情信物。”
温凰：“啊？可是我没有能与之相比的贵重之物……”
玄珀：“只要是你的心意即可，并非非要什么贵重之物。”
温凰挠挠头：“那……那我想想吧！”
玄珀点头。
“皇上，您从东郊赶了回来，祭天仪式怎么办？”温凰问他。
“朕让人代为主持了。”玄珀淡淡说，“祭天不过是个心里安慰，朕从不认为真有什么用。”
第110章 送你一场雨
“但是，会不会有人趁机攻击皇上，说您不敬神明，不敬上天啥的？”她所说的“有人”，指的是她爹。
玄珀：“或许吧。”
“诶！”温凰突然想到了，眼前一亮说：“皇上，我送您一场雨，当作定情信物吧！”
“雨？”玄珀诧异。
温凰点头：“皇上，我以前我求神，都是应验了的！百发百中！今晚我求一求雨，明日肯定可以下！”
玄珀笑了笑，明显不信：“是吗？朕很期待。”
“您等着吧！对了，需要多少雨？别下多了！您给我个数？”
玄珀：“三寸刚好，不多不少。”
“行！明日天黑之前，定然降雨！”温凰肯定地说。
下来之前，天帝有令：天界诸神，在她需要的时候须得全力相助。
所以这对她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玄珀还有别的事，安慰了她一番就走了。
他前脚一走，温凰就怒喊北斗：“北斗！”
北斗：“啊？神尊？”
“刚刚在狱中，你为何不救我？！我差点就死了！”
“通灵镜的灵力不够啊！也就能击倒他，杀不了他！”北斗一脸惶恐之色，“小神当时就在想，到底要怎样才能救您呢？击倒药神，他爬起来还不是又要去杀您？把您转移一下位置？就现在的灵力，只能转移三四尺远，也没啥用啊！就纠结了这一下，正准备施法，玄珀就来了！”
温凰：“呵！你再多纠结一下，我就可以回去抽你了！”
北斗一副可怜样：“神尊……您也知道，小神最怕见血了！小神见您的手流了那么多血，当时脑袋就是懵的……”
温凰：“……这谁要是和你一起上战场，没被敌人杀死，先被你气死了！”
北斗咧嘴笑：“呵呵！幸亏玄珀赶回来救您了！他居然还说要把绿珀送给您！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道，您就不应那般矜持，早跟他撒个娇要来，就不会上药神这一遭当了！”
温凰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他真的打算送给我吗？”
“建木之实的灵力是被那邪神封印了的！龙骨尺检测不出来。对于凡人而言，不过是颗漂亮宝石，没啥实质性的用途！”北斗说，“珠宝不正是用来配美人儿？小神觉得他是认真的！”
温凰被他说得雀跃起来，说：“那你听到刚刚我的话了吗？明日，下雨！”
北斗：“听到了听到了！小神这就去找雨神！明日天黑前，保证降雨！”
温凰点头，又说：“等等。北斗，我要跟你道歉。”
北斗：“神尊何出此言？”
温凰：“你屡次提醒我小心句皓，我居然还骂你！”
北斗：“小神只是旁观者清，总觉得他看您的眼神，跟以前不同。”
温凰：“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他居然要杀我？他，句皓！居然要杀我？！”
北斗：“哎！只能说造化弄人！谁能想到，他居然因为您的一句话，堕入了凡间？”
温凰正要说话，邵骞就来通报，说国师来送灵玉了。
第111章 借你之口，杀一邪巫
北斗吓得脸色一变：“您切不可再见他！让人把灵玉拿进来，打发他走！”
“让他进来。”温凰却下令。
邵骞出去请国师。
北斗着急地嚷嚷：“神尊！您怎能让他进来？您就不怕他再对您下手？”
“放心。”温凰说，“他若敢明目张地杀我，就不会使那么多诡计！早在我独自跑去通灵台找他的时候，他就下手了！后面也不会指使周莺儿来给我下毒。
这会，这么多人瞧见他进来了，他不会这时候动手。”
北斗：“神尊小心呐！”
……
句皓果然把灵玉都拿来了，四块灵玉，一块不少。
温凰让萱草收了，拿进她屋里放好。
“皇后娘娘。”句皓说，“臣有些话，想单独跟您说。”
温凰正好也想单独跟他说，便摈退了左右，单独面对句皓。
句皓本以为要多费唇舌才能单独跟她说话，没想到她这么痛快，便问她：“你不怕我？”
“从你过往的表现来看，你并不想沾染上杀死我的嫌疑。”温凰说，“今儿你众目睽睽之下进了我的宫，要动手也不会选现在。”
“换了副凡胎肉体，你胆子还是这么大。”句皓说，“没错！我要杀你，只会来暗的，不会来明的！
一来不好跟皇上解释。
二来……也不愿意招惹你爹那个疯子！我若沾上杀死你的罪名，他定然借题发挥，要求皇上处死我，并且闹得鸡犬不宁！”
温凰：“这样啊……”
本以为他忌惮玄珀。
没想到他忌惮她爹？
温凰奇迹般地从她爹那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温凰，你害我到如此境地，我恨不得弄死你！”句皓又说，“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你若能答应我帮我做事，我可以不杀你！也不会阻挠你完成任务。”
温凰：“帮你做事？做什么事？”
句皓：“借你之口，杀一邪巫。”
温凰：“哪位邪巫？”
句皓：“召陈宫那位。”
温凰：“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召陈宫什么情况呢！太后曾审问我，与玄盈是何关系？难道召陈宫里的是二皇子玄盈？他是个邪巫？”
句皓说：“召陈宫里关的正是玄盈！但我说的邪巫，是玄盈之母！她是先帝的贵妃，也是上一任的巫祝！
此女出自戊门，这个门派奇人异士甚多，那宫墙上的门，就是她联络了戊门中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出来的！
若非你撞破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再留着她，遗害无穷。
刚刚来的路上遇到皇上，他说你要送他一场雨？我想趁此机会，除了她。”
温凰笑：“呵！你还跟他们斗得挺上心啊！居然为了这个，都不杀我啦？”
句皓：“如你所言，皇上是我的恩人。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安身立命之所，自然要跟他们周旋到底！”
温凰：“安身立命之所？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回天界了？”
“我若想回去，就不会杀你了！”句皓说，“我的元神虽未散，但也废了！还回去做什么？徒惹他人笑话罢了！”
温凰：“你不用这般悲观，回去想想办法——”
“我不回去！”句皓打断她，“你无需多说！”
第112章 你说气人不气人？
温凰：“……行吧！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要合作，彼此得坦诚！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下来的？又为何要杀我？”
句皓皱眉：“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
温凰：“你说，你去九幽深谷采神葵草，中了守护神兽的毒气，产生了幻觉，从而掉入了裂神谷？”
句皓：“没错！”
温凰：“你可找到神葵草了？它长什么样？”
句皓：“还没找到呢！就掉下来了。”
温凰：“你说那守护神兽，可是一条浑身漆黑，长着翅膀的万年螣蛇？”
句皓：“正是！它喷出红色的毒雾，能让人陷入幻觉。”
温凰笑：“神葵草长得像向日葵，有很多的籽。那螣蛇嘛，其幻毒被我用在护山大阵里，效果极好。”
句皓脸色一变：“什么？”
“神葵草的籽，能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不知不觉说出真话。为了找到邪神少典，三十年前我就去了九幽深谷，杀了螣蛇，取了神葵草。”温凰似笑非笑地说，“二十年前我还见过你，你最早也是那时候下来的，那螣蛇还会死而复生不成？”
句皓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或许是另一条！”
“你可得了吧！”温凰冷笑，“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下来！这么简单的问题，就如此难以启齿？”
句皓：“你要不信就算了。”
温凰威胁他：“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马上让北斗去青华宫了？”
句皓：“我说的就是实话！裂神谷，还有另一条螣蛇！”
温凰：“北斗！去吧！把药神的消息告诉他母神！”
句皓生气地瞪着她，但是……他依然不说。
“你母神病得很重！你竟然连她的安危都不顾了？”温凰挑眉问，“你何时变得如此绝情了？”
句皓起身：“就这样说定了！皇上那里，我自会去说服他！臣，先告退！”
他转身就走了。
温凰想骂人。
北斗：“神尊，小神要去青华宫吗？”
温凰：“他就是吃准我不会动真格！所以有恃无恐地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北斗：“气人！”
温凰：“……”
北斗：“不过，他肯和解就很好！要不然小神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提心吊胆的！”
温凰：“……你去找水神吧！给尧都下一场雨缓解干旱，为玄珀解忧，算是报答他这次的救命之恩！”
北斗：“不是定情信物么？”
温凰：“滚。”
北斗：“哦！”
……
温禄从宫里回到禄国公府，就见姚锦玉在等着他。
“什么情况？”姚锦玉问他。
温禄说：“看起来，温凰是按照我教她的说法说的。”
姚锦玉：“你怎么跟皇帝说的？”
温禄：“就说请他废了温凰，让我带回来。”
姚锦玉：“嗯，这样直接给羽儿让位，到时候还省事。皇帝怎么说？”
“他说，事情不那么简单，要进一步查实。”温禄说，“不过这个你放心，已经处理干净了，只要温凰不吐口，查不到我们这里来。”
姚锦玉眼神微眯：“如果真如你所请，废了她送回来，你打算如何处置她们母女？”
第113章 不见！
温禄说：“我打算把她们送回休宁，放到家庙去，再不会让她们踏足尧都半步！”
姚锦玉却冷笑：“就这样？”
温禄：“那……要不然呢？”
姚锦玉：“趁此机会，把杜氏休了！把温凰从你们温家的族谱剔除！”
温禄眼神微变，沉默片刻，说：“郡主，你也知道，她是我爹娘做主娶的，二老对我已经很失望了，我再休了她，他们二老地下有知的话——”
“地下哪有知？！”姚锦玉极为强势地打断他，“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知？活着的人才有知呢！我再也不想听到有人叫我‘姨娘’！杜氏你必须休了！温凰，也必须从族谱除名！”
温禄沉默着，没说话。
“怎么？你不舍得？”姚锦玉脸色变了。
“怎么会？”温禄说，“既然杜氏让你不痛快了，那便休了吧！我答应你便是。”
姚锦玉神色一松，露出笑意来：“这还差不多！”
……
温禄跟姚锦玉说了一阵话，就去了前院。
尤管家在那边等着他。
他屁股伤尚未痊愈，站立姿势很奇怪。
温禄皱眉问他：“不是让你看着杜氏那边，你跑回来做什么？”
尤管家先给了他自己一巴掌，说：“都怪奴管教不严。”
“怎么？让她跑了？”温禄语气一变。
“不是不是。”尤管家急忙说，“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跑得了？是曹进和许三儿他们两个，喝多了酒，就在看守的门外说起了皇后被抓的事情。就……被她听到了！”
温禄皱眉：“所以呢？”
尤管家：“她以死相挟，非要让奴来请相爷，说想见您。”
温禄：“不见！”
尤管家：“可是……她说您不去，她就一头撞死！”
温禄：“你到底是屁股被打坏了，还是脑子被打坏了？她见我，无非就是让我救温凰！你就不会跟她说，我正在想办法，没有空去见她？”
尤管家恍然大悟：“是是是！奴真是太蠢了！”
温禄深呼吸：“好好安抚着她一下吧！别再拿她的事情来烦我！”
尤管家：“是！”
……
尤管家走了以后，温禄一个人坐在屋里，半天没动弹。
姚锦玉逼他休了杜氏……
说实话，要说他心里真把杜氏当陌生人，没有丝毫涟漪，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照顾自己的父母多年。
还有……那一晚。
这么多年了，那晚的有些细节他还记得。
例如，她身上自然清新的馨香。
她在他粗鲁地对待时，呼了一声痛，声音特别好听。
她的腰肢非常纤细，她很柔软，刚开始他是有怨气的，后来……却也忘我了……
这辈子唯一一次忘我的床笫之欢。
只是，这番下来，终究是要对不住父母的嘱托，把她休了。
姚锦玉不可能容下她们母女。
她容不下，他便容不下。
温禄的眼神冷下来，冰冷绝情。
第二日，朝堂之上。
满朝文武都知道了皇后在召陈宫被抓的事情。
别人没提起，倒是丞相大人自己当众提起来，问玄珀调查结果如何。
第114章 得此贤相，又得此贤后
玄珀看向温禄，说：“丞相昨日进宫，主动请朕废了皇后，朕甚是感动。我尧国能得如此公正无私的贤相，实乃有幸！”
大家都不说话。
丞相和这个女儿之间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
只是别人都不知道，温禄的真实目的是为温羽清除障碍。
大家都以为温丞相是怕被皇帝夺权。
尧国传统，未免外戚坐大，威胁皇家，自古公主的婆家、皇后的母家，都是有爵位而无实权的。
温禄果然是贤相，回答玄珀说：“皇上谬赞！小女做出这样的事情，臣万分痛心，也万分自责！臣已经决定，休了元配杜氏！并将温凰从族谱除名！同时，自请三十杖，并罚俸一年！望皇上恩准！”
玄珀面带感动之色，说：“丞相的痛心和自责，朕看到了！不过，你却是误会皇后了！”
满朝文武都诧异地望着玄珀。
温禄也诧异：“什么？误会？”
“国师，你来说吧！”玄珀说。
国师句皓上前一步，说：“相信各位都有所耳闻吧？皇后，她是个巫女！”
温禄皱眉不语。
但其他很多大臣都点头，表示的确耳闻了。
事实上，温凰救了贞宪姑姑性命之事，早已经由当时在场的太医、宫女太监们的嘴，传遍整个尧都。
“皇后见皇上忧心于尧都的旱情，特地问神，得到的结果是，尧国天气失调，果然是因为……邪巫！”国师继续说。
这片大陆有传说，邪巫作乱，会令气候失调，灾害频发。
邪巫之说，是之前大臣们对于天气的说法之一。
然而此时他们反而难以置信了。
“邪巫？真的有邪巫？”
“邪巫在何处？”
国师：“邪巫就在召陈宫！皇后去查探，在探明邪巫的同时，还发现了出宫的密道！
岂料，却被禁卫发现，以为她无诏出宫，给抓了起来！
皇后坚持等皇上回来再说出真相，太后不明就里，就把她关进了天牢！”
“皇后为何非要等皇上回来再说出真相呢？”有人纳闷地问国师。
国师说：“因为皇后说，只有皇上的天子之气，方能镇住她！否则，贸然动手抓捕，必将有人伤亡！”
玄珀一脸感动之色，说：“皇后不愧是丞相的嫡女！不惜自己坐牢，也要避免伤亡！朕得此贤相，又得此贤后，我尧国必定会越来越强大！”
众臣中，不少都附和玄珀的说法。
但大多数都没表态，暗中看温禄的脸色。
温禄毕竟已经为官二十多年，在朝中广植党羽。
而玄珀，今年才刚登基。
皇帝如此夸他们父女，温禄的脸色却不好看，拱手说：“皇上，臣不敢欺君！温凰的外祖父和母亲，都懂医术。她从小耳濡目染，也懂医术！但要说她是巫女……臣从未听闻过！”
这意思是说……皇后治好了贞宪姑姑，只是懂医术而已，并非巫女！
当爹的亲口指证自己的女儿在欺君呢！
玄珀瞧着他微笑：“从未听过？朕可打听过，她在休宁，可是很有名气的巫女呢！看样子，丞相忙着‘国家’大事，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甚了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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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烧不烧她，都能下雨
温禄：“……臣的确没听她们说起过。”
玄珀看向胡檀儿的父亲：“胡大人，你在休宁任上多年，你听过没？”
胡大人：“听过。皇后娘娘在休宁城的确是很出名的巫女。休宁城的百姓都可作证，这个做不得假。”
温禄：“……”
国师：“皇后娘娘找出的召陈宫邪巫，想必大家都猜到了，正是废妃楚氏！皇后说了，若将她处死，今日天黑之前，定然下三寸雨！足以缓解干旱！”
此话一出，众臣惊疑不定，议论纷纷。
温禄跟楚氏多有勾连，闻言一阵阵蛋疼，深呼吸说：“皇上，臣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了解！她和她娘都精通医术，只是女子不能行医，她们便借了巫女之说！”
荣国公（周婕妤的父亲）很会见缝插针：“行医？怎么？丞相大人的嫡妻嫡女，还要抛头露面去行医？”
温禄：“……”
一时着急说漏嘴了。
“那是她们母女仁心仁德，想要救人，却又碍于世俗。”还好温禄的同党脑子好使，帮他圆了一嘴。
温禄点点头：“正是！”
句皓在朝上也很有影响力，直接硬怼：“皇上，皇后娘娘自己说她是巫女！臣信皇后娘娘！”
温禄：“她——”
“要不这样吧！”这时，先帝之兄，在朝中德高望重的老王爷发话了，“召陈宫居然挖开了宫墙，本就犯了死罪！那便处死楚氏吧！处死她以后，若今日天黑之前当真下雨了，就证明皇后娘娘乃是了不得的大巫啊！
但若不下雨，那就证明皇后在撒谎！就按丞相说的办吧！废了她，休了她生母，再将她逐出温家族谱！皇上，丞相，你们意下如何？”
玄珀沉吟不语。
温禄也不语。
老王爷：“丞相？”
温禄深呼吸，说：“可以。”
楚氏……是保不住了。
那便弃了吧！
反正，玄盈母子早就是他的弃子了。
“皇上？”老王爷又问皇上。
玄珀也只得勉勉强强应了。
……
处死邪巫，跟处死普通人是不同的。
按照传统，当由巫祝主持，当众焚烧祭天。
谢巫祝还在东郊未归，这个仪式就由国师来主持了。
焚烧祭天的地点，在召陈宫外的那一大片空地上。
温凰让萱草他们带了伞，过去看热闹。
不曾想，去了以后发现，人山人海的。
玄珀、太后都在。
各宫妃嫔也在，且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让人眼前一亮。
明明是来看行刑凶煞之事，一个个却如此打扮，眼神儿还老往玄珀那里飘，当真是杀人放火都阻止不了她们邀宠献媚之心……
她爹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见温凰看他，冲她使了个眼色。
好像是让她找机会跟他单独会面的意思。
温凰：“……”
“皇后怎么来了？”玄珀说，“你的手还疼着呢！别碰着了！”
“没事。”温凰说，“我听说大家都过来了，也想来看看。”
“皇后。”太后一脸疑惑之色，“烧了她，真的就能下雨吗？”
烧不烧她都能下雨。
温凰一脸温婉地说：“母后，臣妾以前的祝祷都特别灵验，这次应该也没有问题。”
第116章 多读点书好！
太后还是一脸疑惑。
大约觉得她说这样的话，等于挖坑把自己埋了。
“皇后娘娘！你莫不是被逼急了，胡编乱造的吧？”周莺儿只大气了那一回，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巫女这般灵验！你一求，就下雨？而且还指明下三寸雨？鬼才信呢！”
温凰：“你爱信不信。”
下毒的账，还没找她清算呢！
周莺儿深呼吸：“你这般劳师动众胡说八道，到时候不仅要废了你，休了你娘，必得罪加一等才是！”
温凰一愣：“什么？休了我娘？”
周莺儿笑：“怎么？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丞相说，你犯此大错，要休了你娘，再跟把你踢出族谱呢！要是今天这雨下不下来，你们母女两个可就倒大霉了！”
温凰看向温禄，他却也正往这边看，见温凰的视线看向他，他又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瞟了瞟，给她使眼色。
昨晚上，温凰让萱草把通灵镜和四块灵玉放在了一起，北斗的视野又开阔了不少。
此时他跟温凰说：“神尊，命本子上出来了！送下了毒的饭菜给您的，居然不是周莺儿。”
温凰：“？”
北斗：“是赵莲叶！此女当真阴毒，先是撺掇周婕妤给你下毒，周莺儿不敢，她就自己送了！
而且，她拿住了周莺儿一个小太监的把柄，逼着他去送的饭。
如果毒死了你，到时候追查起来，也与她无关。”
温凰：“……”
她看了赵莲叶一眼，她坐在周莺儿身后，低眉顺眼，纤弱安静，存在感极低。
表面上看着娇娇弱弱的，心思这么毒呢？
温凰开口叫道：“周婕妤，赵才人。”
两人一起看向她。
温凰：“你们听没听说过，每个人，其实都有个命本，掌握在天界专司人间命数的神手里？”
“什么意思？”周莺儿皱眉。
“我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过，那命本子，又叫轮回簿！乃天道生成，记载了一个人毕生的功过。”温凰说，“有些人，表面上看着特别善良无害，背地里却干着害人性命的勾当！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无人知，却不知天道昭昭，你干的每一件坏事儿都自动出现在了命本子上。将来轮回，投胎到什么样的人家，做猪还是做狗，都是你前世的因果呢！”
“你说谁做猪做狗？”周莺儿还是做贼心虚，脸胀得通红，梗着脖子说：“是！我是去牢里找过你！我也不知道你是去查什么邪巫呀……”
温凰笑了笑：“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我是说那一位。”
她指着柴火堆。
周莺儿恼道：“那你干吗叫我的名字？！”
温凰：“姐妹当中，你们离我最近，我找你们聊天儿嘛！”
周莺儿气呼呼的。
温凰笑眯眯地：“赵才人，你听说过这个传说吗？”
赵莲叶垂眸：“回皇后娘娘，臣妾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见识，没听说过呢！”
温凰啧啧了两声：“那你该多读点书才好！读书明理，读书开智。多读点儿书好！”
赵莲叶：“是！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第117章 狗东西！
“呵！有什么找我说就是！”周莺儿倒是很护着自己宫里的人，“何必跟莲叶阴阳怪气的？她读书少又怎么样？读书再少，人家爹也没把她扔到老家不闻不问！更加不会随随便便就休了她娘！”
温凰：“……”
她没再说话。
她不喜欢跟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蠢货说话。
跟蠢货相比，温凰情愿去找温丞相。
她跟玄珀说去一趟茅房，起身离去了。
温禄看她离席，也跟着过去了。
然后装作偶遇的样子，吩咐身边的人都先避避，他跟皇后有话说。
“父亲给我使了好几个眼色了。”温凰微笑，“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温禄阴沉着脸问：“杀了楚氏就能下雨，这话是你说的？”
温凰：“是啊！”
“是皇上和国师逼你这样说的吧？”温禄眼睛微眯，“他们怎么跟你说的？只要你这样说就饶了你私逃出宫之罪？”
温凰：“……”
想象力挺丰富！
温禄：“他们这是借机杀了楚氏，再废了你！看样子，经此一事，玄珀不会再留着你！到时候你不要闹，乖乖出宫就是。我会把你和你娘，送回休宁去。”
“听说，你要休了我娘，要把我逐出族谱？”温凰问他。
温禄脸色阴冷，半天说：“我跟你说过！是死是活，就看你能不能成事！没处死你们，算轻的！”
“你敢休了我娘！”温凰怒道，“我娘的清誉，不是你这狗东西能侮辱的！”
温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温凰：“狗东西！”
女儿骂爹？
简直反了！
温禄好多年没这么气过了，血直往头上冲：“你……你这个逆女！”
“我呸！我才不是你女儿！你自己说的，对你来说，我们娘俩只是陌生人！”温凰说，“温禄，你和我娘，只能和离，不能休弃！你和我，只能断绝，不能驱逐！否则，我跟你鱼死网破！”
温禄看了看周围的人，不欲跟她吵。加之和离还是休弃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便说：“行！我答应你就是，你不要再玩什么幺蛾子，乖乖出宫！”
温凰转身，拂袖而去！
温禄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深呼吸，转身走了。
……
“北斗，水神就位了吗？”温凰问。
北斗：“就在小神身边呢！神尊，什么时候开始降雨？”
温凰：“……等烧完那个女人吧！到时候，我就跟玄珀说一句：我想吃点心。以此为令，你就让水神降雨。”
北斗：“好嘞！”
……
玄珀突然对李旦说：“拿些点心来给皇后。”
李旦“诶”了一声，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却又回转来，说：“皇上，这……不太合适吧？”
又不是看戏赏花，现在是在看行刑，还摆点心？
玄珀沉默片刻，说：“拿点心来，给赵才人吧。”
李旦：“啊？这……”
玄珀：“去。”
“是。”
……
温凰回到玄珀身边坐下的时候，就见李旦端着一盘子点心走了过来。
然后放到了赵莲叶身边，低声说：“赵才人，皇上特别赏您的！”
赵莲叶诧异地看向玄珀。
玄珀却在跟皇后说话：“怎么去了那么久？”
温凰：“碰到父亲，说了几句话。”
玄珀低声问她：“说什么了？”
第118章 真正的巫
温凰：“他以为……是你们逼我那样说的，目的是想杀了楚氏，又废了我。”
玄珀：“呵！他太小看你了。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温凰很好奇：“皇上怎么就敢信我呢？毕竟……求雨这种事，很玄。”
玄珀：“我不是敢信你，我是信国师。他说你可以，我便信。这么多年，国师从无虚言。”
温凰：“……皇上，您要处死楚氏，一道御令即可，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
玄珀：“先帝有令，让朕留他们母子一命。若他们出了什么事，你爹定然借题发挥。但若借他女儿之口，为百姓除害，就没有文章好做了。”
温凰：“这样啊……”
又是因为她爹……
……
两人窃窃私语，赵莲叶看了他们好几眼，想问皇上为何赐她一盘子点心，却无从下口。
一群女人都用嫉妒的眼神看着她。
尤其是周莺儿，用吃人的眼神瞅着她：“赵才人可真是个人才！这种时候，还能吃得下点心！”
赵莲叶弱弱地说：“婕妤，臣妾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赏我一盘点心啊！”
“哼！定是你趁着我不注意，跟皇上说你饿了呗！”周莺儿以己度人，觉得肯定是这样的，“装什么装！”
赵莲叶：“……臣妾没有啊！”
周莺儿：“贱人就是矫情！”
听着周莺儿的骂声，看着各位妃嫔的冷眼，赵莲叶一脸憋屈。
温凰看过去：“？”
……
大家都注意力很快从点心拉到了火堆上。
禁卫们把废妃楚氏押出来了。
隔得挺远，看不那么真切，但是从身形和轮廓上来看，那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禁卫将她押到柴火上去，用力将她按跪在地，反剪双手，吊在一根竖着的木头上。她垂着头，披头散发，看着半死不活的。
太后一见她，就脸色阴沉，眼神冒火，浑身充满着情敌之间那股味儿。
温凰感觉，火堆上那位，以前可能很得宠，风头完全盖过太后的那种。
所以，做人还是得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瞧瞧，当初风光，现在死得多惨！
温凰刚同情了一下，北斗又在她耳边说开了：“神尊，您小心此女！她是个真正的巫！巫力极强。”
温凰：“？”
“此女出自不周神域的嫡系，原名叫做邵厘。当年为了夺取神域圣女之位，修炼巫蛊邪术，被逐出神域，流落到戊门。而且，她还被剥夺了姓氏，随母姓改名叫楚厘。”北斗说。
咦？没想到她还有此背景啊！
看样子，不周神域内卷也很厉害啊！
温凰微微干咳了一声，表示对北斗的回应。
谁料，玄珀听到她干咳，以为她渴了，端起旁边的茶水，先喝了口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温凰嘴边：“喝点水。”
他们的位置本就万众瞩目。
这样一个动作，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温凰看了玄珀一眼，不好辜负皇帝亲自投喂的茶水，就低头喝了一口。
不想北斗一直盯着他的命本子絮絮叨叨地在说：“……进宫以后，为了争宠、争地位，她总共害了五个妃嫔，以及先帝的三个孩子，从御女一步步爬到了贵妃的位置，还差点把玄珀干倒，让她儿子继承皇位。咦？哎哟哟！她还跟你爹有私情！”
“噗！”温凰一口茶进去，突然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第119章 厄诅！
这一口，全喷在了玄珀的手上、衣袖上。
世界瞬间安静。
温凰尴尬地看向玄珀：“皇……皇上，对不起啊，我……刚刚突然想打喷嚏！”
玄珀嘴角扯了扯，问：“打喷嚏？”
温凰点头。
玄珀放下茶杯，掏出手绢来，先给她擦了擦嘴上的水，又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说：“可能是着凉了。”
温凰：“……多谢皇上。”
她一点也不凉。
她满腔热血，只想把温禄那个狗东西给宰了。
不管怎么样，她娘占了元配的名份，温禄给她娘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玄珀另一边的太后看了温凰身上的披风一眼，心里不得劲。
她儿子以前只对她好，现在……
她捂着嘴，也干咳了一声。
玄珀又端起茶杯。
儿子还是孝顺的！
太后笑了，刚想说自己不渴，却见玄珀又把茶杯递到了温凰面前：“还喝吗？”
温凰摇头：“不要了。”
玄珀又把茶杯放下了。
太后的脸垮得厉害。
……
国师念完了一篇祭天的长文，高喊一声：“点火！”
便有人往浇了油的木材上点了火。
火瞬间爆燃，逐渐往跪着人的中间位置烧过去。
那个女人，渐渐抬起了头。
她的跪姿，抬头挺困难的，她费劲地抬起头来，整个身体呈一种诡异的跪姿。
更诡异的是，她竟是笑着的！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太后和皇帝这边。
温凰因为听了北斗的话，心里警铃大作，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突然吐了一下！
就像吐枣核的那种动作。
然后，温凰就看到了一团乌黑，从她嘴里被吐出来，化作一个骷髅形状，直扑玄珀。
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应。
包括就在火堆旁的句皓。
因为他们看不到那骷髅头。
这就是厄诅！
是用她自己的全部巫力炼成的厄诅！
若是让它上了玄珀的身，他整个人都会恍恍惚惚的，分分钟出意外死亡。
温凰猛地站起，挡在了玄珀身前。
那骷髅头一头撞在她身上，就像一颗撞在石头上的蛋，碎了。
然后不甘地散去。
“啊！太后娘娘！您怎么了？”突然，贞宪那边又是一声惊呼。
温凰转身一看，太后突然双眼上翻，跟僵尸一般直直站起来，大喊：“珀儿的童子之身不能破——”
“堵住她的嘴！”温凰大喊一声。
贞宪姑姑反应极为灵敏，一把捂住了太后的嘴。
温凰抢过去，又说了一声：“制住她！堵住嘴！不要让她说话。”
大家都吓呆了，没人动弹。
李旦看了玄珀一眼。
玄珀点头，他就带头过去，制住了太后，帮着贞宪，死死捂住她的嘴。
温凰：“萱草！把太后的头往下按，我看看她的后脖子！”
太后的后脖子上，有一团黑气。
只是身体仰着，看不见怎么回事。
大家配合之下，将太后按坐住，强迫垂下头，温凰就看到了她的后颈上，有个痣一般的黑点。
不止她看到了，别人也看到了。
贞宪姑姑说：“娘娘以前这里没有黑点！这是什么！”
第120章 水神不见了！
“蛊虫钻进去了！”温凰说，“萱草，取我的血，滴上去！”
“啊？”萱草不敢动。
“皇上，你来。”温凰把自己的手腕递给他。
玄珀倒是不客气，一手拂过，便破了道口子。
他沾了温凰的血，在太后后脖子的黑点附近涂了一圈，然后又抹了一把，将一滴血弹到黑痣上。
血渗透进去，那肉里面突然有东西在动，然后，竟从里面钻出一只苍蝇大小的长着翅膀的怪虫，因为身上糊满了血飞不起来，掉落到了地上。
温凰一脚踩上去。
拿开一看，那虫肠子肚子爆了一地，死了。
“啊！表哥！我害怕！”周莺儿躲在玄珀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北斗总是看别人家的孩子好：“哎哟喂神尊！看看人家周莺儿！这才是后妃该有的样子！您这大脚一踩！啧啧啧！”
温凰看了周莺儿一眼，她抱着玄珀胳膊，眼神荡漾，心荆神摇，嘴里说着害怕，心里还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呵！
“这……这是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贞宪姑姑哆哆嗦嗦地问。
温凰正要说话，火堆那边燃起了一个人形火焰，发出恐怖的尖叫声：“周娥！玄珀！你们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寒毛！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声音越来越小，人形火焰倒了下去，跟其他火混在一起，烧得噼里啪啦直响。
隐约能听到，召陈宫的大门在一声声地拍响，有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母妃！”
听声音，是个少年。
应该就是玄盈了。
被温禄利用，与玄珀争夺皇位的那位二皇子玄盈。
温凰下意识地看向温禄。
他的神色，不见一丝悲怆或内疚。
面无表情，冷血至极。
真是又渣又坏啊……旧情人在眼前被烧死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啧啧。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清醒了！”这时，李旦战战兢兢地喊她。
温凰看向太后，她果然已经清醒了，茫茫然问：“怎么了？哀家刚刚怎么了？”
大家都看向温凰。
他们都不知道怎么了。
温凰说：“楚氏对着皇上吐了个厄诅！我只注意到这个，却没注意到，还有巫蛊虫飞了过来，钻进了您的身体。”
太后吓得扭曲：“啊？啊？有虫钻进了我身体？”
“已经被皇后娘娘逼了出来！踩死了！”贞宪姑姑忙指着那一地的肠子说。
太后这才好些，问温凰：“那是什么虫子啊？”
温凰分辨了一下这种蛊虫散发出来的巫力颜色，这是一种让人说出心里秘密的蛊虫。
所以太后才说“珀儿的童子之身不能破。”
因为对她来说，玄珀的腿就是她心里最大的秘密。
但温凰没说实话，只说：“是一种会让人精神错乱的蛊虫。”
大家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温凰。
只温禄，眼神闪了闪。
……
太后被送回宫去了，跟去了一群太医给她诊治。
这边火一直烧着。
温凰估计，人只剩骨灰了，就准备发出下雨的暗号。
岂料，还没开口，北斗的声音蓦然炸响：“神尊！水神不见了！”
温凰：“！！？”